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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计:倾城妃子平天下-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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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来,已是日上三竿,枕边微皱的地方空空如也,唯有淡淡的男人气息。

我皱着眉头支起酸痛的身体,手臂上还有点点淤青,昨夜的他……

昨夜的他,为什么会忽然如此疯狂?

直觉告诉我,那并不是甜蜜的延伸、而是另一种无端端的愤怒。他在恼什么呢?是我让他失望了吗?

一定有什么隐秘而令他生气的事情发生了,虽然我对此一无所知。

即使气郁难舒,我却不想拉下脸去找他,只是忧愁地在回廊上散步,任开到衰败的残花划过双颊,滚落我同样衰败的心事。

鸢儿见我苦大仇深的模样,亦不禁替我忧心如焚:“夫人,你和元帅究竟是怎么了?那天夜里,不还是……好好的?”

我望着头顶酥柔的秋阳,懒懒的说:“我不知道,他……他盯着床上的素锦看,然后就……就这样了?”

鸢儿水灵的大眼睛骨碌碌地转,猛地拍额叫道:“我知道了!”

我欣喜地抓住她的手臂,急问道:“你知道什么了?”

鸢儿明亮的眼眸却瞬息暗了下去,揉着头不好意思地笑着:“不会不会。您已经是夫人,又怎么会……是奴婢瞎想啦。”

我不依不饶地扯着她的襟袖,央求道:“好鸢儿,不管是什么先说出来听听。兴许……兴许有用呢!”

鸢儿笑盈盈地,摇头道:“方才我想起从前村子里的老婆婆说,女人在洞房夜里床上要铺一段白锦,若是第二日早上那白锦上落了红,就会夫妻恩爱一辈子;若是那白锦上干干净净的,可是要出大事的。夫人和元帅又不是新婚夫妇,又怎么会在意这个呢?”

心似被细韧的丝线拉扯着,格生生的疼,我心虚道:“出什么大事?”

鸢儿斜着脑袋似是在思索,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最后吐了吐舌头道:“浸猪笼呗!”

“猪笼?”我迷茫地注视着她,不解道,“什么叫浸猪笼,又什么要浸猪笼?”

鸢儿似是很兴奋,说得绘声绘色:“听婆婆说,村里若是谁家的女人做了不贞不洁之事,就会被装进猪笼丢到江里去呢!”

我面色渐渐沉冷下去,陈友谅曾说我在还没有过门之时就被人掳走,既然如此,我必定还没和他入过洞房,那白锦又怎么会是新雪一般干净?难道说,我曾经做过什么对不起他的事,还是那掳走我的人夺走了我的清白?

天啊,我竟是个不贞不洁的女人!

我倒吸一口冷气,颓然地靠在回廊上,心里像住着千山暮雪,冰寒彻骨。

鸢儿瞧出不对,不由慌了神,忙扶住我惶恐道:“夫人……夫人你怎么了?是不是奴婢说错话了?”

我亦抿唇不语,只觉气血上涌,在胸口翻涌不止,费了好大气力才勉强露出一个惨淡的微笑:“没有,你说的很对,亦很好。”

两行清泪却溪水般流下,逆入我强作欢欣的笑涡。

事实无比真实地证明了我的猜测,因为接连三天,他都没有再来看我。

我整日坐在秋千上静数风声,沉默不语,我还能奢求什么呢?像我这样的女子,他没有把我浸猪笼已经是作为一个男人莫大的宽容了。

赵普胜偶尔会来看看我,我亦不知说什么好,时光仿佛又倒流入我刚刚失忆的日子,唯一不同的是,我的生命早已攥满了刻骨的铭记。

“阿棠,我知道你整日一个人闷的晃,我带宁凝来给你作伴。”赵普胜拉着一个身穿鹅黄襦衫的女子遥遥地向我招手。

宁凝,是他的妻子,一个黄莺般娇俏的女子。若说她的特点,就是笑,她爱笑,笑起来一双新月般皎洁的眸子凑在一起,让人忍不住跟着她欢欣。

我以为日子会这样不悲不喜地进行下去,直到有一天……

“阿棠,瞧我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宁凝提着两坛酒,侧着头笑嘻嘻地说。

我好奇地接过她手里的珍宝,笑容也有些促狭了:“有酒就应该早点来!”

夜深,我与宁凝促膝月下,她春花般的面目有了一丝浅淡的愁容。我不禁怀疑,她这样终日欢笑的人,也会有忧愁吗?

我端着酒坛,凝眉饮了一小口,愁未能消,心中的悲伤却更甚。

宁凝则执起酒坛子仰口灌下,我瞧她喝得这样急,连忙拦住,柔声道:“阿凝,慢慢喝,你会醉的。”

她的星眸更亮,闪着狡黠的光彩,她笑道:“我会醉吗?我们苗女,从小就是在酒罐子里长大的,喝多少酒都不会醉!”

我听得惊奇,不禁道:“阿凝,原来你是苗人呀。我听闻苗族寨子里铁规森严,是不能和外族人通婚的。你又是怎么嫁给赵大哥的呢?”

宁凝歪着臻首,直勾勾地盯着我看,奇道:“你不是失忆了吗?怎么会知道这些呢?”

我有些茫然地摇摇头,不好意思道:“我也不知道,就是脱口而出,好像我曾经到过那里一样。”

宁凝眸子里的星光不易察觉地闪动了下,遂即笑道:“我和那老赵……哎,怎么说呢!他是个好人,是个好人……”

我迷惑地看着她,却见她目光渐渐飘往远方,神情黯然道:“我是个私生女,见光死,从小被人藏着掖着。我爹是那一代颇有权势的人家,而我娘……我娘则丢下我不管,我爹怕事情暴露,影响他的声誉,就把我寄养在一个朋友家。那人是卖风裘的,养了许许多多的兔子。小时候,我没有伙伴,兔子就是我唯一的朋友。可是有一天,我发现原有的兔子都不见了,但每天又会运来新的。我十分好奇,就在晚上躲在他的窗前看,结果……你听过兔子的叫声吗?凄厉的、惊恐的、像个三四岁的小孩子!眼看着他把那些兔子的皮生生剥下来,我这才明白原来风裘是要这么做的!我好害怕,就偷偷把兔子都放走,可它们却贪恋于笼中的美食,怎么也不肯离开。我忽然发现,我自己就像那兔子,任由命运的屠戮,却无动于衷的受死。所以,所以我跑了,离开滇南,来到中原。”

第六卷,泽之卷:以色祸国 (九)戏说衷肠

我紧紧握住她的手,以安抚她不住颤抖的娇躯,轻声道:“后来呢?”

她转向我微笑,继续道:“后来……后来我遇到一个模样俊俏的男人,与他一见钟情,并就此定了亲事。却不料新婚之夜,闯进来一批凶神恶煞的蒙古人。他们竟然要夺走我的清白,可恨我那夫君,竟然对我不管不问,卑躬屈膝地退出房门,任那群人百般作践我。我含羞欲死,老赵却出现了,他操起两把大刀,把那群鞑子杀得干干净净,他还告诉我,要勇敢地活下来,身子虽脏了,心却是干净的,这比什么都重要。”

身子虽脏了,心却是干净的,这比什么都重要。陈友谅会否也这样想呢?

我无限悲凉地凝望着她,只觉自己和她同病相怜,心中怜惜之意更甚,不由道:“那你的夫君呢?”

宁凝的目光愈发深邃,探不出任何情感,她幽幽道:“那天,我从屋里狂奔出来,看到瑟缩在地上的他,只觉羞愤难当!我不恨那些蒙古人,我只恨自己有眼无珠,竟嫁给这样的男人!所以我想也不想地抽出老赵的长刀,刺进了他的心窝。”

我听得毛骨悚然,讶然道:“你杀了他?”

宁凝神色激动,字字清晰道:“对!我杀了他!我杀了他!”

她说着,瑟缩成一团,抱头痛哭,像只受惊的小鹿,惹人心怜。

那是我今生唯一一次见到她哭,这个苦命的女人,永远将最绚丽的笑靥绽放给别人,心底又流淌着多少辛酸的泪水呢?

我不动声色地拥住她,想到自己可能也遭受过同样的灾难,越发悲痛欲绝,泪水亦随之滚落。

哭累了,人醉了,心也碎了,宁凝的眸子却亮极了,好比苍穹之上最绚丽的北极星。

她的芙蓉面粉上又绽放出比莲花更优美的笑容:“原本我自暴自弃,日日把自己扔到酒坊里,甘愿做那陪酒的下作女人。是老赵锲而不舍地跟着我、陪伴我、保护我,甚至……娶了我。他给了我一个完整的家,以及今生今世都不曾奢望过的幸福。他是个好人,他是个好人……”

宁凝说着,那清绮的笑容上却晕开了醉人的露珠,我拍着她的手背,歆羡道:“你真幸运!”

宁凝坚决地摇头,她缓缓道:“不,你错了!幸运和不幸一样,都是自甘堕落的谎言。女人的幸福是要靠自己的双手去争取的。如果我当初没有逃出滇南,如果我没有在新婚之夜杀死那薄情汉,如果我……你知道吗?老赵之所以会救我,就是因为他也曾眼睁睁地看着他的妻子被蒙古人糟蹋。他救我是因为愧疚,照顾我是因为赎罪,娶我则是因为怜惜。如果我没有努力地拉拢他遥远的心,今日又怎会成为他真正的妻?”

我有些懵懂地望着醉意朦胧的宁凝,不觉心旌摇曳,幸福是要靠自己的双手去争取,那我的幸福呢?

我又该怎样去争取呢?

宁凝笑吟吟地瞅着我,忽然凑近了附到我耳边,低声说了些夜风带不走的秘密。

我诧异地望着她,迷惘道:“这样行吗?”

宁凝的目光愈发狡黠,她重重地点头:“难道你要束手待毙吗?”

明月被格挡在糊得严严实实的窗外,偶有几丝清淡的光线见缝插针地漏进来,在地板上汇成星星点点的光斑。

窗内,白布上,月光皎洁得如一汪春溪,枫林彤彤,小人儿细语。

我执着皮影,忧伤道:“瞧这明月光好似眼儿媚,瞧这杨柳风吹得心儿醉,瞧这马蹄声催得泪儿坠,远道不顾返的夫君啊,可是你正在往家儿归?”

宁凝佯作粗声粗气地说:“我本堂堂男子汉,折戟沉沙卫江山。可恨胡儿掳新妇,自此夫妻难相见。看那幽幽枫林黄,谁家姑娘在凝望?那眉毛,好似襟云带月的青峦;那眼睛,恰如星辰落入锦绣山川;那僵在面上的笑靥呵,又是谁家的清流打湿了洁净的白帆。”

皮影上,两个小人儿相互走近。鸢儿和莺儿坐在门口,以手托腮,痴痴的凝望着白布上的皮影戏。

我眉头微蹙,轻声提醒道:“这位公子,若你只是涉水的过客,请停下你错乱的步伐。难道你不曾看到,面前这倾轧交错的枝桠?”

宁凝顿下手中的皮影,讶然道:“这位姑娘,你的容颜如开落的莲花,纷乱我归家的步伐。不要怪我忧心如焚,只因你太像我阔别多年的夫人。”

心头猛然抽痛,我手中微滞,宁凝碰碰我的肩膀,给了我一个鼓励的微笑。

我闭上双眸,继续道:“哪个神仙在发疯?为我布下相思梦。看这剑眉萦绕青烟迷乱,看这秋瞳燃亮夜色阑珊,看这薄唇勾起鲜花缠绵,看这容颜黯然星汉灿烂。你……”

屋子里突然静得出奇,两行清泪缓缓汨出,我哽咽道:“你走吧,原谅我不能耽溺于错误的期盼,沉醉于虚华的梦幻。湔裙梦断续应难,一晌贪欢,只会令我更孤独更心寒。”

“离家五年边疆冷,回首功名一梦中。夜来霜侵泪零落,新愁常续旧愁生。灾祸远,战事终,我穿过寒江千里,青山万重,只为此刻与你醉人的重逢。相信我,这不是春帷里虚华的飘梦,亦不是烛影下耽溺的朦胧,铁甲如霜、燃情似火即为不可罔顾的佐证。”不知怎地,宁凝地声音似乎变得更低沉、更忧郁,也更像……他。

难道,这真的是一场梦?

我霍然睁开眼,却有粗厚的手掌覆住我迷离的双眸,我一动也不敢动,只颤声道:“若你真是我夫君,请不要惑溺于这虚假的笑靥,花一样的面庞里藏着蛇一样的心,你魂牵梦绕的夫人早已失却往日的贞洁。愤怒在你眼里射出轻蔑的火,看那林带芳歇,看那残风呼耶,看那千里相思共明月,是圆是缺皆离别!”

我猜想那白布上的皮影定如我一般僵硬,泪水愈涌愈烈,我通身颤抖着,连带着那险被禁锢的长长睫毛。

我鼓起勇气道:“但若你是天上的神仙,你得给我牢牢听着:你可以让耸入微云的高塔埋葬我的坠落,让“嘶”吐妖莲的毒蛇在我的被衾间匍匐出没;你也可以把我囚禁在堆满陈尸烂骨的昏暗墓穴里,任阴寒诡恻的风隐匿了最后的火;你甚至可以将我丢入咆哮的怒海风波,来惩罚我不可原谅的过错。你可以夺走我的一切,哪怕是此世飘零的生命,只要还以作为妻子的纯洁无瑕,我都会永生不悔地去做。”

对方的声音已嘶哑而震颤,盘旋在耳畔,似是承诺,似是依偎:“你这红巾翠袖,莫叫英雄洒泪。林花谢却荼靡,明月一片如水。烛花飘摇堪落,劳燕怎会分飞?来年再见,依旧春光明媚,草长莺飞。忘记昔日的磨难,忘记今夜的离别。我心坚如石,卿是冰雪洁。”

眼前的帘幕缓缓松开,那张令我朝思暮想的面庞明灭在微弱的烛光中,屋里再没有旁人,甚至连门都被人带上了。

手中的皮影松垮垮地落在地上,我怔怔地望着陈友谅,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陈友谅双目通红,紧紧抓住我的手,将我揽入怀中,那动作轻缓地似是带了十二万分的小心,语气更是柔情缱绻:“阿棠,对不起。”

我甚至惊愕地忘记了哭泣,只是茫然地靠在他的肩膀上,偷偷地想,这是否真是梦里贪欢?

“对不起。”

有热气吞吐在我的耳畔,激得我猛然战栗,我不敢抬头看他,怯怯地将臻首藏在他的颈窝,低声道:“是我对不起你,我……但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你别离开我,好吗?”

陈友谅捧起我的脸,重瞳里明波似啸,他一字一句道:“我不会,永远也不会。”

我惊喜地泪水都夺眶而出了,勇敢地踮起脚尖亲吻他,他以最深刻最原始的眷恋回应我的热情。

金帐深垂,月儿沉醉,人儿却醉得更深、更浓。

这必将是个毕生难忘的夜晚,只因我再也不能和他分离,一刻也不能!

那夜,我梦见院里的梧桐都穿起铠甲,拿着弓箭射向我的映雪堂;我梦见陈友谅挡在我身前,蜿蜒的血流了我满身满脸。我猛然惊醒,想要抱住他温软的身躯,他却已经穿好里衣,拿起盔甲了。

我从床上跳起来,自背后温存地揽上他的腰,将脸贴在他的脊背,他干笑道:“原本想偷偷溜掉,却被你这个机灵鬼发现啦!”

我松开痴缠在他背上的手,不满道:“你休想得逞!”

陈友谅转过身来,好整以暇的看着我,饶有兴趣道:“什么啊?”

我也顾不得自己玉面飞红,毫不退缩地盯着他,抗议道:“你总是这样!一声不吭的来,又一声不吭地走!你为何从不告诉我你的行踪?你究竟把我当做什么呢?我是你的夫人,我不是你的……”

陈友谅俯身攥住我争吵不休的唇舌,胸膛起伏如丘岳,我才发现自己是近乎**的,熹微的晨光蹿下跳动而乖张的火苗,落了我们满身。

他将我抱起,轻放在榻上,我伸手抓住床帏,啃咬着他的肩怀。

他却恋恋不舍地离开我的温软,拉起被衾替我盖上,目光迷离,柔声道:“听话,别闹我,今日有要事。”

我不依不饶地抓住他滑落了一半的锦衣,试问道:“有什么事?为什么不能告诉我呢?我昨晚做了噩梦,我梦到你……总之,是个不好的梦。你可不可以不要去,我害怕。或者你带上我,无论多危险,我都不会在意,你别丢下我一个人!”

陈友谅轻吻我的额头,眸里闪着明亮的光:“我答应你,这是最后一次。今日事成之后,无论生或死,我都永远将你带在身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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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写这一章当真是费了不少心思,因为未来一个月会很忙,所以最近一直在赶着写存稿。时间一赶,质量也许会下跌,但这一章,我用了整整五个小时来描绘,对于业余时间相当紧凑的我来说,已经是一种莫大的奢侈了!

但我个人最喜欢这一章,大概是因为我以前是写诗的吧,我比较偏爱诗一般的语言,懂得人自会明白。不少人说我写的这本书读起来像大明宫词,你们都答对了。我特别喜欢大明宫词那种华丽唯美的文风,所以为本文定下了同样的基调。原先我还担心自己的文笔不够好,写不出那种感觉,现在看到大家一致这么认为,我小小的心真是暗自窃喜。当然,也许快节奏的网文并不适合这种细腻的描摹,但我写这本书不为名不为利,只为写出我心中最完美的故事,然后分享给大家看。所以成绩好不好不重要,重要的是知音!谢谢一直以来支持我的人。另,大家放心,这点题外话不会多收费的。)

第六卷,泽之卷:以色祸国 (十)灯市遇袭

整整一天,我都心神不宁,也许是因为那个怵目惊心的梦,也许是因为这短暂却久远的分别。

鸢儿和莺儿忙前忙后的,张罗着众人在院子里挂满大大小小的红灯笼。灯笼上是镶描着金边的富贵牡丹图案,灯芯恰巧点在牡丹的花心,不知是什么材质的,竟比一般的灯芯都要亮堂许多。那明亮的光芒透着薄薄的红纱向夜色里渗出,映得满室都是暧昧的红色,只是这原本喜庆的红,此刻瞧来却妖艳的紧,没来由地令我心烦意乱。

我怅然地注视着满目的红霞,恍然意识到,原来今日是中秋佳节。原本月圆人圆的日子,我们却分别了。

庭院深深深几许,眼前,是厚重冰凉的红木门,纵使院里芳草夹树,梧桐巍峨,亦失却了几分落英缤纷的柔情缱绻,只属于情人间的柔情缱绻。

情人怨遥夜,竟夕起相思。

红灯明灿,散去了黑夜里浓郁的寂寥,却散不开我心中的寂寥。

君问归期未有期,陈友谅又一次离开我,他甚至未曾告诉我何时再来。为什么他不去试着相信我?我已经足够坚强,坚强到可以勇敢地站在他身侧面对所有疾风暴雨!

夜里有萤火虫无声地飞舞,小小的微光在红灿的灯光下愈发渺弱,似乎随时会泯灭,一如人心底的情爱。

我这边正愁容满面,宁凝却叩门而来,她提着一壶浓甜的桂花酿,笑盈盈地对我说:“阿棠,在想什么呢?”

我转身向她,接过酒壶,却没喝,只是低下头看着手中的酒壶发呆,过了片刻突然问道:“阿凝,你怎么一个人 ?'…fsktxt'今日不是中秋节,赵大哥呢?”

宁凝轻耸香肩,不置可否道:“还不是跟着你那夫君,忙公务去啦。”

我喜孜孜地执起她的手,好奇道:“你知道他们整日都忙些什么吗?”

宁凝眼光发亮,神秘莫测地凑近我的耳朵,轻声道:“不告诉你!”

我羞恼地推开她,伸长了手臂去呵她的痒,她乐得“咯咯”直笑,连声告饶。

直到我停下手中的袭击,宁凝才神秘兮兮地说:“你想不想去逛灯市?”

我瞅了两眼院子里忙活的婢仆,将双手一摊,无奈道:“你觉得我可以吗?”

宁凝拉起我的手,笑得比鲜花更灵灿:“你当然可以,你又不是犯人!随我走吧,男人们宴客不顾家,咱们女人也得去找些乐子才好呢!”

我顿觉新鲜,点点头任她拉着我走,奇怪的是这次并没有人阻拦我,我们就这样大摇大摆地踏出了府门。

是陈友谅已经完完全全接纳了我才会这样做吗?

我这样想着,心头像被灌了蜜水一样清甜,顿时将所有的隐忧都抛诸脑后。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

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街市上都挂满了明亮的灯笼,小到米铺、当铺、油铺、水果铺,大到银号、客栈、酒楼,各个都张灯结彩,节日的气氛甚浓。长街上,有十几人舞着一条条长长的火龙,约摸七十多米,龙身由坚韧的珍珠草扎成,上面插满长寿香,所到之处,青云缭绕。火龙周围簇拥着一群执着灯笼的孩童,那灯笼样式繁多,有鱼鳞灯、蛋壳灯、稻草灯、鸟兽花树灯等等。也有几个姑娘悄悄的顺着江水的波浪推下一种叫做“一点红”的花灯,以祈求自己能遇到水月一样纯洁明亮的良人。

当然,这其中最幻美的还要数孔明灯。

我双手合十,望着天上缓缓升起的孔明灯,在心中默念:“一愿郎千岁,二愿妾身长健;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长相见。”

“阿棠!”有低沉的男人声音从身后传来。

诧异之余,我蓦然回首,却见长街火龙的对面,有一个身影伟岸的朱衣男子正翘首盯着我看。瞧他的样子,似是万分焦急,恨不得穿云破月地飞过来,奈何街上人潮拥挤,火龙贯布,他怎也无法挪动步子。

在一旁闭目许愿的宁凝蓦地睁开双眸,拉住不由自主向前方探身的我道:“阿棠,你怎么了?”

我伸出手臂指向对面拥挤的人群,叫道:“阿凝你快看!那边有个人在喊我的名字!他一定认识我!”

宁凝向前探着,目光却渐渐冷寂下去,她拽着我往相反的方向走,边走边说:“他一定是认错了。这里人太多,咱们去别的地方吧!”

我疑惑地推开她的手,坚定的摇头:“我不走,最起码应该去看一看,也许他真的认识我。”

宁凝面色大变,还想拉住我,我已经转身向街对面挤去,身后是宁凝的呼唤:“阿棠!阿棠,你别乱跑!”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总觉得冥冥之中有个声音在指引我,令我义无反顾地与宁凝背道而驰。

对面那个朱衣男子他口中还在不停的唤着我的名字,远远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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