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誓不为后-第2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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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是虚妄,一切都是幻灭。
是非成败转眼成空,能够抓住的唯有当下而已。
瞧着徐达虽是病体支离大病初愈,依旧削瘦却不失英拔的身姿,楚流烟心里头不觉想到了一句诗:
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
也许眼下能供自己紧紧抓住的唯有这个男人,一生一世,永不背弃,永不分离。
这般想来,楚流烟的面皮上不觉浮现出一层艳丽的晕红,让人瞧了不免有些心襟动摇。
徐达不知其故,不过心中也能料到几分,便笑吟吟的对着楚流烟开口言语道:“妹子,我们要快些前行,等到天色晚了,回去便是一件麻烦事情,你知道翠娥颇为善妒,要是让他知道我整夜跟你在一起,不知道要闹出甚么事情来。前次宋濂的事情就坏在她的手里,可是我却对他无可奈何,不过此番跟你去杭州,日后也就不必与她整日相对了。只是眼下还是不要惹她猜疑为好。”
轻轻巧巧的几句话,顿时将楚流烟拉到了现实中来,楚流烟明白徐达所言之事倒是句句是实,前次她从徐达口中得知了谢翠娥前日宫中跟朱元璋告密,以至于差点让几人谋划营救宋濂学士之事功败垂成,楚流烟便来就想要找谢翠娥理论。
不过徐达从旁好说歹说的把她给劝住了,徐达剖析说宋濂之事已然是木已成舟,再欲如何也不能片语回天,挽回天心,要是此刻跟谢翠娥闹翻了,只怕避居杭州之事也会受其牵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与其受其牵连,坏了大事,不如不去管它,随他自生自灭。
原本气愤难平的楚流烟听了徐达的这份劝诫,静下心来细细的思忖了片刻,觉得徐达的主意虽是有些退避其事,其实倒也至为高明,反正要归隐湖山,不理世间之事了,又何必在归隐前夕闹出如此重大的动静来,说不定真如徐达所言,坏了大事可就不好了。
筹算已熟之后,楚流烟听从了徐达的劝诫,不再去找谢翠娥兴师问罪了。
日子安谥如常,犹如流水一般过去,离着楚流烟和徐达共同避居的杭州的日子越来越近了,今日楚流烟和徐达联袂到陈友谅坟头祭奠凭吊,也是为了了却世间的最后一点俗物,自此之后,两人便要双宿双栖,泛舟湖海,了此残生了。
“楚大哥,到了。”楚流烟在陈友谅的坟前伫脚说道。
徐达闻言,也停住了脚步,之间陈友谅的坟幕不过是土垒的坟茔,前头是平淡无奇的一块石碑,石碑通体光洁,却连一个字都没有。
“为何不刻上名讳。”徐达淡淡的问了一句。
楚流烟回应了一声到:“此地虽是人迹罕至,不过陈友谅身前是圣上的大敌,若是刻写上名讳,日后难免会被人发见,只怕陈友谅的遗骨也不得安歇。”
徐达点了点头说道:“此言不差,皇上的性情益发暴虐苛酷,若是让人知道有人居然陈友谅收敛尸骸,并刻碑立字,只怕绝不会轻易放过,还是不要如此,就如唐朝则天皇后一般,身后立了一块无字碑,千秋功罪任人评说,倒也是魄力绝大的做法。陈友谅一世家枭雄,身前庶几可望坐拥江山,不过最后依旧是败亡了下来,不管如何,生前喧腾热闹换了死后一个静匿无声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楚流烟闻得此言便对着徐达开口言语道:“不错,我也是如此想法,故而就立了这个一块无字碑,只希望陈友谅泉下有知,幸勿要责怪于我。”
徐达拍了拍楚流烟的肩头说道:“若是我是陈友谅,决计不会怪罪于你。身前虽是声望达于四海,威名响彻江表,不过英雄倶是寂寞人,天下罕逢敌手的寂寞,是一般人难以了解的。估计陈友谅也曾有过这种寂寥,英雄无敌,前路漫漫,却无人可以慰藉。”
楚流烟盯着徐达看了一眼,随后说道:“徐达哥跟陈友谅交战有年,也许比我更为了解陈友谅其人。”
说着楚流烟便字背囊内取出信香、白烛、火折子,随即点燃香烛,对着陈友谅的坟茔拜祭了几下,随即将手中的信香插到陈友谅坟前的地上,静默了片刻,便对徐达开口言语道:“徐大哥,朔风野大,回去吧。”
徐达应承了一声,便上前挽着楚流烟的手,离开了陈友谅的坟头,几步一回头,不是回望孤零零的坟茔。
送归了楚流烟,徐达回到府邸之时,已然是华灯初上时分了。
出人意外的是谢翠娥却在灯下等他。
“回来了”。谢翠娥迎到跟前去,欲要给徐达宽衣。
徐达却一手遮拦住了谢翠娥的去路,淡淡的回了句:“回来了,有劳你久候。”
说着反手给自己脱去了外袍。
徐达的这个举动让谢翠娥心下有些惊觉,徐达今日不辞而别,出去了整整一日,却没有人得知他去了哪里。
谢翠娥派人四处打探消息,终于探知到了一点消息,倶说王爷和楚流烟联袂而出,在市井中卖了些香烛之类的祭奠逝者的东西,接着就杳然无音迹了。
据这些情形推断,谢翠娥明白徐达和楚流烟此番联袂而出似乎是去拜祭甚么人,不过行踪如此诡秘,都是极为惹人生疑。
“今日王爷到哪里去了,翠娥派来家丁四处找寻也是毫无消息,所幸王爷终于回来了。王爷大病微微有些起色,还是少出门为好,想要办事,府中奴仆重多,拣选几个牢靠稳重的代劳不就好了。”谢翠娥颇为温柔的对着徐达说道。
徐达听闻此言,为了不让谢翠娥疑心,便含糊其词的说道:“今日去拜祭一个死去的故人,这等事体旁人是不能代劳的。”
“要是真是去祭奠故人就好,若是被狐狸精迷了去,那可就糟了,王爷如今贵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当朝一字并肩王,管守名声可是最为要紧的事情。”谢翠娥隐隐有所指的提醒了一句道。
闻弦歌而至雅意,徐达自是聪明绝顶之人,听得谢翠娥有此一言,心里头已然明白她可能已然窥出一点甚么事情来了,便开口说道:“妇道人家的不要混乱猜疑。”
说着徐达便拂袖而去,越过谢翠娥,欲要进入内室。
半途中忽然想到了什么,转过头来丢下一句道:“今后你可要好好照顾自己。”
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落入了谢翠娥的耳中,不由有些发怔,细细回想徐达这几天的举止,越想越是猜不透,反而越觉得透着古怪。
谢翠娥在心中盘算了一番,觉得有必要在入宫一趟,将此事禀知朱元璋,好借着朱元璋的手将此事弄个水落石出。
朱元璋听闻饿了谢翠娥的这番奏禀,心下也是大为起疑,若说是两人拜祭故人,也无须如此藏头露尾,其间果然有些蹊跷。
最让朱元璋隐隐感到忧心的还不是此事,而是觉得楚流烟和徐达似乎瞒着自己有所举动,两人情投意合,撇下家国大事,是朱元璋最为不愿见到的事情。
谢翠娥一走,应承了谢翠娥探查此事的朱元璋立刻便让人将锦衣卫中最为得力的一名助手找来。
号令一下,很快就来了一个微微带着一点邪气的年轻人。
朝着跪在地下的年轻人,朱元璋觉得有些诧异,没有想到锦衣卫中最为得力的人居然如此年轻。
“阶下跪着的是何人。”
“启禀皇上,鄙人姓胡名宁勇。隶属锦衣卫。”
“你姓胡,和胡惟庸有甚么关系。”
“没有关系,只是本家而已。”
朱元璋沉吟了片刻,就开口吩咐到:“朕命人将锦衣卫最为得力的干将找来,结果你来了,看来你还是真有几分本事的。今日交付一个任务于你,替朕彻查徐达徐国公的这两日的行踪,限你三日之内查明。”
“是,皇上。”
胡宁勇果然不愧是锦衣卫第一干将,第三日朱元璋便得到了消息,徐达和楚流烟一同去拜祭了一座坟墓,掘开坟墓之后居然发先是陈友谅的尸骸,并且楚流烟这几日也有异动,似乎在收拾金银细软。而徐达更是秘密的派人雇佣了好些车辆,似乎是要和楚流烟一起进发杭州。
闻此奏报,朱元璋震怒非凡,气绝不已。
他没有想到两人居然会做出这等有伤国体的举动,此事若是任其发生,岂非腾笑四夷。
而最令朱元璋不忿的是,楚流烟最终还是选择了徐达!
朱元璋心中下了一个恶毒的决定,他要徐达尽快死去。
故而,他给锦衣卫的得力干将胡宁勇下了一道密旨。
坐在花厅中的徐达心情极为舒畅,和楚流烟合计了几次,终于可以得以脱离京师,奔赴杭州了。骡马车辆俱已雇好,只等楚流烟一来便可相携离去。
“圣旨到。”
闻得此生,徐达心中不免一惊,为何此时会有圣旨。
抬头一看,之间一名脸色带着几分邪气锦衣卫的年轻人施施然的从花厅进入,对着徐达抱拳说道:“徐大人,皇上有圣旨,赏赐王爷烧鹅一只,令王爷当面吃下,我和我回去覆旨。”
徐达一听,心头便是一片凄凉,看来那个曾经和自己共患难同富贵的兄弟依旧不肯放过自己的性命,自己这个病症大夫叮嘱要忌口,千万不可吃鹅肉。否则定会化脓、肌体腐烂而死。
朱元璋不愿意自己在活在这个世界上了!
徐达盯着锦衣卫送到眼前的那盘蒸鹅,不由涕泪滂沱。
这就是当年发誓绝不背弃的兄弟给自己安排的结局么?
“王爷,你要自个儿享用,还是要我等动手帮忙。”
胡宁勇一声令下,几名锦衣卫横眉竖眼的凑到了徐达跟前。
徐达自知在所难免,便伸手抓起了一只鹅腿,欲要往自己的口中送去。
“不许对徐大哥无礼。”窗外传来一个女子清亮的喝叱声。
随着声音,楚流烟跃入了窗内。几步跨到徐达跟前,一把打落了徐达手中的鹅肉。
“徐大哥,不可如此。”
本来已是万念俱灰的徐达,听得楚流烟的这声当头棒喝,自是一振,觉得此番朱元璋无情在先,不可任意由人欺凌。
徐达霍然站起身子来,私下一块衣襟,对着锦衣卫的侍卫开口说道:“把这个带给皇上,就说徐达此后于他断袍割义,此生不复为兄弟了。”
说着便和楚流烟联手对敌,杀出了重围。
“怎么会如此,皇上不是答应我放过徐达的么。”门外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
“谢翠娥,你放明白些,皇上改变主意了。”
“皇上一言九鼎,怎么可以出尔反尔。”
“这你该去问皇上。”
闻得此言,谢翠娥的心不由为之一沉。
楚流烟和徐达且战且退,终于杀到了府邸门口。
“徐大哥,你快出去,外面有我的一匹马。”楚流烟低低的喝了一声。
“我要和你一起走。”
说着徐达便在楚流烟肩膀上拍击了一掌,将楚流烟拍出了门外。
随后徐达也跟着纵身出来。
“你们都走不了了,皇上早就让我等预备好了。”
灯笼四起,亮如白昼。
两人一看,墙头瓦上倶是密密麻麻的弓箭手。
朝堂卷 五十,剑拔弩张
更新时间:2010…9…2 9:35:37 本章字数:5527
“弓箭手,放箭!”胡宁勇面露阴鸷之色,有些狰狞地望着楚流烟、徐达。虽然,他心里明白朱元璋对楚流烟情有独钟,可是,他认定楚流烟和徐达是害死他叔叔胡惟庸的真正凶手,不杀死二人决不罢休。
当中还有一个缘故,就是胡宁勇与胡惟庸,虽然表面上是叔侄关系,实际上胡宁愿是胡惟庸的私生子。胡宁勇的母亲当初与胡惟庸私通,生下了他。因为,胡惟庸的死,让他恨透了楚流烟和徐达。
“胡大人,我看。。。。。。。我看还是请示一下皇上的命令再决定要不要放箭吧。你瞧,楚王爷也在,若是伤害了楚王爷,杂家怕。。。。。。”跟着胡宁勇一起来的太监苏公公问道。他跟在朱元璋身边有些日子,对朱元璋的心意一清二楚。
“不必。既然皇上给了我决议权,皇上自然是信得过我的。苏公公,难道你对我有什么疑虑么?”胡宁勇狠狠瞪了苏公公一眼,咄咄逼人道。
“咱家不敢。”苏公公只好低下头,袖手躲到后面去。暗地里通知身边的小太监,命令他赶紧进宫向皇上求救。
“还愣着做什么?放箭!”胡宁勇厉声喊道。
“是。”弓箭手们齐齐答应着。顿时,飞箭如流星一般,飞快得射向楚流烟、徐达和谢翠娥。楚流烟和徐达武功高强,手中挥舞着长剑把飞箭给隔开。两个人挡掉自己身边飞箭的同时,还要为谢翠娥挡掉飞箭。
尽管如此,还是有一只飞箭射入谢翠娥的腿上。她“哎呀”一声,躺倒在地上。楚流烟与徐达见状大惊。
飞箭,仍旧是像飞矢一样射来,可是徐达和楚流烟,却觉得挡得越来越费力。他们的体力一点点消耗。等到他们的体力消耗殆尽的时候,就是殒命之时。
徐达看楚流烟挡的香汗淋淋,自己背上的背疮发作,十分疼痛,恐怕两个人不能支撑太久了。
他高声对胡宁愿说道:“胡宁勇,你不是想让我吃下烧鹅么?我这就吃下,你放过平硕王爷。”
胡宁勇笑得癫狂:“放过?你让我放过她,我就放过她么?不单平硕王爷,还有地上的那个女人,只要是你徐达身边的女人,就一定要统统死。”胡宁勇恶向胆边生,恶狠狠说道。一想到胡惟庸的死,他对徐达和楚流烟的恨意就会加深几分。
“给我继续放箭!”胡惟庸大声叫道。
“大人,皇上吩咐,只要徐达肯吃烧鹅肉,就不能放箭伤害徐家任何一个人,更不能伤害到平硕王爷。”苏公公有些着急,高声说道。带领锦衣卫的将领,听到苏公公的话,也对胡宁勇说道:“苏公公说得有道理。大人是来传旨赐烧鹅给国公,如今他肯吃皇上赐给的烧鹅,大人不该再放箭了。”说完,回头对身后的锦衣卫说:“都给我停止放箭。”
锦衣卫们见将领下了命令,人人都停止了放箭。胡惟庸见状大怒,咆哮着要求他们继续放箭。锦衣卫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正不知道听谁的话好。小太监已然求了皇上的手谕走了回来,他高声嚷道:“皇上下令,只要魏国公肯吃烧鹅,便不许为府上任何人。”
锦衣卫们见皇上亲自下了命令,立刻把弓箭给收了起来。胡宁勇目眦尽裂,恶狠狠瞪了苏公公一眼。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西不复还。徐达捧起烧鹅肉,心中一阵悲戚。从凤阳起兵到现在,不知不觉间十几年过去了。这十几年的戎马生涯中,他为朱元璋夺得了天下,他与楚流烟并肩作战,可是,他也失去了唯一的亲人徐碧仪,而今,要逼死他的不是别人,是他当初一心辅佐的朱元璋。
最初起兵的时候,所有的人都推举他为首领。他无心功名利禄,只是一心为天下百姓谋取好日子,所以就推掉了首领,让给了朱元璋。十几年后,成了皇帝的朱元璋,因为嫉他,居然要取走他的性命。
苍天最会捉弄人,简直是跟他开了个天大的玩笑。
“徐大哥,你不能吃!”楚流烟走到他的身边,与他并肩作战:“皇上有心要取你性命,你一定不能遂了他的心愿。我。。。。。。我需要你。”楚流烟的泪水,如断线的珠子一般肆意纵横。这么多年的戎马生涯,无论是面对敌人还是面对手下的兵士,她已经成了一个不知道眼泪为何物的人。如今,为了徐达,却忍不住泪如雨下。
“徐达,你还不死!”胡宁勇大叫着冲上前来,手中的砍刀向徐达砍去。楚流烟持剑挡住,与胡宁勇战在一起。
也就是十几个回合的功夫,楚流烟已然把胡宁勇击倒在地上。胡宁勇不肯罢休,捡起地上的刀向徐达投掷而去,被楚流烟一剑挡住。
胡宁勇颓废地低下头,楚流烟松了一口气,转头去看徐达,却发现徐达趁着她与胡宁勇战在一起的时候,已然把烧鹅肉吞下大半。
“徐大哥!”楚流烟大惊,走上前去,用手中的剑把徐达手中的烧鹅肉打翻在地。徐达脸色苍白看着楚流烟,一句话也不说。他只是不想连累她,仅此而已。所以他宁愿自己死去。
胡宁勇见徐达已经吞下大半只烧鹅肉,暗暗松了一口气,站起来,一瘸一拐地退到后面去。
楚流烟几乎是咆哮道:“你们都给我滚!如果谁还敢围在国公府,我楚流烟第一个取他的性命!你们回去问问朱元璋,如果他这么不顾念昔日的情分,我明天就带兵踏平紫禁城!”说话间,她手中撒出一把梅花毒针,几个中了毒针的人纷纷倒下,竟然气绝而死。
楚流烟的本事,众人都是知道的。胡宁勇虽然败在她手下,却始终觉得她只是一介女流而已,因此,高声嚷道:“楚流烟,你以为你还是平硕王么?本大人就是不走,本大人就是要徐达的性命,你能如何?”
楚流烟的眼中,满是阴鸷之色,她再也不说一句话,一只梅花针打过去,胡宁勇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话,已经中毒倒地身亡。知道他死,都不能明白自己为什么不明不白的就这么死了。
“都给我滚!”楚流烟歇斯底里道。苏公公见状,忙下令要锦衣卫们离去。
等到人散了个七七八八,楚流烟回转头去看徐达。徐达的面色已然苍白如纸,身子微微颤抖不已,昔日高大英伟的徐元帅,如今竟然病弱的不成样子。
“快去请大夫,快去!”楚流烟下令道。
国公府的下人们原本躲在一旁,听到楚流烟下令,忙跑出去请大夫。楚流烟把徐达扶到房中去。
大夫很快就来了。而徐达,已然气息微弱。大夫为徐达诊断症状,楚流烟与谢翠娥焦急的站在一旁等待。
“国公怎么样了?”等到大夫诊症完毕,楚流烟上前去,急忙问道。
大夫摇了摇头,面色十分难看,有些为难地对楚流烟说道:“王爷,国公的病恐怕。。。。。。依照小人诊断,国公之前似乎服食了烧鹅肉。烧鹅肉引发国公背部的疮毒渗入肌肤腠理,很快就会渗入五脏六腑。在下实在是无能无力,还请王爷赎罪。”
“那么。。。。。。”尽管结局是楚流烟早已经料到的,可是,她听后还是觉得苦痛难当。才短短的时间内,她失去了刘伯温这位至交,又很快要失去徐达这位毕生最好的知己,她心中的痛苦,又岂是外人能明白的。
“那么。。。。。。国公还有多少日子?”楚流烟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用尽毕生的力气问道。
“恐怕挨不过今晚了。”大夫叹口气,告辞退下,再也不肯开药。
楚流烟想起当初在母亲陈四喜的手札中,看到一个关于徐达的记载。陈四喜的手札中说,大明朝的魏国公徐达,因为得罪了朱元璋,引起朱元璋嫉恨,被朱元璋赐以烧鹅肉,引发背部毒疮致死。当初,楚流烟看到这个记载后,曾经一度困扰。只是当时是元朝,并没有明朝的存在,她想可能手札中的记载,只是一个故事而已。又或者,那是别人的故事,与徐达和朱元璋重名,只是巧合而已。如今,却没有想到,事情真的如实发生了,而且来的这么突然。
开心临走的时候,也曾经一直叮嘱她。她当时没有太记在心里,如今却什么都来不及做了。难道,这就是命运的安排么?
楚流烟看着徐达日渐憔悴的脸,心中越来越难受。悲痛的感觉,如同浩瀚的波浪,一轮又一轮的拍打着她的心房。她捧着徐达的脸,不知不觉间在他身边沉沉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她被外面的吵嚷声惊醒。她抬起头来,看到天色已经有些阴暗,不禁暗暗责怪自己。大夫说,徐达已经熬不过今夜了。
不知什么时候,谢翠娥已经出去了。而外面的吵嚷声,却越来越大。她走了出去,看到汤和、常升、李文忠、沐英等昔日同生共死的将领都来了。只除了前些日子病死的常遇春和被胡惟庸害死的刘伯温。
“楚军师。。。。。。”汤和越来越胖了,他呼唤着她的名字,就好像昔日在战场上一样:“元帅的病情怎么样了?我们什么都听说了,可惜我们来迟了。”
“我们把兵马带来了。你说怎么做,我们都听你的。”常升说。朱元璋的夺妻之恨,在他的心的伤痕上,撒上了重重一把盐。
楚流烟摇摇头,长长舒一口气,说道:“这件事,怪不得你们。别说是你们,就是我,”楚流烟颇有些自嘲:“我也没有料到,会出这样的事情呢。徐大哥他。。。。。。恐怕是活不成了呢。”说到最后一句,她的眼圈儿不知不觉就红了。
“我们想去看看元帅。”沐英说。沐英很小的时候,曾经被徐达和楚流烟救过。虽然他后来跟了朱元璋做义子,可是与朱元璋的感情并不像是和徐达那样亲厚。他平日里多亏徐达照拂,与徐达反而更像是父子。
楚流烟点点头,打开了房门。十几个位高权重的昔日将领、今日的权臣们一起走了进去。
徐达此时清醒了一些,在灯光下显得格外瘦弱,他的脸色已然惨白的没有了任何血色,眼神也有些溃散,他望着面前十几个出生入死的兄弟,眼角不禁流下泪来,他想说什么话,可是动了动嘴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诸人看到他的摸样,不禁也跟着流泪。
他们一起跪了下来。他们跪拜的,不仅仅是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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