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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知秋-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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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样子。不过我也明白他的所谓“生命在于运动”的话,也不无道理;于是我遂了他的心愿,被一个宫女在身上脸上摆弄了半天,终于走出了房门。 

我才一打开房门发现李诵坐在门口的石凳上已等了多时,谁知他看到我竟然,“噗——”的一下把嘴里嚼了一半的苹果喷了出来。 

我本来心中百分之百的自信心,被他这么刹风景的一喷,全部都烟消云散了,虽然从来没有穿过唐朝的女装,可我也好歹算是一美女,再怎么不济也不能让人惊吓到将口中的东西给吐出来的地步啊! 

于是我也顾不上什么淑女风范了,兀自卷起宽大碍事的水袖,跨着大步走到李诵的面前,一把抓起他的衣领:“你笑什么笑,再笑我……”我扬起另一只手,做势要猛K他的脑袋,却被他轻松的握住。 

“别这么敏感,好不好?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在笑了?我这叫惊艳懂不懂?”他扔掉手中吃了一半的苹果,把我揪住他衣领的手慢慢掰开。 

“去死吧你。惊艳有你那种表情的吗?你那叫喷饭,不叫惊艳好不好。”我一脚踏在石凳上骂道。 

“这样就不象了。你动作别这么粗鲁,别说话,简直能让六宫的粉黛都失去了颜色啊。”他用手将我的脚从凳子上搬到地上,并把我折起来的裙子给重新展平。 

我知道他在拿他的祖祖奶奶杨贵妃来比喻我,可惜,见过了他刚才的反应之后,我是再也不会相信他说的话了。 

“我就是这么粗鲁,怎么样?看不爽我就换回去。” 

“谁说看不爽了?你的新鲜词倒是挺多的哦!只是,到底是哪个宫女给你梳妆打扮的啊,把你弄的跟个勾栏院的花魁似的,穿这么暴露。”李诵边说边拉扯着我身上那单薄的布料,一个不小心,胸前竟然被他给拉破了一大块。 

“啊—,早知道你是个大流氓,你,你……”我还没有来的及把骂他的话说完,便被他吓了一跳。 

“喂喂,好好的,你怎么突然流鼻血。”我指着他那两管顺着鼻孔往下流的的血柱,惊叫起来。 

李诵闻言,用手在鼻下使劲抹了一把,恨恨的说道:“到底是谁把你打扮成这副模样的,我非得让她面壁十年不可。” 

“面壁十年吗?那她可以成为达摩祖师了……”我终于明白他是为何会流鼻血了,我的打扮竟然如此香艳吗?刚才在屋里一直提不起精神朝镜子里看一眼,如今竟然觉得有些后悔了。 









第六章 


“面壁十年吗?那她可以成为达摩祖师了……”我终于明白他是为何会流鼻血了,我的打扮竟然如此香艳吗,不由得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低胸,薄纱,也没有太离谱,史书上记载的唐朝女装理当是如此。刚才在屋里一直提不起精神朝镜子里看一眼,如今竟然觉得有些后悔了。 


“你赶快回屋里再换件布料多一点的衣服……”李诵推着我向着他寝宫的房门走去。 


忽然,一声熟悉又陌生的叫喊从东宫的大门传来,使我们两个的嬉闹停了下来。 


“皇上驾到——”小太监那尖锐的嗓音大声的传报着,李诵扶在我肩膀上的手震了一下,我不由得看向他,发现他一个月有二十八天都是活力四射,阳光灿烂的面庞此时竟然罩上了一层凝重的色彩。我心中不由得叹了口气,原来眼前看起来天不怕地不怕,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犹如如孙悟空脱世一般的太子爷,也有他自己洒脱不起来的时候。按照常理,那个应该变脸色的人应该是我才对,毕竟一个21世纪的新人类,从来都没有接触过任何宫廷的礼仪规范,如今却即将要见到一千多年前的古董皇帝,如果一个不小心得罪了他,那我岂不是要“出师未捷身先死”了? 


“你待会见到父皇可千万不能再这么粗鲁了……”他在我耳边轻轻的说了一句,说完便紧紧的握了握我的手,一同迎接那个原本我一辈子都不该见到的,如今却不得不见的,唐朝第九代皇帝——唐德宗李适。 


“儿臣恭迎父皇大驾——”李诵双膝跪地,颔首抱拳,形容庄重而严肃,转眼间他那皇家尊贵不可侵犯的气势便自然的流露了出来,同刚才顽皮不恭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此时此刻我方觉得夜麟的那幅太子肖像图,当真刻画的是入骨三分,丝毫没有夸大其实。连我都不由得被他慑人的气势所震动,如果在平时,我是免不了要羞上他两句的,可今天的情形我只能跟在他的后面,模仿他的动作给皇帝行跪拜之礼。可我知道,男人和女人行的礼是不一样的,因此只得跟着他跪了下来,却不敢学他抱拳,在我的记忆力,电视剧里的女主人公,行礼是从来不抱拳的。 


“皇儿快快起来!” 


从刚才德宗进入东宫的时候起,我就一直低垂着头,因此未能得见当朝皇帝的模样,但是从声音上听来却十分年轻,我清楚的记得,唐书上记载的李适出生于公元742年,比太子李诵大了仅19岁,如今李诵是17岁,那么这个皇帝应该是只有36岁而已,尚在壮年,只可惜,根据史书上的记载,德宗皇帝重用奸佞,猜忌将领,后来又用宦官做了统帅,对百姓的盘剥颇为严重。所以我对他实在是产生不了什么好感。 


我正在那里拼命的在脑子搜寻所有关于唐德宗的资料,这边李诵却已经谢了恩并且站起了身子,我正要跟着他一起起身。谁知我头还没有来得及抬起,竟有人把矛头指向了我:“太子殿下,这名女子,似乎不是东宫之中的人吧?” 


说话人的声音妩媚之极,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人应该是名非常貌美的女子,只可惜饶是我这样一个初来乍到的局外人也听得出来,她,不是李诵的朋友。 


“敏贵妃可真是慧眼独具啊!我东宫中的宫女成千上百,连我自己都记不得谁是谁,可贵妃你一眼就能断定她不是我东宫中的人。实在是叫我佩服,佩服。” 


听了李诵的一翻话,我恍然大悟,原来她就是那总听其名,不见其人的敏贵妃。和冷青云同朝为相的白客之长女,也是李诵在宫里最强劲的,最有竞争力的对手。由此可见,历史上有才能的女子并不只是武则天一个人,只是她的运气可能不如她的女祖宗那么好,她不会成功,因为在大唐的历史上,没有留下有关于她的任何的文字。 


“太子的一翻话,可更叫臣妾好奇了,我问的是这个女子,没想到太子倒是护她护的紧,连一句话都不肯让她说,难道她有什么不可告人之处……”那敏贵妃的确不简单,李诵夹枪带棒的暗指她在东宫里安插眼线监视他的一举一动,她却不动声色的反击回来。 


“呵呵,皇儿啊,你也别怪贵妃多心,父皇也很好奇,你怎么会带个陌生女子进宫呢?这可是于礼不合啊!你,抬起头来,让朕看看。” 


我闻言一震,无可奈何之下,只得把头抬起,毫不意外的我听到了很多人的抽气声。在他们打量我的同时,我也将眼前的一干人等,大致的看了一遍。 


那李适长相颇为年轻英俊,李诵承传了他百分之八十的相貌,只是他比起他的儿子更多了些阳刚之气,看起来稍嫌冷硬一些。而李诵想必是又继承了他母亲的一部分基因,脸部的线条柔和了许多,倒有21世纪十分流行的那种中型之美。我看李适时,他也正两眼呆楞的盯着我,其中闪烁的光芒我是再也熟悉不过的,连他的儿子看我都看到了猛喷鼻血,他的这种表现相比较起来已经算是很有水准的了。 


然后我的视线转到了他的身后右侧,那是一个明艳非凡的女子,眸如星月,面若桃花,黛眉微挑,朱唇轻启,眼中带笑,吐气如兰。按理说,任谁也不会把这样一个人间绝色同杀人不眨眼的蛇蝎女子联系在一起。可是见过了她之后,我却不得不相信李诵的话,因为就单是她那带笑的星目朝着我的方向轻轻的一瞥,我便感觉到了她对我的敌意,她的笑虽美,却没有到达她的眼底,那其中闪现的戾气使我浑身上下窜起一股寒流,我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这种刻薄的女子自我来到唐朝以后仅见过两个,一个是冷青云的侍妾柳青青,从我进入宰相府就从来没有给过我好脸色,俨然把我当成她假想的情敌了。再一个就是眼前这位,只是若要论起阴狠毒辣,奸诈狡猾,柳青青毫无疑问的要逊色不少。如果柳青青是只带有利爪的猫的话,那这敏贵妃就能称得上是头身藏不露,伺机扑杀猎物的凶残猎豹。世人常说“寂寞高手”,天才总是孤独的,有些人上穷碧落下黄泉,苦苦寻觅旗鼓相当的对手,为的是只求一败。李诵遇上这样的对手可以说是他的不幸,可从另外一个角度想却也算是一种“福气”吧。想必这场斗争将会很激烈,他一定会觉得非常的过瘾。可是我却一点都担心不起来,因为成败早已预见,当今太子会安安稳稳的活到46岁并继承皇位,我唯一能做的只是为这个颇俱野心和政治手腕的女子感到一丝丝的遗憾和惋惜罢了。 


“绝色啊,绝色……”那李适毫不掩饰的对我的相貌大加赞叹。“你叫什么名字?” 


我张了张嘴,却没有敢说出半个字来,因为我怕自己随意的回答会给李诵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于是我朝李诵的方向看了一眼,发现他也正看着我,并且对我微微的颔首。 


我呼出一口气,一只手抚在了胸口处,轻轻的咳嗽了两声,答道:“民女姓寒名知秋。” 

“你怎么会到宫里来的呢?” 


我正要做答;哪知李诵抢先答道:“只因为儿臣这次到民间寻访祖母下落的时候,途中遭歹人暗算险些丧命,恰逢知秋路过救了儿臣,后来她得了一场大病,儿臣得知后便将她接到了宫中妥善照料。到今日才得以病情见轻。” 


“原来是这样,那这小女子可婚配否?”李适此话问的相当唐突,可却着着实实吓坏了在场的三个人——第一个无疑是我,第二个便是李诵,第三个脸上微微变色的可巧是那皇帝身侧的敏贵妃。之所以会着急,是因为任谁都猜得出来德宗皇帝下面的话很可能便是要我入宫之类的。我不由得又朝李诵看去,只见他朝我眨了眨眼睛,接着便扑通一生给他的父亲皇帝跪了下来,朗声道: 


“父皇,儿臣懂父皇的意思,受人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更何况知秋救了儿臣一命,儿臣应当以身相许以报救命之恩才对。因此儿臣早已立下重誓,此生非这个女子不娶,否则将受万箭穿心之苦。”接着他还一把将我拽得跪倒在地,并把我搂进了他的怀里,匆忙间我的鼻子尖狠狠地撞上了他满是肌肉的胸膛,顿时酸的我两眼泪花。不敢抬头,只好将脸埋在他的胸前作小鸟依人状,等待鼻子上恼人的酸痛麻痒慢慢的过去。 


“荒唐!”李适听了之后立即沉下脸斥责道:“你将来是要继承大统的,太子妃的人选岂可随意订下?” 


“皇上,您不用生气,他又没有说非要娶这女子做太子妃不是?何况,太子说的也不无道理,救命之恩,以身相许来回报也是理所应当的。升斗小民,都能做到的事情,没道理咱们皇家就做不得了,太子要做重情重义的表率,咱们做父母的应该支持才对嘛!”敏贵妃这翻话虽然没能改变李适对太子要娶我一事的态度,却也帮他降了火气。但是大概在场的除了李适以外所有的人,包括宫女和太监,都知道一向同太子不和的她如今却帮着太子说这些话,无非是想阻止我进入后宫,因为一旦我进了后宫,那她的对手将不只是李诵一个人了。 


“你也是跟着他们年轻人瞎胡闹。”李适的脸色稍霁,可见敏贵妃在他的心中还是有相当的分量的。 


“皇上,臣妾也算是年轻人啦,难道您嫌臣妾老了?我不依,我不依嘛!”敏贵妃那嗲死人的声音,叫在场所有的人都面面相觑,我相信他们也都和我一样,鸡皮疙瘩掉了满地都是。 


“是啊!儿臣说娶她又没有说让她做太子妃啊!”李诵赶紧打蛇随棍上,大唐宫廷内两大死敌,此时为了共同的利益倒是合作的亲密无间了。 


“好了,好了,你们的事情我管不了,我来是想告诉你,你祖母有下落了。我需要你去确定一下真假,这些年,我费尽心力寻找她,希望这次不会落空了。”李适满眼惋惜之色的看了我两眼之后,便带着大批的宫女和太监浩浩荡荡的出了东宫。 


东宫的大门刚刚关闭,我便扑通一声瘫坐在了地上。 


“没想到你老爹是个色鬼。差点被你害死,我要是被他给弄到宫里,死了也不放过你。” 

“怎么会呢?”李诵也笑嘻嘻的在我身边坐下。“我父皇其实还是有理智的,只要我说要娶你做老婆,他肯定就会死心了。不象我的祖爷爷,喜欢上了自己的儿媳妇,硬是把人家抢来封了贵妃。” 


“你倒是只管胡诌,你可知道那敏贵妃已经将我列为她的敌人了?”我伸手把头上缠的一大坨一大坨的假发拆了下来,这么一拆才发现,我齐肩的头发为什么能够梳成高耸入云状,原来假发之中居然包了一只大馒头。我把馒头拿了下来,心中暗自决定说什么也要速速离开此是非之地,以免哪天不小心贞操就不保了。 


“你以为呢?从你出现在东宫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经是她的敌人了。怎么?你害怕了?”他从我手里接过馒头放在鼻子前闻了闻,说道:“还好没馊。刚才说话太多还真有点饿了。”说着便在上面狠狠的咬了一大口。 


“麻烦你有点太子的样子好不好,饿了就叫御膳房传饭啊。电视里不都是这么演的。怎么就你这么特行独立,我还真是第一次见到饿了就啃剩馒头的太子,而且这馒头还是刚刚从我头顶上掏出来的。连我看了都……呕……”我不自觉得摸了摸头顶,感觉十分怪异,好象他那一口真的咬在了我脑袋上一样。 


“瞧你说得,象是见过很多太子似的,你不用打岔,说实话,是不是害怕了?”他继续的嚼着馒头,口齿不清的问我。 


“我吗?”我慢慢的从地上爬起,掸了掸衣服上的土,说道:“有何可怕的?反正是烂命一条,她想要就送给她好了。” 


“你愿送我还不愿呢,你这条命是我救的,你怎么随随便便就送人?”他蹭的一下从地上跃起,一手在屁股上猛拍着,顿时尘土飞扬,呛得我连连咳嗽。 


“咳!咳!那你的命还是我救的呢,那也应该算是我的了?”我用薄纱袖子蒙住了口鼻,向后撤了一丈远的距离,方觉得空气清新了许多。 


“错,若要论起来,你只救了我一半的性命,我另一半的性命是管自谦那书呆子救的。所以你只有我性命一半的占有权。回想那个时候,哼哼,你对我可真是不怎么好哇!” 


“往事不要回首,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了,干吗翻旧帐呢?”我面无表情的将前尘往事推了个一干二净。“现在已经是第八天了,你到底有没有想好要怎么让我混进宰相府。” 


“错,不是‘我’,而是‘我们’,象我这堂堂太子,要进宰相府还不是一句话?” 


“你难道准备敲锣打鼓的叫冷青云迎接我们二位贵客到宰相府小住几日吗?” 


“难道不能吗?” 


“当然不能,要想查出真正的底细,必须化明为暗,那样我们所听到,所见到的才是最真实的,最确切的消息。” 


“那你打算怎么办?” 


“扮成仆人。” 


“什么?!你叫我这一国的太子扮成下人去伺候人?” 


“我又没有说非要你去,你只要帮我安排进宰相府就行了。” 


“好吧,下人就下人,我这次还真的是救人救到底,送佛送上天了。冷青云啊冷青云,这次你还真是捡了大便宜了。好,就让你尝尝被我这个太子伺候的滋味好啦。” 





 



第七章 


“错,不是‘我’,而是‘我们’,象我这堂堂太子,要进宰相府还不是一句话?”李诵对我摇晃着他的食指,突然似是又想起什么来,又悻悻的把手收了回去,背在身后藏了个严严实实。 

“你难道准备敲锣打鼓的叫冷青云迎接我们二位贵客到宰相府小住几日吗?” 

“难道不能吗?” 

“当然不能,要想查出真正的底细,必须化明为暗,那样我们所听到,所见到的才是最真实的,最确切的消息。”我摇着头。 

“我有武功你忘了?咱们可以半夜偷听嘛!” 

“这样一来缚手缚脚十分不便,我们必须扮成仆人。我,需要抓紧时间。”不自觉的抚着手腕内侧的朱砂印记,三个月的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眼即逝。 

“什么?!你叫我这一国的太子扮成下人去伺候冷青云那老小子?”李诵咬在嘴里的馒头掉到了地上。骨碌碌的一直滚到墙边,变成了灰扑扑的一团。 

“我并未强迫你做这等事,你只要帮我安排进宰相府就行了。”实际上,从我真实的意愿出发,我是想让他跟我一起去的。因为,有许多的事情,单凭我一人之力,实在是很难完成。但我只是回过头来看着他,微勾唇角,并未露出半点为难之色。 

他没有言语,只抬脚将地上一颗花生般大小的石子踢飞打向旁边合抱的大树顶梢上,继而转身对我点头道:“好吧,下人就下人,我这次还真的是救人救到底,送佛送上天了。”然后,他叉着腰向着宰相府的方向喃声说道:“冷青云啊冷青云,这次你算你捡了大便宜。好,就让你尝尝被我这个太子伺候的滋味好了。” 

一片树叶在我面前不远处飘落,那残叶辗转于突起的热燥的夏风中,摇摇荡荡的想要坠落于地上,无奈风卷叶飞,难随其意,一翻曲折回环之后,终于沉沉落下。然而,飞叶易落心恐难落,这样残破的心,满目创痍的身体,除了随风而逝还能何去何从呢?而那高瘦俊挺,精神矍铄背向着我的李诵却不知道,他满心满意想要助的人,已是大限将至,再多再重的恩情也永远无机会还报了。 



时已立秋,微凉的风孜孜不倦的驱逐着燥意,我在濯缨馆的井旁缓慢的摇动着辘轳,打上一桶冰凉的水,喘息着将水桶从井台上提到地上,我用衣袖轻轻的在额头抹了两下。垂首望向桶中,映出的是一张陌生的平凡之极的脸,没有了绵长弯挑的黛眉,没有了细致高挺的鼻梁,没有了当初被人误认成寒飞叶的那颗惹祸上身的痣。唯一能让我认出自己的只有那双无法矫饰的眼瞳。感谢夜麟的一双翻云覆雨手,我和李诵才能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轻松易容并且被推荐到了宰相府里做杂役。这张脸,有时候连我自己看了都会觉的其貌不扬,味如嚼蜡,实在是提不上兴致再多看两眼,但这样的一副相貌正是我心中所想的,即使我做了些什么,大家恐怕也很难记起始作俑者到底是何人。 

来到宰相府已经两天了,初至时因为我看起来苍白无力,便被分配了一个较为轻松的工作——打扫庭院。而李诵刚开始则被分到了厨房,厨房的主厨是侍卫长张大海的母亲张大娘,他便要受她的差遣,作些搬来运去的苦力活。不过有钱能使磨推鬼,他拨些些银子暗中给了那安排奴仆工作的二管家,今天一大早,他也被分到了打扫庭院的奴仆中来于我为伴。很可惜的是,他不是个令人愉快的工作搭档,稍有空闲便跳墙而出,两三个时辰是回不来的,整日里不见人影,大部分的工作都落到了我的肩上,我现在除了做自己的工作以外,还要帮他掩饰旷工怠工的罪行,根本无暇分身探听更多关于冷青云和寒飞叶的消息。 

不过,我打扫的庭院之中包括主院落,这濯缨馆便是冷青云安住的地方,两日来,我只见过冷青云一次面,但也只是擦肩而过。他并未注意到我,而我却默不作声的在不远处贪婪的将他看了个真切。数日未见,他儒雅清俊的面庞消瘦了些许,双肩不再坚挺,松松的垮着,蚕眉紧锁,行走间若有所思,对身边的人事恍若不知,似是在烦恼些什么。真正的故友已经失而复得,他应当笑的快慰才是,想是又碰上了其他什么棘手之事。 

我唯一感到忧心的是始终没有在这里见到寒飞叶。前些时日,我躺在床上慰伤之间,无聊时便会细细的思索,其结果只是让整件事的疑团越滚越大,于是我只得停止自己无谓的胡思乱想,一心把精力放在伺机寻找任何可能的线索上面。 

如果出事的那天我见到的确实是寒飞叶的话,那他应该是一可怕之极的人物。那日,在我房中他眼中射出的幽幽寒光至今让我不能忘却,这几日,我和一班须眉浊物混住一室,每天只能和衣而眠,每每梦回之间,我便会被这样一双眼睛惊醒,艰难的喘息着,如蚁行般的冷汗爬满全身,再也无法成眠。 

收拾完了最后一堆杂草枯叶,我捶着酸痛的肩膀,摸黑朝仆人房走去,我正要推门,身后突然伸出一只手,在我的肩膀上拍了拍。我惊吓的急忙转身,借着月色正见到一高头大马的人影对我嘿嘿笑着,四周皆是蓝墨涂染一般的昏黑暗淡,面目不可明辩,徒留他那一口白森森的牙齿反射着湛蓝的月光,叫我认出这神出鬼没的宵小之辈除了李诵不做他人之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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