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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计:倾城妃子平天下-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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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气道:“你是这里的老板,你怎会不知?难道我是凭空冒出来的?”

掌柜的忙道:“不不不,我不是老板。雅香楼全国连号,咱们这里只是亳州的一个分号而已。不是我要蓄意隐瞒,而是前几日上头送您来时,特意交代了您是贵人的朋友,要一应好酒好菜伺候着,至于那贵人是谁,我也不得而知呀。”

前几日?我竟昏睡了这么些天,还到了亳州。我心惊,那爹他的遗体……

掌柜的见我不说话,从怀里掏出一封信,又道:“对了,这封信说是要您一醒就给您的,瞧我这记性。”

我展开信,上面写道:“令尊尸身已埋至临安城外双义寺中,勿念。亳州乃刘福通势力之内,卿留此处,可保万全。”

临安是南宋故都,元军来犯时,宋室皇陵惨遭洗劫,可怜宋室皇帝一世尊贵,却无葬身之所。民间有两义士听闻后,将宋帝遗骨迁入临安城外一寺庙中,后人为赞其德行故称之为双义寺。

我双手微抖,几欲落泪,是谁把爹的尸骨再在此处?是那孤僧一尘吗?

“公子,公子!”

“嗯?”我懵然回声。

“我已备好了酒菜,公子先用些饭菜吧。”掌柜说道。

我淡淡点头,寻一偏僻处坐下,垂首带上斗笠,我虽女伴男装,毕竟还是有些脂粉气息的。

此刻,正直午时,日光暖暖地落了我满怀,整个大厅都闹腾腾地挤满了各式各样的人。

我正蹙眉于桌上斑驳而落的日影,只听邻桌一布衣青年说道:“如今天下可不太平了,自韩山童颍州起义以来,各地豪据一方的好汉们都磨刀霍霍,跃跃欲试呢,蒙古人怕是气数已尽,汤和,不如咱们去参加红巾军,跟着刘福通一起打蒙古鞑子。”

我不禁斜睥了一眼,那人虽一身布衣,模样也不只是中上之姿,但额骨高且宽广,一双剑眉昂然如山岳,身体挺拔,颇有一股别样的豪迈气质,此刻谈笑激扬,眼中更是锋芒流转,英姿不凡。我心中讶然,此人说话竟毫不避讳,可见亳州之地,刘福通势力渗入之广。

他对面的书生打扮的玉面男子,低头思忖,良久道:“难说的紧,如今正是风头浪尖上,占尽先机者,未必是最后得利之人。”

那布衣青年来了兴致,笑道:“你说的也有道理,韩山童虽挑起义军之首,但出师未捷身先死,只留下稚子韩林儿孤儿寡母。虽有刘福通在旁辅佐,但此时元军正要以儆效尤,刘福通自然首当其冲,而刘福通其人,是什么心思却也不一定哩。”

汤和摇首叹道:“说到以儆效尤,此次蒙古人当真是做绝了,竟要将韩山童的尸身悬挂于颍州城外三日。”

我闻言心中一刺,不觉怔怔盯着他,只盼他们继续说下去。

布衣青年也扼腕叹道:“是啊,可怜韩山童也是个人物!不过还好,听闻前两日深夜,有一义士独闯颍州城门,一人敌百,竟生生将韩老先生的尸身夺了回来。当真是条汉子!”他说罢,眼光有意无意地瞥了我一眼。

我迅速垂下头,心中却想,究竟是谁救下我父的尸首。

“老先生,老先生,您没有预定是不能进来。”门口有个店小二跺着脚嚷嚷着,打乱了我的思绪。

我抬起头,一个粗布麻衣,面相古拙的老者径直走向我,朗声道:“谁说没有位置。这么大一张桌子只做了一个小子,岂不是‘暴殄天物’!”

那店小二紧追着进来,急道:“这,这……”边说着边偷偷觑着我的脸色。

我瞧这老先生鹤发苍苍,仙风道骨,双目精光灼灼,且又言语风趣,不禁莞尔,站起身来,亲自用衣袖拂去了他面前桌上的翻身,笑道:“无妨,先生请坐。”

那老先生得意地望了店小二一眼,遂即坐下。店小二无奈,只得悻悻离去。

我见他坐下,却并不点菜,自己也吃的不好意思,便恭敬道:“先生若不嫌弃,我这有些粗茶淡饭,先生可略尝一些。”

在一旁的布衣少年,忽然道:“这么老神仙,晚辈这里亦有好酒,不妨饮上几口?”

那老者听了,并不答话,只毫不客气地动起了筷子,边吃边赞道:“嗯!好菜好菜,又得佳人相伴,当真快活似神仙。”

汤和见他不理自己的朋友,面色怏怏,正欲说话,那布衣青年按住他,亲自斟满一杯酒,缓步前来,谦声道:“老先生,请!”

老者这才端起酒杯,轻饮了一口,依旧不看他,眼中却光芒一闪,对着我道:“这个小子倒还算懂得些礼貌尊卑,只不知是谁家的孩子。”

我微笑颔首,那布衣青年也不恼,抱拳道:“在下姓朱,名重八,老先生请慢用。”

说罢,他退回到自己的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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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水之卷:朱雀南飞 (一)先教一雨净江山,便放千林春意还(下)

只听他接着道:“如今韩山童功败垂成,韩林儿遁往武安,刘福通豪据亳州,你说,他们会否再回来收复颍州?”

汤和摇头道:“韩山童发兵于颍州,又兵败于颍州,想来现下颍州戒备更加森严,何况敌众我寡,战资装备亦相去甚远,只怕将来刘福通想要收复颍州是难以为之。依我之见,不如先接韩林儿至亳州,稳固势力,先打通河南这条战线,再从长计议。”

“这个小子也有几分见识,只可惜呀……”面前老者突然开口,眉头深皱。

汤和闻言,略感诧异,转身问道:“可惜什么?”

老者轻抚银须,笑道:“可惜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颍州襟带长淮,东连三吴,南引荆汝,乃梁宋吴楚之冲,齐鲁汴洛之道,淮南内屏,东南枢辖,是兵家必争之地。更何况,刘福通本就是颍州人,在颍州实力根深蒂固,白莲教徒布众甚广。子不闻,如今大街上处处流传着一句话,若论天下反元英豪者,莫若颍州之士也。若说战资装备难以比拟,何妨遥想当年,秦军虎狼之师,战无不胜攻无不取,焉又败于刘邦项楚手中?小子可知何为取胜之道?”

汤和身躯一震,恍有所悟,不觉起身上前,沉吟道:“夫战者,无民心莫以为之。不错,经此一役,颍州城百姓群情激奋,更对元兵恨之入骨。尤其是韩山童一事后,更有壮士夜闯将军府,以泄不平之气。何况,最险之地,往往最易取之。元人新胜,必定自恃城防坚固,料想刘福通绝不敢来犯,难免有所松懈。岂不知阳盛则阴衰,表面越是坚不可摧,其内则是不堪一击。战者,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趁天怒人怨之际,回兵折返,拿下颍州似也未尝不可。”

朱重八神色认真地听二人谈论,不住地点头,那老者见状,笑道:“小子,你点什么头?”

朱重八并不羞赧,直言道:“我心中虽也有些想法,奈何肚子里墨水着实不多,实在不知如何形容。此刻听你二人讲来,言语精妙,句句珠玑,恰好把我想说的话都说出来了,我听来也顿觉十分痛快。只是,心中尚有一疑问,依你们所言,此路虽好,确是剑走偏锋,若是目光短浅之人势必弃城而不顾。不知那刘福通,敢不敢走这条险招?”

老者又饮了一口酒,正才正视于他,道:“这酒虽浊,这个问题却甚好,我看,由面前这个小兄弟来解答最好不过。”

我不料他将机锋指向我,心内一凛,偏偏说到刘伯父时他询问于我,不知此人是有意还是无意。

再抬头,只见三双眼睛齐刷刷地盯着我,我不觉尴尬,轻咳一声,缓缓道:“刘福通其人,亦是颇有见识之人,此番随韩山童起义,必定筹谋多时,无论胜负皆应有所准备。窃以为,不出多时,其必攻颍州。”

那老者颔首,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朱重八亦点头,深以为然。

我如何能不知呢,爹早已将成败之策都悉数安排妥当,想必刘伯父也是知晓的。

汤和却沉吟道:“若果真如此,刘福通亦将为一代英豪。如今正值乱世,天下英豪皆招兵买马,蠢蠢欲动,如今南有方国珍;北有刘福通;只不知老先生觉得谁更有胜算?”

我心中暗忖:方国珍;早些年曾在台州起义;但却一直动静不大;响应之人也少。 老者抚须悠悠道:“小子这样问,可是想寻一个安身立命之所?”

朱重八神色激动,言辞慷慨:“不是安身立命之所,而是一酬壮志之所。如今百姓疾苦,民不聊生,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我只欲替天行道。”

老者摇头叹道:“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之道损不足而奉有余,yuwang之海一旦开启就永无尽处。功名利禄不过是浮云遮望眼,且不闻,一将功成万骨枯,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朱重八不卑不亢道:“天道总循环,如今正值战乱之年,以战止战才是天道。好男儿立于世,并不求功成名就,但总要有存世之志才不算枉活。”

我心底蓦然一惊,不由地多看了他两眼,记忆中同样的话陈友谅也曾说过。

老者却突然长身而起,笑道:“菜好酒好,老神仙我吃饱喝足要回去和周庄共弈了,几个小子不必相送。”

他说着,拍拍衣服作势要走,却不小心把酒壶打翻,酒水顺着桌子一滴滴流下。

汤和与朱重八一惊,忙道:“老先生还未回答我的问题!”

老者指了指酒壶,道:“上善若水,年轻人何不学学这水,水利万物而不争,源远流长。先教一雨净江山,便放千林春意还。且静观其变吧,既存远志,又何必急于一时。朱重八?你这名字不好,瞧你这般急进,不如改作元璋如何?”

他说罢,转身阔步而行。

元璋,朱元璋,诛杀元贼的璋⑴。我不禁暗笑,这老先生果然有意思。

朱重八听的微怔,遂即叫道:“敢问先生尊姓大名!”

“说不得,说不得!”伴着一阵笑声,那老者已飘然远去,只留有苍劲的歌声旋在耳畔:“大劫在遇,天地皆暗,日月无光。……世界将一大变,黄天将死,苍生将生。”

说不得,说不得……

我愕然一惊,记得父亲曾提过,我出生那年说出“天命玄鸟降明土,朱雀翔南紫微出”的那位异士也曾自称“说不得,说不得”。

怎会有这样巧的事?难道时隔十几年,我与他再度相遇?这条预言左右了我半生的命运,到底是心中不甘,强烈的愿望驱使我起身上前,追随那老者而去。

“这位小兄弟,你怎么也走了?”身后响起朱重八的声音。

我回头大喊道:“两位兄弟对不住了,小弟先走一步!”

岂料我回身时心中急切以致用力过猛,恰好一阵风习来,吹起我斗笠上的黑色面纱,阳光瞬间倾入我的眸中,明媚昭华,晃得我微眯起双眼。

待我适应了阳光再度睁眼时,远处,朱重八正神情怔忡地望着我,我生怕追不上那老者,不再停留,飞步前行。

注:⑴璋,一种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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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水之卷:朱雀南飞 (二)尘世荣枯真幻梦,涅槃生死是浮沤(上)

韶光映林樾,玉池系崔峨。

那位老者似乎有意刁难我,带着我七兜八转绕了一大圈,最后竟踏上这条九曲回环的山路。

一路上,松风浩浩,涧水潺潺。白云雾里,枯木寒岩。在我千辛万苦翻上这座高山之后,心中不禁纳闷,这老者年迈如斯,竟似比我还健步如飞,好几次差点让我跟丢了。

好在,经过万般曲折,我终于登上了峰顶,这一刻心底说不上的畅快愉悦。如今恰逢冬尽春生,山顶的湖水都解了冻,在夕辉下,波光潋滟,映的我心中也一片清凉宁静之意,就连过往的那些伤心之事都仿佛被搁在脚底的浮云之下。怪不得古往今来,那么多高人达士都隐于山水之间,原来山水亦能忘忧。

此山虽高险宽广,山顶却并不大,一眼便能望见那位老者的住处。我缓步走近,却见一个瘦小的孩子蹲坐在木屋门口,木屋面前是一片灰烬,他拿着一支树枝划来划去,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

我正纳闷,悄悄隐身一旁,但见那老者拿着一个布袋子在他眼前晃了一晃,宽慰道:“小方,你看这是什么?”

小方听到声音,高兴地抬起来,从老者手里接过袋子,倒在手上,叫道:“草籽!”

那老者慈爱的笑道:“对啊,虽然你一时贪玩把咱家门口的树都烧毁了,但也没有关系。咱们把这门前的灰烬都清理干净,撒上草籽,今年的春风一吹,又是一眼新绿。”

小方的眼中有一瞬的惊喜,遂即又黯淡下来,道:“不好不好,山上风大,风一来,草籽都被刮跑了。”

老者抚摸着小方的头,道:“傻孩子,风能刮走的都是不能发芽的秕子。”

“真的吗?”小方高兴地几乎又跳起来,这时几只鸟儿从空中飞过,他又指着鸟道:“不行不行,这里鸟儿太多,这些草籽还没发芽,就要被它们吃完了。”

老者抬头望了一眼,笑道:“那有什么关系,鸟儿总爱捡着大的吃,可那些大的草籽都是混进来的杂种,是长不得草的。”

小方闻言犹豫了一下,又道:“可是,山上经常下大雨,雨水会把草籽吹散的。”

老者拉着小方的手,指着溪水道:“那样不更好,这些草籽随着溪水向下流淌,走到哪里就绿到那里。到时候,整整一座山都长满了咱们小方种的草。”

小方听后,彻底笑开了花,开开心心地去整理屋前的废墟。

听到这里,我心中震撼难言,人活着不就像这草籽,风吹雨又淋,鸟食火又烧,虽是万般无奈,但若人人都能如这老者般达观,总会绿染大地,心随自然。

恍然忆起,前几日一直缠绕梦中的那个问题——“我究竟爱的是谢风还是陈友谅?”。我渴望如风般的洒脱自在,却正是这种渴望深深禁锢了我,若能如眼下这草籽一般,随风任水,归乎自然,岂不是真正的自在?

“小姑娘,既来之,则安之。暮风清寒,夜露深重,何不出来说话。”那老者扬声道。

我闻言,只得摘去斗笠,盈盈上前。

那老者上下仔细打量了我一番,叹道:“十五年不见,如今朱雀也已将展翅了。”

我听得“朱雀”二字,眼中霍然一亮,问道:“当年为我写下批言之人,果然是老先生您吗?”

他点头道:“正是老朽。”

“老先生怎知我是昔年故人 ?'…fsktxt'”我诧异道。

他笑道:“一尘这孩子前几日又来扰我,无意间道出你的去处。也是天意,恰巧我近些年一直旅居此地,可见世间种种,皆为定数。”

“一尘大师?”我愕然,“先生也认得此人 ?'…fsktxt'”

他淡然而笑,眼里的慈爱更浓,道:“老朽一生只收过三个徒弟,一尘便是我的二弟子。不过,一尘虽乃三人中悟性最高,也最得我心者,却一直有一执念。”

我讶然道:“一尘大师早已遁入空门,怎会有一执念?”

他轻叹道:“他的执念在于苍生,在于生死。他始终勘不破红尘劫难,总想以一己之力力挽狂澜,殊不知如此一来恰是坠往红尘之中,推波助澜而已。也罢,天命如此。”

我亦喟叹,道:“生死之道,天地之理,放眼世间,又有几人能勘破?我不懂这些天道人道,更不信什么劫数命数。但我不得不说,您的那一句预言,确实改变了我一生。”

“如何变得?”他问道。

我陷入深深的悲痛之中,怅然道:“若不是这一句话,我又怎会被推为白莲教圣女,又怎会遇到今生绝不该遇到之人,更因此断送我父的性命,令我悔恨终身,虽生犹死。”

“听你口气,小小年纪,仿佛已看透生死,你不知,这生与死之间的学问远非你所能想象,”他瞅着我,半晌道:“跟我来。”

我茫然地跟着他向前,一直走到一处悬崖,才堪堪止步。

“你敢不敢跳下去?”老者突然道。

我俯身下望,浮云层层,山雾渺渺,前尘往事一点一滴印上心头。

母亲最爱的海棠花,父亲临走慈爱的面庞,珠儿碧色的衣襟,祖母病逝前眼中浑浊的泪,秀娘回乡时依恋不舍的眼眸,林儿小时候最爱穿的大红衣襟,黑衣少年雪中吹箫,乃至河边与一尘相遇。这一切的一切,电光火石般在脑海中飞速旋转着。

我的心中似有千千结,一结结缠绕成网,那网有着不可预知的魔力,生生网住我的一生。

“不能,我不能!”我突然叫道。

“不能?是不敢还是不能?”他逼问道。

“我不能,林儿幼小,需要人照顾。父亲遗志,也尚未完成。”我急忙道。

“你现在跳下去,你的林儿我帮你照顾,他要天下,我就帮他夺天下。你,敢不敢跳下去?”他毫不妥协。

我敢不敢跳下去?是啊,只要我跳下去,林儿就没有后顾之忧,这位老者必是兴国的举世英才,而父亲的复国大业也不再迷雾重重。

跳吧,只要我跳下去,我就能了无牵挂,也不再愧对父兄族人。

第二卷,水之卷:朱雀南飞 (二)尘世荣枯真幻梦,涅槃生死是浮沤(下)

我深吸一口气,望着脚底遮掩一切的云雾,一步一步向前挪着,所有混杂纷乱的记忆都渐渐清晰,一道一道光芒会聚成一张清俊桀骜的脸,我不忍再看,蓦地闭上眼,向后退一步,叹道:“我不能,我还有恨。”

“尘世荣枯真幻梦,涅槃生死是浮沤。”他厉喝一声。

这一句犹如醍醐灌顶,让我猛然惊醒,为何时至今日,我心中念念不忘的依旧是那张面孔?恨又如何,我原以为他是飘扬于世间的清风,悠然于晴空的白云,引领我踏上盛载着自由与甜蜜的故土。然而,风云际会,带来的却是永无尽头的凄风苦雨,一朝肆虐便碾落红尘无数,朝朝暮暮又是何等的摧筋蚀骨!

如此苟延存活于世,生无颜于族人,死愧对先祖,终究是进退两难,何为生?何为死?生亦何欢,死亦何惧?

我转身注目于他,幽幽道:“那活着,活着究竟为了什么?”

他叹道:“生本无生,死本无死;生死二途,了无彼此。时机未到,时机未到啊。你且去吧。”

“去哪?”我茫然道。

他转身往回走,双手背于身后,道:“从哪来,往哪去。”

从哪来,往哪去。不错,我以自己的愚昧将父亲陷于掩藏于暗夜的猎人的陷阱,将乐天知命的林儿推向命运与皇族血脉布下的天罗地网。这是我必须供认不讳的滔天大罪,是我一切不安与苦难的源头。

当我误饮了那杯注满阴谋的爱情毒酒时,我就已经永无退路,此生此世,再不能做毫无意义的消亡和残喘。我可以死,可以活,但死要为赎罪而死,活也要为赎罪而活,这是我唯一的归途。

我紧追不舍,跑到他面前,径自跪在地上,垂首恳求道:“老先生,请收我为徒吧!”

他目射灵光,道:“缘何?”

我抬头,言辞恳恳:“如今,父亲遭奸人所害,尸骨未寒。祖宗基业百废待兴,林儿又年幼性痴,南北列强各个虎视眈眈。我虽身为女子无力承担,林儿自小不喜杀戮权利,又何辜被卷入这场腥风血雨?只叹我并无才学能力,不但不能为他排忧解难,还为他屡添烦恼。老先生有不世之才,求老先生,收我为徒吧!”

他扶我起来,叹道:“唉,我已为一尘点化过你,奈何时机未到。前缘早已注定,劫数势必难逃。我不会收你为徒,但你可否帮我一个忙?”

我失望而茫然地站起来,对上他睿智的双眼,道:“老先生既有所要求,阿棠必在所不辞。只是拜师一事还望先生三思!”

他指了指远处的小方,道:“我既然被你们知晓了去处,此地不宜久留矣。这孩子是我从山下捡来的流浪孩儿,却也是个可造之才。我一个孤寡老人,实在不能好好照顾他,年轻人,总得出去闯一闯,总不能跟着我老死深山。你帮我把他送到我大徒弟处,拜其为师。我这大徒弟乃三人中才学最广者,几乎无所不通,若有机缘,你有什么想学的只管请教他亦可。”

我听他这么说,心里虽不免失望,却也无法拒绝,只得道:“如此也好。敢问老先生的大徒弟是谁,身在何处?”

他遥望着南方的一片微云,双目炯炯有神,一字一字道:“青田刘基。”

青田刘基!竟是他,刘玢的叔叔!我不禁觉得为难,然而,既然答应了老先生,就必须言出必行。不过,虽然我与刘玢有婚约,但只在小时候见过一面,想必他已经不认得我,刘家人更不必说。也罢,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我轻叹一声,道:“我答应您。”

老者遂眉开眼笑,乐呵呵地像个孩子,全然不复方才的超然神姿。他大声喊着:“小方,小方!快过来!”

那小方一蹦一跳地跑过来,看到我在,一脸惊讶,问道:“这位姐姐是山里的仙子吗?长的真美!”

我被他说得不好意思,心里却越发觉得这孩子可亲。

老者拍了下的脑袋,假意喝道:“不要叫姐姐,没大没小,叫姑姑!”

小方被拍的吃痛,抱头叫道:“为什么?姐姐这样年轻。”

“还说!”老者故意嗔道。

小方抱着头,告饶道:“姑姑!姑姑!”

我不禁莞尔,摸着他的头道:“小方想下山去吗?”

小方到底是小孩子心性,脱口而出:“想!”说罢,又偷偷觑着老者的神色。

老者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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