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颜为相-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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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就是接上暗号了，赵剑秋微笑：“没什么事，就是和陈兄打个招呼。”让他知道已经换了联络人。
　　　　陈南看看她：“那有事再说，告辞。”这回态度便谈不上冷热了。但也没有失礼的地方。
　　　　看陈南走远，赵剑秋寻思刚才的“打招呼”，她和陈南就算是接上头了，陈南大概还不适应换人领导，但也没有拒绝，其实谁突然换了个上司都得有个适应期，也会和前任上司做比较，这很正常，只要他没当场拒绝就可以了。
　　　　组织名字叫做“宴”，所有人的代号都是菜式或点心的名称，陈南的代号便是“三不沾”。这种起名字的创意，与其说是莫先生，赵剑秋更觉得是江天暮，她也曾问过他，因为“三不沾”这种食物不是这个王朝有的。
　　　　江天暮也承认了，他说前世吃过的食物，今生也觉得怀念，可惜这个王朝只有莫先生能根据他的形容做出色香味都类似的东西。
　　　　听他这样说，赵剑秋忽然想起，陷入时空隧道的时空战警中好像就有人出身厨艺世家的，而且就是第二科的，再看向江天暮，他已转过身去，心里便明白。
　　　　……
　　　　在都察院工作快到中午，传来的消息不仅震动了御史们，也惊动了天下：庆王和庆王妃在回娘家的途中遇上刺客，庆王受伤，庆王妃遇害！
　　　　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公然行刺皇子？众人口中虽不言，但心里都有了个目标：太子应天宏！
　　　　据说刑部尚书在朝堂上公然拒绝接手这个案子，说什么事关皇室，只怕不是刑部职权能负责的，而若是随便抓人顶罪，更对不起朝廷的律法，他宁可辞官也不敢办这个案子。
　　　　于是宣和帝当场下旨，给予刑部职权，凡是与此案有关的人员，无论是否是王侯将相，刑部都有特权查办。
　　　　莫步云这才领旨谢恩，将官帽重新带上，拿着皇帝新下的圣旨回去审问那几个据说是在现场被擒住的刺客。
　　　　谁不知道刑部尚书是庆王派系的人，皇上交给他如此大的权力，看来真的是打算换太子了，那些仍依附应天宏的官员未免心里忐忑，生怕自己也被当成刺客的同谋清理掉，所以去庆王府探伤“慰问”的人络绎不绝。
　　　　赵剑秋没去凑热闹，这计划她早知道，当然不用担心庆王的伤势。
　　　　其实刺客是真有。那是江天暮和御林军在湖北驿馆抓住的，伤也是真的，不过已经快好了，所以赵剑秋并不觉得是冤枉了应天宏，这只不过是将他暗中残害手足的勾当，换了个时间名副其实的、公布于光天化日之下。
　　　　而至于卢家，赵剑秋也终于放心了，庆王妃以这个理由消失，的确是再好不过，卢家的女儿因庆王而“遇害”，皇上和皇后还能找卢家的麻烦吗？江天暮承诺会保证卢家人的安全，果然没有食言。
　　　　……
　　　　这两天莫步云查案，的确是找了各部门的不少官员“谈话”。
　　　　而于平均却把自己的桌椅搬到了都察院的大院中间，正对着大门口办公，说什么都察院的御史他都可以保证，如果刑部要到他这里拿人，那就先抓他好了。
　　　　自家上司如此相护，御史们感激是感激，但出出入入总要和于大人先对上，总有点不…自然。
　　　　“大人好…”
　　　　“大人早…”
　　　　“大人…下班了…”
　　　　顶头上司坐在门口，出来进去的人谁敢嘻嘻哈哈？谁敢迟到早退？所以这几天，借故办案不回来的人多了又多。
　　　　
　　　　第一百三十章　有刺客
　　　　
　　　　
　　　　赵剑秋倒是待在都察院里。她忙“宴”的事，也不能疏忽了本职工作，不过以她看来，莫步云是不会过来都察院的，因为这里并无太子的亲信。
　　　　言官不参与皇子的争储，于平均向来教导有方，真要找另类的，大概只有她本人了。
　　　　“于大人，下班了。”不同于不敢过去的人，赵剑秋是时间到了就下班。
　　　　“公务忙完了？”于平均头也不抬，因为他凭声音就能认出都察院的每一个御史，不管是刚来的还是老部下。
　　　　“今天的活忙完了。”如果忙不完赵剑秋也会加班的，但她不会故意做给别人看。
　　　　“嗯。”于平均继续忙自己的。
　　　　“大人…”赵剑秋想想还是劝他几句，“这天气渐凉，您还是回屋里办公比较好。”
　　　　“不妨事。”于平均披着斗篷，脚边还放着火盆，“明天我再叫人撑把大伞，免得落叶飘进砚台里。”他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
　　　　“……”赵剑秋不打算劝了，这几天刑部的人员就算路过也没进来，肯定是不会针对都察院了，莫步云也不是公报私仇的人。不过连她都明白的事，何况和莫步云吵了这么多年的于平均，于大人愿意接着“玩”，她何必管那么多。
　　　　……
　　　　其实赵剑秋倒是挺羡慕于平均和莫步云的关系，吵了那么多年，却一直是在良性竞争，谁也没有利用手中的权势去害对方，这算得上是另一种朋友吧？
　　　　“可是，现在点火盆不热吗？”惜惜靠着她问道。
　　　　赵剑秋把都察院的工作当故事讲给惜惜听，为的也是不让她认为是那些工作“抢”走了自己陪她的时间，当然，保密性的东西是不能说的。
　　　　“火盆是准备着，可是还没点呢，于大人只是表示他会坚持下去的决心。”赵剑秋微笑着摸摸惜惜的小脑袋，睡觉前讲半个小时的故事，是她们天伦之乐的方式。
　　　　“这大人也跟小孩子似的。”惜惜摇摇头，老气横秋的评价着，不过她现在不讨厌“爹爹”忙于工作会没时间陪她了，因为去工作就代表回来后有更多的故事讲给她听。
　　　　“他们哪有我家惜惜懂事。”赵剑秋赞同的点点头，能有这么懂事的女儿陪着她，是她的运气。
　　　　……
　　　　睡到半夜，赵剑秋是被外面不寻常的动静惊醒的。
　　　　这里是她住的院子，怎么会有兵器交锋的声音？！赵剑秋没敢点灯，悄悄穿衣起来，将门微微拉开一条缝往外看。
　　　　外面的确有人，借着朦胧的月色，她看到王勇和四个蒙面人正战在一处！赵剑秋吃了一惊。这里可是京城，难道还有人敢行刺御史？！
　　　　王勇好像知道屋里的人已经惊醒了，朗声说道：“几位朋友，王某不知道你们和这里的主人有什么仇恨，但这里是御史的官宅，巡逻的士兵马上就到，劝你们还是快点离开为好。”
　　　　蒙面人并不回答，但出手狠辣，明显不答目的不罢休。
　　　　王勇这几句话本也不是指望让他们听了能知难而退，他是说给屋里的人，告诉他们援兵很快就到，不用害怕。
　　　　赵剑秋不会武功，此时冲出去也不过是给王勇添麻烦，她只能紧张的注视外面的打斗，希望援兵早点到，希望王勇英雄无敌，希望另一间屋子的惜惜不要害怕。
　　　　江天暮借给她的这个保镖身手真的不错，王勇以一敌四还不落下风，可那几个蒙面人见时间拖得有些久了，居然还分出一个人来，从怀里取个什么东西往赵剑秋这边的屋子扔过来。顿时屋顶开始冒火苗。
　　　　王勇大惊，他以为这些人只是暗杀，谁料到他们居然敢明目张胆的放火！他要过去救火，可又被那四个人缠住！
　　　　以一敌四本来就不容易，王勇一时便过不来了，赵剑秋慌了，着火的屋子不是她这间，而是她旁边惜惜的住处，听不见惜惜的声音，看不见火势究竟有多大，赵剑秋顾不得暴露目标，她开门跑出来：“惜惜你说话，怎么样了？”
　　　　“就是她！”为首的蒙面人喊了声，马上就分出两人冲赵剑秋过去，另两人拚命挡住王勇去救援。
　　　　“惜惜躲好！”赵剑秋不敢让惜惜开门，可屋顶已经烧着，躲在屋里也不是回事。“你们要杀的是我，别对我的家人动手！”赵剑秋只能这样说，看着蒙面人过来她也不能跑，因为一门之隔的后面有她的女儿。
　　　　蒙面人没再说话，举剑冲了过去，赵剑秋也没有任命的闭上眼睛等着，她等人近了便扔出了个纸包，扬起的粉末让两个蒙面人闷哼了声便躺倒了。
　　　　赵剑秋在纸包扔出的同时便闭住呼吸，所以她没有倒下，她这会儿才后退一步，等粉尘散了再叫门：“惜惜开门！”
　　　　王勇目光一直关注这边，看赵剑秋一举手便干掉两个，不由得喝彩：“干得好！”那纸包的药粉是他应江天暮要求配给赵剑秋防身的。现在果然在最关键时起到作用。
　　　　“爹爹好厉害！”惜惜开门出来，手里还拿着柄小剑，看到门外倒着的蒙面人，也大声喝彩。
　　　　女儿没被吓倒便好，赵剑秋拉着她，打算去看看冯氏和赵永善那边。
　　　　“老爷！”没等她去，后院的门被打开，赵永善拿着棍子，木头拿着刀冲进来，他们祖孙住在前院听不见后面的打斗，直到后院的屋顶着了火才知道出事了。
　　　　“老爷…”看到人多，冯氏也大着胆子开门出来，身边巧巧紧靠着她，母女俩手中都还握着把剪刀。
　　　　“你们快到安全的地方去！”见人都没事，王勇喊道，他不用人帮忙，也阻止木头去救火，这不是普通的失火，火光冲天反而能报信。
　　　　那剩下的两个蒙面人可没有料到事情这么难办，他们事先只知道这家老的老、小的小，主人也不会武，谁知道一过来就被个武林高手拦住了，而明明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居然一抬手便放倒了两个人。
　　　　今晚的任务估计是完不成了，两人互看一眼，其中一个人嘴里便发出口哨声，好像在招呼人过来帮忙。
　　　　难道他们还有同伙？！王勇心一紧，剑势变攻为守，援兵未到，他得保存体力。
　　　　趁他攻势稍缓，两个蒙面人向倒在那边的同伙冲过去。
　　　　王勇不敢追过去，他去赵剑秋那边，先护住人再看过去，却见那两个蒙面人不是要救同伴。而是举剑打算杀人灭口！
　　　　上当！王勇心中明白，可还是不敢过去，这边保护人才是最重要的。
　　　　那边两人刚准备灭口，却突然闷哼一声又都倒在了地上？
　　　　这回她可没有药粉了，何况离着这么远，赵剑秋莫名其妙，却突然视线内亮了起来，院里一队人举着火把进来。
　　　　“快救火！把刺客绑起来！”领头的人这么指挥着，那是刑部尚书莫步云，手里还拿着弓箭。
　　　　自己人终于赶到了，赵剑秋松口气：“莫尚书…”
　　　　莫步云点点头，问道：“赵御史没事吧？”
　　　　“没事，多亏莫尚书来得极时。”赵剑秋拱手道谢。
　　　　莫步云却不领：“及什么时？如果不是赵御史自己能保护自己，我们刑部的脸就丢大了，今晚也是庆王通知我们的。”
　　　　救兵是江天暮搬来的？赵剑秋心中一热：“那还请莫尚书替我多谢庆王。”
　　　　“要谢自己谢。”莫步云淡淡说道，然后走向院门口，赵剑秋这才发现江天暮就在院子门口站着，手中同样握着弓箭。
　　　　“庆王殿下…”赵剑秋上前施礼，本来想道谢的，可是没敢说，江天暮此时的神态好像那时在飞船上…
　　　　“殿下，大人，刺客带到。”刑部的人绑了四个都昏迷不醒的刺客过来，赵剑秋这才看清其中两人身上还插着羽箭，不过不是伤在要害处，昏迷的原因可能还是箭上涂有什么药物。
　　　　“这些刺客还是由刑部审查吧。”江天暮这才开口，“赵御史也不能再住这里了，也请莫尚书安排住处。”
　　　　“刑部都是审犯人的地方，赵御史家眷中还有孩子…莫某斗胆，希望庆王殿下帮忙照顾赵家一晚上，下官明天再通知于大人安排。”莫步云相信江天暮还有话和赵剑秋说，只是众目睽睽之下不好表现出和言官交情不简单的样子，便替他找借口。
　　　　江天暮果然略一沉吟便点头：“那也好，委屈赵御史了。”
　　　　“哪里。”去王府住哪算委屈，何况赵剑秋也想知道是谁要杀她，更想知道江天暮在气什么…
　　　　……
　　　　火势不算大，不一会儿便扑灭了。刺客扔出去的就是个火折子。他们只是打算吓出来赵剑秋，赵剑秋很庆幸这个时空没有手榴弹那种破坏面积大的武器。
　　　　屋子没有什么毁坏，所以赵剑秋他们也不用搬家去庆王府，这样坐上马车便走，到了庆王府天还没亮，江天暮安排惜惜他们的去处，又让总管请太医给王勇看伤。
　　　　“不过是点皮外伤，没什么事。”王勇才不在乎，他以前闯荡江湖时受的比这严重多了。
　　　　“还是让太医看看吧，诊费我出。”赵剑秋都不知道怎样谢人家才好，借用的保镖救了她全家人的命。
　　　　看她一脸想报恩却不知道怎么回报的感激样，王勇豪爽的一笑：“那就看看太医。”
　　　　……
　　　　都安排好了，赵剑秋随江天暮进了书房，她不知是否自己又做错什么，心中正忐忑，却见江天暮很郑重的向她说：“这次的事是我连累了你，所以有什么要求你尽管提。”
　　　　
　　　　第一百三十一章　自请罪
　　　　
　　　　
　　　　一直以前，赵剑秋都是处于弱势的那方。她从没料到会有江天暮向她低头的那天，她愣了一会儿才问道：“怎么回事，今晚的刺客？”
　　　　“是太子的人。”这个不用审问，江天暮也能确定。
　　　　“太子？”赵剑秋不解，应天宏现在不是正为莫步云对付他的人而焦头烂额吗？怎么还有空去杀御史？他就不怕更落人把柄？
　　　　“我也是听太子府的眼线回报才知道他找上了你，”江天暮事先也没料到，“我想大概是他知道是你假扮庆王妃帮了我，气不过才…”这个是他推测出来的，不过以应天宏的性情分析完全可能，所以他才说是自己连累了她。
　　　　这原因？赵剑秋倒松口气，应天宏认为是因为她帮了江天暮，才让他处境这么困难的，气不平才找上她。
　　　　“这人也是欺软怕硬，与你有什么关系。”赵剑秋相信应天宏更恨柳易生和闻人方，可他当初都没找上那两个，如今找她，不过是因为她好欺负。
　　　　“如果我没找你假扮庆王妃，应天宏就不会把泄愤的目标盯上你。”江天暮还是认为是自己连累了她，他当初找别人就好了。
　　　　可当初找她的人是秋蕊香，江天暮也是后来才知道的，“其实应天宏之所以找上我。我想还是因为宛露…”赵剑秋实事求事，应天宏心胸狭窄不假，可这被人盯上的时候还想着拿她出气，还是因为当年的事，他认为宛露背叛了他。
　　　　“可这事还是因为我把你扯进来了，”江天暮坚持，“你有什么要求只管提，我不喜（富士康小说网…提供下载）欢欠别人的。”
　　　　是，你只喜（富士康小说网…提供下载）欢别人欠你的。赵剑秋心里这样嘀咕，口中却问道：“什么样的要求都可以，你能做到？”
　　　　“我只说让你提，可没说我都能做到，难道你让我上天摘星星我也得去？”江天暮反问道。
　　　　这倒也是，“可我又不是小孩子，怎么会提这种要求？”赵剑秋分辩，然后说，“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为惜惜找个保镖，或者让王勇去保护惜惜也行。”她之前也曾让王勇去跟着惜惜，可王勇不同意，说他奉命保护的是她。
　　　　“这个不难，我本来就有意收惜惜当义女，自然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有危险，我给她再找个保镖，王勇还是跟着你，毕竟你比惜惜更危险，不过这个不算要求。是我补偿惜惜的，你还可以提别的。”江天暮很大方。
　　　　别的？赵剑秋一时还真想不出来，她今年二十六岁，已经是正三品的官员了，还能有什么不满足：“你让我好好想想…”机会难得，她也不想错过。
　　　　江天暮一笑，转身到桌子旁边擦拭弓箭。
　　　　赵剑秋还是第一次看到他用弓箭，再想到两个刺客分别中箭，难免好奇：“那刺客是你射伤的？”
　　　　“一箭是我射的，一箭是莫尚书射的，我可没有一箭双雕的本事。”江天暮答道。
　　　　“这本事已经不小了，”黑夜中，又是远距离，视物还能这么准，赵剑秋已经很佩服了，“你箭法也是跟莫先生学的？”
　　　　“我重生的这个身体不太好，高深的内家功夫学不了，我师父只能教我其他的防身技巧。”其实江天暮有前世的记忆在，对一般的防身术早就会了，他拜莫步青为师其实是看中人家的厨艺了，但这话不能直说。莫步青倒不会介意，可宣和帝非训他玩物丧志不可。
　　　　“我师父说我在弓箭上很有天份，其实那是因为我前世练过，时空战警出任务到古代后，一般是尽量不使用现代兵器和交通工具的，我们骑马射箭都受过专业训练。”江天暮说道，他被这个时空的人当成天才，其实只因为他多了一世的记忆。
　　　　赵剑秋可以想象，如果古代出现一辆自行车或是轿车该有多么惊世骇俗，这些时空战警的确得入乡随俗才行，她前世只觉得时空飞船、时空战警这类的与她普通人的生活很遥远，可谁知却缠绕她前世今生…
　　　　江天暮擦拭弓箭，也没有再开口，一回忆起前世他心中就不好受，如果可以，他根本不希望保留前世的记忆，也难怪人投胎前都要喝孟婆汤了，忘记也是一种幸福…
　　　　……
　　　　知道行刺的事失败了，应天宏选择了当天凌晨便进宫面圣。
　　　　出宫建府的皇子再进宫也是要通传的，即使是太子也不例外。
　　　　应天宏是丑时快寅时时辰要求面君的，那时宣和帝还没有睡醒，也多亏了他是太子，才能见到李公公。
　　　　“公公，我有急事见父皇。”对这个皇帝身边的近侍，太子也不敢怠慢。
　　　　李公公想了想，便去叫醒皇上，禀告太子有急事求见，这行为让应天宏多少舒服些，从这些宫人的态度便能看出皇帝此时对他的喜恶。
　　　　宣和帝是独宿在乾清宫的。这时候被叫醒也没有什么不悦，他穿衣起来，便在宫里的前厅召见了太子。
　　　　“儿臣是来向父皇请罪的。”吵醒了皇帝，就算是亲生儿子也得拿出个合适的理由来，应天宏一见到宣和帝便跪下说道。
　　　　既然是来请罪的，那宣和帝就不用让他“平身”了，皇帝在椅上坐好，才缓缓开口：“请什么罪？”他也好奇太子这时间进宫是为什么。
　　　　“儿臣是为了八年前科举的事，那次科举选士，父皇交给儿臣办理，可儿臣却辜负了父皇的信任。”请罪的腹稿是早就打好的，可应天宏说起来神情还是恍惚了一下，那回主持科举是他最风光的时候，也以为这代表了父皇的信任，可就是那回，宣和帝把庆王召回了朝廷。
　　　　“八年前的科举？”宣和帝也想到了什么，一使眼色，李公公会意出去了。
　　　　“是，八年前的科举，”应天宏定了定神，“儿臣一时不查，被人蒙骗，误取了女子为状元。辜负了父皇的托付。”
　　　　“女子？”宣和帝很意外的挑挑眉，“你是说现任都察院左副都御史的赵剑秋是女子？可她不是你选了又选才定为状元的吗？”
　　　　“所以是儿臣失察，儿臣当初是看此人文采颇佳，加上人面善，才…”应天宏拜倒，“儿臣有罪，儿臣事后才知道她是女子，而且…而且还是为了儿臣才女扮男装参加科举的…”
　　　　应天宏跪在地上，把他和宛露的事，包括宛露的父亲是劣王余孽，柳易生是宛露的未婚夫。这些一五一十都说了。
　　　　这些事宣和帝其实都知道，甚至比太子了解的更清楚，所以听到这些他并不吃惊，仍从容问道：“那你这时候进宫就为了告诉朕这些，不能早朝后再说？”打搅他休息，他毕竟也是五十岁的人了，太子就不会体贴点？
　　　　应天宏哪能考虑这许多，他目前最担心的便是早朝时莫步云会告他谋杀言官，“儿臣是想，这事传出去未免让天下人笑话，马上便到父皇恩科开始了，考生们要是知道我朝曾以女子为状元，只怕会对科举失去信心，所以儿臣认为这事还是暗中进行比较好。”
　　　　原来他还记得今年是他父亲的五十大寿，宣和帝忽然想到这个儿子派刺客去湖北行刺庆王的事，他这份寿礼送的还真特别，不由得冷哼一声：“那你是打算怎么暗中进行的？”
　　　　应天宏不知道宣和帝忽然想到他刺杀庆王的事，但皇帝的不悦他是听出来了，心中紧张，可做都做了，“儿臣想这事还是暗中解决掉比较好，便派府里的侍卫晚上去抓人…”杀人太严重了，他当然不会这样说。
　　　　“人抓住了？”宣和帝也不吃惊他这样做。
　　　　“正好碰上莫尚书，儿臣的侍卫不敢和刑部的人动手，所以被莫尚书抓了去，儿臣担心早朝时莫尚书禀告此事，揭开赵剑秋是女流的真相，让天下读书人失望，只好斗胆吵醒父皇。”应天宏这般解释。
　　　　还真是斗胆。这个儿子是宣和帝看着长大的，他的心思宣和帝如何猜不透。
　　　　应天宏明着是请罪，但其实是来告状的。
　　　　赵剑秋是女子，欺君便是死罪。柳易生是宛露的未婚夫，自然认得赵剑秋，如果他知情不告，那也是欺君之罪。闻人方当时曾是太子府大总管，当然也知道女状元的事，如果他也没禀告皇帝。同样难逃欺君的罪名。
　　　　其实如果宣和帝是今天头一次听到这女状元的事，他说不定便会龙颜大怒，而盛怒之下赵剑秋、柳易生、闻人方都会获罪，他也会认为太子暗中处理的方法不错，保住了朝廷的颜面。
　　　　可惜，应天宏没估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