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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狱门-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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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波繁华一如往昔,街路边人潮滚滚,大道中车马辚辚。
    码头旁千桅耸天,好不忙碌,好不热闹,好不壮观。
    麦小云踱进了半边街,离万里船帮、宁杭总舵尚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就被对方作业的帮众给发现了。
    层次地报了上去,接连地报了进去.是以,待他一到该总舵的大门口,白立帆已经率同手下所有大将,倾巢地拦截在广场之上!
    人是够多,势是够众。但怎抵得过月亮?一群羊又岂会放在猛虎的眼中,
    是以他们的心情有些怔忡,他们的形态也有些畏缩。
    说是拦截,未免太过武断.也许是列队相迎呢!因为他们都空着汉手,并没有携带兵器什么的。
    果然,白立帆抱拳当胸.神情踌躇地说;“不知麦少侠光临总舵。有失远迎.千祈恕过。”
    这一着竟然收到了预期的效果,有道是“伸于不打笑脸人。”
    虽然麦小云心中何气,他恨透了那些心狠手辣的鬼犯及同路人。
    但是.人家以礼相待。他又能怎么样呢?
    “幄!白总舵主客气了!”
    白立帆还是结结巴巴地自陈绩效说:“敝总舵如今是安分守己。弟兄们兢兢业业,完全以劳力换口饭吃……”
    “在下听说了,刚才也看到了。”
    “那麦少侠这次大有光临.不知……”
    “在下来拜会贵帮‘万坛之主’!”
    “‘万坛之主’?”白立帆愕然地说:“敝帮的‘万坛之主’和二人护法.自当年在杭州飞来峰及岳王墓和麦少侠你们约斗之后,即失去了行踪……”
    果然,当年除“迦蓝神”孙立加幡然悔悟,退出了万里船帮以外,“七海飞鹰”洪振杰和“金丝猴”侯四津二人皆俱败在麦小云兄弟的手中,并被送进了他地狱门。
    但是,孙立加没有说,麦小云兄弟个会说,是以无人了解,无人知晓他们的结局及去了哪里。
    “这我知道,但最近他们回来了。”
    “在下等也听说了,听说侯护法驻在永关总舵,‘万坛之主’已返回了‘万坛’。”
    麦小云一丝不苟地说:“是么?”
    白立帆立即惶恐不安地说:“真人面前焉敢说假话?事情确实如此!”
    麦小云观颜察色,见对方说得认真,说得严肃,应该不会有错.不致有假,只有转口地说;“好吧!既然如此,那在下走了。”
    白立帆真假参半地说:“麦少侠个喝杯茶再走?”
    “不了。”
    一块大石落厂地,这个心理上的压力实在很人,自立帆他们吐吐气,抹抹汗,事情终于过去了,就依次地回进厂“忠义厅”。
    麦小云离开了万里船帮的宁杭总舵.也步出了熙熙攘攘的半边街。
    他边走边想:“南方地区有麦无铭在追缉,在侦办,对付一个侯四津必然是轻而易举,犹如刀切豆腐,绰绰有余,那自己何个往北发展,两个人分工合作,把洪振杰也去给解决了。”
    他一路行来,江湖上果真是海不扬波,十分宁静。
    这天,麦小云来到了南浔,他对南浔的印象很深。
    因为,就是南浔城隍范力仁的错认,才摸进了地狱门,才找到了他的母亲,才揭开了他的身世。
    是以,顺理成章地,他又踱到了城隍庙。
    城隍庙里的善男信女总是不断,香火永远缭绕,为善的人要修来世,作恶的人也要修修来世。
    他们骗了别人.骗了自己,还要骗骗菩萨,也许是拢络,也许是贿赂,俗语说:“礼多人个怪。”
    菩萨大概也不嫌弃,不然的话,为什么要人上香?为什么要人烧金?还有三牲水果什么的?
    今日里.大殿上没有二样.但范力仁却异于往日,他无精打采,失魂落魄地坐在厢房一动也不动,任由庙祝来回的忙碌着.任由信士冗久的等候着.
    忽然间,本能使然.潜意以发,他感觉到有一个熟悉的影子在眼前晃动.在脑中飘摇.这必定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定理。
    因为,这几天他总是想着这个影子。
    略一振作.微一定神、待他发现眼前的人果然是麦小云的时候,不禁惊喜地跳了起来,叫了起来。
    “啊!特使……”范力仁顿觉失言,他急忙以手掩口,以目朝左右一阵巡视.见无人理会他的行动,注意他的话语,立时尴尬地笑了一下,横开手臂再次地说:“麦少使里面请里面请。”
    麦小云也笑笑说:“范老请。”
    他口中说请,也摆手相让,但由于对方的坚持,麦小云只有领先走了进去。
    在客厅里落了座,奉上茶,范力仁又躬身见礼了:“属下参见特使。”
    麦小云匆促站起,抬着手臂说:“范老少礼。”
    范力仁在一旁坐了下来.他迫不及待地说:“最近太湖闹得乌烟瘴气,属下上报无门,正在庙中发愁,幸好特使翩然降临。”
    麦小云心有所动,他立即接口说:“地狱门事故范老知晓了?”
    范力仁脸色一黯说:“知晓了。”
    “那太湖可是‘洞庭四恶’在兴风作浪?”
    “是的,正是他们。”范力仁继续地说:“‘洞庭四恶’重作冯妇,这次更是变本加厉,召集了昔日部众,苛虐渔民,为害地方
    ‘这等恶人,务必除之之!’麦小云愠然地说;‘范老可知他们巢穴所在?’
    ‘属下知道。水寨筑在西洞庭山。’
    ‘那就麻烦了。’麦小云沉吟一下说:‘西洞庭山岛立太湖,欲上非船莫办。’
    ‘是的,非船莫办。’范力仁不知对方‘麻烦’所指.只有漫口地应了一句。
    ‘在下生长北国,不谙水性如之奈何?’
    范力仁恍然了,他昂然地说:‘属卜识得!’
    ‘你的意思是伴我同去?’
    范为仁毅然地说:‘是的!’
    ‘敌众我寡,我明放暗,范老必须考虑后果……’
    ‘就仁赴义,我辈本色。’范力仁瞄了麦小云一眼,然后又笑笑说:‘再说有特使同行.泰山在侧,磐石在旁,属卜又有何所惧?’
    麦小云也笑笑说:‘范老把我捧得太高了。’
    范力仁一本正经地说:‘这绝不是属下有意阿谀,如今在江湖上一提起特使之名,谁不钦敬,谁不景仰?’
    ‘范老越说越神,我腼腆呢!’
    ‘特使谦逊了。’范力仁说:‘我们何时出发?’
    ‘说走就走。’
    ‘好,属下这就去准备船只……’
    ‘到哪里去?我也去!’正在这个时候,外面忽然撞进了一个人来。
    这个人‘而立’之年,生得黝黑,生得结实,他双眼含光,显然也是武林中人。
    ‘喔!你回来厂。’范力仁一眼瞥见,立即指着麦小云说:‘光辉,快来参见特使!’
    那个叫光辉的人听了眸子中光芒一阵闪烁,他凝视麦小云一会,然后喜上脸庞,纳头就拜了下去!
    他霍然起身,右手猛抬,气流回转,顿时把对方拦在当地:‘范大哥礼重了。’
    这个人十是范力仁的儿子范光辉。
    范光辉怔住了,这等手法,这等功力,别说是没有见过,连听也难得听到.如今竟然展演在自己眼前,自己身上,他当然要怔住了。
    ‘光辉!’范力仁咳了一声道:‘你这次探听到什么没有?’
    ‘哦!有。’范光辉一定心神,忽然忿愤地说:‘“洞庭四恶”横征暴敛.予求予取,他叫南泽一带渔民,每人每大须交纹银一两,否则断橹撕网,逐出本乡广!’
    ‘好个霸道的强梁,看你还能横行到几时?’范力仁也是忿愤地说:‘光辉,你快去准备船只。’
    范光辉愕然地说:‘备船去哪里广
    “我们父子陪特使去西洞庭除掉那些恶贼!”
    范光辉欣然地说:“好,孩儿这就去!”
    他还没落座,又转身走了,连茶水也未喝上一口呢!
    一艘舲形的蓬船由埠头边解缆出发了。
    范光辉在船尾摇着撸,范力仁在船首撑着篙,麦小云则昂然地站立在横档搁板之上欣赏着太湖风光。
    太湖浩瀚,舳舻千里,舴艋余皇,应有尽有,当然,最多的还是那些打鱼网虾的渔船了。
    果然,正如麦小云所说:“敌众我寡,我明敌暗。”
    前一句双方寡众悬殊,这乃是不争的事实,后一句嘛!说得也颇妥切。
    因为,他们这一出湖,目标显著,而“洞庭四恶”的帮众散布各方,虽然也在太阳底下,但是,无人识得,故属暗处。
    还有,若是渔船出湖,数目繁多,班次频仍,大都无人注意,无人理会,但蓬船乃列画舫之类,多为旅客游湖之用,当然是万众瞩目,因此早为对方所发觉了。
    “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幸亏麦无铭当年心存慈念,以仁待人.以德报怨,播下了数颗善因,不然的话,麦小云此行恐怕将将会尸沉湖底.葬身鱼腹了。
    “难船北马”其语不欺,范光辉摇橹的技艺果真是堪称一绝。
    只见水花轻溅,但却觉船行似箭,半个时辰不到,他们已经置身在云水苍茫中了。
    莫怪仁者乐水.莫怪雅人深致,此时此地,此情此景,能不尘襟尽涤,能不心旷神怡?
    鸥鸟点点,风帆片片.金色的阳光捣碎在碧翠的湖水中。
    在闪烁,在炫耀,说它们羁脱了,说它们自由了……
    祸事来了,难道范光辉买来的船是纸糊的?
    这里“买”字乃是贳的意思——是竹扎的?银样蜡枪头!看起来很风光,很体面,曾几何时?前舱在漏水了,后舱也在漏水厂。
    而且,船底的洞还大得很,湖水像喷泉般地涌进来了。
    麦小云感到惊奇,范光辉感到迷惘,范力仁乃是在水中浸了半辈子的老姜,他心地陡地一动,立刻采取了行动。
    “光辉.有问题,快下去看看!”
    “喔!”一言惊醒梦中人,范光辉一点即透,他意会了,摇橹一搁,随即纵身而卜。
    霎时,隐没有在湖水之中。
    这样一来,大鱼出动了,忽见船旁边形影穿梭,水波翻滚。
    范力仁满脸慎重地说:“特使,有人在下面做手脚,你且稍,待属下下去处理。”
    “范老小心。”
    “属下晓得。”
    又是一条鱼在水中回游了。
    麦小云早有顾虑,也正是当时令他迟疑、烦心的缘由。
    万一船只不保,他有登萍渡水的功力,他有借物使力的本领.可以拍碎桨橹.逐一地丢掷水面,依次地点足而行,受此于近傍渔船。
    但是,太湖渺茫,一碧万倾,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喔!这里应该说是前不着岸,后不着坞,桨橹有限,木块一尽,他将如何?
    是以,麦小云仍将全部的希望寄托于范力仁父子二人的身上,他对这双父子颇具信心;
    不是么?一盅茶的时间一过,船底的水不再冒了!
    再等等。一炷香的时间不到,二位“浪里白条”,分别地在湖中探首吐气了。
    范为仁父子双双地翻上了船。
    略经抹拭,披上了外衣,脸上不禁展露出胜利的微笑,还带着一股神秘之色!
    真是他们父子二人的功劳么?不妨听听他们的对话。
    麦小云关切地说:“范老,到底是怎么回事呢?”他心中早就了然,但不得不这样问。
    “不出属下所臆料,‘洞庭四恶’派出了卜儿个善水的帮众,在水中撬开了船板。”
    “多亏二位了……”
    “不!”范力仁说;“那是吉人天相,贵人相助,连属下也分沾特使的光哩!”
    这下去麦小云困惑了。他说:“此话怎讲?”
    范力仁解释着说:“属下跳入湖中,见有十几个团团的圈着光辉扭斗之中,虽经加入了战围,分散了对方一半的实力,但还是双拳抵不过四手,仍非人家敌手。
    ‘穷则变,变则通,立即改变了战略,采取游斗方式,总算勉强喘出了一口气,可是,忽见一边又涌来了七八个人,这下不就更惨了么?’
    ‘正欲感叹“我命休矣”的时候,谁知那七八个人的对象乃是“洞庭叫恶”的帮众而不是我们,如此才杀退了对方,解除了危机。’
    ‘哦!有这等事么!’
    ‘一点不假,特使不见湖水已经不漏了么?’
    ‘我看了。’
    ‘特使不见船只正在朝前进行么?’
    麦小云怔了一怔说:‘不错,船自动地在前进呢!’
    ‘这就对了,那七八个人乃在水中推动着船。’
    ‘那会是谁?’
    范力仁歉然地笑笑,说;‘属下也是一头露水。’
    ‘怎不见他们上来换气歇力了。’
    ‘他们换气了,也歇力了。’
    麦小云疑惑地说;‘我怎么没有看见?’
    ‘凡水性练得出神入化的时候,在水中随时都能歇息,随时皆能换气。’
    麦小云有一身过人的技艺.但那是在陆上的,在水中就变成酒瓶一只.半筹莫展了。
    是以.他不禁惊奇地说;‘有这么回事?那这些人不同鱼一样么?’
    范力仁认真地说:‘相差无几.有时候鱼还比不上他们快捷利落呢!’
    ‘范老也能?’
    范力仁生硬地笑笑,说:‘属下还未到那种境界。’
    这种论调,简直是不可思议,走小云睿智聪慧,他确难相信,人长肺,鱼长腮,连乌龟.连青虾尚且无法长期地潜伏在水底,人怎么能?
    他疑云满腹地说:‘他们真能在水底下呼吸?’
    ‘那倒不能。’
    麦小云终于得理了,他吐出了一口气说:‘这就是了,人不呼吸,岂不闷死?’
    ‘他们呼吸了,只是像泥潭中的鱼一样,身在水内,仰面露嘴,瞬息又没,特使没有注意和发觉罢了!’
    麦小云释然地说。‘哦!原来如此。’
    一经提醒,一经说明,麦小云凝目而视了。
    果然、在船尾不远处,不时的见有二片嘴唇一开一闭,接着一个漩涡,又失去了踪迹,旁人个察,以为是鱼,真是神于其技啊!
    日薄崦嵫,渔唱声声。
    麦小云他们的船只也靠上了西洞庭山的一个埠头。
    上了岸.系好缆,水底下也及时地钻出了一个身穿紧水衣靠的人来!
    那个人脸含浅笑,双手朝麦小云一拱说:‘麦少侠,别来无恙!’
    麦小云心中怔了一怔,动了一动,他了然了,也立即双掌当胸说:‘阁下大义,多承相助,尊姓大名……’
    ‘在卜韩健行……’
    ‘啊!是你。韩壮士近来可好?’
    对方这一报姓名,麦小云心中的结解开了,但是,那不是他,乃是胞弟麦无铭在桑头渚义释的另一帮太湖水寇,如今这些人以打渔为生,自食其力了。
    ‘托麦少侠的福,我们现在也大多成家立业了。’
    麦小云再次地说:‘真多谢韩壮上你们的相助。’
    ‘说哪里的话,当年若不是麦少侠的仁心和金玉良言.我们兄弟焉有今日?’
    麦小云个予点破,将错就错,反正他们兄弟一体,无分彼此,遂笑笑说;‘韩壮士太谦了,那是韩壮士有一颗冰心,有一腔正气,勇却淤泥,涅不淄污.兼而领导有方所使然,麦某人焉敢居功?’
    ‘不管麦少侠怎么说,我们弟兄都是铭感于心。’韩健行略一迟疑说:‘你们可是来找“洞庭四恶”?’
    ‘不错。’
    ‘此地正是“洞庭四恶”的大本营。’韩健行回目看了范力仁父子一眼说:‘尚未请教二位大名?’
    ‘哦!老朽范力仁。’范力仁指指他儿子说:‘他叫范光辉。’
    ‘哦!原来是“太湖双帆”,晚辈失敬了。’
    范力仁是南浔当地人,因他姓范,是以江湖上称之为‘长帆’,范光辉荫承乃父,人你‘快帆’!
    ‘湖底神鲇’客气了。”
    范力仁普承对方援手,耿于心怀。昔才一见韩健行钻出水面,他就十分地注意,再听他报出姓名,更是动之于衷了。
    这“湖底神鲇”既强又韧,名不虚传。
    “以麦少侠的功力造诣,在卜焉敢妄言人手单薄?个过,只有你们二人,对付‘洞庭四恶’的上百帮众,恐们肯些……”
    “多谢韩壮十关心。”麦小云微微地笑了一笑说:“任它龙潭,任它虎穴,为了道义,为了本分,在卜就是舍去了仕命,也得要闯它一闯!”
    韩健行听了神色一肃,他毅然地说:“那在下马上召集弟兄手下.必要时也可以呐呐喊助助威!”
    “贵弟兄今在何处?”
    “东洞庭山一带。”
    “远水救个了近火.韩壮士的盛情在下心领了。”
    “既然时不与我.那水底下尚有七个入在,总可以派卜用场,待在下即时唤他们上来。”
    韩健行正待行动,范力仁却突然没头没脑地插上一句。
    他说“韩壮士,你冷下冷?”
    韩健行听了不由一怔,然后迟疑地说:“时值腊月,身绷水靠,哪有不冷之理?”
    “这就对了。”范力仁缓缓地说:“水中暧和,水面严寒,贵弟兄若没有韩壮士这附功力,一旦上了岸,那不冻死他们才怪!”
    ’这……”
    “韩壮士请回吧!”麦小云又接过了口说:“贼巢人伙,但在下相信还应付得了,该个致会有生命之险。”
    “那韩某告辞了,三位珍重,我们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噗通”一声,韩健行又跳入了湖水之中。
    这个埠头很大,它三面环水,全部可以泊船,应该称作码头,乃是“洞庭四恶”特造而专用。
    可是现在,非但无人守望,连上下进出的人、船也难得见到。
    “败军之将,未敢言勇。”这大概是“洞庭四恶”自知不敌,因此来个相应不理。
    西洞庭岛幅员厂阔,渔户又多,如对方存心躲避,那外来之人刚尽一己之力,找几个人果真是个太容易。
    麦小云望望摇摇欲坠的大阳,说:“走!找他们去!”
    走上了十几级宽阔的石阶道路旁搭有一所木屋。
    这所木屋中有桌有椅,必是对方联系之用,接待所用,但如今也渺无人踪。
    麦小云看了范力仁一眼说:“范老对此地可熟?”
    范力仁不安地笑笑说:“来过几次.但时隔数年,是以并不太熟。”
    “没有安插十地?”
    “没有,此地也有城隍庙,也肯土地祠,世外人打不进来,无法在此立足。”
    “可有村落?”
    “有,数个村落星布四处,他们全是土生土长的渔民,奈何近朱者赤,那些渔民不是被对方所利用,就是被对方给同化了。”
    一路行来.沿途竟然见不到一个人影。
    大寨到了,但大寨里也是空空如也,这何异是在实施焦上政策?
    别的没有什么、“洞庭同恶”的帮众传递消息速度倒是不慢!
    麦小云心有所疑,他说:“此地的大寨怎么与一般的营寨不尽相同?他们百把个的帮众都到哪里去了?”
    范力仁笑笑说:“回家了呀!他们的帮众有家有眷,全是村落中的渔民,只要‘洞房四恶’下令疏开,你哪里也找不到他们。”
    “那我们又该如何?”
    “且到附近的村落中去碰碰运气。”
    “好,也只有如此了。”
    他们走到临近的一个村落.总算见到人了。
    村子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当还还有襁褓里的婴儿。
    范力仁示意范光辉前去探问查访,结果是一问三不知。
    村民又不是哑吧,却是“金人”,“金人”三缄其口!
    再到另一个村落,所见大同小异.情况也是大同小异。
    麦小云他们又能怎么样?因为对方的脸上并没有刻上他是水患,他是“洞房四恶”手下的帮众!
    大阳挥过了手.夜幕张开了嘴,麦小云三人非但是粒米未进.连水也没喝上一口,三个人彼此地对望着,苦笑着,这叫做束手无策!
    冬天的夜,光临得特别的早,特别的快,酉牌未尽.周围已经是黑蒙蒙一片了。
    想投宿,一无旅店,二无客栈,民房么?哈!谁敢收留?
    范光辉脸含隐忧,他怯怯地说:“我们怎么办?”
    范力仁说:“到城隍庙去歇歇足再作道理。”
    “好吧!”麦小云无可奈何地说:“我们也去瞻仰瞻仰此地的城隍庙!”
    这里的城隍庙与别处并无二样.神是对,鬼是鬼,香炉烛台无一或缺。
    二个人步入厂大殿,分别地在拜凳或蒲团上坐了下来。
    刚刚放下屁股,范光辉又站起来说:“属下去四周看看。”
    麦小云关心地说:“可别走得太远。”
    “属下晓得。”
    来几,范光辉捧着一大瓢的水进来,这是从庙后井中打上来的,三个人分别地喝了几口,精神随之大振了。
    真是“山穷水尽”了么?
    应该不是,因为成语上还有下一句“柳暗花明”。不然.古人不是欺人了么?
    果然,麦小云已有所闻.已有所见,他沉声地喝问道:“什么人?”
    庙门口适时地有一个手提箪篮的人走了进来。
    那个人只是随意地瞄了麦小云三人一眼,然后就自顾自的上香点烛,拜起了菩萨。
    瞎子喝冰水,点滴在心头。麦小云心中有数,那必定是对方派来盯梢的人.跟踪的人。
    但是,他不只要作瞎子.还得作哑巴呢!
    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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