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园谷香-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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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精瘦的汉子说话了，“今日的就轮到我巡这桃林，早上我从家里吃了点粥，就出来转了一圈，也没有什么事情，我家里的母猪也快要生了，就想着……”
　　周围的人一哄而笑，“你家里生猪仔跟这个有什么关系？”
　　“这树儿他爹就是这啰嗦的性子，什么都说不到点子上。”
　　气氛一时间的有些怪异，立夏也跟着笑了一下，被立春一瞪眼，就捂住了嘴。
　　那树儿的爹在这么多的人眼前丢了面子，有些不甘，红着脸吼了一句，“怎么，我这不是从头开始说么？”
　　陈永玉道：“让树儿爹说，你们都先别说话。”
　　他声音倒是不大，却挺有威慑力，大家又静下来，开始听树儿爹说。
　　树儿爹却似乎有些忘记自己说了什么，只好又从头说，“轮到我看着，我就回去看母猪生猪仔，却没有生……”有陈永玉说过话，此时虽然众人觉得好笑，却也没有人敢说什么，都窃笑着由着他说下去，“那猪还没有生，我想着这么热的天气也不用那么多的稻草，但是抱窝的那些是要的，看着不太够，就想着出来抱些稻草，哪知道我家的稻草堆去年不知道被谁家捣乱的烧了个精光，就寻思这去借借，不成想经过这林子的时候，听见闹得慌，本来也没有想到……”
　　说道这关键之处，树儿的爹却开始咳嗽起来，憋得脸通红，想说又说不出来，一边的人都有些着急。谷雨呆在人群之中有些好笑，这树儿的爹真是本事，歪楼歪着歪着又能够正回来。
　　树儿爹终于吐出一口老痰，气顺了过来，“我听见闹，原来还以为是什么人在这玩闹也是有的，就没有在意，哪知道刚要走过去，一个桃子就砸在我脑门上，这桃子都没有熟，怎么的就这么的糟蹋，老天爷见到了就会霹雷的，我这一急，赶紧的过来，就是他们四个，都躲在树上，正摘着桃子相互的砸着玩呢，真真的造孽。这几个见我来了还想跑呢，幸好柱子他二伯也经过这里，还有喜儿爹，他们这才老老实实的带着不敢动了，我才叫喜儿的爹去叫里长。”
　　这树儿爹要说的说完了，陈永玉就要问立春立夏几个人，他们都有些恐慌，却也都点头承认是这样。
　　正在此时，人群之外传来一声刺耳的哭声，“我的娃儿啊——”
　　在场的人纷纷回头，见是一个黑黑的球状物体滚着一般进来，认出那是张氏，闪开一条道让她进去，张氏一进去就有些拎不清的，“哎哟喂，是谁冤枉我的儿偷东西啊，真真的坏了良心的——”
　　树儿爹有些恼火，“我亲眼看见的难道还冤枉这几个小子不成，你看看，你看看这还不就是被他们砸到的”
　　张氏一拍大腿，“哎呦喂，你看看你一个大老爷们的说话怎么的这样，欺负我们当家的不在这还是咋样。”
　　一个粗黑矮壮的妇人，对着一个瘦瘦的男子这般说，树儿的爹两下就败下阵来。那喜儿爹跟柱子二伯在一旁也骂张氏拎不清。
　　李得泉见周围的人已经有了揶揄之色，叫道：“大嫂，把大家伙都召到这边来，是要看看怎么办，哪有你这般闹腾的。”
　　张氏哪里把李得泉放在眼里，“哎呦喂，我就知道你见不得我们好——”
　　还没有说完，身后就传来一声喝止，“给我闭嘴”一个瘦干的老头进了人群，是老李头。
　　他气得胡子都有些发抖，自己在这桃庄生活了几十年，什么时候都是与人和气自己和气的，哪里想到老了老了竟然还出这等事情，没脸是没脸，事情却也还是要处理的。
　　在他身后，李何氏跟李得海也跟着出来，倒是没有见到老四跟老四媳妇，李何氏看着张氏那样子也有些恨，这泼性在家耍耍也就算了，还闹得如此大，这下李家的脸都被她丢光了，于是道：“众位乡亲也都在这里，是我们没有教好孙子，要怎么罚我们都应，以后自是会好好的教他们……”
　　老李头还没有待李何氏把话说完，涨红了脸怒喝一声，“就是教出来的好孙子！”
　　李何氏有些赧然，这立春立夏立秋，平日里家里就着三孩子，加上老2家还没有娃儿，老三那边虽然有却也是一年到头的不回来一次，也就都宠着些，没成想竟然惹了祸事，只是她没有想到老头子会在这么多人面前不给她个余地，一时也有些恨。
　　陈永玉道，“李大爷您别吵，本来孩子拿一个两个的吃也不算啥，大家都知道虽然我们是守着这桃林，只是祖祖辈辈的多少年传下来的规矩，这桃林结出来的桃子，一半分给各家，一半的卖了，要是谁家的有什么红白之事就贴补一点，虽然也有那守林子的人，也没有出过什么事情，只是这一回你们也看到了，这地上的桃子大多是半生的，这样糟蹋东西不是我们庄稼人的本分，再说要不把大家都召来，只怕这样的事情还是会有。”
　　听语气，似乎有些杀鸡儆猴的意思，老李头撑着一张老脸在那，想着找个地缝钻进去，偏偏的不能沉默不能没有存在感，还要处理这个事。
　　事情大家也都清楚了，就在那讨论着要哦怎么处理，但凭大家出计策的，接着再商议。
　　各家的当家的派上了用场，谷雨听着吵吵闹闹的声音有些感慨，这村子里陈姓李姓的居多，要是像刚才许秦氏说的那般各家当家的到了才公道，那么要是一个小姓氏的外来者有了事情，那么这样的讨论跟定夺能够保证公平么，接着又想，这庄子里自然也有套规矩的，心里稍微放心不少，只是又多想了一下，万一是利益的冲突呢，那理还站得住么？谷雨有些糊涂了。
　　而那群人也自然是什么人都有，“这么多的桃子，被糟蹋成这样，不是说偷一罚十的么，这么六棵树，至少也有几百斤，罚他个几千斤。”
　　“哎呦，也要有才是，要我说，还是让他家里分桃子，也省得咱们家出劳力了。”
　　“你放心让贼分东西么？”
　　沸沸扬扬，看来短时间内是得不出什么结论的。


第六十三章　张氏蹦跶不起来
　　在众人的议论纷纷之中，还是讨论出来了几条惩罚的办法。
　　一些人认为就要罚银子，按着那六株桃树上的桃子做个价钱，再翻一番。陈永玉在心里算了一下数，一颗桃树上的桃子就算三五十八文，那么也至少有两百斤，翻一番就是四百斤，要是一斤桃子算五文到八文，没有二两银子也下不来，这怕是有点重了，就跟几位老人商议了一下，“怕是有些个太多了，要是一户人家拿出二两银子，你们谁敢说自己家里有，我们也只是打算给大家立个规矩，并没有说要让人日子过不下去。”
　　这么一说，刚才说罚银子的人就不说话了。
　　另外一大部分人是同意抵税的，就是说这四个惹事的娃儿，那树上的桃子算着是两百斤，而那四个人，一个人算是一百斤，等到分桃子的时候，从那户中抵扣掉，要是抵扣不了的，便才折成银子交给庄子。
　　这第二个提议倒是得到大部分人的认可，这么一来，家里人也就是一年不吃桃子，即便要添钱，怕也是不多了，要不然还有可能有富余的。
　　只是可惜了老李头一家两个孙子都惹事，而分桃子的时候是按户计算的，要出工的人都会记下来，等卖了桃子之后算一人一天十文工钱，剩下的钱，就用来养护着林子要是还有，就是每家每户红白喜事的时候补贴一点。这么多年，大家也没有觉得不对劲，哪户人家不用取媳妇哪户人家不用给老人送终，到时候办大事，一时间手头紧也是正常的，这个时候要是得了帮补，也算是好事了。这么一来，桃庄的红白事的时候也不至于太过寒碜，外面的人来看的时候也说的过去。
　　老李头想了想，两个孙子便就是两百斤，这么一来。家里保不准的要添补点钱进去，他也认了，这大家伙都讨论出来的，想着也是公道，“行了，你们两个也知道错了吧，今年也不用吃桃子了。”
　　只是又有人说这样有那偏袒之心，“里长就是跟李家老三走得近，这事就不地道。保不准的下回再来捣乱，顶多就少吃两个桃儿，万一下回还是有人来糟蹋，又是不吃那几个桃儿，这怎么行。”
　　他一说完，又有几个人响应。
　　张氏见事情本来就已经过去的差不多了，又被搅起来，怒骂道：“哎哟喂，你个坏了良心的东西，这还叫轻么，再说我们跟老三早就没有什么来往，你这么说……”
　　老李头见张氏又开始犯浑，还把家事也扯出来跟人说，怒了，“得海，带你媳妇回去！”
　　李得海便过来扯张氏，终究也没有回去，只是张氏不再言语，一脸怒容。
　　陈永玉见有人反对，就道：“那么依照你们的意思，究竟的还要怎么着？”
　　那之前说话的人也不知道说什么，就嘟囔：“反正这家里跟着受苦，那娃儿似乎也不觉得有事！”
　　周围也真是有附和之人，意思就是比如李家，立夏立春惹了事，还不是一家人替他们收拾，他们自己未必就能够得到教训。
　　但是这又能怎么样呢？人家两个十一二岁的孩子，总归不能把他们怎么样吧。
　　谷雨也在想这个问题，这在现代小孩犯事了还有个监护人呢，谁叫你养不教父之过，也是应该，不过既然已经有人提出这个问题，还是要解决的。谷雨倒是想到一个主意，不过她也不好说，毕竟是自己堂哥犯事，要是自己出主意，倒是像自己幸灾乐祸了，只得压在心里。
　　有人开始道：“摘桃子又不是什么费力的活，少不得过阵子桃子熟了，让这四个娃儿都来摘几天，反正他们不是爬树厉害么，然后送桃子的时候还让他们跟着去送，给各家各户赔个礼，也就这样了，都乡里乡亲的。”
　　这样大家倒是也真都没意见了。
　　“不让他们摘桃子跟送桃子的时候吃！馋死他们个贼。”这圆润的童音，竟然是刚才谷雨路上看到的，就是那位拿着抹布的妇人牵着的小娃儿发出来的，引得一阵哄笑，却也有不少人点头。
　　张氏见这边讨不了好，想着反正也还没有分家，要是出多少银子还是从一家子里面出，只是又觉得这要是出了，自己分到的也就少了，还是有些心疼，就出主意想着向那些相好的妇人借，看看能不能抵扣掉那两百斤桃子，问了几个人，没有一个人答应的，“立春他娘，家里的娃儿嘴馋呢，这盼了一年了，家家户户都有的东西，怎么也得尽着孩子不是。”张氏再问那琼婶子，琼婶子干脆话更加的绝，“你们家立春立夏两个不懂事的惹的事，怎么要连累到我们家来，你们家老三不也有！”
　　一句话倒是提醒了张氏，她也不跟李得泉商量，就道：“大家伙看这样成不成，我们两个娃儿是要两百斤，我们也都没意见，只是我们家老三分出去了，也算是一户，要不我们这两户就不算了，看看能够抵扣多少。”
　　这还真是有脸！谷雨也不等李得泉说话，仗着自己是小孩子，用清脆的童音问道：“大伯母，为什么哥哥们惹了事，我们家的桃子也被要回去呢？我还没有吃过庄子里的桃子呢。”
　　这么一说，众人也都觉得是，偏偏刚才被张氏膈应过的人有些幸灾乐祸，“啧啧，真是人要脸树要皮的，没见过这样的，刚刚是谁说跟得泉那边没有瓜葛的，这下还帮人家做主了！”
　　张氏粗笑了两声，白眼一翻，“我们家的事情，哪里轮到外人插嘴。老三，你说呢？这可是你亲侄子！”
　　众人皆不忿，却也没有说什么，一下子都聚集在李得泉身上，李得泉沉默不语。
　　他心里一时间心里暗涌不断，想着自己一路归家，到后来吃的苦，这张氏当初如何势利，但是又是骨肉至亲，这么众人看着他，李得泉有些恍神。
　　谷雨却有些不应了，这样的人，凭什么要理他们。再说，她甚至可以预见，即便自己家里真帮他们过了这一关，怕也是没有得到什么好话，既然这样，何苦呢？
　　她见李得泉不说话，心知他的为难，就要帮他说话，不应那边这样的请求，求人也该有个求人的样子，哪里能够这样的。
　　哪知道，李得泉却摸摸谷雨的头，看看谷雨瘦弱的身子，坚定的摇头道：“不成！”
　　张氏立马就恼了，“哎哟喂，你这个白眼狼，你们家的什么不是我们挣出来的……”
　　这下很多人不干了，有人开始数落他们，“你们住的那半拉子瓦房还是人家得泉挣下的，真不知道谁是白眼狼。”
　　“亏你好意思说出口，人家得泉那边一片瓦都没有，什么不是人家挣出来的。”
　　“我可是看见，分家之后得泉一家子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谷雨娘还是大着肚子的，拎着一口破锅，也算是你挣出来的？外人都看不过眼。”
　　“就是，刚刚还说我们做不得主，家都分了，人家自己家的事情还不能做主了。”
　　老李头看了一眼李得泉，点点头，似乎没有不喜，“就是得泉答应，我也不能应下，这算是什么事情，我也不怕丢了这张老脸，得泉分家的时候，可真就是什么都没有，原还想着他有手艺又是从城里回来的，哪能没有点老本，结果怎么地，我偷偷的过去望过两回，真真的没有脸进去，也就是我没有一碗水端平，尽是宠着这边的孩子，才弄成这样。”
　　说着老李头竟然有了些哽咽，却还是坚定的道：“我也不偏着谁，老了老了还弄称成己难受，这家既然没有分，那些抵扣之后的桃钱，就由家里出，秋后巧娥出门之后分了家，你们就各顾各的吧。”
　　这话有一些苍凉，谷雨第一次对那边的人有了心疼之感，想想老李头当初养了四个儿子，也绝对不会想到到头来会变成这样吧。
　　哪里知道不说巧娥还好，一说到这个张氏又有了主意，“哎哟喂，老三你不帮着我们也就算了……”
　　李得泉心里已经没有了刚才的纠结，果真的自己一咬牙一狠心，结果换来的是这样的对待。他心里还有些安慰的是，至少不用委屈自己家里的孩子了，于是得到张氏这样的责难，也就变得理直气壮，“那么大嫂，我们当初分家的时候，你有没有帮着我们，别说这个，我们当初回家的时候，住在茅房里，连被子都没有，那个时候你有没有帮我们，分家之后我们什么都没有，谷雨他们……他们差点饿肚子，那个时候你有没有帮我们，分田地的时候呢，怎么的到现在，你觉得我们就应该帮着你吗？”
　　一席话说得张氏哑口无言，周围的人也有些指指点点，也直到这个时候，张氏仍旧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只是碍于众人，才不说什么。
　　这虽然没有说什么，张氏又有了另外的心思，“里长，不是说红白事的时候除了给银子，也会分上一两百斤的桃子么，是不是巧娥那份的就算是我们家的了？”
　　陈永玉甚是不喜张氏如此，为难的看着老李头。
　　老李头大手一挥，“巧娥虽然没有嫁过去，但是不能打她的注意，你那两个宝贝疙瘩又不是做了什么光彩的事情，怎么的就这么喜（3UWW…提供下载）欢扯皮！还担心脸丢得不够吗？！”
　　陈永玉心里有了底，道：“既然李大爷这句话在这，我们也就知道了，既然茶礼都行过，日期也已经订好，等摘桃子的时候，我叫得江或者得泉带路，自是叫人给那边送两框，你还有什么注意？”
　　最后一句话是问张氏的，张氏此时恹恹的在责怪李得海是个没有主心骨的，完全没有想到自己这么多年把自己的男人变成这样。


第六十五章　分家，势在必行
　　李得泉把该说的话说完，也不想在那多呆下去，先行回家。许秦氏带着谷雨自然也跟了上去。
　　许秦氏素知李得泉的这个性子，安慰道：“得泉，你也用不着不好意思，你看看你爹都已经开口了，再说你也用不着为那事心忧，那边是两个小子，做错了事情要是没有惩罚，日后怎么能够当家作主，你这样始终也是为了他们好。”
　　谷雨心里其实也不好受，老李头刚才那一番话说的她心里直翻酸水，她想着当初在院子里的有人送来的粗米，安锦轩还以为是有人送来给二叔公的，看来老李头刚才那番话，也不是没有可能是他送的，只是他倒是放手让李何氏当家，没有想到弄到这样的田地，想必那边是不会平静的。
　　而李得泉刚才虽然说的话不多，谷雨却也感受到了他的决心，也是张氏实在太过分，凡事都有个底线，爹以前不跟她计较，哪知道她竟然得寸进尺，不过如此也好，爹既然在众人面前跨过了这一步，相信日后也不会像以前那般。
　　念及于此，谷雨就道，“爹，姥姥说得对，不是我们把自己家里的东西给他们就是好事，他们要是都要靠着咱们，以后我们要是无能为力的时候，必定会怪罪咱们，他们还以为咱们家里有多少好东西藏着呢，还不如咱们先过好自己的日子，日后有能力便可以帮帮他们，要不然不仅那边不会自力更生，我们家里也会拖垮，爹您也不想这样对不对。”
　　李得泉笑得有些苦，“谷雨，爹连你都不如，要是爹早能这么想，又怎会有这么多的事情。你放心，爹日后……”
　　这边李得泉经过此事已经另有想法，而那边的老李头带着惹事的孙子回到院子里便让他们在堂屋之中跪着，谁说都没有用。
　　张氏讨不到任何便宜，见立春立夏跪着屋中，心里又急又气又心疼，对李得海道：“爹也真是的，不就是摘了几个桃吗，罚也罚过了，现在又没有外人，还吓孩子做啥？”
　　李得海在林子里的时候就看不惯这张氏的样子，本来在家里凶一些也就罢了，哪知道还出去现眼他想着就没好气，“还不都是你惯的，要不然哪里会去偷东西，这桃林多少年没有出这样的事情，丢脸都丢到清沙江去了，还嫌弃不够，要不让他们长长记性，以后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大事你还敢去跟他们说，要按我说，就该饿他们两天”
　　张氏心里有气，骂了李得海一句，“早知道这样**那么多的心干什么，还不如早点分家”
　　说完这话张氏已经出了门口，哪知道被陈氏听了去，上赶着道：“大嫂，怎么的你也觉得分家好吗？”
　　张氏见她的样子，“又不是我说了算”
　　陈氏之前就没有去桃林，就是跟李得河商量事情，他们回来后听说要让这立春立夏赔两百斤的桃子，要是不够还用钱来抵，她思谋着反正这样一来家里岂不是根本就没有桃子，不仅没有，还可能会添补一点钱进去，倒是不如趁机把家分了，得海一家，得江一家，她跟李得河一家，到时候李何氏跟巧娥暂时也是一家，这样桃子就要分给他们，到时候一起去填那个两百斤足足够了，反正家还可以早分一点，对自己也只有好处。
　　想得好好的陈氏，把张氏拉到屋角，“大嫂，跟你说件事。”
　　张氏一脸不耐烦，心道之前哪里去了，现在跑来这里卖乖，“什么事，说吧。”
　　陈氏倒是一脸的笑脸，“大嫂，我们干脆的把家分了。”
　　“你倒是乖巧，是不是你那侄子出了点事情，生怕连累到你怎么着？”张氏本来就有火气，现在说话也就冲。
　　陈氏也没有发火，继续软软的笑着，“瞧大嫂说的，你想想，咱们肯定分不到那么多的桃子，倒不如趁着现在把家分了，一家变成四家，二哥那边我不敢说，反正我跟得河商量过了，我们那份就给立春立夏了，还有娘也不能不管，这样不就是抵了。”
　　张氏脸色一缓，就抓着陈氏的手，“真是难为你这么为咱们着想，我真是气糊涂了心，你也别怪我说话直。”
　　陈氏摇摇头，“这个分家的事情还是要大嫂你去跟爹娘说，反正咱们也说好了的，要是我去说就不合适，爹娘还以为我一进门就不安分。”
　　张氏忙不迭的点头，“说的是说的是，自然有我去说。”
　　陈氏笑着自去灶房去忙，心里倒是轻松愉快，这主意对自己没有半分坏处，一来分了家，二来这个时候分家分到自己家里的东西也不会少，三来还可以让张氏承自己的情，以后也没有自己的坏处。
　　只是她心里这些小肚肠子在那搅合，把开口分家的事情也推给了张氏，到时候撇清自己，哪里知道张氏本来就是个拎不清的，又存不住话，直直的就闯进李何氏的房间，“娘，有好主意了，分家吧”
　　李何氏坐在床沿上正生闷气，这个家一直就是自己当家作主，老李头这么多年尽是做了甩手掌柜，自己操碎了心，就连这半拉子瓦房也是自己一力的要起的，怎么的到头来自己反倒是落得如此下场，儿大不由娘不说，竟然老头子还在那么多人面前也让自己没脸，想想她就来气，心说看看这个样子，家里的这些老老小小会怎么看自己。
　　哪知道李何氏此时心里正难过，就听那张氏莽莽撞撞的就进来，说了一句，“娘，分家吧。”
　　李何氏气不打一处来，扬声就骂：“好啊好啊，你们就惦记着分家去过你们的小日子，不要忘记谁把你们养大的分家分家，就这半年你们忍不了了，巴不得我们老家伙死是不是？”
　　张氏见李何氏如此，本来是听完陈氏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