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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常宫闱-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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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疯了吗?”素答应道:“你怎么想的,怎么能拿肚子里的孩子开玩笑?”
“我不拿他开玩笑,我就成了别人的玩笑了。”绘贵人一边说着,一边往前两步道:“对不住姐姐了。”
素答应听了绘贵人的话已是脸上蜡白,不知她为何要这样,便想自己走开,没想到绘贵人把她拉的更紧,转头一看皇上仪仗更近,便大喊了一声:“素答应,你为何要害我。”素答应想去拉住,往前一扑,却见绘贵人直接摔在了冰面上,因冰太滑,又连着滑出好远,才躺那不动了。
素答应吓的呆立在那,两个婢女见二人似乎起了冲突一般,忙快步上前,因冰厚薄不一,并不敢轻易跳上去,皇上的仪仗此时已到跟前,见到此情形,皇上冷看了素答应一眼,让小太监抬了绘贵人上来,一见她满身冰凉,一个劲的喊着疼,也顾不上什么听大戏,脱了上衣的马褂给绘贵人盖上,便让王福全赶紧叫太医。一帮人急急的来,又急急的走,皇上走时,依然是冷冷的看了眼素答应。
回雪从另一个方向赶来时,素答应早已是瘫坐在小圆木上瑟瑟发抖,满脸惊恐。苗初把刚才看到的说给了回雪听,却并不曾听见绘贵人说了些什么。回雪一听,心里暗叹,上了绘贵人的当了。如今她怕是要把失子的事嫁祸给自己的姐姐。或者说,原来她真的没有怀孕,是看隐瞒不下去,所以才出来找了个替死鬼。果然好狠的心思。
作品相关 第九十八章 一瓶鹤顶红
欣恩殿里,太后,皇上早已是坐在榻上焦急的等待,其它各宫人都围站在一侧,绘贵人躺在床上,由刘太医亲自查看伤情,素答应跪在众人面前,苔藓绿的裙角上因沾满了雪和泥,显的格外狼狈,头上一朵品蓝色纱花也有些歪了,此时她眼神惨淡,面无血色,似乎还没有从刚才畅音阁那一幕里走出来。或者说,当下的情形,她早已经历过,那回荣妃在自己宫里喝了茶中毒,自己也是这样跪着受审,只是这次,怕是没有那么幸运了。上次伤着的是妃子,这次伤的,可是阿哥。
里间的床上传来一阵嘤嘤的哭声,不时有小宫女端着铜盆子进进出出,铜盆里放着的白毛巾和热水,都已被鲜艳的红色覆盖,看上去触目惊心。过了一柱香的功夫,刘太医擦了擦手出来,脸上挂着如丧考妣的表情,跪下来回道:“奴才无能,绘贵人的胎,没有保住。”皇上听了,又让跟着来的钱太医去看了看,钱太医出来后,也是摇了摇头,皇上叹了口气,一只手狠狠的握住小方桌的边角,青筋暴露,面色凝重。素答应听了刘太医的回话,也是惊的跌坐在地。
“听奴才说,你在畅音阁跟绘贵人说了一会子话,你跟她说了什么,又把她推到冰面上去了?”皇上看着素答应问道。
“皇上明鉴。臣妾不敢做有害绘贵人的事。是绘贵人自己跳上去的。”素答应极力辩解。
“一派胡言。她有了几个月的身孕,自己跳到冰上去,她不想活了吗?”太后脸色铁青的道。
“求太后,皇上开恩,据臣妾所知,当时绘贵人支开了各自的婢女,拉着素答应在亭台小道上说话。至于说了什么。无人知道,至于是不是素答应推的,现在定论,也为时过早。”回雪见姐姐被陷害至此,也顾不上许多,忙向前一步跪倒在地道。
“你们撒谎。”回雪刚跪下,便见绘贵人由阿香扶着,从里间走了出来,一边走一边哭着道:“明明是素答应跟我说,她的孩子没有了。所以想让我的孩子去做陪,自她失了孩子,她怕是就有了失心疯了。也嫉妒别人肚子里的孩子。”说着。扑到皇上身边:“皇上,你要为臣妾做主,为臣妾的孩子作主。不然,臣妾也不想活了。”
众人见绘贵人如此,虽是心下高兴。脸上却也得带着悲戚的神色,纷纷指责着素答应。太后咄咄逼人的道:“一个贱妇敢残害皇子,皇上若不重治,如何立威于后,宫。”
“太后明查。”回雪见姐姐已是泣不成声,一时顾不上许多。张口说道:“臣妾以为,绘贵人根本就没有怀孕……”这是盘亘在她心里好几次的想法,只是想着证据还不足。但为了姐姐,也不得不说出来了。
“胡言乱语,你也是脑袋混了吗?”回雪的话还没说完,便被皇上一口喝住了。但这句绘贵人没有怀孕,还是清楚的传到了各人的耳朵里。绘贵人哭的更是梨花带雨。
“烟紫,带你主子先回相印殿。明日之前。不准她出相印殿一步。”烟紫听了,知道主子再呆下去定要为素答应讨些说法,只是就算绘贵人真的没怀孕,主子又有什么确定的证据呢?到时候再让别人反咬一口,那素答应不保,自己主子怕也自身难保了。听了皇上的话,明白皇上是有意袒护着主子,便又叫了两个小宫女,拉扯着她回去了。
“皇上是信那郁嫔的话?”太后冷着脸道:“两位太医都诊过了,那铜盆里的鲜红皇上也看到了,若说绘贵人没怀孕,那真是狗急跳墙,无稽之谈。素答应招了罪便好,若是不招,她那妹妹也难逃诬陷之罪。怎么着也应该把你们一起发到慎刑司,到时候就由不得她们嘴硬狡辩了。”
素答应一向是个胆小怕事不惹事非的人,可如今被绘贵人缠上,怕是如何也洗脱不了自己的罪名了,若是再连累了回雪一起去慎刑司,那种地方,不打个半死也是残了,那回雪的下半辈子,也算是搭上了。于是心下一狠,跪着回道:“臣妾认罪,是臣妾推的,但一人做事一人当,求太后,皇上饶恕郁嫔,她是一片好心,可怜我这个姐姐,又受了惊吓,所以口不择言了。臣妾愿领责罚。”
皇上看着太后道:“郁嫔实是伤心过度,所以……太后怎么看?”
太后听了素答应的话倒是笑了一笑道:“哀家并不是不懂规矩的人,既然事实已清,犯错的人自有报应,哀家也不会为难郁嫔,一人的事是一人的事。你就自行了断吧。”
“主子,你没有做过的事为何要认?为什么?”苗初听了太后的话,忙扑到素答应身边,哭着喊道,可刚说完这句,便被小太监拉起来,狠狠的摔在一边的地上。皇上见绘贵人哭的厉害,太后又言辞凿凿,各宫人又在等着自己训示,只得叫了王福全来道:“素答应侍候朕多年,让她死的有尊严些,先扶她回延禧宫梳洗,把朕养心殿东阁小柜子里的一瓶鹤顶红拿给她,让她自己了断吧。明天起,宫里的任何一个人都不想看见她了。”王福全听了,又用眼神打量了皇上一下,皇上点了点头,王福全便上前来扶住素答应,素答应含泪给皇上福了一福,才回延禧宫去了。
相印殿里,回雪听到姐姐被皇上赐了鹤顶红,恨不得立即到延禧宫去,只皇上有话,明天之前,自己一步不能离开相印殿,于是只得坐在窗前,看着院里又打着圈落下来的雪,不禁一阵阵的呜咽,下午时分,只见相印殿大门全开,素答应的婢女苗初跌跌撞撞的跑进来,进到内室直接跪在回雪脚下道:“求郁嫔娘娘救我家主子,皇上已让王福全端了鹤顶红去延禧宫,让主子今日就自尽,可延禧宫门口众人把守,婢女实在进不去。再晚一步,主子可真要死了。”
回雪听了,虽是知道如此结果,还是难受的像是被别人挖了心一般,一时顾不上穿鞋子,也顾不上皇上说的,明日之前自己不能出相印殿,只带着苗初,大步出了院子,迎着风雪准备出门。
院子有些湿滑,回雪险些滑倒,走到大门口时,脚下因没有穿鞋子,早已是冷的如麻木了一般。烟紫见状,只得在后面拎了一双鞋子急急的追过来。只听扑通几声, 回雪抬眼一看,门口跪下了两排小太监,足足有六个,一个个跪在雪里一动不动,见回雪出来,一起截住了道:“郁嫔娘娘恕罪。皇上有旨,不准相印殿众人今日出宫一步,娘娘也不例外。”
回雪听了,试图冲出去往前走,却被小太监们在后面扯住。烟紫见她脚下冻的通红,脸上也是挂着泪滴,又见小太监们把她围成一团,只得上前去,一把拉过她的胳膊道:“主子,皇上不让你去,你又怎么能去的了。事情既然这样,不然我们去屋里好好想想对策,万一您不爱惜身子,自己先倒下了。这相印殿里,可要让谁来做主才好?”回雪听了烟紫的话,并不回头,一阵撕扯之下,只觉得又冷又怒,一不注意,只觉头上似盘着无数黑洞,自己的身子慢慢倾倒,眼睛越来越沉,只那么一会儿,回雪便昏了过去。
众人忙抬起她送到内室床上,烟紫把铜盆里的炭又烧的旺了些,用铁钳子又夹了几块放了进去,又让小宫女打来热水,自己小心把毛巾浸湿了,小心的给回雪擦了脚,来回擦这么几次,回雪的脚才稍微暖了一点,屏退了奴才,烟紫又把回雪穿的沾了雪的外衣褪去,轻轻的扶了回雪在被子里睡着,把锦被盖到她脖颈处。才拿着回雪的湿衣服往外走。一时把衣服交给清洗的婢女,见苗初红着眼在廊下等着。便拉了她掀开帘子进了屋,两个围坐在铜盆前,烟紫小声的说道:“你家主子出事,这皇上已定下来,皇上金口一开,哪里还有回转余地,她们姐妹情深,我们做婢女的也知道,但说句不应该说的,就算我家主子现在去,怕是也救不下你主子了。你要节哀。”
苗初听了,拉过烟紫的手,努力想说出话来,只是喉咙酸涩,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看着床上回雪昏昏的躺着,不禁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自己自从跟了素答应,见过她跟皇上恩爱的时候,也见过别人对素答应的觊觎,只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素答应就像是邪鬼缠了身,不去惹别人,但别人的事却总摊在她的身上,上一次被禁足已让她心灰意冷,如今又赏了鹤顶红,怕是今晚真的难过了。
烟紫劝了苗初一会,又拉着她的手放在铜盆前烤了一烤,苗初道了谢,说是不忍心看素答应一个人上路,自己无论如何还是要回去见她最后一面。便欲出门。
“你就别试了,你进的来,但还能出的去吗?刚才门口的小太监说了,相印殿里的任何人,明日前都不能出去一步。”烟紫叹了口气道。
“我如今还是延禧宫的人,他们这话对我不做数,我还是要回去。哪怕是在大门外看看也好。”苗初一边说着,一边站起来给烟紫福了一福,一时掀了帘子出去,烟紫竖耳听了一会,大门口倒是没有动静,想来她是真的回延禧宫去了。外面的雪肆意的下着,烟紫站起身,把支着窗子的木条放下来,看着铜盆里的火上下跳跃着,不知等待她们的明天,又会是什么样了。
作品相关 第九十九章 奴婢们的分配
回雪又累又冷又急之下昏了过去,下半夜醒了,又躺在床上连做了几个噩梦,直到第二天上午才彻底醒了过来。醒来时,岑梨澜已坐在床边守着了,见她睁开眼睛,一时好言相劝。回雪挣扎着坐了起来,眼睛通红的看着岑梨澜一身的雪还融化,轻声说了句:“你怎么也不拍打拍打身上的雪,受了凉就可怎么好?又劳你来探望。”
岑梨澜拉过她的手,并不在意自己身上的雪花,倒是烟紫拿了块干的毛巾来,给岑梨澜擦了擦,又把铜炭盆子往床边移了移,自己去把窗子支开,才站在回雪身边道:“岑小主昨儿都来探望两回了。主子这一昏睡。可把岑小主吓坏了。”
“我姐姐怎么样了?”回雪觉得头晕的厉害,不禁又往后靠了靠道。小宫女把熬好的米粥端了上来,岑梨澜接在手里,拿勺子搅了搅道:“你先喝点这个,这么长时间没吃东西。要是把身子饿坏了,可怎么好。”
回雪听了,张开嘴来用了几口,只是心里一直悬着,食之无味,不禁又急急的问道:“可有打探消息?苗初不是说,我姐姐活不到今日了么?”说着,眼泪便又下来。
“苗初在偏房里,早上来时,她全身都快结冰了,奴婢自己做主,让她在偏房歇着,还给她弄了点子炭暖身。我这就去叫她来回话。”烟紫说着,掀帘子出了内室,去偏房叫苗初了。回雪又用了两口粥,才觉得肚里稍稍饱了些,身上有了一点力气。示意岑梨澜把粥碗放在床边的小桌上。一心等苗初过来。
“不得了了……快来人哪。”只听大院里烟紫一声喊。院子里顿时乱成一团,原来烟紫到偏房找苗初,见炭盆正在燃着,边上倒着一只凳子。房梁上悬着一条绳子,苗初已是把脖子套在绳子里,身子还在来回的打着晃,看来她是要悬梁自尽。烟紫惊的大叫。几个太监宫女进来,忙踩着凳子把苗初抱下来,放在地上给她垂着胸脯,过了一会,苗初才缓缓的回过神了。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只是眼角的泪又流了下来。
烟紫在回雪的床前放了张大靠背椅子,扶了苗初坐上去。还没等回雪问话,苗初便又哭了道:“我主子昨晚已死了,我在宫门口冒雪守了一夜。可连尸身也不得见,听说是偷偷的葬了。”烟紫又把刚才偏房的一切说给了回雪听,回雪让她给苗初倒了碗热茶喝了才缓缓的问道:“你主子死了……。。我就知道……”说着,自己也哭了起来。哭了好一阵子,只见眼圈犯红。更显得憔悴不少。岑梨澜掏出手帕子给她擦了擦泪,又安慰的说道:“人死不能复生,你还有阿玛,可得好好活着,别哭伤了身子。”
回雪呜咽了一会,听烟紫说苗初要上吊殉主。不禁一阵感动,看苗初一脸憔悴,衣服也没有全干。便让烟紫把炭盆往苗初身边移了移道:“你主子虽去了,你要好好活着,她一向是好心的,如果在阴司见了你,岂不是又添她的罪过跟自责。不过你倒是个极忠心的。不如就出宫吧。宫外风光百般好。不如这宫里一样死气沉沉。”
“奴婢在这宫里我么多年,早就习惯了这里的生活。奴婢在宫外也早已没了亲属家眷,早已没了出宫的心思了。”苗初道。
回雪听了,抬眼看了看岑梨澜道:“我看苗初是个信的过的,对主子又好,人也勤快,你如今在永和宫,不如就带了她去,一来对她有个照应。二来,她也可以侍候在你左右。我也放心。”岑梨澜听了,点了点头对苗初道:“跟着我这小主,你可觉得委屈?可是愿意?”
苗初听了起身跪在地上道:“我主子在世时,曾说过。岑小主跟郁嫔娘娘情同姐妹,所以对您也是跟郁嫔娘娘一样贴心,如今主子去了,郁嫔娘娘跟岑小主瞧的起奴婢,奴婢自当做牛做马,一辈子服侍你们。”
岑梨澜见她说的动情,也有些唏嘘。让她起来坐在椅子上,对回雪道:“两个太医都说绘贵人的孩子没了,你当时怎么说绘贵人没有怀孕呢?还好皇上袒护你,不然又要出事端。你啊,救姐心切,我也理解,但这一次,你说话却是欠考虑了。以后可不能再这样。”
“太医说话也不一定是真的。”苗初不等回雪说话便道:“当初我家主子失了阿哥,接生的就是钱太医跟荣妃娘娘,青嫔娘娘也在场。说是阿哥断气了,我都疑惑,昨我主子出事,出来欣恩殿时,又看到钱太医在跟荣妃娘娘说话。想来主子们跟太医都是熟络的。太医看着各位主子的面子,或是说了假话呢。”
回雪听苗初说的在理,不禁面色凝重的道:“你主子失了阿哥,怎么从没听你们提起?”
“我主子怕让你们分心,所以不准奴婢提,说是过去的事了,只是主子常常一个人给阿哥念经超度,就连对皇上的心思,也淡了许多。”
“会不会是荣妃跟青嫔,钱太医三人一块害了素答应当时肚里的阿哥?你记不记得,当时在储秀宫时,有个叫叶赫那拉。春佩的秀女,未进宫时便已有了身孕,那日还被青嫔下了藏红花,这事才算暴露了,当时看诊的也是钱太医。叶赫那拉。春佩最后被太后下旨杖毙。如此蛛丝马迹她们都知道和算计,又何况是延禧宫的素答应?我看这事有蹊跷。”岑梨澜小声道。
回雪皱眉道:“这事过去恐怕也很久了,但我自会好好查个清楚,只是当下之计,就是不能白白便宜了绘贵人,若她不得报,我姐姐在天之灵也不得安生。”
“你的意思是?”岑梨澜道:“如今我们又有什么法子搬倒绘贵人 ?'…fsktxt'她可是有太后撑腰。”
“唯今之计不如以爆治爆,在这宫里,利益总是此消彼长,今日的敌人或是明日的朋友,而今日的朋友也可能是明日的敌人。”回雪道。
“你说的太深了,我竟然都有点听不懂。”岑梨澜道。
“到时候你就懂了。我自有主意,你们就等着看好戏吧。我姐姐的死,我决不干休,有些人想延禧宫好欺负,那她千错万错了。”回雪说着,让岑梨澜把粥碗递过来。自己拿起勺子大口的吃着,吃过了后,又让烟紫去盛了一碗来,烟紫见回雪有了胃口,心下高兴,便速速的去了,岑梨澜把锦被给回雪往上盖了盖道:“你这样才对,想给姐姐报仇,先让自己好好活着才是。眼泪虽是哀伤,但不是方法。素答应在天之灵,当然也希望你振作。”
众人在相印殿坐着说话,回雪让烟紫去准备了些香烛纸钱跟一个铜鼎子放在院子里,下午时分,雪停了,太阳又直直的照了下来,院子里的雪被小太监们收拾的干净,回雪跟岑梨澜走到院子里,先点上两根白蜡,又点着了纸线在铜鼎子里烧,回雪一边烧一边念着:“姐姐,你在天有灵,安心去吧。后面的事,就交给我。”说着,又一次眼圈犯红。
“你的心姐姐收到了。”岑梨澜一边往铜鼎子里放着纸钱,一边轻声道:“烧这些东西在宫里可是禁忌,你不怕传到别人耳朵里,让有心的人知道,又拿来做文章。”
“那你为什么不怕?”回雪一边烧着一边问。
“因为我当你是自己人,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怕什么。”岑梨澜道。
回雪听了,点了点头,也轻声道:“这相印殿的宫人,我早就试过的,不是可心的,就是再有能耐,我也不会放在身边。这是基本的用人之道。忠诚大于能力,这一点我还是懂的,所以才敢把苗初给你宫里用。”
二人烧完纸钱,让烟紫把蜡烛跟铜鼎子收起,把那烧的灰烬找个偏僻处倒了,见太阳晴好,虽说是苗初说了,素答应已被偷偷埋葬,回雪还是想去延禧宫再看看自己姐姐住的地方,于是拉着岑梨澜,二人出了相印殿向着延禧宫而去。
延禧宫里经过昨日的事,今日门口已是门可罗雀,院子里亦是静悄悄的,树倒弥孙散,自古便是这样,回雪看着院子里的一切,好像比以前更为萧瑟,姐姐因有喘症,一向都见不得花,所以院子里一直摆着几口大缸,缸里摆着些青荷叶,夏天看去,碧绿碧绿的,光是颜色都觉得透人心脾。只是这些天雪下的大,荷叶也早已枯萎。那缸里的水一点点的结成了冰块,上面洒着的积雪也是厚厚一层,物是人非,斗转星移,不过如此。
踩着院子里咯吱咯吱的积雪,二人走到内室边,刚要抬手掀起帘子,只听内室一阵“哗哗……当当”的声音传来,回雪不禁心口一紧,姐姐走后,苗初也在相印殿里,还会有谁在这延禧宫内室?一时跟岑梨澜轻手掀开帘子,悄悄站在门槛处,只见一个穿着太监服的男子背对着门口,正拿着一块新的抹布,把抹布放在水盆里沾湿了,又用手用力的拧了拧,然后抱起桌上放的瓶瓶罐罐,一个个,一处处的细心抹着,就连内室里的靠背椅子边边角角,都擦的一丝不苟。
作品相关 第一百章 相印殿新进小太监
“是谁?”回雪跟岑梨澜站着看了一会,见这小太监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水盆里的清水一会功夫也由清变浊,便问道。
小太监回过头,看到是回雪,岑梨澜二人,忙把抹布放下,自己屈身给两个人行了礼。回雪拉着岑梨澜走过去在榻上坐了,见延禧宫里还是如以前的模样般,小桌上还放着素答应平日里做的些针线,不禁用手拿了来回的摩挲着,只是人已去,空留旧物悲戚戚了。
“素答应都去了,这宫里的小太监婢女也都被遣散,有的去了内务府听分配,有的返了乡,你怎么不走,擦这些还有什么用呢?”回雪说着,仔细瞅了瞅这小太监,虽是刚行了礼,又面对着二位主子,但行事大方,一点不怯,于是想了想道:“你好像是皇后,啊不,是叶赫那拉氏原来送给延禧宫的王方?”王方听了回雪的话,忙又跪倒在地道:“难得郁嫔娘娘好记性。奴才就是王方,只因不能见着素答应最后一面,平日里素答应对下人又颇多好处,所以心里不安生,就想着最后再给主子的屋子擦干净了,若主子在天有灵,哪日回来旧地看看,也能有个下脚的地方。”
“难得你有这好心。”岑梨澜听了王方的话,不禁有些感动:“你的前主子叶赫那拉氏进了冷宫,你的现主子素答应姐姐如今去了,你也够可怜的,只是你这样能干,素答应怕是看不到了,被别宫人看见,又不免说些别的,那时候你倒是在宫里不好做人了。”
“奴才不怕这些,奴才虽个是贱行当,但侍候主子。那是修来的福分,主子虽去,但音容就好像还在眼前,奴才也顾不得别人怎么说。奴才一直想不明白,主子一向谦卑又不争,为什么会有这些个事降临在她身上。听说那日是绘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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