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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泪-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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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怎么会不记得,她记得,那时的他还在温柔对着她笑,弯起的嘴角,俊美的像是蝶舞花开,荡漾唇边,让她情不自禁的心动。
“拿过来。”蝶舞淡淡看她一眼,摊开手掌,月光下,纤细如春葱般的纤手被晕了一层光晕,美的不真实。
暗香不由自主地退后一步,她看着她,目光盈盈,她一直是个冰一般清冷的女子,今日却为她,落了泪。
蝶舞叹了口气,没有电灯的屋内被月色蒙上一片轻纱,朦胧,却飘渺。
良久,她才收回手,低下眼帘抿唇开口:“答应我,好好照顾他们,我今日一去若是不能回来,就带他们离开这里找一个僻静地方供养他们长大。”叹了口气 ,怜惜的看她:“我最终还是连累了你。”暗香咬住唇没有开口,半响才道:“我说过会用自己性命保护你,你若有什么不测,我也不会苟活。
“傻丫头。”蝶舞叹了口气,目光温柔的投向床上,轻声道:“对我来说,他们就是我的命啊。”
“我知道了。”暗香抿着唇别过头,平复了一下内心激动情绪,才道:“领兵的是徐子轩,可他并不在哪里,似乎进了宫,我是从他们帐外偷听来的。”
“果然是他。”蝶舞喃喃开口。
“战争刚刚结束,继续修整,无痕断然不会再发动一次,一个月来他杳无音讯,现在寒长老又告诉我这个消息,无非是让我产生恨意修炼惑世术,既然是徐子轩带兵,可见他们早已达成共识,为的就是迷惑我修炼惑世……”她抬起头,缓缓开口:“无痕遇到危险了。”
“徐子轩果然叛变么?”
蝶舞没有说话,转身走到梳妆台面前,纤手翻飞,白袖飘动,瀑布似的发泄下来,黑白萌动,图牵几抹惊艳。
镜中,她发髻高挽,只留几缕柔柔搭于耳边,眉心画一朵银色莲花,芬芳吐蕊,纯净而妖异。
什么时候,她嘴角含笑,款款行来,白衣翩飞,无意带去那器宇轩昂男子的惊艳目光。
什么时候,她临花起舞,花瓣洋洋,身姿婀娜,她是花间精灵,也是惑人的妖媚。
什么时候,她开始去注意那男子热烈的目光,无心一笑,也失在他傲气自信的笑容之中。
什么时候,他们花前月下,吟诗作画,月光下,誓言铮铮,他对她说他愿守她一生,永不相弃。
又是什么时候,他瞒着她离开,登上皇位,君临天下。
她何等的不甘,绾发出谷,声讨与他。
他既见她,却视她为陌路,陌生的目光,拼却了所有曾经拥有的情谊。
心伤,情裂,她以自身灵力独创惑世术,惑世者,祸水也,她惑了世人却失了心,与他同归于尽的那刻,她早已形存神灭,唯一在她脑中的却只仇恨二字,仇已报,恨已了。她游离的灵魂要去何处依托,待回首,心失魂死。
一块剔透宝玉,一曲惑世术,记载她处处辛酸苦楚,她读她的故事,她,惜她,那一刻,莫蝶舞不是莫蝶舞,她说……莫佩慈。
第一百五十四章 雪色漫漫心忐忑
斟酒独坐,皓月当空。
曾经年少时,岁月蹉跎,恍惚间,流水般逝去,满头青丝换作一朝华发。
谁也说不清到底谁负了谁,谁弃了谁,他们只是无奈命运,伤了别人,也伤了自己。
前世,她杀了他,他追随她而来,偏偏,老天弄人,她是粉雕玉琢的女娃儿,而他,翩翩少年人,却比她大了那么多。
一夜之间,他白了发,她出嫁那天,青丝变白,容颜渐老。
她忘了他,纵然他想弥补,纵然他已经悔悟。
当她睁着明亮大眼笑着叫他寒叔,他的心已成冰。他看着她哭看着她笑,看着她为别的男子打扮,看着她为别的男人穿上红嫁衣。
终是放不下,他毅然亲手毁了她的幸福,那个一直叫他寒叔的少女,那个会温柔对他笑的女子,因为他的不放弃,失去了笑容,失了双目。
恍惚间,一个白色身影婷婷站在夜色间,笑意盈盈,她叫他:“潇……”
就像第一次见她,她穿着白色纱衣,眉目含笑,刹那间,一瞥惊鸿。
“慈儿……”
他失神的站起身来,桌上酒壶晃动,“扑通”倒在桌上,泄下满桌酒气。
“潇……”她柔声唤着,声音如玉珠相碰,悦耳而魅惑。
潇——多陌生而熟悉的名字,他怔怔看着,仿佛是在梦里,又仿佛是在千年前,她温柔偎在他身边,柔情似水,也是这样轻柔唤他:“潇……”
他失神的伸出手,企图去碰触那近在咫尺的容颜,却在靠近时猛然止住,面前的她还是那样明艳不可方物,还是那样温柔含情,可是他不敢,也许是以为在梦中,也许是以为是幻影,怕,一碰,水汽似的消失,怕,梦醒了,徒留独自伤悲。
她叹息一声,低眸不语。
“慈儿。”良久,他涩然开口,伸出的手颓然放下,白色的衣袖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
曾经的他们,是一对碧人,白衣飘飘,一个郎才,一个女貌,现在的他们,一个已近暮年,一个风华正茂。
有些东西,纵使不想放手,却还是错过了。
她没有说话,抿了抿唇,袅娜的走到撒满酒的桌上,十指尖尖,握了那酒壶,优雅的在酒杯里斟满了酒。抬眸看了他一眼,淡淡一笑,端起酒杯放到了唇边。
还未碰至下唇没手中酒杯就被抢了去,他握着酒杯,凝神看她,里面的酒洒了出来,打湿了皮肤。
“蝶儿。”良久,他低下眼眸,缓缓开口。
“潇……”她面容不改,咯咯笑起来,却是风情万种,一双美目散发着迷雾般的光芒,迷离而诱惑。
寒长老看在眼里,倏的闪过一丝愧疚,猛地抬手,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将那酒杯放到桌上,脸上却恢复了冷然表情:“别闹了,这个名字不是你叫得。”
她淡笑不语,柔媚的依上来,似是天真,又似是诱惑的看他,微抬的眼角带着些许雾气,凝神看去,越发显得不真实,她伸手去牵他垂下的手,撒娇的摇晃着:“潇是喜欢慈儿还是蝶儿?”
他的身体蓦然僵直,他不知道,他守了她两世,这个问题却从来没有想过。
她凑近他,又笑起来:“喜欢蝶儿多一些是吧。”他脸色一变,却不承认也不否认。她笑得越发开心,腾出手又倒了一杯酒,放到唇边优雅抿了一口,淡淡光晕下,她的唇映着嫩滑的白瓷,愈加粉嫩诱人。
“所以潇才这样不喜欢雪无痕是不是?”她对他歪头举杯,嘴角微勾,目光虚浮,却似醉了般。
“蝶儿,你……”他急忙扶住她,伸手夺去她手中的酒杯,重重的放在桌上,拧着眉,面露责备。
她将身体的重量都放在扶着她的那只手上,问得不依不饶:“你还没回答我!”
他一怔,叹了口气才道:“我知道无痕的所作所为伤了你,我……”
话未说完,身体却猛地僵直,却是她失了力气般整个人都跌到在了他怀中,软香温玉,佳人在怀。
“不要再瞒我了。”她笑起来,酥手攀上他的脖颈,脸埋进他怀中笑道:“我都知道了,你不喜欢他,我也恨他,我们都恨他。”
黝黑的目光倏的闪过一束灼亮光芒,他身体多少放松了些,俯首看她,眼眸中多了些许柔情:“蝶儿……”他低声叫着,这些年,他忍的太过辛苦。
“嗯?”她抬头看他,目光清澈,没有半分提防。
“我当年将若水当作是你送进宫就是为了避免你和他见面,谁知,命运捉弄,你们还是遇到了。”他放了心。
她淡淡笑着,不语。
“我收他为徒,交他武功,也是想让他尝尝得到再失去的痛苦。”
她仍旧没有说话,伸出胳膊,耍赖似的环住了他的腰,目光越过他的肩头,身后立着一个白瓷的古董花瓶,眯了眯眼,又笑起来。
他的身体愈加僵硬,呼吸有些急促:“前世,你死后,我设了坛,扭转时空,让他将你带了回来,那一世的他便也化作一缕魂魄,可是我没有想到你们还会在同一时空相遇,我极不容易才找到他。”怀中人身体突然微不可查的一僵。
原来,他用他的性命换来了她的穿越,这样的事实,似乎,太过沉重,她可以想象到当时他以何种心情带她回来,面对陌生的她,她定是心痛万分的吧……
“蝶儿,他只会带给你痛苦,只会一次次的伤你,忘掉他。你练了惑世术可以轻易的打败他,到时候,我们坐拥天下,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在一起了,前一世,我负了你……”
“哐”的一声,他身后的花瓶突然破裂,话还没有说完,他的身体便失了重心般的向地上倒去,额前,留下细细殷红。
蝶舞扔了手中残余白瓷碎片,在他腰间摸出一块令牌来别在腰间,冷冷的看他,讽刺开口:“寒叔,这就是你的目的么,你千方百计离间我和无痕,就是让我修炼惑世术,以实现你的野心么,一世不够,还要来第二世么?”
地上的人洁白的额上流下汩汩血红,她淡漠的越过他到里屋穿了他的衣衫,易成他的模样,经过他身旁时,脑中又浮现出那个温柔男子溺宠的笑来,那时,她咿呀学语,抬头欢喜的叫他:“寒叔。”
叹了口气,转身出了门。
策马狂奔,暗夜中,白影似雪。
刚到谷口,几队人马将她团团围住。一拉缰绳,马声长啸。
“什么人?”火光下,将士的脸冷酷异常。
将火把举上去,一个白眉老人,神情淡然,道骨仙风,一眼看过去,面部线条柔和许多;“原来是寒长老。”
蝶舞点了点头,哑着嗓子道:“还不让开。”
那人为难的看她一眼,笑道:“寒长老,不是在下故意刁难,徐大人交待过了,一定要出示令牌才能通行。”
冷冷一笑,略带愠色:“怎么,有谁能顶替不成?”说着轻轻摸了摸腰间的令牌。
那人一眼瞅见,立即献媚的拱手道:“寒长老请。”说完转身,大手一挥,“让行”
一旁的士兵有秩序地撤下,蝶舞看也不看他们一眼,双腿一夹:“驾……”骏马奔跑,白衣飘然。
谷外,一片白色雪地,原来,早已下了雪……
一路上关卡重重,越往雪都走,蝶舞的心就越往下沉一分,里里外外都是他们的人,难道皇宫已被他们控制了么,大街上乱哄哄的,到处是游走的士兵,蝶舞在皇宫不远处弃了马,巍峨城门处,大门紧闭,朱红色的漆料在暗黑的夜色中卸去明艳的火热,在清冷月光的照耀下尤显冷冽。
记得也是在这朱红宫门前,他笑着对她说,在蝶谷等他。
几个月已经过去,他却还没有出现,再来这里时,门头的锦衣卫换作别人部下,他呢?又是在哪里?
眼前又浮现那人自信傲气的笑来,心中隐隐的发痛,那样骄傲的人,看到这种局面心中定是很难受的吧。可是,他有没有怎么样,他武功再高强,又能敌得过这千军万马么?
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蝶舞急忙闪进一旁树林,远远看去,一个红色身影策马前来,到城门处停下,马蹄腾空,嘶声长鸣,紫金冠发,红色锦袍,如玉脸庞,双目灼灼。
接着他身后相继赶来四个人停在身后,红衣男子扫视四周听到了城门处。身后几个人朝那几人大喊一声,须臾,大门打开,几人不费吹灰之力,策马进了宫门。
蝶舞缓缓从树丛里探出身来,目光却兀自沉了几分。连星晨也到了这里!
心中不安越来越强烈,眼前似乎浮现出他满头鲜血的样子,汩汩血红流到他白皙脸庞上,那双曾经温柔看她的眉目却不曾睁开,没有活力的闭着,他身上到处都是鲜红一片,那个可以让她靠的肩膀也染满了血迹……
胸口痛的无法呼吸,她勉强扶着一旁的树狠狠地吸了口气,皮肤陷进粗糙的树皮中,咯得生疼。脚下雪意融融,凉意从脚底侵向全身,心也变得冷起来。
无痕,不要有事,答应我,晚镜和流景都在等着你去接他们,他们还不会叫“父亲”啊……
眼前渐渐模糊,一大片雪白闯进眼眸,仿佛又看到红梅点点中,那人灿烂的笑,那人温柔而霸道的吻,在那个雪夜,一切都变得鲜活起来。良久,她站直身体,理了理身上的衣服,大步走向宫门处。
“站住,什么人?”
“老朽是徐大人的故友,今日有约前来。”
那人狐疑看她一眼,迟疑道:“可有令牌么?”
她淡淡一笑,伸手拿了令牌递了上去。
那人接了,顺着火光仔细看了几眼,又瞄了他几眼,微光下她的神情淡然,眼眸中却藏着诱人的魅惑,明明是一个沧桑的老人,却在这雪白的背景里变得风情美雅,让人忍不住顺从。
高大的宫门“吱呀”一声开了,映入眼帘的是层层宫墙和高低不同的楼阁。
一阵风吹来,掠过她发套上雪白的发丝,宽大的衣袖在风的鼓动下铮铮作响,衣决飘飞,目光一秉,迈动脚步,身后沉重宫门缓缓关上,“砰”的一声,恍如她的决心。
无痕,等我……
你不能死,要死,也是我们一起……
就算死,我们也要在一起,再也不要分开……
…………………………………………
大结局 第一百五十五章 缘起缘灭(一)
一路鲜血。
雪白的地上是一片片的鲜血,带着刺鼻的腥味连着横塘竖斜的尸体。雪色银白,却染了片片鲜红,红白相间,触目惊心。
胃中的食物开始翻江倒海的往上涌,她扶在冷硬的宫墙上,跌跌撞撞的往里面走。
刚刚推开发融宫院子的一扇门,一个阴影朝自己扑过来,还未来得及躲闪那个身影就已倒在了自己身上,定眼一看,是个穿着青衣的女子,满身鲜血,眉目紧闭,抬手一探,鼻息已无。
心顿时凉了半截,扶她离开自己的身体,雪白长衫上,漂流般的淌下来,猩红一片,朝着那方向看过去,许许多多的身影纠缠打斗在一起,刀光剑影,血流成河。
数十个穿着青粉色衣衫的女子们和几个穿着白衣的女子和穿着灰衫的士兵们打斗在一起,还有数十个穿着黑衣的男子也参与其中。
蝶舞突然想到仇单风。
抬眼看向雪融宫门口,门廊大开,里面身影交错,看不真切。
这时一个士兵冲过来,对着她就砍过来,蝶舞吃了一惊,急急闪过,门廊里空间并不大,左闪右闪,那人杀红了眼,表情狰狞,刀上的寒光倏的闪过,她无处再躲,心沉沉的,几乎绝望的时候,一把剑突然将那刀挡开,蝶舞还未看清,那人就倒了下去,诧异的转头看去,救她的人一身青衣,身上血色点点,发髻有些凌乱,却是柳青瑶。
待要说话,一把剑突然横在颈上,寒气逼来,感觉毛孔都兀自合上了。
“你不是寒长老,你是谁?”
她警惕的看着她,目光迸出些许杀气。
的确,寒长老武功高强,她连一个士兵都打不过,伪装自然不攻而破。
“青瑶……”她伸手弹开那剑,淡淡开口:“是我。”
“你?”柳青瑶讶然的看她半晌,目光突然变得喜悦,收了剑欣喜地抓住她,焦急得道:“主人就在里面,我护你过去。”
柳青瑶将她人护在身后,青袖舞动,杀出一条血路,几个士兵纠缠在她们身边,离大门还有几步之遥,她渐渐有些力不从心,这时一个青色身影越过来,两人背靠背将蝶舞护在中间。
蝶舞从未感觉自己这样无用,她看向近在咫尺的大门,拳紧紧握了起来。
“这人是谁?”边对付几个冲上来的士兵,那女子开口。
“即莲姐姐,她是蝶姑娘。”柳青瑶一个回身挡开冲向蝶舞的刀,转头看向即莲。
即莲抽出空袭惊诧的打量了蝶舞一眼,这时,已经接近大门,她似乎想到什么焦急的对她说道:“蝶姑娘,快些进去。”
蝶舞点了点头,急忙转身进屋,却没有留意身后一个士兵冲了上来,只在几秒钟时间,那闪着寒光的刀刃就直直的逼向她的后背,寒气袭来,她的脑中只有他温柔的笑。
预料中的疼痛却没有到来。刀刃插入肉体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蝶舞惊诧的回过头。
是即莲,脸色苍白,胸口处鲜血汩汩流出。她的身子直直的落了下去。蝶舞急忙扶住她,可是她的身体依然往下落。
她看着蝶舞,却笑起来。
“即莲!”被包围住的柳青瑶变得有些疯狂,挥剑杀了又要举刀刺向蝶舞的那个士兵,越上来接住了即的身体。
“即莲,你怎么样?”蝶舞伸手抱住她,鲜血流下来,染红了衣袖。柳青瑶盯着她胸口的伤,脸色变得灰败。
她失去血色的双唇一张一阖,似乎在说着什么,蝶舞按住胸中涌上来的浓浓悲意,俯下身艰涩开口:“你要说什么?”
仔细一听,才听她说:“让我仔细看看你的样子,上次……没有看清。”
蝶舞怔了怔,依言摘了头上的发套,卸去脸上的妆容,乌发一泻而下,月光下,她的脸像是初绽的花朵,径自在暗夜中绽放,却带着些许悲意。
为一个不曾相识却为她而死的女子,她不知道,是什么力量让她毫无顾忌的去替她挡那一刀。
一时间,院子里的打斗却停止了,他们看着门口跪抱着即莲的蝶舞,满目惊艳。
“你真美。”即莲虚弱的笑起来,吃力地抬起手去抚摸她的脸,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开口:“我认输了……”余音未消,那手倏的垂了下去。
柳青瑶咬着唇别过了头,打斗依然继续起来,眼角缓缓流出泪水,突然想到什么,她擦去眼角泪水,焦急得回过头:“蝶姑娘,你快些进去,也许你能扭转局面。”蝶舞的小顿时沉了下去。
她站起身,看了看地上的即莲,朝柳青瑶点了点头,转身进了屋子。
即莲,我一定不会让我白死的。
屋内情势也并不乐观,她几乎踩着尸体跑进去。
雪无痕正在和三个人战在一起,雪白的长袍上血色点点,身上已有几处受了伤,大片的血渍从渗在那片雪白上,惊了眼,痛了心。
白衣翩然,剑舞生辉,血光弄影。
目光从他身上移开,这才去打量那几人,一个灰色长袍,一个黑色锦衣,另一个却是她最熟悉不过的,红袍猎猎,正是星晨。
她渐渐看清那两人眉目,灰袍的那个是徐子轩,另一个却是许久未见的雪清寒。
都是曾经的故人,却与她的爱人拔刀相见,她如何自处?
一个白色身影突然冲破三人凌空飞来,腰际被轻轻勾住,在地上旋转几步衣衫飘然,这才止住脚步。
鼻底混杂着蝶舞清香和淡淡血腥味道,转眼间,他已在身旁。
许是看到她满身鲜血,他扳过她的身体焦急的检查伤势,发现身上血迹是别人的,这才松了口气,剑眉轻皱,面带责备:“你怎么过来了?”
这时,其它三人已经赶了上来,齐齐的在几步之遥停下,沉着脸色,冷冷的看着雪无痕。
蝶舞抬眸看他,一时千万情绪涌上心头,却不知说什么,目光扫过他身上,才艰涩开口:“你受伤了……”
雪无痕闻言对她温柔一笑,俯身在她眉心轻轻一吻,蝶舞脸色渐红,其它三人却是怒目而视。
他轻轻着把她拉向身后,冷笑着看向三人,淡淡道:“怎么,还要继续,朕奉陪到底。”
徐子轩闻言冷哼一声,嗤笑道:“你这么有把握打赢我们三人?”
蝶舞越过雪无痕看向徐子轩,今日的他与蝶谷那次截然不同,那日的他是温柔的,现在的他,却满面寒霜,杀气腾腾,触及他看过来的眼神,察觉到那丝隐约的温柔,不由微微皱了皱眉。
雪无痕握着她的手紧了紧,他冷冷的扫过三人,俊眉一挑,没有说话。
这时雪清寒却突然将剑放下,他转头看向蝶舞,目光变得深邃,沉声开口:“蝶舞,我为你而来,你若随我走,我决不伤他性命。”
雪无痕闻言冷冷的看向他,星晨剑眉微挑,正要开口,却被徐子轩止住。
与上次见面时相比,雪清寒沧桑许多,他一身黑衣,增加了几分沉稳,若不是他容颜没有变太多,蝶舞几乎认不出他就是以前那个暴躁狠戾的大皇子。
只是他不是一直在牢中么?瞟了一眼向她看过来的星晨和徐子轩,随即明了,怕是为了找帮手将他救出来的吧。
避开他灼热的目光,蝶舞低低笑道:“大殿下,我是无痕的妻子,你应该叫我一声弟妹吧。”
雪清寒脸色蓦然一沉,直直的看向她,仿佛要看透她的心思,揣测她说的是真是假。
雪无痕不自觉地笑起来,握紧了牵住的手,对着雪清寒淡淡开口:“大哥,我们到底流着同样的血,你真的忍心看着他们从我手中将这江山夺了去么?”
雪清寒一怔,似有所动容,看了蝶舞一眼,眉头纠结在一起,似在做艰难的内心斗争。
蝶舞面带祈求的看他,诚恳地开口:“求大哥成全。”
雪清寒闻言深深看她一眼,深邃目光闪过黯然,他别过头缓缓开口:“你可还记得答应过我什么,你说过的,若是我能活下来,就随我走。”
握着的手双是一紧,雪无痕略带恼意的回过头看她,蝶舞尴尬的抿了抿唇,艰难开口:“是我食言,那时我只以为无痕不会放过你,所以……”
“够了!”雪清寒艰涩的打断她,怕她说出事实般,手紧紧握住刀柄,眉头皱得更紧,隐约可以看到他额头上暴起的血管。
徐子轩看了他一眼,讽刺一笑,开口道:“她骗了你,你还要成全他们么,她一直都是在利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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