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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战朝鲜-第1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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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接过一看,不由笑出声来,这家伙想不出五样摆设,情急之下把石头和泥土都画了上去凑数!再看看这份答卷的主人,是一名二十出头的小战士,左边额头上有道疤痕,看来也是在战场上打过不少仗的。这时见我笑他。勿自面不改色地挺着胸膛,没有半点不好意思的神色。
“你叫什么名字!”我看着不由有些意外。
“报告团长!”那名战士挺下身道:“我叫吴四虎!”
“嗯!”我点了点头说道:“合格!”
吴四虎依旧无喜无忧地朝我敬了一个礼,然后就站到了一边。见此我不禁暗赞了一声,他的观察力虽说不足,但像他这样会把石头和泥土都算上去,在战场上想必也是个无所不用其极的人。更难得的是他的那份冷静和沉着,都是做为一个优秀的狙击手的条件。
随着一声声合格、不合格,最终的结果让我有些意外,能够留下来的还有三十七人。我想这应该跟他们都是部队里的神枪手有关系吧!打枪打得多了,不管到哪都会习惯地观察下地形、观察下环境,这点我可是深有体会。
至于那另外的二十八个人,就算他们枪法再好我也不敢让他们加入。我需要的是细心、谨慎、有观察力的人,否则的话,他们的存在很有可能会连累其它的战友。
“同志们!”送走了那垂头丧气的二十八个人后,我就对留下的三十七名战士说道:“虽然你们经过了第一轮考核,不过你们不要以为从此以后你们就可以留在我这个部队里了。打冷枪跟打仗不一样,我们更需要的是细心、沉着和冷静,如果做不到,那结果只有退出或者是死!”
“是!”战士们挺着胸膛齐声应着。
“王参谋长!”我转身对王月寒说道:“你对他们比较熟,把他们编成三个班,组织他们选举下班长!”
“是!”王月寒应了声,转身就忙开了。
“团长!”这时一直跟在我身后的张明学和徐永维凑上来说道:“咱们俩……能加入么?”
“是啊!团长!”徐永维赶忙说道:“咱们是警卫员不是?那你上战场了,咱们也要跟着你上啊!”
“你们两个小鬼!”我不由有些苦笑着说道:“打冷枪还要警卫员,你们想害死我还是怎么滴?去背几捆装米的麻袋来!要学本领就先在一边看着!”
“是!”张明学和徐永维应了声,挺了个身就双双垂头丧气地走了出去。
看着他们的背影,我不由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我不是不想让他们加入学点东西,但是……组织上给我们下的命令就是让歼灭单个敌人和小群敌人,根本就没有任何训练的时间,一来就是上战场。
在战争中学习,在战争中成长,也一向是志愿军的风格。只是伴随着这个学习和成长的,却是鲜血淋淋的牺牲,这一回也不会例外。这也是我为什么一上来就把部队裁掉一半的原因。
等待着我们的将会是什么呢?
看着正忙着选举班长的战士们,我心中不由一叹,我所能做的,就只有尽力了,尽自己所能,减少他们的伤亡……
第七卷 上甘岭防御战役 第九章 潜伏
“团长!麻袋!”没过一会儿张明学和徐永维就一人背着一大捆的麻袋进来。扑的一下把它们堆在了我的面前,接着有些不舍地问道:“团长,您出去打鬼子的时候,咱们干些啥呢?”
“跟同志们一块儿挖坑道呗!”我想也不想就回答道:“徐永维不是还跟张连长学习爆破么?我在外头忙活的时候,你们俩可不许偷懒!”
“是!”张明学和徐永维赶忙挺身应着。
“崔团长,班长选出来了!”王月寒带着三名战士走上前来介绍道:“一班长胡祖第,原任230团营长,共产党员,入伍时间十二年,是师里有名的神枪手,死在他手下的敌人少说也有几百号人。二班长杨振山,原任231团排长,共青团员,入伍时间八年,擅长打硬仗,先后负伤十余次。三班长吴四虎,原任229团2营连长,入伍时间七年,参加过大小战役数十次,有丰富的作战经验……”
“唔!”听到吴四虎这个名字,我猛然想起他就是那个把石头和泥土也画上去凑数的那名战士。不由抬起头来看了他们几个一眼。
只是这一眼,就看出了吴四虎和其它人的区别,另外两个班长在我面前站得笔直的,眼里闪耀着兴奋的光芒,手里紧紧握着步枪,整个就是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似乎已经做好了上战场的准备。只有吴四虎还是波澜不惊地平静地站在我的面前。
见此我不由一阵疑惑,是什么让这个山东小伙子这么冷静地面对眼里的这一切。看那样子,他好像就是一个局外人,完全是在以第三者的身份观察着身边发生的一切。
“崔团长!”王月寒说道:“不知道崔团长对我的安排有什么意见!”
“没意见!很好!”我点了点头。
王月寒的确是一个不错的副手,这从他安排的这三个班长就可以看得出来。229团、230团、231团各一个,可以想像,这些班长下面的战士,大多都是他们本团的战士,这样的安排可以让战士们很快就互相熟悉,接着以最快的速度进入战斗状态。
“把同志们的都叫上来!”
“是!”三个班长应了声,叫了声集合,很快就把战士们都聚在了我的面前。
“把麻袋发下去,每人一个!”我紧接着又下了一个命令。
这时正是三个班长发挥作用的时候,三个班长二话不说就开始分发麻袋,不过一会儿战士们手里人人都拿着一个麻袋。但与先前他们拿着纸张一样,这回他们还是用一副不知所以的表情看着我。
“跟着我做!”我也不解释,抽出军刺就把麻袋割开,接着割出布条缠在了自己的枪上,只露出瞄准镜孔、标尺和准星。战士们见此很快就明白了,纷纷动手跟着我做了起来。
包好了枪后,接着就是把麻袋往身上挂。先用一些布条缠着要运动的手脚。然后把余下的麻袋往身上一批,叫人帮忙用针线往衣服、帽子上缝住一些,再用阵地上焦黑的泥土和着水往脸上、麻袋上一涂,一个完美的伪装就完成了。
“嘿!崔团长,有两下子啊!”王月寒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绕着我转了一圈,看了好一会儿才赞叹道:“这有经验跟没经验就是不一样,瞧瞧,这要是往阵地里一趴,谁也找不出你们藏在哪了!”
我也想拿一面镜子照照看看自己是什么样子,但苦于在这个战场上要想有面镜子几乎就是不可能的事,于是我就只好把目光投向与我同一副打扮的战士身上。
褐色的麻袋颜色本来就与泥土相近,这时再用焦土一涂,还真像王月寒所说的,趴在地上不动任谁都很难找出我们来。
见此我不由满意地点了点头,之前我也只是看电视、电影里看过狙击手的伪装,没想到今天一试这效果果然不错。
“同志们!现在分配任务!”我拿着一根树枝,指着坑道壁上挂着的597。9高地和537。7高地地形图说道:“今晚我们的任务是潜伏在这两个高地的反斜面及两个斜面的之间的山岭地区,潜伏地点分别是,一班597。9高地,二班两个高地中间的山岭,三班537。7高地。潜伏的位置。以能观察到敌人的阵地,能隐藏自己为主。目的是观察敌人,找出敌人的作息规律和分布情况。要求,不能构筑战壕和掩体,那无疑是给敌人最明显的目标;不准开枪,无论在任何时候,就算是有单个敌人或是小群敌人,就算你们有把握将其击毙也不许开枪!潜伏时间为一天一夜……”
“啥?一天一夜?还不准开枪……”我话还没说完,就在战士们中掀起了一股不小的轰动,他们总以为这回上去就是去打美国佬去的,没想到我还下令不准开枪,更没有想到的是,我还要求他们潜伏一天一夜。
志愿军以往也有潜伏过,但严格来说那不能算是潜伏。因为那只是隐藏在森林里等着敌人来,就像入朝第一战的两水洞战役一样。这其中偷偷地跑进林子里撒个尿或是拉个屎都是可以的。但是现在,战士们都知道这一天一夜的潜伏意味着什么……
“崔团长!这不好吧!”王月寒马上就表示反对道:“潜伏时间这么长,也就是说战士们白天也要趴在阵地上?而且还不能构筑战壕、掩体,还不能开枪,那不是给敌人当靶子了吗?我,我不同意,这样做太危险了!”
“是啊崔团长!”张明学也在一旁接嘴道:“这潜伏一天一夜,那万一要拉个屎或是拉个尿的……”
“全都拉在裤裆里!”我不理王月寒的反对,朝战士们下令道:“明晚天黑的时候回到这里集中!出发!”
说着二话不说,转身就掀开黑布跑进到夜色中去。
秋风瑟瑟,探照灯的光线刺破了黑暗在阵地上空摇来摇去。就像是一只只怪兽眼睛在黑暗中盯着我们的阵地,一旦发现了有什么活物,就会伸出他的獠牙把我们一口吞了下去……
我带着三十几个战士们走走停停,时而奔跑时而趴下,像幽灵般地穿行在阵地上。
阵地上到处都是坑坑洼洼的弹坑和被炮弹翻得松软的焦土。这虽说在很大的程度上减缓了我们前进的速度,但是却给我们提供了很好的掩护。因为我们身上披的麻袋几乎就跟阵地上的焦土是一个颜色,每当探照灯的灯光照射过来的时候,我们只要往弹坑中一趴,任敌人拥有再好的眼力也看不出什么。
到达了指定地点,我朝后把手一挥,很快就有十几名战士分散开来各自找到自己的潜伏阵地,那是一班胡祖第的队伍,他们将在这里潜伏上一天一夜,直到第二天晚上的现在。
接着又是山岭中的二班,最后是537。7高地。
我也在537。7高地上潜伏了下来,战士们身上都挂满了伪装,在这黑夜里一旦趴下就再也找不到他们的踪影,初时还听见一点点悉悉嗽嗽爬动的声音,过了一会儿就什么也没有了。整个世界再次陷入了一片黑暗和宁静之中。
当然,除了我们头顶上划过的探照灯除外。
我选择的潜伏位置,是在山顶上的一个小山丘前,选择这个山丘的原因,是万一我被发现的话,还可以利用这个山丘来躲避下敌人射来的子弹。我本来还想隐藏在一个被炸断的树桩后,但想想美军无聊时很有可能会选择它做为练习枪法的目标,于是赶忙远远的爬开了。我双手用了用力,把枪身大半埋在土里。只露出了狙击镜便于观察,反正这一次来也不准备开枪,我可不想带头违反自己下的命令。
这是我第一回来到537。7高地,之前因为我一直专注于构筑坑道工事,所以一直没有注意到我身下的这个537。7高地。直到我接到了带领战士们开展打冷枪运动后,才向王月寒要了一张地形图。
看到了地形图之后,我才意识到537。7高地与597。9高地的形势完全不同。最大的区别,就是537。7高地属于志愿军的只有一半。
537。7高地有两个山头,分为南山和北山,其中南山在美军的控制之下,而北山却是在志愿军的手中。战士们平时所说的537。7高地。实际上指的是537。7高地北山。也正因为这样,所以537。7高地与敌人防线的距离很短,特别是两座高地之间的山岭地带,与敌人防线最近的距离只有五十几米。
想必这就是上甘岭上有名的狙击岭吧!我下意识地缓缓抬起头来朝中间的那条山岭地带望去。在敌对的探照灯的灯光下,我依稀可以看见那道山岭的轮廓。再看看敌人的阵地,我很难想像志愿军战士们就是在这里打出了震惊全国狙击仗。因为这道山岭的地势要比对面敌人的阵地低了几米到十几米不等,这在距离如此之近的两条战线上,这个高度差的影响是很大的。特别是在狙击战中,这高度差就意味着敌人可以居高临下的观察到更多的范围,而我们却恰恰相反。
感觉到我的手脚有点麻木,我下意识地动了动,把重心移到了另一边。心里不由暗暗叫苦,这才刚开始呢,而且还是在晚上相对自由的时候,一旦到了白天,我们将完全暴露在敌人的视线之下,那时只要动上一动,哪怕只有一个手指头,都很有可能会暴露自己而引来敌人的一阵枪林弹雨。
但又有什么办法呢?打冷枪,像这样的潜仗那还不是太平常了。我想起在现代时读到的资料,志愿军们学会在敌人阵地前潜伏,再到以后发展成潜伏战,就是从这时候开始的。
战士们为了打到目标,往往要在前一天夜里就秘密潜伏在敌人阵地前,等到第二天天亮时准备好对敌人的伏击,挑选敌人落单的或是重要的目标下手。而且,就算打中了目标,也无法返回阵地,因为只要动一下就会暴露在敌人的火力面前,根本没有生还的可能。只有等到夜色再次降临的时候,他们才能慢慢爬回来。
这样,才能算是圆满地完成一次任务。
这种战术在用冷枪打击敌人的同时,也为之后的潜伏战提供了十分丰富的潜伏经验,为潜伏战打下了基础。
但是,在知道这些的同时,我也知道开展冷枪冷炮运动的初期,战士们并没有这么专业。在现代的资料里。还健在的志愿军老战士回忆道:“开始打冷枪的时候,打中一个敌人,战士们就跳起来大叫‘打中了!打中了!’,有些在坑道里的战士也会跑出来欢呼,结果敌人的炮弹就过来了,咱们就吃亏了!”
我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尽量避免这种事情的发生,尽可能减少战士们的伤亡,让这场冷枪冷炮运动尽快地进入状态。
这一回,我之所以让战士们潜伏在阵地上,而且严令他们不准开枪,为的就是这个。
战士们都是百里挑一的神枪手,枪法根本就不需要我教,他们需要学会的,是怎么潜伏,怎么忍耐,怎么保存自己……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天色慢慢亮了起来。先是山顶的轮廓逐渐清晰起来,接着就是山顶与云朵的分界线慢慢发白,越来越亮,不一会儿又转红,然后在我还没来得急做好准备的时候,山顶上就露出了半个太阳。
于是我的恶梦也跟着开始了。
两个山头的距离只有一百多米,在瞄准镜里,我可以很清晰地看到对面的美军从他们的单人帐篷里钻了出来,手里端着牙杯,肩膀上挂着毛巾,吊儿郎当地跟战友们边开玩笑边洗漱,有些甚至还开着音乐对着镜子刮胡子,悠扬的乐声清晰可闻,竟然又是玛丽莲梦露的歌曲“bye bye baby”。
看来梦露在这时代可不是普通的红啊!据说有许多美国人都把她当作梦中情人,把她的照片挂在床头,特别是那张在什么地方裙子被吹起来而露出了一对性感双腿的……
哎哟!不好……我竟然有了反应!
老天,我现在是趴在地上,而且还是一动也不能动,你这不是成心跟我做对吗?
使劲地掐了好一会儿手指,才让自己“冷静”下来,不由暗松了一口气,再看对面那个在刮脸的美国佬,却还跟着音乐扭起了屁股。见此我不由生起了一股强烈的扣动扳机的欲望,但最终还是按捺了下来。
早晨是美军防犯意识最为松懈的时候,我很快就得出了这个结论。
如果现在潜伏的只是我一个人,那么也许我会毫不犹豫的这么做,而且还有把握全身而退。因为可以看得出来,美国佬在这时候根本就没有什么准备,机枪、迫击炮等等,全都远远地放在了一边,只有几名哨兵在前沿朝用望远镜在观察着我军的阵地。
在这样的情况下,我打几枪就跑,完全有时间在他们组织起火力之前撤回坑道里。
但现在我不是一个人,不说我自己下的那个不许开枪的命令,在我的周围还潜伏着十几名战士。我因为有所准备能及时的跑回去,其它的战士呢?敌人一堆炮弹砸过来,咱们没有伤亡才怪了。
也许,现在其它的战士也有这种冲动吧!平时过惯了那种一见到敌人举起枪来就打的生活,现在在死命令下要求他们不开枪,这还真是难为他们了。这就像是把一块大肥肉放在一只饿狼的嘴边,却命令它不准吃一样难受。
确切的说,这应该是一种煎熬、一种折磨。
我所需要的,就是这个。
我要用这种煎熬、这种折磨,在最短的时间里训练出战士们的忍耐、冷静。
今天过后,我想他们在今后看到猎物时,不再是像以前一样条件反射般地举起枪来就打,而是先用冷静的头脑来思考一番:这个猎物可不可以打?值不值得打?打完之后可不可以全身而退?
但是,随着太阳越升越高,我就开始后悔自己也跟着上来了。
干渴和饥饿让我痛苦不堪,更让我难以忍受的是四肢传来了折一阵阵酸痛,脚底就像有千条万条蚂蚁在爬、在咬,接着就是麻木……
疲惫和晕眩也一度让我有点昏昏欲睡,但我不敢让自己睡着,因为我担心一旦睡着了,在梦中翻一个身,也许就再也醒不来了。
娘滴!我不由暗骂了一声,我已经很有耐心了,而且也很冷静了不是?何苦再上来遭受这份罪!现在我还真有些想不明白志愿军战士们是怎么做到这些的。但想想这又能算得了什么?志愿军战士不但可以做到这些,还能做到火烧到身上了也一声不吭的就那样被活活地烧死……
就在这时,突然高地腹地传来一声闷响。我心中不由一紧,暗道一声糟了,忘了告诉战士们不要炸石头开坑道了……
第七卷 上甘岭防御战役 第十章 经验
“轰轰……”美军方向劈头盖脑的就是一顿炮火。这其中还夹杂着机枪的哒哒声,他们也不管有人没人,操起各式武器就是乱打一通。阵地上霎时就热闹起来,数不清的子弹和弹片带着啸声从我头顶上飞过,我几乎就能感觉到它们带起的气流。炮弹的冲击波也带着身上的伪装随风乱抖。
于是我就在担心着这些伪装会因为没有缝紧而被风吹走,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对面的美军就会很惊奇地发现,离他们不远的阵地上,正有一名志愿军“赤条条”地趴在他们的枪口下……
但我更担心的,还是战士们会沉不住气。
以前打仗的时候,我们虽说也有碰到过这种情况,但以前至少还有掩体、还有战壕,现在却是什么也没有。万一有哪个战士沉不住气爬起身来往坑道跑,就很有可能暴露我们的整支部队。
我倒不怎么担心敌人的这一阵乱打会给战士们造成伤亡,这个可能性很小。537。7高地的总面积有1。3平方公里,在这么大的一个高地上潜伏着十几个人,要想打中我们的机率本身就很小。再加上战士们个个都是老兵,选择的潜伏位置都会有讲究,就像我一样,面前的这个小土丘可以很好地挡住敌人射来的机枪子弹。至于炮弹……美军打过来的都是迫击炮弹,这玩意的威力只比手榴弹大点。跟敌人的远程火炮或是大口径的榴弹炮比起来可是差得大多了,更何况他们的目标还是发出声响的反斜面。
但我很快就发现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因为直到美军的炮弹朝我们阵地的纵深延伸,我也没有看见任何一名战士从他的位置上跳起来,看来战士们的心理素质还是很过硬的。想想也是,毕竟个个都是百里挑一的神枪手嘛!如果这么一阵枪炮就把他们给吓着了,那往后还打个屁的冷枪……
就在这时左上方突然传来了一声闷哼让我不由一惊。这声闷哼微不可闻,如果不是正好在炮弹爆炸的间隙时响起,我也不会注意到。
我很快就意识到是有人受伤了,我得承认,这时候我首先想到的是这位受伤的战友可千万不要因为疼痛或是自救而沉不住气往坑道爬。这会让美军竟识到面前有敌人潜伏,然后用炮弹仔细地把这片土地“检查”几遍……
但我想不到的是,不久之后我就会因为自己有这个想法而感到愧疚、自责。
我缓缓地把视线离开狙击镜往左移,不用费太多的工夫就找到了那名战士的位置,因为这时左上角焦黑的泥土里,已经隐隐透出了一点鲜红,而且这点鲜红还在不断的扩散中。
很巧的是,那正是我昨晚放弃的那个树桩。于是我就在想,如果我昨晚没有多想那么一点点的话,现在受伤的人很有可能就是我了。
不过让我有些奇怪的是,那名战士隐藏得很好,他所处的位置正好是一个弹坑,从他那个位置来看,子弹应该没理由打中他才对。但战场上的事往往都是没理由可以讲的,特别是子弹这玩意。
在现代时我就听说过这样一件事,有人拔出手枪随手朝天打了一枪,结果掉下来的子弹正好打中千米之外的一个行人的脑袋……用手枪都能把一千多米外的人爆头。这实在是让咱们这些“神枪手”有些汗颜了。
所以那名隐藏在弹坑里的同志会受伤也就不足为奇。
我用了几分钟的时间,判断出那名战士是腿部受伤,而且人还是清醒的。因为我注意到了他的右手正紧紧地握着一块石头。虽说他把这只手藏在松软的泥土里,但我还是可以从泥土的颤动感觉到他的痛苦和痉挛。
该怎么办?
这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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