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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流书生-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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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歉?有这麽道歉的麽?”薛夔没好气道。
  “我既说是道歉,自然有那一份诚意。”李栾呵呵一笑,凑近一点儿道,“薛老板,这可是稳赚不赔的买卖,你就当真不想听一听?”
  薛夔一听这话,不由狐疑起来,转过脸去看着李栾,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各位看官,要知这栾哥儿说的甚麽,这薛夔薛霸王为何又如此惊讶,咱们下回“忆往事愁煞杜彦莘 窥墙角恨煞呆霸王”再说。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很。。。怎么说呢,快过年了,年关不好过啊,大人们保重身体,平平安安的吧~~~~~~~~~~~~ 
                  第七回
  上回书小老儿说到那栾哥儿亲去找了呆霸王薛夔,又是送药又是下帖子,等见了面更是使出浑身手段弄了他一回。又说了些机密的事儿,莫说是诸位看官想不明白,就是那花间甲杜彦莘之类聪明伶俐的人物,也是想不到啊。
  各位看官又要问了,这头儿说着栾哥儿的事儿,怎好又说那花间甲?诸位有所不知,自从这栾哥儿去了丽菊院,接着几日都不见人。花间甲曾叫自己的小厮去栾哥儿屋里望过,却是只有小童独自待着。若是问呢,又说不清楚去了何处,这可把花间甲愁坏了。
  说起来,这个花间甲也是名门望族之后、书香门第之子。他父亲讳字冠倣,眼目下正是江宁织造,可谓优差。花老爷为人忠诚耿直,宽和大度,虽是所任为肥缺,却也不曾有那贪赃枉法私相授受之事。教育子弟更是严谨。这花间甲花公子自小就性子温润,在他父亲教诲下长到十七,更是进退知礼,温和大方。平日相交之人都是官宦子弟,若是平民之家,亦要身家清白。这花家只有他一个儿子,自然是捧在手心里万般疼爱,生怕他行差踏错。就连此次上京赶考,本也是要亲送的,不过花父在任上不能离开,母亲又是女流之辈,自然不便出门。上下行伍之间也没有兄弟,不能相送。花父更不想儿子太过招摇,却又担心上京万里之遥总有闪失。正在百般为难之极,恰巧杜家来了信儿,说是杜彦莘此番亦要上京赶赴恩科,想问方瑞是否一同入京。这下算是解了花家的难题,花父自是求之不得。
  这花间甲与杜彦莘算得上是自幼相知,这杜父与花父本是同年,两人皆是刚直之士,可谓意气相投。杜彦莘十一二岁前都住在南京,自幼和花间甲交好。两人小时同学同住,同食同寝,有时还宿在对方家中,两人父母乐得见他们投缘,只说是继承了父辈之交。后来杜老爷深受皇恩提点做了翰林院大学士,杜彦莘也就随父进了京。这一晃多年不见,再见时杜彦莘也没想到小时候那个柔柔弱弱的花间甲虽无大变,然而眉眼之间越发清俊,心里自然免不得愈发亲近。
  可花间甲却喜怒不形于色,见着杜彦莘反不如小时候热络,不咸不淡的应付着。礼数上自是少不了的,可总是隔着些甚麽。杜彦莘心里总不大自在,以为是多年不见有了隔膜,心里难免不快。又当他是自小家教严谨,又淡淡的不大喜欢与人相交,便不好说与他知晓。可谁知这花间甲见了那个甚麽李栾,居然一见如故,连他们喝酒都要请他一处来,这就很是不快。加之席间吟诗唱答,眉目相交,更是叫杜彦莘心中不乐。却又说不出甚麽来,只是觉得怪异。好在接下来几日也不见那李栾再来捣乱,这才安心了些,自在屋中温书不提。
  这日杜彦莘看罢了《礼》,自己又写了一篇八股,自觉心有所感,遂洋洋洒洒挥毫而就一气呵成。写罢了自己念了一念,只觉比之月余之前大有进益。如此一想,又觉快慰,只望一朝金榜题名,得偿心中夙愿。想他自小便在父亲教诲下长成,一心一意以报效国家为念。想父亲大人循循善诱数载,只为他能学有所成。所谓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也不过是夫子的念想。于杜彦莘眼中,只怕做到修身一条已属不易,但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乱世出枭雄,治世唯贤良。纵是一己之躯渺渺,但若能如父亲一般为国为民,便也是兴事了。如此一想,与花间甲那说不清理不明的心竟也慢慢平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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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抬头看时,已过晌午,不觉腹中空空,唤了小厮收拾书砚笔墨这就下楼用饭。路过花间甲房时,见他门斜斜开着,不由瞅了一眼。
  花间甲正坐于窗下,胡乱披着件玄色素锦暗花的衫子,头上插了根紫檀木的簪子,手中斜斜拿了本集子,两眼却望着窗外一树繁花。两只眼睛水雾蒙蒙的,说不清正在想着甚麽,只觉得不十分畅快,两弯眉毛淡淡颦着,不由分说就叫人看痴了。那张俊颜如水墨画里走下的人一般,竟连呼吸都不敢大声了,生怕吓着这仙人。
  一曲【水仙子】便也说得恰是妙处:柔唇凤目柳枝腰,斜卷墨香身前抱。流连堂下素馨草,蔓枝连不见老。
  便又是一年春好。祈天长久时,和风淡扫,花容月貌。
  
  这里杜彦莘看得痴了似的只转不开眼,身后的小厮踌躇着催促了一声。倒是花间甲听见了转过头来,杜彦莘才发觉自个儿竟是看呆了。不由咳嗽一声,吩咐小厮先下去,自己扬手扣了扣门。
  花间甲只管笑了:“怎的今日倒想起来我来了?地方浅窄倒怕入魔了你,若是不嫌弃便进来坐吧。”
  杜彦莘缓步进了屋,见他榻上桌上皆堆了不少书。于是笑道:“方瑞正看甚麽书?”
  花间甲微微一笑,反手将那书放到身后:“也没甚麽。”
  杜彦莘只望得一眼,似是有些图景,也不便追究,只得道:“时辰差不多了,一起下去用饭吧。”
  花间甲呵呵一笑道:“你不提原不觉得,你只一说,我到当真饿了。”说时起身,随意拿了件同色的外衫批了,这就一同下楼来。
  大堂里坐的都是今科的举子,互相打望一眼也颔首为礼,各自低头寻思,也无非是谁家甚麽身家,又或是才学如何云云。或是低语交谈,或是相互应和,或是研讨题目,或是猜测试题。窃窃私语之声不绝于耳。如花间甲杜彦莘之流,寒门庶族一望之下莫不自惭形秽,也只得将那眼望得一望,低头心里思量罢了。
  杜彦莘不以为意,便自坐下。倒是花间甲微微皱眉,口里却也没说甚麽。喝了口茶,杜彦莘道:“方瑞,要用些甚麽?”
  花间甲斜眼瞟他:“我便也没甚麽特别好的,还是与小时候儿一个模样。说起来,倒是杜兄你变得不少啊。”
  杜彦莘呵呵一笑:“我原也猜着你没变才是,故而叫小厮胡乱给你要了些菜,你且尝尝看。若不喜欢,再换就是。”
  不过片刻,菜已上齐。花间甲看了一眼,冷菜是三丝翡翠混玉带,头盘是碧罗酱高飞,热菜分别是四喜融春来、五彩凤凰柳、六寿贺新并着七巧嫩鲢鱼,一味八珍汤。
  杜彦莘替他布菜:“若是喜欢,他这儿倒还有莲子荷香米。”
  花间甲歪头看着他张罗:“也不过我们两人,如何吃得下这许多?若是世叔在,只怕又要打你屁股了!”说着掩口轻笑,身子为微颤着。
  杜彦莘想到幼时吃饭一次不甚漏下了两三粒米来,倒叫父亲大人一顿痛骂,说他不知珍惜,因而也笑:“快别说了,可记得父亲罚我抄那《悯农二首》千遍?若不是你帮忙,只怕我写到明年也是不能。,”
  花间甲呵呵一笑:“可不是?我说咱们混着一处也好遮掩些,你倒好,非说那诗正好两首,咱们各写其一,这可好,我替你写的全叫世叔看了出来,害得我被父亲好一通骂!”说着伸手一戳他脑袋,又咯咯笑着低下头去。
  杜彦莘只觉着被他戳的那处一阵麻痒,再看他笑得满脸微红,真如那映日初荷明丽不可方物,竟就呆了。花间甲笑罢了才见他如此模样,忍不住斜他一眼:“怎麽?还不吃饭。”
  杜彦莘一愣才道:“是,吃饭…吃饭…”
  花间甲看他一眼却不再言语,只是眼目一转,似有所感,偏偏又不说罢了。这里杜彦莘只觉得心里上下翻腾,却又不晓得为的甚麽。一顿精美饭食与他口中却味同嚼蜡,魂不守舍一般,心里眼里却是只有那个花间甲了。
  花间甲吃了小半碗便放下碗来:“杜兄啊…”
  杜彦莘忙的抬起头来:“如何?”
  花间甲叹口气,似是万般为难,一张俊脸宛如浸在苦水里一般:“…唉,罢了。”
  杜彦莘一皱眉:“方瑞,你我之间亲如一家,何必如此?有话但说无妨。”
  花间甲愁怨的看他一眼:“这话,还当真不知怎生开口…”
  杜彦莘伸手握了他手道:“在我这里,天大的事儿便也没甚麽,我上天下海替你做了便是。”
  花间甲看他一脸正经,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何须如此?若真是那上天下海的事儿,我可不敢劳烦你。即便是你应承了我,世叔只怕不会轻饶了我。”


  杜彦莘呵呵一笑:“你说吧。”
  花间甲瞟了一眼他握着自个儿的手道:“杜兄啊…那个李公子,你记得嚒?”
  “哪个李公子?”杜彦莘不知为何心里突然不快,面上却还撑着笑道。
  “就是那日我们饮酒相请的李公子啊。”花间甲看他一眼,就又转头望着大堂门口,“这几日…竟是不见他人了…”
  “多半是觉着自个儿学识浅薄,免得到时候贻笑大方回家了也未可知。”杜彦莘哼了一声道,“方瑞又何必在意那个皮赖之人?”
  花间甲微微一挑眉头:“看来…杜兄是不喜这人了,我却将他视为知己。如此说来我也是不招杜大官人待见的了,那些腌臜事儿不提也罢。”说着便要起身离席。
  杜彦莘紧紧拉了他手,一路跟上了楼,只管在身后赔礼打躬:“方瑞,方瑞!我便错了也不行?你且饶我这一回,可好?”
  花间甲叫他闹得一板脸立住了身子:“那好,你若真错了,便替我去做件事儿。”
  “你说你说,别说一件,便是千件万件我也做了!”杜彦莘口里赌咒发誓,只为花间甲不怪罪他。
  花间甲听的这一句方才笑了:“那,这可是你说的。”言罢贴着杜彦莘的耳朵如此这般一番,直说得杜彦莘瞪目结舌。却因自个儿应承在前,竟是推辞不得,只得硬着头皮应了。
  花间甲自是呵呵一笑,反手在他手心轻轻一划:“我早知道,彦莘你心里最是疼我。”说完呵呵一笑,放手回了自己屋去。
  待那门合上良久,杜彦莘犹自痴痴立在廊上,脑中满是花间甲那句“我早知道”云云。那柔声,那笑意,那身姿,那指端…竟是牢牢刻在脑中一般,挥之不去,不请自来。杜彦莘好一阵才回过神来,却又暗叫不好!
  看官倒是甚麽?花间甲不过托他一桩事儿。这事儿说难不难,说易不易,总也不过是嘱他找那栾三儿。杜彦莘那是满心不愿,可既应承了,便是千不甘万不愿,也只得硬着头皮去了。
  到了下午方才打听到了,李栾这几日都是在那丽菊院中。杜彦莘心里暗笑,想是这小泼皮看是那个了哪个姑娘,竟然乐不思蜀了。心里不由更加鄙视,却又碍着花间甲的面子,不能不去。
  
  这日晚上,杜彦莘换过衣衫,也没有带小厮,一个人独自往那丽菊院去了。进去了便只管问李栾李公子在何处。那些姑娘们却是大眼瞪小眼,原是笑脸相迎的立马怒目相向,爱理不爱理的哼了一声,竟都纷纷去了。杜彦莘只觉奇怪,便又拉了个龟公来问,那龟公满脸鬼祟一笑道:“这位爷也是来找李相公的?呵呵,只怕今儿晚上…您来晚了。”说完一努嘴指点个方向就去了。
  杜彦莘只觉得怪异,顺着那龟公所指方向去了。转过那院子,远远就看见个男子立在墙角窗下,又似在听,又似在望。杜彦莘心里一阵别扭,这妓院里竟然还有听墙角的…真是晦气。杜彦莘转头正要出去,却见那男人抬起头。杜彦莘躲避不及,与他打了个对眼儿,两人俱是一惊。
  看那黑亮脸膛,看那大红石榴巾腰带,不是薛夔薛大老板又是谁?杜彦莘正要陪个笑脸,不想看见薛夔一脸恨恨,捂着胸口一径儿冲着自己过来了!杜彦莘顿时两脚颤颤,想他一个文弱书生怎是他的对手?更别提自己还撞破了他的丑事儿…眼看薛夔越走越近,杜彦莘不由举起手来挡在脸前——
  谁知那薛夔只是哼了一声,竟自去了。
  杜彦莘一时愣在那里,不由自主上前一步,也在那窗下一望。过得一阵待看清楚了——诶呀呀,要说这一望,可把杜彦莘三魂望出七魄来!
  诸位看官,预知那薛夔望见甚麽望得如此忿恨,杜彦莘又怎麽望得这般失魂,且听下回“俊书生转行扮小厮 呆霸王恼恨至不举”。
  
  
作者有话要说:看到大人们的回复了,某L很快乐,哈哈,哈哈哈哈~~~~~~~~~~~~~~ 
                  第八回
  上回书咱们说到杜彦莘夜入丽菊院,在那下小窗下见着了薛夔,看那呆霸王竟就满脸不平的去了,自个儿也不免好奇心切上前望了一望。您道里头儿是甚麽?
  这位看官说得好,妓院里头能看见的啥?能瞅见俏佳娘胴体妖娆,能闻得美娇儿翠声嘤嘤,能枕得丽人儿白臂一双,能探得玉人儿曲径通幽潮三涨。妓院,便是那寻花问柳软玉温香寻欢作乐的地儿,盼的便是与那好妹妹醉卧春纱帐。这一间间雅室,是那怀柔拥美之地,那一屋屋小轩,是那风花雪月之所。这间屋子里自然也不过是巫山云雨梦断肠,几番江水几番浪罢了。
  杜彦莘原只望见床榻上白花花两团儿压在一处,挤做一堆,缠成一体,绵成一方。上首那男子握了条粉嫩嫩白扑扑的大腿,正挺着腰杆死命往里冲撞,听得到气喘如牛。下头儿那个看见不着颜面,只闻得幽幽的声儿,忽高呼低,忽缓忽急,竟像是那风筝上天不见前头儿,偏又有那细细一缕缠在心上。若说那腿也不过是个纤细柔白没甚稀奇,倒是那声儿…又甜又绵,又是勾人又是悱恻,只想着这声儿是自个儿弄得出来,便是情难自禁的了。
  杜彦莘也不知怎的,听着这声儿下头儿就硬了几分。心道不知是个怎样娇丽的小娘儿,竟有这般风韵。不由伸手向下套弄起自个儿那活儿,一边儿往里再望,早把那甚麽非礼勿视非礼勿闻的至圣先师之言抛在脑后。
  里头自是脱衣解带共枕同欢。端的是交颈鸳鸯乐戏水,并蒂莲花美娇颜。一个将脸埋下轻吮,一个将那唇儿凑上紧贴。声声娇鸣,尽在耳畔。津津甜唾,缠住舌尖。罗帐半挂,枕头边堆起乌发缕缕;罗衫尽褪,肩膀上落下红痕点点。甜言蜜语,逗弄得千般旖妮;长指玉腿,缠绕出万种妖娆。此刻是脉脉春浓,只听那微微气喘,再看得星眼朦胧,见那细细汗流。嫩白的胸脯半遮半掩,隐隐望得见红红一点牡丹心;幽闭之蓬门若隐若现,恰恰瞅得到小小一处桃花源。这前如临仙境,后似登得琼霄。无怪乎新婚之夜人称小登科,洞房之喜贺为人生四事。说不尽的旖旎风光,道不完的闺中隐趣。直叫那东方天明鸡子叫了,尤嫌那日头升得早。


  杜彦莘只看得双目发直舍不得离去,胯下那物早已按耐不住,于自己掌中跳个不停。里头那人亦是气喘吁吁,只管口里淫词浪语叫唤着,往前俯身咬了那小人儿的胸,只见后背一阵抽抽,片刻之后就见点点白浊顺着腿缝儿流了下来,那人便自瘫软不动了。下头儿那人亦是娇喘连连,说不尽的娇声淫荡。杜彦莘哪堪这般刺激,胯下阳物跳得几跳便自泄了,只余力气扶着窗棂,还得克制自个儿喘气小声些,免得惊了里头儿那对鸳鸯。
  这边儿杜彦莘低头喘气,里面却是悉悉索索言语起来。只听那人道:“果是妙极,妙极——”
  下头儿那人亦笑:“大爷好没趣儿,这个辰光尚早,不说是再弄个好手段,却说是妙极?”
  杜彦莘觉得这小娘儿声儿有些低,只道是房事云雨便有声异也是常理。又听那男人道:“你这小妖精,偏是要我这把老骨头尽数毁在你那洞里不成?”
  “这可说得人寒心。我都伺候着老爷你舒服几回了,您就不赏我个痛快麽?”那小人儿撑起身子来探手去抓那活儿,只管捏在手里上下套弄,口里娇笑道,“这不是有精神了?却非要拿捏着我——”
  “你这要要人命的小孽障…”男人身上一抖,转身一压便又插了进去。
  一时之间屋内红浪云云,只听那小人儿又笑又叫又拉又摸,杜彦莘只得暗自咂舌,难怪父亲不准他私自来这地方,若是女子皆是这般放荡淫邪,只怕自己早深陷其间不可自拔!但那小娘子…若是得与她睡做一处,又怎是销魂刻骨可尽说的?
  杜彦莘闭目喘气,念了几遍论语大学方将那绮念压了下去,便又好笑。自个儿分明来寻李栾的,怎好在这儿做这等事儿?便又羞又恼,起身擦了手提着裤子边系边要离去。这当口眼角一瞟望的里面,正是那男子将那小娘子翻压在榻上,按着那小巧圆润的屁股正挺腰抽插。
  杜彦莘不由好奇再望一眼,也想看清那小娘儿的样貌,正思量着是怎样的国色天香娇媚入骨,一见那张脸,便惊得张大嘴巴口不能言,连着退了几步,又叫那没系上落下的裤带缠了,立时摔在地上扑通一声。里头儿人喝了一声:“是谁?”
  “管他是谁,反正今儿咱不痛快了,我可不会放大爷您走的——”
  屋里就又笑作一团滚做一堆去了。
  杜彦莘死死捂了嘴,一只手提着裤子,只觉得两条腿又酸又痛竟是迈不开步子了。万幸此间无人行经,又是月隐云后,只得扭着身子慢慢爬了出去不提。
  诸位看官,您倒怎样着?那杜彦莘端看见一张粉嫩含春芙蓉脸,再望得一双如花带露桃花眼,乌墨发髻散落身侧,点点白浊遍布全身,斜斜咬着唇角,那一声声一句句话儿都自里头哼哼出来。明明是个千娇百媚的人儿,您又道是谁?能把杜彦莘杜公子吓成这幅模样的,除了那个李栾,还能有谁?杜彦莘纵使心中再不待见这李栾,亦不会想他…想他竟是这分桃短袖的龙阳之徒。虽则早闻士绅之间以这趣味为雅癖,但身为男子他还当真不曾与男子有过分亲近之举。今日竟亲见了,而自己偏又做了那见不到光说不得与人之事,怎不叫他心生残念。杜彦莘倒是走了,只怕有看官要生疑,上首那男人却又是谁?
  那男人是谁,咱们便得先回屋中,再看看那两人了。
  且说栾哥儿与那人云雨一番,正是舒爽之时,谁也不提整理衣襟之话。那男子望着墙上那三弦琴,不由笑着捻须道:“方才行得急,也不知小哥儿你会不会抚琴?”
  栾哥儿呵呵一笑,自起身取了那琴过来,回身坐于那男人身上,一手抚着他眉间细纹,一手拨弄那琴弦,只管斜着眼瞅他:“若要我唱,也是不难,只这银子…”
  “好个小妖精,断然少不得你的。”那男子只管伸手一捏他胯下玉茎,咬着他耳朵就笑。
  栾哥儿眯眼一笑,轻舒玉笋,款弄冰弦,慢慢弹着,低声唱道:“弗见子情人心里酸。用心模拟一般般。闭子眼睛望空亲个嘴。接连叫句俏心肝。”
  那男人听了,欢喜的两手乱摸,只顾搂了他来就要亲嘴,口里称夸道:“谁知你竟有这段儿聪明!就是那些甚麽花魁头牌在构栏三街两巷相交唱的,也没你这手好弹唱!”
  栾哥儿听得那“花魁”二字微微一怔,随即又笑道:“蒙大爷您抬举,只这今日与您百依百顺,是必过后休忘了我才是。”
  那男人一面捧了他香腮,一面说道:“我怎舍得忘了你!”两个便又调雨尤云,嬉笑玩耍。一时喝得几杯酒浓,复又上床玩耍。二人在房内颠鸾倒凤,似水如鱼。那男子只觉得栾哥儿这枕边风月,真真是比娼妓尤甚,口中不免百般奉承。
  栾哥儿听得只是一笑,伸手勾了他那脖子道:“我看大爷亦是龙马精神,总不至是为得讨我欢心刻意说的吧?”说着就有那手指勾着他胡子绕圈。
  那男子咳嗽一声,压了他道:“你便晓得?那些个女子,不过是呆头木脑绑手绑脚,稍有甚麽,便又是这个道那个德的,怎有趣味?”
  栾哥儿眼眉一挑:“原是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啊。只可惜我既不是妾也不是偷…”
  那男人堵了他嘴:“若我早晓得男子竟有这妙处,我才不管…”说着便又低下头来亲吻不休,
  栾哥儿却一推他头:“好没道理,竟把我和那些女人比作一处!”说这话时,却又想到甚麽,不免低下头来神伤。
  那男人见他自苦,慌了手脚,只管心肝肉儿的叫他。栾哥儿借机道:“你们这些男人,总不过是朝三暮四的主儿,偷腥儿的猫儿似的,见着新鲜的便去了,可不是‘只闻新人笑,哪闻旧人哭’?”
  那男的立时赌咒发誓,栾哥儿只管把他一推:“你若要去,便早些去了就是,何必惺惺作态?”
  那男人万般无奈,起身解了腰带上一块玉佩下来塞到栾哥儿手中。栾哥儿一甩手:“甚麽下等货色也敢拿出来糊弄我?恁的瞧不起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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