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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莲的故事-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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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毛巾给娃子热敷,整天就知道倒腾你那破486,能倒腾出啥呀?娃子吃坏了脑子我跟你没完。
孩子母亲上晚班回家了,我又回到了床上。孩子在母亲的抚慰下,很快又消停了,只听到赵老师的咳嗽。躺在床上,想到刚才女主人对丈夫的数落,我一阵紧张起来,万一是我给孩子用的药,那责任不就在我了?紧张之下是害怕,感到面对一个婴儿,我当初应该实话实说,不该隐瞒,一个小学一年级的男孩子和一个一岁多的婴儿是无法相提并论的,为了一份工,伪装自己,真有点不道德。
我感到有点尿急,忙又下了床,轻轻地开了门,又轻轻走过主人卧室旁边。屋子里没厕所,白天赵老师指着院子的西北拐角说那里有公厕。外面的天色已渐亮,我发现厕所的两扇门都关着,其中一个里面还传来呕吐声,一股酒气,只听隔壁门里传来苍老的嗓音:阿月姑娘,又喝多了?不是我老太太多嘴,女孩子家少喝酒为好,我那糟老头子喝了一辈子酒,结果可好,切了大半个胃,自个儿糟践自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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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莲的故事 39(2)
随着冲水的声音,门一开,走出一个老太太来,猛然见到我,吓得一缩脖子,颤抖着声音问:谁啊?
我猜想是房东老太太,忙说赵老师家的保姆。老人家这才凑近我,打量了我一下说,听小赵说过,这么快就上门啦,好好,又来了个丫头,往后啊,这院子更热闹了。
老人家一路唠叨着回了南屋,我进了里面,发现跟我老家茅厕很相仿,也是蹲坑,旁边有个水桶,水上漂着个瓢子,用来冲水的。隔壁那叫阿月的好像吐得很厉害,发出阵阵“啊”声,随后敲击墙壁问:保姆妹子有没有带纸巾。这是个简陋的公厕,一墙隔两坑,上面是小瓦搭成的简易篷顶。我说有。蹲完后我就出去从门缝里塞进手纸去,没等我转身走开,手纸就被扔了出来,阿月连叫着:你真恶心,我要的是面巾纸!乡巴佬!
好心没好报,我讨了个没趣。回到屋子,主人卧室很安静,大概都入睡了,上了床,我再无睡意,睁着眼听那院子西北发出的“啊啊”声,这时候隔壁的女主人嘟囔一句:骚货,又在外头给男人灌下迷魂药了!
院外的胡同已响起阵阵清脆的车铃声,院内也有了动静,东屋那头有个男人在催着动作麻利点,然后是轱辘转动的声响。随后听到一个老爷子在说话,让他们小声点,宁医生昨晚值夜班,刚合眼。话音没落,西屋方向传来了谩骂声:烤红薯的,别把自己也烤熟了,失火似的,德性!
你丫天没亮就窝在茅坑里上吐下泻,咋没钻进粪坑里洗个澡。像是东屋男人在回敬。
你丫红薯肯定是自己拉屎做成的,臭气能污染整个前门,臭男人!西屋的窗户好像打开了,骂声更响。
再嚷嚷,明天就让你们都滚蛋!老爷子怒骂一声才熄灭了刚才东西厢房的对骂,随着院门关上,小院又静了下来,只听到鸟叫声和老爷子发出的逗鸟的轻微口哨声。
我该起床了,要准备早餐,还要问买菜的事,昨晚雇主夫妇都没提到这件事。
阿莲的故事 40(1)
等我到了外屋,见赵老师已打开燃气灶,我赶忙说我来。他小声说,早餐我管。然后又打开冰箱说,里面有菜,中午就做顿面条吧,你宁姐起床晚,孩子醒了的话你帮一下。
早餐赵老师吃了两个馒头,喝了点白开水,就出门了。我打开冰箱,里面除了一些蔬菜,就是面条和冷冻的馒头,没有肉,旁边的隔柜上有几个鸡蛋,和警察家的冰箱相比,这里很寒碜,没有牛奶,没有鱼肉,更没有高级补品,有的是普通人家的粗茶淡饭。我忽然感觉跟自己原本的生活环境拉近了距离,这小院子里的人,这清早发出的声响,感觉跟村子贴近了许多,至少比空中楼阁的警察家,让我觉得踏实些。雇家的饭食跟我老家也很相像,不同的是,这里的粗茶淡饭是用家电冻藏着,而老家是搁在木碗柜里,跟空气对流到一块儿。
我本想在厨房找点事做,又担心弄出声响来惊扰了卧室里的母子,看时间还早,就出门到了院子。院里的石榴花儿在晨曦里泛出金黄色,淡淡的香味在清风吹拂下,向四周散开着,树下一个花白胡子的老爷子坐在石凳上,手里玩着弹球,嘴巴微翘着,对着石桌上的鸟笼逗着鸟儿。那清瘦的面孔,满是笑纹,鸟儿在笼子里欢跳着,脆声叫着,迎合主人的欢心,老爷子时不时从口袋里掏出鸟食放进鸟的嘴巴里,然后又轻声哼唱着京剧,另一只手有节奏地拍打膝盖,合着拍子。
我静静地站在他身后,很是羡慕老人家在这春晨下的悠闲之态,我的脑海翻腾出另外一张画面来,同样是个老人,在朝阳下,手握铁锹,正赤脚踏在春耕的田埂上,巡视着满田绿色的禾苗,过了一夜禾苗是否安然无恙?
姑娘是北屋的吧。老爷子一回头,见我在身后,随口问了句。我回道,我是赵老师家的保姆,昨天才上门。大爷拎起鸟笼在院子里溜达开来,边走边说,别说什么保姆,咱这院子没有等级划分,都是劳动人民嘛,解放前,大爷我还淘过大粪哩。
我在石凳上刚坐了一会儿,西屋门开了,走出一个一身红色健身服的女子来,正是在赵老师家找吃的那个女子,昨晚上跟赵老师在院子里说话的也应该是她,白天睡觉晚上失眠的女子。她手里拿着把木剑,身形轻盈地跳到院子里,亲热地叫了声大爷后,便耍起剑来,看上去动作敏捷,有板有眼的。
大爷在一旁看着,问了句,小舒,昨晚上阿月又是一宿没归呀,天没亮就在厕所里吭唷不停,又喝酒了?
叫小舒的呵呵一笑,收住身形说,这回她算是把自己彻底喝趴下了,跟男人斗酒量,这不是鸡蛋碰石头吗?大爷你说是不是?
大爷摇摇头,没吭声,准备回屋时说了句,真不知道你俩成日在鬼混啥,住我这院子也快一年了,就没见你俩正经出去工作过,喝西北风啊?我就奇了怪了,你俩的房租钱是哪来的?
小舒对着大爷的背影说道,你放心,不偷不抢,正道上来的,用你的话说,都是劳动人民嘛!
小舒练剑的姿势很好看,我坐在那里看得正入神,西屋传来一声:小舒,我要喝水,快点,渴死了。
小舒并没停下,划划到我跟前,说帮个忙,上那边给阿月倒杯水去。
听到阿月叫声越来越大,我担心吵醒宁医生母子,虽然阿月说我是个乡巴佬,我也就不记在心上了。西屋就是两小间厢房,光线很暗,那个小窗户也不正规,像临时在墙壁上打出的,木窗上也没玻璃,用报纸糊上去的。
门边屋檐下堆放着做饭用的餐具,有个小煤气罐和单灶,看上去很多灰尘,很久没动过了。
进去以后,发现厢房虽不大,却很整洁,比赵老师家干净多了。墙壁上贴满了剧照和明星画,外间一张单人小铁床,也没蚊帐,很干净,散发出香气。靠床头边上有个布衣柜子,跟我在警察家用的差不多,看上去鼓鼓囊囊的,好像有很多衣服在里头。再往左边的梳妆桌很漂亮,红颜色,镜子很光亮,桌上摆满了小瓶子,还有化妆用的工具。靠墙角有个方桌,上面放有水果、水盆、茶杯和牙刷缸子,一个暖水瓶紧挨在墙角边上。
阿莲的故事 40(2)
快点啊!阿月在里间叫着,我急忙走进去,没有门,只挂着一个布帘。房间的摆设跟刚才所见到的如出一辙,只是满屋子酒气,地下还有呕吐的秽物。阿月俯卧在床上,披头散发,低声呻吟着,看上去很痛苦。听到有人进屋,她保持原样没动身,嘴巴却不干净起来:你他妈的想渴死我啊,我陪余导喝酒,还不是为了咱俩,哎哟,你这个没良心的家伙。
我给她倒水,水瓶却空着,又回到外间房才倒上开水,水很热,我摇晃了几下,到了她床前,搁在梳妆桌上,并说了句,水还热着,你等会儿再喝。
听到我说话,她这才歪过头来,见到不是小舒而是我,又来劲了:谁让你进来的啊?快走开。
我有点莫名其妙,觉得这女人神经有问题,自己好心好意给她倒水,她非但不道谢,反而赶我走,若不是怕她叫嚷吵醒宁医生,我才懒得理她哩。她又挥起手,嚷着叫我快离开。
从一大早到现在,我被她数落了两次,都是好心没好报,自己觉得很窝囊,真想将那杯子里的水倒掉,渴死她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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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闷闷地出了西屋,小舒正在院子里将身子向后仰,细腰绷紧着,头快碰到了地上,像是在练功夫。
我回了北屋,里面静悄悄的,这时候也感到自己有点饿了,就从锅里拿出馒头,再倒上白开水,吃着早餐。
哎哟,我的妈呀,想烫死我啊,你这个乡巴佬,是保姆吗?妈呀,我的嘴唇,小舒,你快给我弄点油来,起泡了啊。西屋又叫开了,听着像是阿月喝水被烫了。
活该,又不是没提醒你,我又不是你的保姆!我嚼着馒头,有点复仇后的幸灾乐祸。这时候,里屋的孩子忽然惊哭起来,吓得我赶紧关上房门,将剩下的馒头一口吞进嘴里,匆忙进了里屋。
阿莲的故事 41(1)
宁医生正在帮孩子换尿布,尿布是正方形的,跟蚊帐布差不多,成细网状,叠成长方形后,又塞进三角形的布兜里,然后叫我弄些温热水来,给孩子擦拭屁股,再扑上点香粉,然后才给孩子扎好布兜。小家伙舒服后就不再哭闹了,躺在床上,咿咿呀呀的,发出模糊的“m”音,小手塞在小嘴巴里不停地吮吸着。孩子已退热,精神恢复了正常。
按照宁医生的指点,我将湿尿布放进水盆里浸泡,只滴了点花露水,没放洗衣粉,碱性容易伤害婴儿的皮肤,这些常识我都在书上看过。接着宁医生继续睡觉,让我给孩子冲瓶奶粉,180毫升开水,6勺奶粉,冲好等温热后再给孩子喂下。交代完后,宁医生朝孩子的脸蛋上亲了一口,便继续睡觉。孩子很老实,睁着清澈的眼睛,望着天花板,嘴里嘟囔个不停,很想说话的样子。
等奶温热后,我轻轻抱起孩子,到了外间客厅,坐在沙发上,让孩子头枕在胳臂上,仰面斜躺着喂奶。一岁多的孩子已能自己抱着奶瓶吮吸,本能地控制着自己的节奏,眼睛盯住我,吮得不紧不慢。我发现孩子额头很像父亲,高高的,脸部像母亲要多一点,眼睛不是很大,鼻梁挺高的,只是脸色不太好,不是又白又嫩的那种,有点发黄。
喂完孩子后,我抱着他出了屋,东边的阳光投射过来,石榴花儿显得更加金黄,我坐在廊边一个小竹椅上,逗着孩子玩,小家伙不时发出脆嫩的笑声,给眼前又恢复到平静中的院子增添了不少活力。
房东老两口拎着菜篮子进了门,那大爷手里还在玩着弹球,老伴搀扶着他,让他小心脚下的门槛,别磕着。大爷却道:老婆子,真把我当做废人不成?闭上眼睛我都能摸进家门,信不?老太太连说着信。
见我抱着孩子在廊边,大爷走过院子到了近前,用手往孩子腮帮上摸了摸,学起赵老师的西部腔调说,娃子,啥时候开口叫声爷爷啊?哈哈!
随后又赶忙收住笑声,指了指北屋问:宁医生还睡着哪?
我点点头。老爷子没再多话,又缓缓下了石阶,到了院子里,抬头望着满树石榴花儿,喃喃一句:今年的果子该不少吧。
西屋那边,小舒坐在门前正看着书,嘴里还吃着零食,脚边搁着一个盒装的牛奶,偶然间也抬头朝我看一眼,目光碰到一块时,她会善意地一笑。我觉得这小舒比那阿月要容易相处,南方口音听起来很温柔。
见到大爷望着石榴树出神,小舒放下书,到了大爷跟前,也学起大爷的模样儿,望着上边自语道:今年的果子该不少吃到口吧。
大爷一听,立马正色道,别指望像去年那样给我偷吃了,到时候我会数个数,一个都不能少。
小舒不在乎地笑了笑:万一是风吹着果子落了地呢?
那也是在我的一亩三分地上,没你们的事啊。大爷口里这么说,嘴巴却咧开笑了。
我在边上插上一句:她被水烫了吗?
小舒回头应道:活该她倒霉,你的话我在屋外都听到了,谁让她不长记性的!
严重吗?我不放心地问。
反正嘴唇起泡了,也好,见不得人了,让她消停几日。小舒说完又回到了自己屋前,继续看着书。
听小舒这么一说,我真有些不安,烫破了人家嘴唇,自己还是有责任的,住在雇主家,我不想给院子里的任何人留下不好的印象,毕竟都住在一个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那阿月本来对我就有成见,现在可好,嘴唇破了,这不是火上浇油吗?
刚进院子没到一天,就烫了人家,感觉很是不顺。
北屋里有了响声,宁医生可能起床了。我忙抱着孩子回到屋子,见宁医生一边吃着馒头,一边从冰箱里拿出鸡蛋和蔬菜。我说,宁姐你吃早餐,其他事等会儿我来做。她说不用,中午她下点面条,很快的。然后就让我把孩子放到卧室的床上,随便让他爬行,在旁看着就行了。
我这一放手,孩子即刻活跃起来,在床上四处爬动着,时不时还想撑起身子立起来,从书本上我知道,这样的孩子也该会走步了,我小心地托起他屁股蛋,想看看他会不会走几步,孩子费力地摇晃着身子,颤颤地刚迈出一步,小手就拽向我,我赶紧给接住。
阿莲的故事 41(2)
孩子继续在床上爬着,小嘴巴嘟囔着,满是口水,我在旁用小毛巾给他擦拭。这时候宁医生进了房间,将奶瓶递到我手上,说孩子咽喉容易发炎,平常要多喂水。我顺口问了句,孩子会走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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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医生表情复杂地冲我摇摇头,只说以前营养没跟上,缺钙。
爬了一会儿,孩子就累了。宁医生让我带上奶瓶,抱孩子到胡同里走走,并说巷口的那棵老槐树下有很多小孩子,那边热闹。说这话时,她顺口让我少跟西房的人说话,我答应一声,也没多想,反正我对那小月是没好感的。
进了胡同,这时间人不是很多,大都是悠闲的老人们在巷子里溜达,等到了那棵槐树下,发现树四周有不少人,树下有人在下棋,旁观的人围聚在一块,指指点点地在一旁支招,更多的是老太太带着孩子,也有跟我相仿的女孩子,可能也是保姆。见到我抱着个孩子过来,几个老太太都悄声说着话儿,目光集中到我身上,其中一个嗓门大一点的说,那成日闷声不响的老婆婆真就回老家了?
几个老太太怀里的孩子相对要小一些,却都长得虎头虎脑的,又白又胖,而旁边一个女孩子正拉着一个小孩学走步,放手后,那孩子走起来也挺稳当,只是走了几步就嚷着,姐姐抱。眼前这孩子跟我抱着的差不多大小。那女孩子抱起孩子,指着槐树问:这是什么?那孩子抬头望着上面,迟疑了片刻,说是树。女孩子竖起大拇指,连声赞孩子聪明。
阿莲的故事 42(1)
我听出女孩子的口音带着乡音,就操起方言问她是什么地方人。女孩子听我说话,也觉得意外,惊喜道,你是巢湖的?我是肥东人,跟巢湖小姨一道来北京做保姆的。
京城这么大,能遇到保姆老乡,我也挺高兴的,和她坐在树下,用家乡话聊了起来。她叫小吴,也18岁,不过在北京已做了两年保姆。说起保姆的感受,她就跟其他姐妹一样,滔滔不绝着,有喜有悲,更多的是怨气。念叨完她自己,她忽然问,你怎么带上这家小孩了。这话问得奇怪,我望了孩子一眼,有鼻子有眼的,除了走步说话不如她怀里的小孩,身子单薄一点,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啊。我俩说话时,那几个老太太也在一旁说着悄悄话,眼光时不时投射过来,也像是在议论孩子。
我忙问小吴怎么了。尽管方言旁人听不懂,小吴还是压低了嗓门说,这孩子有病,动过手术,听说是心脏不好,而且以前带这孩子的婆婆,听说脑子不好使,精神有问题,抱着孩子整天闷声不响的,从没露过笑脸。
我一听到这话,双手禁不住颤抖了几下,原来我怀里看似正常的孩子,幼嫩的小身子里带有这样的不幸。当初刘先生没提到这样的事呀,万一在我手里有个三长两短,那责任可大了。我当即害怕起来,瞅着怀里的孩子,只感到周边的阳光离自己很远,让我感到一阵寒意来。
在一个春光明媚的上午,我的心境一下子跌落到阴暗的角落里,只想找个方向遁逃。
听了小吴的话,我便坐不住了。回去的路上,我小心翼翼地抱着孩子,内心七上八下的,像是抱着一颗随时可能引爆的炸弹,这样的比喻太残忍,可我当时确实害怕极了,只想尽快回去,辞掉这份工。
西屋那边放起了音响,像是舞曲,咚咚乱响着,震撼着小院子,一直安静的孩子开始显得烦躁起来,小手紧揪着我的衣襟,眼睛也睁大了。我刚一进院,大爷就朝西屋叫了一句:孩子回来了,别吵吵了啊。大爷话音刚落,那舞曲便停顿了下来。孩子这才松开手,恢复了平静。
宁医生已做好面条,做了一道韭菜炒鸡蛋,只等着我回来。我将孩子送到她怀里,如释重负一般,然后按照她的吩咐,我进了卧室给孩子冲奶粉。宁医生自己给孩子喂着奶,孩子很想自己拿奶瓶,让母亲轻轻拿开了小手,便说,娃娃乖,慢慢吸,别呛着了,妈妈喂。
等孩子喝完奶,她又把孩子抱到院子里走了一会儿,小声哼着小曲,有点信天游的味道,等回到屋里时,孩子已睡着了。她把孩子放到卧室床上,这才出屋和我吃午饭。宁医生看上去很严肃,给人一种冷冰冰的感觉,除了在面对孩子时,露出母亲安详的微笑,我还没见过她的笑脸。
我们一同吃面时,我很想问问孩子的病情,又感到唐突,担心她说我在外头听人乱嚼舌头。
在她低头吃面时,我注意到她有很多白发了,那白发搀杂在黑发里,对照之下,好似是岁月流过的痕迹。
她也就三十多岁,而白发让她显得比实际年纪要大得多。
她抬头望了我一眼,嘴唇嚅动了一下,像是有话要说,可马上又闭合起来,只叹了声气。
我试探性地问了句:孩子还不会叫妈妈吗?
这一说不要紧,像刺痛了她的心窝,她的肩膀耸动了几下,用筷子拨弄着碗里的面条,不再送进口里。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抬头说,以前婆婆话少,又不会说普通话,我们又忙着上班,所以说话可能要晚点。
她的脸有着西北人那种红斑,眉头紧锁着,显得很是沧桑。
她又说道,你以前带过孩子的,能看出这娃子身体很弱,我也不瞒着你,娃子几个月大就动过手术。现在总算恢复了点,可还是不能像别的孩子那样,以后要少让他做运动,在室外更要注意,千万不能摔跤,在床上可以让他多爬爬,以后你就多留意点儿。她喝了几口米汤继续说道:手术给孩子留下了后遗症,嗓子极容易发炎,家里备置了不少药,饭后我再详细给你介绍一下药品。
阿莲的故事 42(2)
她说了很多,都是关于孩子的,接着又说到西屋那两个女人,让我平常带孩子时,离她们远一点,居然骂了句小妖精。
我当时确实想追问一句,是不是先天性心脏病,会不会复发。因为这事关系到一个保姆职责面临的风险。我还是没敢问,怕再次刺痛这伤心的母亲,先前想辞工的念头也按捺下来。
比起在警察家,我早已习惯的生物钟发生改变了,早餐是赵老师自己做。也不用我买菜,下午下班时,赵老师顺路在菜市场买好了,包括第二天的菜。午餐一般是我一个人做着吃。宁医生除了一周两次夜班,白天在家休息两天,这两天里我没别的事,就是带孩子。赵老师的学校比宁医生的医院离家要近一些,所以平常都是赵老师先回到家里,然后自己下厨做饭,即便是孩子在床上睡着了,他也不让我插手,偶尔赵老师会做一顿牛肉拉面,他的拉面技术让我大开眼界,一团面被他揉搓拉拽几下,如同织布线条一样舒展开来,让我想起小时候在老家见过的手工挂面的做法,不同的是,挂面的做法靠的是架子支撑,固定在上面风干,而这拉面完全是手工活。
晚饭后,夫妻俩会带着孩子玩耍,大都放在膝盖上锻炼孩子的下肢力量,并教孩子说些简单的发音,他们也很少看电视,早早就进了卧室,宁医生带着孩子,而赵老师时常敲击着那台陈旧的4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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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天里的大部分时间是带着孩子过的,按照宁医生嘱咐的日常细节,摸小手,抚额头,量体温,防止孩子发热,若是低烧,就用物理方法给孩子降温,实在降不下,就给宁医生打电话,说明情况,对症下药,若是烧到38℃还退不下,就只好送附近的医院,宁医生的医院太远了。关于孩子患有先天性心脏病,宁医生后来也告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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