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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节度-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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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古代人的种种做法也由奇异、鄙视变为了解乃至认同。莫邪都这个以自己为核心的小团体,要如何才能在唐末这个黑暗的时代生存壮大下去呢?
王佛儿、陈五、范尼僧、陈允他们投入自己麾下的原因不一,但共同的一点是觉得自己是一个能够带领他们在这个黑色的时代活下去,看到曙光的人物。用中国古代的话说就是有天命在身,可自己真的是这样的人吗?
经过十年在乱世的磨练,自己已经能够熟练指挥数千人的军队,在前世的知识在熟悉了文化差异以后也发挥了很大的作用,携带来的玉米和土豆能够让同样的土地养活更多的人,如果在有了一两州地盘后,还可以通过火器的革新,在军事上取得对周边的装备优势,甚至连一统天下也不是不可能,可是这些就足够了吗?
从军事才能上说,这个时代有很多人都远胜自己,到现在为止,自己的胜利很大程度上不过是因势利导罢了,如果要说自己聊以*的,应该算是对人才的鉴别和胸襟。自己的知识和科技优势在没有得到足够地盘的前提下,扩散出去只会有害无利,对手拥有的巨大资源优势,会比自己更好的应用科技,要知道战争是科学技术发展的催化剂……
那么无人能及的便是对未来的预见了,想到这里,吕方的嘴角不自觉的*起来,虽然自己知道也不过时大略,但是将书籍中记载的和现实一一印证,也可以知道很多当代人不知道的东西了,例如在出兵前,自己就可以确定董昌必然完蛋,那么作战策略就很明确了,在钱缪消灭董昌全师回援前,尽可能的多占实利,扩充自己的实力,然后见好就收,不要在钱缪未来的进攻中受到太大的损失,那么在这错综复杂的战局中,自己如何才能自保呢?
想到这里,吕方在榻上再也坐不住了,起身从几案上取出一份地图,就着皎洁的月光细细查看起来,吕方的手指沿着江南运河滑动,从丹阳至苏州一直往下,突然在一个点上停顿下来。
“嘉兴,就是嘉兴。”吕方口中喃喃自语道,只要拿下嘉兴,宣润军和淮南本部便能通过运河连成一气,就算淮南多线出击,兵力不足,杨王领主力回广陵,宣润军也可以缓缓抵抗,沿着运河撤退,已经处于不败之地。可是现在嘉兴还在钱缪手中,围攻嘉兴的正是先前败于顾全武手下的淮南将魏约,魏约能不能够在顾全武回师杭州前拿下嘉兴呢?吕方的心里满是问号。
浙东越州城,镇海军帅帐中,帐中众人都在窃窃私语,大半人脸上都满是喜色。自古以来攻城战攻城一方都是死伤惨重,越州城乃是董昌的老巢,经营多年,守城将领董真又是有名的勇将,镇海军将佐都准备至少损失三分之一,甚至一半兵力了。
可没想到主帅顾全武使了个反间计,用降将骆团派出城中,利用董真和董昌身边宠臣汤臼不和的问题,一举将董真暗杀,然后汤臼和骆团二人还假传董昌旨意,召集董真亲信将佐欢宴,企图将其一网打尽,结果事发时被人冲出了包围,逃回军中,引兵作乱。汤臼为斩草除根,竟假传越王号令,说董真及其手下谋反,出示董真首级,并带领越王府亲兵包围军营,没想到董真在军中威望极高,竟爆发了兵变,董真亲信带领着兵变军和越王府亲卫厮杀起来,两军混战中,汤臼和骆团都战死当场,亲卫军眼见战况不利,干脆放火火攻,一时间城门内外火光冲天,城门附近的兵变军腹背受敌,干脆开城投降了城外的镇海军,镇海军进城后,亲卫军不得不退守内城,其余的浙东军见状军心涣散,便纷纷降了顾全武,于是镇海军便不费一矢便拿下了这座东南雄城。
94收心
这时,帐中突然静了下来,紧接着便是一阵“顾帅!”的喊声,原来是顾全武从帐后进来了,自钱缪讨伐董昌以来,顾全武或奇袭、或诱敌、或强攻、或反间,多次大破董昌军,镇海军中诸将数他居功至伟,军中将佐对其已是心悦诚服,这声“顾帅”倒是叫的心悦诚服。
可是帐中还有另外几个人神色尴尬,一个个想要开口说什么,却又欲言又止,原来这几人都是原先董真的得力手下,主上被杀后,走投无路之下便开门降了顾全武。他们原先在董真手下时和镇海军都是生死大敌,可世事难测,一夜之间却又变成了友军,心中矛盾之极,见到顾全武进帐来,内心都是百味交杂,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顾全武脸上笑容满面,显然攻下越州后心情不错,到上首坐定后,扫视帐内众人,那几个原先董真手下的降将在众多欢欣鼓舞的镇海军部将内十分显眼,顾全武立刻便注意到了他们。顾全武是个极精细的人,加上以前浙东军和镇海军本为一支,那几个降将他要么耳闻要么亲眼见过,立刻便认出了他们。
看到他们脸上神色,顾全武笑道:“这几位好生面熟,莫不是当年在浙江边参与过讨伐刘汉宏?”中和二年,当时的浙东观察使刘汉宏图谋兼并两浙,统领大军进攻杭州,时为杭州刺史得董昌派遣手下都知兵马使钱缪统兵在西陵与其相拒,不久大破刘汉宏,继而渡江追击,于是董昌吞并浙东诸州,上表朝廷,升迁钱缪和杭州刺史,这一役奠定了钱缪、董昌二人割据两浙的基础。
那几人听到顾全武这番问话,脸上神情顿时好看了许多,毕竟顾全武说起昔日并肩作战的事情,应当是好意。当中隐隐为首一人敛衽行礼答道:“在下那时在少将军麾下,留守杭州,未曾与役,其余诸人那时都在钱使君麾下效命。”
“怪不得如此熟悉,既然都是昔日军中袍泽,今日得见当真是可喜可贺,来人,给诸位一人一碗乌程酒来,我要与昔日袍泽共饮一杯,叙叙情意。”顾全武听那人的回答,抚掌笑道。
一会儿帐外亲兵便送上了酒来,顾全武随手打开一坛酒来,顿时一股酒香便充满了帐内,军中多有好酒之人,有人便忍不住深深吸了口气,好解解酒瘾,一时间军帐内吸气之声大作。
顾全武打开酒坛,却不倒酒,只是把鼻子凑到酒坛口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脸上露出惬意的笑容,口中赞道:“好酒,果然是地道的乌程美酒。”说到这里便要亲自给那几人倒酒,那几人见主帅亲自给自己倒酒,赶紧端起手中酒杯凑上去。顾全武看到面前的酒杯,皱眉叱道:“怎的用这么小的杯子,哪里过的了瘾,快拿大碗来,”
一旁的亲兵赶紧换了大碗来,顾全武给众人斟满,自己当先一饮而尽,口中叹道:“畅快,畅快。这等美酒定要多喝几碗。“一旁自然有人给他斟满,顾全武取碗走到嘴边,看那几名降将有的还犹豫不饮,便急催道:“这等美酒怎的不快饮,莫非我还在酒中下毒不成。”
那几名降将想想也是,若是酒中有毒,岂不是连顾全武自己也毒死了,再说自己现在性命就在对方手心里,生死不过是顾全武一念之间的事情,一队亲兵便能了结了自己几人;又何须花这么多手脚。想到这里,纷纷将那酒喝了下去,入口之后顿觉入口绵软,回味悠长,果然是正宗的乌程美酒。
这几人一夜之间,敬爱主将被屈杀,自己被人陷害,不得不投降敌军,成了生死仰于他人之手的降将,心情是郁闷之极。这会儿一碗美酒入肚,心情顿时畅快了许多,恨不得再多喝几碗,烂醉如泥将这一切全部忘掉才好。一个个双眼都盯着顾全武手中的酒坛,等着第二碗酒。
顾全武却将手中酒坛翻过来,笑道:“我少时家贫,不得不出家为僧,偏生好酒的很,每次只能偷方丈私藏的酒,因为是偷,所以每次只能喝上一点,以免被方丈发现,那种滋味以后再也没有遇到过,所以饮酒不须多,这乌程酒入口虽然绵软,但后劲极大,若是喝上几碗,你口中也感觉不到那酒的妙处了。”
众将听了顾全武一番关于饮酒的道理,都是满头雾水,不知他到底想说什么意思,那几个降将更是如此,不过谈到旧事,又一碗美酒入腹,方才紧张的神经也松弛下来了。
正在此时,突然听到顾全武笑着说:“今日好叫列位知道,董少将军是死在在下的反间计下的。”
顾全武话一出口,方才还轻松的很的气氛一下子紧张了起来,那几名降将虽然心里都猜到七七八八,董少将军虽然和那汤臼势成水火,前些日子还因为克扣军粮的事情在越王面前痛殴了汤臼一番,可这两人这般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为何早不出事,晚不出事,那骆团从城外回来就出事,而且听人传言,刺杀董真的直接凶手就是骆团,若说和顾全武无关,谁都不信,可毕竟这和顾全武亲口承认完全是两码事。这几人无一不是受董真恩重,见到董真首级后都发誓要为其报仇雪恨,如今听到顾全武这番话,有人几乎条件反射般的去摸腰间佩刀,幸喜进帐前就已经被取下了。
见那几人这般表现,帐内的镇海军诸将赶紧围过来,隐隐护住了顾全武。顾全武却好似没有感到帐内的气氛一般,说话的语气和语速和平常并没有什么差别:“董少将军深通兵法,兼得士心,顾某实在是在难以攻破他把守的越州城,是以才使了这反间计,不过也是越王昏庸,宠信小人,是以才让我有机可趁,列位以为我说的是否有理。”
那几人听到顾全武这番话,便如同被当头泼了一盆冷水一般,这些人都久经战阵,心知战场之上,死生之场,敌对的双方自然无所不用其极,顾全武这反间计也是理所当然,更何况如非董昌整日饮酒作乐,不理政事,又如何会让汤臼着小人执掌大权,闹到这种下场,更不要说董昌篡号谋逆,给了钱缪借口,导致兵祸连绵,生灵涂炭。若说董真被杀的元凶,与其说是顾全武,不如说是内城之中的董昌。
那几名降将默然半响,为首的那人叹道:“顾帅不必说了,我们这几人能够逃得这条性命便已是侥幸之极,以前的事情也不必说了。他日自当听顾帅驱策便是了。”说到这里,那几人一同躬身行礼,口中合道:“听顾帅驱策。”
顾全武此时脸上郑重答道:“不敢,当年越王与石镜镇将起团结兵,所为者不过击盗匪,护乡里,如今杨行密统淮泗之众南下,江南数十万百姓有倒悬之苦。吾辈武人,平日里不耕而食,不织而衣,百姓恩养我等多日,所为正在今朝,待到攻破内城,擒拿董昌后,自当与诸君一同西还,一同击退淮寇,解百姓倒悬之苦。”
降将们听完顾全武这番话,脸上那股颓唐的表情早已不在了,神色严肃了起来,为首那人下跪答道:“顾帅以大义相责,吾等虽然愚钝,定当尽心竭力。”
顾全武赶紧将那人扶起,然后根据镇海军诸位将佐功绩,都有赏赐,那些投降的浙东将士也有恩赏,越州城乃是董昌多年苦心经营的巢**,东南精华尽在其中,顾全武攻破此城,所获何止百万,营中将士所获的恩赏十分丰厚,顾全武还命令大飨士卒,一时间军中满是欢笑之声。
已经入夜,镇海军营还满是欢喜的人群,虽然不久就要回头去和强大的淮南军苦战,但在这福祸莫测的乱世,能快活一时便快活一时,人们左手领到了赏赐,右手就把它们花出去了,也不顾家中还有饥肠辘辘的妻儿。谁知道未来和淮南军的激战后,自己还能不能活着享受这些财物,跟随在军队后面的游商、**便如同闻到臭味的苍蝇,嗡嗡的围了上来。在当时的任何一支大军的后面,都有一条这样一条尾巴,区别不过是或大或小而已。顾全武治军虽然严整,却也不能免俗。如今董昌已经被困在区区内城之中,胜利便在眼前,为了让在生死间挣扎了好几个月的士卒们放松了一下,除了包围着降兵和内城的部分军队外,顾全武把其他剩下的都放了三天假。
在军营外的一块空地里,随处可以听到女人的娇笑声和醉汉的叫喊声。破旧的房屋,甚至只是一个临时搭就得窝棚,都可以成为妓寨的所在地。越州的围城战破坏了周边许多村落,强悍青壮年男子的还可以劫掠弱来果腹,而身为弱者的女性便只有出卖自己的**才能在这个世界上生存下去。在军营外的窝棚里,只要付出几十钱或者几升米便能和一个年青的女人共渡一宿。许多镇海军的士卒干脆将军功换来的财货带到那里,痛饮狂嫖,把这些天来战场上的恐惧和紧张发泄出来
95少年
突然,一个窝棚里发出女人的惨叫声,男人的怒骂声,一个半*身体的女人从那窝棚里跑出来,随后一名口中骂骂咧咧的男子追了出来,手里还提着一柄横刀,那男子步伐踉踉跄跄,显然已经喝得不少。那女子心慌意乱,一不小心一脚踩入土坑中,顿时跌倒在地,眼见后面的那醉汉越离越近,手中的横刀带起的刀风带起了地面的尘土,女子的腿竟吓得软了,怎么也站不起来,眼见得就是血溅当场的下场。
突然旁边飞来一根木棍挑入那醉汉的*,轻轻一绊,那男子本就站立不稳,这下顿时跌了个滚地葫芦。那女子本来全身无力,趴在地上,已经是闭目待死,过了半响,那预想中的一刀才没有砍过来,颤巍巍的张开眼睛查看,却看到眼前站着一条身形长大的汉子,足有七尺开外,身上披了件已经看不出本来颜色的宽袍,腰间用一根草绳束着,赤着脚,柱着一根木棍,正饶有兴味的看着自己。
一阵冷风吹过,那女子突然发现自己身上只披了块铺在榻上的破布,大片的胸脯和大腿都裸露在那男子的目光下,赶紧把那块破布拢的紧了些,尽量盖住自己的胸脯和大腿,拦住那人肆无忌惮的眼光。
“小娘子,那男人是你什么人,为什么要杀你。”说话的是那拄着棍子的男子,口音却并非江南一带,倒像是中原陈蔡一带的口音
那女子听到那声音稚嫩,仔细一看,原来那盯着自己看的那男子原来不过是个少年,最多不过十三四岁,只不过身形长大,加上脸上脏兮兮的,看不出年龄来,心下倒是定了点,却不知该如何回答那人的问话,想了会正要说话,突然惊叫道:“后面!小心!”
原来方才那醉汉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蹑手蹑脚的摸到那少年身后,一刀向脑袋斜劈下来,那醉汉下手极狠,眼看一刀便要将那少年砍成两段。那少年反应极为敏捷,听到那女子惊呼,也不转身,向前迈出一步,躲过了那一刀,同时手中长棍已经从肋下向后刺出,那一棍端的是又快又准,直接便点碎了那醉汉的喉结,结果了对方的性命。
地上躺着的那女子已经被眼前的情景惊得目瞪口呆,左手死死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将一声惊叫死死的堵在了嗓子眼里。那少年若无其事的转身,在那个醉汉身上摸索一番,摸出一个腰牌来,仔细的看了看,不屑的笑道:“这这两下三脚猫的功夫,也配当明州牙将的都长。”随手将那腰牌塞入怀中,又在那都长尸体上摸索起来,将财物一件件都塞入怀中,搜索财物完毕后,干脆连尸体上的衣服都扒下来,穿在自己身上。伸展了一下手脚,觉得合适的很,正高兴着,却看到方才那女子并没有逃走,跪在自己身边,手里捧着一双鞋子还有刀鞘腰带,显然是那明州军都长留在窝棚里的。
那少年看了也不客气,一把抢过鞋子,一**坐在地上,一边试着鞋子,一边问道:“你这小娘子为人倒不错,拿鞋子给我,我方才杀得都长是什么人,怎的如此蛮横,随意杀人。”
那女子神色凄婉,答道:“那人拿了半袋米,一匹帛,这几日在我这里过夜,天天都喝得烂醉,稍不如意便要打人,方才不知哪里惹怒了他,竟拔出刀来杀人,若不是你,今天定然死在这里了,”
少年试过了鞋子,比起他的脚那鞋子还大了寸许,起来走了两步,觉得还不如赤脚方便,便又脱下来,丢了又觉得舍不得,便拿腰间原先那根束腰的草绳串了挂在肩上,笑道:“再过上些日子,我脚再长大些,便穿的下这鞋子了,对了,这些当兵的没有好人,为何你不逃走,莫非他还能追你不成。”
女子神色木然,苦笑道:“逃?还能逃到哪里去,哪里都在打仗,地都荒了,没吃的到哪里都是个死,说不定还裹了别人的腹,只有军营旁边才能活下来。”
少年听到这里,脸上的神色沉重起来,他本是孤儿,被一座小寺中的老和尚抚养长大,教授武艺,那老和尚自称是北方僧人,所以他的口音和周边大为不同,后来两浙兵乱,寺庙也为乱兵所毁,他逃出后便独自流浪,那女子和他遭遇相仿,所差别的不过是自己还学了武艺可以勉强自保,对那女子伸出手笑道:“我师父叫我自生,你叫什么名字,我也和你一样,跟在军队后面,看看能不能找到点吃的,若你不嫌弃,跟我一起走吧。”
正说话间,四五个醉醺醺的军汉走过来,他们大概是方才那被杀的都长的同僚,手中拎着酒壶,看到那女子便**着围了过来,口中夹杂着污言秽语询问那都长的去向。
那女子见状,惊慌到了极点,心知只要一个回答不对,便是杀身之祸,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一名军汉突然跌倒在地,原来是被那都长的尸首绊倒在地,定睛一看,竟是自己同僚,本还以为是醉倒了,随手一摸脸上,已经凉透了,那汉子也是久经战阵的人,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十分的醉意早就去了九分,拔出腰间横刀,向那女子杀去。
自生跳起,手中的木棍前端已经点在那军汉的膝盖内侧,那地方没有盔甲遮盖,那军汉立刻惨叫着倒在地上,一旁他的同伴虽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回事,但见同伴被袭,也都拔出腰间横刀,扑了上来。
可他们都已经喝得七八分了,十分的武艺也使不出三分来,那自生的棍法十分厉害,和世上寻常流传的棍法大不相同,双手握住棍棒的中段,那根棍棒舞的如车轮一般,将上半身护的严严实实,偶一出手,全是点、刺二字诀,倒好似是枪法一般。击中的部位要么是咽喉、眼睛等盔甲遮掩不住的地方,再就是肩、膝、踝等关节脆弱部,不一会儿,那些军汉就要么死去,要么就失去行动能力,在地上翻滚呼痛。
自生打翻了所有对手,快步跑到窝棚里,出来时手边已经拿了几件衣服和半袋米,一匹布,走到那女子身边,将衣服扔在女子身旁,说:“快走,等会来的人多了,便走不了了。”
那女子眼见这般情景,一咬牙竟就在自生面前放开那块破布,拿起衣服穿了起来。只见那女子皮肤白皙,身材曼妙,丰满的胸脯随着身体的起伏颤抖,如同一对白兔一般,若是吕方在这里,定然要惊呼:“至少是36d,不至少是36e。”
自生虽然不过是个未解人事的少年,看到这般情景也不禁觉得口干舌燥,小腹一股热火涌了上来。
女子换完衣服,在自生面前敛衽行了一礼道,“妾身名秀莲,至于家姓不敢再提,往后便请小哥关照了。”
自生也明白那秀莲不愿因为自己的行为玷污了姓氏,心底暗自叹了口气,便赶紧带着秀莲消失在草莽中。
镇海军大营,明州牙将赵引弓帐中,赵引弓正满脸愁容的对副将叹道:“眼看董昌即将授首,听那顾全武的意思,下一步便要统兵西还,救援钱缪,与杨行密的淮南军厮杀,这可如何是好。”
副将点头道:“这下我等离明州越来越远,那腐儒黄晟定然在明州内清除异己,若是拖得久了,只怕就算我等回到州中,也是物是人非。”
赵引弓心中惶急忧愤,他在明州根基深厚,若是被刺史黄晟趁自己不在时清除干净,自己便只能如同那无根浮萍一般,被顾全武驱策厮杀。正思想对策间,帐外突然有人大声喧哗,赵引弓心里本就烦躁的很,听到这里,几大步冲出帐外,大声喝道:“那个贱奴大声喧哗,皮痒了吗?快给我拖下去狠狠的打。”
话音刚落,两旁侍立的亲兵立刻如狼似虎的围上来,将那几个喧哗的军士拖下去打了个皮开肉绽,鬼哭狼嚎。赵引弓听到惨叫声,心情方才舒畅了些,过了一会儿,亲兵上来禀报已经各自打过了四十军棍,那几个人都已经昏死过去了,眼下之意便是,再打下去就要出人命了。
赵引弓方才也看到那几人都是老兵了,也知道军中法度森严,帅帐前喧哗如果往大里说,杀头也是可以的,想来定是有重要的事情,便下令用冷水泼醒了带上来。
不一会儿,便拖上来三个人来,方才还是健壮汉子如今已是血肉模糊,赵引弓上前看了看,便心知虽然看起来吓人,其实施刑的亲兵手下留了情,不过是些皮肉伤,只要将养些时日,便能无碍,便下令先取些伤药烧酒过来,给他们的伤口好生处理一番,待到伤口处理完毕后,赵引弓才沉声问道:“尔等在帅帐前喧哗,触犯了军律,所以我打了你们四十军棍,你们可心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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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煽动
那几名军汉都是老兵了,听到赵引弓这番话,自然不会再找眼前亏吃,为首那人赶紧答道:“吾辈皆心服的很。”
“那你们有何事要禀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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