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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白道之羽翼(下)-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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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你等也是为你好，现在是全国都在大搜期，大家都是小心翼翼夹着尾巴做人，我把这些消息告诉你己经是在冒险了。你最好按我说的去做，告诉缅甸人再多等半个月，至于你的损失，我会用其他的来弥补。你说的事情我己经在办了，顺利的话，一个礼拜之后沈昭就会被停职。是生意重要还是命重要，相信你该比我更清楚。」
第十三章
二零零三年六月十七日下午四点 旌海市此弯道警局重案组办公室。
「哇！你们快来看啊！看我看到什么！」众人正在照常办公，忽然听到Michael大惊小怪地叫起来。
「什么啊？你这个人平常做什么都喜欢夸张就算了，现在还学女高中生尖叫！」离他最近的Anson市起手中的卷宗在他的头上敲了一下啐道。
「就是啊。是不是看到明星啊？是刘德华还是梁朝伟啊？要不要写信去要签名啊？」另一个警员说着，也从自己的位子上站了起来，凑过去看热闹。
「都不是啦，我这次真的没有故意和你们开玩笑啦！是Ronad师兄啦！」Michael大叫冤枉，向众人展示手里的杂志。
「哇！真的是Ronad！」周围凑上去的几人也忍不住惊叫起来，「可是，可是旁边那个不是复天青吗？他为什么会和复天青站在一起？」
「是啊，穿成这个样子，从头黑到脚，后面跟着保镖，活像个黑道老大！」Anson伸长脖子，点头评价道。
「你们又看到什么？可以给我看一下吗？」沈昭放下手里的文件夹，走过去问道。
「没问题……唉，组长，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啊？颜警司不是都说了，伤没好就干脆多休息几天，先不要来上班的吗？」Michael把杂志递给沈昭。却见他虽然像平常一样带着微笑，脸色却有些阴霾。
「没什么，我就是这两天在家里睡太多了才会这样，还是回来上班精神比较好。」沈昭又勉强笑了笑，将目光移向手里的杂志——
强强联手，二分天下——庞氏大佬欲与复氏夏辽集团正式合作，开发港口私家运输事业。
标题和内容均写得如此露骨和直言不讳，看来这应该是一本八卦杂志。但是中心占了两个版面的照片却假不了，状似亲密地搭住复天青的肩膀并和他握手的人，的确是雷御堂。从头黑到脚——如Anson所说，黑色的西装，黑色的衬衫，以及锐利霸气、毫无遮掩的黑色旗帜，几乎已经和身边发复天青没有区别——不——应该说，比他还要更加锋芒毕露！
把杂志还给Michael，回到自己的座位之后，沈昭继续翻着手里的档案，脑中仿佛杂乱不堪，又仿佛一片空白。除了「雷御堂」这三个字异常清晰外，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想些什么。直到两个小时后，周围几人伸着徽腰，喊着要下班——「下班了下班了！今天是周末，大家一起去KTV唱歌怎么样？」Michael提议道。
「好啊好啊！都已经一个多月没有休假过了，累都都快累死了！」有人附和道。另外几人也表示同意。
「对了，组长也一起去吧。不管怎么努力工作也要偶尔放松一下，效率才会更高啊！」Michaed见沈昭还在一言不发地坐在办公桌前，便走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喂，你脑袋有问题啊？组长又不是你，上班是警察，脱了警服就变色狼，唱个歌也次次都要占女侍应生的便宜！组长从来不喜欢去那种地方的里。」Anson推可Michael一把道。
「你才脑袋有问题！没看到组长心情不好吗？我们这次表面上破了案，实际上根本没有斗过复天青！笨蛋！」Michael不甘示弱地拧住Anson的耳朵，低声提醒。
「好啦，别吵了，Michael说得对，是该偶尔放松一下，我跟你们去。我也不是七老八十的老头子，读警校的时候也经常从宿舍偷溜出去跳舞、打电动，然后被教官抓到，半夜罚跑操场……」和雷御堂一起。
沈昭说着，整理好办公桌，换了便装，和同事们一起离开警局，先一起去吃了周末特价自助餐，然后到了市中心的一家KTV包下一间包间唱歌。
整个晚上，自始至终，沈昭都一人坐在桌边喝酒，一首歌也没唱。众人知道他破案不顺利，又其名其妙被内部调查，心情不好。便也不敢叫他，只让他一人用自己的方式发泄。
就这样，直闹到半夜十二点左右，玩得尽了兴，准备散去的时候，所有人的手机几乎同时响起来——「有任务！青龙堂今晚和缅甸人有大宗毒品交易，地点的旧港口的码头！总部呼叫特警队所有人立刻赶去现场！」沈昭喊了一声，立刻率先冲出包问，十几人一共招了四辆计程车赶往旧港码头。
上车后，和沈昭共乘一辆车的Anson开始用手机联络其他人——「喂？是不是所有人都在啊？有没有谁在洗手间被丢在KTV的？」联络了一圈后，沈昭问道：「怎么样？都在吗？」「在Dan、Michael还有Sam这三个臭小子不在，唱一半就跑去泡妞，然后几个人一起到二楼去打撞球。不过我已经让值班经理告诉他们。我们到码头，等他们出来。等他们出来。告诉他们先结过帐，然后再赶过来，不然人家会说警察唱霸王歌。不给钱，搞不好会到投诉科去投诉我们。」Anson答道。
「没关系，这样也好，反正先头部队已经赶过去了，只少几个人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
二零零三年六月十八日凌展十二点零五分 旌海旧港码头某游艇内
「缅甸人还没到吗？我总觉得你今天太冒险了。你这样完全不把那些老狐狸的警告放在眼里，难保灾难临头，他们为了自保，不反咬你一口！」复夜弘走到复天青身后说。
「他们不敢，他们知道那样做的后果是什么『生意重要还是命重要』，哼！黑道做的本来就是用命拼的生愈，我敢拼命，他们却不敢！『同归于尽』这个概念对他们来说就等放下地狱，他们还没那么大的胆子面对地狱的风光！」复天青冷笑着回答。
「就算他们没有，那么龙焰堂呢？还有雷御堂——你认为他们真的会甘心和你合作吗？」复夜弘又问。
「不和我合作他们又能怎么样？龙焰堂已经太老了，占据江湖霸主的时间太长了，其他人早看他们不顺眼了！要是哪天那些人突然联合起来对付他们，他们照样吃不消。还半点好处也别想得到，和我合作是最好的选择。有了我们青龙堂和他们一起，其他帮派就完全不敢轻举妄动。而且，现在我在警界的势力和可以伸展的空间远比龙焰堂大得多，这个道理庞磐棠清楚得很，否则也不会叫雷御堂替他传话，答应随时开放他们的码头给我们。不过我也不是没有准备的，今晚我叫他一起来，答应私下分好处给他也是为了试探他，如果他们想搞鬼，我要他第一个被抓。」
「可是——」
复夜弘正想再开口，一名手下匆匆走了进来，道：「复先生，缅甸人到了，正在靠岸。」
「好，知道了。」复天青点了点头，没再理睬复夜弘，跟着那手下走了出去。
这时，雷御堂正在外面船尾的甲板上抽烟，似乎正望着海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听到他从船舱里走出，才回过头问：「Jensen，人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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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来了，我们抓紧时间到前面去吧。最近风声紧得很，生意不好做啊。必须速战速决。」复天青叹道。此刻，虽然表面仍维持着脚有成竹的镇定，但事实上复夜弘刚刚那番话在他心里也并非没有半点影响。他开始有些紧张起来，打算在四十分钟之内完成交易，离开现场。
「好的。」雷御堂应了一声，弹了一下指头，只见手中的烟头划了一个大大的弧线落进海里，才满足地转过身，赶着复天青向前甲板走去。
前甲板上，缅甸人已经沿着踏板从自己的船上走了过来，等复天青付完余下的尾款之后立刻卸货。
◎
十二点十五分
「颜警司，缅甸人己经到了，他们开始交易了。」
附近另一艘破旧的渔船上，一名警员放下手中的红外线望远镜，对身边的人说道。
「好，继续监视他们，等进一步的消息。只要复天青一付了钱，缅甸人开始卸货我们就上里！」颜海涛点头应声，本起另一部红外线望远镜，看向一片黑暗的前方，正在悄无声息地进行毒品交易的两方人马。
◎
十二点三十分
缅甸人点清了货款，命令自己的手下开始卸货。同时，复天青亦命令自己等在码头上的人收货。
就在这个时候。他的手机响了起来——「喂。是我。什么？为什么不早说？见鬼！」周围有警察监视——一句话令复天青立即大惊地变了脸色，此时再也顾不得太多，不等对方说完，一边快速狂奔下游艇一边大吼着命令跟在身后的两名高层干部：「马上告诉所有的人，有条子，快撤！」一声令下，黑暗中的寂静当场被打破，码头上的人纷纷丢下了手中的毒品，奔向散落停泊在周围的汽车准备逃走。雷御堂在跟着复天青跑下船的同时，按下了手机的发送键，随后趁机将它丢进海中。
与此同时，警察一方已经收到了消息——「他们发现我们了，别等了，收网抓人！」颜海涛抓起手中的通讯器喊了一声，命令埋伏在岸上的人。之后，拔出枪来，率领着船上的苦员冲了下去，一起加入战斗。
这个时候，陆上的双方己经开火交起手来。一时间枪声四起，打得码头地面上的铁皮」砰砰」作响，溅起无数火星。
「可恶！条子的火力太盛了！今天带队的一定是颜海涛！」复天青的一名手下一边护着他迂回前进，试图突击出重围，一边咒道。
复天青听了他的话并没有开口。仍然一心三思地盯紧前方射击，谨慎地躲避着不时擦身而过的子弹。
此刻他心中恨的己经不是颜海涛在这个时候出现破坏他的生意，也不是阴错阳差地在关键时刻临时出状况而耽误了及时将消息通知给他的内线，而是另一些人。因为刚刚他接到消息时知道，这次苦方的突击围剿行动是由旌海市警局总部下达的命令！想不到那群老狐狸会真的挺而走险，想要牺牲他以自保！
◎
十二点四十五分
「颜警司，是沈督察，他电话来说他和组里的人接到了总部的命令，现在就在附近，大约十分钟以后就可以赶到。」交火的间隙，一名警员向颜海涛报告道。
「什么？」颜海涛皱了皱眉。
原本他怀疑复天青安排在警方的内线就在重案组沈昭的身边，因此并没有在第一时间通知他。总部却偏偏在人手己经足够的情况下向所有特警队员发出了消息，显然是某些人在利用这个机会，希望借此掩人耳目，证明自己的清白。
「现在前面情况怎么样了？还在僵持，抓到了几个缅甸人，不过不确定复天青是否已经上了车准备逃走。虽然我们事前封了路，但一旦给他突出了重围就不好抓人了。」
警员正说着，又有人低头弯身地跑了过来。向颜海涛报告道——「颜警司，总部的第三批增援力量到了。不过，是卢处长亲自带队。」
「亲自？知道了，小心保护好卢处长，别让他太靠近。」这个时候颜海涛心里已经大概有了谱，沉声吩咐道。
而此时，复天青的确已经绕过枪火最盛的地方，和保镖一起钻进了自己的汽车，打算突围。
「复先生，我们走哪个方向？周围的警察越来越多了，他们好像在不断派增援。」负责开车的保镖一边迅速启动车子一边问。
「走A77高速公路，想办法甩掉警察，然后过旌海大桥，先到南岸去！」复天青命令道。
「夜弘先生怎么办？他还留在船上，不知道能不能顺利乘快艇逃走，也许会被抓。」
「他是伤残人士，被抓了警察也不敢随随便便把他怎么样，再叫大伯出面想办法保释就是了，有的是办法，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复天青不耐烦地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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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保镖随即踩下油门开始冲撞突围，另外三名保镖则从窗口探出头去，向试图拦截的警察扫射。
◎
十二点五十七分
接近港口的时候，激烈的枪声不断传来，司机不肯再将车子向前开，无亲之下众人只好下车，奔向现场。
警方与青龙堂双方交火非常激烈，码头边己经乱成了一团。特等队使用的是MP5…十毫米口径轻型冲锋枪和卡…15。而青龙堂使用的是军用M…16，缅甸人是九毫米乌滋。子弹击中铁皮及汽车的声音接连不断地暴响。因为一时找不到颜海涛，沈昭和其他人不一会儿就被迫分散开来。不过这时，他己经从先头部队手里拿到了带有照明系统的卡…15，隐蔽在一辆车后，向还在不断疯狂反抗的匪徒们射击。
又过了十分钟左右，警方终于渐渐开始占了上风。沈昭却还没来得及松上一口气，就看到一个人出现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内——
雷御堂！
他混在几名青龙堂的人中间，也在一边开枪向，方的方向射击，一边试图寻找出路逃脱。
「御堂——」
沈昭不敢相信地瞪大了双眼，在他能够做出反应之前，一颗子弹已经在他面前射向了雷御堂，险险地从他的左臂边滑过，鲜红的血花瞬间飞散而出！
同一时刻，正处于沈昭对面的颜海涛也看到了这一幕！而他身边的卢伟基己经抢先一步开口，命令狙击手连续开枪射击——「住手！」颜海涛喊了一声，推开狙击手冲到卢伟基面前冲他怒吼道：「你知道他是什么人。为什么还要下这种命令？你想借机除掉他对下对？因为内政部国家警察总局最近正在查旌海，所以你害怕了对不对？」
「你说得没错，我是害怕，害怕被几个小卒坏了我的大事！」卢伟基眯起眼睛哼了一声道，「我不光想解决掉他，如果我认为你威胁到了我，也一样会找机会除掉你，也许就在今天。你最好小心一点，不要再惹我发火！」就在这几秒钟时间里，狙击手己经按照卢伟基的命令连续朝着雷御堂的方向开火，将他逼入了一个死角里。
「随你！反正我这一生早就被你们这些败类毁了！我不会再让你用同样的伎俩对雷昊唯一的儿子下毒手！」颜海涛冷笑着一举击倒卢伟基，再次冲上去，不由分说地直接用枪抵住狠击手的后脑：「我命令你，马上停止射击！」
「颜、颜sir，你……」狠击手不明所以，但慑于颜海涛严厉骇人的语气还是停止了射击。
但，停止的只有他一个人而己。余下的人还在朝着前方猛攻！
「妈的，你们统统都给我住手啊！你们考警校、进特警队难道就是为了助封为虐、是非不分吗？」颜海涛向着众人狂吼道。
而就在他这么吼着的下一刻，更加令人震惊的事情发生了！
雷御堂的枪法虽好，又受过特警队的专业训练，但是没有任何人可以做到在这种情况以寡敌众。在接连避过了几次密集的进攻之后，一颗子弹从背后射向了他，他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再躲过这致命的一击。但是，在千钧一发之际，一个人冲了出来，用力将他扑倒：倒地的同时，子弹贯入了那个人的右臂——「昭！」雷御堂看清救了自己的人是谁之后惊呼了一声，抱着他就地滚向一旁，退向一辆汽车后方——「昭，你怎么样？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暂时安全之后，雷御堂扶起沈昭问道。此时他的右臂几乎己经整个被血染红，濡湿成了一片。
「因为我是督察，在执行任务，我在这里很正常不是吗？这句话应该是我来问你的，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你真的为了报复不惜和复天青合作吗？回答我啊，雷御堂！」沈昭望着雷御堂，用一只左手拉住他的衣领。而他的右手己经无法再抬高。
「我——我现在真的没办法向你解释——」雷御堂低下头，迅速扯下沉昭的领带，扎住他的手臂，强迫止血。
「没办法解释……我知道你还是会这么说的。不过，只要你不亲口承认，我就不相信你会做这种事。你走吧，如果哪一天你亲口承认了，我会亲自逮捕然后永远脱掉这身警服。」沈昭苦笑着摇了摇头，用力推开雷御堂。
「不行！你以为你刚刚救了我，他们还会继续相信你吗？如果被他们利用这个机会抓到你，你会被他们毁掉！先和我走！然后再考虑其他事情！」雷御堂说完，抬手用枪栓敲破汽车玻璃，拉开后门将沈昭推入，自己迅速钻进前座，打着火后，狠狠踩下油门——
「可恶！快闪开！」前方试图堵截的警察见那辆车疯了似的横冲直撞而来，立刻纷纷闪避。
冲出重重包围的过程中，车窗的前挡风玻璃在雷御堂面前应声而碎，少量碎块飞溅在他睑上。虽然是经过了特殊处理的钢化玻璃，但由于冲击力过大，他的颊边和额头还是分别被划破了两道血口。直到开上了眼前最近的A77高速公路，他才发现自己的左肩被击中了，每当道路拐有处需要大力转动方向盘时，血就会从伤口中大量涌出。
「昭，你还好吗？」在复杂的立体高速路上转了几圈，甩掉了跟踪追击的警车之后，雷御堂不放心地问道。
「没事。你要带我到哪里去？」沈昭在后座上勉强坐直身体后问道。
「龙焰堂。」雷御堂回答。「你放心，我不会勉强你留在那里，只是暂时避一下风头。而且你的伤口也需要处理，他们有专门的医生，可以不必去医院。」
◎
凌晨两点十五分 龙焰堂庞家
沈昭没料到雷御堂会直接带他回位于旌海市区内的庞家主宅。
在后门下车后，立刻有人接手雷御堂上了那辆残破不堪的车，将它开走。其他人则迅速上前，把他们引进了大宅后方。
「海叔，你们怎么会好像早准备好了一样？」雷御堂边走，边问身边身材壮硕、头发花白的男人。
「是早准备好了。庞老说复天青嚣张得有些过分了，在这个时候公然进行这样大宗的毒品交易，警方根本不可能无视放任，今晚一定会出事，让我们准备好接应你。」被称为海叔的男人回答。
穿过中式的正厅以及三四层回廊、院子，终于来到了改建过、明显与前屋风格格格不入的西式内宅，正在等待他们的正是裴冷砚。
「砚叔。」雷御堂抬头唤了一声。
「有什么事等下再说，先进去处理伤口吧，正好司马医生来了，他和德叔都在里面。」裴冷砚早习惯这种事情，嘱咐过雷御堂后，又向海叔问道：「阿海，外面叫人处理了吗？」「已经已经处理了，车子叫人开到北郊去再丢掉，门口和其他地方的血迹也吩咐小的们马上跟着打理了，砚哥放心。」海叔恭恭敬敬地答道。
「好吧，今天外面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有什么事马上过来告诉我。」裴冷砚点了点头，又喊咐过一些细节之后，转身走进内室，
四十分钟后——「冷砚，都处理完了吗？」庞磐棠听到声音后。回过头问。
「好了。他们没事，一人挨了一枪，御堂在肩膀，沈昭手臂上，伤得都不算重。」裴冷砚答道。
「阿德和司马呢？」庞磐棠边说，边拍了拍身边的位里，示意那个不管什么时候总是冷冷淡淡的人过来坐下。
「我早帮他们安排好客房了。司马说，这是他第一次帮警察治疗，虽然不是日本的警察，不过你还是欠了他一个人情。所以，无论如何也要帮他找到藤木雅人，好让他回日本和伊吹晴臣交差。」裴冷砚走到那个任性的男人身边坐下，虽然并不情愿。
如果说出去，大概没人会相信，一个大名鼎鼎的黑道霸主会在自家的院子里装这种像浪漫文艺剧中的长吊椅，并每天坐在上面一边喝红茶吃宵夜，一边赏月。
「知道啦，那家伙一上门我就己经做好被敲竹杠的准备了。当初阿颜借着我的名号把膝木雅人从日本请来，我就己经欠了伊吹晴臣的情，要小心那家伙倒是真的。」庞磐棠拥着裴冷砚的肩膀叹道。」一石激起千重浪啊，不管黑道还是白道，过上十年左右就会有一次风云变幻，明天还不知道会怎么样。」
「总会有办法的，御堂是雷昊的儿子，他不会认输的。你不正是因为这点才欣赏他的吗？」裴冷砚知道，庞磐棠之后的话，是在担心那两个年轻小辈。
「嗯……我只是不希望他们因此而失去最重要的东西。看到他们，我总是会想起十几年前的你和我。他们现在的状况并不比我们更轻松啊……」
◎
凌晨三点二十分
在客房中安顿下来后，雷御堂和沈昭始终没有说话，两人各自一言不发地沉默着。
雷御堂不知道这己经是第几次，他这样默默地注视着沈昭的背形。之前是从复氏，到他们共同的家。快一个月的时间里，大多数时候，他都只能在复氏总部外或者公寓楼下看到他的背影，有些孤单，但始终保持着挺拔笔直，从没有像今天这样——他仿佛已经亲眼看到阴郁的情绪包围着他，就要从背后将他撕裂！
昭……他犹像着，挣扎着，几次想要开口，又强迫自己把己经到了嘴边的话吞回去。多少次，他远远地注视着他，想不顾一切地冲过去，用力把他抱进怀里，告诉他，他始终是和他在一起的，而且要永远和他在一起！可是他不能，尤其是已经走到了今天这一步，因为他不知道这样做会不会反而给他惹来更多麻烦。
为了抑制住自己的冲动，雷御堂站了起来，走进浴室，打开浴缸的龙头，直到里面注满了热水，才重新走出来，开口道：「去洗个澡吧，然后早点休息。」
沈昭听了他的话后没有回答，只是站了起来，走进浴室。
雷御堂想了想，才又不放心地跟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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