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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狱门-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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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留不了,不然,四爷一见对方来了,又何必要急急地避席呢?”
相信的一个依旧相信,他也再次地回上了话。
其实,回话的那个褐衣人与所谈的“这个小子”也是毫无瓜葛,一无所识,他只是根据“那个四爷”所说的话语,所作的举动。
这时一个玄衣汉子也接上了口,他说:“这小子难道天神下凡?抑或是钢筋铁骨?四位寨主联手都不是他的对于,说出来任谁都不会相信。”
你不得不信,话是出自四爷之口。“另一个玄衣汉子也开口说:”连七毒大阵也奈何不了他呢。“那些汉子言事谨慎,行态小心,他们没有明指事故,他们没有提名道姓,但有道是“言多必失”。
凭着四人联手,凭着七毒大阵,麦无铭立即已了然于胸。
“这个小子”,指的必然是他,“那位四爷”,称的也必定是洪家寨的洪半钧而无疑了。
首先接口的玄衣汉子听了冷冷地说:“或许这小子侥幸,或许是他也会玩弄毒物。”
答话的玄衣人似乎不愿太过刺激对方,是以他软下了语气说:“那我就不知道了。”
第一个说话的褐衣汉子又开口了。
“我们在此地把这小于给放倒了,不就结了?”
“哦!你行吗?”另一个褐衣汉子再度抢白地说:“你比洪家寨的寨主又如何呢?”
“功力或许不及,但我们豢养的东西可正是那些虫豸的克星。”先前说话的褐衣汉子一脸傲然的说着。
“也不能一概而论呵!你的话不可说得大满,洪家寨蓄锔的毒物包罗万象,如蟒如虫,又是谁克谁呢?”
“这……”
言拙了,气泄了,想再说却是乏辞可强,无语可陈了。
他们二人本是兄弟,冲动而好言者乃隶幼,叫钟良柱,稳沉而制压都乃兄长,叫钟良根。
另一对穿玄衣者也热。
穿灰衣的那一个年岁较其余的大了七八来岁,他见这两对兄弟语声越来越大,语句越来越僵,不由也转睛朝里角瞄了一眼,说:“好了,你们不要惊动来人而坏了大事,那就有负朋友之所托了。”
各人听了果然有所警惕,大家又兀自地灌起闷酒了。
麦无铭三口两口地塞饱肚子,他招来店小二,同到了客房,然后梳洗一番,然后上床大睡。
因为,这是出人意表,下面的人决决不敢上来采取行动,谁也猜想不到这时他会毫不设防、泰然安眠呢?由酉牌正中一直睡到亥时初起,麦无铭已经是精神饱满,体力充沛了,他虽然拗身而起,但仍旧和衣在床上合目打坐。
“笃笃笃镗镗镗,笃笃笃镗镗镗……”
谯楼上悠悠地传出更鼓之声,是二更时分了。
六月溽暑,气候燠热,以故每间客房的窗户全都敝开着,这还不啻是客栈,一般人家甚至连大门也未关呢。
那么说不就便宜了梁上君子?他们时以不必再撬门挖户,只要蹑着脚步,只要翻过窗棂,省下了不少的精力和时间。
然吧?不尽其然。
虽然门开着,虽然窗敞着,梁上君子进来的确方便多了,但是,这种天气,半夜三更到处都有人踪。
庭院里,屋檐下,他们手中挥着蒲扇在乘凉,在消暑,有的还彻宵不眠呢。
这个时候,麦无铭听到屋顶上有阵轻微的响动声。
他顿时略睁眼睛,高竖耳朵,倾听、探视起来了。
那该是鼠鼷,那该是猫狸,因为声音轻巧而细腻,假如是人,那这个人的功力可就难以衡估了。
忽然,有两颗辰星在窗口旁闪了一闪。
接着,有两盏明灯在房间里映了一映。
什么辰星、什么明灯,那分明是眼睛,两对精光闪烁、绿火明灭的眼睛。
房间里一对当然是射自麦无铭的眼中,至于窗口旁的那一对嘛!……又该是鼠鼷,又该是猫狸,因为光芒深邃而强盛,假如是人,那这个人的功力可就难以衡估了。
窗口外那对眼睛随着它的主人悄悄地溜了进来,而麦无铭舒开双腿,也悄悄地溜下了床。
两造各有所行动,一方掌推而出,一方疾窜而起。
只是,麦无铭在情况尚未明朗之前,他虽施了袭,但未曾蕴上内力。
对方的身形利落而快速,他虽受了惊,但也未曾遭到任何的伤害。
仅听“吱”的一声响起,仅见一张白纸飘落。
微笑顿时上了麦无铭的脸庞。
因为,他已经看清了,那是一只猴子,一只正是下面食堂中所见通体墨黑的那一只猴子。
“你来干什么?”
麦无铭知道对方通晓人语,是以口吻温和地询问着。
黑毛猴子却瞪瞪眼,裂裂嘴,大概是怪对方攻击了它,惊吓了它。
麦无铭笑笑说:“这你不能怪我,事出突然呢!”
黑毛猴子又“吱吱”地叫了几声,然后用手指指掉在地上的那张白纸,好像说:“算了、这次我原谅你,下次不可以这样,至于什么事,你自己看看那张信笺不就知道了?”
接着一个斛斗,翻身而起,循着原路退了回去。
麦无铭解嘲似地耸耸肩,他踏上两步,随手捡起了地上的那张纸笺。
白纸黑字,上面是这么写着:“警醒、防备,夜里有人施袭。”
一没有抬头,二没有具名,没抬头是无可厚非,因为他们素昧平生,不知时方姓甚名谁。
没具名却感到稀罕,因为扬名立万,原是江湖人的所好和江湖人的本色。
麦无铭虽然早已经获悉,并且也有了准备,不过,他还是感激对方的好意,彼此素昧平生嘛!麦无铭吐出了一口气,如今,无所事事了,就拿起茶杯,无可无不可地啜吸了两口茶,因为他并不感到口渴。
接着,凝视着桌子上的油灯出了神。
佛家说:“一粒粟中有一个世界。”那么豆大的火光中,必有万千个的世界。
可是他却什么也看不出来,不由感到兴致索然,无聊、落寞,唯有再回到床上去打坐休憩。
“镗镗镗……”三更天。
三更天月朦胧、星朦胧、灯朦胧、人亦朦胧。
就在这诸般朦胧的时候,有些东西却精神万分呢!什么东西?如宵小,如蛇虫!麦无铭听到了屋外有声音,接着,又听到了屋内也有声音。
神光再次地由他眼光中逼射了出来。
一阵闪烁,一阵巡视,不禁莞尔地哂之于颜。
那只是故技,他所看到的乃是蝎子、乃是蜈蚣。
睹物知人,麦无铭顿时开口说话了。
“洪一钧,你真不怕你的宝贝断宗绝代么?”
在屋外的人果然是洪一钧,还有他的兄弟洪半钧。
洪一钧听了不由怔了一怔,他如今已经是一只“黔驴”。
本身的功力不如人家,而恃以作威伤人宠物中的蛇也将死亡殆尽,所剩的只有蝎子,只有蜈蚣,倘若再遭对方杀残灭绝,那自已岂不连牙齿、连脚抓都没有了吗?对!他必须珍惜,他必须保留。
因此,悍然地说:“麦无铭,你若有种,就出来吧!”
“我既然如约来到了岭南,什么花样,当然是全看你了。”
“好,那我就在城南的山脚下等你,不见不散!”
洪一钧毕竟有点名堂,只听“嘘”的一声哨音响起,蝎子掉头,蜈蚣疾走,一下子就退得无影无踪了。
左潭镇左边是潭,右边是山,绵绵延延,乃是罗浮山逦迤下来的余脉。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这南山当然不是陶渊明笔下的那个南山,因为它位在左潭镇的南边,是以左潭镇的镇民也就称之为南山。
麦无铭一驰到南山,就感觉气氛有些不对。
南山的山势不高,却却烟雾苍茫。
山内万簌俱寂,一没有风声,二也没有虫声。
虽然还称不上恐怖,可是它竟然荡漾着邪气,透露着腥气,散发着阴气。
麦无铭略一凝神,立即蕴上了刚阳之气说:“洪一钧,所约的人来到了所约之地,你……”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上面的山冈霍然冒出了十来个人影。
这些人麦无铭他全认识,其中除了洪一钧和洪半钧,其余的正是左潭平安客栈食堂内所见的那两桌武林人、江湖客。
洪一钧开口说:“麦无铭,上面辽阔,上面平坦,你上来吧!”
“且慢,受人点滴,当报以涌泉。”身穿黑衣的汉子接口说:“先让我们兄妹下去会会这江南的一条‘龙’。”
话落身起,三条人影顿时由山冈上泻了下来。
“有劳二位了。”
洪一钧的语声也随之从后面追了过来。
“何劳之有?这正是敝兄妹聊以回报之途径。”
洪半钧则冷冷地说,不屑地说:“哼!什么龙,就算是吧,今日里不困沙滩,也管叫他命丧南山!”
此处似乎是出了语病,一个说:“有劳二位”,一个说“我们兄妹”,那不只有两个么?怎么泻下来的人影却有三条?一点不错,三条人影中的一条虽然显得小了一些,但他确确实实的也是一条影啊!哦!是了,那一条的人影乃是猴子。
在夜色朦胧的夜里,骤看起来,它何异于人?可说,人类的祖先不正是猿猴所进化的么?麦无铭见了不由怔了一怔,他略一迟疑说:“二位……”
黑夜汉子不容对方明说下去,他立即矫情地说:“你看我们所穿衣服的颜色是什么?”
“黑色。”
对方误解麦无铭的意思,但他知不得不如此的回答。
“不错。”黑衣汉子顺情地说:“俺就叫‘黑煞神’。”
“咱家‘黑煞女’。”黑衣姑娘指指旁边的黑毛猴子说:“它是‘黑煞猴’。”
“哦!久仰了。”麦无铭抱起双拳,衷心地说:“贤兄弟……”
“黑煞神”又打浑了。
“俺兄妹由北国黑龙江遨游至此,谁知岭南多蛇蝎。一不小心,俺波黑虎烧给咬了一口,幸洪家寨三寨主仁心仁术,赐了一些药物才算愈可,今夜有些机会为之助拳,当是义不容辞之事。”
“黑煞女”紧接地说:“麦无铭,你认命吧!”
她话落身动,挥掌就朝对方要害攻了过去。
麦无铭飘然而退,他执意的还想表明他的心意,因此,又说:“多蒙……”
“废话少说,我们手底下见输赢!”
“黑煞女”一招落空,一招继起,快捷利落,颇见功力。
麦无铭虽感纳闷,但他睿智,已多半臆出对方的立场。
于是,亦展开身形游斗了起来。
人在宇内,犹如粟在苍海,双方若是不曾遭遇,未经引介,就算两面相逢,也不知谁是谁来。
但是,江湖人对江湖事特别注意,分外敏感。
“黑煞神”兄妹一路下来,闻悉了麦无铭的声名,也知晓洪家寨的作为,他们原是正义中的人,奈何接受洪三钧的恩惠,两相衡量,几经思虑,唯一可行的途径,那就是暗中示警。
“黑煞女”招招辛辣,式式凌厉。
她使出了混身解救,一为想秤秤这盛名之下“飞天玉龙”的功力,二当然是不愿被山冈上的人看出破绽。
一个人技艺高底,功力深浅是勉强不来的,也没有机运可言,只见麦无铭的身形似行云,若流水,飘逸而舒畅。
可是,他不能教对方窘迫,也不能使对方难堪。
因此,行云出岫还恋山巅,流水倒挂仍连泉源。
就这样,两个人衣袂飘扬,拳来脚往地打了一个两平之局。
“黑煞神”是明眼人,他一瞥就看出了二妹不是人家的对手。
北方人豪迈,北方人爽直,既不做作,也不客气,直截了当地说:“二妹,这条龙顽强得很呢!为兄上来助你一臂之力。”
拳一抢、脚一蹬,立即涌身加了进去。
“黑煞神”上场,“黑煞猴”也动了。
它纵身而起,乘虚抓向麦无铭的面门。
凶得很,亦厉害得很呢!麦无铭见状微微一笑,他虽然加速招式,但仍不蕴真力,三人一兽,满场飞滚,到处窜越,紧凑而热闹。
又是十几二十招过去了。
突然间,“黑煞女”施出了一式“黄姑织女”攻向对方的紫宫穴。
“黑煞神”也继之点出了一招“鬼使神差”,指向敌者的气海穴。
而“黑煞猴”更精、更刁,它乘机蹦了起来,闷声不响地双手直抓麦无铭双眼和印堂穴。
一二三,三招几乎是同时攻到,不分先后。
上中下,手法全皆是精确万分,能要人命。
艺能见了,功力显了。
麦无铭“须弥步”疾转,“菩提掌”环拍,左臂倒挑,“金棒擎天”,格去了二人一猴的四只指掌。
右手横扫,“一字并肩”,回击着对方每一人兽心胸的璇玑大穴。
“啊!”
黑兄黑妹一见顿时大惊失色,亡魂皆冒,他们想挡,但已经双臂难回,他们想退,但已经时不我与。
不死蛇口,却畏拳头,莫非是命中注定,岭南乃是他们兄妹葬身之所,埋骨之地?手动困难,脚动艰辛,但仍然有可动的器官和可及的地方呀!那就是口,口吐长气。
那就是眼,闭上眼睛。
静静等死,安然上路。
除死无大难,赴阴诸般休。
可是,当麦无铭的指尖刚触及对方黑衣黑毛的时候,他主见立改。
他手腕一抡,舍弃了既定目标和部位,五指箕张,单单按向那“黑煞猴”的头顶。
第二十六回 蟒鹰虎大战玉龙
头顶是神庭,头顶是天灵,这掌一旦按实,那“黑煞猴”就会脑浆迸裂,命丧当地,呜呼而哀哉了。
按上了,拍实了,这是理所当然。
凡经麦无铭认定的对象,就少有差错,也从不失误。
是以“黑煞猴”就万难脱过死神的光临。
是它对他太毒、太阴?是他恨他太凶、太刁?二者都对,这些皆是杀身的理由和原因。
真的如此吗?“黑煞猴”真的死了吗?当然没有。
麦无铭只是摸摸对方头顶上那簇白毛说:“小东西,别太顽皮了。”
“黑煞猴”通灵,它也是惊魂甫定,然后“吱”地叫了一声,才急惶惶地跳上了“黑煞神”肩头之间。
鏖战终了,风停气清,“黑煞神”说:“俺承教了。”
他说得心诚悦服。
麦无铭说:“在下拜领了。”
他言外却有别意。
“黑煞女”含愧地、也舒忭地说:“麦大侠,岭南多奇人,富异士,上面这些人都是,山中藏猛兽,有厉禽,望你善自珍重。”
她说得轻声,也说得关心。
这大概也是命中注定吧?麦小云和麦无铭,孪生兄弟,一样的功深,一样的英颖。但只有麦无铭和女人结有缘份。
“多谢姑娘,在下自当小心。”
麦无铭也压低了音量说着。
“黑煞神”朗声地说:“我们兄妹技不如人,无颜再在此地逗留,各位,再见了。”
他抱起双拳朝山冈上拱了一拱,又说:“二妹,我们走!”
语声落,身影动,二人一猴霎时就隐没在夜色中了。
洪一钧今夜所请所倚的乃是他身旁的几个同行同业,“黑煞神”兄妹二人只是适逢其会罢了。
如今对方落败而辞去,他倒也并不在意,并无影响。
“麦无铭,你上来……”洪一钧戟着手指说:“我们在山冈上面再斗它一场,总不致小敢上来吧?”
“客随主便。”
直不管对方的言词之中是否含有激意,麦无铭既然来到了岭南,又既然驰到了南山,就算山冈上有龙潭、是虎穴,他也要上去见识一下,闯他一闯。
是以,略一调息,稍加运气,再略略衡量那危崖的坡度及高低,然后即以江湖同赞誉的美号“玉龙飞天”,直朝冈顶掠去。
可是,当他回落斯地,却不见半个人影,所看到的只有四盏灯笼。
由于夜色朦胧,而又大这三面都是萧萧林木的冈崖之上,麦无铭顿时慎重了起来,戒备了起来。
有道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有道是“敌暗我明,逢林莫入。”
就算麦无铭艺比天人,他也得小心谨慎呀!何况,对方摆出丁这种阵仗,必定有其所为,必定有其所图。
他凝目注视,摄神观察,那四盏灯笼二左二右,并排地悬挂在树腰之间,而且,缓慢地移动、逐渐地推进……“啊!”
麦无铭轻吐了一口气,也哑然地失了声。
这哪里是什么灯笼?这分明是两条蟒蛇头上的四只眼睛。
那两条蟒蛇巨大无伦,身如桶。首如斗。
一条色泽斑斓,他曾经在洪家寨的栅栏口见过一次,也遭对方吓阻或者击过一次、依稀的还记得它叫“大黄”。
另一条其色似灰,也像尘土,大概名为“大灰”或“阿土”吧?“哦!是了。”
他忽然又领悟到了一件事,当晚,不是听平安客栈的店小二说那一桌江湖客在等两个人么?如此看来,一个等的必定是自己,另一个恐怕就是洪一钧了。
因为洪一钧要驱赶这两条蟒蛇,安顿这二条蟒蛇,以致延误了时间。
见微知渐,防患未然,麦无铭立即又运起了神功,布上了真气,以备万一。
当然,真气对这巨硬的蟒蛇来说,根本发挥不出什么作用,但是对蝎子、蜈蚣和蜘蛛等毒虫却十分有效。
奇景出现了,异象蔚成了。
在光天化日之下,看不到什么?也感觉不到什么?但在夜晚可就明显十分。
那真气圈在麦无铭的周围,如雾如烟,如虹如环,它简直就是神仙身上的光华嘛!两条蟒蛇相对地朝他游了过来,然后,在适当之处停住了。双双昂起脑袋,竟然比他的身材还高,双双射出碧芒,竟然比他的神光还强。
麦无铭少年老成,他向不轻率从事,也不自负托大,遂抽出了腰间佩带的兵刃,七尺龙泉。
红信吞吐,腥气大盛,嘶声迭起,威势十足。
果然,有蛇必有虫。因为洪一钧驯养的就是蛇和蜈蚣,还有蝎子。
红红黑黑的蜈蚣迫切地在麦无铭周遭转。
亮亮丽丽的蝎子不住地在麦无铭的脚旁绕。
但是,他功有所恃,能有所显,任它蝎子,任它蜈蚣,不屑一顾。
双方僵持了有盅茶的时间,“大黄”不耐了。
它笆斗首先一摇,接着血盆人口猛张,森森白牙外扬,“唬”
的一声,罩向麦无铭整颗头颅。
这正是蛇类吞食物的唯一方法,由头开始,然后渐进,才不会扎到口腔,扦到咽喉。
不错,蟒蛇无毒,但“大黄”和“阿土”大得足能吞下一只羊和一头鹿,所以,一个人又算得了什么?“阿土”蛇身一回,它乘隙窜了起来,用缠,用卷,缠和卷乃是它们在遇到较大猎物时所使的必经过程及步骤。
麦无铭早有所备,他在“大黄”蟒头初摆的时候就拔身而起,像支箭,张臂翱翔,像只鹤。
这非但避过了“大黄”的血口和利牙,同时也脱出了“阿土”又圆又壮的胴体。
凶、狠、猛全都纠集在一起。
若不是这两条蟒有好几天没吃东西,那就必定是洪一钧刻意的在暗中指挥。
只见“大黄”锲而不舍,前身上冲,既然咬不到对方的头,何如退求其次,咬脚也是攻击敌人的一种方式。
麦无铭真气再提,双臂再划,人又颤颤地朝上高升数尺,然后,收腿翻身,一招“龙门跃鲤”,再化“飞瀑倒泻”,宝剑直砍“大黄”笆斗颅间。
“蓬”的一声响起,剑身又跳又溜,一如击在藤盾,一如击上败革。
他虽然借反弹之力多在空中停留了片刻,但是,力已竭,气已浊,身形依旧缓缓地降落了下来。
“阿土”在旁以逸待劳,今见有便宜用捡,它焉会错过这大好良机?于是,以传统的攻敌技巧,以固定的猎食方式,头一摇、口一张、牙一露、舌一吐,也是昂首,也是下罩,攫向时方的脑袋。
麦无铭纵身如故,倒翻如故,唯一所不同的,那就是宝剑改砍为刺,刺对方的嘴巴,刺对方的眼睛。
因为,他已经有前车之鉴,蟒鳞如钢片,蟒皮如铁农,是以改弦易张,不蹈覆辙。
这一着奏效了,眼睛、嘴巴,的确是蟒蛇周身最最脆弱之处所,“阿土”颇有顾忌,它身一缩,头一低,气势和声威额时就松软了下来。
麦无铭得到了要领,抓住了机先,他就不让对方有再次的恣意。
腰一拧,臂一圈,腕一翻,宝剑迅疾地朝对方照子猛递而去。
“阿土”局促了、仓卒了,它由攻击为防御,它从顾忌为畏缩,继续地退,继续地避……另一头“大黄”支援了,帮场了,它又张嘴舞牙地扑了过来,压了下来。
“听风避位”、“闻风知警”,何况表无铭时时刻刻。儆儆醒醒的都在提防后面的反应。
他返身,他转剑,快如风,疾如电,出其不意,乘其不备,觑准目标,以“迅雷骤降”,以“危弩突发”之招式陡刺而出。
果然,“大黄”果然不及掩耳。
果然,“大黄”果然意想不到。
风吹灯熄,喔!不,是剑挑眼瞎。
血似雨,血似箭。
蛇大血多,满地皆是,四处喷洒……麦无铭抽剑急退,免得污了衣,免得污了履……“大黄”一阵翻滚,一阵癫撞,激起好多的山土砂石,折残好多的枝叶葛草……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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