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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江湖宅女记-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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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话短说!”

“老庄主将您许配给少主,遭到了拒绝。”

“这件事与风净漓何干?”

“她追随少主上山,闻讯当场大闹寿宴。最后被您打伤,逐下碧玉峰。少主遂拒婚离去。”

“她与林少辞究竟是何关系?”

“属下不知。”

我沉默一会,道:“没事了,你去休息吧。”

他怔了怔。“属下告退。”

我挥挥手,轻舒一口气。

假如宋清歌所言不假,当年容疏狂曾打伤风净漓,所以她怀恨在心。但林少辞为救我,不惜将计划提前,孤身上峰,显然是喜欢容疏狂的,他为何又要拒婚呢?

看来,能为我解开这些迷团的,唯有林少辞了。希望他早日苏醒,好让我弄个明白。

我紧了紧衣服,抬头只见冰轮西沉,东方泛白,天,就要亮了。

第八章良辰美景新婚夜(1)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穿过云雾,照在御驰山庄的上空时,我在碧玉峰召开了一次会议,首次行使作为天下第一庄庄主的权利。

当我装模作样的坐在庄主的位置上,眯起眼睛,收缩瞳孔,故作冷酷地看着下面站在的宋清歌等人时,心里实在是爽翻了。难怪有那么人为权利疯狂,这东西不但过瘾,而且让人上瘾。

据蓝子虚汇报,白虎坛主梅靖易已护庄身亡,安徽河南山西省内八成分舵,均被鬼谷盟重创,目前正在恢复当中。

宋清歌道:“沈醉天偷袭分舵,真正目标却是总舵碧玉峰。少主在无锡收到飞鸽传书,已明白他的意图,立刻兼程赶回,路上多次遇袭,仍是晚了一步。”

蓝子虚道:“眼下,最重要的是寻找老庄主和晚词小姐。”

我点点头。“一切都由宋阁主去安排吧。还有什么事吗?”

宋清歌沉吟一下,问道:“不知庄主准备何时启程去沧州?”

我皱眉。“楚天遥派人来催了吗?”

“那倒没有。只是,目前不宜得罪此人。庄主这一路走了一个月,我担心他会借此生事。”

我暗叹一声,听他的意思,似乎恨不得我现在就走。唉,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我万分委屈的说:“那么,我今日就启程吧。”

“属下立刻安排人护送庄主。”

我无奈点头。

“那么属下等告退。”一行人行礼后朝外走。

我忽然想起什么,叫道:“宋阁主回来。”

宋清歌的身子一僵,慢慢转过身来。“庄主请吩咐。”

我起身道:“少辞昏迷不醒,燕大哥行事莽撞,我需要你主持大局。”

他一愣,似没料到我忽然器重起他,当即道:“这是属下份内之事,请庄主放心。”

我拍拍他的肩膀,道:“我去看看少辞,你准备好了,派人来叫我。”

我一进房,见唐璎珞等人都在。我靠,这等不吃不睡的痴情模样忒叫人心疼,可惜林某人躺着床上,闭着双眼,什么都看不到。

看这情形,这里没我什么事了。我转身出门,迎面遇见神医黎秀然——来的真够快的。

他一见我就两眼圆睁。“容姑娘,你……”

我笑道:“我好了。”

他一把扣住我的手腕。“请让老朽看看。”

我笑嘻嘻随他去看,这老爷子肯定又要吓一大跳了。

“你的体内有真气流窜。”他抬起头。

“是啊!我的武功恢复了,不过用起来好像不太灵光。”

他一脸震惊。“这怎么可能?你服过什么药物,或是其他什么……?”

我点头。“有人用内力帮我治疗。具体是什么功夫,我也不清楚。”

“天下竟有这等奇功?”他不敢置信的后退一步。

我很担心他会惊倒,忙伸手扶住,笑道:“黎先生,天下的奇事多着呢,您还是快来看看少辞。”

众女一见黎秀然,立刻让开。他把把脉,把众女都哄了出去,关上门,捣鼓了半天,方才满头大汗的出来。

众女立刻围上去。

“老夫用金针帮他散了部分寒气,再服些药就没事了。不过——”他面色一沉,拿出医生的权威,“林少主现在极需静修,不能被人打扰。各位好自为之。”

众女虽不愿意,倒也不敢多话,只得散了。

我想着也该去收拾包裹,转身要走。黎秀然忽然低声道:“林少主请容姑娘进去。”

呀?这小子醒了?

我疑惑的进入房中,只见林少辞靠在床上,俊美容颜苍白如雪,唇色泛紫,越发显得一双眼瞳窅黑如漆,确实是个美男子,有蛊惑人心的资本。

我坐到床边,微笑道:“感觉怎么样?”

他看着我微笑,又像是哭,忽然低低道:“沈醉天的这一掌,为什么没有把我也打成失忆。真不公平。”

晕!怎么突然来这么悲戚的一句,受不了,还是我来引导话题吧。“你和风净漓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苦笑一下。“现在说这些,还来得及吗?”

“什么意思?”

“自你决定嫁给楚天遥,我们就没有回头路。”

汗!听起来深情款款,但我现在最想八卦的是他和风净漓。“说说吧!我很想知道。”

他定定看着我,良久不说话。我以为他不会说了,但他忽然开口了。“四年前,我在华山游历,住在一户采药人家里,偶尔帮他们干点活。有一晚,我采药回来,路过莲花峰,天降暴雨,天地别有一番风景,我在峰璧上站了一会。她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把我当成药农,误会我要自杀,硬将我拖下峰去。我当时觉得好笑,就没有点破。”

我笑道:“人家都说最难消受美人恩,你倒是挺享受的。”

他苍白面上泛起一丝嫣红,有气无力的瞪着我:“你到底听不听?”

我闭嘴不语。

他继续道:“后来,我在洛阳又遇见她。她非说我欠她一次救命之恩,还骂我是——”

“骗子!”我微笑接口。

“没错。”他虚弱的苦笑一声,继续道,“从那以后,她就一直跟着我,惹下许多麻烦……”

“谁叫你天生就具有令女人疯狂的本领呢?”我忍不住语含讥讽。

他居然没有生气。“不,疏狂,其实我很自卑。”

这句话真把我震住了。御驰山庄的少主,江湖第一大情圣,居然会自卑。

他苦笑。“小时候,我非常嫉恨你。”

我一怔。“为什么?”

“因为你样样都做到完美,最得父亲的欢心。他那样残酷严格,我们都偷懒,只有你不。他命我们蹲马步一天满六个时辰,只有你一人蹲足时辰。”

“我们?”

“天羽与无极,他们也是自小跟着父亲,是父亲一手栽培扶持。但是父亲只相信你,也只有你最听他的话。”他说着微微喘息,浓密的睫毛垂在眼脸,轻颤不绝,像一把羽扇。

我冷笑:“这就是你拒婚的原因吗?你嫉妒我?”

“你——”他忽然昏了过去。

我大惊,开门叫道:“黎医生——”

黎秀然立刻进房,一干人紧随其后。

宋清歌站在我身后,压低声音道:“庄主,马车备好了。”

我看了看昏迷的林少辞,忍不住叹息,看来他与容疏狂之间的事不是一天两天能说清楚的,只好等日后再说了。

…2

由于整夜没睡,困乏的厉害,我一上马车就去梦周公了。醒来时,发现自己身在床上,很舒服的一张大床,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气,窗外天色未黑,室内已有一盏淡黄的烛火在摇曳。我有一种久违的宁静惬意,虽明知道这地方不对劲,却不想起床。

不知道又是哪位大神搞鬼,我已经见怪不怪,干脆心安理得的享受了再说。

静默之中,有人轻轻敲门。“庄主,你醒了吗?”

咦?是蓝子虚,这倒有些意外。

“蓝阁主,有事吗?”

“该吃饭了。”

“哦。”我应了一声,“这是什么地方?”

“这是山庄在大明湖的一处庄院。”

“大明湖?”我一边穿鞋子,一边道,“这么说,我们还没有出济南城?”

“是。”他顿了顿,“我们要在济南再逗留两天。”

“为什么?”我打开门。

“楚天遥要亲自迎接庄主。”

“啊——”我惊讶,“呵!看来这个人的性情确实诡异难测。”

“庄主先吃饭吧。”

我站在楼上,朝远处一看,只见水波澹荡,柳碧如烟,绿荷起伏如涛,湖面有几叶小舟飘荡,颇显清幽。顿时心情大好。“蓝阁主,你去租条船来,我们吃完饭去游湖。”

他笑道:“整个大明湖都属御驰山庄所有,何须去租船,庄主想游湖,吩咐他们就是。”

我靠。这么牛。

我当即下楼,三两下解决晚饭,抹抹嘴就往跑,到了湖边,招手叫来一条小船,吩咐道:“四处逛逛。”

船尾的艄公二话不说就划起浆。啧啧,有权有势就是爽。

这时,天色将暗未暗,湖面笼了层淡淡轻雾,三两个文人模样的人泛舟饮酒,唱和吟诗,风流的很——不过大多数是自命风流。

对此良辰美景,我不觉想起清朝刘凤诰咏大明湖的诗句,随轻声吟道:“四面荷花三面柳,一城山色半城湖。”

小舟忽然一阵晃荡,我身子一倾,差点掉下湖去,连忙抓住船栏。回头一看,这才发现那艄公全身黑袍,斗笠罩了整张脸,两手不停划桨,船却只在原地打转。

哪有艄公不会划桨的,难道是鬼谷盟的奸细?

我心中一惊,喝道:“怎么回事?”

他两手一松,站起身朝我走来,双桨“啪”一声轻响,落入水中。

“你是什么人?”我惊慌的就地往船头移两下,心中大骇,老天,我可不会游泳啊。

他站住,忽然伸手揭下斗笠和那件黑袍,轻叹一声:“原来划船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我顿时呆住,张大嘴巴,说不出话来艳少一袭月牙白的单薄长衫在晚风里微微飘拂,似山涧飞溅的清泉,又似温淡春夜的一抹月光。

“你这个表情像是看到了妖怪,我有那么可怕吗?”他满眼笑意的将我从船板上拉起来,“快起来吧,不用这么大礼参拜。”

我甩开他的手,拍拍屁股,心底一再提醒自己,这个人很强不能得罪,嘴巴上却不受控制。“你本来就是个妖怪,突然冒出来,想吓死我嘛。”

他的笑容温暖如昔。“我还想给你个惊喜呢,但你好像只有惊,没有喜。”

我冷哼。“少来这套花言巧语。骗骗别的女孩子还可以,休想骗我。”

“看来你听信了我的负面传闻。”他夸大表情,“天地良心,我何曾骗过女孩子,一向都是女孩子骗我。我首次讨好一个女孩子,就落得个狼狈下场。”

他故意长叹一声,眼睛却笑弯了。

我也忍不住笑起来。“胡说八道,你难道是我心里的蛔虫,连我什么时候想游湖都知道?”

他这次很老实的回答。“就在你吃饭的时候,我正在学划船。”

这下我要吃惊了。“啊?你难道有千里耳?还是说你在御驰山庄安插眼线?”

“这是个秘密。”他眨了眨眼,“只要我愿意,天下就没有我不知道的事。”

别人要这么跟我牛叉,我肯定一脚送他去火星。

我退后两步,再次打量着他。他看着我,不说话,勾起一弯嘴角,浅浅的笑着。在这一刹那间,我忽然觉得,为了他的这个微笑,我已经等待了太久。

“谢谢你!”我为我的身体致谢。

“哦,真稀罕。”他笑。

我瞪着他。“你的咳嗽好了?”

他挑挑眉。“显然好了。”

我上前,伸手去揭他头上的蓝色幞巾。“那你干嘛还戴着这个——”话没说完,我就呆了。

一头雪白的银丝流瀑般泻下来。

“你的头发——”我睁大眼。

他的目光忽而幽深难名。

“这是怎么回事?”我呐呐近乎自语。

“显然,我老了。”他轻叹。

“四十岁?”我大着胆子,小心试探。

他面色微变,瞪着我。“我有那么老吗?”

“啊!”我惊呼,“那——”

“你凭空给我多加了三岁。”他说着,面上已有了笑意。

“三十七,我的天,你把这叫做老?”我叫起来,几乎怀疑他在耍我。

他再次叹息。“你不懂。像我这样的人,每一天都感觉像一个千秋那么漫长。”

我震惊,这句话若是别人说来,我必认定他极度矫情造作之辈,直接拉黑名单,老死不相往来。但是他说,我就信了。

我隔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话。“天才都是寂寞的。”

他忽然轻笑出声。“这世上很少有人能叫我惊讶,疏狂,我绝不放过你。”

他这话倒是提醒了我。

我正色道:“恐怕不行。我实话告诉你,我就要嫁人了。”

他不动声色。“那又如何?”

“所以,我们的交往必须到此为止。”我说,“再这样暧昧下去,我万一爱上你就麻烦了。”

他一呆,像听到不可思议的奇闻。“你难道还没爱上我?”

我眼前发黑,几欲晕倒。这人自信的近乎狂妄,如此理所当然的认定我已经爱上他。

“是什么让你觉得,我已经爱上了你?”

“是什么让你觉得,你没有爱上我?”他反问。

我几乎要起反感。“拜托大哥。我连你的真实姓名,身世来历都还没搞明白,你何以如此自信?”

“这个很重要吗?”

我一愣。对啊,这个很重要吗?但是在我的观念中,但凡涉及爱这个字眼,这些都是必要的——一夜情另外。

啊,或许我们可以玩玩一夜情,缱绻缠绵之后,各奔东西,也不失为一件风流快事,毕竟这样牛叉的人物,百年才出一个,不是什么时候,什么人都能遇到的。我绝不能轻易放过他。

…3

我打定主意,立刻朝他暧昧的眨眨眼。“我即将嫁给一个魔鬼,但现在还是自由的,我们或许可以——”我住口,含情脉脉地看着他。

“魔鬼?”他蹙起眉头,“你觉得楚天遥是个魔鬼?”

这孩子显然没明白我话里的重点。

我一挥手。“唉,提他真煞风景。我们还是说点风花雪月的事吧。”

他点头。“你刚刚吟的那两句诗不错,很切景。”

我暗叹一声,这般不解风情,真是枉负艳少之名。我就差赤裸裸的道出‘月夜不寐愿修燕好’了,他居然还不明白。

我朝他靠了靠,伸手去抚他的肩膀。“你不是喜欢我吗?”

他一怔。“你在勾引我?”

晕倒,反应忒迟钝了。我微笑。“别怕,我很健康的。”

他又是一怔,遂即哈哈大笑起来。“你精于此道?”

我靠。我观摩古今中外众多aV,特意钻研过日本制造,何止是精?

我干笑两声。“包君销魂。只是……”

他面无表情的挑眉。“嗯?”

“你没有什么疾病吧?”我小心翼翼道,这个虽然有些煞风景,但还是问清楚的好。据说他昔年总随身带两名绝色美女,风流成性,万一染上什么花柳病就不太好了。可恨没带安全套来穿越。

闻言,他倏忽瞪大眼睛。“你究竟是要自荐枕席?还是要我打你屁股?”

“两者皆可!”我耸耸肩,这丫再这么拖下去,我就没兴趣了,也实在有点自尊受创,我难道真的一点魅力也无。

“这个嘛……”他忽然抱臂啃起指甲,眼底有股促狭神情,“我是担心,万一我们动作太剧烈,掉到湖里去就不好了。你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康复。不如明天晚上,我们再……”

“明天?”我斜睥他,“你不是骗我吧?”

他按捺不住,笑出细碎皱纹。“就怕你届时反悔。”

“一言为定。”我朗声应道,“现在烦请靠岸,我要回去了。”

他一愣。“我不会划船。”

我也一愣。“那怎么办?”

“办法倒不是没有,不过——”他忽然走过来,抱着我,垂头在我肩上,嗓音沙哑的低低说道,“我想你再多陪我一会。”

我的心瞬间软下来,柔情就像头顶温馨的月光一般漫过心房。又似立在一个美丽的深渊边缘,心底莫名悸动,一阵阵如水波荡漾。

但是,我真的不能再陪他了。

我拿开他的手。“不行。我必须回去了。”

他侧头抬眸看我,眼神一暗。

我感觉脸颊发烫,尴尬的笑了笑。“我内急啊,拜托先送我去解决一下,谢谢。”

他的脸上还没什么表情,而我已经感觉到他的胸腔在微微震动了。但是,很难得他竟然没有笑出来。

“傻瓜,怎么不早说。”

他轻叹一声,我的身子已然飘起来,等我落下地来,依稀还听到了他那一声叹息的尾音。我简直不敢相信,我从那个宽阔的湖面,一眨眼间就站到了地上。

“哇哦,你是怎么做到的?”我惊叹。

“你不急了?”他一脸戏谑。

我干笑一声。“那么明天见。”说完,转身狂奔而回。

他终于没能忍住,很没风度的哈哈大笑起来。

这一夜,我做了一个春梦,梦里正和艳少抵死缠绵,忽然听到外面有一大堆麻雀在唧唧喳喳的乱叫,仔细一听,又像是鸭子。不管了,翻个身搂着艳少继续睡。谁知这个吵闹越来越响。

蓝子虚这混蛋想找死吗?大清早的也不管管这些家禽。

我一把掀掉被子,冲出房门,然后我就懵了。

原来这不是鸭子,也不是麻雀,是一群女人,各式各样的女人,与她们在一起的是无数的绫罗绸缎,珠宝首饰,珍奇古玩……我靠,这里什么时候兴起集市来了?难道御驰山庄还经营这项事业?

诺大的庭院里,蓝子虚正被一群女人团团围住脱不开身,急得脸红脖子粗,一见到我,立刻挤了出来,快步上楼。

我不待他说话,就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你要开布庄吗?”

他看了看楼下,似乎兀自心惊。“这个,这是——”

“这是在下带来的。”有个人从他的身后探出头来,温雅的微笑,三十来岁,身着青衫,手执羽扇,颇有几分书卷气。

“容姑娘,在下姓云,单名一个景。下面这些东西是楚先生命我带来的。”

我一时回不过神,“哪个楚先生?”

他一愣。“楚天遥先生。”

“哦。”我恍(书)然(网),“他想干什么?”

云景笑道:“楚先生将在今晚迎娶容姑娘,但是不知道姑娘喜欢什么样的礼服首饰,所以——”他指了指楼下,朝我微一颔首,“楚先生备下这些,供姑娘挑选。”

不会吧,楚天遥居然这么大的手笔,我的虚荣心得到了一定程度上的满足。

“你说,他今晚就要迎娶我?”我加重今晚二字。

他点点头。“没错。”

我靠。他还真会挑日子,我今晚可是要私会艳少来着。“不行不行。今晚不行。”

“楚先生做出的决定,没有人可以更改!”他的语气仍然温文有礼,却毫无商榷的余地。

我转头看着蓝子虚,他也正看着我,那眼神似乎是……表示赞同。我靠,没道理啊,我的人不听我的。

我对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跟我进房,然后对云景干笑一声:“云先生请稍等。”

蓝子虚进来后,我砰的关上房门。“你去跟他说,婚礼推迟。”

他一脸为难。“推迟到何时?”

“只要不是今晚。随便什么时候?”

“请恕属下多嘴。”他有些奇怪的看着我,“这个有区别吗?”

“蓝阁主!”我冷下脸,盯着他。

“庄主。楚天遥从来说一不二。”他叹息道,“昔日,他派人去山西收服神风寨,他们大寨主已答应归顺,不过是晚了一个时辰,就被他尽数歼灭,无一活口。”

他说着目光沉痛地看着我,那意思是说——御驰山庄的命运掌握在我的手上。

这个人竟……如此可怕!!看来,我除了乖乖上轿,别无选择了。可是,我不甘心啊。怎么办?怎么办?

我急得团团转。

蓝子虚轻叹道:“庄主,还是去挑礼服吧。”

我万般无奈,只得开门出去,云景一见我,立刻微笑着欠身,那神情似吃定我没辙。

我目光一扫,只见楼下满眼是红,各式各样,当即冷冷道:“为什么不见白色?”

他一怔,遂即又笑了,朝楼下一挥手,楼下的布料忽然变幻阵形,红退白进,井然有序。

我忍不住有些惊讶,刚刚那群人还乱成一团,忽然都变成了战场上训练有素的娘子兵了。

我随手指了一匹白色布料。“就那个吧。”

楚天遥,老娘玩一回西洋婚礼,气死你个混蛋。

云景一脸平静,似乎毫不惊讶。“请容姑娘挑些首饰。”

“你决定好了。”我没好气的说。

“那么,我就请裁缝上来给姑娘量尺寸了?”他笑得近乎虚假。

“随便。”我进房,甩手关上门。

…4

一群大婶围着我忙活半天,直到下午,我才得以喘息,可是那个该死的云景阴魂不散。眼看天色将晚,我急得头发冒烟,这丫倒好,喝了一整天的茶,连个厕所也不跑一趟,逼着我出阴招——只好叫蓝子虚给他下泻药。

基于上一次‘不见不散’的经验,艳少应该会在湖上等我。所以当我满怀期待的跑到大明湖畔,却没见着人,那感觉叫一个苍凉啊。真正是柔肠寸断,百折千回,憋了一整天的气全泄了。不过一夜露水之约,我何以如此悲凄?

此时,暮色苍苍,飞鸟投林,晚风斜来。我隐约感觉,此生好景不再有。

良久,身后有人道:“容姑娘。”

我一惊回首:“是你?”

凤鸣微笑,恭敬有礼。“家主有事缠身,命我传话,请姑娘准时上轿,他必不负约。”

我靠,这个时候还跟老娘玩神秘。他难道还准备打昏新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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