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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情话叫醒睡美人-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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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敏笑了笑,拉开门,走进第二间房,说:“改天我们得分别在各把钥匙上贴上卷标,注明是哪间房间的锁才好。”
书玉笑了笑,轻轻在她头顶上敲了一下,道:“好不容易才把这些门打开,还要把它锁上?这世界上还有这样呆的人吗?”
安敏一愣,随即也笑了出来。
是呀!不闭不锁不就没事了吗?真是自找苦吃。
聪明反被聪明误。
第二间房间是个很精致的卧室,木头制的床和梳妆台,虽然很陈旧了,但是质料却是上等货,简单大方,可见当年设计这房间的人,审美品味一定非凡。
他们陆续又打既了几底门,都是一些卧房,里面的陈设虽然不尽相同,但功能却是差不多的。
“看来,我们不缺地方睡了。每天换一间房睡,星期一到星期日,都在不同的床上醒来。”书玉玩兴大发的说。
安敏横了他一眼,心忖道:“才不要哩!那我不是要扫上十几问的房间了?我才不干这等蠢事哩!”
安敏是个爱清洁的人,可是却不够勤劳,要她一口气扫上十几间房间,她宁可不在这些房间中睡觉了。
说着,她已经来到了最里边的一间房了,扭开了房门,她又愣了一下。
前面的房间,都空钰批的,可是这间却塞放了大大小小的纸箱子——这是间贮藏室、置物间。
“咦?”书玉跨进拥挤的房间,随手打开了搁在地上的一只箱子,立刻大叫了起来。“哈!安敏,你快来看,这些是什么?”
安敏凑过头去,哈!竟然是书玉国小时代的奖状,之前,他跟她提过的那些光荣事迹!
她从书玉手中接过了那一大叠的奖状,足足有三、四十张,翻阅着:学期成绩第一名、作文比赛、朗读比赛、演讲比赛、篮球比赛、棒球比赛……哇!真是琳琅满目,应有尽有。
“这下子你总该相信我小时候真的有‘神童’之称了吧?”书玉喜不自胜,得意得很。
安敏扬扬眉,故意平淡的道:“那更要好好检讨,为什么现在会变成这副德行。”
书玉一楞,随即也大叫了起来,“哇!你损我!”说着,便伸手要抓安敏。
安敏一闪,咯咯的笑了出来不小心碰倒了另一只纸箱,“乒”地一声,扬起了漫天的灰尘,安敏咳了两声,和书玉退出了贮藏室。
“好哇!这下子你可成了道道地地的‘灰姑娘’了”书玉一面说着,一面拍掉她发上、肩上的脏东西。
天色在不知不觉中渐渐的昏沉下来,四野暮霭,第一颗晚星,已经在天际熠熠闪亮着。
安敏和书玉缓缓的拾级下楼。
安敏突然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她抬头望著书玉,问道:“这……房子,有电吧?”
不会还停在点蜡烛、油灯的原始时代吧?!
“当然有!”书玉大声笑着。“这时候就会觉得爱迪生发明了电灯,果然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发明家。”
“那么快点开灯吧!否则,黑漆漆的一片,乱吓人的。”安敏掠了掠裸露在袖外的手臂。
女孩子到底是女孩子啊!再倔强的女孩子也怕黑的。
书玉摇摇头,突然,一个念头闪过了他的脑海。“不过——”
“不过什么?”安敏瞪大了眼。
“这房子那么久没人住了,就算有电线装置,电源也被电力公司切断了。”书玉苦笑着,他倒是忽略了这个严重的问题。
“啊!”安敏无力的呻吟起来。“那怎么办?我可不要过钻木取火的生活。”
不是说来度假的,怎么成了冒险犯难的探险活动了呢?
“只好明天通知电力公司来恢复供电啰!”书玉有些莫可奈何的说。
“现在呢?”安敏又问。她的问题才多咧!盥洗衣物也没带,也还没通知家里的人。安敏想起她那保守的老爸,告诉他一定又免不了一顿好骂。
“先上车吧!看看离这儿最近的城镇是哪儿!”书玉想起车上有地图。
安敏三步并成两步的跳回车上,毕竟车上有电有灯!
她现在心中唯一的念头是:发明灯的爱迪生很伟大!不过,发现电的富前克林更伟大!
风和日丽。蓝天绿树。
不看着趴在地上刷地的安敏,以及爬着梯子清理天花板蛛网的书玉,会以为这真是个到郊外踏青的好时光。
打从早上八点,他们从一个小时车程外的小镇上,重新回到这处大宅子,开始打扫环境算起,他们俩已经整整工作了六个小时。扣除中午因肚子实在饿得受不了,停下来啃了一些昨天从镇上买的面包外,他们整整工作了六个小时啦!
终于把满布灰尘的大厅,略微扫了一遍,又清出了两间的卧房。这样的工作绩效,该是令人满意的。
“唉!勤劳与懒惰。我现在终于深切的体认到:勤劳是多么难得的一种美德,而懒惰又是多么迷人的一种权利。”当书玉终于清完了大厅墙壁上所有的灰尘和陈年蛛网后,他大大的叹了口气一说。
“没错。”安敏难得附和书玉的意见,此时却大声赞同着他的论调。
仔细想来,打从出娘胎,安敏还没有如此长时间努力不懈的工作过哩!
“唉!累死我了。”安敏刷完最后一块地,索性整个人呈一个“大”字型,平躺在地上。木材地板凉凉的,散发出一股清洁剂洗涤过后的淡淡香味。
闻起来很干净的一种味道。
“难怪这么多人要做懒惰的人,做一个勤劳的人,要付出的代价,可真不小哇!”书玉也“弃械投降”,躺平在安敏的身旁。
昨晚夜色初上后,他们驾着车,寻着路标,找到了离此处最近的一个小乡镇,找到了一间小旅舍,好好的休息了一下,饱餐一顿,并在镇上添购了一些日用品,吃的、用的,特别是打扫环境用的清洁剂,买了足足一打,打算彻底来个大扫除。
安敏还发愿说:“要令宅子焕然一新。”
可是当她隔天早上再度站在书玉老家的门口,她却脸不红、气不喘的说着:“白天看东西,是不是有膨胀作用啊?我怎么觉得房子又好象大了一点!”
书玉如此机灵的人,怎会听不出她话中的言下真意呢!他不动声色的说:“赖皮就说一句啊!”
“哼!我哪有赖皮?”安敏霍地跳起脚来。“又不是不打扫了。”
“扫我们住的地方就好啦!”书玉很快的妥协,他可也不想累得跟一只狗一样。
安敏陡然地从地板上坐起,一面道:“如果你曾祖父能付我们薪资打扫房子也不错,不过,他都作古几十年了!咦?这房子中不是有许多稀奇古怪的东西吗?搞不好其中有一大箱珠宝,那我们不就发了?”说着,她的眼睛都亮了。
书玉呵呵一笑,忍不住伸手搓揉着她的头发,道:“你是小说看太多啦!”
“那可不一定。”安敏转动着慧黠的眼睛,她脑中的想象,正天马行空的奔驰着。“如果我找到了宝贝,我可一毛都不给你啊!”
“哟,反客为主啦!”书玉开朗的敞笑着,他可是这幢房子的主人耶:“不过,你可能要大失所望了,这房子我小时候来过几次,翻了好几回,金银珠宝倒是没有,但是曾祖父的大书房里,有很多你会感兴趣的旧书,线装书哦!”
“大书房?”安敏一愣,早上他们一来,就先打开了昨夜末开的房间,其中并没有书房哪!
书玉往楼梯上指了指,道:“在三楼。”
他们捱没来得及一探究竟哩!
安敏一听,顿时精神大振了起来。“大书房?嘿!嘿!这个听起来似乎很有趣!”
这个蛀书虫!
书玉了解地站起身,走到一旁,找出了昨天开门的那一大串钥匙,捡了其中一把,递给了安敏,道:“喏,整个宝藏都是你的了。”
安敏眉开眼笑的接过钥匙,三步并成两步便在楼梯上冲去,口中胡乱的嚷嚷:“我先上去看看。”说着,人已径如箭矢般冲向了三楼。
书玉伫立在大店上,凝望着安敏的背影,笑意在他的嘴角飞驰。
看来安敏倒是完全忘记了打扫的辛劳啦!这是个好现象,不是吗?
安敏急急忙忙的奔上了三楼,左侧有间紧闭的大房间,她迅速的将钥匙插入孔中。
门“嘎!”地一响,悄悄的开了。屋内的一切,令安敏屏息不已。
“天啊!”安敏忍不住又冒出了一句惯常的口头禅。“这简直像一座小型的图书馆。”她说着,人已经走进了大书房中。
“哇!书玉的曾祖父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哪!”安敏忍不住揣测着,随意走到窗旁,拉起了窗帘,阳光纷纷洒洒,涌进了昏暗的房间。
整间书房顿时明亮了起来,安敏适时侯才真正清楚的看见书房的摆设,不禁叹为观止起来。
这是一座书城!四周的墙壁都嵌镶了从天花板到地板的大柜子,一格格,一层层的,排满了成千上百本的书籍,身在其中,让人有坐拥书城的满足感!
而临窗的一角,放了张特大号的大书桌,还有一盏精致的抬灯。
坐在这儿念书,真是人间一大享受。安敏心想着,信步就走到了书桌旁,拉开宽敞的椅子坐下来,却发现书桌上有一本没有被收拾好的书。
她愣了一下,不自主的取起了布满灰尘的书,拍了拍。“《玉梨魂》。”安敏瞧见了书面上泛黄陈旧的字样。
“哈!竟然是民初言情小说大家徐枕亚的艳书。啧!啧!这个曾祖父也太扯了吧?竟然在起居间里摆四书五经圣贤书,却在书房中关起门来,偷偷摸摸看这些小说。嘿,有点意思哦!”安敏一面翻阅着手中的书,一面喃喃自语着,唇边泛起了一抹奇异的微笑。
“如果我猜的没错,一定还有许多这种不能给别人看到而自己在看的书。”说着,安敏身手快捷的跳到墙边的书架旁,开始寻找起来。
民国初年时,坊间流行所谓“鸳鸯蝴蝶派”的小说,光听名称,就知道是描述才子佳人风流韵事的各种奇情、艳情、言情小说,换句话说,当初所谓的“鸳鸯蝴蝶派”小说,就相当于今日的各种罗曼史、浪漫小说。
撇开安敏自己的好奇心不提,就她写小说的工作立场而言,她还真想看看这些已经变成骨董级的“前辈”们,到底都创作了些什么可歌可泣的伟大故事哩!
安敏一排一排的梭巡过去,没有,净是一些所谓的能藏诸于名山的千古文章。
“怎么?发现了成箱的金银珠宝了吗?”书玉不知何时上来的,闲闲的倚靠在门边,带着一丝佣懒的笑意问道。
“别吵!我在我一些比金银珠宝更有价值的书。”安敏头也不回,努力的察阅着架上的书籍。这些书没有分类,在几十几万本中要找几本书,可真是件工程浩大的事哩!
“哦?什么书?那么有价值?”书玉不置可否的反问着,挺了挺背脊,走向安敏所在的书架前。
“《十三经注疏》?不会吧?”书玉望着安敏眼前的那排古书。
安敏回头白了他一眼,突然,她问道:“书玉,你以前都把花花公子、阁楼那种书放在什么地方?”
书玉被她突如其来、没头没尾的问话给吓了一跳,望着她,好半晌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你都把那些书放在哪里呀?说嘛!”安敏见他不吭气,不免有些焦急的催了一下。
“我……我不看那种书的。”一向口齿伶俐的书玉竟也会讪讪不成言,他英爽的脸上,冒起了一丝局促。
安敏缓缓的扬起头,一副疑窦满怀的模样,道:“我才不信哩!”
虽说,书玉在外的声名一向标榜着不近女色,堪称柳下惠第二,但也没有“蠢”到连那种书都没看过吧?!
“这……花花公子和金银珠宝有什么关系?和你要找的书又有什么关系?”书玉拍拍自己的脑袋,安敏到底在想望什么呀!
“难不成你发现了我曾祖父躲在这间大书房中偷看花花公子?”书玉耸耸肩,胡乱说着。
这也太离谐了吧?况且,在那个年代有没有这样的书,还是个问题呢!
“我问你把书藏在哪儿,哪来那么多废话呀?”安敏不耐烦的说。
只见书玉一脸讪讪,吞吐了半天,终于开口。“藏在书架中,大本教科书的后面。”咳!真是年少荒唐。
安敏满意的笑了笑,接下来的问题,更是离奇了。“书玉,你猜猜看,如果你曾祖又要藏一些不想让别人看到的书,可是他自己又要常常看的书,方便拿、方便藏,他会把书放在哪儿?”
书玉认真的打量了四周一圈,思索了几秒,赫然走到最靠近书桌的那面书架上,指着这些书道:“如果是我,会藏在这面书架上。”
嗯,的确是方便拿,方便藏。离书桌最近嘛!
安敏的笑意更甚了,她频频点头,问:“那又藏在哪些书的后面?”
书玉统到书架前,望了望,指着其中几格架子,道:“这里呀!《五经正义》,藏在这种书的后面最好。《五经正义》,谁会来翻这种沉甸甸又枯燥的书呀!”
安敏飞快的奔到书架前,大声嚷着:“希望你的猜测是准的。”一面说,她一面搬下了架面上的书,哇!看见了!果然里面还有“学问”哩!
“哈,找到了。太好了。”安敏搬开了架子外层的书,果然一排张恨水的小说,整整齐齐的躺在里面。
书玉一愣。“这是什么?”
安敏嘻嘻而笑。“你曾祖父的宝贝。”
书玉探头一望,怔了一下,他虽不懂得什么是鸳鸯蝴蝶派小说,但光瞧见那些书名,也大概知道这些书的内容。
“当初曾祖父藏这些书,一定也动了很大的脑筋,瞧,这些书架都是订制的,而且做的特别深,搞不好就是为了要藏这些书。”书玉推论,随即又说:“这也难怪,那时候民风一定比现在更保守,一个读书人爱看这种书,要是被别人发现了,那还得了?特别他又是个大男人。唉,当初曾祖父的老爹,也一定捉得很紧,不过,终究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没有被逮到。”
“家学渊源嘛!”安敏不便好心眼的睨着他。“想必你的那些禁书,肯定没被捉到过。”
书玉一晒,道:“别忘了我老爸也姓赵。”
“那么就是隔代遗传了。”安敏思绪聪黠的说着,捧著书,她又坐回书桌前,信手翻阅着手中那本纸张已经泛黄的《玉梨魂》。
房子的主人最后离开时,没有把这本书收好,为什么呢?
书玉的曾祖父坐在这张书桌前看这本书时,又是怎么样的一种心情?
“看来,有这些鸳鸯蝴蝶陪你,这次度假肯定不虚此行了。”书玉笑着说。
安敏优闲的扬起嘴角,突然问:“对了,你曾祖父叫什么名字?”对于这样一号人物,她突然也大发兴致起来。
“赵言晏。”
“言笑晏晏?”安敏睁大了眼,她一直以为只有女生才时兴用微笑做名字的。“他是个爱笑的人?”
“谁知道呢?”书玉无奈的摊摊手,这种问题教他去问谁呀!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他隐藏了大半生的这些宝贝小书被后代子孙翻了出来,他一定笑不出来了!
不过,谁又知道呢?
第四章
“今晚我们可以住在这里了。”
当夜幕渐渐降临时,书玉气定神闲的对着安敏说。
“不会吧?”安敏的老宅病又犯了,她呱呱地大叫起来:“可是电又还没来……”眼见四野就要慢慢黑暗下来,她实在有些怯懦这表示今天晚上,她必须一个人睡在那问乌漆抹黑的房间中,实在有点可怕,谁知道在她之前,是谁住在那个房间中的?
这样古老的一座宅第,总不免给人一种幽森的感觉,何况,又是一片全然的黑暗,说心中毫无畏惧,真是打肿脸充胖子了。
“怎么?该不会我们新时代的独立女性也会怕黑怕暗,怕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吧?”书玉望见她脸上闪过的一丝犹豫,忍不住调侃着她。
偏偏直肚肠的安敏,最是禁不起别人的撩拨激将,她挺直了腰杆,嘟着嘴,倔强的说:“我才不怕咧!我们本来就是预备住在这儿的,有什么好怕的?住这里,才发思古之幽情。”
“那最好了。”书玉森白的牙,咧着嘴笑时,在黑暗之中,格外醒目。
“好吧!点起蜡烛,我们来准备一道浪漫的烛光晚餐吧!”书玉精神奕奕的说着。因为没有电,没有瓦斯,他们只能一切从简,吐司面包加罐头做成各式三明治,看起来琳琅满目,丰盛可人,只可惜连杯热水也不可得,只得喝着一些冰凉的铝箔包饮料。山上乡间的气温骤降,冷飕飕的,吃着吃着,安敏倒觉得四肢百骸逐渐冷了起来,明明嘴里还在咀嚼着食物,她却丝毫没有一点饱胀的满足感,倒是有种“饥寒交迫”的体认,古人的智能真是不容小觑的,会把肚子饿和寒冷这两件事连在一起,果真是互相影响的呀!
吃了一肚子冷冰冰的食物后,安敏挣扎了很久,还是决定要去洗个澡,纵使她知道,现在不但没有温烫的热水,打开水龙头,流出来的,可能还会是冰水,她还是决定要彻底的洗个澡。
书玉听了她的决定后,似笑非笑的望着她,道:“会感冒的。”
“与其忍受忙碌了一天后,全身黏乎乎的汗水灰尘,我宁可生病。”她可是吃了秤铊铁了心,一天努力的清扫工作下来,她开始想念起香皂清爽的香味哩!
书玉望了她一秒,骤然跳起来,端着烛台,拉着安敏往浴室的方向走去,一面走一面说:“走吧!带你去洗个有史以来最最刺激的澡。”
果然刺激!
安敏在烛光摇曳和冰水刺激下,完成了她自己的清洁工作。当她抖着唇,跳着脚,叫着:“冷死我了!冷死我了!”从浴室出来时,书玉正在门外拿着有趣的眼神盯着她。
安敏里着大毛巾,撩着湿淋淋的头发,指著书王道:“换你了。”
“我不要。”书玉想也不想就拒绝了她的提议。他都已经看见她那么辛苦的洗澡,洗得嘴唇发紫,傻瓜才会跟进哩!
“不行。”安敏双手扠腰,直视著书玉。“洗澡是干净之本。”
“明天太阳出来时再洗。”书玉说。
“不行。”安敏毫不通融,顺手就把他推进了浴室。
“你干嘛非得强迫我洗澡?我们又不睡在一起。”书玉抗议着。
安敏一幕,脸红耳躁了起来。这个书玉!说的是什么话呀,还以为他的形象多清新,居然亏起她来了。
她狠狠地将浴室的门一拉,端着唯一的烛台,径自往自己的房间走,耳边只听见书玉的呼叫听传了出来。“喂!你把烛台端走,我怎么洗澡呀!”
“开什么玩笑!”安敏理直气壮的挺了挺背,大声回答着他。“洗澡又不是叫你扫地!难道你弄不清楚自己的手在哪里,脚在哪里吗?”
“可是……”书玉的抗议还没传达出来,安敏就截断了他的话──“我说新时代有勇气的男人,你该不会是怕黑怕暗,还怕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吧?”安敏的唇角,泛起一抹恶意得逞的笑容。
这就教以其人之身,还治其人之道。
“安敏──”
听着安敏离去的脚步声,和愈来愈微弱的光线,书玉忍不住大叫起来。
安敏已经笑得直不起腰来,偏偏又顽皮,装出冷漠而不在意的声音,又说:“放心好了!你是赵家的子孙,就算屋子中真有些莫名的‘东西’,也全是你们赵家的列祖列宗,绝对会保佑你的。”说完,不理会书玉的大吼大叫,乒乒乓乓的离开了。
端着闪烁明灭的烛台,安敏回到了自己的卧房。
暗沉沉的房里,只有安敏的呼吸声和脚步声,她放下烛台,走到窗旁,玻璃窗外是一片寂寂的黑暗,星空璀璨,也许是没有光害的原因吧,平时躲藏起来的星星,今晚全露了脸,颇得格外的热闹。
安敏抚着窗缘,仰头看着灿灿天际。
陡然,她发现她手旁抚靠的窗缘上,有些刻凿不平的痕迹,撩开窗帘,在明灭不定的烛光中,她看见窗架上,有排刀刻的小字。
“咦?打扫时,倒没有注意到这里居然有刻字!”她过去取了烛台,贴近字迹处,吃力的读取着:
华堂旧月逢迎,花艳参差,香雾飘零。
弦管当头,偏怜娇凤,夜深簧暖笙清。
眼波传意,恨密约匆匆未成。
许多烦恼,只为当时,一饷留情。
“许多烦恼,只勿当时,一饷留情。”安敏认真的端详着这窗缘上有些偏斜,但不失娟秀的字迹,喃喃的念起这阙词,如果她记得没错,这是北宋的大词家周邦彦的作品,题名为何,倒是记不清了,但是词中的那一股凄切寥落之意,却是令人印象深刻,不禁低吟再三。
刻下这阙词的人是谁呢?
在刻凿的同时,心中为什么会有许多的烦恼?那一饷留情又是为谁而留的?
一瞬间,安敏的心中胀满了无数个待解的问题。
“那个赵言宴──也就是书玉的曾祖父,既然那么酷爱鸳鸯蝴蝶派小说,想必也是个多情之人,真想知道他和原先住在这个房间中的人,究竟有怎么样的故事哩!”安敏自言自语着,她的职业本能,不受控制的张显了出来,想探索着这些未知的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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