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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间浪子小说大合集-第2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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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去,以免後患。”

蒙面少年微笑道:“两位有所不知,目前杀了他於事无补,藏珍图之谜无法揭开,恐武林纷争仍永无休止,阴老师虽志切拜弟血海大仇,但小不忍则乱大谋。”说着话声略略一顿,又说:“两位前途必与北邙阎尊及天外三凶相遇,宜慎加小心。”语毕与金刀四煞疾行如风离去。

卫方道:“是非之地,不可久留,你我快走。”

两人迅即奔离,一条黑影突从草中掠起,朝追魂丧门郑鹊化尸之处落下,只见此人凝神蹲下用枯枝拨弄良久,寻出一根蓝汪汪细如毫发毒针,两指捏起收藏入怀,身形一闪隐起。

夜风如涛,四野凄迷。远处突现出十数条魅影,来势奇快,距郑鹊死处仅十数丈处停住,均是身著麻衣,两鬓挂着纸钱面目阴森狰狞怪人。中立者身长不过五尺,独其最矮,但蟹面猬髭,眼若铜钤,面色惨白,神态令人胆寒。一霎那间阴风惨惨,寒气逼人。

中立者无疑是北邙阎尊,只见他目光如炯,巡视四外,吐烟浓浊道:“郑鹊为何不见影踪?”

忽闻远处随风传来一声朗笑道:“海金鳌,你枉为北邙阎尊,郑鹊已然丧命,就距你存身之处不过十数丈外,衣履仍在,惜身化浓血,尸骨无存。”

北邙阎尊面色一变,右手疾挥,门下群魅四向扑出,搜觅来人藏身之处。只见北邙阎尊细心搜觅郑鹊丧命之处,忽感一股腥臭袭鼻而来,不由怒哼一声,快步走前,赫然发现草丛中呈露郑鹊衣履,尸骨无存,仅一滩腥臭浓血。北邙阎尊须发怒张,神色激动,忿不可遏,咬牙切齿。

须臾,北邙门下纷纷掠返,一人禀道:“启禀门主,此人已远去无踪。”

北邙阎尊暴喝如雷道:“无用的东西。”

远处朗笑声又起,道:“北邙门下果然无用,在下自在原处,竟无法找着,不过在下有言奉告,郑鹊并非在下所杀。”

北邙阎尊厉声道:“既非阁下所杀,为何不现身出见?”

“在下习性孤傲,不愿与邪恶为伍,尊驾何必强人所难。”此言一出,北邙门下均面现怒容,纷纷扑出。

北邙阎尊大喝道:“回来。”群魅不敢违命,闻声猛地挫腰翻了回去。

此人朗声大笑道:“还是听话的好。”

北邙阎尊知善者不来,来者不善,暂按心头怒火,厉声道:“小徒是何人所害?”

“令徒并非为人所害,是他自寻死路,怨得了谁,在下偶经路过此处,耳闻两人谈话得知,在下惜未曾亲眼目击,只闻知令徒为东岳主者瑶池宫主及无极帮主所杀。”

“真的麽?阁下不要嫁祸江东。”

那人朗声大笑道:“在下焉能含血喷人,令徒乃瑶池宫主化血神针所杀。”

“化血神针?”

“不错,化血神针。”

北邙阎尊骇然神凛,怪目一瞪,道:“语云眼见尚疑是假,耳闻岂能当真。”

“这两人均是武林中黑道赫赫卓著声名高手,怎能信口雌黄。”

“两人是谁?”

“蓝衣儒判卫方鬼手阴奎,相信与否,悉凭尊驾,前途尊驾或可与卫方阴奎相遇一问就知。”只见一条人影冲天拔起,去如流星电闪瞬眼无踪。

北邙阎尊目送那条迅快人影消逝在夜色苍茫中後,怔了怔神,道:“老夫定须问明卫方阴奎两人。”

“门主真要去东岳麽?”

北邙阎尊怒道:“自然要去,杀徒之仇不共戴天,若胆寒却步,徒贻北邙无人之议。”

要知北邙门下均是凶神恶煞,多年来严禁露面江湖,未免静极思动,但眼见催命丧门郑鹊身罹惨死,尸骨无存,不由同生兔死狐悲之感,而且对“化血神针”更产生了无比的恐惧,然却不敢违忤北邙阎尊之意,均默然无语,随着北邙阎尊奔去。

晨雾如烟,陵野苍翠,朝阳未升,小径中现出东岳主者与无极帮主两条迅快人影。

瑶池宫主道:“醉白与萧凤至今未见,他们谅先赶往东岳去了。”

无极帮主摇首答道:“未必,魏贤弟以有病之躯,厌恶战阵,倦极思眠,在郑鹊现身之际便与萧凤言说他在前途相候即行离去,萧凤想想只觉不放心,随後赶去……”说着身形猛然在一株巨干下停住,接道:“宫主请瞧,这不是他们先後留下的刻记麽?”

瑶池宫主抬目望去,果然在树干上刻有本门暗记,轻哼了一声,颔首道:“显然萧凤尚未追上醉白,咱们走吧。”

无极帮主忽面色一变,道:“後面有人来啦。”

两人装作与常人行路模样继续赶程,但闻身後起了一片衣袂振风声,倏地只见五条飞快身形擦身而过,一双俗者及三灰衣老僧。

瑶池宫主道:“你瞧出那五人是谁麽?”

无极帮主听她语音森寒如冰,不禁心中一惊,忙道:“三僧乃五台高手,乃明月禅师师弟,另两人只瞧出是沧海客一人。”

瑶池宫主怒哼一声道:“如非我尚有顾忌,焉能让他们猖獗横行,回山後我意欲普发武林帖,端午日在丈人峰朝阳坪上印证武功,将他们一网打尽。”

无极帮主道:“宫主还有什麽顾忌,如属下斗胆放肆一言,宫主太仁慈了,才有今日之困境。”

瑶池宫主冷笑道:“你是说我当断不断,反受其乱麽?”

无极帮主暗中打一寒颤,忙道:“属下怎敢。”

瑶池宫主只冷哼一声,脚程加快,心中默默回想往事,脑中不禁浮起严晓星身影,喃喃自语道:“太像了,太像了,一定是他。”语音微不可闻,暗暗叹息一声。

只听无极帮主惊噫了一声道:“这条道上本甚隐僻,怎麽又有人来了。”瑶池宫主转面四望,来路二十馀丈外现出一俊美少年,身如行云流水,步履从容,其实迅快无比。

无极帮主惊诧道:“严晓星。”

果然正是严晓星,到得临近,严晓星似感一怔,露齿微笑道:“天涯何处不相逢,想不到在此又与两位见面了。”

无极帮主冷笑道:“阁下是追踪老朽等麽?”

严晓星轩眉一笑,道:“追踪两位另有其人,就在来路不远,但与在下毫不相涉。”

瑶池宫主仔细打量严晓星,见他生得眉飞入鬓,面如冠玉,神态潇洒,更有一种令人亲近不可推拒之气质,暗暗叹道:“此子的确人品不凡,难怪柳无情这丫头一见倾心於他。”口中却淡不置意道:“什么人追踪我等。”

严晓星微笑道:“此人并不陌生,就是北邙阎尊。”

无极帮主目中怒光一闪,暴喝道:“海金鳌为何知道我的行踪,一定是你这小狗引他追踪而来。”

严晓星目中怒光逼射,慑人心神,冷笑道:“在下为何必须引北邙阎尊前来,其实要除你在下不过举手之劳。”无极帮主闻言不禁心肺炸裂,怒血贲涌,右掌缓缓抬起,须发怒张,神态威猛骇人。

瑶池宫主冷叱道:“住手。”无极帮主闻言不敢违忤,怒哼一声,缓缓收回右掌。严晓星视若无睹,神态傲然。

“这孩子真神似他父亲。”瑶池宫主暗叹一声,道:“阁下怎知北邙阎尊追踪我等?”

严晓星傲然一笑,道:“在下来时,无意窥见北邙阎尊率领门下沿途搜觅两位行踪,本来在下尚不知他们在找什麽人,无意听那群孤魂野鬼窃窃私语,才知……”说着面色微变,接道:“鬼物来啦,在下恕难奉陪。”突长身一跃,迅快如电隐入路侧矮树丛中。

远处隐隐可辨一群人影,似前後追逐着,奔势绝快。瑶池宫主突向无极帮主示一眼色,双双跃向路侧藏起。

白发巨灵王申和卫方不期而遇,卫方一言不发,扑上就打。白发巨灵王申料不到卫方说打就打,慌不迭地左飘三尺,哭丧棒疾点向卫方胸前三处重穴。卫方冷笑一声,身如附骨之蛆般跟踪而去,眼见哭丧棒点来竟视若无睹,右腕疾翻奇奥无比一把抓住哭丧棒,真力疾发,暴喝一声道:“撤手。”

白发巨灵王申只觉虎口欲裂,右臂酥麻,不由自主地五指一松,人却被卫方一震之力带飞起半空,宛如脱线纸鸢般,悬空翻转如轮。王申人在半空,心中大骇,忙施展千斤坠身法,疾沉落地,突耳闻身後响起阴奎宏声大笑,暗感觉不妙,只觉後心如中巨击,叭的一声,喉间血涌,心脉震断,立时横尸在地,耳目口鼻鲜血喷出。

北邙门下见状大怒,喝叱出声,纷纷扑出,形成殴斗之势。海金鳖眼中怒焰火喷,怨毒已极注视着那俊美少年。少年正是严晓星,口角噙笑,好整以暇般立在道旁,隔岸观火,神态异常悠闲。隐在暗处的瑶池宫主及无极帮主则屏息凝神观看这一场凶险绝伦的鏖战。

无极帮主低声道:“卫方阴奎一身武功虽奇奥绝伦,但北邙门下均各有独门歹毒暗器,持久下去,卫方阴奎必难占上风。”

瑶池宫主轻笑一声道:“我甚难同意你的看法,战胜北邙门下卫方阴奎两人足足有馀,海金鳖若然伸手,则形势转逆,胜负之判,你瞧见麽?海金鳖虎视耽耽着严晓星,其实色厉内荏,须知严晓星必系棘手劲敌。”

无极帮主道:“属下有一请求,不知宫主可否应允?”

瑶池宫主道:“你说说看。”

无极帮主道:“属下只觉严晓星是本帮无穷的祸害,此人不除,属下寝食难安。”

瑶池宫主面色一寒,目光如挟霜刃,冷笑道:“这几年来,我让你放手而为,但你却屡遭重挫,使本门日渐衰微,得罪之身犹妄作主张。”无极帮主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心神猛凛。

瑶池宫主目注了他一眼,道:“我如此说,谅你心内不服得很。”

无极帮主忙道:“属下怎敢。”

“那么我问你,这两年来本帮之败是否严晓星所坏的事?”

无极帮主略一沉吟摇首道:“这倒未当。”

“那么你为何一定欲将严晓星必置於死地不可?”

无极帮主嗫嚅道:“这个……这个……”目中不禁露出惶恐之色。

瑶池宫主冷笑道:“不要这个那个了,哼,你心中无非是一个妒字作祟,你以为我心中不明白。”

此刻,场中凶博猛烈,北邙门下已有二人丧命,卫方频频施展阎罗钉与阴奎独门武功鬼手配合得天衣无缝,而且手快眼快,不待北邙妖邪发出暗器,即遭掌钉夹攻,死於非命。北邙阎尊见状大怒,狞笑一声,身形飞跃而出,扑向卫方阴奎两人。严晓星剑眉猛剔,发出一声长啸,迎着北邙阎尊撞去,双掌平胸推出。两条身影一合即分,北邙阎尊倒翻而出,忽发出一声怪啸,腾身穿空拔起,曳空星射逸去。北邙馀众闻得啸声,纷纷穿空遁去。

蓝衣儒判卫方鬼手阴奎也不追赶,双双走了过来,抱拳施礼道:“少侠暗中相助,老朽两人心内异常感激。”

严晓星微微一笑道:“两位均系武林前辈,武功已臻化境,实用不着暗中相助,别往在下脸上贴金了。”

卫方哈哈笑道:“倘老朽一对一,必稳操胜算,但在北邙鬼魅合攻之下,若非少侠暗助,早伤在黑罡尸毒之下了。”

严晓星抱拳笑道:“前路维艰,两位珍重,海金鳌必在前途相候。”身形一跃而起,落向道旁林中身形疾杳。卫阴两人互望了一眼,疾奔而去。

严晓星实未离去,目送卫方阴奎两人身影消失後,心中道:“我必须在萧婆婆之前赶至泰安分舵,以免起疑。”起念离去,暗中一提真气,忽闻身後唤道:“你就是严晓星麽?”

严晓星心神一震,旋身抬面望去,只见是瑶池宫主,面色祥和,眼中露出一种蔼然光辉暗道:“她怎麽尚未解去,那无极帮主咧?”口中应道:“在下正是严晓星,何故动问?”

村姑微微一笑道:“风闻你是甘凉大侠紫霞庄主严天梁後人是麽?”

严晓星点点头道:“不错。”

“你知道我是谁麽?”

严晓星道:“在下方离徐州,已闻得传言,阁下奠非就是东岳主者瑶池宫主麽?”

瑶池宫主不承认,亦不否认,眸中忽露黯然之色叹息一声道:“血海大仇,不可不报,但少侠须证据确凿,勿妄入人罪,若一意孤行,徒贻无穷之恨。”

严晓星目蕴怒光,朗声道:“阁下此话恕在下愚昧难解。”

瑶池宫主面色微寒,沉声道:“少侠为何断言令尊令堂已死,妄自猜测当年罪魁祸首隐匿在无极门下。”

严晓星傲然微笑道:“在下未说此话,亦无此意。”

瑶池宫主冷笑道:“少侠身挟绝艺,结纳天下英豪,无极一门独号摒绝,若谓并无此意岂非违心之论?”

严晓星道:“道不向不相为谋,阁下无须强人所难,何况在下志在骊龙谷藏珍图,宫主未必能慨然相赠。”

“少侠谋取藏珍图何为?若少侠欲藉其习成旷绝武学,报却血海大仇,我必成全少侠之志,但藏珍图赠与少侠则有碍难。”

严晓星冷冷一笑道:“在下天生傲骨,决手刃亲仇,宫主盛情心感,奉劝宫主,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藏珍图未必能保。”

瑶池宫主面色一寒怒道:“如此说来,少侠定欲怂恿天下武林与东岳为敌了?”

严晓星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瑶池宫主叱道:“你不要後悔就是。”严晓星突一鹤冲天,半空中身如轮转,弹腿斜飞而出,去如流星,瞬眼形踪杳然。瑶池宫主目含幽怨,叹息一声道:“这孩子真倔强,像他父亲一样执傲。”

只见她迎风凝立,四巡了一眼,她将无极帮主早遣之离去,免使生出疑窦,察觉四外并无人潜迹,如释重负,疾掠如飞而去。她奔出十馀里外,只见无极帮主站在山崖下一株大树旁守候,含笑道:“有劳久候了。”

无极帮主欠身道:“不敢,宫主说服了严晓星没有?”

瑶池宫主面色冷漠如冰,摇首道:“没有,此子傲骨天生,倔强无比。”无极帮主张口欲言,却又隐忍下去。

瑶池宫主瞧在眼里,心中明白,冷笑道:“你莫非腹诽我妇人之仁,不乘机除去,恐成心腹大患是麽?”

无极帮主惶恐答道:“属下怎有此心。”瑶池宫主冷笑一声也不再言,赶往东岳。

无极帮主一路无言默默随行,心头不禁泛起一股愤怒及失望的痛苦,多年来他忍耐着受人驱使,自甘卑下之辱,无非志在谋取骊龙谷藏珍,然而,形势却对他愈来愈不利,万丈雄心一变为烟消乌有,前路茫茫,不知何去何从。

两日後,瑶池宫主他们双双赶到了泰安县城。泰安是一小小山城,商业不盛,眼前却显得蓬勃繁荣,酒楼客栈人满为患,街衢小巷江湖人物充斥,熙攘不绝。瑶池宫主诧道:“我发现不少武林人物眉梢眼角隐泛重忧,豪气消失,不知是何缘故?”

无极帮主郁郁寡欢,也不置意,答道:“属下也曾留意,大概是神木尊者传人之故,眼下不宜横生枝节,到达分坛後命手下弟兄出外探索不难明白其中究竟。”

泰安分舵设在酱园内,这酱园规模宏伟,买卖茂盛,无论如何均未曾料到无极帮分舵立桩於此。瑶池宫主走入後,即见萧婆婆闲立在厅堂上,观赏壁悬字画。萧婆婆瞥见瑶池宫主及无极帮主先後走入,即道:“宫主赶到了。”

瑶池宫主道:“醉白咧?”

萧婆婆道:“魏香主早比属下半天前已自赶到,此刻他尚在熟睡。”

瑶池宫主皱眉道:“这是什麽时分,他还有心情安眠。”

厢房内突传出魏醉白朗笑道:“属下已睡够了,宫主是否即赶回总坛?”

瑶池宫主面色凝肃,摇首道:“我在途中已想过,来而不往非礼也,他们妄想本门藏珍图,反不如以牙还牙采取主动。”

魏醉白道:“宫主不可操之过急。”

“为什麽?”

魏醉白道:“如今泰安已是风雨聚会,天下英豪云集,理该集结一股无比强大的洪流来对付木门,但仍然是一盘散砂,更如有大祸临头的感觉……”

“怎麽,你也知道了?”瑶池宫主不胜惊骇。

“不错。”魏醉白点首道:“属下赶来泰安便察觉有异,但无法查出内隐,不过对本门却是一件令人振奋之事。”

“这却是为何?”

魏醉白答道:“他们自顾不暇,未必再有馀力向本门寻衅。”

瑶池宫主冷冷一笑道:“醉白未必太掉以轻心大意了,焉知不是神木尊者传人以神木令馀威逼使天下英豪听命。”

魏醉白摇首微笑道:“属下曾遇上一群少林高僧及白衣银神龙翱翔等人,均面笼重忧,神色不宁,倘系神木尊者传人,何以有此不安神情,显然非是,宫主何妨易容去茂昌隆栈探视,或可探出一丝眉目。”

瑶池宫主颔首道:“若果真如你所言,其中必有蹊跷,我决定去茂昌隆栈一行,让萧凤与我易容同行。”

萧凤欠身应了一声是,引著瑶池宫主走入另一间厢房。无极帮主面色忧郁森寒,在厅中来回踱步,似在沉思,与魏醉白不交一言。魏醉白瞧在眼里,心中暗算,似其所说却句句是真,腹中又是一番算计,端坐在一把太师椅上,瞑目筹算。约莫一顿饭光景,瑶池宫主与萧凤均易容成朝山进香村妪,皱纹满面,背部微驼,走出房门。

无极帮主道:“宫主这就去了麽?”瑶池官中鼻中微哼一声,与萧婆婆双双离去。

无极帮主略一沉吟,道:“宫主此举过於涉险,老朽意欲在後暗随以便有个策应。”

魏醉白道:“也好,魏某随後就来,帮主形迹宜加敛束,慎防败露。”

无极帮主道:“这个老朽知道。”身形慢慢踱了出去。

东岳上下满布古刹丛林,距泰安西南十数里外背山面林有座荒废已久寺院,经楼殿阁半已倒坍,长草侵膝,乱砾残瓦,满目荒凉。月正中天,三更将尽,夜风呼啸如涛,木叶沙沙,影映於地,宛如魅影飘忽,益增古刹荒凉。

蓦地——寺外远处,星月交辉,突见一条人影风驰电奔掠来,入得林中,突然振臂凌空而起,拔起四五丈高下,竟施展“展空八翻”上乘轻功身法,冲空中疾旋,双足猛踹,身化鱼鸢入水,流星曳空般投在古到内殿外长草中。

只见此人面似淡金,长发披肩,两目开阖之间,精芒电射,身穿一袭黄绫长衫,肩披斑剥苍古长剑,四下张望了一眼,嘴角露出一丝森冷笑意,猛地长身拔起隐入殿匾之後。片刻之後,寺外鱼贯奔入廿馀人,均是黑道高手。接着风送一声阴冷笑声,跨步进入的却是白眉老怪,後随八卫,仍蒙面黑巾,面目极难分辨。

白眉老怪注视那群黑道高手一眼,道:“想不到还有比老夫先到的。”

忽听一声冷笑道:“稍时瞧你还能如此狂妄麽?”

白眉老怪哈哈大笑道:“老夫如无制胜之望,你等已陈尸寺中埋骨黄土了。”黑道高手目射怒光,竟不启唇相稽,屹立夜风中,衣袂飘飞,宛如泥塑木雕般。

须臾——北邙阎尊率领六人疾掠而入,麻衣泥鬓,面目狰狞,使这荒凉古刹内更平添了恐怖气氛。约莫一盏时分过去。只见白衣银神龙翱翔偕同一个独臂老丐双双奔入,後随少林三僧,沧海客、崆峒二老一真子七星剑萧道阳、五台文殊下院住持方丈明朗长老。四拨武林人物,各自聚在一方,面色凝肃,似在守候什么人。

忽听一声朗朗大笑道:“诸位真是信人,竟然前来履约,在下有事来迟,有劳久候了。”大殿内忽飘身走出那黄衫人,不知何时他由殿匾後转入大殿。

沧海客冷笑道:“阁下以阴毒手法,暗算我等同道,有失英雄行径。”黄衫人仰面发出一声长笑,笑声穿云裂帛,声振四外,令人神摇魄散,刺耳难耐。武林群豪不禁面色一变。

半晌,黄衫人笑笑,面色一沉道:“江湖鬼谲,胜者为高,虽说暗算,尊驾一派宗师,武功精博,能否解开在下施於太行三叟身上的禁制麽?”

沧海客老脸一热,扬声道:“老朽等虽未能解开太行三叟禁制,但也不是无人能解。”

“你是说神木尊者传人麽?”黄衫人嘿嘿冷笑道:“他何以不来?”

沧海客道:“他如赶至泰安,自必来此与阁下相见。”

黄衫人傲然一笑道:“可惜得很,在下今晚极想与神木尊者传人会面,错过今晚,恐怕很难了。”

武林群豪,闻言同感惊诧,均不解黄衫人话中涵意究竟何指,他们都有一种想法,黄衫人今晚此举,意在诱使神木尊者传人自投罗网,迫使献出藏珍图。只见黄衫人微微一笑,伸手入怀取出数个密缄,道:“这些信函均是各门各派首脑或心爱亲人亲手笔函,托在下留交各位,拿去一瞧自然明白。”

沧海客面色严肃,接过信函望了一眼,分递与少林五台及其他人手上,他自己也免不了有一封,上书:“恩师亲启,款落不肯徒楚……”只觉眼前一阵黑暗,胸中怒血沸腾。

黄衫人突哈哈大笑道:“如今长话短说,在下还有甚多书信转交与各位,诸位请过目後慎加思虑,以免身败名裂,导致灭门奇祸。”说着取出一束书信,以暗器手法疾向群豪掷去,疾漩电射,劲沉力猛。

白眉叟忽冷笑道:“阁下这种做法太欠高明,我天外三凶久已各行其是,面和心违,老大生死与老朽无干。”

黄衫人冷冷笑道:“真的麽?稍待自然明白,请稍安勿躁。”

蓦地——一条身形疾扑向黄衫人,厉喝道:“老朽和你拚了。”刀光电奔,分向三路砍去。刀法奇奥不测,雄浑中涌现朵朵金星,耀目欲眩。

黄衫人冷笑道:“你真不要命了麽?”身如电光石火向左横闪开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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