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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计:倾城妃子平天下-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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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惊,他这么说不是挑唆朱元璋与郭子兴的关系吗?不,刘基不是这么没分寸的人,只怕他是在试探朱元璋。
朱元璋听后,不愠不恼,只是目光赤诚,言辞慷慨道:“实不相瞒,郭大帅待我恩同再造,我这一生,无论如何都不会背弃于他。先生若不愿相助也罢,烦请先生为大帅拨开战云,讲一讲眼下之路。”
刘基目露赞许之色,手指微动,我知道他又在卜卦了,只听他缓缓道:“履霜坚冰至。”
这是坤卦中的爻辞,意思是说做人要见微知变,踩到霜就要想到坚冰将至,从而做好抗寒的准备,以备万全。他又意欲何指,难道说四帅相争又要横生枝节吗?
朱元璋恍然道:“先生是说,门庭有变吗?”
刘基的目光深邃而悠远,犹如天边一朵隐入星辉的微云,他道:“一山二虎,已经是岌岌可危了。更何况一城五帅,只怕此刻已危在旦夕。”
朱元璋霍然而起,惊道:“不错,九月份,脱脱攻陷徐州,斩杀义军首领芝麻李,因芝麻李的部下彭大与郭公交好,他便与同僚赵均用逃至濠州投靠大帅。原本濠州城内五帅就有分裂之势,如此一来,孙德崖便与其他三帅一派,处处针对郭大帅。此番前来请先生出山,也是未雨绸缪。先生即说政局险恶,看来,我得速回濠州。”
“不急,”刘基含笑摆手,又道,“如今回去,局势未定,未必能一举而冲破重围。”
朱元璋不解道:“等局势已定,郭大帅只怕性命堪虞!”
刘基目光清然地望着他,道:“我问你,郭大帅其人如何?待朋友知交又如何?”
朱元璋眼中流露出江河般深广的钦佩与敬慕,他缓缓道:“大帅豪气干云,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对朋友更是侠肝义胆,两肋插刀。”
刘基展颜道:“这就是了,郭大帅既是重情重义之人,只怕绝不愿与孙德崖等人撕破脸皮。可你不愿不代表别人不愿,如果不把他逼上绝路,又怎会绝处逢生呢?”
朱元璋低头忖道:“你是说,让大帅他彻底对孙德崖等人死心,就此孤军自立?”
我暗自点头,没错,只有让孙德崖认为郭子兴身边无将时,才会发起政变。而郭子兴既是顾念旧情的人,也只有在亲眼目睹往日兄弟倒戈相向之时,才会狠下决心。
刘基颔首,道:“不错,所以你急不得缓不得,一定要在最适宜的时间出现。”
朱元璋疑惑道:“如何是最适宜的时间?”
“正月初七,”刘基道,“这一天是人庆节,是皇帝宴请群臣的日子。”
朱元璋接口道:“也是大帅拟定的百士宴之日。”
他恍然大悟,抱拳道:“多谢先生指点。”
说罢,他的眼光却瞟到我身上,瞅得我浑身不自在。
刘基显然注意道这一点,只说:“天寒路冷,我令师弟送你下山,朱公子可在青田暂避几日,师弟,你就送他一送吧。”
我没好气地瞪了刘基一眼,他这是什么意思?
第四卷,地之卷:战争风云 (九)雪夜客魂
夜色深寒,雪后的青山如一块玉琢的屏障,连绵于无边的暗夜中,熠熠生辉。
我执着灯笼,小心翼翼地踏着厚重的积雪,领着朱元璋出阵。
“等一下。”良久,朱元璋突然开口。
我回头,愕然地望着他,他洒脱地一笑,道:“雪深路滑,难以行走,不若我走在前面,你踏着我的脚印走如何?”
不等我回答,他已疾步到我面前一尺远的地方,不太近也不太远,宽阔的肩膀刚好帮我挡住了呼啸而来的寒风。
我感念他这份不应有细心,迟疑着说道:“你是不是已经知道我是女扮男装?”
朱元璋突然顿住,伸手拉我,我定睛一看,前方的石子上结了寒冰,想来他是怕我滑到吧。
我没有顾及他的援助,而是轻巧的跳过去,安然落地。
他随意的将手伸回,面上并无尴尬之色,泰然道:“自我第一次见你,就惊为天人。姑娘颜若舜华,确不是一袭男装能遮掩的住的。”
我莞尔笑道:“我看出来了,你倒是个直肠子。”
“直言直语,总比花言巧语要受用的多。我朱元璋一向不喜欢绕来绕去,想什么就说什么。”他又转过身去,在错乱的枯枝中摸索着向前走。
我伸长手臂,替他打着光,心里却觉得这个话题继续下去总是不妥,便缓缓道:“你以前叫重八,为什么呢?是因为你是八月初八生的吗?”
蒙古人当权下的普通汉人,多以生日为名,是不准擅自起名的。
他笑笑,道:“那倒不是,是因为我生于十八日,又在亲族兄弟中排行老八,所以才叫重八。”
我笑道:“这么说你有许多兄弟姐妹喽?”
他默不作声的“嗯”了一声,继续向前走。
我心中无限向往,我自幼只得林儿这一个兄弟,从未想过一大家子兄弟姐妹该有多热闹。想到这里,我不禁来了兴致,问道:“那他们现在都做什么呢,这么多手足,一定各行各业的都有吧?”
“死了。”他淡淡的说了一句,身形却顿住,健硕高昂的背影漫出冰雪般的寒冷与苍白。
“都死了?”我讶然道。
“嗯,独我一人。”他复又向前走,速度也快了些,夜色深沉,心也沉重。
我沉默地紧跟着他,感受着他心底的沉痛,良久,才开口宽慰道:“其实我也是个孤儿,我爹娘都不在了。我能理解你。”
他回头,刀削似的脸在白雪映照的黑夜里愈发苍凉,眼中却清澈无波,他定定地望着我,道:“姑娘,可否告知芳名?”
“阿棠。”我脱口而出,这个人似乎有一种神奇的魔力让我无法拒绝,也许是因为他的身世引起了我的共鸣吧。
他眼皮一跳,眸子里却迷雾萦绕,迟疑道:“这是真名吗?”
“噗;”我忍不住轻笑一声,道,“原来公子早就把我的小心思都看透哩。只可惜,你也有看走眼的时候。这是真名,阿棠,你记住了。”
“阿棠……”他默念几声,遂即笑道:“我记住了,再不会忘。那日与姑娘错别,就深以为憾,不料缘分由天,你我又再度相逢。”
他这话已说的大有情意,我却是不能相信也没必要相信的。一见钟情?我从不相信这戏文里才会出现的情韵,更何况我心中有我自己的牵挂。
我保持着含蓄的笑容,悠然道:“有幸结识公子这样的兄长,也是阿棠的福分。”
他微微一愣,洒然道:“我不知姑娘为何会隐居于此,但我知道,凤凰非梧桐而不栖。不是寻常燕,何入山林间?”
“公子,”我不想与他做无谓的纠缠,便指着前方,道,“出口就在前方,恕小妹不能远送了。”
他淡然而笑,道:“天冷路难行,自然不能让阿棠跟着我受累。但请阿棠不要再叫我公子,叫我重八便好。”
我不置可否,淡淡道:“公子志在千里,我只是一无为村妇,想必相见无期,公子请。”
他的嘴角挂起一丝神秘莫测的笑容,转身阔步而去,方行至阵口,他又霍然转身,眼神中竟闪现出一丝王者的霸气,他道:“从明日起,我每天都会上山来找你。记住,叫我重八,如今天下,再没有几人能叫我重八。”
我被他目中的威严所慑,愣了一下,目中也有了恼色,我冷然道:“请自便。”
说罢,便转身疾步离去。这个朱元璋,他以为他是谁?突然从天而降,我就必须要和他有瓜葛了吗?
越想越气,等我回屋里时脸色已不大好看,我一眼也不瞧刘基,气鼓鼓的坐下。
刘基觑着我的神色,笑道:“那位朱公子惹住你了?”
我冗自趴在桌子上,剔着烛台上的灯花,一时间,屋内忽明忽暗的。
“阿……赵棠师弟,你这是怎么了?”刘基凑到我身边,笑道。
我望着明媚跳跃的火烛,淡淡道:“刘伯温,你什么意思?”
他眯着眼笑,歪倒在座椅中,开口道:“君子有成人之美。”
我别了他一眼,气极反笑,道:“师兄当真是大方之家。”
他不看我,眼光深沉,端起酒杯仰首而尽,我才骤然发觉他脸上竟晕起点点绯红的桃花。他的酒量一向是极好的,可见这坛鹤觞酒性之烈,醉人之深。
有人曾说,酒不能醉人,醉人的总是人心。亦或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他摇晃着站起来,扶着床上的流苏,注目着窗外的冰雪,那一瞬间,他的眼光竟也萧然若雪。
我默默地望着他,心痛难忍,难道说他发现了什么?难道说他打算放弃我了?
静谧的夜空悄无声息,唯有灯花碾落时的声音,“嘶嘶”地犹如舔舐在人心口处的蛇信子。
良久,他清隽的面容上绽放出意味深长的笑靥,慨声而唱:
“深夜归来长酩酊,扶入流苏犹未醒。
醺醺酒气麝兰和。惊睡觉,笑呵呵。
长道人生能几何?”
那歌声空洞而苍茫,仿佛这山间寂静冰寒的夜色,几番婉转,几许豁达,一记悲怆,万年孤独。
第四卷,地之卷:战争风云 (十)凤求凰曲
清晨,旭日自山东缓缓升起,姣好嫣红得犹如一位含羞带嗔的姑娘。
难得正月初三的时节也能一片晴光潋滟,山上的积雪竟有开化的迹象。我于是携了竹筒,去采集松枝上新滚落的雪水。
我正小心翼翼地抖落松雪,却听山间有一人慨声高歌: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
有一女在此堂,室迩人遐毒我肠;
何由交结为鸳鸯……”
一连好几天了,这样的歌声都会从山间穿云破雾而来。我心惊之下,差点把竹筒抖落,这个朱元璋,居然日日临山而唱,从未见过他这样的人!
“阿薇。”我正愤慨,身后却有人轻声唤我,我愕然回头,白衣翩翩飞入我的眼眸。
我脸颊发烫,却淡淡道:“先生何事?”
刘基大有深意地望着我,开口道:“你觉得那人如何?”
“谁?”我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
他叹了口气,目越重峦,道:“濠州来的朱公子。”
我气道:“他为人如何与我有什么关系?”
刘基不答我,只盯着山间的过雪青松,半晌,他意味深长地说:“阿薇,你不是寻常人,对不对?”
我眼皮蓦然一跳,接口道:“先生说笑了。”
刘基转向我,目光深沉,缓缓道:“打从师父叫你来投奔我,我就知道你不是普通人。后来兵荒马乱之际,一尘又来寻你,我更加肯定你身份非凡。如今师父又意会朱元璋来访,我就算再傻,也隐约能猜出你的身份。赵棠,赵宋江山的海棠花,是不该盛开在深谷中的。”
虽然早就料到这个结局,但此刻它真的出现时,我依旧觉得天旋地转,我颓然道:“你都知道了?”
“也许,”他神情复杂地望着我,“你可知朱元璋为何会钟情于你?”
我摇头,心中却想,莫不是他也知晓了我的身份?
刘基叹道:“若我没有猜错,他必是师父选中的天命之人。师父和你是什么关系我不知,但他显然知道你是谁,并且明说暗指地透漏给了朱元璋。朱元璋此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旨在一举双得。这曲凤求凰,倒也真是应景,韩林儿年幼无识,谁娶了你,就等于收拢了北方的半壁江山。”
我沉默不语,伯父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他知道林儿难当大任,就要寻一有识之士取而代之?
刘基定定地望着我,道:“你还不愿意对我说实话吗?“
我凄然而笑,缓缓道:“你猜的不错,我就是韩山童的女儿,原本该死在两年前的战乱中的韩宛棠,也是你侄子刘玢的未婚妻。而你的师父正是我的伯父,韩山彦。”
他的目光冷寂下来,面上有难掩的痛色,叹道:“我早该想到,这就是你一直不愿启齿的秘密,但我却总告诉自己这是杞人忧天。”
我不忍道:“基……”
“基,”他喃喃自语,“你终于不叫我先生了,可惜……”
我轻轻拉住他的衣袖,踟蹰道:“可惜什么?你要放弃我了对不对?”
刘基不敢看我,只是缓缓道:“去吧,那是师父给你找的归宿,于你,于赵宋江山都是最好的选择。”
我惊道:“你说什么!”
他目似柔光,神却哀戚,缓缓道:“赵宋幼主既无兼济天下之德,能有一德才出众之人与你结合,先助赵宋王族打下江山,稳住山河。他日 你诞下麟儿,天下就依旧是你们赵家的。这是师父的良苦用心,你难道不明白吗?”
我心如刀绞,开口道:“我明白,但我的人生不需要别人来左右。我不会嫁给朱元璋。”
他面上有喜色一闪而过,转而又黯然道:“你放得下心中的包袱?”
“放不下。”我轻叹一声,望着山间飘渺的云烟,这朦朦胧胧的烟雾,就像我眼下的路途一般迷蒙不清。
他忽然笑道:“不然你打算如何,以你一介女子之躯,剑指天下吗?”
我回头凝视与他,道:“有何不可?”
他愕然地望着我,遂即叹道:“你可知那意味着什么?战争,不是你月下舞剑的闲情逸致,而是马革裹尸还!”
我心中对命运的不屈和逆反心理瞬间上升至峰顶,我慨然道:“我知道,但我没有退路,从我生下来的那一刻起,就没有退路。要么作为一个女人,用婚姻为亲族网住贤才;要么作为一个男人,用血肉为祖先收复山河。我虽是一个女人,但女人不只是政治的工具,她一样可以像男人一样驰骋疆场,拼打天下。不是我妄自菲薄,也许我的能力的确不值一提,但我不怕,因为我有我的信仰,那就是我的国仇家恨,我的荣辱使命。有人曾对我说,信仰是让自己长出粗壮的树干,是生生不息山河一样宽广的力量,而不是攀援依附于别人的枝繁叶茂。我只有这一辈子,我会为我心中的信仰而活,再不愿当任何人的棋子。”
他疼惜的望着我,目光犹如三月的春风,他的手缓缓伸过来,本欲抚摸我被寒露沁湿的发髻,却在触手的那一瞬间顿住,他怅然道:“我早就知道,你会是一把最锋利的剑。”
我极力忍住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忽而悲声笑道:“是啊,冥冥之中早有安排。从一开始,伯父叫我来找你,就为我安排好了这条路。可是你呢,你甘愿只做一竿顺水推舟的船橹吗?”
他默然将手收回,叹道:“你我之间,若不揭开这层纸,也许能清澈如水,明皎如月。可一旦揭开了,就是水中月,镜中花,终究是隔了千重万重。”
我怔怔地后退一步,幽幽道:“是啊,是啊。世俗不容你我,情理灭去相思。一重又一重,隔去人生多少梦,却也终是痴人说梦。”
可不是痴人说梦吗?他有他的家庭,我有我的恩仇,他于我实是长辈,我又曾是刘玢的未婚妻。再往前一层,他还有乌兰,有沁娴,我亦有陈友谅,有林儿。我们且避且逃,终究还要面对这一切,只因他是正人君子,不能侮小,更不能违背师命;而我呢,我是坠于灰烬的金枝玉叶,不得不抛却自我,重整山河。山高水远,前重万重,我终于明白是何等的落寞萧凉。
他神色凄楚,低吟道:“水底有明月,水上明月浮;水流月不去,月去水还流。”
我痛心地望着他,冷然道:“你是高山流水,我却不是天上的明月。”
说罢,我拂袖而去,极目向前,已是疮痍漫天,山河翩翩空寂寥,又如何能慰藉我的寸寸肝肠!
第四卷,地之卷:战争风云 (十一)何去何从
我默然地坐在白雪皑皑的山坡上,任刺骨的冰寒顺着我潮湿的衣衫丝丝沁入。
冷静,我现在必须冷静,唯有这样才能让我冷静下来。
我该怪刘基吗?不该,我知道他有他的顾忌,年龄和两个孩子是岁月赋予他的最骄傲的自卑,他不想拖累我,从一开始就不想。如果不是上次他酒后将一切都说开,只怕我与他的情意永远只会是彼此心照不宣的秘密。即便如此,这份感情也一直是如履冰霜,韩宛棠啊韩宛棠,你究竟奢求什么呢!
我鼻间酸涩,泪水已盈在眼眶,不可以哭,不可以哭!我使劲掐着自己的手臂,感受着那份蛮拧的痛楚,生生把眼泪逼了回去。
算了,我不要了,我什么都不要了。
我抱着自己瑟瑟发抖的肩膀,嘴唇都被咬破,舍吧,舍吧!他既然说出这样的话,一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我又如何能让他难堪?
思想如两根无限延伸的绳子,悄悄的缠绕着,打起一个又一个的死结。我正挣扎着,一个温暖而又柔软的东西落在我的肩膀上,我侧头一看,是一件男人的风裘。
那人挨着我坐下,开口道:“阿棠姑娘,为何坐在雪地里?女孩子家身体弱,别得了风寒。”
我把身上的风裘褪下来还给他,冷笑道:“女孩子又如何?女孩子就该高床暖枕,乖乖地受你朱公子庇佑吗?男人能做的,女人一样能做。”
他也不做坚持,顺手将风裘抱在怀里,道:“阿棠,你想说什么,你只管说,一句也别拉下。你知道我朱元璋是个直来直去的人,什么话都受住。但我只有一个条件,就是等你说完,务必听我说几句。”
我狠狠瞪着他,道:“好,既然朱公子这么洒脱,我就开门见山了。我不知道你受了谁的指点,那人又为什么选择了你,也不知道你朱元璋打的什么主意,究竟有什么企图,但你若想娶我为妻,绝对不可能。我这条命是赵宋江山的,是百万红巾军的,我自会以命来抵,但我不会做任何人争夺天下的棋子。”
他面色不变,淡淡道:“说完了?”
我望着远方,冷冷道:“我的话不多。”
他扳过我的肩膀,一字一句道:“我的话也不多,我只问你,你想不想光复赵宋山河?”
我不卑不亢地迎上他的眸子,道:“想,但我不愿假别人之力,更不愿做某些人的垫脚石。”
他目光熠熠地盯着我道:“你要知道为今之计,唯有顺应潮流,众志成城才能开创先河,重振华夏雄风。个人英雄是成不了大事的。”
“所以呢?”我回道,“所以我就要嫁给你?老头子看重你,不代表我看重你。”
他泰然笑道:“你不必嫁给我,你只需要与我并肩作战。咱们都是在蒙古人的铁骑下忍辱偷生的汉人,你的国仇就是我的国仇,你的家恨就是我的家恨。不怕与你直说,我如今虽起于蓬蒿,却的确有意于江山,只是我中意的并不是皇帝的宝座,而是将蒙古人赶出汉人的土地,让九州一统、汉邦再复。你的可贵在于,你有皇室血统,一个能让人一呼百应的血统,它就像白莲教教义一样能让成千上万的汉人奋不顾身。你要善于利用这一点,就必须找一个寄托。生逢乱世,儿女私情都是小事,实话告诉你,我已经娶有妻子,但大义在前,私情于后。”
尽管他说的是事实,我还是轻笑一声,道:“你的话也不少。你以为我是傻子吗,你说了那么多,不就是想利用我的身份作文章?我跟着你,你就可以顺水推舟,不是吗?”
他朗声笑道:“来日流水长,男儿当自强,若非英雄汉,休想配红妆。若阿棠姑娘看不上我,我自然不会勉强你丝毫。”
我不屑道:“天下英雄好汉这么多,你有什么把握让我只取你这一瓢?”
他目光灼灼似火,坦然道:“时势造英雄,遥想当年宋家山河之主亦如我朱元璋一般起于蓬蒿陋野,却终究封侯拜相,甚至成就千古霸业。我相信棠姑娘的眼光。”
我看向远方,又道:“千古霸业……我与其跟着你,不如跟着我弟弟,不是吗?”
他答道:“如果你愿意跟着你弟弟,你就不会隐居深山了。”
我直直地望着他,他亦毫不退缩的望着我,一时间风云翻涌,水火流离。
良久,他突然道:“我只问你最后一句,你愿不愿意和我携手,驰骋天下?”
我丝毫不松懈地望着他,道:“如何携手?如何驰骋?你若能发誓永远效忠韩林儿,尊其为君主,我就愿意助你一臂之力!”
他清流般的目光微滞,遂即泰然道:“我可以发誓,只要阿棠姑娘愿意嫁给我,我就尊其为君,永不觊觎。”
这厮真是狡猾,明知我不愿嫁给他还这么说。
我报之以晒,道:“这么说来,咱们还是答不成共识。你说过你有妻子,我不想夺人所爱,也不愿屈于人下;更何况你现在不过是郭子兴手下的一员大将,北有刘福通韩林儿,南有徐寿辉方国珍,你凭什么证明自己能跻身而出?仅仅是眼光吗?”
他接口道:“我们不妨给彼此一个时间,这段时间,我依然远尊令弟为主,而你则伴我左右。只要你愿意嫁给我,我就立你为正室。你若不愿意,随时可以离开。”
我望着他,笑道:“你如此势在必得,究竟要娶的是我,还是我的身份?”
他坦然道:“两者兼有。”
我又道:“我客居刘基之屋,孤男寡女共处多时,难道你都不在乎?”
他摇头道:“往事不可谏,来者犹可追。”
我心乱如麻,霍然起身,道:“今天就说到这里吧。”
正要走,却听他在我身后说:“刘先生虽好,却到底与你不相配,你是凤凰,终将翔于青霄。情与义正如鱼和熊掌,不可兼得,阿棠,你是聪明人,自然知道什么该舍什么该得。”
我顿住身形,没有回答他,径自向前走去,走,我又该走向哪去呢?
为什么一定要让我选择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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