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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间浪子小说大合集-第2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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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晓星暗道:“不知她尽提这无关痛痒之事则甚,难道宣剑武与我父结有深仇大怨?”

只听瑶池宫主接着说下去:“这廿八宿因奉宣洛严命,不敢明目张胆行恶,佯装伪善所以不显形迹,但武林之内从此多事,不时发生无头公案,武林侠义之士侦骑四出,令尊生性嫉恶如仇亦参与其事,却独来独往,落落寡合,在一双偶然碰巧中,令尊无意发现太原分堂牵涉一宗凶杀,只身独闯太原分堂,下手狠辣无比,十三名高手俱遭戮杀。”

严晓星冷笑道:“这是他们自取死之道,怎怨我父下手狠辣。”

瑶池宫主靥泛笑意,道:“谁说不是,令尊虽挑破太原分堂,却未探明个中隐秘,不知太原分堂系属受命何人。”

严晓星诧道:“我父尚未查明宣洛宣剑武父子实为匪酋麽?”

瑶池宫主点点头,叹息一声道:“自此以後,宣洛父子视你父不共戴天之仇,迫蹑你父之行踪,狙击暗害,是以你父亲遭险危,但均能转危为安。其後一两年,你父在江湖中名望越来越大,树怨也越多,宣剑武之爱女宣青苹亦艺出别师下山,江湖道上相遇徐红芍,曹婷婷,之後结成异姓姐妹……”

严晓星暗中一震,忖道:“曹婷婷不就是我母亲麽?”

瑶池宫主凝眸望了严晓星一眼,道:“那年秋天,天平红枫似火,醉人醒目,宣青苹三女结伴游赏天平与你父不期而遇,适吴中五虎与你父结怨寻仇,追踪而至,展开一场恶斗,宣青苹三女义助你父,歼灭吴中五虎及其翼党。”说着嫣然一笑,接道:“其时,你父翩翩年少,丰神如玉,三女芳心窃慕,暗中均生委身相许之感。”

严晓星诧道:“难道宣青苹不知我父与宣洛父子仇深似海,不共戴天?”

瑶池宫主道:“当时知道就好,後虽明白,但无法化解,又不能斩断情丝,遂致铸成大错,徐红芍曹婷婷始终不知内情,宣青苹苦於无法说出真像,人前佯作欢笑,暗中珠泪偷弹……”

严晓星道:“宣青苹如今何在?”

瑶池宫主凄然答道:“远在天边……”

严晓星神色一变,惊道:“宫主,你……”

瑶池宫主道:“不错,我就是宣青苹。”严晓星只觉脑中似一团乱麻,理解不开。

只听瑶池宫主道:“徐红芍、曹婷婷和我都爱上了你爹,久而久之,彼此难免心生芥蒂,只有我心中有说不出的苦,三年来,有我在暗中回护,你爹每次得以死里逃生,但仇恨却愈积愈深……”说着,瑶池宫主似沉浸着往事中,目光仰视在壁上悬一幅唐人墨绘山水,声如梦呓道:“那年春晚,你父受武林好友之托前往黄山绝顶采一本药草,殊不知那是我祖父宣洛诡计……”

“什麽诡计?”

“我祖父宣洛在关洛道上树了一批红镖,以辣毒手法重伤关中龙凤镖局局主镇天手郝凤超,你父与郝凤超乃忘年之交,闻讯赶来侦查红镖下落,并救治郝凤超伤势,我祖父乔装一走方郎中,毛遂自荐。郝凤超遍请名医,诊治罔效已是奄奄一息,其家人力主死马权作活马医,姑延我祖父试为一治,连处三方,竟大有起色。我祖父言须根治郝凤超伤势,非黄山绝顶一本「银芽草」不可,此草生在峭壁之上非有过人武功无法采取,你父乃自告奋勇,只身赶往黄山……”

严晓星诧道:“家父为何听信不实之言?”

瑶池宫主叹息一声道:“此乃一极巧妙的圈套,事先经过一番周密筹划,天衣无缝,节节入扣,由不得你父不能不信,其时我在家中,发现我父宣剑武调集廿八宿星夜赶赴黄山,我惊觉有异,用旁敲侧击之法探出内倩,不禁大惊,悄悄离家,途中传讯你父数位好友驰援,我则邀约曹婷婷赶去,唉,那知竟晚了一步……”

严晓星道:“请问此话何解?”

瑶池宫主道:“你父到达黄山後已中重伏,拚斗了半天一夜,力诛七人,不幸中了迷阳神弹,尚自浴血苦拚,我与曹婷婷赶至,曹婷婷以声东击西之策,引开强敌,我将你父救至一处洞穴内。”说此忽面现红晕,接道:“你父已神智昏乱,浑身火烫,将我一把抱住,片刻露水,遂怀下身孕……”严晓星半信半疑,有心启齿询问疑点,却又不便,怔著两眼默然无语。

瑶池宫主眸中忽满含泪水,道,“曹婷婷赶回洞穴时,发现我与你父情状,又羞又怒,悄然退出洞外,本欲一怒离去,她本工於心计之人,转身暂避隐近处故作不知……”

严晓星略一沉吟道:“宣剑武等人就此干休不追踪家父麽?”

瑶池宫主长叹一声道:“你父数位好友亦兼程赶至展开了一场凶搏,廿八宿五去其四,先父宣剑武亦受重伤。”

严晓星闻之骇然猛震,忖道:“仇如海深,愈发难解了。”

瑶池宫主摇首叹息道:“你父在洞中熟睡,迷阳之毒已解,忽闻洞外传来曹婷婷语声唤我快出,我立即掠出洞外,曹婷婷即言群雄赶至强敌悉数就歼只一人逃出,却身受重伤,我闻之心中大惊,问那人是谁,曹婷婷说那人名宣剑武,父女情深,问明去踪即匆匆赶去,果然追上护着先父返回。祖父宣洛发觉我悄然离家大为震怒,及见护送先父返回便问其故,我诿言闻讯赶去黄山,不料途中无意遇上,祖父忧急之馀,那有心情追问原委,岂知先父一月後便撒手尘寰。”

严晓星道:“令祖就此罢手不成。”

瑶池宫主冷笑道,“他老人家如罢手也不致有今日了。”话音略略一顿,面现愤激之色道:“就在先父安葬的前一日,曹婷婷忽前来拜祭,并背人与我相谈,谓父仇不可戴天,我今生绝不能与严天梁结成连理,最好斩断情缘,不然也须稍等两三年後再说。”

严晓星道:“此话宫主信得过麽?”

“我当时深觉她所说的委实合理合情,那知过不久,便发现月信不来,不由心中大为惊恐,曹婷婷忽又翩然而至,求计於她,她穷思苦索之下命我向祖父言志切亲仇,重上师门习成绝艺,血债血偿。果然祖父大为夸赞,立即允诺,遂与曹婷婷结伴离家,在一僻隐渔村赁屋而居待产,曹婷婷亦告别返家。”

严晓星目露诧疑之色道:“此中似有疑窦?”

瑶池宫主笑笑道:“我知道你心中的想法,曹婷婷尽可找机会杀害於我,她始终并无此意,你知道为什麽?”笑容凄凉,似充满无限悲哀。严晓星摇摇首。

瑶池宫主长叹一声道:“这是曹婷婷智计高人一筹之处,杀害於我反弄巧成拙,祖父宣洛头一个就不会放过她,别过我後,她迳自找上你父严天梁,哭诉为了相救你父洞穴已然失身,现已身怀六甲,你父信以为真,遂在曹府上完婚,因你父仇家太多,完婚之日仅寥寥数位至交亲友庆贺。你父当日豪情侠风,江湖为家,不耐久羁曹府,完婚半月後又自投身江湖。”

严晓星诧道:“我父自此以後,便未再返回曹府麽?”

瑶池宫主凄然一笑道:“半年後回去过一次,但曹婷婷末在家内,诿称她授业恩师身体不适,并有一封情意缠绵书信留交你父,其实曹婷婷在我身旁照料一切……”说着珠泪夺眶而出,接道:“生下我儿後不到三天,曹婷婷趁我睡熟之际,留书悄悄抱著我儿逃去,书中留言劝我无须为念,她会善待我儿,扶育成人,宣严二家仇如海深,无法化解,我儿在为娘身旁反蒙不利,唉,这封信言辞恳切,所叙利害俱是实情,不由不信。”

其後经过不言而知,严晓星忖道:“看来不是假的了。”

瑶池宫主道:“我儿右臀生下时有七粒珠形紫红胎记,不知现仍在否?”

严晓星忍不住高声唤了一声:“娘。”两臂一伸,将瑶池宫主抱住。

瑶池宫主珠泪断线般涌出,右手抚摸严晓星头顶,太息一声道:“为娘返归家中时,即耳闻曹婷婷已与你父完婚,当时为娘几愤不欲生,明白曹婷婷用心毒辣,但为娘转念一想,为了我儿又不得不苟延偷生。”

严晓星道:“这又为什么?”

瑶池宫主道:“曹婷婷知道,彼此都有心病,却羞於无法宣泄出口,留得我儿在,宣洛虽欲暗算你父之心,为娘必会暗中维护,紫霞山庄数次得以转危为安,均乃为娘釜底抽薪所致。”

严晓星松开双臂,泪流满面道:“抚养恩情不可不报,如今曹婷婷何在?”

瑶池宫主道:“她死了,我一步来迟救援不及,只救下你父性命,那次焚毁紫霞山庄之後伤亡惨重,我祖父亦身受重伤,无法治愈,不到数年也就撒手尘寰了,你外曾祖父宣洛只认大仇已报,亦可含笑瞑目,只恨生平之志未遂,嘱为娘继承他老人家之志,殊不知为娘苦在心头,勉强应允。”

严晓星道:“所以娘创立无极门,为了继承外曾祖父之志。”

瑶池宫主摇摇首叹息一声道:“也不全是如此,在你外曾祖父未死之前,伏建龙羽毛已丰,他不知在何处得来一幅骊龙谷藏珍图,谓藏珍内有一匣圣药雪莲实可治愈你外曾祖父之伤,是为娘藏了私心,雪莲实亦可治愈你父,所以任他为所欲为,寻取另一幅藏珍图。”

严晓星诧道:“伏建龙既久存离叛之心,为何隐忍至今?”

瑶池宫主不禁展颜笑道:“孩子,说你聪明怎么一时糊涂,你外曾祖父约束手下甚严,在每人身上均留有禁制,一年三节召集聚宴,暗中酒菜渗有解药,可保半年不发作,伏建龙亦是聪明绝顶之人,他何尝不明白,眼前佯装恭顺,其实他亟於图谋藏珍,自解禁制,习成旷绝武功便可叱咤风云,称霸武林了。”

严晓星点点头,道:“为今之计,只有向徐红芍手中讨回藏珍图了。”

瑶池宫主幽幽发出一声叹息道:“未必如此容易,万一徐红芍为势所迫,将此图毁去,岂非一番心血俱付流水了。”

严晓星道:“娘不必颓丧,凡事尽其在我。”。

瑶池宫主道:“孩子,纵然能在徐红芍手中取回,另一幅藏珍图尚在神木尊者传人手中,未必能如所愿。”

严晓星微微一笑,道:“此事不劳娘烦忧……”

室内珠光突然一闪,暗而复明,瑶池宫主面色一变,低喝道:“有人来了。”伸手朝壁间暗钮一点,室门缓缓开启。

只听门外传来伏建龙语声道:“宫主,是否可容属下晋见?”

瑶池宫主面上倏涌一片严霜,凛然肃穆,道:“进来。”

伏建龙迈步走入,欠身施礼道:“风闻宫主将黄衫人纵之离去,不知是否属真?”

瑶池宫主冷冷一笑道:“你乃一帮之主,我命萧凤护送黄衫人下山,你那有不知之理,反来问我。”

伏建龙赧然一笑道:“属下被神木尊者传人所愚,困在林中,故而不知,属下亦不敢阻拦………”

瑶池宫主冷笑道:“那么帮主进宫独问黄衫人何故?”

“擒虎容易纵虎难。”伏建龙道:“本门面临强敌,鹿死谁手,尚未可知,怎能又加一劲敌?”

瑶池宫中鼻中冷哼一声道:“你那知我心意,我命魏醉白下山散布流言,谓藏珍图实在徐红芍手中,此无异置徐红芍成为众矢之的,纵黄衫人离去,暗示并无所惧,尚寄语她得手之藏珍图是假,所以我订下今晚泰庙之约,她不敢不来。”

“这是何故?”

“心为欲汨必有所争则灵智尽蔽。”

伏建龙乾咳了一声道:“这个属下自然明白,但属下心中有一事不明。”

瑶池宫主道:“你心中有何不明?”

伏建龙宏声道:“宫主当年与徐红芍曹婷婷谊如手足姐妹,後为何分道扬镳,视如仇敌?”

瑶池宫主冷笑道:“道不同不相为谋,曹婷婷复委身严天梁,姐妹之情化为乌有,徐红芍亦不知何往,如今曹婷婷已死,还提他则甚?”

伏建龙道:“严天粱至死犹不明白仇家为先门主宣洛,曹婷婷既然明白,又与严天粱结成连理,为何讳而不言,其中大有蹊跷。”

瑶池宫主厉声叱道:“那是我事前与她约法三章之故。”

伏建龙微微一笑道:“属下亦因此明白严天梁何以能在数次凶险中转危为安了。”

魏醉白突冷笑道:“帮主你不嫌话问得太多了麽?”

伏建龙目中忽逼射凶光,道:“宫主一再严令不得加害於严晓星,岂可不谓曹婷婷姐妹情谊无存。”

瑶池宫主怒道:“你此话提他则甚?严天粱与我宣家有仇,与你无怨,如今严天梁曹婷婷已死,事过境迁,难道你尚欲斩草除根麽?”

伏建龙厉声道:“须知严晓星将属下视作血海大仇,属下岂可不闻不问。”

魏醉白大喝道:“伏建龙目无尊长,宜削去帮主之职并毁除一臂。”

瑶池宫主冷笑道:“醉白行刑。”伏建龙骇然变色,退後一步,倏地撤出肩後一柄厚背砍山刀,一道眩目光辉亮起,逼泛出一股逼人寒气。

瑶池宫主冷笑道:“你这几年武功精进不少,已将乾坤八掌融合在刀法中,为何不用来对付神木尊者传人?”

伏建龙淡淡一笑道:“非至生死关头,轻不展露,再者惟恐瞧出来历。”

严晓星朗声大笑道:“你真正来历,武林中人多已知情,为防激则生变,故佯装不知,只有你自己尚蒙在鼓里面罢了。”

伏建龙心神又是一震,厉声道:“你为何不与老朽明言。”

魏醉白微微一笑,撤出长剑,道:“帮主最好自断一臂,以免小弟作难。”

伏建龙一声大喝,钢刀出手,一招“乾坤六合”,刀势如山,雷霆万钧向魏醉白劈去。罡风罩袭三丈开外,使魏醉白无法闪避,伏建龙心辣手黑,存心要将翻醉白劈命刀下。瑶池宫主面色一变。只见魏醉白身影疾闪而杳,刀势万钧,拍的一声,明如镜片地面被砍破一丈远近裂口,火光直冒,地面震得一阵晃动。伏建龙心神猛骇,疾忙收招,只听背後生起一声冷笑,突感右肩一凉,一条臂膀离肩堕地,血涌如注。魏醉白身形从伏建龙身後现出,左手两指如电飞出,疾点了三处穴道,止住伏建龙右肩断处涌血,翻腕扯下伏建龙蒙面纱巾。

伏建龙面色惨厉,狞笑道:“魏醉白,老朽与你何怨何仇……”

魏醉白剑眉微剔,道:“亏你是一帮之主,你那手下倘或抗命不遵,目无法纪,将如何处置。”

伏建龙不禁嘿然无语,须臾长叹一声道:“你那武功不知源自何宗?”

魏醉白笑道:“宫主与在下久已察出帮主暗萌叛异之心,习练一项奇特武功用来克制帮主,今日果然得心应手。”

伏建龙目露黯然之色道:“如此说来,宫主早有杀老朽之心了,鸟尽杯藏,兔死狗烹,老朽悔之晚矣。”

魏醉白冷笑道:“你此时明白,尚不为晚。”瑶池宫主面色一变,击掌两声,掌声清脆但并无人奔来。

魏醉白道:“显然为伏建龙点穴制住,属下去瞧瞧。”快步如风掠出,须臾领着明霞六美艳侍婢来。

瑶池宫主道:“将此人囚住,听候发落,不可张扬外泄。”

伏建龙面色一变,张口欲言,魏醉白已两指如风飞出点向喉结穴,立时噤不能出声。两女挟持伏建龙,带起如飞奔去。魏醉白低声道:“娘,我们未取回徐红芍手中的藏珍图,须防着一点。”

瑶池宫主道:“你是说明霞她们麽?”

魏醉白点点头,道:“我等迄今未查明徐红芍卧底罗浮宫内应究竟有多少。”

瑶池宫主略一沉吟,颔首道:“这倒不可不防。”身形一跃腾起,望明霞六女身後赶去。魏醉白双肩一振,穿向罗浮宫外。

黄衫人离了罗浮宫,只因功夫暂失,步履维艰到达东岳山麓,已是气喘心浮,汗透重衣。只听身後萧凤响起语声道:“朋友,老身恕不恭送了。”

黄衫人旋身目泛怒光,冷笑道:“相送本是多馀,在下不领这份盛情。”

萧凤哈哈大笑道:“谁要你领老婆子这份情意,但愿朋友途中无事。”舒掌现出一颗黑色丹药,接着道:“此药可恢复朋友武功,拿去服下吧。”

黄衫人目注了萧凤一眼.伸手取过吞在口内,面色冷漠慢慢转身走去。只见黄衫人走出三里开外,步法忽变疾,转入一处葱郁树林中。蓦闻徐红芍语声道:“你回来了。”

黄衫人面色一凛,直趋入内,但见一块如茵草地上徐红芍盘膝而坐。徐红芍冷冷说道:“你见着了瑶池宫主麽?”黄衫人禀明经过详情。

徐红芍凝神听完,秀眉微微一皱,道:“你知她为何不敢杀你?”

黄衫人面现茫然之色,道:“属下不知。”

“她有回信麽?”黄衫人立时取出。

徐红芍拆阅反覆思量,鼻中发出一声轻哼道:“她倒冷静得很。”黄衫人嘴唇动了一动,欲言又止。

徐红芍望了黄衫人一眼;道:“你有话想问麽?”

黄衫人道:“属下不明其中原因,无法请问。”

徐红芍冷冷一笑道:“既成事实,亦不必隐瞒,我命你发函与瑶池宫主,即是为了察视无极门虚实动静,因为我已将她所藏的藏珍图盗来。”

黄衫人不由愕然瞪目,诧道:“怎么,主母已将藏珍图盗来了。”

“不错。”

黄衫人嗫嚅答道:“属下认为主母如此做法似画蛇添足。”

“为什麽?”

黄衫人道:“瑶池宫主既不知情,尚蒙在鼓里,主母应向神木尊者传人下手,两图既得,藏珍无异探囊取物。”

徐红芍冷笑道:“我本来依照原定之计施为,怎奈你已弄巧成拙,藏珍图虽盗来,但犹未证实此图真伪,是以不得不改弦易辙。”

黄衫人不禁面上一热道:“如今怎能辨别真伪?”

徐红芍道:“瑶池宫主获悉被盗後,若此图是真,她表面佯装冷静,其实忧心如焚,必将风声传开,使群雄觅寻我等下落,覆函约定今晚三更在泰庙晤面。”

“那么主母决定是否应约?”

“当然要去。”

“这岂非堕入瑶池宫主诡计,自投罗网。”

徐红芍冷笑道:“我虽愚亦不至此……”语声略略一顿,又道:“调集人手最迟日落之前便可赶到,命他们布伏在泰庙周外,如武林群雄纷纷赶到,那就证实了此图是真,我立即中止此猩。”

黄衫人点点头道:“若然是假,主母将如何面对瑶池宫主?”

徐红芍淡淡一笑道:“我与她姐妹情深,谊为手足,谅她不敢与我为敌。”

忽闻一声阴恻恻冷笑道:“徐红芍你算盘打得太如意了。”

徐红芍面色一变,叱道:“什么人?”

林树隐处飘然走出白眉叟,一袭白袍,霜眉银须,红光满面,含笑道:“你虽在林外布设奇门遁甲,却难不倒老夫。”

徐红芍冷笑道:“凭你这老怪物未必能参悟我这正反六杀奇门。”

白眉叟哈哈大笑道:“不错,六杀奇门倒有点鬼门道,老夫门下居然能察出阵式奥秘。”

徐红芍面色微变,道:“看来,你随身八卫也来了。”

白眉叟颔首道:“来了,你们两人此刻已无异笼中之鸟,插翅难飞。”

徐红名冷笑道:“这倒未必,你怎知我姓名?”

白眉叟放声狂笑道:“老夫不但知你姓名,而且已知你来历底蕴。”说着目中精芒一闪,接道:“你不是百步毒母冷霜儿媳麽?”

徐红芍神色一变,道:“阁下既知我来历,不惧我施展无形奇毒麽?”

白眉叟面色一寒,沉声道:“老夫有备而来,何惧你无形奇毒,拿来。”

徐红芍淡淡一笑道:“拿什么?”

“藏珍图。”白眉叟面色俱厉道:“徐红芍,识时务者是为俊杰,须知你无老夫之助,决无法取得雪莲实,用来救治你夫君身罹奇毒。”

徐红芍闻言不禁心神猛骇,却发出格格悦耳娇笑道:“可惜藏珍图不在我身上,何况阁下之言令人无法采信。”说着却向白眉叟身前慢慢逼去,纤纤玉指好整以暇般梳弄鬓边为风吹散乱发

白眉叟目露惊悸之色,不由自主地身形望後退去,大喝道:“站住。”

徐红芍格格娇笑道:“阁下有备无患,为何却惧我无形奇毒。”白眉叟不禁老脸一热。

黄衫人忽冷笑一声,右掌疾扬,只见数股寒芒宛如电奔投入林叶茂密中,身形随着扑出。寒芒发出,泥牛入海不见动静,黄衫人身在悬空,却如遇强阻倒跃而回。徐红芍低喝一声道:“不准妄自出手。”黄衫人一脸悻悻之色,後退数步。

徐红芍目注白眉叟一眼,道:“阁下如能取得神木尊者传人手中的那幅藏珍图,才能共商谋取藏珍之策。”说着喝道:“我们走。”转身与黄衫人先後掠出林去。

白眉叟冷笑道:“徐红芍,你走不了。”

两人已掠出七八丈外,徐红芍冷笑道:“阻我者死。”

眼前人影疾闪,一双黑衣蒙面老叟阻在徐红芍身前。徐红芍忽右手疾扬。一双蒙面老叟本能的心神微震,忙屏住呼吸,防徐红芍施展无形奇毒。百步毒母乃宇内首屈一指擅使奇毒之人,她那无形奇毒无色无味,防不胜防,徐红芍是百步毒母儿媳,深得真传,一双蒙面老叟虽是武林高人,事先已含有解毒圣药,却也不能不防。一双蒙面老叟只见徐红芍掌势柔不著力,便知徐红芍施展无形奇毒,护身罡气已密布全身。

徐红芍格格娇笑道:“我是逗着你们玩的。”她虽是徐娘半老,一颦一笑,无不动人。

一双蒙面老叟不禁为之气结,左立一老叟冷笑道:“徐红芍,你想找死麽?”

徐红芍娇笑道:“找死的是你们。”

黄衫人突倏地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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