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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间浪子小说大合集-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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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叶玲的掌锋,已经切在他手腕关节之上。
七袋化子在丐帮中武功已是中上身手,不防一个小书僮出手竟会如此快捷,但觉手腕剧痛,口中忍不住「啊唷」一声,整条手臂,酸麻如废,立时垂丁下去,他一下跳起身来,后退一步,厉声道:“好小子,你……原来还是会家子。”
叶玲冷笑道:“小爷要不会上几手,老夫人怎会要我保护公子来的?”
为首化子看他出手俐落,心中暗暗一怔,忖道:“瞧不出这小书僮出手倒是相当厉害。”左足突然跨上一步,破竹般笑道:“小哥,这点武功,能保护得了你家公子么?”右手青竹棒一挑,轻轻朝叶玲腰间击来。
叶玲冷笑一声,身形一晃,不退反进,一个旋身左手反抓住竹棒,右手顺势出指如风,朝为首化子当胸点去。为首化子又惊又怒,大吼一声,右足飞起,蹋向叶玲小腹,左手一记劈空掌,呼的一声直击面门。要知他身负八只麻袋,乃是丐帮分舵主的身份,武功自然极为高强,这一足踢出,已逼使叶玲不敢近身,而劈空掌正是掌功中可以攻远的武功,出手就有一道掌风,惊雷般撞击过来。
叶玲看出对方掌势厉害,不敢硬接,只得左手一松,放开抓住的竹棒,往后跃退。她原是为了避让「劈空掌」才后跃的,哪知就在她后跃之际,为首化子口中哼了一声,一个人突然往后仰跌出去,身不由己的飞出一丈以外,砰然一声,跌坐在地。
这原是一瞬间的事,那七袋化子左手被叶玲一掌切中腕骨关节,一时用不上劲,但右手还是好好的并未受伤,口中狂吼一声,双足一点,手挥青竹棒,扑攻而至。另外两个化子一看为首化子跌了出去,不待吩咐,也左右抢上。
叶玲堪堪后跃,尚未站稳,七袋化子打狗棒随身而上,左一棒,右一棒的攻到,加上左右两个化子夹击上来,三根青竹棒,交叉而至,攻势十分凌厉。她赤手空拳,以一敌三,自然难以招架,只好展开双掌,见招拆招,哪知一连和三人打了七八个照面,发现对方三人的打狗棒虽然记记均往自己要害招呼,但每一记快要打到身上之时,不用自己封架棒头就会歪了开去。
先前还以为偶而如此,但这七八招下来,竟然记记都是如此,心知有人暗中相助,回头看去,只见范子云站在自己身后,手指东划西划的划着,不知他在做什么?心中暗暗觉得奇怪。
但经他手指一划,竹棒居然自动歪开,他不知范子云武功竟有这般高强,留心观察了一会,每一记棒头,果然都是他手指划过才化解开去的,这下不由得心头大喜,口中大骂道:“臭叫化、烂叫化,你们这三根破竹棒,能打到小爷身上,就算你有本领,不然,你们还是赶快回去再跟你师娘学上三年,别在江湖上给丐帮丢人现眼了。”
那为首化子只是被一股大力推了一把,才跌坐下去的,身上并未负伤,在三人联手攻上之时,他已挺身站了起来。就因他身为丐帮分舵主,不相信凭自己的武功,一记「劈空掌」堪堪出手,竟会被一个小书僮震出一丈以外,因此站起之后,并未立即出手,想看看这位小书僮的武功路数。
他是丐帮的分舵主,江湖经验何等老到,几招下来,就已看出三枝打狗棒抢攻之势,十分凌厉,以叶玲的武功,断难招架,但叶玲居然不闪不避,没有一根打狗棒能够沾到他一点衣角。再仔细一看,每一记快要攻到他身上之时,好像三人故意放水改变了招式,明明可以伤人的一棒,不是准头稍偏,就是和同伴的打狗棒互相撞击,替叶玲解了围。
这种情形,分明另有高人在暗中施展手脚。此人能不动声色,就把三人打狗棒撞歪,武功之高,岂非惊世骇俗?正因他被人凭空推了出去,跌出一丈开外,正好被马车挡住了视线,不曾看到范子云手指的指划,但想到有能人相助,凭自己四人,已决非对方之敌,如果见好不收,只怕落个灰头土脸不可。他老于世故,立即轻咳一声,叫道:“大家住手。”三个化子久战无功,心头已是不耐,听到喝声,只得收手,一齐往后跃开。
叶玲双手叉腰,冷冷的道:“你怎么不一起上呢?”
为首化子含笑道:“小哥身手不凡,咱们自知不敌,应该知难而退,但咱们奉上差遣,情非得已,咱们要找的乃是范子云,小哥的公子乃是樊鹏程,既然不是一人,何用伤了和气,因此化子有个不情之请……”
叶玲盛气凌人的道:“你又有什么花样?”
为首化子道:“不,小哥误会了,化子之意,只要能见上你家公子一面,证明不是范子云,咱们就立刻退去,化子对上面也有了交待,不知小哥是否请公子一见?”
“不成?”叶玲截然道:“我家公子何等身分,岂肯与你们相见,你们还是早些走吧。”她话声甫落,只听范子云的声音说道:“你退下来,他们既然想要见我,不妨和他们一见。”随着话声,缓步走出。
叶玲故作吃惊的道:“公子,你……”
范子云微笑道:“不要紧,我和他们素昧平生,他们要找的不是我,见见他们何妨?”叶玲应了声「是」,垂手退下。
为首化子眼看范子云气度从容,当真像个读书的相公,连忙拱手说道:“樊公子请恕在下等人冒昧了。”他见了范子云,故意拿话试探,目的自然是看他脸上是否易了容?
范子云微微一笑道:“不用客气,四位找的既非樊某,那是一时误会,四位请吧。”他说得虽然客气,但却无异下了逐客令。
为首化子仔细谛视,以他的经验,依然看不出这姓樊的书生有何破绽,只得拱了拱手道:“误会之处,多谢公干见谅,惊扰了。”率同三个化子,退了开去。
范子云、叶玲回到车上,车把式因不再有人拦路,也就驱车上道。叶玲打开油纸包,一面说道:“公子将就着吃吧。”油纸包里面,有肉包子,也有馒头,另外一个荷叶包中,还有卤牛肉、卤蛋、豆腐干等。
范子云含笑道:“多谢叶兄了。”
叶玲道:“你叫我叶兄不对,我比你小,你该叫我叶兄弟才对。”
“好吧。”范子云道:“叶兄弟,你也来吃呀。”
叶玲甜甜一笑道:“你叫我叶兄弟,我就该叫你范大哥了,但这称呼只能在车厢里叫,出了车厢,你就叫我小玲好了。”
范子云笑道:“哪有这么麻烦?”
叶玲道:“天底下比这麻烦的事儿,还多着呢。”两人就对面坐着,吃了起来。
范子云抬目望着她,问道:“叶兄弟,你说,你要我戴上面具,我们装扮成主仆,是不是早就知道丐帮的人冲着我来的?”
叶玲偏首一笑道:“不是有人要找你的岔,我干么这么麻烦?”
范子云只当她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份,这就问道:“你如何知道的呢?”
叶玲吃着包子,一面笑道:“今天早上,我上车的时候,发现车后有一个白粉记号,分明是江湖人留的,我和他们从不相识,这记号自然是冲着你来的了。”
范子云摇摇头道:“不对,早晨,我们还没上车,他们怎知这辆车是我坐的呢?”
叶玲道:“你别忘了,这家客店,只有你我两个客人落脚。”
范子云道:“你果然机伶得很。”
叶玲看了他一眼,说道:“但我现在在后悔呢。”
范子云觉得奇怪,问道:“为什么?”
叶玲道:“我不知道你有这大的本领,所以要你戴上面具,免得麻烦,如果早就知道你有这大的本领,我就不用替你担心了,几个臭叫化,在你手底下,还不像稻草人一样?”
范子云道:“那不一样,我们另有任务而来,招惹了丐帮,合肥是个大地方,丐帮的人更多,岂不妨碍了咱们的正事,所以你要我戴上面具,乃是明智之举。”
“现在你知道了,方才还不肯戴呢。”叶玲撇撇樱唇,一双乌黑明亮的眸子凝视着他,徐徐说道:“范大哥,你真的叫范子云?”
范子云心中突然一动,反问道:“你问这个作甚?”
叶玲神秘一笑,说道:“我是听夫人说过,庄主有一位世侄,叫做范子云,甚得庄主的宠信,还有意要把小姐许配给他呢!方才丐帮的人把你认作了范子云,我才问你一声,范大哥,你要是真是范子云,我就不敢高攀了。”
范子云道:“为什么呢?”
叶玲粉颊有些飞红,幽幽的道:“将来要是给小姐知道了,我还能做人?”她忽然咭的笑出声道:“你也吃不完兜着走。”
范子云笑了笑道:“放心,我不是范子云。”
叶玲乘机问道:“那你叫什么名字呢?”范子云笑道:“我叫范天行。”
叶玲轻轻吁了口气道:“不是范子云就好。”范子云道:“此话怎说?”
叶玲低低的道:“我有一次无意之中,听到夫人和副总管的谈话。就提到过范子云。”范子云问道:“他们说什么呢?”
叶玲横了他一眼,说道:“你又不是范子云,干么这么关心?”
范子云道:“是你先提起来的,人都有好奇之心,你说了,我自然想知道下文。”
叶玲道:“其实也没什么,夫人只是说,小姐武功高,但不听话,住在慈云庵里,外人又不能进去,只有等她和范子云成了亲,才能使她就范。”
范子云道:“成了亲,她如何会就范呢?”
叶玲压低声音道:“因为范子云已经被总管下了「迷迭散」,自然是唯命是从,由他给小姐饮食中下「迷迭散」,那是万无一失的了。”
范子云心头一凛,忖道:“好毒辣的手段。”一面故意问道:“难道别人不能下,非范子云不可?”
叶玲低声道:“小姐住在后园慈云庵里,任何人都不准进去,有谁能在她饮食中做手脚,何况小姐身边的何妈妈十分厉害,自从楚夫人过世之后,对小姐的饮食,都由她一手料理,只有等小姐成了亲,夫妻是最亲近的人了,下手就比外人容易得多。”
范子云道:“说什么小姐总是庄主的亲生女儿,干么非在她身上下「迷迭散」不可呢?”
“这你自然不知道了。”叶玲觉得自己知道的比范子云还多,心中十分得意,嫣然一笑,接着道:“那是因为小姐一身武功出自九华神尼,武林中人无人能与抗手,据说还练成了驭剑之术,如果能够听话的话,就是庄主最大的帮手了。”
这番话听得范子云恍然大悟,夏伯伯要把女儿许配自己,只是为了利用自己替他在女儿身上下「迷迭散」,只是为了他武林霸业着想,并不因为自己是他情同手足的故人之子。一个人对自己的女儿都没有骨肉之情,都能下得了手,对昔年结义弟兄的儿子,还会有什么故人之情?
他心头感到一阵愤慨,但看到叶玲正睁大眼睛,望着自己时,不自觉的轻轻叹息一声道:“想不到庄主竟会如此绝情,连自己的女儿都要计算,唉,我是仰慕庄主侠名,才来望门投止的,看来我是投错地方了……”
叶玲听得脸色剧变,不待他说下去,急忙抬起手掌,一下堵住了他的嘴,骇然道:“你这话幸亏在车中只有我一人听到,若要给旁人听了去,你……你还有命?”
范子云只觉她掩在嘴上的手掌,香喷喷,软绵绵的,好生受用,尤其她粉脸隐含焦急之色,流露出一片关切之情,也更显出她少女纯洁之美,使人心旌为之一荡,忍不住伸手抓住了不放,一面说道:“叶兄弟,多谢你的关心。”
“你知道就好。”叶玲胀红了脸,任由他握住了手,并没缩回去,只是低低的道:“以后说话可得小心些,我们今天说的话,千万别在任何人面前提起,你武功虽然高强,若是违抗了他,一旦庄主坐上了盟主宝座,天下虽大,依然没有你存身之地。”
“你说的也是。”范子云点着头,试探道:“只是在下既然发现庄主居心叵测,我投奔了他,岂非助纣为虐,只好婉言向他辞去银章使者的职务,急流勇退,也可明哲保身……”
“你千万使不得。”叶玲惊骇的道:“庄主信任你,也许看你武功高强,才委你银章使者这个职务,你本来还可无事,若然此言一出,性命就保不住了。”
范子云道:“在下若是因循下去,岂非……岂非更难脱身了么?叶姑娘,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叶玲望望他不禁低下头来,过了半晌,才幽幽的道:“我只是一个女儿之身,哪里想得出办法来?唉,如果能遇上范子云就好了。”
“范子云?”范子云惊异的道:“你不是说他已中了「迷迭散」么?自身尚且难保,还能为我设法?”
叶玲道:“如果能暗中替他解去「迷迭散」,就不至在玉容小姐饮食中下迷药,庄主和夫人目前忌惮的就是玉容小姐,只要她不受迷,庄主对九大门派就有了顾虑,那就不敢对江湖上有举动,这是釜底抽薪之法,你也就可以远走高飞了。”
范子云听得暗暗点头,一面含笑道:“姑娘说的,真是肺腑之言,但范子云又到何处去找呢?”
叶玲道:“我听副总管说,他奉命去了金陵,但黄山大会,他一定会赶去的。”
范子云道:“就算我遇见了范子云,他身中「迷迭散」,我也无法替他解呀。”
叶玲想了想,才道:“解药还不难弄到,只是……唉,黄山大会,我也许会跟随夫人赴会。”
范子云喜道:“你有办法?”叶玲点点头,没有说话。范子云乘机道:“我们既有釜底抽薪之意,那么明日报国寺这挡事,该怎么办呢?”
叶玲身躯一震,望着他吃惊道:“你的意思是说……是说……”
范子云含笑道:“庄主要把玉容小姐许配范子云,也许只是在提议之中,尚未定局,要使范子云在玉容小姐饮食中下迷,也只是和夫人私下商量之事。如果他不把玉容小姐嫁给范子云,而嫁给其他的人,这人只要是庄主的心腹,就会依照庄主的吩咐行事,何用一定要嫁给范子云,因此你这釜底抽薪,也未必一定有效。”叶玲没有说话,只是望着他。
范子云又道:“但少林寺,是江湖第一大门派,又是九大门派之首,如果能把明日之事,来个釜底抽薪,才是真正的釜底抽薪。”
叶玲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一脸俱着惊疑之色,颤声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你不是庄主派来的。”
“在下的的确确是庄主委派的银章使者,一点也没有错。”范子云含笑道:“只是在下明了夏家庄的阴谋,不想再替庄主效劳,也是事实。”
叶玲急红了脸,说道:“但明日之事,若是有了差错,我还能回去覆命么?”
范子云道:“明日之事,只有你知我知,反正事情是南一干的,咱们给他来个釜底抽薪,也没有人知道,你一样可以回去覆命。”
叶玲惊疑的望着他,问道:“你也知道他叫南一?”
范子云笑道:“你该知道在下也是奉命而来的。”
“不。”叶玲摇摇头,目光逼视,问道:“你究竟是谁?”
范子云问道:“在下哪里说得不对了?”
叶玲轻哼一声道:“南一是夫人手下的暗号,连庄主都不知道,你如何会知道的?你说,你到底是谁嘛?”
范子云暗哦一声,心想:“夏伯伯夫妻之间,果然也有着你欺我诈的心机。”一面朝叶玲徐徐说道:“在下姓范,但名字并不叫天行。”
叶玲左手暗藏袖中,神色紧张的道:“那你是谁?”
范子云微笑道:“你暗藏毒针,难道又想杀我灭口么?”
叶玲忽然眼圈一红,说道:“今天我和你说的话,若有一句传入夫人耳中,我就是死罪,你……你若是夫人派来的,我就只好在你面前自绝了,我只有怨我识人不清,夫复何言?”
范子云笑道:“我不是夫人派来的,你只管放心吧。”
叶玲道:“那你快告诉我,你不是范天行,那是谁呢?”
范子云道:“在下范子云。”
叶玲眼睛睁得大大的,问道:“你真是范子云。”
范子云笑道:“这还有假的不成,这块银章,是庄主在我去金陵那天,交给我的,再说丐帮不是明明冲着我来的么?难道这两点还不够证明我就是范子云么?”
叶玲的脸红了,低下头,幽幽的道:“你骗得我好苦,其实我也猜想到了一点,因为……”
范子云追问道:“因为什么?”
叶玲脸更红,头更低,羞涩的道:“我听人说过……你……你是美男子……所以庄主要把玉容小姐许配给你……是因为玉容小姐……也喜欢你的缘故……”
范子云也被她说红了脸,但他戴了人皮面具,别人看不到他脸红,他淡淡一笑,拉着她的手,道:“我们不谈这些,叶姑娘,明日之事,只有你肯帮忙,才能釜底抽薪,你肯么?”
叶玲被他握住了手,觉得一阵燠热,低垂粉颊,幽幽的道:“我这条命是你救的,你要我做什么,我还能不答应么,顶多我把命还给你就是了。”
“别把事情看得这么严重。”范子云柔声道:“此事我已想到了一个计策,你仍可达成任务,回去覆命。”
叶玲仰起脸,亲切的叫道:“范相公,你能告诉我么?”
“自然可以。”范子云附着她耳朵,低低的说了一阵。
叶玲只是点着头,低低的道:“好吧。”
合肥,就是庐州府,北负皖山,南临巢湖,地处全省中心,商业发达,人文鼎盛,报国寺是庐州府的大丛林,寺院占地极广,僧侣也有一二百人之众。方丈德清,出身少林寺,清字辈,是少林第二代弟子,报国寺原是少林下院,因此少林罗汉堂住持慧善大师经过合肥,自然要在报国寺落脚了。
这是上午己牌光景,报国寺山门外,来了一位风度翩翩的读书相公和一位面目清秀的小书僮,不用说,他们自然是范子云和叶玲了。两人刚跨进山门,就有一名青衣僧人迎了上来,双手合十,说道:“阿弥陀佛,施主请了。”
范子云还礼道:“大师傅请了。”
青衣僧人道:“施主可是来敝寺随喜的,请到客厅奉茶。”
叶玲在旁道:“大师傅,我家公子是到府城应试来的,顺便要在贵刹叩拜我佛如来,许个宏愿,今年如得高中,要来重修金身,大师可否请知客大师出来?”
青衣憎人听说这位考相公要许宏愿,立即连声应是,合十道:“施主先请到客室休息,小僧立即去禀报知客大师。”说完,连连抬手肃客,走在前面引路。
范子云、叶玲随着他折入右首一重院落,那是一排三间敞轩,报国寺接待香客之所。青衣僧人请范子云落坐之后,一名小沙弥送上香茗,随即合十道:“施主请坐,小僧这就去请知客大师。”
范子云起身道:“有劳大师傅了。”
青衣僧人合十告退,不多一会,那青衣僧人引着一个身材高大的僧人走了进来,朝范子云合十躬身道:“就是这位施主要见大师傅。”
高大僧人连声说道:“施主请了,小僧弘道,忝掌敝刹知客。”
范子云还礼道:“小生樊天行,此次晋京应考,奉家母之命,前来宝刹许愿。”
弘道合十道:“原来是樊公子,贫僧失敬。”
叶玲在旁道:“我家公子若是今年获得高中,定当重修金身。”
弘道合掌道:“公子有此善念,今年不过牛刀小试,自然是高中的了,就是晋京应试,也定当大魁天下。”他是知客僧,自是善于词令。
叶岭喜道:“多谢大师金口,我家公子待会在佛前上香之后,今午还要与宝刹所有师傅结个善缘,请大师傅来,就是要合计一下,宝刹一共有多少师傅,中午施一顿斋,不知要多少银两?”
弘道合十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敝刹僧侣共有一百六十五名,再加上敝刹挂单八名,合计为一百七十三人,共为二十二桌素斋,每桌素斋为五钱银子,二十二桌,总计十一两银子。”
范子云一抬手,叶玲立即取出一百两一封,两封银子,说道:“大师傅,这里是二百两银子,除了二十二桌素斋之外,公子的意思,每位师傅另加素馅包子两个,一切就请大师傅到宝刹厨上代办了,余下的就作为宝刹添加香油之用。”
弘道连连合十称谢,说道:“樊公子广结善缘,福泽无量,小僧谨遵吩咐。”一面朝青衣僧人吩咐道:“缘清,你去吩咐厨下,今天中午樊公子施斋,每人再加包子两个,要他们好生准备。”青衣僧人合掌应是,退了出去。
弘道再次合十道:“樊公子那先请到佛前上香。”范子云说了声「请」,就请弘道陪同,走出客室,在大殿上香拜佛,默祷许愿,然后又到后殿、偏殿,到处都上了香,这一阵,见佛膜拜,前后足足花去了一顿饭的时光,才算完毕。
弘道合掌道:“樊公子请到方丈室待茶。”范子云花了二百两银子,目的就是为了要会见寺中方丈,因为若是指名求见,可能会引起无尘的注意,但阖寺僧侣施斋,乃是一件大事,方丈必然会延见的了。
此时听知客大师这一说,不觉肃然,说道:“宝刹方丈,乃是有道高僧,得蒙延见,深感福缘不浅了。”
“樊公子好说。”弘道合十道:“敝刹方丈,年事已高,平日很少见客,樊公子广布善缘,敝刹方丈自当当面致谢了。”说罢,抬手道:“贫僧替樊公子带路。”
范子云说了声“请。”就由弘道领路,一直进入第三进,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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