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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王妃-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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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王府这些年因为少了主事的王爷王妃而始终淡出众人的视线,显得极为低调,极少与朝中之臣发生正面冲突。湛王府则更不用说,湛王本就是长袖善舞之人,又生得两个好儿子,湛然更是美名远播,让平治帝亲自下旨将‘尧’字赐给湛然。这份本事与能耐,可不是寻常人所能做到的。只是,即便享有这般高的声誉,即便湛王府蒸蒸日上,湛王府众人却始终待人温和有礼,几乎不曾与人发生争执冲突。却不想,偏偏就是这两个不沾是非之人向皇上递了折子,明里暗里参了护国公府一本。堇儿,你觉得这一切所为何事?”微微晃动的烛火将叶贵妃保养得极为柔嫩秀美的容颜映照地忽明忽暗,少了平素的冷傲,多了一抹阴沉与很辣,那双半眯着的美眸中渐渐释放出一丝寒意,似是已经猜出了简珏与湛然做出此事的缘由。
皇甫少堇更是早已看透了其中缘由,回京这些日子以来,他试图拉拢简珏与湛然,却偏偏让一个愚笨熏心的叶弘渊坏了整盘计划,这才不得不改变策略,改而拉拢宋培臣。
虽早已做好与简珏湛然对立的准备,却不想那二人竟是雷霆手段,居然趁着他护送叶贵妃赫连贵妃前往永宁寺祈福的空隙参了护国公府一本。
如此一来,他在平治帝面前行事怕是要更加小心翼翼。对于帝王而言,一个憨厚老实本分的皇子不可怕,但却极为忌惮那些在自己在位时便将触角延伸到朝野上下的皇子。
尤其平治帝城府本就极深,当初也是在极为不利的条件下披荆斩棘登上皇位的,对于这样一位帝王,早已看透了儿子们之间所玩的把戏,但只要没有触及他的底线,平治帝自是愿意锻炼自己的皇子们。
只是,这样的锻炼一旦成为对他皇位的威胁,平治帝怕是比任何人都要狠。
“自然是因为玉轻尘。”皇甫少堇缓缓开口,口气阴沉地将玉轻尘的名字吐了出来,随后深深叹出一口气,若有所思地开口,“早前在香雪楼,小舅舅打算轻薄玉轻尘时,已引得湛然动怒。哼,这么多年,湛然每次进京表现得均是温文尔雅,何时勃然大怒过?可那天,即便我出手,依旧不能使他放开握着小舅舅手臂的手。当时小舅舅差点便跪地求饶了。可想而知,湛然用了多少力道在手上。随后,简珏便已无心酒宴的理由,将众人带离了香雪楼。只是……”
说道一半处,皇甫少堇慢慢停下,剑眉深锁,目光冷沉,似是带着一丝不解,径自立于叶贵妃身旁冥思。
“只是什么?”叶贵妃岂会不知当日发生的事情,只是此刻听着皇甫少堇的解说,心底却越发觉得此事不会这般容易就被解决。
自己与父亲忍着数日没有贸然找上宋培臣,便是担忧宋培臣当众拒绝护国公府对宋相府的提亲,也免得双方之间陷入僵局中。这才借着赫连贵妃前往永宁寺祈福的机会,在出行前一刻请旨出宫,只为在永宁寺逼玉轻尘点头答应嫁给叶弘渊。若是玉轻尘点头,两府之间的问题便大而化之能为小儿女之间的私情,既然玉轻尘愿意嫁给叶弘渊,想必宋培臣的反对也不会另其改变心意。
如此一来,借着两府联姻,不但可以防止宋培臣与皇后一党联手,也能够将宋培臣拉入叶贵妃的营党中,岂不是一举两得?
却不想,玉轻尘并非寻常闺阁千金,竟视女子最为重视的闺誉贞洁于无物,直截了当地拒绝了自己的要求。
而自己刚开始对付玉轻尘的举动,京中便传来这样的消息,只怕湛然与简珏早已算到了自己下一步动作,提前做好了准备。
父亲汲汲营营数十年,终究成就了这番事业,让叶氏门徒遍布大夏大江南北,却不想因为两道奏折而即将被折翅,这样宛如在叶氏一党心头剐肉,如何不让人恼怒?
察觉出叶贵妃神色骤然一凛,整个人皆是提高了警惕与防备,皇甫少堇苦笑一声,缓缓开口,“只是,儿臣原以为反对最凶的会是沐清一,却不想咬人的狗不叫,简珏才是我们真正应该提高警惕的那个人。当时,儿臣一度认为简珏不喜酒宴气氛,这才提出提早离开,却独独没有想到,他是为了替玉轻尘解围。母妃,这次的事情,牵扯的人太多,不仅仅叶氏一派牵扯进了许多官员,只怕想要叶氏倒台的也不仅仅是湛然简珏。”
听着皇甫少堇的分析,叶贵妃将朝中一切流程细细梳理一遍,瞬间捉住其中的缘由,默默地点了点头,目色极冷地开口道:“奏折素来要经过丞相之手。由丞相过目后,将最重要的奏折呈上给皇上。若非宋培臣看出了我们的计划,岂会将这样的奏折呈上去?或许这三人只是想为玉轻尘出气,但或许这三人早已联手。而宫中有能力与你一较高下的便是皇甫少司,他在这里面又是扮演着怎样的角色,本宫暂时还看不透。”
‘啪’一声,说着说着,叶贵妃猛地将手上握着的红色锦盒狠狠地砸在木桌上,发出极大的一声碰撞声。
即便如此,叶贵妃脸上表情依旧十分难看,盈盈美眸中露出的不再是往日或温柔似水或冷傲如霜的神色,而是连黑夜也无法遮挡的阴狠,眼中的怒意显而易见似要喷出火来,显然被此事搅得心神大乱,心底更是蓄满无法发泄的怒意。
“只怕……”艰难地开口,叶贵妃神色间划过一丝难过与惆怅,刚开了个头,便深觉如鲠在喉,竟有些无法启齿,缓缓闭上双目,深吸口气,努力地平复着起伏不定的胸口。
半晌,才慢慢睁开双眸,眼底却难掩一抹难过,沙哑着嗓音开口,“这样的事情,各地都有发生,你父皇却在此次大发雷霆。堇儿,叶家……还是太过显眼了,你父皇岂能安心叶家门生遍布朝野。更何况,这门生均是武将,你父皇岂能安枕?只怕,这样的心思早已存在,此次正好逮到了机会,想趁机铲除叶家在朝中的势力。”
语毕,叶贵妃静坐远处,脸上不断浮现的震惊难过却在此时尽数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失落的苍白容颜。
“母妃!”皇甫少堇岂会听不出叶贵妃语气中的难过?猛地上前一步半蹲在叶贵妃身旁,皇甫少堇抬起手臂覆上叶贵妃紧握成拳的双手,将她的双手包裹在自己的双手中,坚定而认真地开口,“儿臣定不会让母妃失望。”
手上传来温热的温度,叶贵妃低头看向握住自己的大手,不禁勾唇一笑,当初需要依靠自己而长大的小手,如今竟也长大成人反过来保护她了,巨大的变化让叶贵妃难受的心慢慢转好,嘴角噙着的笑容渐渐加大,抽出一手轻拍了拍皇甫少堇的手背,轻声道:“你的孝心,母妃岂会不知?只是,母妃不希望你在这条路上走得太辛苦。若是可能,母妃希望你顺理成章地登上那张宝座,而不是这样步步为营受人掣肘。”
见叶贵妃心情微微好转,皇甫少堇心下不禁松了口气,展颜一笑,“儿臣已长大成人,岂能永远躲在母妃的庇护之下?此事母妃便交由儿臣去办吧。父皇绝不会真对叶家赶尽杀绝,否则少了叶家的牵制,四大藩王府便更难对付了。此次只怕也只是敲山震虎,提醒外祖父罢了。”
听皇甫少堇语气笃定,叶贵妃跟着点了点头,响起皇甫少堇之前所言,遂转目看向儿子,低声问道:“还有一件是何事?”
正文 第119章
见自己的母妃提起第二件事情,皇甫少堇下意识地轻皱了下眉头,放开叶贵妃的手直起身子坐到一旁,沉吟了片刻,这才抬头看向叶贵妃,带着一丝不悦地开口,“唐泽今日去京兆府时,看到京兆府外跪着披麻带孝的一众百姓,唐泽上前询问,这才得知这些百姓是前来状告小舅舅的。状告小舅舅逼良为娼且害死了他们的女儿。”
“什么?”尚未听皇甫少堇将话说完,叶贵妃猛地站了起来,眼底再也不是震惊,而是满满的震怒,本就阴沉的容颜上一片冷寒怒意,显然是被这则消息给气到了。
皇甫少堇抬头看向叶贵妃,与叶贵妃相似的脸上同样闪过一抹不快与隐含的怒意,却肯定道:“母妃,事情便是如此。小舅舅以往也曾将良家女子或青楼清倌害死,只是平民百姓畏惧护国公府的势力皆不敢吭声。此次这事却与朝堂上那件事情同一日发生,定有蹊跷和内幕,只怕是同一个人在幕后指使。只是……”
说着,皇甫少堇眉头猛地紧皱起来,眼底划过一丝狠厉,面上闪过一抹无法掩饰的杀意,音色中更是夹杂着一缕恨铁不成刚的怒意,此时见叶贵妃同样寒着一张脸,皇甫少堇这才重新开口,“只是,纵使我们平日里小心谨慎不但想在百姓中树立威望,又尽力避开父皇的猜忌。可是只要小舅舅一日是叶家的子孙,他便一日不会消停,这将成为所有人攻击打击叶家的突破口,让我们疲于应对。”
若非两件事情皆是由叶弘渊引发,皇甫少堇绝不会提到此人。叶弘渊除去为家族抹黑以及在他通往九五之尊上拖后腿之外,再无其他用处。
可偏偏这样不思进取的纨绔子弟,竟是他外祖父外祖母最心爱的儿子,不得不让皇甫少堇心头含恨。
叶贵妃自是听出了皇甫少堇话中的意思,自己此番跟随赫连贵妃长途跋涉来到永宁寺祈福,不就是拜叶弘渊所赐?
若非这个最小的弟弟拈花惹草惹到了不该惹的人,自己岂会在玉轻尘那个乳臭未干的丫头面前丢了面子,最后竟还被简珏湛然宋培臣三人狠狠地摆了一道。
这样的屈辱,对于叶贵妃而言,平生仅有。即便她入宫二十多年始终屈居皇后之下,也不曾这般憋屈。
思及此,叶贵妃柳眉轻拧、红唇微抿,美眸望着皇甫少堇已经溢出脸上的怒意,深色瞳孔微微一缩,平放在桌上的手渐渐握成拳状,沉思片刻,这才缓缓开口,“堇儿,你方才也说,你父皇绝不会在此刻打压护国公府,因为你父皇如今最为在意的是四大藩王府。只要四大藩王府存在一天,你父皇的心头便如插了四根骨刺,若不拔去定会成为心疾要了你父皇的命。所以,此次护国公府虽危险,却不致命。皇上想做的只是敲山震虎。而你想要成就大业,绝不能少了护国公府的护持。你若在此时动手,你以为以你外祖父的聪明会猜不出来?”
思索半晌,叶贵妃终究还是劝着皇甫少堇以大事为重,切不可因为一次小小的失利而自乱阵脚坏了大局。
听出自己母妃言语间所带的那声语重心长,皇甫少堇渐渐收敛了脸上眼中所有的情绪,淡淡地开口,“儿臣谨遵母妃之意。”
皇甫少堇身为皇子,却能够审视夺度,咽下暂时的这口恶气,能屈能伸之态让叶贵妃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才继续方才的话题,“派人彻查死者家属近日都接触了哪些人,全部彻查清楚,不可放过任何一个可疑之人。本宫倒想看看,是何人敢在护国公府的头上撒野。至于唐泽,此人脾气极硬,素来只秉公办理事情,想来定会将此事私下告知皇上。这也好,让皇上将那个混小子狠狠地打几个板子,让他给本宫好好躺在床上,少惹些祸端。这样,你外祖父也无话可说,反倒会更坚定扶持你的心意。”
说完,叶贵妃抬手轻拍了拍皇甫少堇的手背,隐去了一切喜怒哀乐,叶贵妃再次成为往日冷傲的贵妃,在后宫一人之下千人之上,华贵冷静、心机城府无人能及。
看出皇甫少堇是将自己的话听进了心中,叶贵妃心中一片安慰,再次开口,“我们与宋相府无缘。却也不能将宋培臣推到别人的阵营中。既然玉轻尘不愿做叶家的儿媳,那本宫就让她身败名裂,此生再也无法嫁人。”
说着,叶贵妃渐渐眯起双眸,神色间尽是一片算计冷酷。
“不必母妃出手,儿臣定会办妥此事。”皇甫少堇自然更不愿看到皇甫少司等人得到宋培臣的护持,为今之计只有毁了宋培臣的女儿,“宋书瑶与玉轻尘同住在一个院子中,这倒是极为方便。”
语毕,皇甫少堇起身,恭敬地对叶贵妃行了一礼,随即转身踏出厢房,大步走出南院。
“小姐,热水打来了。”水绿端着一盆热水走入内室,见玉轻尘老习惯地坐在窗边赏月,不禁皱了皱眉头,将铜盆放在架子上走到玉轻尘身边,伸手关上一扇木窗,小嘴同时不停地嘟哝道:“山间夜风又大又冷,小姐是女儿身,岂能不注意?寒气侵体,对身子伤害极大,小姐可要小心些。”
玉轻尘收回看向黝黑院落的视线,抬眸看向立于身侧的水绿,见小丫头在自己的身边经过一段时间的适应后,如今俨然成了管家婆,尤其注意不让自己总在夜间开启木窗,玉轻尘不禁莞尔一笑,逗弄着水绿,“是,谨遵水小姐金口,小女子定会谨记水小姐叮嘱,不敢再犯。”
听玉轻尘称自己为小姐,水绿双颊顿时一红,眼底划过一丝羞赧,原地跺了跺足,红着耳根低声道:“小姐寻奴婢开心呢。奴婢这可是为了小姐好。”
玉轻尘眼底泛着笑意,一手撑在窗棱,手掌托腮微仰头欣赏着美女羞涩的美景,突然兴起的坏心却没有因为水绿的羞涩而收起,反倒更加逗着水绿,“我自是不敢不从,水小姐可是哥哥精挑细选之人,有哥哥做后盾,我这个妹妹自然不敢放肆。”
“小姐!”水绿万万没有料到玉轻尘竟会将宋南扯了进来,原本微红的双颊顿时变得通红,美眸中盛载的柔和神情中快速地划过一丝倾慕之情,继而极快地低下了头不敢与玉轻尘对视。
只是,这样细微的改变却被始终注意着她的玉轻尘瞧了个正着,察觉出水绿的不自在,玉轻尘亦不知宋南的心思,便渐渐住了口,不再开这样的玩笑。
收回注视着水绿的视线,转而越过水绿看向她身后的木架,只见上面放着一只铜盆,铜盆内冉冉升起氤氲热气,玉轻尘勾唇一笑,淡声问道:“亥时快过,怎么去了将近一个时辰?前几日打热水不是极为方便吗?”
见玉轻尘转变话题,水绿一颗紧揪着的心骤然松了一口气,忙出声恭敬地回道:“还不是许小姐闹的。许小姐与她的婢女满身粪便,便躲在厢房内不停地沐浴。她所带来的婢女们便霸占了整个烧水房,只要烧开一锅热水,便立即送往北面,其余人均候在外面等着,现在还有许多小姐没有用上热水呢。”
“难怪我总觉得夜风带来的臭味淡了许多,原来如此。”玉轻尘抿嘴一笑,却又不禁摇了摇头。可怜的许嫣儿,这是得罪谁了,竟被害成这样,怕是早已成为一众千金小姐的笑话了。
说着说着,水绿似是想到了什么,突然扑哧一笑,凑近玉轻尘低声说道:“奴婢听说,许小姐自回到厢房后便开始沐浴,只是此时那气味还是极重,怕是要洗一整个晚上了。”
见水绿笑得可爱纯真,玉轻尘一时失笑,伸出葱白的手指轻点了点水绿洁白的额头,笑骂道:“还有心思说别人?在外面候了那么长时间,脸色都有些发白了,快去倒杯热茶去去寒气,莫要着了风寒。”
玉轻尘不经意间露出的关怀,却让前一刻还笑着的水绿瞬间呆立于原地,隐去笑意的眼底瞬间浮上感动,双手握在一起竟有些不知所措。
玉轻尘摇头失笑,伸手将另一扇木窗关上,走到桌前亲自倒了一杯热茶,转身将茶盏塞入水绿冰冷的双手中。
“小姐!”水绿猛地抬头看向玉轻尘,眼底尽是震撼感激之色。
玉轻尘淡淡一笑,目光扫了眼里间关着的木门,趁此机会在水绿耳边极小声地吩咐了几句话,这才走到木架前洗漱。
听完玉轻尘的吩咐,水绿神色一正,极快地喝完一杯热茶,趁着玉轻尘洗漱的时间,手脚麻利地将被褥铺好,随后为玉轻尘拆散发髻脱去外衣,服侍玉轻尘躺下后,这才熄灯退出外间。
月色阑珊,夜风却渐起,冷风中树影重重肆意摆动,发出一阵阵似狼嚎似虎吼的风声,遮盖住其余一切声响。
正文 第120章
月色阑珊,夜风却渐起,冷风中树影重重肆意摆动,发出一阵阵似狼嚎似虎吼的风声,却隐去了其余一切声响。
憧憧树影中偶尔露出一道在夜空中跳跃的黑影,黑影一跃攀上园内青松的树梢上,之间树枝被压得稍稍上下浮动,黑影却蹲在树梢上压低上身俯视着院中东西两间已经熄灯的厢房,显然是在打探厢房内的情况。
黑色的缎布遮住了黑影的容貌,只露出一双含着点点精锐的眼睛,那双灵活的眸子打量着院中两间厢房,灰色身影忽而一动,已从树梢飞身而下,朝着东厢房冲去。
几近无声地落在东厢房大门口,黑影猫着腰顺着墙壁疾步走到东厢房里间的窗外,小心翼翼地直起上身,抬手戳破窗上糊着的木棉,微微弯腰凑近窗子就着戳破的小洞往内看去。
银色的月光透过白色的木棉隐隐地洒进里间,只见床上被褥高高隆起,显然住在里间的主人已经入睡,黑影双目闪过满意之色,同时另一手快速地从腰间取出一支细小的竹筒,插入小洞中往里间吹出一阵细小的烟气。
待将竹筒中的烟气尽数吹入里间,灰色身影再次弯腰看向里面,耐心等待了一盏茶的时间,这才掏出衣袖中的匕首极小心地撬开木窗,单手撑在窗棱上往内一跃,整个人轻松地跳入里间,极小声地立于墙壁内,快速地关上打开的木窗,灰色身影随后悄无声息地靠近木床,猛地伸出两指点向躺在床上毫无所觉的人。
突然间,一道掌风在灰色身影毫无防备之时攻向他的面门,灰色身影心头一紧,忙收回两指一个快速地转身避开了迎面而来的掌风,险险躲过了床上人的攻击,整个人同时往后退去,直到后背贴在冰冷的墙壁上,这才就着屋内极其浅淡的月光定睛看向木床,果真见原本应该躺在床上昏死过去的人却突然坐了起来,那双冰冷如霜晶莹剔透的眸子更是冷冷地直视着他,让灰色身影心下暗叫不好,不想自己按照计划做好的准备,竟已经被人识破。。7k7k001。
玉轻尘自然不会给他喘息的机会,对方若不是想置她于死地,便是想毁了她的名声,她自然不能给他任何可趁之机,手中攥紧的银针不等灰色身影移动身形已射出。
灰色身影只觉几道极其细微的声响破空而来,浅淡的光线中折射出几道银光,心头暗叫不好,猛地移动脚步,身形一闪快速地避开了玉轻尘的攻击。
而就在灰色身影离开的墙上,几根银针在玉轻尘内力的加注下插入了墙壁中,直直插入半根银针的深度,让注意到这一切的灰色身影心下一沉,便知今日是遇上对手了,难怪乎主子让他前来对付一个养在闺中的千金小姐,果然难缠。
猛地抽出手中长剑,灰色身影在玉轻尘收回手臂之际猛然举剑刺向坐在床上的玉轻尘。
只见屋内的暗光中划过一道冰冷的光线,玉轻尘神色一凛,上身猛地往后扬去,躲过了灰色身影突然刺向胸口的一剑,单手拽过原本盖在身上的被褥扔向灰色身影,另一手则撑着床板反身弹起。
‘嗖嗖嗖’一阵轻微声响在屋内响起,灰色身影见迎面罩过来一条被褥,举起手中长剑劈向被子,一条完整的被褥瞬间被劈成无数条,里面雪白的棉絮一瞬间从天而降,洒了一地。
玉轻尘则在灰色身影专注于被褥之时再次射出手中暗藏的银针,漫天的棉絮阻断了屋内微弱的光线,让人看不清银针在光线下的反光,既有成功的可能。
‘噹噹噹’奈何灰色身影防备极强,一条被褥尚不能让其尽数忽视了玉轻尘的存在,只见他快速地收回持剑的手,将紧握在手中的长剑护在身前,挡下了玉轻尘射过来的银针。
这道声响在寂静的夜中极其清晰,外间的灯不一会便被人点亮,传来一道清浅的敲门声。
“唔唔唔。”同时,外间传来哑娘略显得焦急的询问声,奈何哑娘不能言,只能发出呜咽声,在得不到玉轻尘的回复后,哑娘的声音越发焦急响亮,敲门的频率也越来越密集,大有冲破房门冲进来的架势。
玉轻尘眉心一冷,不再保守地保护自己,脚下步子快步冲向灰色身影,攻向那道始终与她保持一段距离打斗之人,在光线黯淡的厢房内,唯有近身打斗才能看清敌人是谁。
且此人前来加害自己之时竟还朝着里间放出迷香,看来真是对自己十分了解。若非自己提高警惕用银针刺痛自身穴位,只怕此刻自己不是成为一具冰冷的尸体便已被人欺辱了。
思及此,玉轻尘神色越发冷寒,攻向那人的动作越发狠厉,不让对方有半点喘息的机会。
而对手显然也是个中高手,只是却在玉轻尘攻向他时收起了手中长剑,单手与玉轻尘搏斗,见玉轻尘双拳攻了过来,他便单手挡开,大有排山倒海之势,竟让玉轻尘双手摸不着碰不到他脸上覆着的黑布,只与玉轻尘在不算宽敞的里间周旋,暂时并未有与玉轻尘动真格的打算。
见状,玉轻尘更加明白对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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