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荼蘼香(上)-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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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是怕她自杀,他家房价会因此受影响而下跌吧。
  去年意外发生后,这没血没泪的男人竟然在她家人的丧礼上,要求她把房子卖给他。
  天知道,她家人的尸骨都还没烧成灰,她不知道他哪来那种脸皮,竟然敢开口要她卖房子。
  在那当下,她用尽了所有理智,才没拿一旁葬仪社送来的花篮揍他。
  冷血的混帐。
  强忍对他比出不雅手势的冲动,渺渺转身,跨上单车,踩着踏板,离开空无一人的家。
  双腿似千斤一般的重,可她仍奋力维持稳定,没有让他看到她小腿的颤抖。
  好累。
  她忍不住想,然后她踩下一次又一次的踏板,不让自己再想。
  她闻到一抹香。
  淡淡、轻轻,随风而来,若隐若现。
  那香味,有些熟悉,她却怎样也想不起来,那是何年何月,曾嗅闻过的味道。
  等到她察觉时,她已经随着那香气,在城市里,穿街过巷,停在一间未曾见过的庭园咖啡店前。
  那间咖啡店,有着一棵巨大的菩提树,还种满了遍地的红花。
  红花石蒜,又称彼岸花。
  她认得这种妖艳得有些诡异的花,却忘了是谁告诉她的。
  红色的花,为咖啡店添了几许诡异的味道。
  但那抹香气,不是这些花散发出来的,她知道。
  那味道,不是只有单一的香味,那也不是咖啡的香味,她说不出是什么,她无法清楚辨认,但依然清楚感觉得到那一层又一层温柔的香。
  那抹香,是店里传出来的。
  渺渺将单车停好,推开花园的小门,朝咖啡店走进去。
  香气,在她推开玻璃门时,变得更明显,清清淡淡的,吸引着她。
  “欢迎光临。”
  一位女孩,坐在柜台里,嘴角漾着神秘的笑。
  黑色的猫,蜷缩在其中一张沙发上,宝石一般的眼,紧盯着她。
  渺渺在门边迟疑了一下,突然怀疑自己为什么人在这里,然后她看见了那个摆放在吧台上,小小的铜制香炉。
  香炉是中式的,在这西式的咖啡店中,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白色的烟,袅袅,盘旋在空气中。
  她不自觉的往前踏了一步,走进了店里。
  身后似乎响起了门铃的声响,她却听不真切,觉得好像在千里之外。
  不由自主的,她来到了那看来古老精致的香炉前。
  温暖又熟悉的香味,包围着她。
  悄悄的,她吸了口气,香味从鼻端渗入心肺,几乎在转瞬间,就让她镇定了下来。
  恍惚中,她感觉到,像是有双温暖的大手,轻拥着自己,护卫着她,替她遮风挡雨……
  “你喜欢这香吗?”
  听到这问题,她回过神来,抬首看见那长发的年轻女孩,不知何时晃到了眼前,趴在吧台内的那一边,隔着香炉,对着她微笑。
  她还没回答,却不知怎地,竟在大白天,忍不住小小打了个呵欠。
  蓦然,有些怔忡。
  那是过去一年来,不曾发生过的事,她一直睡不好,总要把自己弄得累极,才能睡上一见。
  “我们有在卖喔。”女孩拿出一只作工精美的小小木盒,掀开盒盖给她看,道:“这是祖传的秘方,安眠定神,去心火、解烦忧。”
  盒里是粉末状的香粉,看不出是什么东西做的,谁知道这女孩会不会在里面加了些什么东西,说不定这粉末里,含有什么违禁品。
  女孩打开了香炉盖,让她瞧里面。
  香炉里,少少的粉末,堆得尖尖的,如小山,但量很少。
  “这香,用量不用多,只要每天睡前,拿这小勺挖上这么一勺,点上这么一点点,就能好好睡上一觉。”
  她迟疑着,但那女孩却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似的,硬将木盒和铜勺塞到了她手里,还笑着保证:“你放心,我们的香,是经过商品检验的,百分之百对人体无害,保证绝对比医生开的安眠药还要安全。”
  不由自主的,她又打了一个小小的呵欠。
  理智警觉的要她把手里的香还给人家,可不知怎地,她却反而紧握住那小小的香盒。
  过去这阵子,她不是没试过安眠药,但吃再多都没用,她总是一夜无眠,不然就是连夜恶梦。
  所以,她总是努力把自己搞到筋疲力竭,累到极点,才能稍微睡上一觉。
  比安眠药还有效?
  这真的是教人心动的广告词。
  她盯着手里的香盒,嗅闻着那柔柔淡淡的味道,还在考虑,眨眼间,那女孩却已经把香炉打包收好,递给了她。
  “来,我们现在在特价,还附赠香炉一个。”
  她微微一愣,慢半拍的回过神来,抬眼看着那长发女孩,问:“多少钱?”
  “一千八。”女孩报出价钱,然后回身将另一盒花草茶放桌上,甜甜一笑:“来,附赠一盒薰衣草花茶,没有咖啡因,是我们家老板娘自己在后院种的,有机无农药,睡前一杯,保证一夜到天明。”
  渺渺看着她的笑,明知道随便乱买来路不明的药品很危险,却还是鬼迷心窍的掏出钱包,付了钱。
  这不是药。
  她付帐时,忍不住告诉自己。
  只是香。
  让她莫名安心的香。
  试一试,应该,也无妨……
  她忘了问,这叫什么香。
  暗夜再度降临,月光在云上,镶了一层淡淡的银边。
  渺渺坐在床上,看着床头上的香炉,再瞧瞧手上的木盒。
  盒子上头没有任何标记,连个说明书也没有附上。
  或许,她应该就此将它遗忘,就当是把钱扔到水沟里,掉了、不见了,也胜过拿自己的身体来试这来路不明的东西好。
  她拉开抽屉,把木盒收进去,关起,然后在床上躺下。
  柔软的床,像是要将她吸入包围,但她依然无眠,倒是那抹淡淡的香气,在黑夜里,萦回不去。
  躺了几个小时,她在床上翻来覆去,睡意依然没有上门。
  最终,仍是坐起,拉开了抽屉。
  木盒,不是新做的东西。
  乌黑的盒子,黑得发亮,那是长年教人握在手里,摸着抚着,才有的光泽,自然的纹理,都吸了油脂,入手是一片温润,几乎如玉,却又不冷不冰。
  小小的盒,工艺极好,盒与盖之间,完全看不到接缝,但轻轻一掀,便能滑顺的打开。
  盒盖才开,清淡的香味便飘盈轻散在空气中。
  月华,入窗,洒落掌心,映入盒里,照着那平整无痕的香粉。
  她拿起小小的铜勺,舀了一匙,打开炉盖,倒了进去。
  微黄的香粉,很细,在月光下,如沙一般,缓缓无声滑落,在香炉中,堆积成小小的山。
  喀嚓一声,她用打火机点燃小山的顶。
  红火划过,香粉燃起了火星,然后静了下来,冒出一缕袅袅的白烟。
  渺渺注视着那缕香烟,一时间有些怔忡,不知怎地,心头莫名抽了一下。
  是太累了吧?
  在这之前,她从来未曾点过熏香,不可能会有什么似曾相识的感觉,除非是做梦吧。
  自嘲的一扯嘴角,渺渺将香炉盖搁了回去,再一次的,在床上躺平。
  实话说,她不认为这会好用到哪里去,但既然手边没有其他足以安眠的东西,就试试好了。
  夜沉沉,深深。
  淡淡的香,温柔的入了心肺。
  一颗心,奇异的,慢慢定了下来。
  那奇怪的安全感,再次上涌。
  合着眼,不觉中,她唱叹了口气,恍惚中,她仿佛又感到一双厚实的大手,轻拥着她,哄着、抚慰着,要她偎进那无形的温柔怀抱里。
  那感觉,是如此真实。
  她试图睁开眼,想看清,但眼皮却沉重似千斤。
  睡吧……
  蓦地,衣袖带香的男人说。
  别怕……
  她拧着眉,却感觉到粗糙的指腹,抚过她的眉心。
  那双手,是如此温柔。
  是梦吧?
  她在半梦半醒间,想着。
  从未有男人如此温柔的哄她睡觉,即便是老爸也不曾这样做过。
  那香,有问题?
  她困倦的猜着,还想再睁眼,但男人的指腹,一次又一次,温柔的抚过她的眉,抚平她拧起的额。
  别想了……
  他悄然的声音如此近,几乎就像是俯在她耳边似的,她可以感觉得到,他温热的鼻息,她应该要感到害怕,但却半点惊慌也无,身体还没来由的感到放松。
  几秒后,她无端沉入安稳的黑暗之中——
  第2章(1)
  一灯如豆。
  小轩窗内,女子安坐软垫上,查看家仆送来的新帐。
  一捆捆的竹简,成堆叠放在她裙边,她专心记着帐,并以毛笔,简洁的在竹简上,写下交代管事的嘱咐。
  身着玄衣的小丫鬟安静替她送上新的茶水。
  热茶,冒着冉冉白烟,然后,凉了。
  她没有注意到,只是将左手边的竹简一一摊在桌案上打开,批注回覆,再卷起堆放到右手边。
  子时已过,眼看就要到丑时了。
  跪在桌案旁,替她倒茶磨墨的小丫鬟,早己忍不住掩着小嘴呵欠连连,她却依然没有休息的打算,精神奕奕的持续处理着如山一般的书简。
  当另一个小小的呵欠出现,女子抬起头来,停下了手中的笔。
  小丫鬟吓了一跳,立刻闭上了呵欠连连的小嘴,脸色发白,紧张的挺直了原本己打弯的背脊。
  原以为会得到她的责怪,未料,却听见她开口说了一句。
  “你先下去歇息吧。”
  小丫鬟眨了眨眼,但没有多加质疑自己的好运,和女子微微躬身俯首,跟着便赶紧悄悄从旁退了出去。
  看着那无声退开的身影,女子深深的,吸了口气。
  窗外,明月己过中天,斜斜挂在云边。
  她轻握住冷凉的茶杯,吸了口冷掉的茶水,正欲低头继续俯案赶工,眼前却突然凭空出现一个女人。
  女人躺在地上,衣着特异。
  她清楚记得,刚刚那里的地板上,并没有别人,丫鬟才从那里离开而己,但此时此刻,就在方才那一眨眼,那里就多了一个人。
  一个女人,熟睡着,呼声大作。
  荼蘼握着茶杯,瞧着她。
  眼前情景太过怪异,反倒让她变得镇定,她抬眼,缓缓从左,看到右,再慢慢从右,看到左。
  一室寂然,除了那乍现的怪异女子与自己,屋子里没有任何其他旁人。
  慢慢的,她放下茶杯,右手仍握着笔。
  夜半,已三更。
  那女子,是人?抑或是鬼?
  这念头才闪过,屋外远处,灯火在竹林间隐现。
  然后,她看见那个男人,提着灯,悄然而来。
  男人身形顺长健壮,不似文士书生瘦削,一袭深衣不需衬垫,便己饱满有型。
  虽然有一段距离,她只一眼,便认出是他。
  握笔的手,不由得一紧。
  这女子,是他的玩笑吗?抑或是他从南蛮异国,带来的另一名家奴?
  他跨入门槛,走了进来。
  她瞧着他迈步朝她而来,脚步不急不缓,似不见那躺在地板上的女子,他瞧也没瞧那女人一眼,直接来到她跟前。
  她放下笔,起身离开桌案,跪到一旁,将双手摆放于膝,俯身恭迎。
  “爷。”
  男人眉头微拧,瞧着她:“我十年前就说过,这些礼数,都可免了。”
  “礼,不可废。”她继续垂眉敛目,俯首沉稳的道:“爷是爷,荼蘼是下人。若然乱了礼数规矩,士族商贾皆会瞧轻铁家。”
  男人低头俯视着她,眼角微抽。
  他放下灯笼,将火掩熄,弯身在桌前软榻上坐下,盘起腿,深吸口气,揉着额角,淡淡叹了口气。
  “你说这些,可是存心气我?”
  那语气,带着深深的疲倦,教她心头莫名抽紧,她粉唇微抿,眼睫依然低垂,恭敬如常。
  “荼蘼不敢。”
  “不敢?”他自嘲的扬起嘴角,“算了,就当你不敢。既然不敢,这里没有外人,你要行礼如仪,等有外人再说。”
  没有外人?
  不自禁的,她偷偷瞄了那依然躺在前方呼呼大睡的女人,此刻那人蜷缩熟睡着,睡到连口水都从嘴角流了出来。
  他没注意到那女子?
  几不可闻的叹息,再次传来。
  她终于忍不住抬首,男人刚硬的脸,被烛光强调了深浅,如刀凿刻。
  男人的脸上有着疲倦的痕迹,他一手支在桌案,揉着额角,一手则随意的翻看她刚刚处理完的书简。
  “爷深夜来此,找荼蘼有事?”她将冷掉的茶壶,提至一旁的暖炉里加热。
  今晚稍早,他才刚从外地回来,出门月余,她清楚他已经累了,还特地让人替他备好盥洗的热水,以及清淡的晚膳。
  原以为,他梳洗用餐后,早该睡了,未料他竟深夜上门。
  听见她的问话,他没有回答,反问:“市里的总布又增加了?”
  “是。”她将小炉的火,重新扇起,边回道:“市令月初已明令公告,我已派人打点好了。”
  男人一扯嘴角,没多说什么,国家要打仗,强征税收,身为一介商贾,除了乖乖缴税,还能如何。
  她的字,还是像以往那般简洁秀挺,没有一丝多余。
  他看过一卷,伸手再拿一卷,摊开来,看见上头她的加往,交代道:“巴蜀近年气候较稳定,今年多和那儿买些粮,把原有的数量加倍,屯着也好。”
  “已经加了,这批,是后加的。”
  他一愣,抬眼,只见她将加热的茶壶,提了过来,跪在他身边,替他倒了一杯热茶。
  茶香扑鼻,白烟冉冉。
  她白哲的容颜近在咫尺,近到他能嗅闻到她发上那淡淡的馨香。
  “近来情势不稳,怕又有战事。”她将茶水倒了七分满,再把壶搁置一旁,然后抬起他方才看完,随手放在桌案上的书简,仔细卷起。
  “你如何得知?”铁子正瞧着她优雅的动作,好奇开口询问。
  “燕地恺甲又涨,丹砂、金石,市价亦升,胡马也有人大举引进,许是有人在暗中收购,往年屯兵买马收粮,皆为战事。战事若起,粮价必会飞升,谷雨刚过,秧苗己栽,若等爷回来决定,怕己被人订走,所以我才自主请人加购,和当地农户事先买下今秋粮作。”
  她将书简卷好,抬首见他凝神望着她,心头不由得再一跳,但这回,她没有闪避他的目光。
  “爷,觉得荼蘼多事?”
  这个问题,有点多余。
  这些年来,在内务上,他不曾插手过她决定的事。
  多年相处,他原以为,她已经不畏惧他。
  敬他,但不畏他。
  还是,她依然会感到害怕?
  “不。”铁子正看着眼前的女子,柔声道:“你做的很好。”
  心头,莫名怦然。
  她垂眸,将卷起的书简以绳绑好。
  眼前的女子,没有表情,垂下的眼眸,也让他看不见她眼底的情绪。
  她为他的称赞,感到高兴吗?抑或,只是为此松了口气?
  这些年,他虽然放权让她主事,但也只管内务。他没想到,她光是在城里,从市集买卖交易之间,就能从中,掌握周遭情势。
  或许,对她来说,当铁家的内务总管,是大才小用了,毕竟,她是齐商之女,虽是巫儿,从小也习商务。
  轻轻的,他握住她垂落身前的乌黑长发。
  握着书简的小手,微微一僵,紧握。
  不是没有察觉到,她的紧张,但他依然,握着那缕仍带着她身上余温的黑发,轻轻以指腹摩挲。
  “爷,夜深了,您该回房歇息了。”
  他抬眼,将视线,缓缓从指间柔顺的发,往上移到她的脸。
  她依然垂着眼,可淡淡的晕红,上了她的颊面。
  所以,她还是会在乎的。
  是恼极,还是羞极?喜悦,抑或厌恶?
  又或是,不得不忍?
  这数年,他总无法自制的臆测着,眼前女子的心思。
  他拉近她的长发,凑至鼻间,悄声问。
  “你这是赶我?”
  纤纤的小手,收得更紧,将竹简压出了细微的声响。
  “荼蘼不敢。”
  又一个不敢,好一个不敢。
  他闭上眼,唇角难掩苦笑。
  然后,松了手。
  乌黑柔亮的发丝,从他指间滑落。
  他起身,没喝她特别为他加热的茶水,也没去注意,她是否因为他的放手,而感到放松,只开口交代。
  “晚了,别再弄这些帐务。”
  他转过身,迈步离开,临到门边,又停了下来,回身看着那跪坐在桌案旁的女子。
  她依然维持着那拘谨有礼的姿势,两手也依旧紧握着那卷书简,就像一尊陶土做的人偶。
  “荼蘼。”
  “爷,还有事?”
  他注视着她,几乎想命令她抬起头来,不要那么循规蹈矩,不要那般一板一眼,不要那么……像个下人。
  他几乎就要开口,但最后,却仍忍了下来。
  “早点睡。”
  他说,然后转身离开。
  荼蘼微讶抬首,看着他高大的背影,心头浮现难以言明的情绪。
  这男人,忘了他提来的灯,也没有回答,他深夜过来,究竟是为了何事;这些书简,不急着在夜里查看,她清楚,他知她不会误事,才让她接手内务。
  所以,他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倏忽间,眼角,蓦然有了动静。
  她朝那儿望去,看到了那名女子,一时间,荼蘼小小的吃了一惊。
  方才被他这么一搅,她竟忘了,这个异族女子的存在。
  他似乎从头到尾,没有注意到这女子,看起来也不是故意闹她,也就是说,此女恐怕……是非人?
  原本熟睡的女子,不知何时,已经醒了,她瞪大了惺忪的睡眼,以手撑起了自己,有些慌张的打量着四周,似是不知自己为何身在此处。
  当她视线和自己对上,荼蘼看见她脸色微微发白。
  两人相看无言,黑夜里,一室寂静。
  在那寂静的片刻,荼蘼注意到了一件事。
  她没有影子。
  烛光映在她身上,但她身边的地板上,没有任何应该存在的阴影。
  就在这时,那女子有些迟疑的,开了口。
  “不好意思我好像有点睡迷糊了请问,这是哪里?”
  荼蘼将手中的书简,堆放回原处,思索着是否该理会这不知从何而来的孤魂。
  很小的时侯,她曾听族里长老说过祖灵之事,她是巫儿,早有会遇见祖灵的准备,但打小却不曾见过,直到现在。
  这女子,衣着奇特,怎么看,也不像是齐人打扮,更甭论是刀家先祖。
  荼蘼抬眼,瞧着她。
  眼前的女子,脸上带着微微的迷惑与困窘,和些许的慌。
  不知怎地,她让她想起了多年前,那个被迫离乡背井的自己。
  所以,荼蘼开了口,解答了她的疑惑。
  “这里是楚地的郢都。”
  “楚?”她一脸的呆。
  “楚,位于淮水以南。”
  荼蘼开口提醒她,但那女子依然满脸的茫然,像是完全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这女子看起来如此迷惘,她忍不住开口说:“算了,这也不是非常的重要。”
  “怎么可能不重要。”女子瞪着她,脸色苍白的咕哦着:“对我来说非常重要。”
  荼蘼凝视着她,问:“你记得,自己叫什么名字吗?”女子一愣,有那么一瞬,她以为这女的连自己的名字都忘了,然后才听到她张嘴道。
  “渺渺。”她揉着疲倦的睡脸,叹了口气,重复着:“我叫华渺渺。”
  这一切真是诡异得紧。
  报上自己的名字时,有那么一瞬,渺渺以为自己睡昏了头,还在做梦,但眼前的一切,是如此真实。
  形制古老的灯架,原木厚实的桌案,结实平滑的木头地板,粗大的梁柱,雕工细致的窗棂,沿墙堆放的捆捆竹简,一切的一切,看起来都像真的。
  甚至连眼前那个女人,都真的不能再真。
  她是梦游了吗?
  或许她不小心误闯了人家拍戏的场景?
  她困惑的再次看向四周,却找不到其他应该存在的摄影机,片场里,不是应该有很多线路,很多灯光,很多架子,还有其他杂七杂八的东西吗?
  因为什么杂事都接,她也曾经实际到过电影片场。
  除了镜头前的场景,实际上的片场,其实并没有如此梦幻,那里并不像这个地方,如此真实。
  不安,充塞心头。
  第2章(2)
  然后,眼前那个穿着古代长裙的女子,站起了身,姿态优雅的走到她面前,在她身旁,跪了下来。
  她跪下前,甚至不忘将裙摆稍稍轻拉整平,手轻摆,就让宽长的衣摆如蝶翼般,往外轻扬,然后在膝上搁好。这女子所有的动作,都十分从容而自然,非常好看,像是早已习惯这么做千百回了,而非为了拍戏才演练出来。
  “渺渺,你好。”女子看着她,轻言软语的开口。
  “呃,你好。”她慌张调整了自己乱七八糟的姿势,不由自主的,也跟着跪好,当然过程没她那么的优雅。
  “我是荼蘼。”
  女子的声音,十分悦耳,她的面容秀丽,但她真的没什么表情。
  “荼蘼?”她傻傻的重复。
  “我的名字。”荼蘼看着她,“荼蘼。”
  “喔。”眼前的女人,给人一种奇怪的沉静。“OK,我知道了。”
  “渺渺,我必须告诉你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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