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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上曲成双-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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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叶航一直垂目静静听着,只有紧握住的双拳,因太过用力而指节微微发白。可是听到这里,他猛然抬头,目光清亮,一句话便冲口而出:“果然,你也这么想。”
“哦?你知道了什么?”何彦风有些动容。
“我只是猜测。说来惭愧,家父生前没有怀疑过沈家,他在世之时只是告诉我,娘是被你派人害死的,他只是想不通,为什么你竟能如此狠下杀手。可是,如果这一切的幕后是沈家,而我娘根本就知晓一切,却没有告诉我爹。那么我记忆中那些……”他忽然停住,后半句话被生生掐断在齿间。
何彦风略一沉吟,了然地点点头:“你娘死时你已有三岁多,约略开始记事了。你可是记得些什么?”
第41章 四十、爱恨两难
“你娘死时你已有三岁多,约略开始记事了。你可是记得些什么?”
江叶航却似乎并不想多提此事,只轻轻摇了摇头。
可是那些记忆深处的模糊话语像浪潮一样从记忆深处翻卷上来。
“……航儿,娘该怎么办?”
“是娘的错,我太自私,对不起娘家,也害了你爹和整个江家。你还只有这么小,娘好后悔了……”
“我不敢把真相告诉你爹。航儿,你能答应娘吗?如果有一天你知道了真相,不要去找你外公,也不要恨他。都是娘的错,你恨娘好了……你看,娘真是自私……可是,一想到有一天你会和你的外公再一次骨肉相残。娘就觉得,就算死也不能瞑目了……”
“航儿,记住,都是娘的错,不要恨你外公……”
这么多年,他以为那只是一个梦,因为那些夹杂着抽泣的破碎话语,总是藏在浓浓的雾气背后,像是从幽深的谷底传来,怎么也听不分明。他甚至不能肯定那是不是娘亲的声音,当年他还太小,关于娘的一切,他都没有多少印象。可是这些天以来,那模糊记忆开始变得清晰,午夜梦回的时候,原本怎么也想不分明的话竟连贯地串在一起,甚至娘亲那含泪的绝望的面容也一次次在记忆深处浮现,那样鲜明,带着撕心裂肺的哀痛。这让他开始觉得,这并不是幻觉。
看着面前的年轻人眉尖蹙起,薄唇抿成一条线,似乎微微有些出神。何彦风知道他不愿说,便也不再多问,等了半晌才道:“你还有什么想问?”
思绪被拉回,江叶航的眉心不易察觉地颤抖了一下。刚刚竟然在这个人面前想得出神,如果何彦风趁机出手,此刻自己还有命吗?江叶航的手心里瞬间浸出冷汗,这是怎么了,竟会如此大意。他连忙定下心神,重新抬起头,目光经过短暂的动摇重新变得坦然而锐利:“你还未回答我的问题。为什么?沈家许了你什么?”
“何家自败落中得以重振,二十年来日益兴旺,全是托沈家之福。”何彦风淡淡地,唇边还噙着一枚笑,但是迫人的气势开始从他周身流溢出来,身形静如山岳。
这话听在江叶航耳中倒并不意外,几天前何五公子也是如此说的,是以他只是盯着何彦风看了半晌,突兀一笑:“还有一事请教。”
“说吧。”
他吸一口气:“我娘死了,我爹重伤卧病十年,也死了。江家几十口人命,近百年家业,皆作了你重振家门的垫脚石。你可曾,后悔过?”
他想,这个问题真是可笑。可他就是无论如何也想问这一句。从很小的时候起,每一次听到吴叔不厌其烦地讲述往事,每一次感受到父亲刻骨的仇恨和愤怒,他都很想问这样一句话。这个他本应该称作师伯的人,到底为了什么肯对江家下如此毒手,而这么多年过去,他可曾后悔过?带着孩子气的执拗,他一瞬不瞬地盯着何彦风,眼眸愈发亮了起来。
这个孩子,自小背负血海深仇,怕是活得相当辛苦。看到面前年轻人的样子,何彦风默默想着,却仍是硬起心肠,淡淡道:“你可看到我的子侄们,看到何家这一片宅院?”
不等他回答,又缓缓继续道:“我害了你一家,换回何家上下百余人安稳和乐。我,不曾后悔。”
年轻人的目光再次冷下来,他甚至感觉到自己的双手开始颤抖,略一恍惚间,江叶航的右手已触上腰畔的剑柄。
“怎么,改主意,打算杀我了?很好,我说过,随时奉陪。”何彦风仍然不动如山。他强烈感受到这年轻人的杀气,夜风无端端又寒了几分,枝头花叶无声凋零。可他似乎并不在意,那平淡的样子就像是千军万马在前,也无法令他有片刻惊惶。
微微喘息着,江叶航闭目,脸色有些发白。良久,才睁开眼睛,神色已是平静如水,他摇头道:“我今天不想动手。”他忽然觉得很累,明明是花谢满园的暮春时节了,为什么夜风还是如此寒凉,吹的人只想躲回屋里拥被而眠。
何彦风反倒一愣,随即又笑笑:“既如此,我可就回屋去了?”
江叶航顿了片刻,说不出的情绪在心中交错冲撞,五味杂陈,最后还是生生凝出一股强烈的恨来,冷冷开口:“五月初五,我不会放过你的。”
说完,身形一动,一片白色衣角在月色下隐去了踪影。树木发出沙沙声响,隐约可以听出他的身形已去得远了。何彦风赞许似的点了点头,看这孩子的身手,若认真较量起来,自己恐怕真要费些力气。
他缓缓转身,夜已深沉,如今年岁大了,撑到这个时辰还不睡,全身上下就觉得很是沉重。可刚走了两步,他忽又顿住,转头望向远处假山石后的那一片浓黑,一抹寒光飞快掠过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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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夜芸双原本已睡下,却不知为何忽然惊醒。再欲睡时,在床上翻了几个身,怎么也睡不着,便索性起身来,推开院门出去,在小湖边随意走走。
今晚的月色很亮,照着沿湖缤纷落花如雪。芸双寻了块石头坐了,望着流溢了星光月华的湖水呆呆出神。
也不知过了多久,渐渐觉得夜风微凉,将随意披起的一件薄衫吹透了,芸双打算回屋去。而一阵细微的响动,让刚要起身的芸双敏锐地伏低了身子。
这不是普通的响动,而是有人用了轻功,刻意藏了行迹以后发出的微响。芸双微微抬头,隐约看到两个灰色的身影在湖对岸闪了闪,又隐在黑暗中了,不知是好奇还是担心,芸双屏住气息,悄悄起身,向那两个身影的方向追过去。
“下次不要这样贸然进来了,恐被人看见。”
“你们准备好后,就安心等我消息,千万莫轻举妄动。这府里会武的人多,高手亦有不少。”
虽然人影有两个,可从始至终只听见一人说话,是个中年男子的声音。芸双不敢靠得太近,只能远远望着,看不分明。一时心下起疑,看那两个身影,其中一个略矮胖些,便是一直说话的那人,而另一个高一些,也单薄些的,看上去还很年轻,身形倒有些眼熟。
正欲细想到底是在哪里见过,却见两人点头道别,那矮胖些的旋身向何府深处走去,另一个年轻人影却拔身而起,向府外跃去。芸双连忙紧跟在后面。
如此跟了一路,顺着钟山而上。芸双终于想起这身影竟是雪牙的杀手,小白。这下芸双更加确定,他们这样神神秘秘,一定与江家有关。于是她打起十二分小心,远远地在小白后面跟着。
如此走了半日,方见小白钻进一个山洞中。
芸双不敢靠得太近,见旁边树木生得枝叶繁茂,便藏身上去,掩了行迹。隐隐听到山洞中的对话。
“头儿,火药都已备好。”
“很好,我刚才已见过何府里的陈三。你们这就过去准备,手脚轻些,我随后就到。”
“是。”
“哼,纵他武功再高,这么多火药一起炸起来,也要了他的命。”这句话说的声音有些高了,宛然是小白的声音,带着凶狠的戾气。听得芸双暗暗心惊。
“可是头儿……上面不是说……”
小白迅速打断他:“你管上面怎么说?这件事我一定要办成,你不要多言。”
“是……”
******
这边江叶航回到寝居,只觉说不出地疲惫,自己胡乱脱了外衣,躺到床上。闭上眼睛,习惯性地用手揉着眉心,不由又想起母亲和外公来。一时间只觉得心中冰凉,自幼对外公的思慕,对母亲的思念,对何彦风的痛恨,纠缠在一起兀自汹涌,纷至沓来。多年来坚信的东西寸寸倒塌,流散成沙,只剩下一片荒凉。
母亲的面容蓦地浮现,柳面桃腮上满是泪痕,带着深深的绝望和疼爱将他望着。这便是母亲的相貌了吧,模糊了这么多年的记忆这一刻清晰起来,他只觉得心中剧痛,想唤一声娘,张了两次口,终究没有唤出来。不觉又哑然失笑,心想自己这么大了,夜半无人,唤什么娘呢。
缓缓舒出一口气,想着自己也有过被父母捧在手心里疼着,无忧无虑的岁月,可那只在三岁之前,已全然记不得了。他只有将身上每一个关节放松下来,任凭深深疲倦涌上来,将他整个人跌进孤寂的睡梦中去了。
第42章 四十一、雪牙和沈三
芸双这一夜是在奔波中度过的,先是跟着小白寻至一山洞,过了半晌,又见两个白衣少年拿着成包的火药出门,她便也跟在后面,又是跟了半日,才来到一古井前,见那两人缓缓顺着井降了下去。芸双心中知道那井中大约别有洞天,也许就是个暗道,而这暗道通向哪里,真是不用想也知道。
芸双在上面等了一会儿,也摸索着尝试下井。原来这井的内壁上设了蹬足的铁环,年头久了锈迹斑斑,也不知是否结实。芸双慢慢下到井内,井很深,映着月色隐隐泛起水光,原来并不是口枯井。快下到底时,一脚蹬空,却是个洞口,人工开凿的一条暗道从这里蜿蜒开去,可以看到幽微火光远远闪动,望去相当诡异。
向前走了一段,就见方才两个男子点了一支火把插在墙壁上,在暗道中间埋起引线来,几大包的炸药就堆在一旁,特意离开火把远远的,可看去还是让人心惊。芸双躲在灯火照不到的阴影里略一盘算,此时自己孤身一人,连佩剑也没带,好在这两个人功夫低微不足为惧,要阻止他们必须速战速决,若耽搁一些,恐怕小白来了以后更加难以对付。
想到此处,她从地上随手摸了一颗石子,向着暗道深出轻抛出去。石子落地发出清脆响声,两人皆是一怔,下意识向地上看去。本就不甚明亮的火把剧烈摇晃起来,两人只觉得一片阴云从天上跌下,还未看清是什么东西,腰上一松,长刀已被人解了。
芸双握刀在手,动作更无滞涩,用刀柄向两人太阳穴上击去,将二人击昏在地。
双手各持一刀,芸双有些犹豫该如何处理这两个人和这许多炸药时,熟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了。
“阮姑娘也是好手段,我竟未发觉,被你跟到这里来。”
想不到小白来得这样快,芸双心中一惊,急忙回头,甚至做好了刀光瞬间来到眼前的准备。
可是小白并没有出刀,他只是微笑地站着:“这真是让人头疼,在下一直想留姑娘一命,可是既然姑娘自己送上门来,在下大概要重新考虑一下了。”
芸双也笑了:“你的伤好了?上次没有杀死你,这次,你不一定有那么好的运气了。”
她只是不想输了气势,才随口这样说,可是她看见小白脸色一变,眉稍抖动了一下,那神情竟然有些黯然:“可是,噙雪死了。”
芸双怔住,噙雪临死前的面容,连同后来与江叶航的争执一起,清晰地掠过脑海。心下微微有些歉然,对小白的敌意便不自觉减了几分。
小白亦是心中一痛,他知道自己在做一件疯狂的事,上次他和其他三名杀手围攻江叶航,却没料到斜刺里杀出一个吴桥,不但无功而返,还折损了几个好手。那之后上面的命令就变了,只让小白好好养伤,不要再插手江叶航的事。
可小白不甘心,为了杀这个人,他失去了噙雪。他知道,噙雪的死,说到底是应该算在他自己头上的。但是插进噙雪胸膛的那一刀,是江叶航刺的,那么他便不会放过他。
事实上,他只有这样去想,这样去做,才能排遣那沉甸甸压在他心中的一股气,才能缓解他那颗被无休止的后悔和孤独所咬噬的心。若不这样做,小白简直觉得自己快要疯掉了。
若能杀了江叶航,他不介意用自己的命去换,也就更加不介意多添几条无辜人命。于是他的眼神迅速冷下来,虽然感觉到芸双一瞬间的动摇,可他仍然没有出手。因为,越过芸双,他看到倒在地上装作昏过去的那个孩子,正缓缓袖起了暗器。
一道寒气划过,芸双感到小白杀意陡现。
可是杀人的利器不是来http://fsktxt。com自胸前,而是从身后疾飞而来。
这一次,芸双并没有放松对背后的戒备,她迅速察觉出身后的异样,回刀将暗器打落。而就在这个刹那,小白也陡然发难,刀光映亮了幽暗狭小的空间,杀气在长长的暗道中鼓动。
芸双侧身避过小白的一招斜砍,身后的人却又是一把暗器扔过来,她心知若是单打独斗,她还有胜过小白的机会,可若是再加上两个人,就万无获胜的可能了。此情此景,再也容不得所谓的宽容和软弱。心猛烈地跳动了一下,带得全身都颤抖起来,芸双暗暗苦笑,终于是走到这一步。
雪亮的银刀轻轻刺出,感受到刀下躯体剧烈的颤动,那一瞬间芸双闭了闭眼睛,凉意浸透心底,可是又仿佛有些许难以言说的快慰倏然而过。
当初,她第一次亲眼目睹江叶航杀人的时候,蹲在路边吐了好http://fsktxt。com久。可如今,她亲手结果一条人命,刀还未从伤口中抽出,却觉得血腥沾了满身,大概永远也洗不掉了。
可是心底里,竟然会有一丝快慰吗?
之前每一次危险,都有他陪在身边,她一直被他保护得很好。只这一次,独有她自己。当性命置于别人的刀光之下,杀戮或被杀也就是这样近在眼前,伸手一触,便满手鲜血。暗道中火光晦暗,像是随时就要熄灭,可芸双心中忽地雪亮,一瞬间她明白了那快慰是从何而来。
只因从未有一刻,让她觉得如此接近那个看上去杀人不眨眼的江家少主。
其实他就像现在的自己,除了握紧手中的刀剑,没有其他办法,能够对抗心中的孤独和恐惧。
这些心思在心中转上几转的工夫,其实也只是刹那之间,小白的刀再一次逼近,芸双侧身避过,瞥了一眼另一个晕倒在地的白衣少年,终究还是一把长刀掷过去,直穿心脏。随后,芸双扬起手中另一把刀,回身与小白斗到一处。
上次交手之后,两人对彼此的武功招式已颇为熟悉,这一次,小白的刀法更加狠辣诡谲,果然是存了杀人之心。而芸双是惯用剑的,此时用刀有些不太顺手,好在这刀很是轻软,与芸双的剑路和衬,暂且以刀为剑,也还算有模有样。
这样拆了二十余招,在刀风中飘摇的火光比刚才更加暗淡,愈发显得这密不透风的通道里狭小逼仄,一招一式都无法随意开阖。逃也不能逃,战亦不能胜,芸双开始暗暗叫苦。
轻轻的脚步声就是这时响起的,听得出来,来人武功很高,在芸双和小白之上。而且来得很快,芸双还来不及分辨来人是敌是友的时候,耳中已听到一声断喝:“住手!”
沈三公子,来人竟是沈三公子,沈皓宣。
小白停手了,芸双睁大眼睛怔住,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这样一个无关的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她的余光看到小白的脸色变了,回刀入鞘垂手而立,似乎对沈三公子很是恭敬。这才忽然想起,莫含说过雪牙的背后是沈家,一颗原本放下的心立时又悬了起来。
沈三公子负着手,皱起眉头看芸双:“阮芸双?”
芸双只好笑笑:“想不到沈三公子竟也认得我。”
沈三公子默然地又看她两眼,不再理她,目光转向地上的火药,再转向小白:“这是怎么回事?你要做什么?”
“杀江叶航。”小白的话,每一个字都是咬着牙念出来。虽然沈三公子一张脸似罩了严霜,小白却坦然地迎上他的目光,薄唇紧紧抿起来,扯出一个坚毅的弧度。
小白知道,这一次他自作主张擅自行动,一定会有上面的人追查下来,却没想到来得竟是这位沈家高高在上的公子爷。雪牙和沈家的关系,如小白这样的杀手本是没有资格知晓的,但是自从接下与江叶航有关的这笔生意,小白与沈三公子已经不是第一次见面。
在小白的印象中,沈皓宣是个清冷孤傲的人,脸上少有笑容,不管对别人还是对他自己都极为严苛,心中一直有些怕他。可是事情既然已经做了,他也不再惧怕什么,总之,他为噙雪报仇的心意总是不变的。
沈皓宣仿佛早知道这个答案,脸上表情没什么变化,只冷哼一声,道:“杀一个人,用这么大阵仗,雪牙如今只剩这些废物了?”
小白一窒,他以为他的罪名是不遵调遣擅自行动,却没想到沈皓宣说出如此轻蔑的话来。一股羞辱的愤怒涌上心头,白净脸庞也跟着涨红起来。但是他垂下头,很好地藏起了眼中的愤恨。在遇到江叶航之前,他从没有如此失手过。可如今,听到这样的嘲笑他也只有无言以对,全是拜江叶航所赐。
芸双并没有察觉小白的神色,而是一瞬不瞬地盯着沈三公子,咬咬牙:“雪牙的幕后靠山,果然是沈家。”
沈皓宣剑眉微微上挑:“哦?阮姑娘从哪里看出?”
“他对你这么恭敬,有问有答,你骂他,他只低头不敢说话。还看不出你是他的上司吗?”芸双好笑道。
谁知小白猛然抬起头来:“他不是我的上司。”
沈皓宣也不理睬小白,只看着芸双,嘴角勾出一个浅笑:“阮姑娘既然如此聪慧,可否请阮姑娘随在下到沈园一叙?若是阮姑娘怕一人寂寞,也可请阮掌柜同路。杨家那个儿子,叫什么杨天磊的,也在沈园做客,你们大概是认识的?”
他这一番话说的淡淡,听在芸双耳中却似惊雷响过,这算什么,威胁?她张了张口:“杨天磊……被你们扣下了?”
“不要说得那么难听,只是在府上做客。他帮了沈家的忙,沈家自不会亏待他。阮姑娘也不必害怕,等事情过了,在下亲自送阮姑娘回家。”他这样说,就仿佛是打定主意要强留芸双了。
芸双心念急转,心想他这样做,无非是不想自己将沈家与雪牙的关系透露出去,可他不知道,无论江家还是何家,都早已知晓了。她仔细想了想,却没有把这话说出口。
那么该如何脱身才好呢?这里太过狭窄,沈皓宣和小白站在出口一侧,那边是不用想了。而自己这一侧,大概是通向何家的,却不知有没有出口,况且这暗道里只有眼前一支火把,火光照不到的地方幽黑狰狞,也不知里面是个什么情形。沈三公子成名日久,一手精纯剑法,怕是连江叶航来了也不遑多让,她觉得自己简直连万分之一逃出去的希望也没有。
那就不如暂且顺从,此去沈园路途遥远,一定有逃脱的机会。于是芸双平静抬眸,火光照得那一双眼睛亮如辰星:“既如此,沈公子带路吧。”
第43章 四十二、爆炸
芸双会这样听话的跟沈三公子走,小白不知沈三公子信了没有,总之他是不信的。这女孩看上去柔柔弱弱,迷迷糊糊,可是自上次打过交道之后,他就再也不敢小看她。他渐渐觉得,这个女孩心中有一股子清气,平时不觉得怎样,却会在风霜雨露中抽出坚韧的枝条来。
小白这样想着,暗暗瞥了芸双两眼,见她微扬着头,神色竟是坦然笃定的,映着火光,那清秀眉眼也添了几分娇艳,倒像是静夜烛火下盛开的海棠一般。她这个样子,不知为什么就有两分像噙雪。小白心中一动,一个从未出现过的想法从脑海中冒出来:杀江叶航,不如杀阮芸双,更加让江叶航痛苦难过。
他杀过许多人,在他看来,江湖上所有恩恩怨怨,都是用性命来解决,一刀毙命,快意恩仇。直到他真正恨过一个人,才知道这恨是怎样煎熬的东西,像是把心放在文火上灼烤,又像被一条毒蛇缓缓咬噬,天长日久,便是上天入地也摆脱不了这苦痛。他告诉自己,这未免不够光明正大。可是这个念头太诱惑了,如同一丝火星蹦到一捧枯枝上,瞬间便燃起了熊熊烈火。
火光染红了小白的双眼,火焰噼啪的响声像是来http://fsktxt。com自地狱的催促,脑海中掠过江叶航失去心爱女孩时的神情,那一定会比自己承受的痛苦更加难以承受。眼见沈皓宣转过身弯腰去提地上的炸药,果然是个极好的机会,小白从心底里笑了一下,刀锋擦着袖摆挑起,像这样骤然发难,一击得手,本是他最擅长的事。
芸双很快感受到他的杀意并作出反应,可是小白的刀来得太快。与刀剑相接的搏杀不同,这一刀,是一个杀手极尽全部智慧与能力的一击,是大漠风起,是怒浪拍空,足以令天地晦暗,山河失色。
火光再一次猛烈地摇起来,电光石火间,芸双只来得及侧转身子,试图避过这锋芒无匹的一击。可是小白长刀忽然变招,在空中画出一道浑圆的弧线,像是一弯月光,带着银亮的清辉直夺芸双的咽喉。这一次,才是真正的杀招。
一切都完美的无懈可击,小白唇边浮起满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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