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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泪-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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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冷的月光下,一双黑靴迈进自己的视线。
抹了抹脸上的泪,诧异的抬头,却是那天抢他食物的黑衣人。
月光下,他抿着唇,面容复杂的看着她,一语不发。
玉蕊抽泣着用袖管擦了擦泪水,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闷闷的道:“你怎么在这里?”
面前的女子,衣衫凌乱,一张小脸上因为奔跑布满了灰尘,与泪水和在一起竟变成了小花猫,她睁着大眼睛泪眼盈盈的望着他,眼中尽是委屈。
男子却不说话,默默的拉起她,将她带回住处。
屋内。
“我把舞姐姐丢了。”玉蕊低着头闷闷得到,她坐在蝶舞常坐的椅子上,手指用力的缴着衣角。'富士康小说网:www。fsktxt。com'
那黑衣人静静地站在一旁,目光深沉。他问道:“什么时候?”
诧异的看了一眼,玉蕊还是乖乖的答道:’辰时。“又嘟着嘴哽咽道:”我整整找了一天,还是找不到……“话未说完,却又哭起来。
黑衣人有些无措,他看着她不知如何安慰,只得道:”你别哭。“谁知不劝则已,他一劝玉蕊的哭声反而更大。看她哭的压抑,黑衣人想扶住她的肩,手却在碰触到她瘦弱的肩膀时默然停住,他记得,昨天,她斜着漂亮的大眼睛,问他知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
哭的累了,玉蕊渐渐止住哭,抬起头就看到黑衣人僵直着身体无措的看着她。
“噗”看到他的样子,玉蕊很没形象的笑起来,她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边擦掉脸颊的泪水边问道:“你叫什么?”
黑衣人见她不哭了尴尬的收回手,冷冷的转过脸却不再理她。
玉蕊见他不回答,伸出手拉了拉他的衣袖:“问你呢!”
黑衣人背对着她极不情愿答道:“仇单风。”
“我叫玉蕊。”玉蕊极好心的报上了自己的名字,灿烂的小脸上还挂着未干涸的泪珠。
仇单风扫了她一眼,满目担忧得道:“你且在这等着,我去禀报公子。”见她怯怯的看着自己,终是不忍心,又补充道:“我很快回来。”
“哦。”玉蕊看了看他,满脸的不舍,却不再说话了。
窗外,夜色更深,桌上的灯满满的散开光晕,将玉蕊孤独的影子拖得更长。
“走丢了?”书房,踏雪无痕放下手中的书,淡淡地看了仇单风一眼,讶异的道。
“是。”
深潭似的双眼中一丝焦虑一闪而逝,他换了个姿势坐着,重新拿起桌上的书,不在意的问:“不会找找么?”这样说着,书上的字却一个都未入眼。
“……”仇单风不知如何回答,他看了他一眼,又将头重新低下。
没有听到回答,他抬了抬头,皱眉道:“怎么不回答?”
仇单风只得答道:“已经找了一天了,仍然没有音信……”话未说完,只听“嗙”的一声,踏雪无痕将书重重的砸在桌子上,桌上的茶水因为震动微微晃着,溅了一桌。
“这个女人怎么回事?”踏雪无痕恼怒的看着溅了一桌的茶水,手指紧握着,微微的泛着白。
仇单风的头更低了,他看着在他面前来回走动的白靴,眼前浮现出一个大眼睛的女孩子的脸,不禁一笑。
“派人去找。”踏雪无痕渐渐平复心境,吩咐道。
仇单风谨慎的看了他一眼,恭敬地道:“属下明白。”
看着仇单风消失在门外,踏雪无痕的脸上闪过极其复杂的神色,茶水顺着桌上的纹理将扔在那里的书浸湿一片,旁边的灯微微闪烁,一滴小小的油珠溅出来,“哧”的一声落在茶水中。他皱着眉,呆呆的看着,不发一言。
半响,他踱步走到书桌旁,伸手打开里面的暗格,里面赫然躺着一个银色的半脸面具,他拿起它在灯光下细细端详,记得他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就戴着这个面具,那时候她穿着男装,玉树临风的站在那里,毫无惧色的看着自己,当时他就想,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秀气高傲的男子,后来才知道她是个女子,他清楚地记得自己的心有着微微的欣喜,却……不知为什么……
可是,今天,她却走丢了。
茫茫人海,她叫他如何去找寻她……
“怎样?”灯光下,恢复华服的启王看了一眼正在给蝶舞诊断的太医,眼中闪着淡淡的焦虑。
太医收起药箱,随启王出了卧室,止住步,他摸了摸下巴浓密的白胡子,沉吟一声方才说道:“月姑娘中的迷药倒是很好解,只是着眼睛……”偷眼看到启王的脸色转阴,悄悄擦了擦额头的汗,硬着头皮说道:“这胭脂泪是百年剧毒,从未有一人可解……”看到启王的脸色越来越差只吓得不敢再说下去。
良久,启王掩去脸上的不悦,淡淡的吩咐道:“带蒋太医下去休息吧。”
不一会,一个浓眉大眼的壮汉走进来,对着他抱拳道:“王爷。”
风启点了点头,他转过身,看了他一眼,问道:“可查清楚了?”
那大汉迟疑的答道:“那戴寒烟是医药世家,只是她为什么会有这胭脂泪……”看了他一眼才道:“并未查到。”
风启听罢,冷冷的轻哼一声:“真是白养你们。”
一旁的大汉却一动也不动的听着,不受半丝影响。
见他这样,风启不耐烦地挥挥手叹了口气:“下去吧。”
芙蓉帐内,蝶舞听着身旁的丫环来来往往的忙着,只觉得心烦,她用手抵了抵额头,无奈的躺在枕上叹气,迷药已经渐渐解了,只是自己无故失踪,玉蕊肯定会着急的吧,想到玉蕊,她笑着摇摇头,那个丫头……
只是,那人也会着急么?
“在想什么?”上方男子的声音传来,蝶舞侧了侧脸,对那声音娇媚笑道:“奴家在想王爷何时过来。”
风启漠漠的看着她,他拉过旁边的凳子坐下,待那些丫环知趣的退去,才嗤笑道:“是么?”
蝶舞笑着反问:“怎么不是?”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她亦静静的听着,苍白的脸上一片坚毅与嘲讽……
许久,风启凑近她的耳边冷声道:“不要以为我不敢动你!”
第四十四章余晖脉脉水悠悠
在酷热的夏季,风启的声音让人直坠冰窟。
蝶舞抿了抿唇,轻声笑道:“小女子贱命一条,怎敢让王爷说‘不敢’儿子。”
“你……”风启冷冷得扫了她一眼,忽的笑了,笃定的说道:“你不怕我那你的性命要挟月无影么?”
蝶舞挑了挑眉笑道:“王爷不屑于做这种事吧,不然上次我也不会毫发无伤离开王爷的府第。”
听她这样说,风启恶劣的一笑:“奴儿没听说过无毒不丈夫么,只要能得道江山,屑与不屑又有什么关系?”
“王爷对奴家说这种大不韪的话,不怕奴家去告状么?”蝶舞咯咯笑起来,空洞的眼眸深处却没有一丝笑意。
风启轻哼一声,冷声说道:“就算你说了,他又能拿我怎样?”
闻言,蝶舞叹了口气,半响才道:“你可想过蚌鹤相争,渔翁得利?”
“他?”风启挑了挑眉,眼前浮现出一个儒雅懦弱的影子,轻蔑的笑道:“若是我早出生几年,哪有他坐上皇位的道理?”
轻轻的摇了摇头,蝶舞不欲多说,启王虽然战功累累,却傲气轻敌,月无影总揽朝政,手中却无军权,一文一武,相互限制,力量分布的如此均衡,当今皇帝当真是懦弱无能么,难道他们当真看不透?或者就像飞蛾扑火般,明明知道,却还是要去争?
脑中浮现出一个蓝色身影,蝶舞暗暗叹了口气,你也当真看不清么,如此,又是何苦?
想到皇室无情,蝶舞又是一声叹息,骨肉相残是何等的残忍之事,偏偏在皇室却是最普遍的现象,想到这里,愈加不忍,蝶舞幽幽得道:“他到底是你的哥哥……”
话刚落地,耳旁却想起“嘭”的一声,却是那启王气急,起身拂了身边的凳子,那凳子仿佛失了骨般撞到门栏上,“嘭”的一声,华丽的落地,惊鸿一片。
“难不成你是替月无影来当说客的?”风启冷着脸看着她,狭长的双眼中透着彻骨的冰冷。
蝶舞却轻笑起来,她动了动有些麻的腰肢,叹道:“王爷说是就是吧。”谁知,话刚说完,脖颈却被掐住,粗糙的大手紧紧的卡住咽喉,胸口闷闷的,有些喘不过气来。
“奴儿果真胆大,敢与我这样说话的女人,却也只有你了。”风启轻声笑着,手上却加了力道,黝黑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狠厉。
只觉得鲜血都冲上脑际,仿佛要爆炸般肆意的涨开来,蝶翅般的睫毛微微颤动,脸色却红得仿佛要滴出血来,眼中无波的湖水依然没有一丝波澜,眼底却闪过一片死寂……
蝶舞微微张了张唇,却说不出一句话。
半响,风启才松了手,看着她猛烈的趴在床上咳着,用手抬起她的脸轻轻摩挲,微笑道:“不要在忤逆我,你可懂了?”说完猛地甩了手,挥袖而去。
蝶舞趴在床沿上猛烈的咳着,残余的迷药控制这微麻的手臂,嫩白的手指隐在柔软的被褥间微微的泛着白,莫名的,嘴角扬起若有若无的笑。
风启,如此沉不住气,又怎么适合做整个江山的主人?
支撑身体的胳膊渐渐吃力,她轻轻挪了挪仍然僵硬的双脚,靠在身后的床柱上微微喘着气,那一瞬间,她真的以为他要置她于死地,他那样憎恨的掐着自己的脖颈,仿佛面前不是一个柔弱的女子,而是旗鼓相当的敌人,纵使他并未使全力,这幅柔弱无骨的身子又怎么受得了?
蝶舞摸了摸脖颈,依稀可以触摸到凹陷的手指的印记,她甚至可以想像到,白嫩的脖颈上,那指痕仿若她脸上的胎记一般,鲜艳而刺眼。许久,体力透支似的顺着床柱滑到床上,轻轻阖上眼,真的好累……
恍若梦中,一个小小的白色身影欢快的在前面走着,繁花似锦,蝶舞片片。
蝶舞从未见过这样美丽的仙境,身旁鲜花簇簇,争艳斗丽,一只只漂亮的蝴蝶飞舞其间,围绕身旁,脚下青苔碧绿,在狭长的台阶处努力的生长。
前面的小小身影转了个弯不见了踪影,蝶舞急忙快步追过去,白色的轻轻群聚飞扬,惊起蝴蝶翩翩。
“等等……”蝶舞急急的呼唤着,声音也因为奔跑而变得急促。突然前面那个身影突然停下,她背对着蝶舞,小小的身体轻轻晃动,如墨的发丝随之轻扬。蝶舞不知道她在干什么,提起裙裾悄声走过去,轻轻拍了拍她小小的肩膀,轻声问道:“小姑娘?”
那身影却没有反应,她继续做着自己的事情,神情专注。
蝶舞绕到她面前,见她低着眉,一双小手轻轻摆弄一朵柔弱的花苞。
那花极是奇怪,明明只是花苞,却又一层层的花瓣从那顶端开出来,像极了一朵朵白色的蝴蝶,仿佛随时要振翅高飞,暗香幽幽传来,蝶舞只觉得熟悉,细想之下,猛地怔住,可不是蝶舞花的味道?只是要与这个不同些……
这时,面前的小人却猛地抬起头,肌肤如玉,眉不画而自青,唇不描而自艳,乌发轻扬,白衣似雪。小小的人儿却有了几分倾城的味道,只是她的半张脸颊上扶着一片微弱的淡淡的粉红,恍若轻轻抹上的胭脂,仔细一看,却是一个缩小版丑奴,蝶舞看罢不由一惊,她骇得倒退几步,嘴中几乎叫出声来。
这是……怎么回事?
蝶舞心中暗暗诧异,却见她清澈的目光正一住不住的打量着自己,尴尬一笑,正要说话,却发现她的目光却是越过自己看向自己身后。
心中涌起一阵恐惧,蝶舞只怔怔地说不出话来,她看不到自己么?
想到这里,猛地回身,却看到一个粉琢玉雕的小男孩不紧不慢的走过来,他穿着一身白色的锦袍,神气十足,一双明亮的眼睛饶有趣味的看着前面的小女孩,小大人似的轻扬着嘴角,如此漂亮的小男孩……
面前的小女孩直直的看着走来的男孩,一双眼睛亮亮的闪着盈盈的光,只见她拿着手中的花“噔噔”跑到男孩面前,笑嘻嘻的伸出手,道:“送给你……”
秀丽的蝶舞花瓣在微风吹拂下微微打着颤,白玉般的小手握着碧绿的花颈,越发白嫩。
谁知那男孩皱起秀眉,冷冷得看了她一眼,“啪”的一声,猛地打掉她手中的花,嘴中说道:“真脏。”
女孩红了脸,她紧紧握着小小的拳头,怒气将小脸涨得通红,她狠狠地盯着他,怒道:“你说什么?”
男孩撇了撇嘴,又看了她一眼,说道:“你可真丑。”
从小到大,别人只会说自己漂亮,从来没有人说自己丑。这样想着,手已经不受控制的扬起来,只听“啪”的一声,男孩白嫩的脸上便留下一道红红的手印。女孩被自己的举动震惊,无措的望着他。
男孩也没有想到她会打他,惊愕的张开小嘴看着他,半响,他才摸了摸被打的脸颊,怪异的看了她一眼,生气得道:“你竟然敢打我。”
女孩也变得要强起来,努力挺了挺腰板,神气得道:“打你又怎样?”
……
蝶舞微笑着摇了摇头,心道这小女孩与自己小时候倒有几分相似,要强得很,哪怕害怕也要硬撑着。
依稀记得,小时候自己与慕容强争吵,慕容强受不了她的无理取闹,将她关到门外,说再也不理她,她却倔强的在门外站着,不肯离开。
冬天的风冷飕飕的,吹得小脸生生的疼,她瞪大眼睛盯着窗户上投来的身影,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最后,慕容强向她道歉,把她哄进屋里才算作罢。
其实她那时候,多怕慕容强不理她,有多少次眼泪悄悄的流到脸颊被她悄悄擦了去。
其实那次真的是她的错,任性的、无理取闹的想要得道慕容强更多的疼爱……
她一直那样高傲要强的活着,直到他一声不响的离开也不曾变化。
“蝶舞……”
耳边突然传来轻轻的呼唤声,蝶舞懵懵懂懂得睁开眼,黑暗中一丝亮光刺进眼底,不适应的撇了撇头,这才发觉原来自己竟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可醒了?”耳边传来一声女子的轻笑,声音宛如天籁,却没有丝毫做作。
听的耳熟,蝶舞迟疑的问道:“请问姑娘是……”说着就要起身。
刚动了一下,却被按住,那女子“嘘”的打了个手势,悄声笑道:“歇着吧,我可是悄悄进来的。”
蝶舞听得奇怪微微抬了抬头,只觉她握住自己的手,听她笑道:“我叫莫若水。”
她喜欢这个大气的女子,蝶舞微微笑着回道:“咱们倒一个姓,我叫莫蝶舞。”女子却不说话,她看了她一眼,俯下身在她耳旁说道:“我是上次替你的那人,不记得了么?”
猛地记起那个与自己七分相似的人,蝶舞恍然大悟,她呆了片刻,方笑道:“难不成这次你又要替我?”
那女子待要说话,只听外面一阵骚动,她回过头看了看蝶舞嘱咐道:“万事小心,我先走了。”说完便跃入外面消失不见。
蝶舞欲言又止,抬了抬酸麻的手臂,终是放下。
不一会便听见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向这边走来,在床头坐的久了,漏在被子外面的胳膊微微发冷,她往上拉了拉被子,如蝶翼般的睫毛轻轻抖动。
风启一身正装华丽宽大的锦袍,玉带束腰,头戴紫色金冠,带着一行人威风凛凛的走进来,走至床前,他挥了挥手吩咐着身后的丫环:“给小姐更衣。”
蝶舞疑惑的转过头,警戒的直起身,淡漠地问道:“你要干什么 ?”
一双大手轻轻扶住她的腰,温热的大手透过薄薄的衣衫,传到皮肤上,蝶舞没有痕迹的皱了皱眉。
风启轻笑着松开手,声音低低的对她说道:“别怕,带你去见一个你想见的人。”
第四十五章茨菰叶烂别西湾
厅中金碧辉煌,进入眼帘的是一金铸长椅,上面虎头云纹,其实非凡,一张偌大的虎皮整齐搭于上面,倒减了庄严肃穆的意味,不禁让人联想到战功累累的山野大将,如此说来,那金椅倒也算不上逾越。椅前一张长形大桌,上面有瓜有果,才算得上有些庆宴的意味。
古今往来,敢用金椅的,除了九五之尊又有哪个?
就算是当朝宰相月无影,也不敢这般张扬。何况是瓜田李下的启王爷。
堂下摆着两列纵向矮桌,上面瓜果齐全,也算周到。被请的官员一个个送上贺礼徐徐来到庭中,偷偷摸摸的找个角落,怕被月无影的羽翼瞧见,谁知定睛一看,都是一样的偷摸,见了面心照不宣的寒暄几句,干咳几声,各自散开。
启王虽不可依附,但还是不得罪的好,说不定哪天突然给你个下马威,可不是倒了霉去了?
两列桌椅之间是大片的红色毯子,一阵喧闹,启王便意气风发的进来,身后四个魁梧的将领贴身保护叫人近身不得。众人见了纷纷拱手,虚假的寒暄,礼数却不敢怠慢。
启王冷冷得扫了他们一眼,也不回应,直奔庭中主座。
众人讪讪的回到座位,暗地努嘴,这启王也太过傲慢。
启王端正坐下,身后四人一字排开,气势磅礴。
接着,一列仕女袅袅娜娜的端着点心上来,绿肥红瘦,步步生辉,只看得众人眼也直了,软语细声的给自己斟上酒,众人心中对启王的不满才算勉强释怀。只是这启王迟迟不开宴,倒是为了哪般,请贴上只注了时辰地点,为何请宴又是为何上面却一字未提,叫众人心中只觉没底。
座上,启王端着酒杯一口口斟着,目光直直的盯着外面,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
味书斋。
“相爷?”从外面进来的侍琴疾步走来,手中拿着一个大红的帖子。
埋首书案的月无影抬头扫了她一眼,俊秀的脸上闪过一丝疲惫,他拿起茶杯,抿了口茶慢声问道:“什么事?”
侍琴双手将帖子递过去,说道:“启王递的帖子。”
手中的茶杯蓦然停住,月无影皱了皱眉将茶杯放在桌上,也不接帖子,沉声道:“他又搞什么鬼?”
侍琴打开看了一眼,抬首却是满目的奇怪:“上面只注了时辰地点,为了哪般却是没说。”
闻言,月无影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辞了。”
这时,侍琴“咦”了一声,抬头说道:“相爷,上面说会给你一个惊喜。”
“惊喜?”月无影嗤笑,继续道:“他给的惊喜能有什么好事?辞了。”说完却是再也不看她一眼。
侍琴欲言又止,转眼看到窗外一个绿色身影一闪而过,扫了一眼书案上的月无影悄悄退下。
“可有什么事?”侍琴积极的跑出书房,却被侍书一手拉到隐蔽处。
一棵粗大的杨柳枝叶繁茂的遮住两人身影,两人站在阴影处却也不容易被人察觉。
侍书朝她眨了眨眼,在她耳旁轻语一番。
“走丢了?”听到消息侍琴不免有些震惊,这呐呐地说不出话来,半响才道:“能在踏雪无痕那里走丢也是件奇事。”忽的想起月无影,她跺了跺脚,口中说道:“我去告诉相爷。”转身就走。
谁知刚走一步却被侍书拉住,诧异的回头,却见侍书微微的摇头。
明了她的意图,侍琴满脸的吃惊,她朝书房看了一眼,微微皱了皱眉,低眉轻声道:“若是蝶姑娘出了什么差错,相爷可怎么办。”想到这些天日益消瘦的身影,幽幽的叹了口气。
侍书见她这般,轻轻的捏住她的衣袖,嗔道:“你怎么还是这样不开窍,相爷刚刚恢复正常,若是再听到这个消息,可怎么受得了。”说着不经意扫了一眼她手中的红色帖子,奇怪的问道:“这是什么?”
侍琴心中复杂,见她注意到自己手上,漫不经心的答道:“启王的帖子。”
“启王送帖子来干什么?”说着伸手拿过,看到上面“惊喜”二字眼角却是一跳。
侍琴看她看得认真,也凑过来,却没有发现异常,待要询问却见侍书一脸凝重地望着她。侍琴心中猛地一跳,将前后的事联系起来,也猜出了十之八九,愣愣的看着她,叹道:“这可怎么好。”
侍书看了看左右,将她往里面拉了拉,嘱咐道:“这样就更不能告诉相爷了。”见侍琴面带犹豫,急急的劝道:“启王设宴设的是鸿门宴哪,相爷知道了,只怕想也不想就去了,若是出了差错,你我可怎么担得起。”
侍琴听她说得有理,默默的点了点头,巴望了一眼书房,叹道:“我先回去了。”
“嗯”侍书应了一声,仍是放不下心,临走又嘱咐了一句:“可别忘了。”
侍琴点了点头,提着裙裾,窈窕的消失在夜色里。
启王大厅。
许久不开宴,众人有些摸不着头脑,启王分明是在等着某人,只是那人若是不来,难道这宴不开了不成?众人如此想着,不由交头接耳,大厅里顿时喧闹一片。
启王扫了众人一眼,大厅立即静下来。他抿了一口杯中的酒,看了一眼立在旁边的女官。
女官示意,朱唇微抿,纤手一拍,“啪”的一声,在寂静的大厅中,尤其清脆。
声音刚落,声乐想起,几个女子踏乐而来,抬纤手,轻扭腰肢,轻纱曼舞。
音乐轻缓,女子中间分出一个穿红衣的女子来,红色的纱衣裹住她傲人的身姿,露出纤腰,素手轻抬,媚眼如丝。
众人看得痴了,一个个目瞪口呆的盯着那红衣女子,只恨不得多长几个眼睛出来。
高高在上的启王轻蔑的看着,眼中透出深深的厌恶。
这时,那红衣女子突然优雅的转了个身,其余女子也规矩的散开来,门外,一个白色的身影在夜色中慢步走来。
白色的纱衣摇曳地裹住玲珑优质的身材,领口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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