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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系君心-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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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妹妹,求求你救救你自己,只要你照着我的话说,就能替你自己脱罪。”
  “你要我说‘黑狼’是带头洗劫杨家屯的土匪头子,说‘黑狼’强夺我到绿竹林,说‘黑狼’是个专劫良家妇女、无恶不作的大恶贼?”品云深蹙娥眉,心乱如麻。
  “是啊!只要你这么说,你就可以由嫌犯转成受害之人,不但无罪可诉,你还能及早脱身。”这就是聂大人面授的办法,虽然是子虚乌有的说辞,但却能救杨品云一命。
  良久,品云默不作声,两行眼泪扑簌簌地滚了下来。
  “云妹妹……”谷天时读不懂她的心,看她流泪,只让他更心惊。
  “天时哥,难道你真不懂我吗?你要我出卖良心来换自己的命,你要我送走灵魂来拯救自己?天时哥,我宁愿死,也不会说一句‘黑狼’的不是。你也知道,他是个专救汉人百姓的好人,我怎么能害他?我的命不值钱,我死不足惜,只要行为无愧天地,死又有什么可怕的?”品云一口气说完,坚定的眼神表明她的心地澄澈无瑕。
  “你——品云,我……我不要眼睁睁看你死啊——”连谷天时也流下了两行热泪。
  “天时哥——”品云看见他的泪水,心中只有更多的抱憾。
  “云妹妹,我爱你——这两年来,我拼着命替聂大人效力,无非就是想得个官阶,好风风光光地回杨家屯,娶你。可是……回去时见到的却是杨家屯被洗劫后的灰烬,我跪在杨家屯,懊悔得几乎要死掉。现在我好不容易又见到你,我再也不会放开你了!”谷天时语气激动。
  “天时哥,谢谢你!我会记得你对我的好,只是我已心有所属,我的心底早已认定了他,就算为他死——我也心甘情愿。”品云一往情深、毫无羞涩之态地款款说来,不禁让谷天时瞧出了神。
  为什么品云心中的这个“他”不是谷天时?
  谷天时气愤难当,他不愿承认品云对他只有儿时旧情,而非男女之情。
  心中的妒火燎原,他恨自己当时没有射死“黑狼”,还差一点死在他的掌下!下一次他再不会如此大意了,不管“黑狼”是个什么样的人,只要是横阻在他和杨品云之间,他就该死。谷天时到此已顾不了许多了。
  聂大人在书房中踱步良久,谷天时一直随侍在旁。两人心思皆紊乱,因为皇上派来承接案子的人,今天终于来了。
  两人正在千头万绪之际,忽然听到门外靴声杂沓,谷天时上前开门,就听闻来人报告。
  “大人,贝勒爷和郑亲王来了!”来人道。
  “快快出门迎接!”聂大人拍拍袖袍,赶忙疾步跨出门槛。
  来的是六皇子——永珑贝勒,不但年纪轻轻的,还允文允武,天资聪颖,颇受皇上喜爱。而郑亲王是皇上的表弟,夹着纳兰氏之势,虽然只比永珑贝勒年龄多长几岁,但论辈分永珑贝勒还得尊称他一声皇叔。
  但如果永珑贝勒有一朝被选为皇太子,那么此一时彼一时,届时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郑亲王反而要看永珑贝勒的脸色了。
  第4章(2)
  在总兵府前,永珑贝勒和郑亲王一前一后地从十六人大轿中下来。郑亲王穿着一袭亮纱水蓝的巴图鲁背心,金葱的绣边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散发出难以接近的权贵气息;永珑贝勒反而只着了一件藏青黑缎的卧龙袋,腰上斜吊个翠玉黄 ,潇潇洒洒,旁若无人,更显得鹤立鸡群。
  众人走到了总兵府的大前厅,永珑贝勒和郑亲王两人坐上了首位,寒暄了几句后,郑亲王就谈到了正题。
  “聂大人,听说你抓到的嫌犯迟迟还未作出口供画押,你这总兵平日带兵千万人,怎么,竟然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莫可奈何?”郑亲王来意不善地说道。
  “是是——回亲王,嫌犯虽是个弱质女子,但意志坚定,表明宁愿一死,也不会透露出任何有关‘黑狼’的消息。小的无法可想,只有等两位大人来发落。”聂大人打揖回道。
  “哦,是吗?我倒要看看这一介女流能有多少能耐?传人来!”郑亲王挥了挥手示意。
  约莫过了半刻,从大厅前的长廊传来锵锵的声响,就见一行人领着一个长发斜披在左肩、一身素服、满脸倦容的女子走来,手上还套着枷锁,脚上拖着铁链,困难地跨过门槛来到了厅内。
  “总兵府军机重地,对付一个弱质女流,还需要这样大费周章、五花大绑的吗?”向来少言的永珑贝勒一开口,聂大人赶忙使了使眼色,侍卫们急忙卸去了品云的铁链和枷锁。
  她自从被关进了牢房,已有十来天不见天日,今天总算被押了出来,一心只想尽快了结,好免去凌迟之苦。
  可是才来到大厅,就听见了如此熟悉、撼动心魂的声音,她想抬头看,却又害怕迟疑——等到侍卫解开了她身上的锁链后,她缓缓地抬眼,用尽了全身的气力凝神细看——
  她心潮一阵激荡,脑中一片空白,身子摇摇晃晃地退了两步,要不是谷天时一个箭步上前搀扶住她,她恐怕早就横躺在大厅里了。
  “你还好吗?”谷天时不顾众人非议的眼光,扶着杨品云的手不放,关切的眼神溢于言表。
  “哼!这就是你们总兵府对待嫌犯的方法,真慈悲啊……这也难怪,聂大人,难怪你什么口供都逼不出来。”郑亲王冷嘲热讽地说。
  郑亲王要使用酷刑!等谷天时想到,已为时太晚。
  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集中在谷天时激动懊悔的神情上,没有人看到永珑贝勒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他牢牢地握着拳头,手臂上的青筋凸起,指尖狠狠地刺入了掌心,原来永珑心底所忍受的极端痛楚,远远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
  品云没有勇气再抬头看永珑贝勒一眼,她俯跪在地,两手止不住地颤抖,连心都要抖散了满地。
  不是他!绝不可能是他!眼前人称的贝勒爷怎么可能是傅颜?看来她一定是思念成痴了,她又没有见过傅颜的真面目,虽然贝勒爷和傅颜语调相近、身形相似,连那眼神也是如此的熟悉,但傅颜是和朝廷作对的“黑狼”,怎么可能是堂堂的贝勒爷?品云说服自己,他们绝对是南辕北辙的两个人。
  众人还来不及多想,郑亲王开口说道:“来人,夹棍预备!”
  “慢着!皇叔,大清律里说道,只有在审理强盗人命及情节重大的案件时,证据已明确,还不吐实的才准夹棍问讯。”永珑贝勒挥手阻止侍卫。
  “永珑,我知道你书读得多,可是这办案审问的经验你还是得多向我学学。‘大清律’是有这一条,可是条注上还有一款,那就是说其应夹人犯,如不得实供,可夹一次。再不实供,许再夹问。”郑亲王对永珑贝勒献媚地笑了笑后,又转身说道,“去!预备了。”
  值堂的侍卫立刻拿来了一副夹棍,“当”的一声摔在品云面前。
  品云打娘胎出生起就没有看过这样的阵仗,她怔怔地失了魂地看着夹棍,全身起了一阵哆嗦。“小姑娘,你可知道这是什么?看你这样细皮嫩肉的,这玩意儿如果夹在你的小腿上,轻则一个月都动不了,重则残废,你可知道?来——告诉我,这‘黑狼’叫什么名字?这‘黑狼’长得又是什么样子?把你听到的、看到的,一字不漏地都说出来,如何?”郑亲王站起身走到品云面前,端起她的脸,紧紧掐住她的双颊,像是在估量货品般细细地审视。
  品云努力地想挣脱他,发丝散乱在前额上,却被郑亲王用手拨了开来,他说道:“啧啧啧……这小姑娘长得还真不赖!永珑,你看!咱们在宫里看尽了名媛淑女、大家闺秀,这种小家碧玉你可还没见过吧?”郑亲王满脸笑意地回头看着永珑。
  “是可惜了……”永珑怔怔地瞧着品云,不带一丝感情地回应着。
  “唉!你说得没错,想到要在这样白嫩出水的小姑娘身上动用酷刑,真是可惜了……”
  郑亲王的话未竟,就被永珑贝勒推了开来,他低沉冷峻地说道:“我来!”
  侍卫们急忙上前将夹棍套在品云白葱葱的玉腿上,一切就绪后就等永珑贝勒拉动夹棍边的绞绳。
  “你招还是不招?”永珑贝勒直视着品云的双眼。他的俊目耀然闪亮,灼灼得像是要将品云彻底地燃烧毁灭。
  品云幽幽地望着他,在他深邃的黑瞳中看见了自己,她心底还牢牢地记得曾在竹屋里对傅颜起过的誓,她绝不会背叛他!
  也许是菩萨要试探她的决心,所以才会遣来一个和傅颜如此相似的人来对她动刑,看她是不是对傅颜真心。
  “你动手吧!”她挺了挺身子,坚定地看着永珑贝勒。这情路她虽走得寂寞,但绝不后悔。今天如果要死,死在一个和傅颜相似的人手下,她也甘心了……
  永珑贝勒心一横,将绳子用力一收,品云的身子颤抖着,脸色一阵煞白,殷红的血汩汩地从夹棍里流了出来。
  “品云……你招了吧!你招了吧!”谷天时不忍再看下去,冲上前握住了品云的手,不停地在一旁苦苦哀求。
  永珑看见这情景,放下夹绳说道:“这小娘儿倒是挺硬气,连聂大人的侍卫都看不惯了。阵前将领有这样的菩萨心肠,如何替咱们大清国卖命沙场?”
  “天时,大胆!还不快退下!”聂大人大喝一声,命谷天时退下,随后赶紧解释道,“回贝勒爷,这谷把总是这杨姑娘的同乡故友,两人交谊匪浅,难免会有失态,还请贝勒爷宽谅。”
  “交谊匪浅?果真如此,那么聂大人,你的总管侍卫可得要好好地盘查——”郑亲王说道。
  “是,小的会的。”聂大人对谷天时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再有什么行动了。
  “看来她是不会招的。”永珑面无表情地甩开衣摆,回座说道。
  “那可不!永珑,你就这么放弃了,可真不像平日的你。这可是皇上派你办的案子,如果查不出来,你要如何向你皇阿玛交代?”郑亲王说道。
  只见这器宇轩昂的贝勒爷面露犹豫之色,一语不发。
  郑亲王见永珑怔怔地盯着这女嫌犯不放,咧嘴一笑,心里又开始打起其他主意。
  他漫步踱到火钳筒边,看着熊熊的炭火烧着,挑了一支通红的火钳,而后转身走到品云面前,说道:“永珑,你看!这红通通的火钳要是烙在这小脸蛋上,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情景?咱们何不来试试看……”
  “不……不……不要……”品云心中害怕,忍不住脱口而出。
  “怎么?小姑娘就是小姑娘,我就不信你有多硬气!这白嫩嫩的皮肤烙上这热烫烫的火钳,说有多杀风景就有多杀风景,小姑娘,你怕吗?”郑亲王说道。
  “你……你杀了我好了,我……我不怕……”她嘴里说不怕,声音却忍不住颤抖。
  “皇叔,她什么都不会说的,别白费力气了。”永珑冷冷地说着。
  “永珑,这你就不懂了,女孩家是不怕死,可就是怕丑,我可是最清楚的。你看她清秀细致的五官,如果好好打扮起来,可不输皇宫里的美眷宠妃。今儿个她如果能受得了这些酷刑,明天我就派人把她送来我府里,我会私底下用我的法子,再好好地盘问盘问,相信她连祖宗八代都会给我交代得一清二楚。来……说了吧!说了就能少这皮肉之苦了。”
  火钳一寸寸地逼近品云,她额头上的青丝已被烫得卷曲起来,一股热气袭来,她害怕得再也睁不开眼,登时昏厥了过去。
  “来人!泼水!”郑亲王见她昏了,心中一股失望,遂大叫来人。
  待两旁的侍卫拿了桶水正要往杨品云的身上泼时,永珑霍然站起身,额头上的青筋浮起,眼睛像是要冒出火花,他再也忍受不住了:“好了,皇叔!这算什么?咱们堂堂的大清国,不必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动用酷刑吧?难道少了她,总兵府、刑部、六科十五道的督察院全都办不了事了吗?”
  “这……永珑,难道你忘了,皇上——”郑亲王一直觉得今天六皇子的言行多有蹊跷,他不过想再试探试探,想不到他的反应竟如此激烈,这到底是为什么?
  “别拿皇阿玛来压我,这案子既然是我办的,就由我做主,我自有分寸。今天就到此为止。”永珑喷火的神情压得郑亲王说不出话来。
  过了半晌,郑亲王说道:“好吧!来人!明天一早将她押进宫里,我会亲自审问。今天我也累了,永珑,咱们回宫去吧!”
  永珑不等郑亲王说完,站起身挥了挥衣袖,伺候的贴身侍卫急忙向前引路,聂大人也疾步向前作揖行礼,恭送永珑贝勒和郑亲王离开总兵府。
  郑亲王虽然意犹未尽,但心里头的算盘还是打了又打、拨了又拨。这永珑是皇上最宠爱的皇子,哪一天黄袍加身坐上龙廷也说不定,如果现在得罪了他,将来可真会和自己过不去,现在他又何苦为了这一介微不足道的女流得罪了永珑?反正明儿个在宫里审问,到时他要如何处置这姑娘,就是皇帝老子也插不了手的。郑亲王在心底斟酌了一会儿,只有承认这次算是永珑赢了这一回。
  第5章(1)
  品云被人架回牢房,谷天时不顾一切地快步跟在狱卒身后。
  他带来了疗伤药,亲自替品云裹伤。看见她白嫩肌肤下怵目惊心的青紫和斑斑血痕,谷天时再也忍受不住了,一边拭药一边拭泪,恨不得能替她受这刑。
  “幸好贝勒爷的手劲不重,只伤到皮肉,否则你这双腿就要废了——”谷天时心痛地说道。
  “男儿有泪不轻弹,天时哥,你哭得像个女人似的。”品云神志略微清醒了之后,双目微睁,看见谷天时动作轻柔地为她上药裹伤,颊边还闪着泪光,不禁含着笑意对他说道。
  谷天时仿佛又看见了昔日的杨品云,他真不敢相信她竟笑得出来。
  “云妹妹……你……你……”谷天时心里想说的话都到了喉口,但还是硬生生地吞了回去,他还能说什么?一个男人如果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喜欢的女人受苦,那么他就称不上是个男子汉。
  “云妹妹,我不能保护你,我比女人还不如……”谷天时语气哽咽。
  “别这么说!你是个带兵的把总,一呼百应,保国卫民……”
  “保国卫民?替清狗卖命,迫害咱们汉人?连一个无辜的弱女子我都无力相救,云妹妹,你不知道我有多恨我自己!”
  “天时哥,这是我的命,我谁也不怪。你千万不要再为我冒险出头,否则连你也要受牵连了。”品云说完,敛了敛眉心,似乎正忍着痛楚,谷天时看见心更痛了。
  “云妹妹,你真的不懂我对你的心吗?我这一辈子从来没有如此害怕过,这郑亲王冷酷残暴,贝勒爷阴晴不定,他看着你的眼神,好似城府极深。真不知道他们明天又要想什么法子来折磨你。我怕……我怕你会过不了下一关……”他握住品云的手,好像握得越紧,就可以将她留得越久似的。
  “天时哥,我不怕!天命注定,人力无法回天的。你要振作,不要再为我流泪了——”品云任他紧握住双手,连抗拒的力量都没有了。
  谷天时默然。人力无法回天!这一句话狠狠钉在他的心口上,一股深沉的无力感几乎令他窒息,他真是个无用的男人,他真的斗不过天!
  “拿着!”谷天时从怀袖里掏出一把短小锐利的匕首,放在品云手里。
  “这……”品云初时还不解他的意思,她这辈子还没有摸过这样的利刃。
  “你如果受不了酷刑,或是他们想玷辱你,你就了断自己吧!我会在阎罗地府等你,咱们一同在那儿相聚。”谷天时一口气说道。
  “天时哥,谢谢你……”品云定定看着手里的匕首,盈着泪慎重地收藏在腰间。
  “天时哥,今天是中秋呢。你想,有多少人正在月亮下团圆,想当初在杨家屯时,咱们时常爬到山坡上看月亮……这外头的月亮不知道有没有咱们杨家屯的月亮圆?”她的思绪又飞到了往日。
  “云妹妹,我真想现在就带你回去杨家屯,只有我们两个人——”谷天时握紧了她的手,倾身接近她。
  “我知道,你要说的话我都知道,我也感激你为我做的事……天时哥,今生今世我还不了你,你就忘了我吧——”品云缩回了手,神情坚定地望着他。
  “这‘黑狼’到底是谁?他不但专劫人犯,还劫了你的心,害得你……”谷天时语气含怒。
  品云沉默以对。
  谷天时知道再说什么都是枉然,沉默半晌后,突然谷天时从怀中拿出一支洞箫。
  “我都忘了给你了,这洞箫是手下们封屋时抄到的,还是让你收着吧!留在身边,待咱们都成了游魂,你就吹着这箫,我才找得到你。”谷天时将洞箫交予品云后,为了要掩饰决堤的泪水,立刻急急忙忙地转身快步离开牢房。
  品云怔怔地看着手里的洞箫,乌亮的箫身刻着一个苍劲有力的“谷”字。在杨家屯,这支洞箫陪她度过了多少晨昏、多少时光,如今她还拥有旧物,却再也无法拥有旧时了。
  她脚上的伤口又痛了。这一夜过得好漫长,为了忘记痛楚,她拿起洞箫,在牢房中轻轻缓缓地吹起当年母亲教她的一曲《相思弦》,箫声犹如莺啼泣血,凄清悲凉。她此时才会意出曲调的意境,原来啊——这曾经是母亲的心情,只是当时她还没有尝尽人生的悲欢离合,无法体会,现在她终于体会了。
  悠悠清扬的箫声划破宁静的夜空,钻啊钻的,流泻到总兵府里的每一个角落……
  长夜漫漫。
  幽暗的牢房里,只有一盏灯闪着忽明忽灭的烛光,守夜的狱卒托着下巴,频频点头打盹。今夜正是中秋,总兵府里原本戒备森严的侍卫,此时少了大半,除了几个来回巡逻的狱卒踏着碎石的响声外,四周显得寂静冷清。
  一道黑影闪过了巡逻的侍卫,来到牢房深黑的狱道。
  两个当差的狱卒还没能看清来人,就被点了穴道动弹不得。
  蒙面的黑影不到一会儿就顺利地找到牢房,他取出万能锁,打开了牢房,看见品云蜷曲在木床上,二话不说地拎起了她,架在肩上,一闪身就要逃出牢房。
  品云正昏睡得又深又沉,冷不防被人从睡梦中架起,一股熟悉的阳刚气息迎面袭来,她根本来不及挣扎,就被人像拎小鸡般地提起。
  “是你?傅颜!我不走,我不想走,这里戒备森严,如果待会儿逃不出去,你在京里当差的身份就会被人发现——”品云抵挡不住排山倒海来的顾虑,忍不住想要挣扎下地。
  “闭嘴!别动!你想要我将你打昏吗?”傅颜怒斥。
  “不……”品云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傅颜点了穴昏睡了过去,整个人软绵绵的,温顺地任他将她架起,但还不到门外,就听见足声由远而近杂沓而来。
  “来人啊——有人劫狱!快快快!快去通知人来——”昏死在门口的守牢房的狱卒被人发现后,引来了后援。
  “黑狼”出了牢房后,四个侍卫早已环伺在门口。侍卫一近身,他即亮出了长剑,一手紧扛着轻盈的品云,一手闪动剑光地迎向来人。
  月圆夜,此时乌云渐渐轻移,几乎盖住了整轮月亮,总兵府四下黑鸦鸦的一片,团团地燃起了点点星火。
  “把杨姑娘放下!”谷天时听到了呼叫声,他正在不远处巡视,及时赶到,正好见到黑衣人和侍卫们打斗。
  “黑狼”不想恋战,射出两支短镖,咻咻地连中了两个侍卫,当他转身犀利地看着谷天时之际,那锐利的眼神好像也要射出利箭一般。
  “亏你还想救她,就凭你……”“黑狼”露出轻蔑的眼神,语出不屑。
  “你就是‘黑狼’!”谷天时此刻才惊觉,大呼一声。
  “不错!手下败将!”“黑狼”做好了架式想要及早将谷天时了结。
  “你……你……只有你救得了她,快从这个方向出去,那里有个边门,是厨房进货卸货的地方,没有守卫,只有几个奴工出入。快走,你再不走,就来不及了。”谷天时说完,竟然转身替“黑狼”料理了两个袭来的卫兵,看来他是玩真的。
  “黑狼”愣了一下,他没有想到谷天时竟然会帮他,来不及细想真假,他立刻飞步往谷天时所指的方向而去。
  与此同时,暗夜中传来了叫嚷声,百余个总兵府的卫兵,正往谷天时的方向而来。此时谷天时想要活捉“黑狼”立功,还是帮“黑狼”救品云出府,就在他的一念之间了。
  “在那里!‘黑狼’从那个方向逃了!”谷天时向来人指了一个相反的方向。
  “是吗?”想不到带头追人的竟然是郑亲王。
  “是……是的。”谷天时一见到了郑亲王,急忙行礼。
  “没有关系!逃了的小兔子做香饵,就等着抓大蛇!谷把总,听说你是这女叛党的同乡,还是青梅竹马,是不是?我要知道所有有关她的事情,不得有任何隐瞒,如果你真认为这小姑娘是无辜的,那你就一五一十地说实话。或许我会替你想想办法,让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也说不定,你说怎么样啊?”
  “这……她真的是无辜的,品云不过是杨家屯的小村女,她和她娘都笃信佛礼,时常在白云庵里修道,不问世事……”谷天时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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