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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御姐遇上正太-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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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心里着了慌:这什么她出去这么久都没有回来,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还是她突然讨厌了自己,真的一个人离开了?
他想给她打电话,可是又怕她是有什么重要的事绊住了脚步,他乱打电话会给她添乱,让她生气。
等啊等,等到菜馆都要打烊了,包厢的服务员早早的汇报了经理,通知保安过来,以防出现吃霸王餐的情况,然后再敲开门,有礼貌的提醒:“先生,对不起,我们要打烊了,能不能请您结帐?”
夏初看了看空荡荡的座位,哀求的望着她:“可是我的同伴还没吃甜点,能不能再等一会儿?”
服务员有些为难的看着他,从行为上来说,她认为这个包厢的客人极有可能是吃霸王餐的;但夏初的态度上看,她又觉得这样的少年实在不可能吃霸王餐。她无法准确判断,只好请来经理做主。
菜馆经理看到夏初,也是一愣,歉然道:“对不起,先生,我们店里的制度一向是十一点半开始打烊,现在时间已经到了,实在不好再等。要不,您打个电话给您的同伴,如果她能在十分钟内赶回来,那么我们马上去替您把甜点再热一遍,等你们吃完。但如果她离得太远,我建议您还是将甜点打包带回去好一些……先生,您能给您的同伴打个电话么?”
夏初心里十分感激,忙道:“谢谢,我这就打。”
然后他拿出手机,翻到冬末的名字,可是电话拨出去,回应他的却是移动供应商的服务回答:“您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请查询后再拨。”
他诧异无比,惊奇的自语:“怎么是空号?”
重拨,依然是空号回应,他愣了,皱眉:“难道冬末刚才输入号码输错了?”
菜馆经理见状,温和的提醒:“先生,或许这个号码是真的存错了,您还有您的同伴的其它联系方式吗?”
“有的,我再试试。”夏初冲她腼腆的一笑,然后去翻鉴容台的电话,可是打开电话薄,不仅鉴容台办公电话不见了,连与鉴容台相关的所有人员的电话号码也统统没有了。
夏初再笨,此时也察觉了有异,怔住了。菜馆经理看到他的表情,心里有数,细声问道:“先生,您是不是受骗了?需不需要我们替您报警?”
夏初被这个“骗”字扎得跳了起来,连忙摆手:“不会不会不会绝对不会,不用不用不用不用,冬末才不是骗子,她怎么可能是骗子……”
菜馆经理也不与他争论,继续提醒:“既然手机里没有存着她的号码,那您还有什么心里记得的联系方式吗?”
“有的,她家的,我记得……”夏初怔怔的说,虽然他从来没有打过,虽然他对数字实在不敏感,超过五位的数字他就很难记住,但是冬末家里的固定电话的号码他曾经在心里无数次的背诵,连在梦里也曾经想过,怎么可能不记得。
“那您再打她家的电话试试好吗?”
夏初六神无主,心里有种很不好的预感,手不自觉的发颤,有些哆嗦的按下冬末家里的电话号码。然而手机的听筒里,只有嘟嘟的回音,任他打了一遍又一遍,依然无人接听。
菜馆经理仔细的打量着夏初的长相气质,衣着打扮,神态表情,心里暗暗地叹气,十分有耐心的等着,等到他的电话打到第十次,才温言道:“先生,看来您的同伴是不可能回来吃甜点了,我看您还是先结帐,再把甜点带回去当宵夜吧。”
夏初怔怔地点头,收起手机,去摸钱包,然后,他愣住了:“我的钱包呢?”
第十五章 雨雪潇
冬末离开菜馆后,正站在路口等车,就接到谭英来请她吃火锅的电话,她几乎是想都没想,立即答应了。谭英驱车来接,她上了车,却忍不住回头望了菜馆一眼。
谭英没察觉她的举动,直接锁好车门,带着她直奔火锅城。接近零度的冬天,吃火锅无疑是最佳的一种选择,只是冬末先已在金莎菜馆吃过一次,没有什么胃口。谭英见她食欲不佳,便关切的问:“冬末,你不喜欢吃火锅?”
“不是,只是今天有些不想吃。”冬末不愿他太多的干涉自己的情绪,便转开话题,笑问:“谭英,最近我听到一条小道消息,说是明年本城的房价还要拨高,居房将向每平方七千进发?”
谭英笑了起来,挥手道:“消息传是这样传,也有这种可能性。但这样的价格与开发商的关系不大,而是炒房的人炒起来的。怎么,你问这个,是想买房?”
冬末摇头:“只是随意问一问,照现在的房价,买房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我是力有未逮。”
谭英看了她一眼,然后低头涮羊肉,笑道:“女人嫁人自然有男方准备房子,本来也不用自己操心这个。”
冬末被他的话提醒,突然想起几个关于婚房的笑话,不禁一笑。谭英见她笑得古怪,忍不住询问缘由,冬末娓娓道来,也引得他哈哈大笑。他做的就是商品房的销售,这方面的笑话他也知道不少,也拣了几个有意思的讲了,两人说说笑笑吃过晚饭,又一起去看电影。
电影的声光音效都很华丽,据说是某导演的国际大片,只是冬末坐在电影院里,心思却总是不自觉的往旁边滑开,除了影片开头的女神顶着的扫把头把她慑了一下以外,后面演了什么她什么也没看懂。
谭英也察觉了她不在状态,微微有些失望,旋即想到这是他第一次正式跟她约会,进步的空间大得很,很快又振作起精神来,电影散场后就半认真半打趣的笑问:“冬末,你有些心不在焉啊,是不是我不够帅,吸引力还比不得街道上的广告灯箱?所以你老是走神。”
冬末听他说得风趣,也不禁一笑,摇头:“你足够帅了,还要再添吸引力,恐怕街上电影院里的瓜子壳话梅核碎纸屑都要扑到你身上来了。”
谭英听她笑语嫣然,显然对自己很有好感,顿时放下心来,哈哈大笑。过了会儿,才转过脸色,温声道:“冬末,你一晚上兴致都不高,怎么,有什么麻烦事?”
“算不得麻烦,只是突然间有点情绪不高。”冬末摇头,突然问道:“谭英,你这一生,做过什么事,自己觉得后悔的吗?”
谭英微微愣怔,笑了起来:“人这一生,哪天不做一两件让自己觉得后悔的傻事?只是后悔于事无补,所以人对后悔这种情绪也就麻木了。我自然有的,你呢?”
冬末侧靠在车座上,细细的嚼着谭英的话,赞同的点头。
谭英察颜观色,笑问:“你遇到的事愿意对我说说吗?就算我不能帮你消除烦恼,说一说也能散些郁闷。”
冬末随着他一起去停车场取车,听到他这样温存体贴的话,突然心软,鬼使神差的脱口而出:“有个不肯看盗版电影的孩子……”
话说了一片,她才猛然惊醒,倏地住口。谭英一面打火开车,一面问:“那孩子怎么了?”
冬末全身僵硬,不答。谭英专心的倒车,一时无暇细问,直到车平稳的开出地下停车场,才又问:“你的烦恼,是那孩子引起的?那是你家亲戚?”
冬末缓过气来,摇头,注视着车窗外的光景,喃道:“下雨了。”
“雨夹雪,听说明天会降温。”谭英见冬末显然无意再就刚才的问题说话,便转了口风,问道:“冬末,你是想再去哪里玩,还是让我送你回家?”
“不回家。”冬末直觉的应了一声,听着雨雪打在车窗玻璃上的簌簌声,一颗心骤然慌了起来,抬头看看外面昏黄的路灯,微微咬牙,道:“麻烦你送我去华天开间房。”
“呃?”
谭英喉头发出一声吃惊的怪响,开车的手都不自禁的抖了一下,心里直觉的一个念头就是:我们头一次出来约会,就去酒店开房,这也太那个了吧!
他心里还没把“那个”的具体所指想明白,冬末已经从他的表情里看出他想歪了,心里蓦然有股邪火腾的涌上来,脸色立即冷了,淡淡的说:“谭先生,华天离这里也就几步路,其实也不必你送,麻烦你在路口停下,我自己走过去就可以了。”
谭英听她倏然把称呼改成客气生疏的先生,也知道自己会错了意,尴尬不已,连忙道:“冬末,你别生气,我没那个意思。”
“没那个意思你心虚什么?”
华天大酒店离电影院总共也就几百米的距离,说话的时间就到了。谭英把车停下,见冬末开锁推门,就想离开,急了,赶紧捉住她的手赔笑道:“冬末,我真不是有意的,也不过就念头歪了那么一歪,这只是男人的一种正常反应,并没有看轻你的意思,你何必这么敏感生气?”
冬末甩了他的手几下,都没甩开,也就不再动,叹了口气:“谭英,我并不是敏感,而是有时候,我想不明白。为什么成年男女之间,关系会变得这样世俗浑浊。出来约会一两次,就以为对方是男女朋友;成为男女朋友后,只要说一句去开房,就必定是去上床。”
谭英苦笑,回答:“冬末,当今社会的节奏太快,成年男女大多有工作有事业,为了生活更好一点拼命赚钱,用在温柔浪漫这方面的时间少,自然就会变得目标明确,急功近利。这是世俗的常态,你若是因为这一点,就认为我贪婪好色,不足为友,那不免太不公平。”
他说得诚恳,冬末无言反驳,长叹一声,重新坐回车座上,突然觉得浑身的力气都似乎被一股突来的高压真空抽了去,不剩点滴——是啊,成人的世界,本就如此,她不是早有体会么?为何此时却会突生感慨,觉得完全无法适应?
刹那间,夏初的音容笑貌从眼前浮过,仿佛在她腰腹间重重的击了一拳,打得她痉挛似的俯下身去,紧紧的抱住双臂,抿紧嘴唇,用力的注视着前面的路灯,再也不肯稍瞬。
她要住酒店,谭英思忖片刻,也没有回家,另开了间房陪她。次日一早,他买了鲜花去叩门问早,冬末早已起身,只因夜里没睡好,正在给自己上妆遮掩倦色。鲜花娇艳,上面还有几滴不知是真是假的露水,看上去生气勃勃,让她的精神稍提,不禁一笑:“花很漂亮,很有精神。”
谭英见她喜欢,也觉得开心:“你喜欢就好。我们是下去吃早餐,还是叫客房服务?”
“出去吃吧,吃了以后麻烦你送我回家。”
两人退房出门,踏出酒店大门,外面一阵寒风吹来,冻得冬末打了个寒战,谭英见状赶紧拉着她跑到车前,打开车门拿出件毛呢大衣,笑道:“我本来想给你买件新的,可时间还早,商店都没开门,只好回家拿了一件我的衣服,如果你不嫌弃,就暂时穿上吧。”
冬末微微迟疑,旋即定下心来接过大衣,笑道:“谢谢。”
吃过早餐谭英驱车送冬末回家,冬末不愿他这么快就登堂入室,到了小区门口,就让他停车。谭英自觉这一夜功夫,自己已经走出了极好的一大步,也不着急,含笑应了,先下车去开门,伸手将她扶出来。
冬末对男人的殷勤习以为常,微笑着点头,捧着花下了车,指指身上的大衣,笑道:“我换洗后立即还给你。”
谭英呵呵一笑:“这衣服不知修了几世的福气,才能沾得一缕美人香呢,洗就不用了,不如明晚我请你吃饭,你再还给我?”
冬末一笑,正想答应,目光落在小区门卫室的门口,笑容突然一滞,顿时呆住了。
夏初站在门卫室的门口,眼里有着见她的欢喜与放松,目光再转,落在谭英以及她手上的鲜花上,却变成了疑惑和吃惊;再看看冬末,突然渐渐明白了什么,眼里满是伤心难过。
谭英见冬末的笑脸突然凝住,便顺着她的目光前看,见到一个美少年满脸伤心的望着冬末,不禁一怔,问道:“冬末,怎么了?”
冬末抿嘴,僵着脸回答:“谭英,对不起,我有点私事需要处理,就不送你了。”
不送——这就是逐客了。谭英摸摸鼻子,要走,却又实在不甘心。他站着不动,冬末却也不再催促他,一步步的向夏初走了过去。
夏初的脸蛋红红的,鼻子也红红的,眼睛也是红红的,他看着冬末走近,圆眼里渐渐的蒙上了一层水气,喑哑着嗓音唤了一声:“冬末——”
随着这声喊,他眼里泪水便顺着睫毛滴落下来,满是委屈伤心的看着她,哽咽着说:“昨天晚上,我找不到你,我以为你出了什么事,把我吓死了。”
冬末的心如被什么狠狠的撞了一下,但却没有痛感,似乎已经被冰雪冻僵了,麻痹了,只剩下冷和硬。
走得近了,她才看清夏初的头发是湿的,身上的大衣肩臂以上的颜色也深了一层,银灰色的保暖鞋上满是泥泞,她垂下目光,平稳的问:“你是怎么来这里的?”
夏初抹了抹脸,孩子气的撅嘴,又难过但又有点小小的骄傲的说:“我昨晚丢了钱包,没钱搭车,是走路回来的。”
走路回来的——从金莎到她的小区,公车要大半个小时,二三十公里路,昨晚雨雪交织,他徒步行走,用了多长时间?两个小时?三个小时?还是他一直走到天亮才走回来?
一个从没吃过苦的孩子,半夜三更的走这么长的路,果然值得他骄傲。
冬末用尽全身的力气,才把她胸口憋着的那口气吐了出来,无意识的问:“我不是问你这个,我是问,昨晚你丢了钱包,在菜馆里付不出账,你是怎么出来的?”
夏初回答:“菜馆里的人很好,他们就扣了我的学生证驾驶证,叫我一个礼拜内回去付账,就让我走了。”
冬末点了点头,微笑:“是啊,菜馆里的人很好,那么经过昨晚,你还觉得我很好吗?”
夏初想点头,但他看到冬末浅浅淡淡的微笑,深深沉沉的眼眸,往常很顺畅的动作,此时却不知为何再也做不出来。
他是傻,是天真,是分不表世俗人情,但不代表冬末昨晚所作所为,以及此时眼里那浓重的恶意,他都看不出来。
冬末看到他发呆,冷冷地笑了,再向前两步,逼视着他的眼睛,轻轻地说:“夏初,有几件事我要告诉你!”
夏初不自觉的一个哆嗦,静静的等着她说话。
冬末看着他,一个字一个字咬得清清楚楚的说:“夏初,昨天在公共汽车上,扒手偷你的钱包,我看见了,但我故意没有提醒你。”
“我知道你没钱,是故意带你去金莎菜馆,点价值两千多元的菜。”
“你手机里与我有关的所有电话号码,都是我删掉的,好让你找不到我。”
“你没有钱付账,会被菜馆里的人为难,会不能回家,这些事我早有预料。但是,我仍然把你扔在了菜馆里。”
“夏初,这样的经历,你以前有过吗?”
夏初木然摇头,喃喃的问:“冬末,你这么做,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冬末笑了一声,伸出手去,抚住他有面颊,反问:“你说我是为什么?”
夏初看着她温和的笑容,直到此时此刻,终于觉得恐惧,感觉她的手摸过来,顿时如被蛇蝎所蜇,甩头后退。
他身后就是门卫室的门坎,这一退就绊了一跤,坐倒在地上。
冬末步步紧逼,扬眉,俯视着他,笑语嫣然:“夏初,这样的阴狠毒辣就是我的本性,你昨晚所遭遇的事就是我的世界常有事,这样的人,这样的世界,你还想接近,还想过来吗?”
夏初坐在地上,说不表是震惊还害怕,或者恐惧,全身都不由自主的簌簌发抖,看着冬末的目光,就像从来也没有见过她似的陌生。
冬末站直身体,抿去心中所有的情绪,大笑数声,径自从他身边踏了过去,进了小区。
她的肩背笔挺,一步一步走得轻盈,但夏初却觉得一颗心沉甸甸的在痛,似乎她的脚步不是踩在地上,而每一步都踩在他心里。
第十六章 跟踪者
夏初一连几天没有出现,娇娇设计新店的图纸出来,想找他一起参详,打了电话过去,才知道他受寒感冒,高烧不退,被同学送进医院去了。娇娇跟夏初相处久了,就有了情分,听说他生病,忍不住去找小童请假探病。
小童听到夏初入院的消息,大吃一惊,立即给她批了假,然后奔去找冬末:“末姐,你知不知道,夏初住院了!”
冬末刚刚通过崔福海的朋友,曲折的将夏初的钱包送到金莎酒店去,想以此掐灭他的最后一丝妄念。听到小童的话,她点头:“喔。”
小童怔了怔:“末姐,听到夏初住院,你就只有一个‘喔’字?不问问他得了什么病,重不重?”
冬末从善如流:“喔,他得了什么病?重不重?”
小童没话说了,冬末挥手:“小童,马上春节就要来了,批发那块忙得很,又要做年底结算和放假安排,你如果没什么事,就多放些心思在工作上,别为了不相干的人废话。”
小童深深地叹了口气,回答:“知道了。”
隔日,崔福海一大早就来接冬末,问:“你要不要去市医院看看那孩子?”
冬末问他:“你是从小童那里得到的消息?”
崔福海点头,微微叹气:“听说那孩子受寒重感冒,导致扁桃体炎,高烧近三天了,长时间昏睡,很少醒。我觉得这可能不止生理疾病,恐怕还是你采用的手段激烈了点,造成他的心理创伤了。”
冬末哈的一笑,问道:“大海,你也怪我?”
崔福海打开烟盒抽出根烟点上,摇头:“本来你也没错,被那么个孩子死缠烂打,除了重伤他,让他退走,还能怎么办?毕竟跟个明知没有未来的孩子耗时间,他耗得起,你耗不起。”
崔福海的大实话让冬末笑了起来,不无感慨:瞧瞧,这就是成年人的规则,这是以夏初的智商根本就无法理解的东西。
“去看一眼确定他的病况也好。不过得麻烦你送我过去,同时还得帮我确定他身边没有人,他也没有醒。”
“成。”
夏初躺在医院的病房里,因为发烧,他的脸色红润,倒不难看,只是嘴唇干燥,缺少了光泽与活力。
冬末轻轻地走过去,站在病床前看了看点滴处方单上的用药,然后倒了杯开水,用调羹醮了轻轻抹在他唇上,轻声一叹,喃道:“夏初,你现在可知道苦了吧?”
夏初犹在晕睡,不知是不是听到了她的话,秀丽的眉毛微微蹙起,张嘴发出几个无意义的音节。冬末给他喂了两口水,见他在睡梦中把被子蹬开了,便替他盖好。盖被时碰到他注射点滴的手臂冰冷的一片,却是压在点滴管上的热水袋是护士随手拿过来的,没换好热水,起不了应有的作用。
冬末起身将点滴的流速放缓,换了热水,刚把热水袋放到点滴管上,夏初的手突然一翻盖到了她手上。可能是贪恋她手上的温度,他碰到冬末的手以后,就抓紧了不放。
他手上的冰冷让冬末瑟缩一下,想把他的手甩开,又恐碰歪针头伤到他。正想一根根的将他的手指掰开,就听到夏初喃喃的喊了一声:“冬末……”
他醒了?冬末抬头,却见夏初的眼睛虽然睁开了,瞳孔里却没有焦点,显然依旧没醒,这一声喊不过是他的梦话。
冬末刚把心放下,就听到夏初在睡梦里轻喃:“冬末,别太残忍……”
残忍,这个孩子如今终于懂得世间还有这样的词眼了么?冬末哑然失笑,掰开他的手,听着他皱眉低喊:“会痛的,会痛的!”
冬末唇边的笑带出一丝苦意,伸出手去,指尖抚平他紧皱的眉头,俯身在他耳边轻轻地说:“知道痛,就不要再去找她,不要再想她,不要再去追逐与你不同世界的幻影。”
夏初摇头,额头鼻翼唇边都因为梦魇而沁出一层薄汗,重重的喘了几口气,才吐出一句话来:“冬末,别对自己残忍,会痛的,你痛,我会更痛……”
冬末一怔,胸口突然有口气堵住了,心里有个被封闭凝固很久的地方,似乎被强酸腐蚀,裂出了一个洞口。然后那股酸剂流了进去,围在她已经麻木了很久的禁地,缠绕不去。
许久,她才将那口气呼了出来,微笑着,温和的说:“夏初,人会对痛麻木的,不要用你的感觉来衡量我,我跟你是不一样的。你会觉得痛的东西,我没有感觉。你以为能打动我的东西,我也没有感觉。所以,无论你怎样对我,其实都是在浪费,你明白么?”
夏初在睡梦中兀自不醒,只是没有挂点滴的右手握拳,放在胸口,身体蜷了起来,蜷成一个婴儿般的睡姿。
冬末将他的被子盖好,轻轻地退了出去。出了房门,转角的时候迎面撞见一行三人,走在前面的是对头发花白的老夫妇,跟在他们身后的是个肤色略黑的中年汉子。那妇人虽然年纪大了,但肤色白净,不见丝毫斑痕,看上去竟是十分的娟秀端丽,与夏初的长相有七八分相似。
冬末的目光只在那老妇的脸上稍微一凝,她身后那中年汉子便注意到了,反望过来,打量冬末。
冬末并不躲闪,目光与之交错而过,维持着她的步履,往少人行走的安全通道走去。
下午谭英约她一起吃饭,她出去后才想起一件事:“谭英,你的衣服我忘了带出来了。”
“没关系,我有衣服穿的。”
谭英玩笑了一句,见她神态轻松,意态闲适,一扫往日的阴郁,不禁笑了,兴致勃勃地问:“冬末,今晚我们吃什么?中式还是西餐,或者韩式,日本料理?”
“中餐吧,我喜欢吃烟火气重的东西,西餐太冷了,日式我吃不饱,韩式没兴趣。”
谭英咦呀一声,顿生一股知己之感:“正是,我都不知道现在为什么西餐和日韩料理那么受人追捧,似乎吃外国菜就像上流人士,吃中餐就是土包子。其实那些也就是一时鲜玩意儿,偶尔尝个鲜不错,要我一个礼拜连吃三次以上,我可受不了。”
冬末一手托腮,懒散的嗯了一声,道:“各国的食物只适应各国人的脾胃和饮食习惯,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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