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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心如宓-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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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咕……”毫无警觉心的老公鸡摇头晃脑的一路啄食而来。
眼看着公鸡一步步朝她走来,唐宓一边准备好手中的网子,一边屏息以待,好不容易公鸡就只差一步之遥了。
唐宓深吸了一口气,小心翼翼的自假山后闪出,张开手中的网子扑向老公鸡。
“咕咕……咕咕……”网子准确无误的套住老公鸡,公鸡登时惊慌失措的在网子里奋力的鼓动翅膀,做垂死挣扎。
“我可抓到你了!”唐宓自网中抓出老公鸡,兴高采烈的嚷道。
她爹老说这只鸡不是只普通的公鸡,而是会给人带来好运的鸡,可是如今看它在自己手中惊慌失措的模样,恐怕不过是她爹言过其实了。
给人带来好运,唐宓好笑的反复检视着手里的公鸡,要真有那么神奇,哪会让她一逮就到呢?
“原来你不过是只寻常的鸡嘛!瞧我爹把你形容得跟神仙似的。”唐宓不以为然的对着公鸡嗤笑道。
怎知此时突然有两名丫环自长廊那头,有说有笑的走了过来,公鸡却像是找到救星似的扯开喉咙,拼命叫了起来。
“喂!婉婉,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啊?”青儿站在不远处,狐疑的左张右望。
“好像是老爷的那只公鸡在叫耶!”婉婉也伸长了脖子四处寻找。
躲在假山后的唐宓一见情势不对,生怕公鸡的叫声会将两人引来,慌忙之下只得掐住鸡的颈子。
果然才不一会儿的时间,公鸡就安静得像睡着似的,半点声音也没有了,唐宓有惊无险的拍拍胸口,总算松了口气。
“或许是苹儿正给公鸡洗澡吧!你听,这会儿不就没声音了吗?”婉婉不以为意的笑道。
“嗯,那我们吃饭去吧,晚了厨娘可收菜了。”青儿再次环视四周,才偕同婉婉离去。
“你这只笨公鸡,差点害死我了你知不知道?”待两人一走,唐宓立即使劲的晃着手中的公鸡,凶巴巴的骂道。
怎知唐宓自顾自的骂了好一会儿,公鸡仍像是睡着似的,一动也不动,半点反应也没有。
“喂!你别装睡,你刚刚不是还叫得挺大声的吗?”唐宓不死心的再度摇摇手中的公鸡。
直到唐宓叫得快哑了嗓,公鸡仍旧一动也不动,看着公鸡逐渐僵硬的身体,唐宓才终于知道自己又闯下大祸了!
“怎么办?”唐宓不知所措的望着四周,开始有些后悔自己的贪玩。
哎呀!不管了,总之先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要紧,其他的就待会儿再来打算吧!
她遮遮掩掩的将公鸡藏在衣袍内,趁着所有家仆全在厨房吃午饭的当口,快步的跑回房内,心虚的将房门紧闭。
仿佛烫手山芋似的,唐宓一进房就将公鸡扔到桌上,接着便来回踱起方步,边苦恼的盯着桌上的鸡。
原本想趁着她爹出外巡视盐行生意的机会,好好捉弄一下这只公鸡,没想到竟然一下给弄出“鸡命”来了,要是被她爹知道她把唐家的恩人弄死了,不活活打死她才怪呢!
她得想办法毁尸灭迹才行,否则等她爹待会儿回来铁定被逮个正着。
“芸儿,芸儿!”打定主意,唐宓便扯开嗓门朝门外叫道。
“来了!小姐,你找芸儿有事?”不一会芸儿嘴里还含着一口饭,便匆匆跑了进来。
“我今天上街买了一只鸡,想吃炖鸡,你把这只鸡给拿到厨房给梅姨下锅煮了。”唐宓看也不看便将桌上那只软趴趴的鸡塞进芸儿的手里吩咐道。
“喔!”芸儿纳闷的瞥了唐宓一眼,奇怪小姐怎么会突然想吃鸡肉?回头顺手抓起鸡一看,随即大声嚷嚷起来。“小姐,这只鸡长得好像……”
“你给我闭嘴!不开口没人当你是哑巴。”唐宓急忙捂住她的嘴,气急败坏的骂道。
“莫非这真的是……”芸儿用力拉开唐宓的手,一脸恐惧。
“我又不是故意的,是它自己没用,才轻轻掐了它一下脖子就没气了。”唐宓一脸无辜的辩称道。
“小姐!这可是老爷最宝贝的鸡哪!”芸儿看着手中的鸡,害怕得忍不住头皮发麻。
“别再废话了!你再不赶紧把鸡拿到厨房让梅姨煮了去,等会儿我爹回来了你也脱不了干系。”唐宓像是抓到了她的小辫子,得意的威胁道。
“我去!我去!”芸儿一听只得哭丧着脸,赶紧往厨房奔去。
来到唐家当厨娘已十余年的梅姨,手脚功夫果然利落,一听到小姐想吃鸡,不到一个时辰功夫,一锅香喷喷的炖鸡已经上桌。
“别光看,大伙都一起来,别客气!”唐宓来到厨房看到一大锅香味四溢的炖鸡,便赶忙朝受召唤而来的家丁、丫环催促道。
原以为有活要干的家丁、丫环们一听到小姐是要他们来吃炖鸡的,一下全愣住了。
“这……”天底下自然没有主子跟下人同桌共食的道理,只见一大票的家仆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动。
“哎呀!你们这些人也真是的,我教你们吃就是了,扭扭捏捏像什么样!”唐宓一见众家仆面有难色,也不耐烦起来了。“梅姨,你给他们每人盛一碗,没吃完,谁也不许踏出厨房一步。”说完便自顾盛满一大碗,津津有味的吃起来。
见唐宓动筷,众家仆也算松了口气,一个个也陆续端起了梅姨盛好的炖鸡,开心的吃了起来。
“咦?芸儿,你怎么不吃?”就在众人一片边吃边谈笑的热络气氛中,青儿很快就发现芸儿一个人躲在一旁,一脸闷闷不乐。
“我……我不饿。”芸儿瞥了眼桌上的那锅鸡肉,忙不迭摇头道。
“芸儿!这只鸡的来历你我都清楚,我说过每个人都得吃,你也不能例外。”唐宓开门见山的挑明道。
“好嘛!我吃就是了。”芸儿不情愿的端起碗,一小口、一小口的啜着汤,小脸上尽是委屈。一想到她手里捧着的是老爷视若珍宝的公鸡,她就忍不住害怕起来,万一要是让老爷知道她吃了他心爱公鸡的肉,他一定不会饶她的。
更何况眼前只有小姐还有她知道这锅鸡肉的来历,怎么说她都算是小姐的共谋,这下她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唉!她芸儿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才会跟到一个这么爱闯祸的主子。
厨娘的手艺的确好得没话说,只可惜芸儿喝着鲜美无比的汤,眼底却忍不住直冒水雾,心里是又惊又怕。
“咦?我当唐府给人搬空去了哪!原来是人都在这。”
就在一锅鸡汤已快见底之际,唐老爷却毫无预警的从厨房外走了进来。
“爹!你怎么回来啦?”唐宓一听到她爹的声音,嘴里的一口汤差点呛进鼻子里。
她着急的看着最后剩下的一只腿以及几勺的汤,不禁懊恼起早知道就多盛一碗给门外的苏乞丐,才不至于留下这一丁点证据。
“怎么?爹不能回来?”在外奔波一天的唐老爷一听,难免有些不高兴了。
“不是的!女儿的意思呢,是说爹怎么没有叫我一声,我好到门外迎接爹爹回来啊!”唐宓赶紧扮起笑脸安抚道。
“这才像话!”唐老爷总算松了紧绷的脸。
“爹!您今天在外奔波一天一定累了,来,女儿给您盛碗鸡汤,补补身子。”唐宓将剩下的最后一点鸡肉和汤全倒进了碗里,乖巧的端到唐老爷面前。
“好、好!宓儿真乖、真懂事。”唐老爷接过碗,眉开眼笑的夸道。
奇怪!宓儿今天怎么对他这么孝顺,莫非是收起玩心转性了?
唐老爷边喝着汤,边端详着唐宓,心里虽然纳闷,却也不免被她今日贴心的举动给感动得眼眶湿润。
“爹,这鸡肉好不好吃?”唐宓边努力解决剩下的半碗鸡肉,边含糊不清的问道。
“这鸡肉味道是不错,可惜肉老了点。”唐老爷嘴里嚼着坚韧的鸡肉,不禁皱起了眉头。
“养了十几年的老公鸡,肉当然老了!”唐宓正使劲的啃着一根鸡腿,想也不想就顺口回道。
一听到老公鸡,唐老爷心中不免一惊。
他就说嘛,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一向老爱唱反调的女儿今天突然对他特别殷勤,不但祸不闯、嘴不顶了,竟然还捧着鸡肉来孝敬他。
他唐衍养这个女儿十几年了,从没见她哪天这么乖巧过,看来这其中必定大有问题。
“老公鸡?什么老公鸡?这鸡是打哪来的?”他连忙吐出口中的肉,严声追问道。
真糟糕!她不小心说溜嘴了,看来今天她的手不但坏事,就连嘴也坏事。
“这鸡是我上街去买的啊。”唐宓仍力持镇定,神色自若的答道。
“苹儿,我的公鸡呢?”唐老爷怀疑的盯着女儿好半晌,才转问一旁的苹儿道。
“公鸡在窝里睡觉呢!”苹儿仍不知大祸临头,还满心以为鸡还好好的待在鸡房里。
“去把公鸡抱来,我要看看。”
“是!”
苹儿放下碗,便急忙往后院跑,过了许久,却见她神色慌张的回来了。
“公鸡呢?”唐老爷一见苹儿空手而回,已经开始着急起来了。
“回……回老爷……苹儿四……四处都找不到公鸡的踪影,可是不久前我明明还见它在窝里睡觉的……”苹儿害怕得连说话都忍不住打颤。
“宓儿!这只鸡是不是……”唐老爷一双怀疑的眼马上投向唐宓。
“不是!不是!这只鸡真的是街上买来的。”死不认罪绝对没错!唐宓坚定的直晃着脑袋瓜。
“现在所有的人全出去找,非得找出公鸡不可。”在半信半疑之下,唐老爷最后还是出动所有的家仆,在偌大的府中逐一找寻。
直到天色已经逐渐暗下来,十几个家仆忙了半天,几乎都快把唐府翻过来了,还是连半根鸡毛都没找着。
唐老爷听完一个个家丁、丫环来报遍寻不着的消息,心几乎已经跌到谷底了。
第二章
“跪下!”
唐宓甫一进入大厅,冷着脸高坐在堂上的唐老爷即厉声斥喝道。
虽然他膝下只有这么一个女儿,然而他深知养不教、父之过的道理,只要是唐宓犯了错,他也绝不宽贷。
唐宓扁着嘴,好半晌才心不甘情不愿的跪下。
“宓儿!你是不是把我的公鸡煮了?”唐老爷再也掩不住愤怒的质问道。
“爹!女儿没有,这只鸡真的是我上街买来的。”唐宓蓦然抬起头,信誓旦旦的保证道。
“事实摆在眼前你还死不认错!你一向好玩成性,今日却突然买鸡炖煮,召所有家仆共食,这其中必定大有文章,你还不快快从实招来!”
“女儿没错,要从何说起?”其实唐宓早就后悔了,只是畏惧于父亲严厉的家法惩罚,才迟迟不肯吐实。
“你……”
唐老爷气岔的看着顽强的女儿,以她倔强的个性看来,相信自己就算再问上个三天三夜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孩子果真是他唐衍的女儿,连执拗的个性都跟他一模一样。唐老爷看着唐宓倔强的漂亮脸蛋,心里是既生气又无奈。
“芸儿,要不你说!你成天跟在小姐身边,她做了哪些事你应该最清楚。”既然在唐宓口中问不出个所以然,唐老爷将矛头一转,指向了胆怯的芸儿。
芸儿闻言扑通一声,也惊慌的急忙跪下,当她转头一触及唐宓警告的目光,便连忙低下头,急急的摇头否认道:“芸儿……芸儿不知情。”
“芸儿,你可知道,在官府知情不报可是重罪,虽然小姐是你的主子,但是眼前这件事非比寻常,你今天要是不老实说,我就把你送进官府,让县老爷治你罪。”唐老爷沉声的警告道。
“老爷,求求你千万别把芸儿送进府衙里,芸儿的爹娘早逝,全靠芸儿一人养活祖母、以及两名年幼的弟弟,要是老爷将芸儿抓进官府里,他们可就要活活饿死了。”生性单纯的芸儿简直被吓坏了,她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连忙磕头求饶。
“爹!这不关芸儿的事,今日之事全是女儿一人所为,你别怪罪芸儿。”见自己已连累到无辜的芸儿,唐宓连忙出来认罪。
“这么说真是你杀了公鸡,将它下了锅?”
“是我。”唐宓顺从的点点头。
“原以为让你读书可以让你懂事些,没想到你仍如此顽劣、不受教!我今天非要好好惩罚你不可,唐仁!替我取家法来。”唐老爷气得浑身发抖。
“老爷!小姐只是一时糊涂,求你就饶她这一回……”芸儿着急的忙求情。
“是啊,老爷……”
“住口!今天她犯下这么大的错事,谁敢再为她求情我也一并惩罚。”唐老爷这次是吃了秤坨铁了心。
在场的众家仆登时噤口,不敢再多说一句,他们眼见情况至此,知道小姐这顿家法恐怕是免不了了。
唐宓扁着嘴跪在地上,始终不发一话,然而眼中流露的,却是与唐老爷如出一辙的倔强。
不多时唐仁取来家法,唐宓不但不为自己求情,反而还自动将屁股抬高,等着接受家法。
唐老爷看着女儿纤弱的身子一眼,还是狠下心高举起藤棍。
“一打你不该忘恩背义,谋害了咱们唐家的恩人,还将爹的耳提面命置之不理。”第一下家法重重的挥向唐宓的小屁股。
唐宓趴在地上,只觉皮肉上的痛像要渗进骨髓里一样,然而她还是咬紧了牙关,不吭一声。
“二打你不该戏弄爹,欺瞒爹不知情的吃下咱门唐家的恩人,让你爹我也成了不义之人。”在场的众家仆包括芸儿在内,听家法重重落在唐宓屁股上的声音,全都别开了脸,不忍再看下去。
“三打你生性顽劣,不知悔改,教你爹我无以对你死去的娘交代。”第三下棍子一下去,唐宓再也禁不住疼痛,开始眼冒金星了,虽然眼泪硬是不争气的自眼角流出,然而唐宓还是强忍住不愿出声。
“宓儿,现在你可知错?”唐老爷一心希望这个惩戒能让她顺服些。
“爹!我是你唯一的女儿耶,你今天竟然为了一只鸡打我。”唐宓忍受着屁股上热辣辣的痛楚,满心不平的哭诉道。
“我从小就告诉过你,这只公鸡是咱们唐家的恩人,教你碰它不得,爹会有今天全是拜这只老公鸡之赐,当年要不是这只鸡,爹也不会捡到一笔意外之财,而有你我今日锦衣玉食的好日子过。”唐老爷在痛心之余,不兔怨起宓儿的不受教。“爹虽然没念过书,大字不识几个,但是为人要饮水思源、知恩图报的道理我多少还懂一点,没想到爹替你请来最好的夫子教你读圣贤书,希望你能明事理、分善恶,你却还是做出这样忘恩负义的事来,你教爹怎么对你死去的娘交代。”
“爹!宓儿知错了。”一提起她娘,唐宓心里总算有些悔意了。
虽然她爱玩,但她可不能因一时的顽皮教九泉之下的娘难过。
“你知错就好,希望今日这三下家法能让你将这个教训牢牢记在心里、引以为戒,爹罚你从今日起三个月不许跨出大门一步,除了房间跟书房之外,你哪也不许去!你就好好给我在房内反省,收敛你的玩性。”唐老爷随即下了严苛的禁令。
“爹……”三个月不许她出门?那岂不是跟囚犯无异了吗?不!她要抗议!
“三个月嫌少了?那一年好了……”
“不!不少,不少!三个月足够了。”没想到她爹变得这么老谋深算,逼得唐宓只有乖乖听命的份。
唐老爷看着女儿活像是“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的懊恼模样,满意的点点头,继而转向芸儿吩咐道。
“芸儿,我要你以后寸步不离的跟着小姐,帮我盯着她,要是她再做出什么荒唐事来,马上就来告诉我,要是让我知道你隐实串谋或知情不报,我就把你赶出唐府绝不留情,听到了吗?”唐老爷厉声的嘱咐道。
“芸儿知道!芸儿以后一定会寸步不离的跟着小姐。”芸儿如获重赦的急急保证道。
“三个月耶!”
唐宓捧着红肿疼痛的小屁股一进房,就忙不迭的叫苦连天起来。
“小姐,你闯了这么大的祸,老爷罚你三个月不准出府算是对你很宽容了。”芸儿不以为然的回道。
“芸儿,你说那是什么话?我爹说的是三个月,可不是三天哪!你想想看,三个月不准上街溜达,还只能在房间跟书房里,其余地方一概不准去,这日子过得会有多乏味啊!我一定会被闷死的……哎哟!痛死我了……”唐宓又恼又怒的往椅子上一坐,就疼得忙不迭跳起来。
“小姐,你当真一点也没学乖,老爷这次肯法外施恩饶过你,你就应该好好重新改头换面,让老爷另眼相看才是……”芸儿苦口婆心的劝着。
“芸儿!你说够了没?”唐宓不耐的横了芸儿一眼,怪她的多事。“这里好无聊,我要到书房去看看有没有啥好玩的。”她打开房门就径自往外走。
“小姐,你还要到书房去?你的屁股……”芸儿大惊失色的随后追赶而来。
“挨家法对我来说是家常便饭,不碍事的。”屁股虽然痛,但是唐宓可没因此减少一点兴风作浪的兴致。
来到书房,唐宓百般无聊的翻着架上那些她全倒背如流的四书五经,不经意瞥见书桌上搁着一封还未曾开封的信。
她好奇的打开一看,原来是爹爹的好友欧阳伯伯写来的信,她顺着一堆冗长的客套话往下看。
……我儿亦是单名一字“樊”,自小便聪颖过人,对于背诵经史更是天赋异禀,往往是一目十行、过目不忘,不过五岁便将所有经史巨著读凿,为兄再延师授之音律画墨亦是顷刻可通,甚得夫子之赞赏,直呼我儿是百年来难得一见之人才,几可与令嫒匹敌……
当唐宓看到这段话,几乎笑出泪来。
“欧阳伯伯真是会自吹自擂,将自己的儿子吹捧得宛如唐寅再世,既然如此,我可不能教爹失了面子。”
唐宓说着便随即吩咐芸儿备妥纸墨,准备再回封信给欧阳伯伯以较高下。
“小姐,你又想做什么了?”芸儿在一旁又忍不住担心起来了。
“回信啊!”唐宓理所当然的回道。“欧阳伯伯将他儿子说得像是旷世奇才似的,我爹可不能输给他。”
唐宓一落笔便是洋洋洒洒的几大篇,看得芸儿忍不住也要凑上前去瞥几眼。
“啊?生性沉静至极,不喜烦扰,终日专注于女红、湘绣……小姐,你写的没一样是真的……”芸儿一见便忍不住哇哇大叫。
“芸儿,闭嘴!谁知道欧阳伯伯所写的不是胡诌的呢?我这么做只是不想让我爹被比下去罢了!”唐宓蹙起柳眉,不耐的说道。
“小姐,这样不好啦!你上次写的已经够过分了,这次写的更是离谱,万一有天欧阳老爷真见了你,那一切不就露了馅了?”才刚历经一次大灾难的芸儿,又开始心惊胆跳起来了。
“放心啦!十几年来欧阳伯伯从没来过咱们曲水县,往后大概也不可能会来的。”唐宓兀自喜滋滋的将信整齐的折叠好,放进信封里。“再说,我爹又不识字,只要你不说、我不说,有谁会知道嘛!”
那她岂不是又是共谋?哇!她不要!
“小姐!你尽管编造你的,芸儿可以当作不知道这回事……”芸儿涎着笑,小心翼翼的往书房门口退。
“不行!这件事你要帮我保密。”唐宓狡狯的一笑。
又要保密?看来迟早有一天,她的屁股也要沦落在棍棒下了!
“哇……”芸儿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自从这件事过后,唐宓果真是规规矩矩的在书房里度过了三个月,也足足写了三个月与欧阳青相互较劲的信。
三个月一过,唐宓宛如被放出笼的鸟,四处玩耍游荡得益加不知收敛了,日子在唐宓大事不犯、小错不断的日子中,倒也平顺过了一年。
一日,唐宓带着芸儿正欲上街溜达,一出唐府大门,就见一个身穿白衣的温文男子驻足门前,两眼还直往唐府里瞧,想必是来找人的。
唐宓好管闲事的个性马上就发作了,她借故遣走了身边的芸儿,便蹦蹦跳跳的来到男子的跟前。
“你找谁?”唐宓睁着骨碌碌的大眼,在男人身边转了一圈。这男人气宇轩昂、长相不凡,浑身还散发着一股读书人的书卷味,她可以肯定这方圆百里之内没这样的人。“你是外地来的是吧?”她托着腮,上上下下估量着他。
“在下欧阳樊,是从柳州来的,受家父欧阳青之托前来拜望唐世伯,顺便想……想前来向唐世伯提亲。”欧阳樊俊脸一红,神情显得局促不安。
他偷眼瞄着眼前穿着像是丫环,样貌却是绝美动人前所未见的漂亮女孩,心头竟忍不住一阵怦怦乱跳。
“提……提亲?”这两个字像衙门里的大鼓,撼摇得她脑袋一阵恍惚。他爹只有她这么一个女儿,眼前这个素昧平生叫什么欧阳“烦”的家伙要来向他爹提亲,对象不会是……她吧?“提谁的亲?”唐宓瞠大眼,一脸戒备的问道。
“不瞒你说,自从一年多前看到唐世伯写来的信,信中诸多提及蕙质兰心的唐家小姐,我就不可自拔的喜欢上了她。”
“你……喜欢她?”唐宓猛吞了一口唾沫,满脸惊悸。
怎么会这样?她笃定欧阳伯伯绝不会到曲水县来,怎料竟是他儿子远道追来了!唐宓瞠大了一双漂亮的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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