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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爱季节-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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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珊瑚一生最痛恨的,就是这种眼镜。至于她为什么会如此痛恨这种眼镜,请容后再谈,她要先逃离这个房间,忘掉这个恶梦。
恶梦恶梦,她这场艳遇真是天大的恶梦,彻底的失败……
姚珊瑚飞也似地逃离阮少飞投宿的饭店,以最快的速度跳上出租车,回自己的饭店洗澡、收拾行李。想借着忙碌,将她刚才看见的景象忘掉。
恶梦恶梦,她一定是在作梦……
同一时间,阮少飞自宿醉中醒来,也怀疑自己是在作梦。
昨天晚上,他跟人发生一夜情了?
他不怎么确定。
他只依稀记得,他在酒店喝酒,喝得醉醺醺,正当他怀疑自己再也不会清醒的时候,一个身材火辣、穿得很少的小姐走进来,在他身边坐下,跟他说了几句话,之后他们就回酒店,接着上床。
……这是真的吗?
阮少飞抱着痛个不停的头发呆,怎么都无法相信这是真的。他的衬衫还穿在身上,虽然扣子没扣,但他昨晚在酒吧喝酒的情况就是如此,并没有特别邋遢……
冷不防瞄到被子底下赤裸的身躯,阮少飞原先的想法倏然改变,他的确是和人家上了床了。
那个女人呢?
阮少飞左顾右盼地寻找姚珊瑚,眼光瞄遍了整个房间也不见人,他猜想她应该是走了。
本来一夜情就是如此,谁先醒来谁先走。
他扶着发疼的头掀开棉被。
除非两人还有意思继续,否则一夜情的定义就是天亮了就莎哟那拉,谁也不欠谁——
赫然跃入他眼帘的某项事物,顷刻改变他的想法,像块磁铁似地吸住他的眼光。
吸引他注意力的是一大滩血,虽没有生孩子那么夸张,但至少也有一半程度,看样子他是重重伤害她了。
阮少飞没亲眼看过女人生孩子,所以不知道正确的出血量该有多少,但他猜想应该是和床上的量差不多。
她是处女吗?
阮少飞盯着那一滩血发呆。
他没有太多性经验,至少还不足以写成一本性爱大全,但对这方面的基本常识还有,也知道如果不是处女的话,不会流那一堆血,除非是巧遇经期。
是月经来潮还是处女?
阮少飞实在被眼前的状况弄混了,看来只有找到她问清楚,才知道该不该负责。
没错,他是一个勇于负责的人。
伸手拿起床头柜上的黑框眼镜戴上,此刻的阮少飞和昨夜完全是两个人。
昨天的他根本不是他,今天的阮少飞,才是正常的阮少飞,昨天他只是喝醉了,所以才这么胡来,平时的他,根本不可能随便和人发生一夜情。
说到一夜情,他不禁想起昨天和他缠绵一整晚的女人。
那个女人的名字……好像叫姚珊瑚是吧?他不太记得了。不过她昨夜的热切他可记得清清楚楚,全力配合的态度也没话说,昨晚他们不只做爱一次,而是两次、三次甚至更多。谁能想得到,那么开放的女孩竟是处女?她的妩媚及主动,换做是柳下惠也无法坐怀不乱吧!
阮少飞想不透对方为什么要这么做,不过话说回来,他自己的情形也没好到哪里去,一样都是对方招手就上。
他叹口气,下床到浴室淋浴,想借着冷水让自己清醒点。待会儿洗完澡,他就得整理行李,准备搭飞机回台湾,没多少时间闲耗。
回想这四天来,几乎都是在酒精中度过,阮少飞就觉得一阵羞愧。发誓等他出了浴室,一定会恢复回原来的阮少飞,做个对社会、对世界有用的人。
他说到做到。
几乎出了浴室以后,他就变成另外一个人。头发梳得像突然变老的哈利波特,鼻梁上架着十几年前的老古董眼镜,身上的衬衫,换成浆得笔直的“美、好、挺”衬衫(换句话说就是跟殭尸一样),下半身的裤子,也从原来的牛仔裤,换回黑色西装裤,再加上竞选专用的卡其夹克,真可以去喊“冻蒜”了—— 冻蒜老土第一名,YA!YA!
阮少飞并不觉得自己这样很土,相反地,他认为这是一种社会认同的象征,好多人都做这种装扮。
整理好了仪容,收拾好了行李,阮少飞推高鼻梁上的黑框眼镜,环视室内一周,看看有没有遗漏的东西没有带走。
那是?
冷不防让他瞄见扫进床底下的黑色丝袜,他走过去蹲下身,将黑色丝袜捡起来,对着它发愣。
……还是带走吧!
阮少飞随手将丝袜塞进行囊。
虽然只是一夜情,难保不会有再相见的一天,到时也可以当做信物。
怀着一丝愧疚不安的心,阮少飞将姚珊瑚遗留下来的丝袜一并装进行李袋里,带回台湾。
他在时间内赶到机场,等待飞机起飞。登机时间一到,他立刻进机舱,一分钟都没有耽搁。他被安排在最后方,机尾的位置。另一批坐在前面座位的旅客则是匆匆忙忙赶到,一进来就像菜市场。
“这里、这里!我们大家的位置都在前面……”
显然最后进来的旅客是旅行团,他们赶在最后一刻到达机场,不过其中也有单独来玩的旅客被安插在其中。
总算赶到了!
姚珊瑚心跳一百地拍拍胸脯。
都怪她逛街挑礼物用去太多时间,差点赶不上飞机呢!
姚珊瑚在指定的位置坐下后,随即开始翻袋子检查礼物。
“这个皮包给嘉儿,这串项链给晓舟……”她喃喃自语,买了许多不该买的东西,就是忘了买李嘉儿交代买的东西。
“啊?糟了!”她捂嘴惊叫。“我忘了买蜡染布了!”
咦?这个声音好熟,好像在哪听过……
坐在最后座的阮少飞伸长脖子,无论伸得多长就是看不见姚珊瑚,全被前方黑鸦鸦的人头挡住。
“惨了,一定会被嘉儿骂死。”姚珊瑚烦恼地搔搔头,朝着飞机最前方的神秘房间打商量。
“机长先生,可不可以先暂停一下,等我买完了布以后,你再继续开——”
太晚了,飞机已经起飞。
第二章
“早安,姚老师。”
“早安,苏同学。”
“姚老师你早。”
“邱同学你也早。”
柔和的晨光照射在屋舍新颖、小巧可爱的私立中学,一如这些充满活泼朝气的女学生。
“姚老师你早。”
“张同学你——”
轰隆隆隆!
地,一大群战斗机来袭,直扑门口而来,想赶在迟到钟声打响前冲进学校大门。
“快点,要迟到了——”
“站、住!”姚老师珊瑚,以着英勇之姿,站在校门口挡住这群敢死队。
冷不防遭击落的清纯学子,只好停下脚步,含泪看向全校最古板、最严厉的女老师,心想她们死定了。
“跑什么跑?”姚珊瑚推推鼻梁上粗大的黑框眼镜。“老师说过多少次,在校园中不能乱跑,要有淑女的样子,你们都把老师的话当成耳边风?”
“我们只是想说快要迟到……”学生们扁嘴辩解。
“那也不能用跑的啊!”姚珊瑚的下巴抬得高高的,活像漫画中永远嫁不出去的老处女。
“我们是校风严谨、名闻全国的贵族女中。”她拿起木鱼念经。“凡是穿着学校的制服,就代表学校的荣誉,这要我说几次你们才懂?”
“是,姚老师,我们懂了。”清纯的学子低头认错。
“懂了就好。”她轻咳几声。“现在,马上进教室上课。记得,不能用跑的,举止一定要优雅,才能符合我们学校的气质。”
“是,姚老师。”学生们点头。
“嗯,快去上课吧!”姚珊瑚很满意学生们乖巧的表现。
这群乖巧的学生,在跟她错身以后态度丕然改变,聚集起来交头接耳。
“讨厌的老处女,好啰唆哦!”
“对啊,戴的眼镜又好好笑,那是什么时候的样式啊?”土得可以。
“应该是我们还没有出生以前吧?”少女们格格笑。
“都什么年代了还戴那种眼镜?”
“嫁不出去的老处女……”
“对嘛……”
学生们果然把她当漫画人物,顺便连她鼻梁上的那副眼镜也一起批斗,不过姚珊瑚一点都不生气,心情反而出奇得好,用眼角余光偷瞄那群急着进教室的孩子。
她已经……不是处女了。
姚珊瑚真想双手插腰,仰天长“笑”。
过去那些难听的外号依旧,什么没人要的老女人啦!嫁不出去的老处女啦……等等。她知道这是同学们对她过于严厉的发泄,没有真正抨击她的意思,但她还是觉得不满。
让她心生不满的,不是这群天真的学生,那只是小CASE。真正让她觉得愤愤不平的,是她已经到了这个年纪,却没有任何性经验。而且在家中那一堆多达十来个的叔公叔伯、姨婆婶婆的严格控管下,她更是没有中点机会。
不过幸好——
想起她在峇里岛度过的那个热情夜晚,姚珊瑚的嘴角就忍不住勾起,暗暗偷笑。
幸好她聪明,脑筋动得快。赶在放暑假的第一天,就借口学校有个辅导学生暑期活动的研习营不去不行,接着直飞峇里岛,不然到现在她还是处女之身。
好啦!天下太平;套句晓舟最爱用的话。
她的工作顺利,形象极佳,该达成的目的又已经达成。现在只要那个男人能完全从地球上消失,她的人生就了无遗憾。
把身体挺直得像洗衣板似地往前走,姚珊瑚对于这种双面人的生活有着深刻的体验。
她生性活泼,却不幸生在一个只有老人的家庭。大家虽然都对她很照顾,但仍免不了用过时的观念教她,而她为了讨老人家们的欢心,也只好尽可能地装乖巧,配合他们的想法装出严肃、守旧的形象,真实的她可辣得很,跟古人完全扯不上边。
“姚老师,你好。”有外头的厂商对她敬礼。
“你好。”她微微欠身回礼。
看吧!就连校外的人也一致用这种眼光打量她,把她当女孔子一样崇拜。
其实,外头的厂商不是在想她有多庄严肃穆,阿弥陀佛。而是在看她身上那套灰色的套装,那、那是阿嬷时代才在穿的服装吧?完全没有线条。
厂商额冒冷汗地快速从她的身旁经过。开学已经第四天了,一般来说,会有很多外面的协力厂商在校园内来来回回走动,说实在的,不盯紧一点儿还不行呢!毕竟这是女校,一切以安全为原则。
“顾老师早,第一堂没课啊?”刚走进教职员办公室,她就忙着跟另外一位同事打招呼。
“有啊!”年纪和她相仿的顾老师答。“我正要去上课,你呢?”
“我第一堂没课。”她优雅微笑。
“那太好了。”顾老师如蒙大赦。“刚好有书商送一年级的参考书过来,你能不能代点一下?”
顾老师指着背对她们的男子,他正在搬书。
“没问题。”姚珊瑚爽快地允诺。“你快去上课,这些书我会帮你代点,你放心好了。”
课本一般都是注册的时候拿,不过参考书大都等到开学以后才送到,他们学校还算快的了,有的学校一个月后才有参考书可用。
“那就拜托你了。”顾老师匆匆道谢后,便拿起课本冲出办公室,将点收参考书的重责大任交给姚珊瑚。
“不好意思,请你把书单给我。”她对着厂商的背部说话,这个男人还真是高大,不过穿的裤子有点好笑,既不合身又过时,颜色又很丑。
“好的,请过目。”男子甫转过身,就先来个深深一鞠躬,双手将书单奉上。
“我是这个学期负责供应参考书的书商,请多多指教。”
对方说完话,就要掏出名片给姚珊瑚。姚珊瑚也准备要接下,男子边抬头边在夹克内侧里掏名片,才掏出第一张,人立刻就愣住。
“名片呢?”真不巧,这个人也跟她戴同款眼镜,犯了她的大忌。
“……在这里。”男子先是打量她好一会儿,然后慢慢将名片交给她。姚珊瑚接过名片,纳闷他的动作怎么突然变慢,之前还满一气呵成的,她低头看手上的名片……
“阮少飞?”这个名字,怎么有点耳熟……
“你是……姚珊瑚?”同样地,他也觉得她很面熟,只是装扮相差太多,他不敢确定。
天打雷劈。她竟然遇上这个地球上她最不想遇见的人,这到底是谁的主意,撤日一?
“我不姓姚。”她打死否认,能逃就逃。
“是吗?”被她这么一否认,阮少飞也不敢确定眼前的女人就是在峇里岛遇见的美眉,差太多了。
“是的。”她赶快再把名片塞回他的手里,另觅替死鬼。“我找别的老师帮你点收——”
“姚老师,我差点忘了告诉你。顾老师说参考书点完了以后,放在她桌上。”
夜路走多了,迟早会遇见鬼,鬼魂一号,此刻就出来捣乱。
“你不是说你不姓姚?”阮少飞问话的表情异常严肃。
“呃……”姚珊瑚不晓得该怎么面对一个比她更严肃的人,这个男人,跟之前她遇见的那个男人差太多了,确定不是外星人入侵?
“我就知道是你。”能再见到姚珊瑚,阮少飞的心情百感交集。“原来你是这所学校的老师,之前在峇里岛——”
阮少飞还没能完全将他们相遇的地点说清楚,嘴巴就被姚珊瑚用手遮住,硬是把他的头扭成一个奇怪的弧度。
“叭哩叭哩叭哩叭,想唱歌请到外面。”接着又提起他的领子,连拖带拉硬是将他拖离办公室,一直拖到离办公室有一段距离后,才松手。
“我告诉你,在学校的时候,不准提峇里岛的事,否则有你好看!”两人一旦独处,姚珊瑚立刻就发挥英雌本色,来个下马威。
阮少飞了解地点点头。
“我知道这里不方便。”很难说话。“不过我是真的很高兴再见到你,有一件事,我一直耿耿于怀。”
“哪一件事?”她不耐烦的问。
“就是那个晚上——”他才说了时间,嘴巴立刻又被遮住,脖子又扭成一个奇怪的弧度,被姚珊瑚拖着走。
“校长来了。”真倒霉,走到什么地方都会遇见同事。
“嗯嗯嗯嗯?”阮少飞边跟上她的脚步边出声。
“什么?”又不是要上厕所,干嘛嗯个不停。
“那怎么办?”他挣脱她的魔掌,喘息地说。
“闭嘴。”姚珊瑚再一次遮住他的嘴巴。
办公室下能回,走廊的交会处又有校长守着……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拖到那个地方去好了。
“嗯嗯嗯嗯嗯嗯?”他又来叫春那一套。
“什么?”她还是听不懂。
“我们要去哪里——”
不消说,他的嘴又被遮起来,等他能自由呼吸,又是在一个空气不太好的地方——教职员专用厕所。
“不是很好的谈判地点,但没办法了,只好将就了。”姚珊瑚像个大姐头一样的抱胸,阮少飞这才觉得有点像她。
“你看什么?”姚珊瑚注意到黑框眼镜下的专注眼光,相当不自在。
“……你似乎很不一样。”他诚实地说。“和那天晚上截然不同。”
“你还不是一样?”光会说她。“要不是有名片为证,我才难相信是你呢!”那天那么性感,今天却像乡下土包子一样,穿着打扮都不及格。
“这才是真正的我。”阮少飞却摇头。“那天是我喝醉了,根本下晓得自己在做什么。牛仔裤和衬衫也是在当地才买的,因为我衣服没带够,所以……”
“那你还是比较适合喝醉。”醉一辈子算了。“你今天穿的衣服实在有够土的,我都看不下去。”她三表叔公都穿得比他流行。
“你的穿著也没高明到哪里去。”他亦不客气的批评。“灰色套装完全看不出线条,看起来就像老处女。”
“我已经不是处女了。”冷不防提到她的痛处,她不多想便反击。
“这正是我要问你的事。”他一直很在意。“那天晚上是你的第一次吗?”
找遍全世界,大概也没有像他这样把这种问题,当法律条文一样背出来的人,真服了他了。
“是又怎么样?”他干脆,她也不啰唆。
“是就糟了。”他无奈地推推鼻梁上的眼镜。“我打算负责。”
“负责?”她的耳朵是有毛病还是怎样,怎么他说的话她都听不懂?
“就是担负起责任的意思……”他进一步解释。
“谢谢,我教国文。”她挥手阻止他继续说文解字下去。“我的意思是,你干嘛担负责任?”想不开。
“因为这是我做人的原则。”他严肃的回道。
姚珊瑚顿时哑口无言,脑中充满了浆糊。
R是一个英文缩写,C也是一个英文缩写,两个字合起来,就变成RC混凝土……她的脑子简直快要被混凝土封住。
“一夜情需要谈什么责任?”即使如此,她还是尽可能保持理智。
“道义上的责任。”阮少飞严肃地吐气。“如果你不是处女那也就算了,一旦让我知道,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还是处女之身,那么你就成了我的责任。”
“我就是想借着你摆脱掉那层处女膜的,你跟处女膜谈什么责任?”那时没谈,现在也不必谈了,因为早已不见。
“那的确是有些困难。”他承认。“不过我可以跟它的主人谈谈,也许你愿意给我弥补的机会也说不一定。”
“不必弥补啦!”她简直快疯掉。“相反地,我还要感谢你,谢谢你肯跟我上床。”就算事后认清真面目后悔,那也无所谓。就当做吃坏东西,拉肚子就好,将彼此从记忆中清除。
“我也没想过会跟一个陌生女子上床。”他没办法当做吃坏东西,通常他都会随身携带胃肠药。“更没想到这位女士,会利用我摆脱处女膜。”
说到底,就是她用词太直接伤到他啦,她应该审慎用词才对。
“你表现得很好,真的。”她赶紧亡羊补牢。
阮少飞却是奇怪地看着她。
“你应该是有点喜欢我才跟我上床的吧?”虽说是一夜情,但也有起码的感情——就感官方面。
“我……我只是喝醉酒,随便找一个愿意的人就跟他上床,没你想的那么复杂。”其实她是讨厌外国人,要不然可能也不会选他。
“我不相信。”他顽固的脑袋难以接受这个事实。“虽然我的情况也差不多,”也是喝醉酒。“但我还是隐约觉得你不错,才接受你的邀请。”
“谢谢。”奇怪的人,干嘛一直强调是她主动。“不过我想你是真的误会了,我并不是特别喜欢你,才跟你上床。”只是刚好天时地利人和,事情就这样发生了。
“如果你不喜欢我的话,干嘛还和我上床?”他的脑筋依旧转不过来。
“『性』和『喜欢』是可以分开的,OK?”姚珊瑚翻白眼。“我是个现代新女性,这点还难不倒我。”倒是他,才该修理一下脑袋了。都什么时代,还有这种守旧的观念。
虽然她说得头头是道,阮少飞还是用怀疑的眼神打量她。从她高高绾起的发髻,到她鼻梁上的黑框眼镜,和身上有如布袋的灰色套装,没有一样和“现代新女性”扯得上边,反而比较像是四○年代的人物。
“我不觉得你有像你说的那样开放。”他坚持自己的想法。
姚珊瑚简直快要发疯。
“我真的很开放。”妈妈咪呀,她是遇见故障的计算机了吗?怎么样都说不通。
“我还是觉得应该负责。”阮少飞不想背上负心汉的罪名,更何况那天他并没有做预防措施。
“我不需要你负责!”她忍不住叫起来。“我可以负责我自己!”不需要他鸡婆。
“你好像在发歇斯底里了。”阮少飞不懂她为什么这么生气?一般男人都不爱负责任,就他一个人勇于承担,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
“我没有发歇斯底——”经他这么一提,她才发现自己好像真的在发歇斯底里,连忙镇定下来。
冷静,姚珊瑚;她告诉自己。就算不幸遇见蛮子又怎么样?就好好跟他沟通,想办法把牛牵到北京去,说不定他会突然变成其它种动物,不再是牛了。
“阮先生——”她试着讲理。
“我的名字是阮少飞。”叫阮先生太见外了。
“好吧,阮少飞——”
“麻烦你直接叫我的名字,谢谢。”他又更正。
“好吧,少飞。”舌头差点打结。“我冷静的告诉你,”她特别强调“冷静”两个字。“我是真的不需要——”
门外不期然传来的脚步声,宣告有人靠近,眼看着就要转动门把——
“这里!”姚珊瑚发挥她自出生以来最快的动作,确实做到新生活运动中的“迅速、确实”,硬是用脚踢开其中一间厕所的门,将阮少飞塞进去。
“你干什么——”阮少飞原本是想问她干嘛突然把他推进女厕中的小厕所,但姚珊瑚的动作更快,马上跟进来锁上门,并用嘴巴封住他的嘴,以免他乱说话,出声坏了大事。
于是情况变得很诡异,隔壁有人如厕,他们却在另一间厕所里面吻得天昏地暗。
刚开始的时候,他们还会注意隔壁的动静,还会注意到不时发出的窸窣声,猜想对方进行到哪一个步骤?
不过等到外面洗手传来水流的声音,他们已经听不清楚,只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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