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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战朝鲜-第3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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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胡少文愣了下,抓了抓脑袋说道:“我也不知道,被认出来就完不成任务了,认不出来……咱们就要进虎穴……”
哄的一声,战士们就全都笑了起来。不过我看得出来,有几名战士的笑容相当生硬,因为胡少文说的正是他们的心声。
战士们会怕,这是毫无疑问的
当然会怕,连我这个打过几年朝战的人都会怕,何况是他们这些才刚刚走上战场没几天的人。只不过我是有点习惯了,因为在朝战的时候我就没少做过这种装扮成伪军混入敌人部队的事。但战士们却从没经历过这样的事,所以会紧张、会怕也是难免的。就连这队伍中最为老成的家乡人,也一个劲的抽着烟让自己放松……
这其实也是我最担心的,因为我心里很清楚,像这样的任务其实最重要的就是心理素质,如果心理素质好,大大方方的进入自己的角色,那么这个任务也就可以说已经完成一半了。但是……如果有谁心理素质不够好,只要一个人露了马脚,就将连累我们全部人甚至是整个任务的失败。
从这一点来说,其实我并不想带上胡少文。原因很简单,他还是孩子,心理承受能力并不像我们这么强。但是……一支十个人的队伍里,至少也需要两个人会说越南语,一个是李水波,一个就是胡少文。
天色很快就暗了下来,我看了看手腕上的那块手表,指针刚好指到了七点。
这块手表是赵团长送给我的,应该说,也是为了更好的完成任务而发给我的装备。因为在很多时候,我都需要知道的时间和约定时间。
这是一块有表盖的军用手表,表盖正中央刻着一个国徽加五角星,上面“中国人民解放军”几个大字围着了一个半圆,旁边还有一个按钮,一按表盖就会弹开露出里头的表面。
想了想,我就把这块表摘了下来放进了怀里,我可不想让越军看到这块中国军用表而怀疑什么。
“崔连长……”这时赵团长和王政委走了进来,与我握了握手问道:“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我回答道。
“好”赵团长点了点头,说道:“就看你们的了我们637团所有的战士和全师的炮兵都在身后看着你们,如果你们被发现,我们马上发起强攻”
“放心吧”我故作轻松的回答道:“你们就等着我们的好消息吧”
事实上,我对这次任务并没有太大的把握,主要的原因是担心战士们会因为害怕而露出了马脚。我表现得这么轻松、这么自信,完全是为了缓解下战士的紧张和怯战心理。
“那就好”赵团长点了点头,说着指了指身后同样也是装扮成越军模样的十几名战士说道:“许连长你是见过的,我让他来配合你们,如果进展顺利的话,他们将会带回围困在暗道里的越军,并且……把你们埋回暗道里”
“崔连长你好”赵团长的话音刚落,许义国就热情的迎了上来握住了我的手:“崔连长,没想到还能和你一起战斗你放心,我一定会尽自己的努力做好自己的工作,绝不会给你们拖后腿。如果可能的话,我还真希望能和你一块儿混到鬼屯炮台……”
“嗯哼”赵团长打断了许义国的话道:“许连长,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今天已经把这个要求提了八遍了”
哄的一声,战士们又跟着笑了出来,只是这笑声却有些压抑,也有些无奈。我知道,这是因为像许义国这样的战士想参加也没得参加,而我手下的一些战士们,却是想不参加也不行
“出发”我没容战士有时间多想,有时候越多时间的考虑,反而还会越怕,倒不如干净利落的说干就干。
分别与赵团长和王政委握了握手后,我就带着这一行二十几名身着越军军装的战士猫着腰朝火车站的方向跑去。
我们只安排了火车站这一路突击队。因为在无名高地上也有越军被困在暗道中,所以我们也想过是不是安排另一路突击队跟我们一样潜入暗道里等待越军救援。人多力量大不是?就连王政委也觉得多一个埋伏就会多一分胜算。
但我却觉得多了一个埋伏对我们不会有半点好处,反而还会多了一份被发现的危险。原因很简单,越军不可能会同时把我们救进炮台里去,先进入炮台的突击队也不可能等待第二突击队进入炮台的时候再发起进攻,因为那会存在太多有可能被发现的变数,而且相互之间也无法识别,只会打成一场烂仗
所以,就算我们安排了两路突击队,最终能发挥作用的还是只有一路。另一路完全无法发挥其应有的作用,反而还会增加暴露的风险。
于是……我说完这些道理后,没有人再有议异,最终一致通过只安排一路突击队,也就是我们。
在山路上小跑了一会儿,没过多久就来到了战场,一股浓烈的尸臭随着微风迎面吹来,差点就让战士们把昨天的饭都吐了出来。
在一般情况下,战场上的尸体都是有人清理的,但是现在的情况却特殊。越军我被我们困在炮台里不能动弹,哪里还敢从里头走出来清理尸体。越军无法清理尸体,那么他们自然也不甘心让我们清理尸体,而火车站和无名高地又在鬼屯炮台的火力控制之下……
于是,昨晚战斗时牺牲的所有战士,他们的尸体都在战场上无法及时清理。越南这地方,三十几度的高温和潮湿的气候又加速了尸体的变质。于是才一天的时间,战场上就是臭气熏天。
特别是火车站,我军在这里的伤亡很大,放眼一望到处都是尸体,路边沟旁堆满了残肢断身,炮弹坑里积满了血水,四周的空气中都充满了血腥味。在苍白的月光下,那些尸体一具个都是奇形怪状的早已认不出原来的样子。亚热带气候使尸体膨胀,肚子高高地鼓起,衣服涨开了,眼珠子被昆虫当作晚餐,脸上剩下两个恐怖的黑洞,创口上的肉也没了,开始露出里面的森森白骨。偶尔还会传来一声尸暴,难闻的臭味突地变浓变重,熏得人脑袋都阵阵刺疼……
战士们纷纷掩起了口鼻,嘴里发出难以忍受的“唔唔”声……但我却没有这么做,因为我想到了老总,想到了战场上那些尸体,大多都是我们的战士,都是我们的战友……
“按计划行事”我下令道。
这时的我,就更希望能早点打下平顶山上的那个鬼屯炮台,因为只有尽快的把它打下来,才能早些让这些牺牲的战士入土为安
“是”战士们小声应了声,就在我的带领下慢慢爬出了丛林。
我们不用担心敌人会与我们在同一时间“营救”那些被困在暗道里的越军,因为我军的炮兵正有一颗没一颗的朝鬼屯炮台打着照明弹。这么做的目的有两个,一是让越军不敢走出炮台跟我们撞在一起。另一个,则是利用照明弹的亮光,让那些越军无法看到我们在火车站的行动。
但即使是这样,我们一行人还是十分小心,一路紧贴着地面朝越军做下的记号爬去。
我得承认,这时对我们最大的折磨并不是来自头顶上的敌人,也不是即将到来的危险,而是地上那一滩滩黄绿色、发出阵阵恶臭的尸液……
要到达目的地,我们就必须从那一具具尸体身边甚至从尸体上爬过,这不可避免的会让我们手里抓着的、身上压着的……全都是那些又恐怖、又恶心的已经高度腐败的尸体和器官
“哇”的一声,有人忍不住吐了出来,紧接着就像是连锁反应似的又是几声。我的胃里也是一阵翻江倒海,但又生生的凭着意志忍了回去。
我的确是打过几年的仗,但却从来没有碰到过这种情况,主要是因为朝鲜战场上天寒地冻的尸体没有这么快腐败。所以这对我来说也是头一回……这感觉,不只是来到了地狱那么简单,我简直就有种开枪打死自己以免再遭这种罪的冲动……
不过好在越军留下记号的位置并不是很远,十几分钟后我们就成功的来到目标位置。
虽说只有十几分钟,但我和战士们都觉得这段路十分漫长,好不容易到达目的地的想休息下,却发觉臭味和恶心始终都在伴随着我们。因为战士们身上早已到处都是各种颜色的尸液了……
下一步该怎么做?就开始挖吗?会不会引起暗道里越军的怀疑?
这一点之前我倒是没有想过,我依稀记得白天的越军是用敲石头的方法与暗道中的越军联系的,于是顺手抓起了一块石头重重的往下砸了三下。
“邦邦邦……”三声回应,照想是越军用枪托砸响了暗道顶的原木发出的声响。
听着这声音我心中不由一喜,招了招手几名战士就抽出工兵锹爬了过来。
焦土像波浪似的被战士们一铲一铲的铲开,他们都很有构筑工事的经验,所以这对他们来说算不了什么。不一会儿有一名战士就挖到了一根原木,这时大家才紧张起来,因为我们都知道很快就要与那些越军面对面了,到时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
我冲着李水波招了招手,对着暗道指了指,示意他朝里头喊喊话。
李水波会意,三、两下就爬了上来,用越南话冲着里头喊道:“同志你们还好吗?还有几个人?”
“我们有八个人”里面传来一名越军有气无力的回答:“快……快救我们出去,还有两个同志可能不行了”
听着这个回答我就放心了,他们明显已经因为缺氧、缺水或是缺少食物等原因,这会儿明显已经没有了战斗力,这无疑会省了我们许多工夫。
朝拿着铁锹的几名战士使了个眼色,他们三、两的就扒开了几棵原木,很快就有一个黑洞出现在我们的面前。
“同志快出来吧”李水波小声朝里头叫唤着。
果然不一会儿,就从里头伸出了一支颤悠悠的手。
战士们也不说话,一个接着一个的把那些越军拉了出来。只不过他们不知道的是,我们每拉一个人出来,就立刻把他堵上了嘴巴严严实实的绑上。
一、二、三、四……不多不少正好八个,还有两个死在里头
现在……该是我们进去的时候了……
第九卷 反击战的血 第四十七章 同登之战(十七)
在要钻进暗道的时候,战士们不由都愣了下,我想也没想就头低就钻了进去。
一阵闷热和压抑,稀薄的空气中混杂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和尸臭味。我想,我之所以会觉得这尸臭味淡,是因为我们刚刚才从一大堆高度腐败的尸体中爬出来。
打开了手电筒往暗道里一照,空间还不算狭窄,足够容下二十几人,只不过底端有两具越军的尸体被横放在那让人挺不舒服的。
战士们一个个跟了进来,看到这情况也都没说话,闷声闷气的分成两排在暗道内坐了下来。胡少文一个劲的喘着粗气,顺子的眼睛则时不时的望向洞口……
“崔连长,我要封洞了”见我们都钻进了暗道,许义国就在洞外小声说了声。
“等等……”顺子腾的一下站了起来,三、两下就跑到洞口小声叫道:“让我再吸两口气,你们帮帮忙,把外头的气往里头扇扇……”
“你丢人不?”杨松坚看了我一眼,一把就将顺子拉着坐了下来。
“封洞”我朝洞外下令道:“回去后让赵团长少打几颗照明弹,也不能全不打,免得越鬼子起疑心”
“是”许义国应了声,和几名战士七手八脚的将原木封上洞口,接着再往堆上土。其后的事情虽说我并没有看到,但我却知道许义国他们还会将这些松土尽量踏实,最后再放上越军做好的记号,免得越军找不着地方。
虽说洞口封与不封对暗道里的我们没有什么实质上的区别,但在这样一个封闭的空间里,却又会给战士们带来一番不小的心理压力。特别是在这坑道中还有两具正在散发着阵阵恶臭的越军尸体……
我还算好,在朝鲜战场上早就躲惯了坑道见惯了这种场面。但是战士们却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一个个都紧张得说不出话来。
胡少文满头大汗的呼吸越来越剧烈,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卡住了他的脖子似的;顺子就紧张的拿着手电筒照照这个人,又照照那个人,有时不照向那两具越军的尸体,好像担心它们突然就会活过来;杨松坚还好,什么话也没说同时也没有怪异的动作,只是时不时的闭上眼睛作深呼吸;最镇定的还属家乡人和李水波,只不过我却发现,家乡人两次掏出香烟来刚想点燃,却很快就意识到在这缺氧的环境里实在不适合抽烟,于是又把香烟给放了回去……
“尽量不要说话”我用平缓的语气说道:“不要紧张,保持均匀的呼吸,这样可以节省氧气……”
“连长”还没等我说完,胡少文就脸色苍白的跟我说道:“我,我受不了了,放我出去我不想呆在这里”
“出去?现在还怎么出去?”杨松坚反问了一声。
“不许出去”家乡人说道:“现在出去很有可能会碰到越鬼子……”
“碰到越鬼子也不怕”胡少文带着哭腔叫道:“连长,求求你,我受不了了就算让越鬼子给打死我也不愿意呆在这里我要出去,放我出去……”
“霍……”的一声,还没等胡少文说完,一把军刺就压在了他的脖子上。我恶狠狠地盯着胡少文的眼睛说道:“你给我听着,我们已经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如果你继续呆在这里,那没问题。如果再说一句要出去……”
我朝暗道底部的那两具尸体扬了下头,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口气说道:“那你很快就会跟他们一样了听明白了吗?”
胡少文看了看刀锋上反射出手电筒的寒光,不由惊恐地点了点头。
我再狠狠地瞪了胡少文一眼,冷眼扫了身旁愣愣地看着我的战士们,这才收回了军刺。
在这件事后,战士们看我的眼光就有点怪异。我知道他们在想什么,他们是在怪我不该对自己人动手,特别是像胡少文这个才只有十几岁的孩子。但是他们不知道的是,我是不得不这么做。
因为我很清楚,一个人在恐惧的时候,在濒临崩溃的时候,是什么事都会做得出来的。刚才胡少文就是在崩溃的边缘,如果不用迅雷不急掩耳这势将它的恐惧压下去,那么他很有可能就会举起自己手中的AK47冲着我们大吼:“把洞挖开让我出去……谁不让我出去我就杀谁”
而且,我也知道这种恐惧是会传染的。胡少文的恐惧如果没有被压下去,那么很快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胡少文……古代冷兵器作战的时候就常发生这样的事,夜里有一个人在军营里做梦发出惊恐的叫声,很快就会将恐惧传染给其它人,然后引发了军营里一大片人的自相残杀……
在我身边的这些战士们上战场还没有几天,可以说他们的心理承受能力还是相当差的。特别是从没有杀过人打过仗的他们,在这几天的时间里突然就杀了那么多的人,经历过几次的生生死死,甚至还亲眼看着战友们牺牲在自己的身边……
虽说我不是心理医生,但却知道他们心里全都积蓄着一种无法释放的能量。这种能量会随时爆发出来,一旦爆发,就是那种不顾一切同时也不分敌我的发泄
特别是在现在,我们又因为任务而处在一种极度封闭的环境里,谁也不知道这里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这时我才发现,也许我最大的敌人,并不是即将到来的敌人,而是这些坐在身边的战友。
暗道里突然传来了一阵低声的哭泣,战士们转过头去,发现是胡少文在偷偷地抹着眼泪。
“哭啥?”家乡人给胡少文递去了一条手绢:“连长做的是对的你犯错误想当逃兵了知道不?你也不想想,你这要是出去让越鬼子给宰了还不打紧。咱们这几个人也要让越鬼子给憋死在里头了。咱们这几个死了也不打紧,这任务完不成,强攻鬼屯炮台你说这得死多少人?这要是我啊……我也会两刀捅了你”
家乡人这么一说,战士们的脸色也跟着缓和了下来。我不由感激的看了家乡人一眼,其实这些道理我刚才也想说的。只不过由家乡人这个第三者嘴里说出来,那说服力自然是完全不一样的。
“所以我说少文”家乡人又拍了拍胡少文的肩膀说道:“就像连长说的那样,走到这一步已经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咱们干脆就铁了心去狠狠的捅一下越鬼子的老窝”
“对狠狠地给那些越鬼子来一下”
“为了那些牺牲的战友,咱们拼了”
“为了减少同志们的伤亡,就算咱牺牲了也值”
……
这时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当干部的总是要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了。家乡人想是做教官做了好几年所以很明白这个道理,于是在这适当的时候出来唱了一个白脸……我们这么一严一宽、一打一劝,反倒给战士们起了一个很好的教育作用。
“停……禁声”就在这时我似乎听到了几声异样的声响,赶忙举手示意战士们安静下来。
“嘭嘭嘭……”是用石头敲击泥土的声音,战士们一静下来就听很清楚了。霎时大家都紧张了起来,个个都端起了冲锋枪做好了要冲出去的准备。
我扫了战士们一眼,说道:“你们干什么?忘了他们是来‘救’我们的了?”
闻言战士们不由尴尬地笑了笑,会意地收起了武器,一个接着一个地倒在地上装作有气无力的样子。
“嘣嘣嘣……”我用枪托在顶部的原木上砸了几下,接着上面很快就传来了挖掘声。
我朝李水波招了招手,让他站在前面做好应对越军的准备。
这也是为什么我要准备两个会越南话的原因,一旦越军挖通了暗道后,就需要一名会越南语的战士在暗道外应付越军,还必须有一名会越南语的战士在暗道内准备应答,否则都很有可能会露出马脚。
李水波心理素质较好,而且对越军军衔的称呼什么的也很熟,所以当然是在外头应付越军了。而在暗道内应付越军的,自然就是胡少文。
越军的动作很快,显然他们是想用最快的速度把我们救出去,于是没过一会儿暗道顶端的原木就被揭开了。几缕星光透过那个小洞洒了进来,为我们这漆黑的暗道带来了一丝光明。一阵微风吹来,让我们的精神不由为之一振。
这时我们才发现,虽说这空气中弥漫着尸臭味,但比起没得呼吸来说,那还真算不了什么……
“同志胡少校有没有在这里?”洞外的越军朝我们叫唤了一声。
“没有”李水波很干脆的回答道:“他应该是被困在我们后面一段暗道里,我也不清楚”
当然,李水波这时跟越军的对答是用我听不懂的越南语,我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所以一点也不紧张。事后听李水波说起来,才知道李水波的回答是多么的明智。
如果这时李水波说有……那么完蛋了,越军肯定会辩认下哪个是胡少校。而李水波就这么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也许被困在后面的一段暗道里……于是就解决问题了。等他们挖通了后面那段暗道,发现没有胡少校时,咱们也许早就在鬼屯炮台里打起来了
最先出去的是李水波,他一出去就小声对外面的越军说了声:“同志,谢谢你们里面的空气太少,要是你们再不来,我们都要憋死了。好几个同志都昏了过去……”
这话表面听起来是在感谢,其实是在暗示那些越军——等会出来的几个同志,如果不说话那都是正常的
我们一个接着一个被拖了出去,我也不知道自己排了第几个,总之被拖出去的时候,个个都穿作一副死鱼的样子只顾着喘气。
“同志,你们还能爬吗?”一名越军军官小声说道:“我们没办法抬你们上山,那会让中国人发现的”
“能”李水波应了声,随后就用我们连队特殊的手语示意匍匐前进。
我们虽说听不懂越军在说什么,但却会看得懂手势,胡少文看不懂手势却听得懂越南语,于是就都没问题了,一个个都装作艰难地翻了个身,然后吃力地跟在那些越军身后往平顶山上的鬼屯炮台爬去。
爬在平顶山的斜面上,我就乐开了,还以为在这过程中越军还会确认下我们的身份,没想到他们根本就没有这么做。照想他们根本就没想到会有人把自己给埋在这连呼吸都困难的暗道里吧再加上他们一心就想着快点把我们“救”出去,在外面多耽搁一点时间都是危险,所以根本就没有怀疑我们的身份。
但事情却并没有这么简单,正在我心里暗自窍喜的时候,突然间头上就亮起了一颗照明弹,大家赶忙低下头趴着一动都不动。过了好一会儿,等照明弹的亮光暗下去的时候,我们才敢再次抬起头来往前爬。
这时我心里有一种怪异的感觉,我们竟然要防着自己人的照明弹。只不过……我想赵团长他们应该是已经发现了我们,这下也许正为我们成功地骗过了越鬼子而暗自窍喜呢
平顶山并不高,但是在照明弹的干扰下,一行人爬爬停停的,足足爬了半个多小时才到了山顶。这时我们身上的军装早就让碎石给磨得稀烂,身上也是让棱角给刮出的道道血痕。但是战士们全然都不知道痛,因为我们的注意力,早就集中在了面前的黑呼呼的鬼屯炮台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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