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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计:倾城妃子平天下-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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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凯面容微怔,随后绽放出相见以来的第一个笑容,好似天上皎洁的明月:“姐姐。”
心底某个柔软的地方被深深的触动,我忽然笑不出了,相反竟然鼻头微酸,眼圈也红了起来。
我迅速背过身,深吸一口气,再度展颜而笑,头也不回走入闹哄哄的人群中。
我歌月徘徊,我舞影凌乱。
狂酒不过遣怀,声色皆是犬马,我大笑着、一杯又一杯,旋转于无数寻欢作乐的人中间,自始至终,陶凯都一言不发的坐在那幽暗的一角,神色黯然地盯着我。
对他,我始终是有一丝警惕和不解的。
我之所以要在这里夜夜笙歌,就是要败坏自己的名声,趁机拉拢或离间新汉政权的君臣关系。然后,我会回到陈友谅身边,让他成为众矢之的,让他英名尽毁、人心向背。
这座小小的酒楼,几乎聚集了汉王朝所有要员的子弟,唯独他,这个名唤陶凯的少年,是来路不明的。
他究竟是谁?又为什么要闯入我精心设计的这盘棋局中呢?
也许,他只是和眼前这些狂妄轻浮的少年一样,禁不起女子的美色魅惑而已。
可是,他的眼神非但清澈无欲,仿佛还泛着浅浅的哀愁,一点也不像流连花丛的纨绔子弟。
一夜的狂欢过后,我摇摇晃晃地走入深沉如墨的夜色里,和往常一样。
身后有人遥遥地跟着我,我蹙眉驻足,轻轻道:“为什么要跟着我?”
陶凯也停住,他淡淡道:“你跟他们不一样。”
我霍然回首,挑眉道:“哦?哪里不一样呢?”
陶凯走近我,目光幽亮:“你的眼神里满是痛苦和哀伤,还有深深的疲倦,仿佛这世上再没有什么事能勾起你的兴趣和热情。而他们,不过是一群不谙世事、幼稚无知的浪荡少年而已。”
我沉默,渐渐笑了:“是吗?那为什么他们没有发现?”
陶凯看着我,轻轻叹了口气:“不,正是因为他们发现了你的与众不同,才会趋之若鹜地追求着你。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人总是对忧郁和出离有着莫名的眷恋和向往。”
“也就是说,他们爱上了我的忧伤,”我笑得更妩媚,“那你呢?”
陶凯垂了垂动人的眼帘,却遮不住眸子里清澈潋滟的光华:“我只是想了解你。”
我收敛了笑容,紧绷着脸,故作严肃道:“原来是好奇,有人曾对我说,好奇是一种无休止的yuwang,是奔腾不息的火焰,它能吞噬一个人的心智,蒙昧他的双眼,让他的身体不自觉的做出背叛自己的行为。好奇实在太危险,陶公子,千万不要把你的好奇轻易地表露给对方,那会让你玩火自焚。”
说完,我转身离开,却被一只有力而又白皙的手紧紧拉住,少年人独有的清淡气息扑鼻而来。
我紧抿下唇,盯着他的手臂道:“别再跟着我了。”
陶凯蓦地松开我的衣袖,白净的面容上泛起淡淡红晕,却依旧认认真真道:“姐姐,我能感觉的到你心底的恐惧,你需要人保护。”
“我需要人保护?”我弯腰笑起来,指着他道,“谁来保护?你吗?”
陶凯一瞬不瞬地看着我:“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我愣住,片刻后,后退一步和他保持距离,转身道:“走吧,离我远些,才是对我、对你自己最好的保护。”
陶凯不再勉强,但他的声音却从背后飘来:“姐姐,我还能再见你吗?”
这声“姐姐”,令我徒然眼眶微湿,我径直往前黑暗里走,淡淡道,“如果我有空,你有空,为什么不能呢?”
夜色如歌,晕开在多情人的眼眸里,却是一种无情的伤痛。
不要问,穿林的风是否解得叶的风情。
风,本就是人生中抓不到,留不住的奢侈。
身后再没有任何声响,空留下醉生梦死后那份寂静而深刻的孤独。
第七卷,雷之卷:美人江山 (十)醉不成欢
细雨连绵了数日,潮气毒蛇般蜿蜒在湿滑的青石路路上,在道路两旁的绵柳在雨水的洗荡下愈发清冷、寂寥。
烟雨蒙蒙,打湿了素净的莲花,透明而饱满的雨水聚集在荷叶的中央,盈盈欲落。
原来,雨中的白莲竟然美得如此动人心魄。
我静默地站立在雨中,痴痴地望着那一池摇曳的莲花,它的美,正是因为它那面对风雨无情的侵袭却始终昂扬挺拔的身姿,以及那份孤芳自赏的高洁。
那么人呢?
人伫立在风雨中时,又能否向这莲花一样坚强勇敢?
思索间,头顶上的雨蓦然停了,我下意识地抬头,一把素淡的油纸伞铺开在方寸大的天空中。
“是你?”我淡淡道。
陶凯瘦削的脸颊有些苍白,他抿了抿唇道:“小心伤寒。”
我笑了笑,正要答话,却听到许多急促的脚步声,登时警惕的立起身来。
两个玉带高帽的中年人领着一群士兵气急败坏地往这边赶,见到我后,为首的那人更是暴跳如雷,他大喝道:“妖女!原来竟是你!你害死了赵将军、老皇帝还不罢手,还想害死我家小儿吗?”
我悠悠地望过去,领头的两人,一个是左将军傅友德,一个是平章丁普郎。
陶凯身躯微震,却仍是不由分说地挡在我身前。望着他略显单薄的身影,我心头一热,侧身微笑着走向他们:“敢问二位大人,何事如此生气呢?”
“若不是你百般魅惑引诱,我家俊儿又怎会终日彻夜不归、留在这肮脏之地,进而得了恶疾?”丁普郎指着我的鼻子,凶神恶煞道。
我笑吟吟地看着他,思忖道:“俊儿?这名字听着好熟……哦!我想起来了!莫不是那名唤‘丁俊’的少年?那位公子酒量可真差,偏偏气量又极小,明明不能喝,每次却都抢着喝。瞧瞧,终于还是病了。”
“你这妖女!”丁普郎怒气冲冲地向前一步,扬手就要打下来,却被陶凯伸手拦下。
丁普郎瞪圆双目,怒道:“你是何人 ?'…fsktxt'”
陶凯不卑不亢道:“三国时有女名曰貂蝉,她迷惑董卓、吕布二人,致使天下大乱,人人皆称之为妖女。后来,有人将貂蝉送给名将关羽,关羽却连正眼都不曾瞧一下,又将其原物奉还。所以说,若是正人君子,自然不会为美色所动;只怕有些人本身就心术不正,才会沉迷于声色。这世上本无妖女之说,怪只怪棠姑娘生得太美,难道说,美丽也是一种罪过吗?”
丁普郎显然没预料到陶凯会说这番话,一时间又羞又气。
我心底黯然,扭头看向陶凯,冷笑道:“陶凯你松手,我倒要看看他有几个胆子。”
陶凯迟疑着松开手,傅友德拍拍丁普郎的肩膀,深深凝望着我:“夫人,太子也有一岁了吧。”
想起善儿,我收敛起笑容:“傅老有话直说。”
傅友德意味深长地说:“听闻太子足月后曾患过一次大病,令夫人身心憔悴。我儿名焕,自幼便体弱多病,如今好不容易长到二十岁,这期间磕磕碰碰,不知经历过多少劫难风雨。老夫没有什么别的愿望,只愿他能平安喜乐度一生,也因此对他骄纵了些。可怜天下父母心,相信您比我更明白。老夫言尽于此,但愿夫人为了太子的前程,好自为之吧!”
我通身一震,抬眸缓缓笑道:“傅老慢走。”
傅友德最后望了我一眼,拉住喋骂不休的丁普郎,带着人速速离开。
我注视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背影,忽然不知是悲是喜,只觉自己的心像被人掘出一个洞,洞里充斥着填不满的空虚。
良久,我突然道:“你不觉得奇怪吗?”
“奇怪什么?”陶凯的声音出奇的平静。
我哑然失笑:“我的身份。你为什么不问问我是谁?”
陶凯正对着我:“那重要吗?”
“不重要。”我微微一笑,明眸扑朔,“我想喝酒了,你……要不要陪我喝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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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雨未停。
幽窗冷雨一灯孤,料应情尽,还道有情无?
我拎着酒壶,歪歪斜斜的跳着舞,边舞边唱:“这边走,那边走,只是寻花柳;那边走,这边走,莫厌金杯酒。”
陶凯皱起眉头,棱角分明的脸颊仿佛也蒙上一层奶白色的雾霭:“姐姐,你醉了。”
“怎么?我唱得不好听吗?那……换一首,换一首。”我停下脚步,怔怔地立在原地思索,接着失魂落魄地坐进椅子里,“人生愁恨何能免,消魂独我情何限,故国梦里归,觉来双泪垂,高楼谁与上?长记秋睛望,往事己成空,还如一梦中。”
恨到尽头,是什么?
疲惫,深入骨髓的疲惫,比死更可怕的疲惫。
我睁大无神的双眼,想要看清眼前的景象,忽然发觉自己的眼前大雾迷蒙,竟是什么也看不清。我焦急地抹抹眼睛,还是看不清,恍惚间,我才意识到,自己的眼角是湿的。
我哭了吗?
“姐姐。”陶凯担忧地望着我,轻声唤着。
姐姐,是林儿在叫我吗?
对了,除了恨,我还有歉疚,还有太多太多的枷锁和使命。
可我真的伤及,倦极,再也提不起半分力气。
就要我醉一次,好不好?哪怕只是这一次……
“林儿,林儿……”我蓦然抱住他,不管不顾地失声痛哭,“姐姐好累,真得好累。你明白吗林儿?姐姐都是为了你,这一切都是为了你!是我毁了你啊!都怪我……”
被我抱住的人身躯微震,他不断地拍抚着我的脊背,嗓音变得沙哑:“姐姐,没事了。”
“林儿。”我泪如雨下,低声哽咽着,在这个家一样温暖而又舒心的怀抱里,我眼前愈加模糊,头也昏沉欲睡,怎么也提不起精神来。
看来,我是真的醉了呢?
我微睁着眸子,咧开嘴笑,咸湿的泪水便淌入口中,带来苦涩难言的感触。
有人扶了我一把,我伸手抚上那张遥远而飘摇的清俊面容,痴痴呢喃:“阿谅……”
“姐姐,我是陶凯。”那张脸的主人声音加了些力度,却依旧轻柔。
“陶凯?”我认真拿捏着这两个字,轻笑着摇头,“陶凯是谁?我认识吗?”
对方的脸颊离我更近,显得更加清冷而执着:“姐姐,你忘记我了吗?”
我凝眸深深注视着他,隐隐约约间竟觉得这张脸有些熟悉,我迟疑道:“你是陶凯,你……”
“九年前,你还是白莲教的圣女,赵州的那场暴风雪,你还记得吗?”
第七卷,雷之卷:美人江山 (十一)北国往事
“姐姐,我是陶凯。”那张脸的主人声音加了些力度,却依旧轻柔。
“陶凯?”我认真拿捏着这两个字,轻笑着摇头,“陶凯是谁?我认识吗?”
对方的脸颊离我更近,显得更加清冷而执着:“姐姐,你忘记我了吗?”
我凝眸深深注视着他,隐隐约约间竟觉得这张脸有些熟悉,我迟疑道:“你是陶凯,你……”
“九年前,你还是白莲教的圣女,赵州的那场暴风雪,你还记得吗?”
九年前的暴风雪,那是当年山谷遇袭之前的事了吧。
他居然知道我的真实身份,我的酒意登时清醒了三分,坐直了身子沉默地盯视着他。
陶凯径自端起酒杯,饮了口酒后,目光飘向远方:“九年前雪灾里的那对江南来的小兄妹,你都忘记了吗?”
江南来的小兄妹……江南来的小兄妹……
我蹙眉深望着桌子上闪烁的烛火,记忆也随之而明灭。
那年的初冬,在一个没有月亮的夜里,雪在无休止的飘落,模糊了混沌的世间。
数十个因雪灾而受阻的难民聚集在赵州城外十里坡的破庙里,寒风疯狂地涌进黑暗的屋子里,无情地吞噬着这个不大的空间里硕果仅存的温暖。
我有些不忍地摇摇头,命下人将还勉强温热的食物分发给饥寒交迫的众人,口中道:“我是下届的白莲圣女,奉本教明王之命度尔等之难。”
原本困顿的人们听了,委颓的身子立马来了力气,饿狼般扑向食物。
“不用抢!不用抢!人人都有!”
我皱着眉头注视着眼前的一切,忽然发现透风的墙角处,两个小孩子紧紧依偎在一起,互相取暖,他们全身都冻僵了,脸上手上都长满了猩红的恶疮,甚至挪不动身子来争取属于自己的那一点食物。
我亲自领了食物,走向他们,想伸手拨开男孩和女孩,好将食物递给他们。但男孩紧紧拥着女孩,怎样都不松手,我凑上去柔声道:“别怕,姐姐是来帮你们的。”
男孩转眸看向我,一时间竟愣住,缓缓放开了手,女孩却颓然倒下。她双眸紧闭,脸色苍白得毫无血色,我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探取女孩的鼻息,这一下手也抖起来。
男孩怔怔地注视着一切,仿佛也察觉到异常,他猛地扑向那女孩,失声痛哭道:“妹妹!妹妹!”
然而女孩并没有回答他,死人是无法开口说话的。
我长叹一声,褪下身上的纯白风裘,盖在女孩子的身上,转身对身后的家丁说:“帮他把妹妹葬了吧。”
后来,我将这个男孩带回府里养病,这才知道他原是临海人,和亲戚一同来北方探亲,谁知亲没有探到,却在途径赵州时遇到了几十年一度的大风雪。他们兄妹二人和家里的长辈走散,正孤立无援时,便遇到了我。
等他的稍病好些后,他坚持要将妹妹的尸骨带回家,我给了他一些盘缠干粮,并叮嘱他日后要勤学自勉。
没想到,九年过去了,我居然在这里、这种情形下又遇到他……
“后来我又去赵州找你,才知道韩家已经不在了。我一直以为你已经……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遇见你。姐姐,你都记起来了吗?”陶凯忽然握住我的手,眼中有炙热的光芒在闪烁,原本冷峻的面容也有了一丝暖色。
我怔怔地回望着他,挪开他偏厚的手掌,摇头道:“陶公子,你认错人了。”
无论他是谁,都是绝对不该知道我的身份的。
陶凯的神色有些错愕,他低声喃喃道:“不。不可能。我绝对不会认错的。”
我缓缓举起酒杯,凝望着杯中清洌的液体,缓缓道:“这世上相像的人有许多,更何况,你说的那人是圣女;而我,呵……”
我说着一口饮尽杯中酒,目光迷离:“我是个妖女。”
陶凯也缓缓举起酒杯,却目光复杂地望着我,他浅浅饮了一口酒道:“我们还是喝酒吧,来,喝酒……”
我突然停住,星眸发亮的注视着他,他笑了:“你为什么还不喝?”
“我已经让了你太多杯。”我眯了眼,幽幽道。
“你怕醉?”陶凯饶有兴趣地注视着我。
我笑了,摇头:“我怕我醉了,你却没醉。”
陶凯微愣,转而叹口气轻声道:“我想你已经醉了,不然怎么会哭。”
我把玩着酒杯,满不在乎地笑笑:“可我又清醒了不是吗?酒不醉人人自醉,有时候,耍酒疯的人未必是真的喝醉了,她只是想借酒消愁,想发泄。因为酒鬼无论做出什么荒唐的举动都好像是理所当然的,不会令人觉得奇怪。”
陶凯的明眸更亮:“这么说你很少醉。”
我微笑道:“很少有人能把我灌醉。”
陶凯抬头,似笑非笑地问道:“为什么?因为你酒量好?”
我笑得更灿烂,双眼都眯成了一条缝:“这是其一,其二呢,通常情况下,灌我喝酒的人,总是比我先喝醉。不过,这次却不一样,我碰上个不喝酒只说话的主儿。”
陶凯一怔,按住酒壶,十分温柔地说:“那我陪你喝。”
夏夜的凉风沙沙地响,远远地透过窗缝蹿入,送来楼外池塘里白荷的怡人清香。这花香和酒香勾结在一起,是一种缠绵悱恻的醉人。
漆黑的夜晚,都浸在醉生梦死的酒香里。
醉生梦死的不仅仅是酒,还有人,喝酒的人。
我不再说话,不再哭,不再闹,只是趴在桌子上静静的发呆,安静地像樽玉石雕像。
陶凯长叹一声,语气更轻也更怅然:“姐姐,这次你是真的醉了。”
我苦涩地笑笑,泪水悄然滑落:“现在你懂了吧,真正喝醉的人,只剩下疲惫,钉入骨髓的疲惫。”
说完这句话,我便疲惫地阖上双眸。
迷迷蒙蒙间,有人无限温柔眷恋地唤着我:“棠儿。”
棠儿……棠儿……
窗外的雨声叮叮咚咚地,点滴芭蕉心欲碎,声声催忆当初。
当初,又是怎样的一场无痕愁梦?
第七卷,雷之卷:美人江山 (十二)小楼一夜
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简单却温暖床上,一张陌生的床上。
床幔是淡绿色的轻纱,随着风飘飘摇摇的摆动,透着清凉的气息,好似荷花淀里的水波。
我下意识地坐起来,看向自己的身子,还好,我身上还穿着昨日的衣服,连鞋袜都没有被人碰过的痕迹,只是胸前多了层薄薄的毯子。
再回头,看向四周,我才看出这是一间简陋的木屋,简陋的不过一桌、一床、一椅,和当年陈友谅的那间一样。
而那个名唤陶凯的少年,则安静地趴在桌子上小憩,此刻他听到动静,敏感地抬起头。
我迅速站起来,整着自己的衣襟,冷着脸道:“我怎么会在这里?”
陶凯轻咳一声,坐直了身子道:“你喝醉了,所以我……”
“你糊涂!”我顿住,瞪着眼睛叫道,“你……你会惹祸上身的!”
不知怎地,这句话显得声音特别大,连我自己也禁不住吓了一跳。
陶凯微愣,遂即站起来,目光坚定而热烈:“我不怕,姐姐,究竟是谁让你如此害怕?”
我避而不答,深吸一口气,盯着他道:“我该走了。你立马离开江州,有多远走多远。”
陶凯摇头,眼神里是一种少年人特有的倔强:“我不走。”
我一字一句道:“你必须走。”
陶凯没有说话,只是一动不动地看着我,但那执着的神情足以说明一切。
“好,我不管你。你不走,我走,”我心底微痛,头也不回地夺门而出,走到门框时,又加了一句,“以后都不要再来找我。”
雨还在下,淅淅沥沥地,没有尽头,仿佛定要将这世间的污秽都清洗干净才会善罢甘休。
只是这世间的污秽,早已无孔不入地渗入大地,你又如何能冲刷干净?
我皱了皱眉头,闯进漂泊的雨中,我必须尽快回去,尽快。
如果让陈友谅知道我一夜未归,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我小心翼翼地踏进阁楼,鸢儿和春儿都没有出来接我,屋里静得出奇,更静得诡异。
我走到屏风后面,想换下身上这件淋湿的衣服,却被人拦腰抱起来,我惊呼一声,浓烈的酒气喷入鼻中。
陈友谅俊脸在我眼前骤然放大,但他眼里喷射出的怒火却令我心惊肉跳。
我控制着自己的呼吸,主动伸出双手揽上他的脖子,轻笑道:“怎么,咱们日理万机的皇上有空来看我呢?”
陈友谅缓缓将我放在榻上,捉住我的手,目光深邃而忧郁:“九年前的今天,我为你,被人砍了整整二十四刀,而你却跑去和别的男人鬼混。”
他说着,手中徒然发力,紧紧箍着我,格得我手腕一阵剧痛。
二十四刀?
我咬牙忍住,不禁有些疑惑了:“你胡说些什么?九年前的今天,你是徐寿辉跟前的红人,我则隐居在深山里,你我根本风马牛不相及。”
“噢,对。不是今天,只是那天也下着雨,”陈友谅松开我的手,独自喃喃,忽然又恶狠狠地盯着我,“贱人,你说……你晚上去了哪里?”
我紧抿双唇,下定决心一句话也不说,只是挑了眉,轻蔑地看着他。
陈友谅攥住我的肩膀,正要发怒,楼下却有人通报:“皇上!紧急军报!”
“等我回来再找你算账。”陈友谅登时酒意全无,霍然而起,眼神里发出慑人的光彩,转身大步向楼下走去。
等他走后,鸢儿和春儿才敢走进来,她们焦急地扶起我,什么也不多问,只是低声安慰着,为我换下湿透了的衣衫。
之后,我疲惫地靠在软榻上,星眸却发亮,无论感情上如何混乱,面对政治和军事,他依旧清醒得异乎常人。
紧急军报,又是什么呢?
窗外的雨下得大了,风将未关好的木窗吹得啪啪作响,院子里的树叶被大风刮得东倒西歪,树影幢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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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几日,雨都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连绵不断的落雨更给这无边的夜,增添了几许神秘与凄清……
鸢儿痴痴地盯着窗外纷乱的树影,摇头道:“小姐,他又来了。”
“他”,指的是陶凯。
陶凯并没有走,而且,他非但没有走,更不知怎地寻到了我的住处。
一连五日,每晚亥时,他准时在楼下站着,风雨无阻。
我放下手中的书卷,懒懒地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缓缓道:“不必管他,他站累了,自然就走了。”
鸢儿有些犹豫,终于开口道:“小姐,你从不带人回来的。那天晚上你是和他呆在一起吗?”
她的话提醒了我,也许是我酒醉后向他告知了自己的住处。
我淡淡一笑,不置可否,看来,酒后失言当真是真理。
春儿却担忧道:“小姐,他再这么站下去,万一那个人回来时看到怎么办?”
我眼皮微跳,睁开眼若有所思,片刻后,我对着春儿道:“再过一个时辰,他若还没走,你就下去将他赶走。该怎么说,你明白的。”
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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