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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颜四大名捕之忘情水-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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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是有人嫁祸给画派的吧?”唐少先生冷笑起来。他双手握着那个细瓷杯子,凝神向着檐外。太阳已近正午,他身上猛地起了一阵燥热:“唐吻,月亮叔死之前的消息,你知道多少?”唐吻摇头,惭愧地道:“公子,属下只是尽心尽力地盯着蝶衣堂劫囚车这一件事,待痛快大街那边的战事稍作了断,便火速退回。太白居一战,属下只看到了结局——”唐少先生接口:“而且是个经过伪装改造的结局!”他在纳闷:“是什么人,故意伪造出这种挑拨自己跟权相关系的现场情况?并且,其伪造手法竟然如此拙劣?”他轻轻摇头,满腹不解。
“是蝶衣堂的人?不会,她们为了救人,血战痛快大街,自顾尚且不暇,又有何余力布置这个无聊的陷阱?”现在,他关心的是“信笔乱涂鸦”的下面覆盖着的伤痕到底是什么样的?“唐吻,依你看,目前在京师里,谁能杀得了月亮叔?”他的眉重重一挑,似乎在满地迷雾里发现了某些蛛丝马迹,杀死唐月亮的凶手应该就隐藏在迷雾后面。失了唐月亮,如断唐少先生手臂,他感到心底里正有熊熊的火压抑不住地往上烧着。
唐吻眨了眨眼睛,他只有十五岁,唇边的绒毛还没长全,所以当他眨眼睛的时候看起来十分幼稚可爱,连带着腮上的一对酒窝也盛满了微笑:“公子,能单打独斗杀得了月亮先生的,首推风雨不动侯诸葛先生;其次,天牢里的‘活阎罗’索凌迟虽然还没有正式公开出手,可他的武功之深,恐怕是不动则已,一动惊天,他也能算上一个——我以上说的是指在今天这种形势之下有可能跟月亮先生动手的对象。”他很聪明,绝不多说一句废话。诸葛先生跟索凌迟是最有可能出手破坏唐月亮计划的两个人,虽然那两人的立场跟理想不同,可他们的实力都在唐月亮之上。
“仅此而已?”唐少先生对唐吻的回答并不满意。琴棋书画四大派,其实力绝非他们表面上那种弱不禁风的模样。这“信笔乱涂鸦”杀死唐月亮的伪装假象后面,谁又敢肯定没有另外一个更大的阴谋被假象后面的假象掩盖。唐少先生这一瞬间突然感到脑子里犹如乱麻缠绕,理不出个头绪来,猛地头脑一混,几乎要压得他颓然放弃一切斗志。
蓦地,一阵轻快的脚步声自院子里传来,有个柔和的声音叫道:“唐少先生,相爷来访——”唐少先生猛然清醒过来,举步出迎,已经见身着便装小帽的权相急匆匆地走了进来。两个人打了个照面,权相面容一整,脚下放缓,又恢复了气定神闲的从容姿态:“小唐,你在这里看花逗鹦哥儿,倒是好轻松啊?外面的天都塌下来了,你难道就不想出去看看?”他的白净脸上的两颊肌肉一边说一边不住地抽搐着,显然是在一直尽力控制着自己激动的情绪。权相身边一人,轻袍缓带,白面无须,大约三十岁的年纪,双眼带着柔和的笑看着唐少先生。这人背后负了一条四尺多长的凤翅镏金铛,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放光,整个人,有种说不出的落落大方,在权相身边稳稳地立着,如一方傲岸不群的巨石。
唐少先生向权相拱手道:“相爷,您跟慕容将军过来,也不先派人通禀一声,失敬了!”他认识这含笑不语的人正是京师里负责率领三千铁甲军的“金吾大将军”慕容铎,也是站在权相一边的不能小视的人物。慕容铎回礼,并未开口。他也在审视着唐少先生。
慕容铎拱手、扬眉,肩头的凤翅在阳光下晃了晃,映得他眉目间一片金黄。
“小唐,情况有些紧急,所以我才直接赶过来,通知你——”权相手里握着一张纸,迅速递给唐少先生。他们此刻都站在花厅门口的石阶上,也顾不得进屋落座了,就在石阶上立着展开了这一轮的密谈。唐少先生接了纸才发现,这张纸似乎是从某个店铺的账簿上匆匆撕下来的,很不整齐。当唐少先生翻过来看那纸的反面时,眼睛瞬时一亮,因为上面用潦草的字迹写着——“诸葛出手,退孙木、败唐月亮!”
这一行字深深地震动了唐少先生的心,是以,他看完了字条之后,右手重重地捏着它,眉宇间露出一种茫然失措的忧郁。唐吻从来没有看过公子如此模样,他没有看见纸条上的字,但也能猜到一定是有重要的事即将发生或者已经发生。“公子,能不能请相爷到厅里坐?”他试探着去叫唐少先生。陡然,唐少先生张口吐出一口闷气,双手用力在胸前一捶,发出砰地一声巨响。然后,他整个人又重新焕发了精神:“相爷,请厅里坐——”慕容铎的眼睛亮了,他望着唐少先生的脸:“唐公子,你可是想到了什么可以克敌制胜的方法了么?”他们的敌人只有一个,即风雨不动侯诸葛先生。
“退孙木、败唐月亮!”这几个字说来轻巧简单,可扪心自问,当世有几人可以做到?慕容铎知道自己是绝对做不到的,他的任务是追击蝶衣堂残党,进一步巩固权相在京师里的势力。要做到这一点,势必会跟诸葛先生起冲突。他已经跟权相蔡京达成共识:“诸葛先生是棵挺拔的大树,横亘在咱们前进的路上。一定要把这棵树连根拔起!”
“我做不到!”慕容铎面对权相探询的眼光,坦然承认,“我非诸葛先生之敌手。并且红颜四大名捕里面任何一个,我都应付得吃力。”他是个聪明人,深知这不是逞强的时候。所以,他们把希望寄托在唐少先生身上,更寄托在蜀中唐门身上。
唐少先生摇头:“没有,可是相爷,在这张纸条后面发生的事呢?为何毫无记载?”
权相苦笑:“在这张纸条跟唐月亮暴尸太白居前之间,还有一段时间成了无法弄清的空白。唐月亮败给诸葛先生之后,并没有死,而是浑身毫发无伤。所以,他不可能会给画派中的人轻易杀死……”唐少先生踏下石阶,年轻的脸肃然一片:“相爷,难道你的人观看到月亮叔惜败就已经退走了?”这是不可能的事,京师里发生的任何事,无论大小巨细,都逃不过权相的眼线。按照唐少先生的算计,有人隐藏在太白居里,目睹了诸葛先生出手一战,然后匆匆撕了太白居的账簿,写下消息,飞报权相。后面的事,他们当然也该看到,也定会翔实回报给权相的。
慕容铎接话道:“那一战之后的情形,的确有人看到——”
唐少先生眉一立:“看到的线人何在?为何不传他一起进来?”他迫切想知道杀了唐月亮的是谁,毕竟在蜀中唐门那边,他还要给老祖宗一个合理的交代。“那人,已经死了!”慕容铎也在苦笑,“而且死得十分突兀,那情形似乎是在喝一大碗水,一口呛住了就——”他说着,知道自己也无法说服自己完全相信那个埋伏在太白居的线人的死因。
“喝水?呛死了?”唐少先生的脸冷若冰霜,“那我只能回禀老祖宗说月亮叔是死在相爷麾下画派弟子之手了?”权相点头道:“小唐,怎么说都随你,可还有一点我得告诉你,写纸条并传送给我的那个潜伏在太白居的www。fsktxt。com=》提供umd/txt小说下载后来又被水呛死的线人,正是画派门下‘信笔乱涂鸦’舒恨。”唐少先生愣住了,一时间,院里静悄悄一片。
良久,唐少先生低声问道:“相爷,依您看来,此事何解?”在京师里,权相是主,他是客,虽在情况紧急之下,仍然不能喧宾夺主、越俎代庖。“小唐,你看,隐藏在暗处的人给咱们设置的这些疑点,是不是像极了一团乱麻?”的确,有人不动声色地杀了唐月亮、杀了权相的线人、并且费尽心思地伪装现场,做完了这么多事之后,饶是权相跟唐少先生都是绝顶聪明的人,却猜不到那人的用意何在,同时得罪蜀中唐门跟京师权相,谁敢如此大胆?
“那的确像一团乱麻!”
“如果有乱麻当头,该当如何处之?”权相的话猛然变得铿锵,“快刀斩乱麻——只有快刀披路,方能逾越这些乱麻的缠绕,找到问题的症结所在!”权相的右手猛然扬在空中,又用力劈了下来,似乎正用一把无形的刀斩断一切攀绕的藤蔓。“不管敌人用意何在,小唐,咱们联手,只要达到你我需求的目的,其他的又能妨碍得了咱们多少?”
唐少先生沉思了一会儿,脸上露出微笑:“相爷说得不错,纵然有千头万绪,一刀下去,一切就都了断干净了!”古人有“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的句子,如果唐少先生跟权相都能遵循捷径,迅速达到自己的目的,更上层楼,目远千里,敌人设置的乱麻也就失去了作用。
“小唐,我只要你替我扳倒风雨不动侯那一帮人——抑或不能一举歼灭之,只要令他们露出破绽,首尾不能兼顾,你的任务就算完成了!”权相说得很直接。可他也间接地表达出了自己的一处弱点:“我已经等不得了,也无法跟诸葛一派无休止地对抗下去。我的耐性已尽,希望迅速解决这场战斗!”唐少先生一喜,因为他突然发现了权相蔡京这只大老虎的破绽。
蜀中唐门的志向绝对不是仅仅在权相蔡京的羽翼庇护下委委屈屈地活着。在大势未成时,需要借重权相的权与力,而且必要时还要供权相驱使;唐少先生无时无刻不在找寻着权相的弱点跟破绽,以图待时机成熟时,一击中的,扳倒权相。现在,他发现了权相的一个破绽,当然唐门也为此付出了代价。无论唐月亮是死于谁手,但正是因为唐月亮的死才令权相情急下露出这个破绽。
“诸葛先生、红颜四大名捕?”唐少先生习惯性地握住了腰间的剑,一边沉吟着。
“你已经失了唐月亮这一强力臂助,敌对诸葛一派,尚有几分把握?”慕容铎久在京师宦海浮沉,对于诸葛先生的实力早就仰视如山。他对唐少先生并无信心。唐少先生摇头:“没有把握!”慕容铎冷笑,权相苦笑,这个答案并不出乎两人的预料。
“小唐,还是先说说你要什么吧?只要你完成了我说的这件事,什么条件我都可以答应你!”权相素来老奸巨猾,从不轻易许诺什么。可现在诸葛先生出手,他已经感到危急迫在眉睫,才会对唐少先生曲意逢迎。唐少先生“哧”地一声拔剑,轻轻伏下身子,用那柄短剑的剑尖在阶前地上划了一个直径半寸的圆圈。权相一愕道:“小唐,你……”
唐少先生自袖中取出一方洁白的绢帕,缓缓抹去剑尖上的泥土,还剑入鞘,方轻声道:“相爷,我蜀中唐门只求在京师里有一方立锥之地而已,别无他求。”权相额上突然冒出冷汗来:“好、好……”他嗓子干涩,只说了这两个“好”字便说不下去,瞪着唐少先生,像看着一个陌生人。
“你可知道,这京师里一城春色、两厢山水都是当今皇上所有,咳、咳,你想求立锥之地,我岂敢作主?”权相的眉心陡然出现了一个弩张的“王”字,世传权相蔡京是一只隐匿低伏的大老虎,有大部分传言便是从他眉心这个字上得来。因这三横一竖四道重重的皱纹,权相蓦然变得气势迫人。他的个子并不高,肩膀并不宽厚,神态并不狰狞,可“王”字一现,杀机四伏。慕容铎肩头一颤,向后退了三步,避开权相的锐气杀机。
“相爷,外面厮杀方停,可战事未绝,咱们又何必纠缠在这里打机锋?待我了结了您的心事,再作商议可好?”这一瞬间的对峙,权相明显地失了方寸,棋差一着。
“好吧!小唐,这一次全要倚靠你了,慕容将军,如果小唐有什么需要,你要全力协助他!”权相留下这句话,匆匆向大门而去。
权相离开了赏花别院,突然停步,背靠粉墙,闭上眼睛深深吸气,然后再吐出来。他满身的杀气跟方出院门时的颓然都一扫而空,两只眼睛放着灼灼光芒,又恢复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豪气、霸气。“相爷,您没事吧?”慕容铎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没事,有事的人是他!”权相拂了拂袖,似乎要把在赏花别院沾染的郁闷之气全部扫除。方才,他故意露出破绽,终于引得唐少先生露出本来面目。“立锥之地?蜀中唐门,三百年来始终没有放弃一统江湖的大计!”权相感叹,有志者事竟成,蜀中唐门前仆后继地要为一统江湖而奋斗,其野心岂止是江湖?他微微一笑,双手向眉心轻抚,将那突起的“王”字抹去,展颜道:“慕容,蝶衣堂一战,除皇上亲口要的容蝶衣之外,其他人可以先斩后奏。务必抢在小唐有所动作之前,杀所有的人灭口!”慕容铎点点头,伸出三个手指在头顶比划道:“相爷,已经有人跟随蝶衣堂的败兵混入她们内部,只待有了‘忘情水’的准确消息,便可以——”他把那只手横向里狠狠一划,做了个杀人灭口的动作。
只要容蝶衣和“忘情水”,这一战,权相志在必得。因为有索凌迟在,天牢里困住“魔崖”的人跟容蝶衣,他的计划才有了一个完美的结局。现在,他又把全部心思转向抑制唐少先生这件事:“慕容,火速联络‘江山’里的人物,向唐少先生开刀——他已经不适合跟我们合作,也许是拔掉这根钉子的时候了!”这道命令一下,慕容铎变色。他在怀疑,说不定什么时候自己也会变成权相眼里的钉子,给悄悄废弃。
这一切,唐少先生并不知晓。他的心情仍然十分激动。
唐吻看着主人,也能感觉到他的激越心情。他笑道:“公子,到底为何如此开心?”
“唐吻,我已经找到了权相的破绽!怎能不开心?你看,蝶衣堂一战,京师里两大高手,权相蔡京、神侯诸葛都已经出动、出手,月亮叔的死完全值得!虽然现在不能肯定诸葛先生一方下一步的计划,可只要逼得风雨不动侯出了手www。fsktxt。com=》提供umd/txt小说下载,露了山水,击败他便也是指日可待的事了……”他跟红颜四大名捕里的黛绿交过手,落了败,可他那时未尽全力,大有保留。
“可是公子,您只有一人,却要对敌诸葛一派的五人,岂不势单力孤?”唐吻仍然担心不已。
“一个人?”唐少先生意气风发地道,“有时候扭转历史、成就英雄,仅仅是一个人的事。而这风雨如晦的天下,也只需一个人便能定乾坤、决顺逆!”他心里低语:“我来了,蜀中唐门三百年的振兴,皆在我手——”
自后面蹑足接近的人竟然是白衣的十一郎,这一点是黛绿万没想到的。可此刻并非寒暄问讯之时,十一郎低声道:“天牢里有人布阵?”他对何所思、何所忆所知甚少,也就不知道“关山度若飞”绝杀大阵的名字。
“嗯!可能困住了跟蝶衣堂有关的人,可惜我限于身份,不能马上冲进去救人……”她说到这里,油然想到梁失翼跟恹恹的那一战,十一郎似乎也想到了那时的事,苍白的脸蓦地飞起两道红晕:“这一次,是否也可以再次易容进去?”他在问黛绿,又似在自问。
黛绿轻轻摇头道:“天牢,并非是个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索凌迟非寻常人!”十一郎愣了愣,倏地一跃,穿过数道飞檐阻隔,直扑入天牢顶上那片纷乱的烟雾中去。
轻烟转瞬间吞没了十一郎的白衣。她只希望这白衣的年轻人能够从“关山度若飞”里安然闯出,因为她看得出他对自己那份特殊的感情,无论这感情最后能不能被接受、能不能开花结果——他们两个都是共过生死、同过患难的朋友,只要是朋友,便该彼此祈祷平安。
司空鹤弯腰,右手中指上的铁环带着凄冷的光芒一闪,已经刺入乱草中去。那伏击的人惨叫了一声,头顶百会穴被刺,可双手犹自强悍地拼死一扭,“咔咔”两声,司空鹤双脚脚踝都给对方扭得脱臼。随之,握住他双脚的两只手缓缓松开,伏击的人也没了声息。
外面甬道里机关枢纽“咯咯”乱响,瞬息之间,牢房里的粗木栅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面厚重的石壁。司空鹤扑到那石壁前,脚下一痛,轰然倒地。他右手的铁环在那石壁上用力一划,许多青碧的苔藓纷纷落下,撒了他满头满脸。
“蝶衣,我拖累你们了!”纳兰容诺苦笑,他抚摸着自己衣衫褴褛的双腿。断牙的伤口上,血早流干了,他送出那颗断牙的本意只是要通知蝶衣堂不要劫囚车,以免陷入陷阱。可惜,他的断牙送到,却把容蝶衣拖入了另外一个更凶险的陷阱。“如果早知道这样,我便是死一万次,也绝对不会如此做的!”他愤然捶地,青石铿然有声。鲜血,立刻从他的拳头上流出。
“纳兰,你不要这样!不要!”容蝶衣用力抱住纳兰容诺,眼泪已经不争气地流出来,将他胸前的衣襟湿透。“都怪我!都怪我!”纳兰容诺用带血的双拳用力击打着自己的头顶,血滴不住地飞溅开来。“咦?”司空鹤突然惊叫,因为他发现纳兰容诺的鲜血溅到石壁上之后,立刻那面石壁又重新变回了木门。可惜,时间太短,待他用力揉揉眼睛再看时,石壁仍是石壁,冰冷坚硬,生满青苔。司空鹤双手握住自己的脚,咬牙一拉一顶,随着一阵钻心的痛自小腿上一路爆发开来,脱臼的关节已然回位。他跳起来,扑在那面石壁上,触手处冰冷一片,可方才他明明看到石壁会变成木门……
“司空先生,怎么了?”容蝶衣跳起来,抓住纳兰容诺的双臂,将他负在背上,只觉得对方的身体轻飘飘的,骨瘦如柴,两条腿也无力地垂着,忍不住先一阵心酸。
司空鹤不去理会容蝶衣的叫喊,伸出自己黑油油的左手,用力在手腕上咬了一口,鲜血立刻喷溅出来。他把血滴挥向石壁,立刻石壁消失,方才的木门跟栅栏又重新出现。他一步跨了出去,已经踏在外面“地”字号甬道的石板地上,回首叫道:“快走!快——”他第二个“走”字还没出口,蓦地,一道亮晶晶的光芒迎面射来,带着诡谲的呼啸声映亮了阴沉沉的甬道深处。司空鹤仰面翻倒出去,避开这光芒,却料不到这光芒竟然是能够自动拐弯返回的。他方立起,光芒已经“嗤”地自他左肋下穿了过去,带着血光飞回到甬道最阴暗的角落里一个年轻人手中。那人收了暗器,阴森森地向着司空鹤道:“入了我这‘关山度若飞’绝杀大阵,你还走得脱么?”
十一郎是自天牢顶上唯一一个半尺见方的气窗钻入的。扶桑忍术里有许多种可以改变人体大小的缩骨功夫,这点倒难不倒他。他落入大厅时,“受死九杰”已经背靠背结成一个圆圈,九把镰刀向外,随时准备跟敌人同归于尽。其实,死并不可怕,唯一令他们兄弟感到遗憾的是没有达成“方大王”“落宝金钱”的使命。
“什么人?”褚老大向十一郎大喝,声音在四面的石壁上轰然回响。
“救人的人!”十一郎的声音简短而冷漠。“容蝶衣在哪里?”十一郎绝没有半句废话,他破不了这个阵势,可诸葛先生令他前来,是来解救容蝶衣。当务之急,先要找到人再说。褚老大扑到“地”字入口处的石壁前:“就在这里,可惜现在给这突如其来的石壁挡住了!”
十一郎在石壁前停步,略作思索:“阁下何人?”
褚老大重新挺直胸膛:“‘魔崖’门下‘受死九杰’褚老大!”
十一郎一笑:“请借人头一用——”此话出口,褚家兄弟全都愣住了。“你说什么?”褚老大用力摇了摇头,以为自己听错了十一郎的话。
“请、借、人、头、一、用!”十一郎一字一顿地重复着自己的话。他知道一切阴阳阵法都是依靠机关与幻象结合生成,如果不能破除幻象,则幻亦成真,令人永远无法突围而出。要破除幻象,人血比狗血更有效。“借我人头?一用?”褚老大仰面大笑,不知道十一郎此话从何说起。人头当然是不能借的,他的大好头颅还要留着去报答“方大王”的恩德。一时间,褚家兄弟对十一郎虎视眈眈,都猜不透面前这神色苍白的年轻人到底是何意。
“你们,不是来救人的么?如果不借人头,非但救不了人,完不成‘落宝金钱’的使命,还要把九条命枉送在这天牢里!”十一郎话已经说尽,毕竟“借人头一用”不是一件三言两语便能说得清楚的事。他倏地拔剑在手,雪一般冷的剑锋在自己左臂上缓缓一横,立刻他的白衫上似开了朵艳红的花一般。“你们看清楚了——”他将自己的血向那石壁上一挥,立刻便破除了石壁的幻象,露出原先的“地”字号甬道入口。恰在此时,那伤了司空鹤的年轻人的笑声远远地送出来:“呵呵,呵呵呵呵……”
褚老大向前一闯,本以为可以冲入甬道,可惜十一郎的血太少,只是一瞬间的工夫,石壁重新代替了甬道入口。褚老大愣住,瞪着十一郎道:“兄弟,你真的能够救出被困住的人?”他关心的是司空鹤跟容蝶衣,对自己兄弟的生死暂且抛开。他看得出十一郎不是个爱开玩笑的人。
“如果能破除幻象,或许可以一试!”十一郎方才借人头的话也是无奈之举。布阵的人功力颇高,若没有鲜血相助,走一步便被困一步,越陷越深。褚老大咬了咬牙道:“兄弟,如果能救得了人,咱这一颗头颅又算得了什么?”他把镰刀向脖子上一抹,立刻鲜血四溅,人头落地。他的血喷射在那石壁上,立刻幻象消退。十一郎提了他血淋淋的人头,向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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