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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室桃花-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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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水晶的幕布,原本镜子一般牢固,此刻却像是被风吹皱的轻纱,徐徐摆动。
  “你都那么伤心了,还有功夫抓我空子呢?”一个魅惑的女声从幕布后传来。
  “把元宝还给我。”君淡然不跟这迷一般的女声啰嗦。
  “把死人还你?你杀她的时候不知道,死了就再也活不过来了?”那女声嗤一声之后,鄙夷地对君淡然不屑一顾。
  “她没死。你用无数的障眼法,想要我以为她死了,我不信!”
  “不信?不信,你还抱那么紧,占人家便宜?”那女声讥讽着,呵呵冷笑起来。“男人,总是想要占女人便宜的,把人家都杀了,还死死抱着,怎么样温香软玉在抱,不想再温存会儿了?”
  君淡然抱着元宝的身体,突然一侧身向徐徐摆动的幕墙里冲去,却见幕墙里伸出一条蛇尾嗖一声缠住君淡然和元宝的身体。
  “你想去陪她,我可以成全你。”那女声继续冰冷,君淡然原本握剑的手反手抽出长剑,连看也不看,向着里面狠狠扎去。
  “你还真不长记性!”那女声说完,幕布哗啦一下碎裂,所有的水晶变成水滴一样四散着落到地上。
  一个蟒蛇的身上,露出一张瓜子脸的少女,那少女奇怪地光着头,面容娟秀,只眼角眉梢仿佛飞起一般,增添无数少女少有的魅惑,让人忍不住想看看再看看。只一会儿,那少女的脸变成深梦潭的脸,不消半刻,又变成元宝的小脸,巴掌大小,对着君淡然微微一笑:“大人,我回来了……”
  君淡然握剑的手一晃,那元宝一低头,握住他握剑的手,狠狠向自己胸口扎下,凄惶道:“大人,你还真忍心,杀我一次又一次,不是说你爱上我了吗?说话不算数吗?”
  君淡然听她说完,眉头渐松,突然撤了握剑的手,狠狠扣住元宝的后脑勺,不由分说用力向下一扣,他抬头,吻上元宝的嘴唇。
  “呜呜!讨厌!讨厌!脏死了!”元宝突然一仰头,死活不让君淡然吻上,很快,她的脸从元宝变回到深梦潭又慢慢变回到刚才那个少女的样子。
  “把元宝还给我。”君淡然继续一字一句逼问。
  “也好,先把她的尸体给我吧。”那少女蟒蛇精,变出一双手来,向着君淡然的方向伸过手。
  “给你干什么?”君淡然不相信她。
  “给我吃了!”少女冲着君淡然一抬头,呲出两颗尖利的牙。
  “先吃我吧。”君淡然也不着急,将元宝紧紧揽住。
  “你当我不想吃吗?”少女眉眼更挑,挑衅地看向君淡然,趾高气昂间君淡然手疾眼快,已经将手中的几样东西塞进她嘴里。使劲儿拍她下巴,那少女没来得及吐,便将君淡然塞进嘴的东西咽下。
  “你给我吃了什么东西?”少女牙齿一张,期近君淡然的脖子。
  君淡然好笑道:“我会告诉你,除非把元宝还我。”说完,向外一摆手,洛加谭和小宝贝立刻撤剑,跳回到刚才站立的地方。
  君淡然抱住元宝,向旁边飞纵,那蟒蛇精似乎受到什么冲击,突然抱住头,啊尖叫一声,滚落到地上,立刻滔天的黑水从远处滚滚拍来,可转瞬又消失不见,那少女的头一会儿变成了深梦潭,她捧住头喊道:“笑笑,笑笑,让他死心!你让他死心!”
  一会儿又变回到少女的头,那少女紧咬嘴唇,捧住头,在地上翻滚一番,吼道:“君淡然,不要以为这么容易我就会把元宝给你。我给你三个幻境,第一个幻境你认不出元宝杀了她,第二个、第三个你还是会认不出,还是会杀了她!”
  “现在我们是在谈条件吗?”君淡然并不示弱。
  “呵呵,君淡然你喂我的药顶多让我痛苦,元宝呢?你想她生或死?那幻境原是曾经发生过的事,你不过是个经(书)历(网)者,你走不出幻境,你救不了元宝,这是你们的宿命!”少女厉声说着,捧着头,蛇尾不断在地上抽搐。
  君淡然抱着元宝,轻轻将她放进怀中,元宝小小的脸安静平和地躺在他的胳膊上,他轻动,元宝的脸靠在他心口的位置。
  “你想要我什么?”君淡然从容地问那少女。
  “我要什么?”那少女声音疼得颤抖,却还是呵呵笑出声来“我要你的精血!我要你跟那十万将士一样,陪着我,在这地底永生永世。”
  “你要的还真多,凭着我的药,即使活着出不去,死你却怎么也控制不了我。”君淡然慢慢说着,俯视滚在地上的少女。
  那少女一阵头疼,瞬间变回到深梦潭的样子。脸孔痛苦地纠结在一处。
  君淡然低头,对她缓缓道:“深梦潭,燕无心的后来你不知道。”他用了肯定句,深梦潭一听到这个名字,双眼爆睁,看住他,却不说话。
  “别听他鬼扯!”少女的脸瞬间又变回来,痛得面目狰狞。
  “你可以不信,我若出得了你的幻境,让我们安然走出这里!”君淡然寸土不让地俯视那少女。
  那少女邪魅一笑,捧住自己的光头,笑道:“好!既然是真实,你怎么可能出得了,我给你这个机会!解药!”
  君淡然勾唇一笑:“那你就先忍忍吧。一会儿总会回来。”
  那少女呵呵冷笑着,挥手地上碎做无数水滴的水晶幕墙,倒带般全都向天空飞去。
  “一会儿总会回来?”少女痛得倒卧在地上,蛇尾已经瘫软成泥。像是质疑,又像是讥讽一般,挥手对君淡然道:“去吧,找你的元宝去!”
  君淡然抱着元宝,扭头看一眼站在旁边不远的洛加谭和小宝贝。
  “你们出去,去我们来的那个地方等我。”声音笃定,让洛加谭和小宝贝都从担忧中慢慢放松下来。
  洛加谭拉着小宝贝,对他点点头。拉起小宝贝,拿出一个圆盘,看看方向,大步离开。
  “谭哥哥,君淡然会回来的对吧?”小宝贝不确定地跟着他,还是要回头。
  被洛加谭拉住。
  “君淡然你不放心吗?”洛加谭反问她。
  小宝贝摇摇头:“放心他祸害人,不放心跟祸害人的妖精比的话,谁更厉害。”
  洛加谭没有回答她,只是拉着她疾步往来时的路走去。
  他当然也担心,可君淡然进幻境前,既然要支开他,应该也是没有十成的把握,看着他们离开,就是了却一桩心事,生,他要带着元宝出来;死,他要跟元宝在这古怪的墓室中永不分离。
  君淡然看着他们走远,转身,看向瘫在地上的少女,问道:“你让我去的幻境里,确定一定有元宝?”
  “这点儿诚信我有,不像你!”少女哼一声,汗湿的小脸上,双眼飞翘着,带着全然对他的不屑和愤怒。
  君淡然也不当真,默默一笑。抱紧元宝,向着水晶幕墙飞去。
  “把元宝留下!”少女吼一声。
  君淡然扭头:“我不会再给你机会。即使我自愿进你设的幻境。”
  “臭男人!”少女气急败坏,却无计可施。
  眼睁睁看着君淡然从容带着元宝,消失在幕墙中。
  ————————我是幻梦成真不知在何处的分割线——————
  刚刚进入幻境,君淡然觉得冷,抬眼,四处白茫茫一片,他身上只穿了件单衣,元宝并不在他怀中。他一惊,却听耳边有个声音:老老实实走你的幻境,跟你一起进去的元宝自然去了她要去的地方。
  君淡然这才略微安心。
  一个着素灰色袈裟的老和尚走过来,在他身边鞠躬,小声道:“将军府到了,释青带您过去吧?”
  君淡然低头,才发现自己竟也穿着淡灰色袈裟。
  难道这一次进的幻境中,这个人是一个和尚?那少女果然够狠,难怪口口声声都在咒他认不出元宝。给他这样一个身份,要认出元宝来,难道见一个女施主便问上一问?君淡然心里暗自叹口气,点点头,跟那释青老和尚一起向他说的将军府前行。
  “寸将军原本等候您,突然早晨皇上急召,他匆匆进宫,至今还没有回来。给您准备的斋房就在前院,明日会请您去万国寺讲道宣法。”释青在前面轻声说。
  君淡然不答,只是听着。
  那释青絮絮说了些话,君淡然也不回答,只是慢慢走,心里想若真是按照那少女说的,幻境只是走一遍,是不是说什么,做什么也早已有了安排?
  进到将军府,一群太太小姐正等候在门厅。
  “慧远法师,感谢您远道来宣扬佛法。将军无法亲迎,母亲在轮椅上等候您,天冷没能等到,母亲大人就晕倒了。刚才醒过来,她已经让人送她到佛堂等候法师。”其中一个面相端庄严整的太太走在前,率先迎接他。
  君淡然漠然。原来自己在这里是慧远法师。
  这一众女子中,可有元宝?他不露痕迹地扫视群体,小姐倒有不少,可是,哪一个又能确定是不是元宝呢?
  君淡然漫应着,与为首的女子说了些长途宣法刚刚回京的话,人便随着一众女眷向后花园的佛堂而去。
  将军府庄严宏伟,在白茫茫一片积雪中,也能看出打理得井然有序。君淡然看到那位端坐在轮椅上的老人时,老人鹤发下一双悲苦的眼睛,看住他,轻声问道:“大师,一身罪孽如何超度?”
  君淡然双手合十,慢慢解答:“欲知过去因,见其现在果。欲知未来果,见其现在因……”慢慢说来,天色渐黑,一群人都安静坐在佛堂上专心听他讲法,君淡然不禁滴汗,他并没有过大脑,一切好像在早就已经在那里,由他口中说出而已。
  君淡然与一众人等告别,随侍女和释青向前院走去。小路上的雪早就被人扫清,院落很大,一处安静的亭台楼阁掩映在积满厚雪的树木花草之后。
  君淡然无心风景,却隐隐听旁边的一大丛灌木后,有人喊:“救命!救命!”
  他一愣,知道自己并没有听错。释青此刻也已经站定,转头,眼神警觉地扫了下灌木后,看看他,并没有说什么。
  君淡然却已经向那里跑去。
  有人救命,那如果是元宝怎么办?
  他在将黑的天色中,看见灌木后50米远的地方有个池塘,池塘的冰面很厚。
  后面的女侍还不明所以,喊道:“大师,您要去哪里?”显然随他跑过来看见了水池子,隐隐瞧见池子里一件火红的棉袍,惊呼道:“救命啊!小小姐落水了!”
  将军府很大,她这么喊,人要来到,还不知什么时候。
  君淡然想也没想,跳下水去。
  却听身后释青惊呼:“慧远大师!您不会水呀!”
  天杀的,我都下水了,你才喊!你故意的!

  第五十八章

  世间安得双全法
  君淡然在落入冰窟窿的前一刻,狠狠吸了一口气。
  进了水他就开始感激自己还知道临入水时吸了口气。
  他当然会水,可在他跳进冰窟窿,拉住那落水人的一刻,当他不能控制慢慢下沉时,他深刻地明白了一件事情:在幻境中,他不会水。这该死的慧远法师,有空的时候就不能学学怎么游泳吗?
  池水刺骨地冰冷,那只被他紧紧拉住的手在他手里使劲儿扑腾。他想,还好,其他人会很快来。便用尽全力将手心里的人向上推举,没想到啊,没想到,此刻的他竟然连过去扔石头的劲儿都没有,他很懊恼地扑腾着将手里的人,推出水面。
  有人将那人接走,他想浮出水面,这才发现,自己刚才用完力,被人接走救的人后,他已经没有余力,而此刻的头顶是黑忽忽模糊不清的坚硬冰面,他竟然找不到刚才的冰窟窿了。
  慧远,是你要命丧此刻?还是那蛇精故意布的局?君淡然努力想要找回意识,可没有足够的氧气供给,他慢慢失去意识,慢慢不甘地闭上眼睛。元宝!你到底在哪里?
  君淡然全身仿佛陷进虚空里,什么都摸不着、抓不住。
  “你要死了吗?”有个小小的声音在他耳边不停骚扰,“我以后再也不去水池子边了,你醒过来吧?大师!”那个小小声音不停钻进他耳朵。
  “我是笑笑,最喜欢笑了,你起来我笑给你看,好不好?”那小小的声音甚至那个发出小小声音的小嘴唇就在他耳边。
  笑笑?笑笑!
  君淡然突然惊醒,难道,难道这其实是那个少女的前生?他霍然睁开双眼,一双娇美、几乎飞翘起的亮眼睛跳进他的眼睛。
  不!君淡然纠结地闭上双眼。
  “你怎么了?怎么了?”那小时候的笑笑一双小手紧紧抱住他的脸,脸几乎靠在他脸上。焦急地一遍遍问。
  “寸笑笑!”一个低沉的男声喝住那双巴住他的手。
  “爹!”寸笑笑捧住他的头,自顾自焦急地对来人说道:“刚才法师睁开眼了,然后又翘过去了!”
  君淡然磨牙。好吧,寸笑笑,如果是你非要弄这么一出,我陪你。慧远法师是吧?我以不变应万变,且看这慧远法师一个法师怎么对你下手,怎么让你变成了今天这个人妖结合的怪物。
  想到寸笑笑变成蟒蛇精的样子,君淡然脑海中突然闪现出元宝看着他,慢慢笑着伸出手的样子。大人,能回来真好。寸笑笑,是不是也不想在这样的境地里?可她出不去,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
  “大师,您佛法无边,还未弘扬佛法就为了救小女,险些丧生,在下真是……不知如何感激才好。”那人沉声说着,慢慢来到君淡然床前。
  君淡然徐徐睁开双眼,只见眼前的人一身黑色长袍,肩头平阔,很是安定、威武。身量高大的这人低头关切看着他,却不知为何,这个人,这个人的眼睛,让他一看到,君淡然只觉胸口窒息般,揪作一团,需要死死按住。
  慧远只是淡淡点头:“孩子救起来就好。”
  “小女向来顽劣,在下寸易寒,18岁称将一生只得寸笑笑一女,宠溺过了头,险些酿成大祸。慧远法师少年成材,名满京都,我一直想亲耳听你讲法,可是国事在身,明早我就要离开京都,这次恐怕又无缘听大师讲法了。”君淡然刚想说,那很好,我还有事也打算走的,没想到,慧远却已坐起身,客气道:“将军为国分忧,慧远今次来京前已得风寒,这次救小姐也是贸然行事,我并不会游泳,险些害了大家性命。将军明日启程,府中均是女眷我们在此不宜居住,明早会和将军一起离开回寺院休整一番,讲法的事恐怕也要推后了。”
  君淡然发现自己此刻的心境竟然是欣喜的,到底欣喜什么,自己也不知道。难道是高兴自己快快离开了这个将军府?为何这慧远的情绪如此多?
  两人客套一番,一起定好行程。
  慧远比将军早一步离开将军府。坐在一辆简陋的马车里,释青躬身对他道:“全都安排好了。”
  慧远心里一阵释然,像是解了很久的疙瘩终于抽松了扣,即将打开一个结。
  君淡然见自己跟慧远心境相同,只是永远都在跟着慧远走,自己并不能左右慧远。心底暗暗着急,却无能为力。只得漠然坐在车中,回到寺院。
  这座寺院在京城外的杏山上,山不高,寺不大,香火却极好。
  慧远回到寺中养伤,每天都能接到一封寸笑笑差人送来的信和物品。
  信上的小字秀气可人,提笔总是:
  慧远大师:
  你的伤好了吗?我总会找机会去见你的。娘不让我出去,我跟厨娘学做了素点心给你送去,你尝尝喜欢哪个,我再做给你吃。
  或者:
  慧远大师:
  我没有告诉你,我其实会游泳的,只是那晚掉进冰窟窿把自己吓傻了。你是大师,怎么也不会游泳呢?大师不是什么都会吗?对了,我会游泳的事千万不要告诉任何人。不然爹非抽死我不可。
  慧远大师:
  我很想念你。娘说姑娘家是不能对男子说想念的。可是你是大师,大师跟男人是不一样的,所以,大师,你想念我吗?春天为什么还不来,天天下雪,冷得要死,我也出不去,没法见你,你的伤寒好了吗?
  君淡然每每看到寸笑笑写来的信,都觉好笑。若元宝会写字,她会写什么样的信给他?也是这样小儿女一般,絮絮叨叨一番吗?元宝其实很喜欢说话,很喜欢笑,一般时候总那么没心没肺。可到了关键时刻你会发现,元宝总有一些机灵和智慧让人看着心疼,她若从未受过苦,会和大金块一样没心没肺地快乐、会和寸笑笑一样天真,只是元宝就是元宝,她总把心里最重要的位置给别人,所以那个小小的她未曾被人好好呵护过。如果能写信,她会不会说:大人,我很好,你好吗?傻傻的不告诉你,她其实正在受苦。元宝,我的元宝……等我找到你,教你认字,再写信给我,你会写:大人,我很想你,我现在正受苦,你来帮我可好?若这样,知道痛的时候说痛、苦的时候说苦,需要寻求帮助的时候,向他伸手,这样也是好的,想到这里,君淡然不由自主暖暖一笑。寸笑笑,还是一个如此天真烂漫的女孩子。可惜……每每想到这里,君淡然总能感觉到慧远会在心底叹口气,加个可惜。
  这个可惜,让君淡然生出很多疑惑?为何要可惜?为何慧远觉得可惜?难道他有识人的本事,一眼便能看出,寸笑笑命运多舛。
  是夜,白天也阴暗成黑漆漆一片,好像要将所有的黑都笼在天地之间,可偏偏这样的黑日里,天空茫茫白雪飘下,雪花大得松松可成拳。寺里的和尚见雪下个不停,并没有出去扫雪。只天近傍晚释青进了慧远房间后,君淡然才明白慧远到底为何说那可惜二字。
  “昨日傍晚寸将军没有到边关就被人革职,押解回京的路上他一人逃脱。今天晚上御林军就去抓捕寸将军全家,灭五族明日午门抄斩。”
  “灭五族?”慧远重复着,声音是一贯的淡而清远。
  释青点点头。
  “你今晚在御林军到将军府前把寸笑笑带出来。”慧远轻声吩咐。
  释青抬头,轻声道:“太子殿下,不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太子殿下?这慧远还真是让君淡然头疼。枉他博闻强记的功夫好,毕竟还是没有记起到底在哪个朝代更替中出现过一个和尚太子?护国大将被抄斩五族的应该也不是很多,到底是多少年前的?难道是400年前的?200年前的深梦潭、200年后的元宝,那么寸笑笑是在深梦潭生前200年前出现的?想到这里君淡然不免挫败,在他所看的书海史籍中,独独400年前的车月国历史是一片空白。
  “寸笑笑还不能死。”慧远轻声说着,捻佛珠,遥遥看住不远处的灯花。
  那个趴在他脸上看他的女孩子今年12了?她还小,在他小的时候,从没像她一样笑得春花灿烂毫无负担,他从生下来几乎每天都在迎接死亡和躲避死亡中苟活,生或死总是一线间的事,可他竟然就这样活了下来。
  母后为他挡住劈头一剑的时候,回头喊的是:快逃!不要报仇。
  母后的心可以慈悲,却没有人对她慈悲。
  那时只有5岁的他求生无比艰辛,却还是一直想听母后的话,做一个不要报仇的人,哪怕天天礼佛,也比怀着仇恨要好。直到母亲的全族都被活埋在城外三十里的荒谷中,1200口人,没有一个人活着走出那个深谷。于是那滔天火海的焚宫之夜再次进入他的生命中,日日夜夜,他的父皇被杀死在大殿,连同殿宇全部焚烧殆尽,他的母后被杀死在后宫,临死前头和肩膀是分离的,只为挡住杀死她儿子的那个人;为何还是不放过,一寸一毫都不放过?
  既然不放过,母后,孩儿如何不报仇?如何不报这血海深仇?
  那份仇恨从此在他眼里心中,成了再也跳不出的鸿沟,任日日诵经念佛,讲解佛法,他始终觉得,佛离他如此遥远,那个立地成佛的人,永远不会是他了,所以,他可以娓娓道来,可以从容释法,可以就这样16岁成为新一代大师。
  大师是什么?不过是别人给的名讳,他心里很清楚,他轻松可以获得的东西都可以付之一炬,只要母后活过来,能吗?不能。那一团烈焰烧得他夜不能寐,他不能,永不能。
  君淡然被慧远激动的思潮冲击得心口仿佛也有一团烈焰,蹭一下舔着火舌在他心口燃烧。
  要有多恨才可以这样?
  要有多恨才可以不这样?
  让那个笑得春花灿烂的姑娘也从此生活在恨里?不,世间只他一个,已是煎熬。
  “送她离开吧。过老百姓的日子,安稳一生也好。”慧远吩咐完,释青默然走出房间。
  慧远望着远远的灯花,一夜无话。
  清晨,释青进来禀告:已经送走了。
  慧远点点头,闭目念佛。
  最近的那封书信里,寸笑笑告诉他:
  慧远大师:
  我已经找到法子去看你了。院子里的梅花开的正好,我采一些给你送去。
  大师,婆婆每天都念佛,说罪孽一身不知如何洗的清,她是担心肉吃的太多了?她真可怜,已经好久不吃肉的人容易产生幻觉,她每晚噩梦我觉得跟她不吃肉有关系,我每天吃菜吃肉,就不会做噩梦。肉其实很好吃的,反正那些鸡鸭不是我们杀的,不是我们造的杀孽,又有什么好担心呢?大师,我对佛法的理解还算深透吧?
  大师,你说什么叫冤冤相报何时了?是不是有了仇恨只要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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