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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坦穹苍下-第2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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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但不能熄灭他们的斗志,看着身边的战友不断载倒,看看敌人的阵营越来越近。隐藏在盾牌下地箭手苦苦等待着时机。
终于,一轮密集射击稍做停歇,持盾的战士立刻让开一道缝隙,泰坦箭手不约而同的越众而出,他们按照第一弓手抬箭的角度迅速释放一轮反击。
“自由射击!自由射击!”
敌人的呐喊已经传入泰坦战士的耳朵里,锋线士兵的心情骤然一松,但他们的精神立刻被一种更加高昂的斗志填补了,队伍最前列的一位将官突然撤开盾牌露出身体,他振起一把明晃晃的长剑,剑锋直指面前的敌群。
“近卫军……”数枚铁箭穿透了这名失去防护的军官,胸口泛滥的痛楚和破碎的血肉瞬间便已夺去他的声息。但千千万万名战士同时撤下盾牌,他们用最坚定、最动人心魄的呐喊完成了这名战场指挥官的豪言壮语!
“近卫军前进……前进!为了祖国母亲!”
敌人的箭手疯狂避往后阵,他们推撞身后的士兵,将后背留给冲锋而至的近卫军战士。
近卫军战士并没有怜悯敌人的懦弱,在双方锋线还没有发生冲撞的时候,无数把飞斧、数之不尽的投枪已经离手而去!终于,整条锋线突然发出一声沉闷骇人的轰鸣,双方的巨大冲力将位列前沿的无数名士兵抛到天空,刀枪在下一刻便穿透盾牌,刺入彼此的肉体。
锋线又红又细,像一条远东出产的上好红绸,这根绸带正被两个大力士残忍的撕扯、扭曲,可它韧性极好、精力超群,伴随飞溅的血色阴影,伴随不断纠缠又不断抽离的人体,细细的红绸好似在血红色的染缸中上下翻飞,它带走了无数染料的生命,逐渐形成自身的动人魅力。
透过眼前密密麻麻的中央阵营,银狐阿兰眺望远处的联军主力,不管怎么说,他佩服那位荷茵兰元帅的勇气。拉梵蒂穆廖尔塞将最具攻击力的法兰王国军以及荷茵兰炮兵部队全部集中在战场左翼,而在右翼只留下怯懦的利比里斯人,阿兰说不清这是冒险还是赌博,但他知道这种平面战场上的争夺对于人数处于劣势的联盟军来说并不十分有利。
“好啦!命令中央集群开始动作吧!”银狐转向他的传令兵,“告诉一纵和四纵的司令长官,让他们慢些打,要等到森林狼斯坦贝维尔完全撕裂联军的右翼防线时,才能发动致命突击!”
第十二军区司令官彭西勒多涅尼斯上将披着一身单薄的将校服,谁都看得出这件衣服绝对是他借来的,对于一位已成光杆司令的将军来说,战场上发生的一切都令他忍无可忍。
彭西勒从了望塔地角落里走了出来。他直接走近统帅的遮阳伞。
“我说,你是不是又在玩那种把戏?”
阿兰扭转头,“你想说什么?”
彭西勒指了指左翼战场上硝烟弥漫的火眼女孩儿高地。“你在那摆出一副强攻定胜负地架势。还为第一轮冲锋团队配备国旗,可左翼集群余下的两个纵队都是一些二流角色。你根本没打算在那动手对不对?”
阿兰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老朋友,你说地只能算是一部分事实,可这又代表什么?”
“代表我们的左翼必须承受正常情况下三到四倍的阻击力度。一个不好!他们都会被敌人的火炮砸成肉饼!”
彭西勒边说边向那面倔强地挺立于战阵中的国旗努了努嘴。
阿兰别开头,他冷冷地说。“如果我也像你一样感情用事,这个国家恐怕就要消失!”
彭西勒上将攥紧了望塔上地护栏,他越来越厌恶银狐阿兰那种以人命换取战事格局的坏习气。
教历800年7月15日上午11点36分,泰坦第一次卫国战争最重要的核桃平原战役已经打响一个半小时,可卡尔谢特迪欧利已经是第二次从战场上寻回他的旗帜。年轻的近卫军少校打量着损毁一角的国旗,又望了望旗杆上的两只断手,他有些犹豫。
一只断手齐肘而断,豁口平滑,明显是被锋利的刀具斩落至此;另一支断手血肉模糊,散发着烧烤死尸的恐怖气息。这是敌人的炮火制造地惨像。
卡尔谢特仍在犹豫,但他已经撕下自己的一片衣角,就在他打算把旗杆绑在手里的时候。他地师长赶了上来。卡尔谢特在发愣,因为他的长官已经抢过他的大旗。
“你有更重要的事情!”619·33最高长官促狭地笑了起来,他擎起手中的黄金狮子,并像所有的旗手那样将旗杆绑附小臂。
“那群猪猡一样的东西在你的火眼女孩儿身上随意大小便。你他妈还愣着干什么?集合你的团队,跟我来!”
卡尔谢特幕然一震,他拍打马匹高声呼喝,骑士们很快就在师长擎起的大旗下逐渐汇聚。
“下命令吧!那是你的火眼女孩儿高地!”619·33的师长收起了玩世不恭的笑容,他是一位好军官,更是一位优秀的骑兵指挥官,只不过他那些同样优秀的战士已经所剩无几。
卡尔谢特迪欧利少校整了整自己的铠甲,抓稳了自己的骑剑,他已经记不得这是第几次冲锋了,但他知道,这一定是最后一次!
“近卫军……前进!”
嘹亮的呐喊在枪兵阵营中连成一片,围绕着接敌前沿,钢铁长枪组成一具刹是好看的栅栏。栅栏的筋骨互相交错,彼此毫不相让,一旦遇到缝隙,纠缠在一起的钢铁栅栏内就会闪过一道耀眼的流光,伴随一声凄厉的惨呼,又一条新的铁枝加入不断的交缠。
长枪手卡尔谢特上士被安插在距离接敌烽线最遥远的地方,他和他的小队只能观望面前的那具大栅栏。他能看到栅栏在摇晃、在碰撞、在翻飞火星,还能嗅到血腥和流淌到地面上的肠胃散发的臭气。
“那面旗在哪?那面旗在哪?”长枪上士在队伍后列往返奔走,他仔细搜索敌人的中央集群,可他发现法兰王国第十五步兵军的军旗并没处于面前的战场。
“怎么回事?你们谁看到那面旗了?”卡尔谢特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珠,在战场上,没有比找不到敌手更加令人郁闷的事。
上士的团长在阵前大声疾呼,“别管那个,别让你的士兵落单,更别让他们掉队!”
卡尔谢特哪会在乎这个,数万枪兵都在这里,要是能掉队那才新鲜呢!上士仍在搜索敌人的群落,直到他发现那面熟记于心的军旗已经在“什么什么女孩儿高地”上空迎风飞舞。
“真他妈不是个东西!”大块头低声诅咒了一句,那里不是中央集群的攻击范围。
“团长!团长!”一门心思想要撕毁那面军旗的长枪手高声大叫,他始终记得那应是自己的战斗目的。
“团长牺牲啦!”前锋上的一名士兵突然喊了一句。
卡尔谢特皱起眉头,这才一眨眼的功夫……不过他现在没心思悼念自己的团长,他必须做决定。
很快,48·13仅存的几名队长全都聚了起来,卡尔谢特老大哥盯着他们的目光闪闪发亮。
“兄弟们!摆在面前有两条路,一是我们从目前这条战线抽身而出,从高地侧面冲上去,拔下那面军旗;二是继续留在这里,坚持到最高统帅发布总攻的命令!”
长枪手们望向敌人的军旗,那东西飘在高地上,许多人围绕着它欢呼雀跃,这种景象只要看上一眼就令人窝心。
“团长说过!他若是牺牲了老大哥就是头儿!”
卡尔谢特点了点头,他拔起了插在地面上的长枪,“叫后阵随便哪个团队顶上去,咱们从高地侧翼发动突击!”
时间是教历800年7月15日正午12时12分,法兰王国情报单位的战场代表孤零零地坐在一具木筏上,这个小眼睛细脖子的军校高才生在联军司令部的大营里找不到他的位置,他觉得与其陪着那位荷茵兰的自恋狂白白送死,还不如早点远离危机四伏的决战场地。
静静的肖伯河仍是那副从容淡定的样子,河水浓绿,映着两岸的林木和花草,木筏在河心遇到一股急流,西方来的船工应付起来似乎并不在行,小渡船在河心顺流飘摆,而快便偏离了渡口的航道。
“那……那是什么?”法兰情报专员卡尔谢特上校突然指了指河流下游的水位线。
船工瞪大眼睛,他远远看到几抹张扬的风帆。“老爷,那是一支船队。”
“一只船队?”卡尔谢特上校的瞳孔似乎就要脱离眼眶的束缚,一瞬间他已通晓许多事情。“那你还等什么?快点加速!快点加速!到对岸去!到对岸去!”
船影由小渐大,由远及近!
泰坦近卫军炮兵第一师通过旗语在各艘战舰之间传递着准确的口令……
“撤炮衣!”
第一第三章
在肖伯河两岸,特别是布塞巴克渡口所在的南岸,河道岸基旁除了一片混乱的临时工事就是一块烂泥组成的沼泽地。围绕沼泽地,大孪弥漫,但太阳的光火很快便令雾气开始消散。泥塘和淡薄的河水变得极为透明,透过它们显出一切东西的轮廊,给他们披上一层神秘的色彩。
稀疏的孪霭、寺时的阳光、浑厚的硝烟,一切都在空中积拖面上融为一体,在渡口附近的漫天烟雾里,到处闪烁着如闪电艇的光火,要么在水面上、要么在栈桥上、要么在渡口的码头上,光火连成片、爆炸像海啸一般席卷而来。
引或,光火空落的时候,硝烟像云朵那样腾空而起,渡口露出一角难得的真面目,透过依稀的光影火雾,可以看见密密麻麻的士兵,或是惊慌逃窜的人群。
在河心,特别是接近渡口战线的地方,七艘西葡斯式样的大帆船一字排开,舰船两舷都开着十几个炮窗,炮窗内可以看到喷吐火焰的炮口,在船只随波摆荡的时候,大炮奏响震耳欲聋的轰鸣,一会儿是单发、一会儿是一排;一会儿稀、一会儿密。炮弹像云雾一般一团一团地扩散着、增大着、汇聚成骇人的一片、笼罩渡口南北两岸的全部空间。
说来奇怪,火炮制造的硝烟和此起彼伏的射击声竟然制造出一幅美丽动人的画面,在泰坦遽卫军第一炮兵师最高长官看来,炮火的轰鸣就是节日地礼花。爆炸的冲击波和涤荡起伏的水柱就是狂欢节时的歌舞。
塔里从舷窗收回目光,他撕开将校服的领口,又抹了一把被火药和烟雾熏黑了的面孔,最后他还是觉得不自在,干脆便将军服彻底丢掉一边,精赤着上身,在各个船舱间奔走,他对每一名炮兵战士说,“兄弟们,再加把劲儿。把西边来的狗子全都送回老家去!”
于是炮兵们就异常兴奋地装弹填药。然后像点燃一枚大爆竹一样开心地注视炮膛引线,引线发出“嗤嗤”的爆燃声。当火了消失在炮膛内的时候,炮兵战士齐齐转身背向火炮,并用双手掩住耳朵。一声类似男高音一般的啸叫在火炮内部骤然唱响,巨大地后坐力将炮身椎离舷窗。但炮基上地阻力带又将炮身推回原来的位置。
几秒钟,那枚与空气摩擦燃成深紫色地炮弹在天空发出悠长的呻吟,人们听到……“嘘”……“咚”——突然间!深紫色的云团变成夺目的乳白色。残肢断臂和一截栈桥瞬间飞上天空,不但如此,这朵暴烈地云团还与另外一朵圆形稠密的火光混合在一起!
于是,更多的人体被撕裂了。混合着木屑桥拔等等一切地东西,重重地抛起、轻轻地散向天、落往水面。水面漂浮着数之不尽的尸体,血水冲刷着河岸,在栈桥的桥墩边堆积,像滚油一样滑腻二来自法兰王国的情报专员卡尔谢特上校金没了往日那副装腔作势地怪样子,他的军帽不知丢在哪里,耳朵流血,尖嘴猴腮的面孔满是炭灰和油汗。这位男爵老爷躲在一处临时搭建的箭堡里,箭堡在渡口最外侧,只有偶尔的一发炮弹才会光临这里。
“你怎么看这件事?”反坦联盟军的渡口调度宫指了指眼前的光景。
卡尔谢持上校一笑便露出黄澄澄的门牙,“你问我我问谁?不过我得提醒你,等炮击结束的时候,你手里若是还有几个人,就叫他们到河滩附近建立阻击阵地。”
“到河滩附近?“渡口调度官望了一眼不断开起巨大水柱的河涨地,“真是算了吧!没人会去!”
卡尔谢持拍了拍渡口总官的肩膀,“那就对不起了,我得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情报专员刚刚窜出箭堡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剧烈的爆炸,箭堡在一阵青红相间的光火洗礼中四分五裂,内里堆积的弓箭像淘气的孩子一样四散奔逃。倒霉的卡尔谢特上校被爆炸的冲击波掀进一块泥潭,又被一枚爆炸中的流箭刺中屁股,他龇牙咧嘴地捂着瘦小的屁股,像落魄的乞丐一样缓缓爬行。
终于,爬行中的卡尔谢特少校就要接近他的目标了,他小心地掀开师长的尸体,黄金狮子旗安详地躺在那里。卡尔谢特迪欧利忍住腿部的伤痛,他坐起身,想要将那面染满鲜血的旗帜从师长手里夺下来,可他的师长将旗杆捆得太紧了,卡尔谢特简直无能为力。
年轻的少校骑兵指挥言打量了一下尸横遍野的高地前沿,这是他的团、他的师战斗过的地方,敌人的火炮和阻击部队把他的战友全都留在这里。
卡尔谢特的感情突然泛滥成灾,他用泪眼在地面上搜索着熟悉的面孔,虽然他在大战降临之前才接管这支队伍,可他记性好得出专。
那个与敌人抱在一起的家伙是泰勒,战前曾是中学教师:那个被实心弹击碑下肢的战友是师里的通讥官,经常把妻子儿女的画像展示给士兵们品评;身上插着好几枚铁箭的那个是拉利,战前是鞋匠,卡尔谢特的军靴都是由他打理……
少校看了看旗杆上挂着的两截断臂,他在心里对师长说了声对不起。卡尔谢特奋起全身的力气才用一把卷起锋刃的骑剑斩下师长执旗的手臂,师长的血已经流尽了,切开的手臀只有红红的肌肉和苍白的骨头。
少校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他用旗杆支住脚下的大地,大腿上的伤口疼得卡尔谢特差点小便失禁,但他咬牙挺过来了,他看到附近有匹孤零零的战马,便向这匹失去主人的小家伙走了过去。
少校摸了摸湿漉漉地马颈。上面满是油汗和血水,他拖着伤腿爬上马背,像之前的三任旗手一样,他用一角破碑的军衣将旗杆紧紧绑在小臂上,然后……说真的,卡尔谢特不知道接下来该干什么,碎裂成布片的黄金狮子旗已经完全失去了往日的色泽与蓬历盎然的生机,午时的烈日令旗角垂头丧气地耷拉着,就像一位失去一切的将军在深自叹息。
卡尔谢特突然扭回头,不知何时二一队伤痕累累的骑士已经聚集在一起。他们地身体插着箭羽,有地扼着残腿又或断臀。
卡尔谢持望了望身后的骑士二又望了望手里地国旗,他知道泰坦近卫军从来都没打得如此惨苦,又如此英勇!他们顶着故人的炮火和箭羽发动冲锦,又在步兵的阻击和骑兵的袭扰中挣扎。现在,他们又要回去了,回去眼前地火眼女孩儿高地。
卡尔谢特的火眼女孩儿高地仍然静悄悄地立于平原一角。只不过骑士们的鲜血和尸体已经完金遮盖了她地容颜,卡尔谢特擎起手中的国旗,他的嗓子已经发不出声音,但旗语足以代表一切。平原上突然涌来一阵西南风,残破的黄金狮子猛地抖动起来,年轻地少校指挥官将马头调往高地的方向,他缓缓闭上眼睛。
“你的眼睛像火,只有你,在我炽热的青春即将远去的时候,能将我像煤炭一样点燃!“卡尔谢特最后一次回忆了一遍妻子的容貌,然后他便轻轻夹动马腹,泰坦近卫军决战阵列第六纵队第十九骑兵军仅存的千余名战士再次向火眼女孩儿高地发动冲锋,但愿,这真的是最后一次冲锋,因为战场上所有目睹这一切的战士都已热泪盈眶,他们只是觉得,真正的英雄只应遭受刹那的苦难,而不应面对无穷无尽的往复摧残。天怎么阴沉沉的?
莫洛德·卡尔谢特中士仰躺在地面上,事实证明他不该脱离自己的岗位,更不该混入一支投入右翼锋线的前沿部队。
小通讯员跪在他身边哭喊,并用一双白白的小手使劲按住他的伤口。知更鸟伤在左肋,一把钎利的双刃大刷切开了他的两条肋骨,不过莫洛德·卡尔谢特已经意识不到疼痛,疼痛随着血液的流失渐渐远去,卡尔谢特中士只想搞明白,是他的眼光黯淡失色,还是他眼前的这块天空真的满布阴沉的雨云。
知更鸟的一只手臂在地上摸索,他只能摸到一具具叠压在一起的尸体,当他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小块泥土的时候,他很丧气,因为这块泥土尝上去尽是刺鼻血腥气。难道找不到更好的证据吗?
卡尔谢特挣扎着起身,他的小通讯员连忙扶住他,他终于看到更大的一方天空,艳阳当空,深深的穹底涂抹着蔚蓝,蔚蓝之中静静地漂浮着几抹青灰色的云团,这种景象是知更鸟再熟悉不过的了,每年的雨季,肖伯河的河套平原地区以“撕碎雨”和“漫天虹”闻名于世。
莫洛德·卡尔谢特中士生在这里、长在这里、在这里赫作、在这里参军,没人比他更熟悉即将光临大地的太阳雨。
“要下雨了!”中士伸出手,将手掌平展,始终保持着这个姿势,就在他的生命即将陨落的最后一刹那,天空降下一粒雨滴,雨滴砸在知更鸟的手掌心,于是这名士兵便心满意足地合上眼睛。
无数泰坦战士越过莫洛德卡尔谢特中士,还有那个抱着中士哀号的小通讯员,战场上无时无刻不在牺牲,没人会去留意普通一兵的生死。
一切都在动,人体、刀兵、阳光,以及阳光下的雨云,只有知更鸟静静地躺在一个小鬼的怀抱里,他像在酣睡,嘴角滞着浓浓的笑意。
青白色的阴云在大地上投下几块巨大的阴影,不过没人在意天色的变迁,绵延四五里的战线充斥尖利的喊杀声,充斥互相搏命的群体。雨,无声无息地落下来,开始的时候战士们只是稍稍感到惊毒,可阳光下的雨水超来越密、越来越急,敌我双方终于懂得惊异。
银狐阿兰在他的了望塔上手舞足蹈,他还破例打开了一瓶白兰地;雨中纠缠地人体更加急切。雨水令战士们的面孔更显狰狞,令脚下的土地变成一块块埋藏骨肉的血泥:站在阳光下人群用虔诚的眼光注视着天空上的几处雨云,他们似乎是在见证神迹,雨水连绵,合着阳光,在烈日当头的午后常来一丝清冷凉爽的空气。
降雨范围似乎在扩大,由森林边缘横扫整个战场,但总有一些地方晴朗如常,没见识过“撕碎雨”的人真的会为眼前地景象所倾倒,天空就像突然出砚几个满布阴霾地空洞。光明神推翻雨漏。在太阳王的眼皮底下大发雷霆。
火眼女孩儿高地上空降下一道灿烂地光柱,这座49米高的小山坡处在两处雨云交界的地方。阳光被阴云挤成浓白的一束,在四方晴空中更显璀璨亮丽。雨云地碰撞形成巨大的雷鸣,但身在晴空下的人却看不到闪电,阳光将闪电地能量和光火稀释许多。在长枪手卡尔谢特上士看来,眼前只是一片诡异莫名的图景。
他的长枪团由高地右侧的斜坡冲了上去,敌人地反应并不慢。先是一轮箭雨,又是骑兵的一倘袭扰,再接下来才是与法兰王国第十五骑兵军的短兵相接,长枪手对付盾牌和刀斧手还是绰绰有余。泰坦战士的长枪上挂满敌人的脏器和尸体。
卡尔谢特是一名经验丰富的老兵,他脱掉了近卫军制式的铠甲,又摁起一面法兰王国军的盾牌,砚在敌我双方都认不出这样一位莫名其妙的士兵。长枪上士滞着一抹恶作剧般的浅笑,他用盾牌推挤身边的战士,又用枪尾拨开面前的敌人,敌我双方胶着的锋线并不在乎闯入一个身份不明的家伙,卡尔谢特像头倔强的穿山甲一样钻望高地制高点的核心,那里树立着一面他曾立誓销毁的军旗。
这面军旗就在眼前了,卡尔谢特已经看到旗手的面孔和他那身光鲜亮丽的军衣,长枪上士攒紧手里兵器,然后瞅准空隙,猛地向前一刺!执旗的军官感到下腹一凉,枪刺的速度太快了,他连疼痛都来不及便瞪大眼睛歪倒在地。卡尔谢特用盾牌撞开身前的敌人,他一个健步冲了上去,那面摇摇欲坠的军旗被他踩在地上,法兰人直到这时才明白发生过的事情,他们像一群苍蝇一样嗡的一声扑了上去,卡尔谢特上士振起长枪,左冲又突,但他的双脚始终没有离开敌人的旗帜。
就在长枪手快要力竭的时候、就在他的长枪卡在某个倒雾鬼的骨缝里的时候,卡尔谢特看到高地上竖起一面新的旗帜。他仔细分辨,那应是他所熟悉的黄金狮子旗。泰坦骑兵的骏马跃上高地制高点,他们被突来的太阳雨淋成了一只只落汤鸡,但他们精神抖擞,动作整齐。
马刀利落地劈砍,骑剑轻快的挑起,战马用胸膛冲撞敌人的群落,骑士用盾牌砸实面前的人体。
一名浑身浴血的骑士在高地上孤身而立,无数骑士围绕着他展开忘我的撕杀,可没有人想去打扰这名一件兵器都未携带的旗手,他孤单地擎着破碎的黄金狮子,就像身旁的战场与他没有任何关系。
卡尔谢特感到一股从未体验过的情愫正在心中滋长,他一脚踢开扑在枪头上的人体,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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