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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棘鸟-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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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回国去。回德罗海达去,他们是满怀兴奋的。鲍勃开着车到基里把他们从贡的维底开来的列车上接了下来。第九师就驻扎在布里斯班,经过丛林地区的训练之后将开往新几内亚岛。当罗尔斯汽车飞快地转过车道时,所有的女人都走出草坪,等候着他们。杰克和休吉稍迟了一步,但是他们也同样渴望见到他们的小弟弟。德罗海达的每一只愿意活下去的羊都能逃脱死刑,但今天是例外。因为今天是节日啊。 
                    汽车停下,他们走了出来,可是居然没有人动一动。他们的样子变化太大了。大沙漠中呆了两年使他们最初穿上的那套军衣已经全完蛋了;他们换了一身丛林绿的新军装,看上去判若两人。他们似乎长高了几英寸。他们确实长高了。过去两年他们是在远离德罗海达的地方成长的,已经比哥哥们高了。他们不再是孩子,而是大人了,尽管是和鲍勃、杰克、休吉的气质不一样的大人。艰难困苦,闻战辄喜,和充满了暴亡横死的生活赋予了他们某种德罗海达决不能赋予的气质。北非干燥的阳光把他们晒成了赤褐色,儿时的皮色已经尽脱。是的,可以相信,这两个穿着简朴的军服、有朝日的国际妇女同盟标志的帽子耷拉在左耳边的男人曾经杀过人。他们那蓝色的眼睛和帕迪一样,可是悲伤之色更重,没有他那种温和。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呀!”史密斯太太哭喊着,跑向他们,泪流满面。不,他们干过什么事她不在乎,不管他们有多大变化,仍然是她的小宝宝。她曾为他们洗洗涮涮,换尿布,喂吃的。替他们擦干泪水,吻过他们的伤口,使他们觉得好受一些。只是现在他们受过的那些伤,她已经没有能力去治愈了。 
                    随后,所有的人都围住了他们,英国人的那种自我克制被抛到一边去了。他们大笑着,哭着,甚至连可怜的菲也拍着他们的后背,竭力笑着。接着史密斯太太吻他们的是梅吉、明妮、凯特;妈妈不好意思地紧紧抱着他们,杰克和休吉也不说话,只是紧紧地摸着他们手。德罗海达的人是决不会体验到重返故里是什么滋味,决不会体验到他们是多么渴望又是多么畏惧这一时刻的到来。 
                    看这对孪生子吃东西时那样子吧!军队里绝没有这样的食物,他们笑着说道。小巧玲珑的粉色和白色的蛋糕,浸巧克力的薄饼中卷着椰肉,带斑点的蒸小红肠布丁,撒着水果片和德罗海达母牛产的奶油的酥皮糕。他们早年的胃口被勾起来了。史密斯太太一口咬定他们会病上一个星期的,可是由于他们没完成了地喝着茶水,把食物冲了下去。他们似乎在消化方面没有碰到会何麻烦。 
                    “和沃格面包有点不一样吧,呃,帕西?” 
                    “是的。” 
                    “沃格是什么意思呀?” 
                    “沃格是一个阿拉伯人,沃普是一个意大利人,对吧,帕西?” 
                    “对。” 
                    这太平凡了。他们很乐意说话,或至少詹斯愿意说话。说起北非,一扯就是好几全钟头:城市呀,人民呀,食物呀,开罗的博物馆呀,运输舰甲板上的生活呀,宿营军帐的生活呀。但是,一说到真正的战斗是怎么回事,加撒拉、班加西、托布鲁克是怎么回事的时候,任你提多少问题,除了得到含糊其辞或顾左言右的回答之外,什么也休想问出来。后来,在战争结束的时候,女人们发现说起这些时,情况总是这样的;参加过激烈战斗的男人们总是绝口不提这些战斗。拒绝参加退役军人俱乐部和社团,根本不想和那些使人永远无法忘记这场战争的团体打任何交道。 
                    德罗海达为他们举行了一次宴会。同在第九师的阿拉斯泰尔·麦克奎恩也回家了,因此,鲁德纳·胡尼施牧场也理所当然地举行了一次宴会。多米尼克·奥罗克的两个最小的儿子正在新几内亚的第六师,尽管他们不能出席,比班一比班牧场还是举行了宴会。这个地区的每一个有子参军的庄园都想为第九师的三个孩子平安转回而庆贺一番。女人们和姑娘们成群地围着他们,可是克利里家的凯施英雄们却试图抓住一切机会逃之夭夭,在任何一个战场上他们都没这样慌过神。 
                    事实上,詹斯和帕西似乎根本不想和女人有什么瓜葛,他们想和鲍勃、杰克和休吉呆在一起。后半夜,女人们都睡觉之后,他们坐下来,和适才被迫留在后面的哥哥们说着话;他们那烦恼、惊惶的心才松了下来。他们骑着马跑遍了德罗海达那些被烤干的牧场——大旱已经是第七个年头了——他们很高兴穿便装。 
                    尽管这片土地是这样的贫瘠,这样的令人苦恼,但是对詹斯和帕西来说,它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动人之处。绵羊使人心旷神怡,花园中迟放的玫瑰散发着一股令人乐不可支的清香。不知怎的,他们不得不深深地吸收着这永远不会忘怀的一切,因为他们每一次离家是无忧无虑而去的。他们这次再离去的时候,将把这一切每时每刻珍藏在记忆中,要把德罗海达的玫瑰和几株珍贵的德罗海达的草叶夹在皮夹子里。他们对非既和善又怜悯,而对梅吉,史密斯太太明妮和凯特却充满了爱,对她们十分温柔。她们是他们真正的母亲。 
                    最让梅吉欣喜难抑的是他们喜爱戴恩的那种方式。他们和他一玩就是几个钟头,带着他骑马,和他一起纵声大笑,把他在草坪上滚来滚去。朱丝婷好像怕他们;而他俩则怯于和任何女性接触,他们怯于和任何一个女性,不管是不认识的,还是认识的、此外,可怜的朱丝婷对他们独占的戴恩,和他一起作伴,嫉妒得发狂,因为这就是意味着没有人和她一起玩了。 
                    “梅吉,他是个了不起的小家伙。”有一天,在梅吉走到外面的游廊里时,詹斯对她说道;他正坐一把藤椅中看着帕西和戴恩在草地上玩。 
                    “是呀,他是个小美男子,对吗?”她微微一笑,坐在了能看到她最小的弟弟的地方。她的眼睛中含着传爱的柔情;他们曾经也是她的小宝宝啊。“怎么回事,詹斯?能告诉我吗?” 
                    他抬眼望着她,由于一种深深的痛苦而显得可怜,但是,他却摇了摇头,好像没有兴趣似的。“不,梅吉,这不是一件能对女人讲的事。” 
                    “等这一切都结束,你结婚之后,你会怎么办呢?连你的妻子都不想告诉吗?” 
                    “我们结婚?我不这么想。战争把一个男人的一切都拿去了。我们曾渴望去打仗,可现在我们明智多了。我们要是结了婚,就会有孩子,要孩子干什么呢?看着他们长大,被推出去干我们已经干过的事,去见我们已经见过的东西吗?” 
                    “别这样,詹斯,别这样!” 
                    他的眼光随着她的眼光转向了快活得咯咯大笑的戴恩:帕西正上下举着他。 
                    “千万别让他离开德罗海达,梅吉。在德罗达,他不会受到任保伤害的。”詹斯说道。 
                    德·布里克萨特大主教从漂亮、高大的走廊里跑了过去,没有在意那些吃惊地转过来看他的面孔。他冲进了红衣主教的房间,猛地收住了脚步、红衣主教大人正在招待波兰流亡政府主教廷大使帕皮先生。 
                    “嗨,拉尔夫!怎么啦?” 
                    “事情发生了,维图里奥·墨索里尼被推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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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亲爱的耶稣啊!教皇知道了吗?” 
                    “我亲自给卡斯泰尔·甘多尔福打了电话,尽管电台随时都会获得这个消息。是德军司令部的一个朋友打电话告诉我的。” 
                    “我真希望教皇陛下已经把细软都打点好了,帕皮先生极隐约地带着一种打趣的口吻说道。 
                    “要是我们把他乔装成一个芳济各会①的托钵僧,他也许会脱,别无他法。”拉尔夫大主教急匆匆地说。“凯瑟林已经把城市围得铁桶一般了。” 
                     
                    ①一译“法兰西斯派”,亦称“小兄弟会”。天主教托钵修会主要派别之一,麻衣赤脚,云游各地。——译注 
                    他无论如何是不会走的。”维图里奥红衣主教说道。 
                    帕皮先生站了起来。“阁下,我得离开您了。我是一个德国人的敌国政府代表。要是教皇陛下不安全的话,我也就有危险了。我的房子里还有一些文件,我得去照料一下。” 
                    一本正经的外交官离开了,留下了两个教士。 
                    “他是在这儿为他们那受到残害的人民说情吗?” 
                    “是的,可怜的人,他是这样关心他们。” 
                    “我们就不吗?” 
                    “我当然关心。拉尔夫!但是,局势比他了解的要困难。” 
                    “实际情况是,他得不到信任。” 
                    “拉尔夫!” 
                    “唔,这不是实际情况吗?教皇早年是在慕尼黑度过的,他曾经热爱德国人,现在他仍然不顾一切地爱着他们,要是那些被杀害的可怜的尸体作为证据放在他的眼前,他会说,这一定是俄国人干的、不是那些可爱的德国人干的,谁都不会像他们那样富于文化教养,那样文明!” 
                    “拉尔夫,你不是耶稣会①的成员,但是,你之所以在这里。是因为你已经立下了忠于教皇的个人誓言。你具有你的爱尔兰人和诺曼底祖先的满腔热血,但是我恳求你,要放聪明些!从去年9月以来,我们就等待着斧子②倒台,祈祷领袖将留下来何护我们,免受德国人的荼毒。在阿道夫·希特勒的性格中有一连串的矛盾,他认为能够成为他的敌人,然则又希望尽一切可能保护下来的,就是两样东西:即不列颠帝国和罗马天主教廷。但是,在事情遭到头上来的时候,他不得不全力以赴地压垮不列颠帝国。你认为,倘若我们也把逼到那种地步,他不会打垮我们吗?只要我们说出一句谴责的话,就象波兰发生的事那样,他肯定会打垮我们的。亲爱的朋友,你认为我们的谴责到底会得到什么好处呢?我们没有军队,没有士兵。报复顷刻可至,而教皇将被送往柏林,这正是他害怕的。你不记得几个世纪前在阿维尼翁③的那个傀儡教皇吗?你希望我们的教皇在柏林当傀儡吗?” 
                     
                    ①天主教修会之一。是16世纪欧洲宗教改革运动兴起后,天主教内顽固地反对宗教改革的主要集团。1534年由西班牙贵族罗耀创立。1540年,经罗马教皇批准。该会会规强调会上绝对忠于教皇,无条件执行教皇的一切命令。——译注 
                    ②法西斯的标志上有斧子,故云。——译注 
                    ③法国一城市名。——译注 
                    “对不起,维图里奥,我不能从这个角度来看问题。我认为,我们必须谴责希特勒,应该站在屋顶上大声说出他的暴行!要是他把我们枪杀了,我们就是殉难而死,那样影响就更大了。” 
                    “你简直太愚饨了,拉尔夫!他根本不会枪杀我们的。他明白殉难的影响正是我们的下怀。可是,教皇将被送往巴黎,而我们将被悄悄地送到波兰去。波兰,拉尔夫,波兰!你愿意殆在波兰而不是象你现在在这样发挥作用吗?” 
                    拉尔夫大主教坐了下来,在两膝之间紧攥着双手,倔犟地凝视着窗外那些面对着他们这个房间的穹顶,它们耸立在夕阳中,闪着金光。他49岁了,比以往更显得清瘦,大部分事情都办得老练得体。 
                    “拉尔夫,我们就是这个样子。我们是人,但这只能作为第二位的考虑。我们首先是教士。” 
                    “这和我从澳大利亚回来时你排列的次序不一样,维图里奥。” 
                    “那时我指的是不同的东西,这你是知道的。你变得难对付了。现在我的意思是,我们不能像人那样去思考。我们必须像教士那样去思考,因为这是我们生活的最重要的一个方面。不管我们作为人是怎样想的,或愿意做什么,我们的忠诚是献给教会的,而不是献给世俗政权的!我们的忠诚只能献给教皇!拉尔夫,你发过誓要服从。你想再一次打破誓言吗?教皇在所有能影响上帝教会利益的事上是一贯正确的。” 
                    “他错了!他的判断有偏见。他所有的精力都被引导到与共产主义作对上去了。他把德国看作是共产主义最大的敌人,是防止共产主义最大的敌人,是防止共产主义渗透的唯一确实可靠的因素。他希望希特勒牢牢地骑在德国的鞍子上,正如他看到墨索里尼统治意大利而感到十分满意那样。” 
                    “请相信我,拉尔夫,有些事情你并不了解底细。他是教皇,他是绝对正确的!倘若你否认这一点,你也就否认了你的忠实。” 
                    门被谨慎然而却是急匆匆地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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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人,凯瑟林将军阁下到。” 
                    两位高级教士站起来了,他们的脸上浮起了微笑,刚才那截然不同的表情消失了。 
                    “不胜愉快之至,阁下,请坐,来些茶吗?” 
                    谈话是用德语进行的,因为梵蒂冈的许多高级成员都说德语。教皇喜欢说,也喜欢听德语。 
                    “谢谢,阁下,请来些茶。在罗马任何地方聊不到这样上好的英国茶。” 
                    维图里奥红衣主教坦然一笑。“这是我在澳大利亚作教皇使节时养成的习惯,尽我我是天生的意大利习惯,可是我没有抛弃这个习惯。” 
                    “你呢,大人?” 
                    “我是爱尔兰人,将军阁下,爱尔兰人也养成了唱茶的习惯。” 
                    阿尔伯特·凯瑟将军总是觉得和德·布里克萨特大主教打交道象是一个男人的和另一个男人打交道;在与这些瘦小而又圆滑的高级教士打过交道之后,他显得是这样的令人精神为之一振。他是一个坦率的人,毫无令人难以捉摸或狡狯的作风。 
                    “大人,我一直对你地道的德国口音感到惊讶。”他赞叹道。 
                    “我对语言听觉灵敏,将军阁下,也就是说,这和所有的天份一样——没什么可值得赞扬的。” 
                    “我们能为阁下效些什么劳呢?”红衣主教和蔼地问道。 
                    “我想,眼下你们已经听到有关领袖命运的消息了吧?” 
                    “是的,阁下,听到了。” 
                    “那么,在某种程度上你已经知道我为什么要来了。我是来向你保证一切平安的,也许能请你向在甘德尔福堡避暑的那些人转达这一信息吧?眼下我忙得不可开交,我亲自造访甘德尔福堡是不可能的了。” 
                    “这个信息会转重叠的。你很忙吗?” 
                    “自然啦,你一定能认识到,对我们德国人来说,现在这里是一个敌国了。” 
                    “这里,阁下?这里不是意大利的土地,除了那些坏人,这里谁都不是敌人。” 
                    “请原谅。我自然指的是意大利,而不是梵蒂冈。但是,在意大利的事情上,我必须按照我的元首的命令行事。意大利将被占领,到目前为止还是盟军的我的部队将要成为警察。” 
                    舒舒服服的坐在椅子中的,表面看去似乎生活是中从来没有任何思想斗争的拉尔夫大主教密切的注视着来访者。他知道他的元首在波兰正在干些什么吗?他能不知道吗? 
                    维图里奥红衣主教脸上做出一副焦急的表情。“亲爱的将军,肯定是不占领罗马本身了?啊,不!以罗马的历史和她的无价的艺术珍品,她不会被占领的吧?倘若你把部队带进罗马城的话,那里的七座小山上就会发生冲突,会被毁灭的。我求求你,不要那样做!” 
                    凯瑟林将军显得很不自在。”我希望事情不要到那种地步,阁下。不过,我也宣过誓,我也是奉命行事,我必须按照元首的愿望去做。” 
                    “阁下,你会为了我们而竭尽全力吧?请你一定尽力周全!几年前我曾到过雅典。”拉尔夫大主教向前一俯身,很快地说道;他那富于魅力的眼睛睁得很大,一绺绺白头发落在额前;他很了解自己对这位将军的影响力,并且毫无内疚地运用着这种影响。“你去过雅典吗,先生?” 
                    “是的,去过。”将军干巴巴地说道。 
                    “那么,我肯定你是知道这段故事的。让柏林来说是现代的人去破坏古城的建筑会如何?将军阁下,罗马象以前那样屹立着,她是一座人所关心、注目和热爱的2000年的纪念碑。我求求你!不要危害罗马。” 
                    将军讶然而赞赏地盯着他。他的军服和他本人十分相宜,但是比不上那威严的紫红色的法衣和拉尔夫大主教相配。他也有一副军人的仪表,军人的清瘦而优美的身材和天使一般的脸庞,米迦勒天使长的模样一定是这样的;他不是一个文艺复兴时代的温和的少年,而是一个成熟完美的男人,曾爱过撒旦,和他斗争过,放逐过亚当和夏娃,杀死过巨蛇,他站在上旁的右边。他知道他的相貌是什么样吗?他确实是个值得记住的人。 
                    “我将尽力而为,大人,我答应你。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我承认做决定的是我。正如你所知道的,我是个文明的人。不过,你所要求的太多了,假如我宣布罗马是个不设防城市的话,这就是说,我不能轰炸它的桥梁或强占它的建筑物作为要塞,这将最终对德国人是不利的。假如我待罗马以仁慈,那么我能够得到什么样的保证,她不以背叛来报答我呢?” 
                    维图里奥红衣主教噘着嘴唇,向他的猫发出了亲吻的声音——现在这只猫已经换成一只暹罗猫了,他温和地笑着,望着拉尔夫大主教。”罗马绝不会以背叛报答仁慈的,阁下,我可以肯定,当你确实有时间去访问一下甘德尔福堡的时候,你也会得到同样的保证。喂,肯茜,我的宝贝儿!啊,你是个多么可爱的姑娘啊!”他用双手把它按在自己那鲜红的膝头,抚摸着它。 
                    “一只非同一般的动物,阁下。” 
                    “一个贵族,将军阁下,我和大主教的姓氏都是古老而历史悠久的姓氏,可是比起她的门第来,我们的就一钱不值了。你喜欢她的名字吗?这是中国人对绢花的称呼。很贴切,对吗?” 


                    茶已经端上来了,正在分派着,他们默默不语,直到摆茶的女仆离开房间。 
                    “你不会为宣布罗马是不设防城市而感到后悔的,阁下。”拉尔夫带着温柔的微笑,对这位意大利的新主人说道。他转向了红衣主教,那迷人的魅力就像脱下了伪装一样地消失了,对这位可敬的人是用不着来这套的。“阁下,你打算做这个‘母亲’,还是我来掠美?” 
                    “‘母亲’?”凯瑟林将军茫然地问道。 
                    迪·康提尼-弗契斯红衣主教大笑起来。”这是我们这些独身人的一个小小的玩笑。不管是谁倒茶,都被称之为‘母亲’。一个英国的说法,将军阁下。” 
                    那天夜里,拉尔夫大主教十分疲倦,不得入睡,紧张不安。对于帮助结束这场战争,他似乎一无所为,只是在保护古迹方面尽了绵薄之力,并且越来越厌恶梵蒂冈的这种惰性了。尽管他天性保守,但是占据着教会最高位置的那些人蜗牛般的谨慎有时使她感到一种无法容忍的恼怒。除了那些当侍者的低级修女和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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