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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坦穹苍下-第3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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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
再没理会36军地刽子手。孤单的战斗英雄捧着盛满红酒洋葱烧牛肉的头盔,他漫步于平原。草丛越来越深,每隔几步就会出现断裂地刀兵和盾牌的碎片;很多箭矢斜插在地面上。隐没于各种兵器之间。
湿漉漉的风丝毫没有缓解酷热难当的天气,天色暗淡,漫天红霞刺激得好几个种族地蚊子像水仙骑士一样在战场上乱冲乱钻。克利斯找到一处水洼,他拨开芦苇和草叶间的蚊子群。想要碰碰运气,可捧起水以后……也许是晚霞、也许是水塘早已浸满鲜血,克利斯看到的水面荡漾这血浆的暗红色光影。
放掉手里捧着的血水,带兵长抬起头,一只小鹰在他头上盘旋。
“上士!过来帮帮忙!”
克利斯回过神,他只得自叹倒霉,谁让他是3291师的带兵长!谁让他的战友成了本世纪最壮烈的烈士!近卫军上士望往声音响起的方向,他看到一个怪人。怪人穿着一条将校服的裤子,上身套着一件染满血迹的丝绸衬衫;也许还是觉得自己的形象不够吓人,怪人披散着一边头发,正在使劲儿拖动草丛里的一具尸体,尸体身下发出“嚓嚓”的声音!
克利斯望了望天色,还有太阳!那么这就不是吸血鬼或是其他的妖怪,带兵长朝怪人走了过去,手上已按住剑柄。
怪人把尸体的双腿丢到一边,他喘了好一阵,看得出他累得不轻。
“需要帮忙?”
怪人拨开挡在眼前的头发,他朝克利斯点了点头。克利斯终于看清了,怪人的五官长得还算端正,除了他的着装透着浓重的诡异气氛,其他一切都还称得上正常。
“要我怎么做?”克利斯稍稍放心,对方的服装的确古怪了一点,可都是上好的面料,这说明怪人很有可能是一位军官……至少是一位受了刺激的军官。
军官朝躺倒在地的尸体摊开手,“帮我把他抬到那边,这都是帝国的烈士,不能任由他们曝尸荒野!”
近卫军上士四下看了看,战场南边还在鼓噪、北边只是寂静的平原,“不是有民夫和志愿者在收敛烈士遗体吗?”
军官摇了摇头,“已经结束了!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摄政王殿下已经下达命令,所有的民夫都得去搬运辎重,包括预备役在内的士兵都得继续向西开进!”
克利斯又扫视了一遍空旷地战场。“你是打算一个人在荒野里收殓那些没有被人发现的遗体吗?”
“恩!”军官点了点头,“我就是这个意思!”
“呵呵……”克利斯难以置信地笑了起来,“我得说……您这是异想天开!战线全长三十九公里。您“““”
“能做多少是多少!”军官打断近卫军上士,他指了指躺倒面前的尸体。“如果你不介意地话,咱们就从他开始!”
克利斯皱起眉头,他明明知道这是疯狂的念头,可他偏又无法拒绝。怪人说得一点也没错!无论如何,倒卧在战场上地士兵都是泰坦的烈士。民族的忠魂!没有任何道理任由他们曝尸荒野。
和古怪的军官一道,克利斯由头抬起勇士的尸体,军官还是抬起脚,他们在草丛里艰难地走了一阵,然后就到达一片董草稀疏地空地。
克利斯被吓了一跳,空地只是草叶稀浅,上面摆满了一层尸体,近卫军战士交互叠压,根本看不出牺牲者的数量。
“这……这都是你……”
“是的!”军官点了点头,他把手里的尸体放到尸堆旁边。然后便开始翻动尸体的铠甲和军衣。
“别动他!”克利斯瞪大眼睛,他发出一声愤怒的警告!怪不得这个家伙会来干这件苦差使,扒死人是近卫军军规上的大忌。亏他会有那番冠冕堂皇的说辞,近卫军上士责备自己真是瞎了眼。
“把剑放下吧……”军官有点不耐烦,他自顾自地翻找死者的尸身。
“最后警告你一遍!”克利斯更加不耐烦,“这是重罪!哪怕你拿了死者一根针。军法院一样会判处你两年以上的监禁!”
“啊!找到了!”军官根本就没理会自说自话地近卫军上士,他在死者身上找到一封信件。信件藏在铠甲最不易受到伤害的后腰部,除了沾染了一些汗水,信封一点也没有受损。
军官将牺牲者的信件递到克利斯面前,“念一念!”
克利斯放低手里地骑士剑,他警惕地瞪了一眼古怪的军官,然后才小心地接过信封。
信封上写着:
“给最亲爱的妈妈,还有罗特亚、西兰德、巴尔婶婶,比尔舅舅耳朵不好,读信的先生请把语速放慢……”
“你也慢一点!”军官有些气恼地瞪了一眼克利斯上士,他从自己地帆布背囊里取出一个笔记本,又拿出插在衬衫口袋里的铅笔。
克利斯似乎有些明白了,他就放慢了语速:
“给最亲爱的妈妈……还有罗特亚……西兰德……巴尔婶婶……比尔舅舅耳朵不好……读信的先生请把语速放慢……记下来了吗?”
“记下来了!记下来了!”军官连连点头,“接着往下念,地址是哪里?”
克利斯连忙打量信封,“听仔细了!地址是……邦达列省……努西尔城……上克林镇!”
“完了?”军官问。
“等等!”克利斯借着落日的余辉仔细分辨,“地址完了,还有补充!请……请交镇公所的老抄写员……顺便告诉他……如果收到这封信……千万不要告诉玛沙……这说明……这说明……”
“说明什么?信封上写的什么?念出来啊?”
克利斯异常恼火地瞪着军官,“这说明什么?你说这能说明什么?”
军官不说话了!这是牺牲的士兵在战前就准备好了的最后一封家信,收到信却不能告诉玛沙,这说明什么?这说明玛沙是一个很重要的人,一个女人!一个令一名士兵在万军阵前还要惦念、还要在牺牲之后对其隐瞒真相的女人!
沉默了良久,克利斯终于说话了。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这里……这里字迹模糊了!”
“把它给我吧!”军官已经记好了士兵的嘱托和这户人家的地址,他从克利斯手里取过信封,另一手又从行囊里取出一大捆沾染了血迹的信件。
军官小心地解开捆绑信件的牛皮绳,他把新的一封放在最上面,轻轻拍了拍。最后就像刚刚那样谨慎仔细地把近百封信件重新系紧。
克利斯突然挺立军姿,他对面前这位不知名的军官肃然起敬。
“抱歉!我地冒失和唐突差点败坏了一位值得尊敬的好军官的名声!近卫军上士克利斯重新向您致以军礼,最郑重!最庄严地军礼!”
军官笑了笑。他没有回礼,而是向士官长伸出大手:
“你好克利斯!能够认识3291师的……”
“哦不……”克利斯握住对方地手。发出一声无奈的呻吟,他已经完全放松下来:“求求您!再也别提了,我的耳朵都快长出茧子了!再说……对了!我还不知道您的名字!”
军官面色平静,“加布里约翰特,近卫军上将。见到你很荣幸!”
克利斯握着一位近卫军上将的手,他傻呆呆地站在原地,是他地错觉还是这个怪人在发疯?难道这就是为最高统帅主持南部阵线的总司令?难道这个独自一人在百里战场上收殓烈士尸骨、收捡烈士书信的人就是近卫军总参谋部代长官?
“向……向加布里约翰特上将阁下致敬!”克利斯只得重新敬礼。
加布里将军回礼了,“谢谢你!你帮了大忙!”
近卫军上士陷入短暂的失神,他目送一位统帅再次步入隐伏着无数英雄烈骨的大平原,直到那个孤单凄凉的背影消失在散射着红光的地平线。
走上一段残破的长墙,狭长的战场一目了然。南边,接近山峦的地方,等待重新建立编制地帝国军人聚成一团,就像簇拥在一起的野燕!
他们唱着军歌。音量高远,从天空到地面!这些可爱的军人为什么要重新整编?答案很简单。他们地军、他们的师、他们的团!他们服役的部队都因大量战斗减员而被取消了番号,他们是英雄!无奈地英雄!他们只能用军歌和威武雄壮的口号来抒发心中的情感。
在中间。眼见地平线上的红日逾发暗淡,只在辽远的天宇尽头露出一条细细的红线。夕阳遍照,横斜的云犹如一面面军旗在天宇上空翻飞。云层屯积如岩石,转瞬之间。绛紫色的云团陡然转暗,变成红褐色,还镶上了金边!像极了圣骑士的铠甲,在人们的视线中闪烁着神圣的光辉。
克利斯上士就在深邃的蓝天遍染金霞的时候走进了死伤聚集点。他端着头盔,牛肉却已冷了,他只能期望自己的老朋友不会抱怨。
像死寂的战场一样,死伤聚集点也安静下来。不过白色的纱帐里还是偶尔传出或粗重或细弱的呻吟。克利斯借着天色勉强摸到十九号医疗营,这里似乎稍稍变了些样子,但总的来说,权且叫做光景惨淡。
营区经受夕阳的一番照射,白色的帐篷、白色的纱幕都变成了紫红色,负伤的士兵就躺在简易担架上,仿佛一叶不动,一树不鸣。在记忆中的那张病床上,克利斯有些彷徨,虎克的身躯似乎缩小了很多,这怎么可能?
“嗨……”
“你好!”
克利斯和躺倒在病床上的伤患打了招呼,他的眼光落在对方的断臂上,那里似乎还在流血,真不知是哪个粗心的护士包扎的!近卫军上士向对方做了一个抱歉的手势,他从胸袋里取出自己的绷带,为这位重伤致残的军人仔细包扎起来!
“好手艺!比那个粗心的乡下姑娘强多了!”伤员发出赞叹。
“是那个穿格子裙的乡下姑娘?”
“对!你认识她?”
克利斯露出笑脸,“她是我们师冲锋引导官的未婚妻!”
伤员点了点头,“怪不得她一直在傻笑,她的未婚夫活下来了对不对?”
克利斯笑着颔首,他捧起自己的头盔,“要不要来一点?红酒洋葱烧牛肉,给凯旋的勇士!”
伤员摇了摇头,他什么都吃不下,有些事情他得仔细想一想。
“你去忙吧!如果你是要找那个浑身都裹着绷带的大块头……我的天!咱们的最高统帅派了十几个人才把他抬上57高地,那里正在举行一个授勋仪式!”
克利斯已经看到伤员的枕边放着一块闪光的金属物,他仔细分辨:
“我的天!这是一块帝国勇士勋章,您是一位大英雄!能告诉你的名字吗?”
“巴西利肯尼尼!”莫瑞塞特王朝的宫廷侍卫长和近卫军上士握了握手。
克利斯起身告辞,他很想看看虎克的绷带上别满勋章的样子。
57高地变作军旗的海洋,这里集齐了参加过卡尔查克特战役的153个师级战斗部队的军旗。
此时此刻,天空犹显微明,黄昏气宇宣昂,地平线上的落日沉去一分,浮在四野间的霞光就后退数里。夕阳从容不迫地一寸一寸、一分一分地移动,顾盼着行将离别的世界,悠悠然沉落下去!
克利斯挤到一个全身都裹在绷带里的壮汉身边,四周都是等待授勋的战斗英雄,可大家一见3291师的士官长,便都陪着笑脸让出位置,这倒不是怕了克利斯,而是对战友的敬意。
克利斯打量虎克,他可没有理会站在队伍前列的最高统帅在高声说些什么东西。
“喂!大块头!我给你带来了红酒洋葱烧牛肉!”
虎克无法向战友的方向转头,他只能指指自己缠满绷带的脖子。
“你吃不下?从屁眼里塞进去怎么样?”
虎克痛苦地瞪大眼睛,在他附近的英雄们已经顾不了场合,他们就在最高统帅训话的时候笑出声来!
克利斯还嫌不过瘾,他又向身边的英雄们摊开手,“大家都负伤了对不对?可有谁和死伤聚集点的漂亮护士订婚啦?大家说说!咱们该不该红酒洋葱烧牛肉从虎克的屁股里塞进去?”
近卫军上士突然发现所有的战斗英雄全都板着脸,他连忙调转头,然后他就发现自己面前已经站着那位穿着军便服、不高不瘦、满脸难以置信的最高统帅。克利斯连忙向对方立正敬礼,他倒不是害怕了,而是觉得事情有点荒唐。
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摄政王殿下掂了掂手里的帝国勇士勋章,他朝近卫军上士回礼:
“这枚勋章,就由你交给虎克吧!看得出……你对你的战友抱有很大的成见!”
克利斯是第一次见到近卫军最高统帅,他固然是激动的、固然是骄傲的!他兴奋得直发抖,又感到沉重的负担。
近卫军上士擎着帝国勇士勋章,他面对虎克,可……他该说些什么?
最高统帅轻轻咳嗽:“感讽——“,““哦对了!”克利斯得到提醒,“感谢……感谢你为帝国所做的一切!”
虎克发不出声音,但他面对战友的时候还是稍稍抖了抖肩膀。
克利斯觉得自己有很多话想要告诉对面的好战友,但他又无法组织多么动听的语言。
“大家看!”近卫军上士突然指向西方的地平线。
地平线已经衔住落日,眨眼之间,天地之间的光霞猛然一沉,太阳变成一弯秀眉,眉又变成线,线又变成点——倏忽化为乌有!
泰坦军人举目仰视,世界没有了太阳,光明消逝,山海苍茫,万物忧戚。太阳沉没了!忽然!余光上射,彩霞红芒如万箭齐发,昏暗的宇宙犹如展开一场缤纷的烟火表演。西天天顶,太阳消失的地方一片金黄,云朵、星辰、远天,幻化成剑斧刀枪的光闪,原野、林线、山峦,变身为铠甲鲜明的勇士。
克利斯无声地哭了,他泪流满面!
最高统帅揽住他的肩膀:“这不是你说的吗?等到胜利的那一刻,位列天堂的勇士会为战友降下最为绚烂的晚霞,照耀每个血迹斑斑的面孔,温暖每个激越勇敢的心灵!”
克利斯点了点头,他最后说:
“祖国万岁……”
第一第八章
最后一只瑶鹰带着低弱的响哨在微风里划了一个圈子后,也消失了。卡尔查克特战役获得空前胜利的消息就这样传抵都林。然后,驿马、信鸽、白嘴骡子、黑嘴驴子,所有适合长途跋涉的东西都上路了,带着胜利的消息,走村过镇、上山下乡,渡过河、涉过水,穿过渺无人烟的荒原、穿过沉寂千年的原始森林,再然后……从光明神的视角向下看,泰坦帝国的广大疆域亮起灯火、燃起烟花,随着蜿蜒曲折的国道、省道、驿道、乡间小路,胜利的讯息到达哪里,哪里就响起最炙烈、最牵福、最狂热的欢呼。
教历802年7月22日,也就是卡尔查克特战役大胜之后的第二天,虽然侵略者还在泰坦帝国境内进行着最后的抵抗,但“胜利日”这个称呼已经成为全民族最常提到的口头语。
7月22日,这一天成为泰坦帝国的民族节日,人们为此通常要庆祝一个星期。
一个星期之后,也就是7月29日,这个早晨像露珠一样新鲜。天空发出柔和的光辉,澄清又缥缈,推开窗,立刻传来一阵高飞的云雀在放纵歌唱的声音。
揭开窗纱,几天的阳光在柳条上撒下一抹嫩绿,花草被尘土掩埋得有些憔悴,宫殿、长廊、喷泉、白色的大理石壁都需要一次彻底的洗涤。
好多天没有下雨,干裂的大地和饥渴的树根早已期待着雨。雨却一直在迟疑。
“又是这么闷地天气!”
这是萨沙伊的声音。
“战争很快就要结束了!”
这是卡罗阿西亚的声音。
“让我再睡一会儿……”
这是阿莱尼斯在抗议。
人说三个女人一台戏,不管是歌剧还是话剧,也不管是悲剧还是喜剧。三个女人凑在一起,总有说不完地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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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沙伊站在窗口,她抱着阿卡的儿子。这个小家伙还处在人事不知的年纪,他并不知道自己是贾伯丽露宫里的一个禁忌。一度,所有人都以为安鲁的水仙花冠是世上最纯洁最善良的女人,可就是这个女人,她将刚刚生产过的阿欧卡亚女伯爵请出宫殿,甚至不允许女伯爵见一见自己地亲生儿子。
卡罗阿西亚站在安鲁主母的侧后方,她没有穿戴宫廷礼服,身上只有一件普普通通的罗曼式长裙,尽管长裙地布料绝不是市集上买得到的那种,但这条长裙怎么看怎么像修女的袍子。
“拜托你们……行行好吧……让我再睡一会儿……就一会儿……”
阿莱尼斯瘫在床上。动都懒得动,昨天晚上……前天是这样、大前天也是这样、整整一个星期都是这样!也不知道那些低眉顺目的贵族男女哪里来地勇气,他们在接连数天的庆祝酒会上把帝国的女皇陛下灌得烂醉如泥。让女皇陛下和所有人一样酩酊大罪。萨沙伊把宝贝儿子递给乳母”卜家伙开始哭闹,床上的女皇陛下就发出愤怒的吼叫,一边的意利亚公主就开始默念光明神的祷词……最近一段时间。贾伯丽露宫的一天通常都会这样开始。
大概在九点钟前后,女皇陛下洗漱完毕,她带着黑眼圈,脚下轻飘飘的,出门要靠萨沙扶持。卡罗阿西亚一向对阿莱尼斯混乱的生活方式特别是作息时间嗤之以鼻,这位意利亚公主的日程就像都林天文台的报时一样准确,等到帝国女皇和安鲁主母相携进入宫殿会客厅时,她已作完了早祷,还和一位非常有名望的主教大人修完了上午的神学课程。
贾伯丽露宫最主要的一间会客厅独立于宫殿建筑群之外,是一座六角形的对称体阁楼建筑,它濒临人造湖,由一条嵌满风景画的长廊连接皇室成员的日常生活区。从六世纪开始,这座造型美观的会客厅就被叫做“彩砖阁”名副其实!大厅的地板、天花板和墙壁都是用法兰进口的彩色玻璃砖装饰的,进入其间,五彩光晕和艺术大师创造的视觉效果会给人如梦似幻的感触。
每天,帝国女皇陛下和两位摄政王后都会在彩砖阁滞留很长时间,贾伯丽露宫在战争期间已然成为临时陪都,泰坦帝国的各方贵戚名流齐聚于此,他们争相谒见正于此时此刻主宰国家部分现实的三位高贵的女性。
从“胜利日”开始,皇室书记处安排的谒见名单就已排上数千个家庭和政府官员的姓氏,有人为女皇算了算,若是和名单上的人都见一见——需要半年之久。
大领主、大贵族、行省一级的政府官员自然排在最前头,但人们也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胜利日”之后,日常的谒见就转变为送礼的风潮,而这也是泰坦人的一项传统。一待帝国赢得一场战争,皇室自然会对帝国的特权阶级加以一系列的封赏和减免赋税之类的政策,而帝国的特权阶级自然不会白拿皇室的好处,毕竟战争胜利是对大家都有利的事,所以他们就得准备丰厚的礼品敬献给皇室,表示礼尚往来的意思。
阿莱尼斯代表皇室收纳礼物,萨沙伊代表她的丈夫收纳礼物,泰坦贵族在这次大胜之后要较往常付出双份的礼品,抱怨归抱怨。可人们都知道给安鲁家族和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摄政王殿下地礼物绝对省不得!
很有可能……再进一步说就是百分之百地确定,如果安鲁家族有需要的话,莫瑞塞特被新的王朝所取代将是必然地。
送礼也就罢了。切忌搬弄是非!无论是帝国女皇还是安鲁主母,她们都讨厌虚情假意的势力小人。最开始地时候。有些大贵族在明里称颂皇帝陛下,可一转身,他们就在暗地里把一份价值连城的礼物送到萨沙伊独居的宫殿。这些人不知道,安鲁主母把他们的名字记了下来,然后直接交给阿莱尼斯。阿莱尼斯丝毫不介意,只是找到机会就把这些人从她的宫殿里赶走时间一长,谁都知道女皇陛下和安鲁主母是站在一个位置上地,于是隐藏在两个女人身后的那个男人就更加突出。借由前线战场上的伟大胜利,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在泰坦帝国各个阶层的声望与日倍增,无论是贵族家庭还是平民家庭,人们都把摄政王殿下的戎装像放在光明神旁边的位置,就连一些历史悠久的教堂也是如此,泰坦的主教团和各种神教机构忙不叠地巴结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很怕在某个方面没有想到或是落于人后。
这种崇拜积累到一定程度。在“胜利日”之后的一个星期,也就是今天,教历802年7月29日!女皇陛下、安鲁主母。甚至包括不太过问政务的意利亚公主,她们一进“彩砖阁”就察觉到会客厅里地气氛和往日有很大的不同。
一开始,照例是应邀而来的大贵族言辞恳切、情绪激动地陈述一遍千篇一律地贺词,这种贺词大致分为两部分。人们先说帝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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