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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紫色-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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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黄圣昂呢?他真的可以无所谓吗?石诺伦可不这么想。
“然后呢?”黄圣昂翻了个白眼,吁口气。“你到底要说什么?”
石诺伦静静地看著他一会儿,才道:
“拨个电话,把事情说清楚吧。就算被判死刑,至少也该知道自己的罪名是什么。”
“没必要了。”黄圣昂笑了出来,笑得苦闷。“人都被处死了,还需要知道什么罪名?”
他的回应让石诺伦接不上话。
确实,他们都太“识相”了,识相到已经近乎“认命”的程度。
“你不认为……她可能在等你为自己辩解?”他反问得有些心虚。
此时此刻,他对黄圣昂所说出来的每一句话,都像是在间接讽刺自己。因为当一模一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时,他就彻底、完全属于“识相型”那一派。
“这句话,你留著下次被甩的时候对自己说吧。”
果然,一箭飞来,直穿脑门。
“算了。”石诺伦叹了一口气,别过头。“随便你吧,你高兴就好。”
忽然,铜铃声响起,门被推了开来,一个男人走进。
见是熟客,黄圣昂立刻扬起笑容。
“唷,小刘,好久不见。最近又去大陆出差?”他转身,取下柜上的某一瓶酒。“一样是Vodka?”
对方微笑,点了个头,然后随便找了一个位子坐。“是啊,累死我了。一去就是两个月,花掉的还比赚进口袋里的多。”
黄圣昂噗哧笑了出声。“我早叫你女人少养几个了。”
他的神情就像平时一样,再也看不出几分钟前的消沉。
但石诺伦相当明白,像这样的麻痹型交际,总会在打烊后的日出时分把加倍的孤独感带回来。
别问他为什么这么了解,因为他正是这样的人。
付了车资,蓝晨玥拖著沉重的脚步一阶一阶地往上爬。
说到底,还是一个人比较好过。
她回想起刚离婚的那三年,虽然她的感情一直保持空白,但她的生活却过得非常好。
她只需要想著工作、想著自己,不需去期待任何人,也不需要将自己的喜怒哀乐紧系在另一个人身上。
没有人可以让她伤心、让她失望。这样的平静是何等难得!
她想起自己坐在餐桌前,孤独面对那张离婚协议书的时候。
因为她不是一个人,所以,她会期待著那双臂膀回来拥抱她、回来让她倚靠:因为不是一个人,她也期待对方会怜惜她的眼泪,舍不得她心碎。
然而,等待是一种最残酷的折磨,尤其是等待一个自己最在乎的人。
不管是等待对方出现,还是等待对方的温柔。那样的等待会侵蚀一个人的灵魂,无声无息地将一个人的美好给燃烧殆尽。
直到最后能留给对方的,已经不再是温暖顺喉的热巧克力,而是一杯过了夜的冷咖啡──又酸又苦。
“你回来了!”
忽然,男人的声音将她拉回了现实。
蓝晨玥定神一瞧,有个男人守在她家门前。
她骤然停住脚步,睁大双眼惊愕地看著对方,不明白为什么徐志岭会出现在此。
“还好,你没事……”
徐志岭这才站直身子,似是松了一口气。“你的电话一直打不通,你离开的时候脸色又那么差,害我好担心。”
她怔怔地呆站在那儿好一会儿,才醒神道:
“不好意思,我去了一趟医院……所以把手机关了。”
“没关系,你没事就好。”
“可是你怎么会……”她的疑惑全写在脸上。
“我……”
像是担忧过了头,把原本来这里的目的全给忘了。
徐志岭抿抿唇,笑容渐渐收敛。
“其实我是想来告诉你,我已经去问过你担心的事了。”
“嗄?”她纳闷,一时之间不能理解。“我担心的事?”
“你说过的。”
他朝她走靠近了些,似乎有些不自在。“你担心我的家人不认同你曾离过婚这件事,我已经征求过我家人的同意了。我急著想让你知道,所以就跑来这里……”
他的话让蓝晨玥久久无法反应过来。
从徐志岭的模样看来,他似乎是蹲在这里守候了好一阵子;而他痴痴等待她出现的原因竟然只为这个?
瞬间,她好怨。
她怨为什么自己爱的人不是眼前这一个。
“……怎么了?”
看著她迟迟没有任何反应,徐志岭感到些微不安。
“不,没什么。”她醒神,摇了摇头。
“那么,你愿意吗?”
徐志岭又向前走了一步,俯看著她。“给我机会……就像你当初愿意给吴先生机会一样。”
他注意到她那双稍微红肿的眼眶,但他没有心思去联想太多。
面对他积极索求一个答案,蓝晨玥犹豫著。
这已经不是“愿不愿意”的问题了,而是她“能不能够”。
“抱歉,”
最后,她还是低下头,避开对方的目光。“我刚分手不久,现在的心情还是很乱,没办法就这样……”
“我可以等。”
徐志岭打断了她的话。“我可以等你。”
“不……”她频频摇头,一心只想彻底拒绝他。“你这是何苦?你究竟看上我哪一点?你甚至不知道我是怎么样的人。”
“你不给我机会,我怎么能够知道更多?”
面对他的反驳,蓝晨玥不自觉地别过头去。
她无法阻止自己去猜想,也许当他了解得愈透彻的同时,就更有可能会断然抽身离去──在她已经投入感情之后。
赢面不大的赌局,她不想再下注了。
“你走吧。阴
从皮包里翻出钥匙,转开了门锁,她没再看他一眼。“我累了,抱歉让你等这么久。”
徐志岭怔怔地看著她,眉宇间紧锁著。
“为什么?”他不明白为什么她要露出这么绝望的眼神。“为什么不肯正视我?我跟吴孟源不同!”
他以为伤透她的人,是那个姓吴的。
“你是跟他不同。”
蓝晨玥踏进门里,转过身。“就是因为你跟他不同,因为你太用心,所以我不能抱著这种心情来跟你交往。”
“我不懂。”
他真的不懂。难道用心还不够吗?
“那些都不重要,”
蓝晨玥低下头,伸手握住门把。“公司里比我好的女人比比皆是,别再钻牛角尖了。”
语毕,她带上门,将徐志岭关在外面,将自己锁在里头。
是啊。
别再钻牛角尖了。那么她自己呢?不也正是拚命在往死胡同里钻吗?
她无法断定谁比较好,但是适合她的人一定不是黄圣昂。
既然如此,她又何必死守著这条崎岖路?难道人性就是注定只会爱著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她像极了一株长了根的水草,却爱上了对面河岸的水鸟。
只能痴痴盼著它来,无力攀上枝头与它并肩而坐。
她心里已默念不下百次“算了吧”,然而那三个字却像是金箍儿遇上紧箍咒,愈套愈牢。
忽然──
“你想找我可以随时来酒吧。婚前你一直是这样,婚后为什么就不行?”
多年前的一句话乍现脑海。
她想,她当真是长了根吗?
抑或她只是一心一意期望著自己能够是那个最特别的?
猛然间,她惊觉原来自己苦苦等待的,其实只要她肯伸出双手就能轻易触及。
思及至此,她像是大梦初醒,回身开门跑了出去。
──长了根的不是她,而是黄圣昂。
酒吧便是他的根,自始至终都是。
黄圣昂窝在后头的厨房里已经有好一阵子了。
他手握著行动电话,却只是盯著瞧,什么事也没做。
“你够了没有?”
石诺伦忽然探头进来说了一句。“不过就是打通电话而已,你却搞得跟生离死别一样。”
“啰嗦。”他轻斥了一句,不以为然。
“反正就跟强吻一个女人差不多,”对方皱了眉头,显然没了耐性。“结果不是换来一巴掌,就是把对方弄到手,这有什么好犹豫的?”
黄圣昂回头睇了他一眼。
“这句话是时硕教你的?”
“聪明。”
语毕,石诺伦笑了一笑,转身走回吧台,还给他一个独立空间。
黄圣昂却不自觉地叹息。
──他说的也有道理。
反正不管怎么做,结果不是生就是死,犹豫再久也不会有第三种结果。就算有,他也不想要。
所以,他按下了那牢记在心的十个数字,然后等待。
──可惜回应他的是语音信箱。
他倒吸了一大口气,断然将手机收回口袋里,转身走出去。
“搞定了?”
石诺伦有些吃惊,这效率未免好得太过头。
“她关机了。”他面无表情地回道。
就跟四年前一样,没有改变。
当他打烊回到家之后,他就再也找不到她。没想到四年过后,她的做法还是如出一辙。
“那就晚点再打一次看看……”
“不必浪费力气了。”
他阻止对方继续往下说,神情降至冰点。“既然她喜欢这样搞我,就随便她去吧。”
再迟钝的人都能嗅出这股不寻常的气氛。
石诺伦苦笑了一笑,决定沉默。这时候倘若坚持要再多说什么,那明显就是活得不耐烦。
忽然,门上的铜铃响起──
“圣昂哥!”
吕信婷神采奕奕地走了进来,还是那副爽朗的嗓子。“你今天一定要请我喝一杯,不然就太没义气了。”
她走近,脚一蹬,就坐上了她习惯的位子。
“什么事这么高兴?”
黄圣昂换上笑容,转身为她倒了一杯荔枝酒。“抢到通告?还是片场上遇到什么人了?”
“你猜对了,”吕信婷扬起下巴,笑得胸有成竹。“而且是我超想要的一个通告,被我抢到手了!”她狂喜的程度几乎是要放声尖叫。
“那应该是你要请我喝一杯吧?”
“这有什么问题!”吕信婷很爽快的一口答应。“你今天就陪我喝,你的帐都算我的!诺伦呢?你也来陪我喝几杯庆祝一下。”
她转向石诺伦。
“不了,”石诺伦微笑,摇了摇头婉拒对方。“要是我们两个都喝挂了,谁来做生意?”
“好吧。”她笑得更开怀。“那今天晚上就把圣昂哥借给我了。”
“别怪我没警告你,”黄圣昂插了一句。“我酒量很好,你小心被我喝垮。”
“荷包满满,不怕你来喝啦!”
吕信婷作了一个豪迈样,惹得黄圣昂大笑出声。
这样的笑容看在石诺伦眼里,太过欢愉,太过热络,却反而更加突显出他眼里的死寂。
他想,黄圣昂在还没喝到一滴酒之前就已经醉了。
石诺伦怔怔地看著他的侧脸,欲言又止的,最后还是选择作罢。
面对一个已经醉了的人,他还能够说些什么?他唯一能做的,便是站在他的身旁,保持清醒。
黄圣昂和吕信婷之间看似亲匿的一举一动,全被蓝晨玥看在眼里。
就隔著一条街,透过一扇落地窗。
她心里有个声音:“看够了就可以走了。”
然而她的双脚却是动弹不得,像是完完全全脱离了她的掌控,非但不让她逃开,还反过来嘲笑她──这就是她一厢情愿后的回答。
什么轻而易举、什么伸手就能触及,这简直是个大笑话!
这让她不得不想起几个小时前的激情。
那算什么?他是抱著什么样的心情把她带回那个地方、带上他的床?只是纯粹一时“性”起?
她不自觉地闭上了眼,思绪千疮百孔,再也无法完整。
“回去吧。”
忽然,身旁站来了一个身影。
她惊醒,抬头望向并肩而立的男人。
“志岭……”她怔怔的。
方才的泪水还忍在眼眶里打转,心里纳闷他是何时跟了上来,然却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去追问。
“那个男人,是你的前夫吧?”他侧头,直视著她。
蓝晨玥静了几秒,点头不语。
“我早该想到的。”徐志岭苦笑了一笑。“早在那天的酒会上,我就应该要发现他看你的眼神有那么一丝与众不同。”
纵使行为疏离,眼神却像是在看著一个同在屋檐下的人。
“我不是有意要跟著你来,”他又转过头去,望著酒吧里的两个男女笑得开怀。“只是我在楼下看见你慌慌张张的跑出去,真的不放心──”
“我知道。”蓝晨玥出声阻止了他。
眼里的泪水也悄悄滑落。
心里的感受不再是言语可以表达的。有恼怒,有嫉妒,有坦然,有释怀,有悲哀,然而最后都像是不断将颜料堆叠上去的调色盘,一片渍黑。
“我送你回去吧。”
徐志岭忽然启口,伸手扶上她的肩,引领她转身、别开视线。
她醒神,在冰寒的空气里深呼吸了一回。
“谢谢你,”她咬著唇,试著不让自己溃堤。“没想到又再一次麻烦你这样子──”
“这时候就别对我说客套话了。”徐志岭打断了她的话,在她身边为她开启车门。
黄圣昂眼角余光瞥见她的背影。
倏地吞回到嘴边的话,朝著那片玻璃窗外望去。
──错不了,他没道理会认不出来。
“……怎么了?”
吕信婷被他突来的模样给吓了一跳,忍不住也朝著外头探看。
没有理会她的疑惑,黄圣昂像是本能反应般,连思考都来不及,就提步往门外冲了出去。
却还是迟了一秒。
眼熟的男人上了驾驶座,在他的注视下驾著车离去──就在他的注目下,载著他认定为妻子的女人离去。
他几乎可以确定车上的女人就是蓝晨玥。
猛然他醒神过来,拿出手机按下重拨键。然而,回应他的依然是那冷冰冰的语音留言系统。
“你发什么神经?
忽然,石诺伦跟著出来,左右看了一看。
黄圣昂只是静静地将行动电话收回口袋里,回过头去瞥了对方一眼,却无力开口再说一句话。
第八章
“喂,你觉得这件怎么样?”
李绍玲兴奋地拿起一件长衫往自己身前比划。
却在回头之际,发现蓝晨玥只是盯著架上的外套,面无表情,傻愣地呆站在那儿。
“喂。”她又唤了对方一声。“晨玥?”
见对方依旧恍神,李绍玲终于忍不住走上前去拍了一下她的肩。
这招果然奏效。
蓝晨玥惊醒了过来,骤然回过头。“啊?你挑好了……喔,这一件看起来还不赖呀。”
任何一个眼睛正常的人都可以看出她的心不在焉。
“我说你啊……”
李绍玲叹了口气,转身将手上的长衫摆回衣架。“你到底要这样失魂落魄到什么时候?”
“嗄?”蓝晨玥微怔,随即扯出僵硬的笑容。“我、我哪有什么失魂落魄,我只是累了而已……”
“少来了。”
李绍玲又取来一件上衣,这回是摆在蓝晨玥的肩线以下。“我是不知道你和徐志岭怎么了,不过你也别太难过,反正男人嘛……”
她的话让蓝晨玥更加不解。
“我也是从机组人员那里听来的。”李绍玲似乎不怎么满意手上这件,转身又摆回架上。“可是你们真正分手的原因,我还是比较想听你亲口告诉我。”
“……啊?”
蓝晨玥忍不住皱了眉头,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错过了什么“传闻”。
“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整天愁眉苦脸的原因。”
李绍玲摆出一副料事如神的模样,取来另一件深褐色的V领上衣。“再怎么说这件事我也有错,毕竟我是那么看好他,谁知道你们两个这么快就分了。”
语毕,她拿著衣服在镜子前面比啊比的。
“你觉得怎么样?这件衣服。”
蓝晨玥愣了几秒,醒神,挤出微笑。“还不错啊,跟你上次穿去聚餐的外套满搭的。”
“我去试穿看看。”
没等她反应,李绍玲已经走进了试衣间。
蓝晨玥则还在消化她的一字一句。
原来,她和徐志岭之间的关系已经被改编得如此曲折离奇,即使事实根本就不是那么一回事。
那天送她回到家门口时,她就坦诚地告诉徐志岭,她依然无法忘却那个曾经是自己丈夫的男人。
徐志岭只是点点头,说了一句“我了解”之后就离去,没再说什么,从此也未再开口邀约过她。
而这样的结果,竟会被谣传为“两个人已经分手”。
想到这么离谱的事,她忍不住扬起一抹淡淡的苦笑。连开始都没有,谈什么结束呢?
随即,她的笑容慢慢退去。
──不知道那个女孩子是什么人?
只是酒吧里的熟客?还是他的女朋友?她无法阻止自己胡思乱想。
即使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告诉自己,那已经不干她的事了,然而她的感情似乎并不这么好说服。
“买衣服吗?”
忽然,一个男人的声音从后方窜进耳里。
这让蓝晨玥著实吓了一大跳,急忙转过身。
“……你?”
看著眼前的男人,蓝晨玥只顾著发愣,三秒前的自怨自艾已经完全消失不见。
“我长得没这么可怕吧?”
瞧她一副见到鬼似的模样,石诺伦忍不住露出苦笑。
“不、不是的,”蓝晨玥醒神,收起自己的痴相。“是我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
面对她的疑问,石诺伦回头望向对面的专柜,笑道:“我陪女朋友出来逛街看衣服,刚好在对街看到你,就顺便走过来打声招呼。”
“女朋友?”
蓝晨玥怔怔地点了点头,探看了一下对面。“是……以前那一个吗?”
她指的是四年前的那一个。
这问题太敏感,让石诺伦的笑容更加苦了。
“继你说的那一个之后……让我想想,”他故作苦思状。“我大概被不同的人甩了二十几次吧。”
“啊?”蓝晨玥皱眉,笑了出来。
石诺伦静了一静,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回应她的笑容──显然她是真的当他在开玩笑。
不过,也罢,这并不是他决定走过来的目的。
“我听说那天晚上你看到圣昂的花式调酒了?”他吸了口气,硬生生地转移了话题。“在某个酒吧的开幕Party上。”
话题冷不防地落在那人身上,令蓝晨玥错愕了好一会儿。
“是啊……确实是看到了。”她干笑,点了点头。
他询问的口气和问话的内容不太相搭,倒是比较像在问“听说你那天在暗巷里目睹警匪枪战”之类的。
“怎么了?忽然问我这个?”她微笑问道,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一些。
忽然,李绍玲打开试衣间的门跨出。
“唉呀,我真的是该减肥了……”却在视线对上眼前的男女时,表情明显僵硬了些。
“啊……”她立刻认出了石诺伦。
“真巧。遇到朋友?”她看了看蓝晨玥,再向石诺伦递出笑容。
李绍玲的出现似乎完全无法阻断些什么。
石诺伦回了一记礼貌性的微笑之后,继续说道:
“你知道……他以前专精的其实是花式调酒吗?”
蓝晨玥沉默了几秒,摇摇头。
记忆中,她只在几年前看过一次,而且还是在自己家里的厨房。说那是他专精的领域,未免也太稀罕了点。
石诺伦继续说著:“他的花式调酒当年可是红遍台北市的夜生活圈,甚至连五星级饭店都争著要他去当首席调酒师。”
说到这个,他似乎是想起了什么,露出浅浅的微笑,而微笑之中却夹杂著些许无奈。
“只是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他就再也不想去碰那一块,不管有多少人期待他的‘复出’都没有用。他不肯就是不肯。”
蓝晨玥听了,顿时不知道该怎么想。
李绍玲见气氛凝重,不敢插话,迳自走到旁边佯装挑选衣服。
不可否认的,石诺伦这席话确实有暗示的效果在,但蓝晨玥已经没有勇气再次一厢情愿。
“然后呢?”她轻咳一声,故作冷漠。
“然后你很幸运,”他凝视著她,像是要她好好地记下自己所说的每一个字。“从来没有人可以再目睹一次,但你却看到了。”
“你未免说得太严重。”她低下头,自嘲地笑出声。“当天晚上那么多人,幸运的不是只有我。”
其实,她一共看过两次。这点她心知肚明。
“你要这么想也无所谓。”石诺伦耸耸肩,似乎早料到她会这么说。“我只是要让你知道,你看到的画面是多么珍贵。”
蓝晨玥却嗤笑了出来。
“所以你的意思是……只要在情人节时好好用心安排,剩下的三百六十四天就可以什么都不在乎?”
她要的,是他时时刻刻的注目,而不是两次即兴表演。
石诺伦静静地看著她,许久后才缓缓启口。
“原来你一点都不了解他。”
这句话的杀伤力够大。
“还是你其实根本不想去了解他?”他又追问了一句。
“我不想?”
蓝晨玥不自觉地出声抗议:“到底是我不想,还是他绝口不提?”
做为他的妻子,他却从来不曾向她诉说过有关自己的过去,甚至还需让一个旁人来提醒,这让她情何以堪?
忽然──
“你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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