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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计:倾城妃子平天下-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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禅房内,陈兰息静坐在蒲团上,手执拂尘,隔着轻薄的幕帘,遥遥望着我们,眼神里道出说不清的意味。

白亮的墙面上,那副佳人吹箫的画已然不见踪影,春儿侍立在一旁,端着一个扁平宽大的漆木盘子,盘子里置着林林总总的药枕、金针等器具。

我盘坐在青布木床上,眼看着面前这个神秘男人拈起金针,在红烛前啐着火,忍不住开口道:“在你开始之前,我可否问你一个问题?”

烛火迢遥,映得男人的面容愈发模糊,我才发觉他褪去伪装的容颜竟让我觉得分外熟悉。他手中不停,凝起黑亮的眸子,嗓音低沉:“你说。”

我抿着唇,迟疑片刻,看向他道:“你究竟是谁?又和家夫……陈友谅,有何关系呢?”

男人微笑,将金针移向我的脑后,语气很是耐人寻味:“一切尽在这枚针中。”

手下意识地在袖子里握紧,我深吸一口气,妥协道:“好,我不会再多问,你开始吧。”

“唔。”还未及我准备好,第一针便刺进头部某个不知名穴位,激得我浑身巨颤,忍不住发出一声轻吟。我眉头深皱,紧咬银牙,接着,又有十几根金针齐齐没入我的身体,剧痛过后,原本郁结的气脉却为之而舒畅,混沌的六识也清明不少。

额头上有细密的汗珠不断的涌出,有人用汗巾轻轻擦拭着我的汗水,我转眸望去,正是春儿。

感觉到身后的人不再动针,我长长地嘘一口气,心神清爽,但并没有记起什么所谓的过去。

我正怀疑,头顶正中的位置猛地被拍入一针,瞬间,头上的几枚金针竟似自己长了脚一般,四处游走,转换着彼此的位置。

我通身剧痛,四肢渐渐麻木,眼前也昏沉发黑,极端的恐惧犹如黑色的洪水,铺天盖地而来,轰然间将我淹没。

下一刻,我便置身于一个风雨如晦的空间,往事随着翻涌的巨浪,一幕幕地朝我涌来。我傻愣着,睁大茫然无措的双眸,看着那些记忆的水汽萤火虫般飘舞在我的身侧。

无数张我的脸被经年的岁月丝线穿织起来,绣成浩瀚诡丽的锦缎,那些国仇家恨、战争杀戮,那些儿女情长、少年旧识,那些爱的、恨得、念的、怨的,通通疯狂地钻进我的四肢百骸。

我惊恐想要用尖叫来疏泄自己的隐恨和痛苦,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像被某物死死扼住一般,竟然什么也喊不住。

双手拼命地挥打着那双无形中操控着我的手,我却在恍惚中看见陈友谅的脸,是他!

忽然间,所有冗杂厚重的记忆都变得无比明晰、清楚,我终于理清了事实的思绪,泪水却狂涌而出。

这一切都是他!从一开始就是他!

他三番五次地利用我,害死我爹,设计夺走玉玺,妄图制造宋廷内讧,如今更颠倒黑白、欺骗我整整一年!

就连我如今的离魂症,也是拜他所赐!

彻骨的恨意冰锥般刺进我的每一寸肌理,撕心裂肺的痛令我警醒而癫狂。

陈友谅,我定要叫你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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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卷终,下卷剧情:女主恢复记忆后与朱元璋想认,开始伺机报复陈友谅,新一轮的较量即将开始……

第七卷,雷之卷:美人江山 (一)命运难逃 上

约摸两个时辰后,我缓缓转醒,入目的是一位白发落肩,容貌却清俊的中年男子。

阳光温柔地透过窗纸铺洒进来,黄昏依旧是醉人的黄昏,山风却变成了令人心碎的凄迷。

我轻扶着自己的额头,恍然明白,眼前这人就是韩山彦,也是,像他这样的男人,理当拥有这般令人歆羡的容颜。

他身旁还站着春儿和陈兰息,春儿见我醒来,面露喜色,端起药碗扶起我,柔声道:“公主,喝下这碗药,头就不痛了。”

我怔怔地注视着药碗,不动亦无语,半晌后,我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脸颊,很好,没有咸湿而卑微的泪。我抓起药碗一仰而尽,任那苦涩在唇齿间沉浮。

拭去唇边的药渍,我满意地笑笑,心底却在滴血。

春儿略带担忧地看着我,张开嘴欲言又止,原本到嘴边的话却又噎了回去。

“棠儿,你觉得如何?”有轻柔的女人声音缓缓入耳,好似明月为远山布下的笛声。

我抬眸注视着陈兰息,陈兰息,原来她就是韩山彦的原配夫人,那个苦命的女子。既然韩山彦在此,想必我与陈友谅那段错综复杂的纠葛她也已经有所耳闻了。

“我很好,”我推开春儿相扶的手,攒聚力气自己站起来,转向韩山彦跪下,“伯父,棠儿愧对……”

韩山彦的双手稳健而有力,在我的双腿还未及地的时候,扶住我:“你没有愧对任何人,你有权力为自己的未来做出任何选择。重要的是,你是否对得起自己的心。”

“我的心?”我微愣,遂即自嘲式的笑笑,“有心的时候,我从来没有任何选择的权力,只是一步步毫无反击之力地被人推入更深更牢的禁锢。不如没有心,没有心,我才能狠起来,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不是吗?”

“棠儿,”韩山彦摇首轻叹,“我治好你的病,并不是为了让你走回原先那条仇恨的老路,而是……”

“无所谓了,”我垂首理理身上的衣衫,再抬头,眸子里已射出雪亮的光芒,“身为帝女,从我生下来的那刻起,就再没有回头之路。”

韩山彦似是受到什么触动,身躯微震,良久,他才道:“你打算去哪?”

我攥住自己的袖口,淡淡道:“当然是留在王府。”

春儿上前扶住我,诧异道:“公主?你真的恢复记忆了吗?”

“当然。”我轻轻一笑,酸涩的滋味在喉头翻滚。

“那为什么还要留在王府,不如跟我回吴国公的军营去吧。”春儿拉着我道。

吴国公,朱元璋,他如果真想让我回去,早就会设法将我带走,何必如此大费周章地派人卧底在我身边,一步步地让我觉醒呢?

这世上绝没有一个男人愿意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夜夜睡在他人的枕侧。他这么做,只怕大有深意。

男人,这世上可有一个男人是值得托付或信任的吗?

任凭心已冷如寒霜,我依旧微笑着看向春儿,余光却瞥了眼陈兰息:“不回王府去哪呢?别忘了,世子还在王府里。”

“可是……”春儿还想说什么,眼珠子转了转,终是垂下眸子,沉住气什么都没有说。

陈兰息蹙起秀眉,拐着脚走向我:“棠儿,你究竟……”

我看着她纯澈如泉的双眸,将头偏向一侧,目光也有些闪躲,岔开话题道:“伯父,为何不替夫人治好脚伤。”

“这……”韩山彦神色无奈,注视着陈兰息的双眼也有了几丝怜惜和隐痛。

陈兰息可有可无的笑笑,指着窗外的一株慵懒歪斜的瘦梅,淡淡道:“梅的姿态之所以为人津津乐道,正是因其天然意兴之态,一旦有人刻意去扶正它那错乱的枝桠,它便失去原来的味道了。这双足,好也罢坏也罢,都是我人生之路的一部分。何必去在意它呢?何必对过去耿耿于怀?已经成形的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我没有必要刻意去抹去,也没有必要刻意去铭记。此刻的安之若素,才是最值得品味和珍惜的。”

我不是听不出她这番话里的弦外之音,然而安之若素,我又如何能安之若素!

我不动声色的微微一笑:“夫人放心,我会和他好好过日子。”

第七卷,雷之卷:美人江山 (一)命运难逃 下

幽静的院子里,没有一丝风声,菩提树下的人影却更幽静。

我静默地伫立着,脑海中不断浮现出陈兰息与世无争的恬静面容,她是否会怀疑我呢?无论她如何不问世事,总不会不顾念自己的儿子吧?毕竟,这是骨肉相连的亲情,假如我要算计陈友谅,她会不会出言告之呢?

忽然,吹来一阵柔柔的风,院子里的树叶齐齐在风中摇曳,传出“沙沙”的声音,好似夕阳渲染的波涛。

树下,站着一个身穿白袍的高挺男子,光线逆着他的背影斜斜的落在地上,勾勒成优美而苍劲的线条。单看其背影,你绝对想不到,这已经是一个年过五旬的男人了。

这是一个多么完美的人!

且不论他鹤立鸡群的血统、才华和姿容,只是看他教出的那三个徒弟就足以见其卓尔不凡:一个是当今天下首屈一指的旷世奇才,一个一手奠定了天完王朝最初的基业,另一个则以布衣之身起于蓬蒿、逐鹿半壁江山。

如果不是昔年那场变故,只怕今日剑指天下、黄袍加身的人会是他吧!

然而,古来帝王皆寂寞,谁说荣登宝座就是一种人人都向往的幸福?至少,现在的他,绝不会这么想。

我皱起黛眉,迟疑道:“伯父,你怎会和夫人在一起?”

韩山彦侧过身,淡淡道:“既然来了汉阳,自然要看看她。”

我抬眸注视着他酷似一尘的面容,忽然觉得恍惚:“你……我有句话不知道该不该问?”

韩山彦伸手捏起一片旋落于风中的飘叶,声音也飘了起来:“你问吧。”

我望着他写意的举止,开口道:“兰息,蓝星,她们……”

“兰息,蓝星,这两个名字本来就十分肖像,若是神志不清时念出来,岂非一模一样?”韩山彦笑了,他轻轻松开手指,那枚秋叶便挣脱了他的温存,悠悠地落下。

我心弦颤动,恍然之间仿佛明白了什么:“你是说……”

韩山彦收起笑容,怅叹道:“当年我高热不退,口中念着兰息的名字,蓝星却错听成自己的名字,以为我心心念念的人是她,所以竟将自己委身于我,就此酿成大错。”

真是造化弄人,原来事情早已一环扣一环,一尘、明禾、陈友谅和我都不都不去品尝那个错误酿造而出的果实。

嗟叹之余,我又问道:“那陈敢先生呢?”

韩山彦眉头深锁,语气也萧索起来:“两年前就过世了,夜夜酗酒,五脏六腑早被蚕食干净了,能活到那个岁数已属奇迹。”

原来陈敢已经作古,怪不得来到汉阳之后都未曾听陈友谅提起过他。想起陈敢和蓝星,我不禁担忧道:“你以后要去哪里呢?那清欢的毒……”

韩山彦洒然一笑,“这些年我遍访名医,博览群书,早已将清欢的毒解去。事实上,毒的是心,而不是蛊。人中了蛊并不可怕,心受了蛊惑,那才可怕。人不能永远选择逃避,该面对的总要去面对才好。”

我一时沉默无语,原来,他是无法面对,他这样的人,也有无法面对的时候吗?

片刻后,他道:“你是否会怪伯父无情,屡次推你入那无边的苦海?”

“不会,”我轻摇臻首,语气也夹杂了一丝无奈之意,“事实上,每次你都给我机会选择了,不是吗?这是我自己选择的路,怪不了任何人。”

“知道我为什么要提拔朱元璋吗?”他突然道。

我想了想,知道他定然别有一番言论,遂即摇摇头。

他侃侃而谈道:“这两年我研习墨者言论,更为它的‘兼爱’之论所触动。国家之所以动乱,就是因为人人为己,而不能相亲相爱。而人人不能相亲相爱的根本原因,则是因为蒙古人统治下的国家阶级分明,彼此的利益不平等,自然纷乱四起。复国之路,不应只是为了复国,而是为了兴天下之大利,除天下之害,兼爱才能达国。无论是谁得到天下,兼爱百姓,仁义兴师才是最重要的。朱元璋,这小子虽然出身寒微,但正是因为这个‘寒微’,才更懂得顾及百姓的利益,更能明白这‘兼爱兴国’之理。而陈友谅,却多少带些戾气,当个枭雄尚可,到底不是治世的英主。”

韩山彦虽然放弃了江山,但他却一直以自己的方式左右着万万黎民的命运。如今天下的几股强劲势力,又有哪一股不是和他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别人浴血沙场、拼个你死我活,他却如悠哉的棋手,运筹帷幄之间便摆好棋局,决定了苍生之主。

在这盘棋局里,我是所谓的“朱雀”,那旁的人呢?

我思忖着,探寻道:“我无法达到您的高度,但我会以自己的方式为天下做点事的。之前您和刘基都常常提起四星兴国的预言,我敢问一句,玄武灭世,这玄武可是指陈友谅?”

“不错。”他注视着我,眼神复杂。

“看来一切都是天命。”我长叹一声,叹息中却写满不甘。

命运,我逃了你一辈子,终于还是回到原点。

第七卷,雷之卷:美人江山 (二)美人计深 上

我踏上马车,懒懒地靠着绵软的垫子,闭目暝瞑,仿佛方才什么也没发生过。

夕晖透着纱窗射来光怪陆离的晕影,车子不知行了多久,猛然停住。

我睁开眼,春儿大有深意地看向我:“公主,前方有个茶楼,天干物燥的,要不要进去吃口茶呢?”

我掀起帘子瞟了眼外面,摇头道:“我闯入赵普胜府邸的事情陈友谅不会不知道,如果我没有猜错,这一路必定有陈友谅的人在监视我。”

春儿急了,她拉着我道:“陈友谅的人我们已经甩开了。故人就在茶楼中等着您,您何必惧怕陈友谅呢,咱们直接跟他走,不就行了?”

“他……”我的嘴角漫出一丝苦笑,“只怕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春儿还欲说些什么,我扶住她的手叹道:“也罢,该来的总要来。走吧,咱们去见见他。”

走到茶楼内,就有人热情地打招呼:“这位夫人,可有订桌?”

迎客的是个二三十岁的年轻人,短衣襦裤,满身油腻,任何人都可以从他的装束上看出他是个茶楼里的小伙计。

但除了衣着装束外,他全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像是个小伙计,他提着茶壶的手稳如方石,他的眼神锐利如鹰,举手投足间都流露出一种本不属于小伙计的沉稳镇定。

“二楼江山。”春儿瞟了我一眼,对小伙计沉声道。

“得嘞!”那小伙计应声,笑得意味深长,伸手引我们上楼。

门关上了,小伙计却并没有走,走的是春儿。

今日的黄昏似乎特别长,那破碎的微芒从窗外照进屋里,照在眼前这人的面容上。

这是一张略显苍白的脸,冷酷而坚决,但他的眼睛里却透出与这张脸截然相反的温存。这看起来绝对是另一个人的眼睛——朱元璋。

这样的黄昏,他为什么会忽然跑到这种地方?

他本该在安庆、在应天指挥各路兵马,他本该有许多事情要做,又为何会赶到这里来?

会不会是因为,这一切都是他计划好的?

朱元璋随手扔掉搭在肩上的白色汗巾,一把将我揽入怀中:“我说过,我会回来找你的。”

“不错,你的确回来了,而且回来的时间刚刚好。”我伏在他的肩头,目光复杂。

朱元璋的双手在说话间加了力道,将我拥的更紧:“现在你总算明白,谁是你的亲人,谁是你的仇人了吧?”

我微闭双眸,却止不住睫毛的不断颤抖:“再没有什么时候比此刻更明白。”

朱元璋沉默,良久后,怀抱渐渐松了:“不管怎么说,你明白就好。”

我冲他笑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还能笑得出:“当年那场战役,究竟是怎么回事?”

朱元璋扶着我坐下,目光飘往远方:“当年,陈友谅仿佛早就料到你会从北面出现,故意在沿途设下埋伏,将你生擒。好在他的主力军被冲散,应天总算是安然无恙。但当时,我们都以为你死了,谁知你竟然被这贼人掳走!”

“大哥呢?他现在怎样?”我不禁有些焦急。

朱元璋身躯微顿,转而安慰道:“那日后他就回家守孝。放心,他听说你在汉王府,已经修书说下个月就回应天筹谋。”

我注视着他,眼中已泪光点点:“对不起元璋,这一年我……”

朱元璋紧紧握住我的手,眼神恳切:“什么都别说,阿棠,跟我走吧。”

我垂首打量着他的装扮,他如果真的想让我跟他走,为何又要掩饰成这副模样呢?

心底长长叹息一声,我抬眸忧心道:“善儿怎么办?”

他端起茶杯,抿了口,眉头大皱:“那你想怎么办?”

我侧头,看向墙壁,一字一句道:“我留下,直到陈友谅死。”

“嘭——”

茶杯被猛然置在案几上,茶水四溅。

朱元璋双目通红,迫问道:“阿棠,你变心了,爱上他了,是不是?”

我转过头深深注目于他,想要看清他眼底的深渊:“不,你错了。我恨他,恨不得他死。所以我才要留下来,让他一败涂地。”

朱元璋垂下眸子,语气徒然阴暗起来:“人都说,由爱故生恨。”

我轻笑一声,这笑声更像是自我嘲弄:“你不要多想。徐寿辉已经动身前往江州,陈友谅早已绸缪多时,徐寿辉这么做无异于羊入虎口。若我没有猜错,陈友谅此刻已经在江州城外设下埋伏,只等徐寿辉入城时将他一举拿下,从此陈友谅势力更甚于从前,挟天子以令诸侯亦不成问题。前几日我听他提起过,他下一步的计划就是趁着刘福通北伐,联合张士诚夹击应天府,刘福通自顾不暇,未必会救你。”

第七卷,雷之卷:美人江山 (二)美人计深 下

朱元璋直勾勾地盯着我:“所以呢?你认为你留在他身边就能救得了应天吗?”

我毫不瞬目的回视于他:“陈友谅的兵力权谋你我有目共睹,兵强者,攻其将;兵弱者,伐其情。我们兵弱,只能从‘情’上下手。陈友谅当日在汉阳城外当着三军的面发下重誓:永无觊觎帝位。他如今违背诺言,势必会引起部下的不满和天完内部的纷争。再加上……加上他前几日暗杀赵普胜将军,已经激起群愤。这两条,自然都是你埋下的妙笔。但他毕竟在天完内部掌控实权多年,单凭这些还是难以将其击垮。所以我……”

朱元璋深吸一口气,纤长有力的手指在茶杯上反复摩挲着:“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觑着他的神色,徐徐道:“如果我此时跟你走了,一则会引起他的警惕,激起他的愤怒;二则,名义上我已经是他的妻子,如此一来你便会落下‘夺**女’的恶名,两军交战,理亏者往往军心难稳。若是他就此将注意力都放在你身上,借着‘夺妻’之由发起猛攻,只怕你也难以招架。所以,不如将计就计,给我时间,我定会让天完闹得鸡犬不宁。”

朱元璋霍然抬起头:“时间?这时间是多长?一个月两个月、一年两年、还是永远?不管你怎么说,我还是无法……”

我目光坚决:“我说过,等他死了,我就会跟你走。如果你想我回去,就将他击垮,让他国破人亡!”

朱元璋咬牙道:“夺妻之恨,假以时日,我定叫他以命来偿。”

心底蓦然凉寒如冰,他果然是有备而来,引出一个套子,让我往里面跳。也是,牺牲我一人,可以成就他的江山,何乐而不为呢?美人没有了,可以再寻来,江山没有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我抿唇不语,半晌才露出一个相对甜美的微笑:“我听说,你又有了几个孩子,恭喜你。”

朱元璋的目光有些闪躲,语气却不容置喙:“你知道的,南征北战中,姻亲往往是拉拢贤才最简便也最直接的方法。”

我笑得更灿烂,想必那开至荼靡的杜鹃花也不过如此:“若非英雄汉,休想配红妆。这是当日你对我说的,短短几年,你已经不止是个英雄了。好男儿志在四方,元璋,你的路会很远,远到我都望不到尽头。”

朱元璋用力扳住我的双肩,一字一句道:“我更希望,这条路上,有你与我并肩。”

我转眸于窗外,天灰蒙蒙的,云淡星稀,不知何时夜色已然降临。

我的笑容一寸寸黯淡下去:“天色不早了,我必须尽快回王府,免得引起别人的怀疑。”

我说完,轻轻挣脱他的双手,转身欲走。

“阿棠!”我顿住,背后传来他踟蹰的声音,“有什么消息,春儿自有办法与我联络。”

我转过身点点头,又扭头走了两步,朱元璋又打断我道:“康信之,他是我的人。”

朱元璋,你果然有胆魄,愿意相信我。

“江山,”我转身笑道,“这家茶楼也全都是你的亲信吧。”

“如今小明王独宠如妃,你知道如妃吧,这个女人,是我见过的最厉害的细作。她让我明白,两军交战时,情报网和细作是多么的重要!假如日后有机会,我一定会建立一个专门的机构,来收集各方情报。”

小明王,林儿……

是啊,你当然有胆魄,林儿就是你笃定我心在宋廷的最大筹码。

细作,从今以后,我将会是你最大的细作。

我心头刺痛,神情也肃穆起来:“我明白,安全起见,以后咱们还是尽量少见面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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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马车上,春儿终于忍不住了,她轻声问道:“公主,你为什么……”

“面对实力强大、阴诡明智的敌人,从其外部与之正面交锋,往往很难有所斩获。唯有设法消磨他的意志,削弱他的体质,令他的部下兵众怨声载道,使他的势力从内部开始瓦解,才能一举而攻之,”我睁开眸子,牢牢盯向春儿,继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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