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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间浪子小说大合集-第2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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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立雪偏头问道:“她怎么会叫冰魄妃子的呢?”

阮天华笑道:“她是白衣天子的夫人,应该称她白衣皇后才是。”

“白衣天子?”于立雪越听越奇,问道:“白衣天子又是谁呢?”

阮天华道:“白衣天子,就是白衣天子咯,据说这人长年穿着一身白衣,仪表俊逸,年事极轻,但武功却高不可测,自称是武林中的天子,翻天旗就是他的标志,四十年前黑白两道只要看到翻天旗,莫不退避三舍,投人敢惹,冰魄妃子就是他的妻子,不过那时他们也很少在江湖走动,后来这三十年来,没人再见到过他们,认为他们已经偕隐名山,不再涉足扛湖了。”

于立雪听得极为神往,说道:“难怪白衣夫人不肯说出名号来,原来竟然有这大的名头,小弟真是孤陋寡闻,当面失之交臂。”

阮天华笑道:“大概她看贤弟使的也是飞针,一时兴起,送了你十二支冰魄神针,这已是旷世奇遇,哦,她送贤弟神针,一定也传了她使针的手法,你要好好练习才行。”

于立雪喜孜孜地点点头道:“大哥料事如神,—下就给你猜着了,白衣夫人说的,大哥伤口,要三天才能痊好,他要小弟趁这三天时间多加练习,小弟方才练了一回,她传给我的手法,难练得很,小弟练来练去,就是练不准。”

阮天华笑了笑道:“这是冰魄妃子的独门绝技,如果一下就练得会,那就不成其为独门绝技了。”

于立雪点头道:“我知道了冰魄神针的来历,自然要好好练了。哦,大哥,你昨晚一路追着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阮天华道:“贤弟一身武功,并不在愚兄之下,你是到那里去的?唉,愚兄这一负伤,没的耽误了贤弟的正事?”

“不要紧。”于立雪道:“小弟只是奉家祖母之命,找一个人来的。”

阮天华伤在九阴爪下,右胸被抓了五个血窟隆,如果不遇上冰魄妃于,没有一颗雪莲子,和一粒治伤九转金丹,再由翠羽姑娘替他刮去厣肉,决不会好得这么快,可能早就没有救了。冰魄妃子说他须要休息三天,才能复原,现在不过是第二天,他已能下桌走动。

这时天色浙渐接近黄昏,于立雪蹲在殿前墙角上生火做饭,她如果在里面就不会让阮天华下桌来的。两天来,都是于立雪在伺候着他,就是坐起来,她也一定要用双手扶他。阮天华对这位萍水相逢,结为异姓兄弟的「贤弟」,感激在心,永铭五衷,真是无可形容。

他悄悄跨下长桌,走了几步,觉得自己已经完全好了,不由举手伸了个懒腰,举步走出殿门,缓缓吸了口气,正待在阶下走去。于立雪回过头来,口中咦了一声道:“大哥,你怎么出来了?你伤口还没完全好呢。”

阮天华笑道:“愚兄伤口早已好了,所以下来活动。”

于立雪站起身,急道:“是白衣大姐说的,大哥须要三天静养,才能复原……”

阮天华已经跨下石阶,走近她身边,潇洒一笑道:“冰魄妃子说的,只是一般常情,愚兄真的完全好了,看你急成这个样子。”

于立雪看他含笑望着自己,不觉脸上一热,说道:“大哥就算完全好了,也要多休息才是,你快进去,饭就好了。”

阮天华忍不住一下抓住了他的双手,感激的道:“贤弟这般关爱,愚兄真是无以为报……”

于立雪从没有男人握过她的手,身躯不禁微微—震,好在戴了面具,别人看不到她这时双颊已胀得通红,她不好缩回手去,只得笑了笑,说道:“你是我大哥咯,兄弟侍奉大哥,也是应该的了。”

阮天华把她一双手握得更紧,激动的道:“你真是我的好兄弟。”

于立雪忙道:“大哥快放手,饭又要烧焦了。”阮天华果然放开了手。于立雪一颗心还是跳得好猛,赶紧转过身,蹲下身子去拨弄着火,然后双手端起饭锅,说道:“大哥,可以吃饭了,快进来了。”她走在前面,阮天华跟着回进大殿,太阳落山了,天色就黑的很快,在殿外还不觉得,大殿里面就暗得多了。

阮天华道:“愚兄来点灯。”

于立雪道:“不,大哥伤口初愈,手不要举得太高,会牵到伤口的。”

阮天华笑道:“贤弟真把愚兄当作了伤势还未痊愈。”

于立雪道:“本来嘛,大哥要明天才能复原呀。”她打着火种,点上了六角宫灯中的竹蕊.说道:“这盏灯已经点了两个晚上,怎么油还没有用完呢。”

阮天华看了石柱上插着的宫灯一眼,只觉灯光柔和,十分明亮,这就含笑道:“这是冰魄妃子留下来的灯,两个晚上自然点不完了。”

于立雪问道:“为什么?”

阮天华道:“因为这是雪山宫灯,你没有看见灯光柔和,特别明亮么?”

“雪山宫灯?”于立雪也看了宫灯一眼,才道:“经大哥一说,这灯光果然很明亮,雪山宫灯和一般灯有什么不同之处吗?”

阮天华道:“因为它里面点的不是灯油,而是一块雪熊的脂,就是点上—个月,也点不完,还有一个好处,就是最大的风,也吹不灭,只有用内功劲气才可以把它熄去。”

于立雪道:“大哥好像什么都懂,这些我都没听人说过。”她随着话声,打开锅盖,取了两个饭碗,装好了饭。因为只有一个锅子,烧了饭,就无法做莱,于立雪就把山上打来的两只野鸽子,洗干净了,和饭煮在一起,这一装到碗中,就香气扑鼻,令人馋涎欲滴。

阮天华道:“好香,贤弟,真有你的。”

于立雪取出一小包盐,放到地上,听他夸奖自己,心里一甜,笑得很得意。说道:“小弟不会烧饭,只好凑合凑合了。”

这顿饭.两人吃得都很愉快,饭后,于立雪不让阮天华动手,收过碗筷,又烧了一锅开水,笑道:“真可惜,如果有茶叶的话,我们可以一面品茗,一面谈天了。”

阮天华笑道:“人贵知足,愚兄在重伤之余。得遇贤弟,这两天来,多蒙贤弟照顾,能有水喝,已经很不错了。”说到这里,忽然朗笑一声道:“贤弟,愚兄对这个使九阴爪的朋友,说来真是感激之至。”

于立雪故意问道:“人家打了你一记九阴爪,你还感激他作甚?”

阮天华大笑道:“愚兄若非被他打了一记九阴爪,伤重垂危,贤弟就不会出手相救,愚兄和贤弟岂非失之交臂?人生一世,知己难求,愚兄虽然中了一记九阴爪,得和贤弟结为兄弟,难道不该感激他吗?”

于立雪听得心头甜甜的,低头一笑,说道:“小弟有什么好?”

阮天华道:“不说贤弟是愚兄救命恩人,贤弟更是愚兄的第一知己。”

于立雪也道:“小弟心目中,大哥也是我第一知己……”接着又道,“大哥,你以后会不会忘记我呢?”

阮天华大笑道:“兄弟如手如足,贤弟是我兄弟,做大哥的怎么忘记兄弟呢?”

于立雪幽幽的道:“有大哥这句话就好,小弟也不会忘记大哥的,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纵然是海枯石烂……”

阮天华心中暗道:“这位于兄弟怎么会有儿女之态?”但继而一想,于兄弟年纪较轻,涉世未深,这大概是真情流露吧。

于立雪话声出口,心头感到一阵羞涩,为了掩饰羞态,起身舀了一碗开水,送到阮天华面前,说道:“大哥,你喝口水吧。”

“谢谢贤弟。”阮天华伸手接过,笑道:“贤弟方才还说可惜没有茶叶,不然可以品茗谈天,现在我们不是一样喝水谈天吗?”

于立雪自己也舀了一碗,边喝边道:“古人说:寒夜客来茶当酒,我们这是情深兄弟水当茶了。”好个兄弟情深水当茶,这句话改得好。

阮天华笑道:“君子之交淡如水,兄弟之情浓于茶,哈哈,我们今晚倒成了论茗谈时了。”

于立雪笑吟吟的道:“大哥,这君子之交淡如水,兄弟之情浓于茶,不也是很好的诗吗?”

阮天华大笑道:“这么说,我们兄弟还是两位诗人……”话声未落,忽然停住。

于立雪也及时警觉,一跃而起,倏地回过身去,喝道:“什么人?”原来在两人说话之时,不知何时,已有两个身穿黑袍的人,悄无声息的走入。

这两人面情冷漠,目光炯炯的看了两人一眼,右首一个嘿嘿干笑道:“这两人原来是酸丁。”

左首一个道:“好像还会两手呢。”

于立雪一手紧握鞭柄,叱道:“你们是什么人,还不出去?”

右首一个道:“出去?你叫谁出去?”

于立雪道:“自然是叫你们出去了。”

右首一个阴恻恻的道:“要出去的应该是你们。”

于立雪道:“我们为什么要出去?”

右首一个道:“因为咱们兄弟几个,要在这里歇脚。”

于立雪道:“就是因为我们兄弟在这里歇脚,所以要你们出去。”

接着只听门外又有一个人道:“要我们兄弟出去,呵呵,这小子口气不小。”

另一个人接口道:“江湖上说这样话的人,真还不多了。”

“岂止不多?”第三个接口道:“简直已经没有了。”随着话声,又走进了第三个。这五个黑袍人,虽然面貌各异,但神色冷漠,每人身上各有一股肃杀之气。最后两人手中,还各自挟着一个人,只是这两人站在三个黑袍人后面,看不清他们手中挟着的是什么人?

阮天华早已跟着于立雪一起站起,眼看对方共有五人之多,而且神情诡异。一望而知不是善良之辈,怕于立雪吃了亏,这就拱拱手道:“这里原是无人荒庙,五位老哥要在这里歇脚,只管请便,和在下兄弟,既无过节,大家各不相扰就是了。”

先前进来的左首一个冷然道:“不行,老子说过要你们出去,你们就得乖乖的出去。”

于立雪也道:“你不用和他们多说,我要他们出去,他们就非出去不可。”

右首一个斜睨了于立雪一眼,嘿然道:“这小子狂得很,看来非教训教训他不可了。”

于立雪怒声道:“你们要待怎的?”

阮天华道:“贤弟,大家都是出门人,何苦……”

于立雪道:“大哥,你只管坐下来休息,这五个人,小弟还投把他们放在眼里呢。”

站在左首一个阴笑道:“小子,你找死。”左手一探,正待朝于立雪抓来。

突听后面一人喝道:“老三且慢。”

左首一人手爪已抓出一半,硬生生收了回去,回头问道:“老大有什么事?”

后面一人声音阴森,说道:“问问他们来历。”

右首那人一怔,嘿然道:“这两个小子还会有什么来历?好,问就问吧。”他轻蔑的耸耸肩,问道:“喂,你们两个小子师父叫什么名字?”

于立雪心中突然一动,忖道:莫非他们老大认出「雪山宫灯」来了?这一想,也故意冷冷的哼了一声,说道:“你们五个老小子师父叫什么名字,怎不先说出来听听?”

左首那人脸色一沉,目射凶光,怒声道:“好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他左手一扬,又作势欲抓。这时站在稍后的老大.已经挤到了前面。

于立雪也怒声道:“不知天高地厚的不知道是谁?难道你们瞎了狗眼不成?”

站到前面来的老大深沉目光盯注着钉在石柱上的六角宫灯,语气和缓的道:“二位小兄弟莫非是从雪山来的?”

左首黑袍人有些不信,嘿然道:“老大认为这盏灯是雪山宫灯了?”他左手一探,伸手就朝宫灯摘去。

于立雪现在证实了,沉哼道:“你不要命了。”左手扬处,一缕银线从她手中激射而出。

左首黑袍人的左手乃是一只黝黑的铁手,铁手指还没触及宫灯,铁手背上已经嗤的一声,钉上了一支雪亮银针,原来这五个黑袍人乃是铁手帮。铁手帮的人,左臂都装了一只纯钢铁手。装上铁手,手臂要能运用灵活,当然必须和骨骼相连。

虽然手和臂已经不是原来血肉的手臂,但铁制的骨骼依然像笋头般和肩骨相衔接,这种技巧,也只有铁手帮的人才能制作,五指运用和真手并无多大差别。照说铁手系纯钢所制,细小银针能有多大劲力,绝对钉不上的,现在左首黑袍人铁手背上,居然钉上了一支银针。

纵然银针上淬了剧毒,钉在铁手背上,对他也并无作用,因为铁手不是血肉之躯,剧毒不会循着血液传入心脏,所以铁手帮的人,左手并不畏毒。但这回左首黑袍人铁手背钉上一支银针,立时感到不对,左臂奇冷,立时传上了肩头,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冷噤,口中嘶了气道:“好冷。”

要知他这铁臂是和左肩骨骼相衔接的,冰魄针乃是万年寒铁所铸,奇寒澈骨,钉上手背,使他整倏铁臂都奇冷如冰,不,比冰还要冷上百倍,寒冷自然很快传上肩头,冷入骨髓,焉得不全身发抖?老大目光一见,吃惊道:“果然是冰魄神针。”一面急忙朝两人拱拱手道:“在下兄弟不知两位少侠侠驾在此,以致多有冒犯,务请恕罪。”他前倨后恭,自然是知道铁手帮区区江湖草莽,惹不起冰魄神针的主人。

于立雪心里暗暗得意,大姐这针,真还管用,一面冷冷的道:“现在要我们出去?还是你们出去?”

老大神色恭敬,连连拱拱手道:“不敢,不敢,自然是在下兄弟出去了。”

接着忙不迭向后挥手道:“你们还不快出去?”

于立雪道:“慢点。”

老大要待转身后退,慌忙站住,抱拳道:“少侠还有什么吩咐?”

于立雪道:“要把针留下再走。”

老大连连应「是」,喝道:“老三,你把针起下来,奉还少侠。”左首黑袍人早已冷得全身发抖,赶忙起下银针。

于立雪喝道:“丢到地上,绐我快滚。”左首黑袍人那敢违拗,把起下的银针,依言丢到地上,转身就走,眨眼之间,五道人影去势如箭,已经走得没了影子。

江湖上,任你一等一的穷凶极恶之人,只要遇上冰魄神针,没有不丧胆落魂的,铁手帮五个黑袍人,都是老江湖,自然也不例外。他们只当于立雪那声「慢点」,不知要如何处罚他们,结果于立雪只是要他们把针留下,五个人总算宽下了心,于立雪这声「滚」,对他们可说是皇恩大赦,各自脚下加紧,自然走得越快越好,五道人影去势如电,一路疾奔,连头也不敢稍回。

阮天华养好伤之后,于立雪因为有事在身,急急赶回家去,所以与阮天华告辞,两人虽然都有些不舍,但都有事在身,所以依依惜别。阮天华首先赶回听涛山庄,结果阮禄告诉他,四师叔已经出门几天了,他也顾不上休息,准备立即上路。

阮禄看他神色很急,陪着他朝外走出,一面说道:“马匹已在外面侍候,另外小的也准备了两百两银子,钱袋就挂在马鞍上了。”

阮天华道:“用不着这许多银子。”

阮禄笑道:“出门一里,不如家里,少庄主既然出门,多带一些总是好的。”说话之时,已经跨出大门,只见阶前果然有一名小厮牵着两匹马在伺候,阮天华走过去从小厮手中接过一匹青鬃马的缰绳,就翻身上马。

阮禄躬着身道:“少庄主路上小心,早些回来。”阮天华随手一抖缰绳,马匹就希聿聿一声长鸣,放开四蹄奔了出去。他既不知道四师叔是往那里去的?他只是凭着自己猜想一路驰来,因为没有目的,只是任由马匹循着大路奔行。

中午时光,赶到崇仁。这一路上毫无岔眼人物,心中不禁大为焦灼,看看天色已近中午,就在城外临路的一处面摊松棚前面下马,把马匹拴好,走入松棚,找了一张临路的桌旁坐下。临路的面摊多半兼卖酒莱,茶水,由一对老年夫妇所经营。这时正当中午,食客都是些过路的贩夫走卒。敞开衣襟,翅起二郎腿,满口粗话.只有阮天华这么一个文质彬彬的少年公子。

他刚一坐下,那花白头发的秃顶老头,赶紧倒了盅茶送上,巴结的陪着笑道:“公子爷要些什么?”

阮天华道:“老丈给我下一碗面来就好。”

秃顶老头道:“公子要卤肉面、鸡丝面、还是三鲜面?”

阮天华道:“我要清爽一点,还是鸡丝面吧。”

秃顶老头目光神光一闪,连连应「是」,忽然凑近了些,压低声音说道:“公子爷时间还早,你老吃完面,请到三山庙西首老槐村一户农家休息,到了那里,自会有人招呼。”说完,匆匆走开。

阮天华从没出过门,他听了秃顶老头这几句话,心中暗想:莫非是四师叔留下的话?要待问问清楚,只见老夫妇两人下面的下面,切卤莱,端茶,送酒,正在忙得不可开交,只好待回再问。等了好一回工夫,秃顶老头才端着一碗鸡丝面送上。

阮天华问道:“老丈,方才你说的……”

秃顶老头投待他说完,目光迅速左右打量了一眼,低声道:“公子爷去了就会知道。”阮天华看他生似被人听到,心想:这一定是四师叔交代他的了,否则用不着这么神秘。当下点点头,就拿起竹筷,自顾自吃起面来。

这种路边摊有一个特色,就是食客们吃完就走,阮天华吃完面,从身边摸出十文制钱,放到桌上,刚站起身,那秃顶老头巴结的赶了过来,陪笑道:“公子爷,太多了,鸡丝面一碗只要六文钱就够了。”

阮天华道:“多的就算小帐吧。”

“谢谢、谢谢。”秃顶老头哈着腰,陪笑道:“公子爷,大槐村很好找,从三山庙过去,不过三里来路,那里只有一家农户。”

阮天华道:“多谢老丈。”走出松棚,解开栓着的缰绳,就跨上马鞍,朝西驰去。

平整的石板路,五六里路,不过盏茶工夫,就到了三山庙,再往西,已是乡间的泥巴小路,也不见村落。骑了一二里路,远远看去,一座小山脚下,果然有一棵参天大树,敢情就是大槐树了,高大树不远,有一座孤零零的茅屋。

阮天华一夹马腹,朝着小山骑去。小山渐渐近了,大槐树也渐渐大了,那是一棵高达十数丈,数人才能合抱的大树。阮天华还没驰近茅屋,短垣的竹篱甘门已经开了,迎出一个头挽双譬的红衣少女,笑吟吟跑上来,拢住了马头,娇笑道:“公子来了,快请里面坐。”

阮天华看她不过十六七岁,一张白里透红的脸上,有一双灵活的眼睛,眉弯嘴小,笑靥如花,好像对自己极熟,不觉问道:“姑娘……”

红衣少女咭笑道:“公子不认识小婢,小婢却认识公子呢。”

阮天华跨上马背,红衣少女道:“公子请到里面坐,这马交给小婢好了。”她既然这么说了,阮天华只得把缰绳递了过去。

红衣少女牵着马匹俏生生绕着篱甘往屋后走去,阮天华听红衣少女说,要自己先进去,而且听她口气,她只是一个使女。当下也就举步走入。竹篱甘内是一片小小的花圃,中间是一条铺着卵石的小径,迎面就是茅屋了,大门敞开着,雨扇半截摇门.也朝外敞开着。

阮天华跨进堂屋,屋中寂无一人。堂屋中间放着一张板桌,两把木椅,边上还有一条长板凳,陈设很简单。阮天华因那红衣少女是拴马去的,马上可以回来,也就没有作声,在椅上坐下。过了一回,还没见红衣少女回来,心中感到奇怪,她去拴—匹马,何用这许多时间?又过了一回,依然没见红衣少女进来,他忍不住站起身,走近门口眺望。

就在此时,只听身后响起一个娇脆的声音说道:“公子怎么不请坐呢?”

阮天华急忙回过身去,只见红衣少女已从屋后走出,手中托着一个银盘,盘中放一盏茗碗,她把茗碗放到桌上,含笑道:“公子请用茶。”

阮天华道:“姑娘怎么从里面出来?在下还当姑娘没有回来呢。”

红衣少女抿抿嘴笑道:“公子耽心小婢牵着牲口去卖了?”

阮天华觉得她很俏皮,朝她笑了笑,又回到椅子坐下,一面问道:“姑娘,这里是……”

红衣少女道:“这里只有大娘和小婢两个人。”

阮天华问道:“大娘是谁?”

红衣少女轻咦道:“公子连大娘也没见过?”

阮天华觉得自己可能弄错了,这就站起身道:“姑娘,对不起,可能是在下找错地方了。”

红衣少女道:“公子没有找错,这里只有我们一家人家,公子只管请坐。”

阮天华道:“这也许是误会,在下是找四师叔来的。”

“没错。”红衣少女着急道:“四爷待回就会赶来的。”

阮天华听她这么说,只好又回身坐下,问道:“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红衣少女抿抿嘴道:“公子瞧不出来?”

阮天华笑道:“姑娘脸上又没写名字,在下怎么瞧得出来?”

“名字写在脸上,那就丑死啦。”红衣少女笑着瞧瞧自己衣衫,才道:“小婢的名字,就在衣衫上咯。”

阮天华哦了一声道:“你叫红姑娘。”

红衣少女道:“那有名字叫红姑娘的?不过公子只说对了一半,小婢叫做小红。”她望阮天华又道:“小婢听四爷说,今晚有很多人要和公子见面呢。”

“有很多人要和我见面?”阮天华奇道:“我怎么会设听四师叔说过呢?”

小红道:“这是极端神密之事,四爷事前自然不肯告诉公子了,因为一旦泄露风声,公子很可能路上会遇上危险。”

阮天华深感诧异,说道:“会有这么严重?”

小红点着头,晤了一声,才道:“这么说,公子真的一点都不知道了。”

阮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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