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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战朝鲜-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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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毫无疑问,如果没有伪军留在战壕里的弹药的话,这一幕早就成为现实了。
  枪声还在连续不断地响着。伪军一个接着一个往上冲,接着再一排排地倒下。我扣动扳机的手指已经麻木,瞄准镜这时已经成为累赘,因为我不再需要精度,需要的是速度,子弹射出去的速度。无论打敌人的什么部位都可以,只要能打中他们,只要能让他们慢下来、停下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伪军终于退了下去,战场上只留下黑压压的一片尸体,虽说在这夜里看不清,但是偶尔还会看到些手、脚作挣扎状从尸堆里伸了出来。我情不自禁地松了一口气,把步枪靠在了战壕边,这时才发现右手已经抽筋了,发麻的食指还在机械地做着扣扳机的动作。
  “这些伪军还真有点不一样!”趴在我身旁的虎子喃喃地说了声,从水洼里捧出了些水往早已打红的机枪枪管上一浇,随着一阵“滋滋”响,枪管上就冒起了一股白烟。
  “崔副营长……”虎子朝战场上的那一堆堆尸体看了一眼,说道:“这支部队是叫伪军首都师的吧!还真有那么点狠劲儿!俺瞧着比人民军那帮家伙可强多了,还说要跟咱们比试哩?他娘的一上来就逃跑!”
  我不禁苦笑一声,看来这虎子心里还在怪着人民军丢下志愿军独自跑了呢!不过也难怪,志愿军最看不起的就是那些在战场上临阵脱逃的人。但是人民军其实也有他们的苦衷,人民军大溃退的时候正规军都被打得所剩无几了。现在甚至已经到了随便走进哪个朝鲜的村庄,都很难发现一个成年男人的地步。这时候他们不保存实力能行吗?照这样再打几仗下去,我看都要留下几个军的志愿军战士在朝鲜给他们传宗接代了。
  “呜……”
  还没等我们缓过神来,天空中再次传来了一片片炮弹的啸声。
  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在作怪,炮声还没停时天上竟然又噼噼啪啪地下起了豆大的雨,天色也渐渐亮了起来,一具具死状各异的尸体慢慢地呈现在我们眼前。雨水一点一点地冲刷着他们身上的鲜血,把那一张张恐怖的脸冲刷得苍白地呈现在我们的面前。这其中还有几个没死的,正发出痛苦而微弱的呻呤声在泥水中挣扎着、爬着,在这人间的地狱里消耗着他们仅有的一点生命……
  这时候下雨对志愿军来说似乎还是一件好事,因为这时候已经不太冷了。雨水不但可以让高地上的坡地泥泞,给伪军的冲锋增加困难,更重要的是,美国佬的飞机在这阴雨天气往往无法起飞。这对志愿军来说很重要,因为这样的临时工事通常都无法抵挡美军燃烧弹的轰炸。
  但是这些还是没能阻止住伪军冲锋的势头,他们似乎对此早有思想准备,一个个穿上了雨衣又开始了对我军高地的冲锋。
  开枪、装弹、射击,再开枪……一次又一次地重复着这些动作,一个又一个生命倒在了我的枪口下。
  一直以来,我都以为自己杀人已经杀得麻木了,但是今天才知道那是因为杀的人数还没有多到另一个境界。这一刻看着阵地前堆成山的尸体,我的胃不禁再次翻腾起来。我很想把枪丢掉躺在地上什么也不管,但是我明白,如果我那样做的话,我很快就会成为这尸堆中的一员。
  这就是战场,不管你愿不愿意,你只能在杀死敌人或是被敌人杀死中选择一个。
  终于,最后的时刻到了。身旁的机枪嘎然停止了响声,虎子在雨中对着我大喊一声:“没子弹了!”接着抓起手榴弹就朝那些伪军投去。
  轰然几声,手榴弹在尸堆、人堆中爆炸,把所有有生命的和没生命的全都炸得变了一个样子。但没过多久又没声音了,不用说,手榴弹也用完了。
  “上刺刀!”我大吼一声就为自己的步枪装上了军刺,接着瞄了一眼从四面八方围了上来的伪军,对虎子下令道:“传下去,放弃阵地,一路杀回赵连长的那个高地,谁也不许回头。”
  “是!”虎子不由愣了下,很快就把这个命令传了下去。
  现在只有这么做才有一点活命的希望,这个阵地本来就不是志愿军的,我现在就算把它丢了也算不上什么违抗军纪吧!
  看看战士们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我把头上湿透的棉帽往地上一丢,大喊一声就朝冲上来的敌人杀去!
  拼刺刀、拼胆气,咱们志愿军可还没怕过谁!朝敌人冲下去的时候,我心里就仗着一点不服输的劲头:你丫的伪军首都师,你们是小日本训练出来的不怕死,咱们志愿军难道还会怕了?
  “铿!”的一声。当刺刀第一次和敌人的步枪撞上之后,我就感觉到对手的力道很足,出刀很准也很及时。在我高速往下冲的情况下,他竟然还能及时把我刺向他的军刺引向一边。
  据说小日本就很擅长拼刺刀,日军向来崇尚武士道精神,所以对刺刀这种跟武士能沾上边的玩意也特别钟爱,就算是普通和士兵刺刀训练也很过硬,有人说抗战初期一个小日本拼刺刀能拼得过三到五个中国军人。
  现在看着我的对手玩的这一招高技术动作,我略微能够体会到点一个人与三、五个人拼刺刀是怎么回事了。
  当然,这都是抗战初期的事,抗战中后期八路军苦练拼刺刀绝活,后来还用上了大刀肉搏,一对一都能把鬼子放倒。就像现在的志愿军老兵,就算是那些伪军的师傅小日本在这也不会皱一下眉头,哪还会怕你们这些徒弟……
  想归想我手上的动作却是不慢,我面前的伪军输就输在站在低处,而且脚下是很滑的泥地。我完全不给他收刀的时间和机会,冲势不减右肩往他胸口上狠狠一顶,就把他撞倒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后面几个跟上来的伪军冷不防的被前面滚下来的伪军一绊,重心不稳下意识地放低身子用手撑着地面。
  我哪里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操起步枪就对着那几个伪军一阵乱捅,只捅得他们惨叫连天全无还手之力。周围战士们的情况也都差不多,因为坡地泥泞,所以在低处的伪军基本上都站不稳脚根,只一个照面就被志愿军打得满地乱滚。
  这也许就是武侠小说里所说的下盘不稳吧!当脚下会打滑的时候,无论人体本身有多大的力气、有多强的爆发力,其结果似乎都是一样了。
  “杀!”战士们高声吼叫着,像虎入羊群一般的冲进了敌阵与敌人厮杀在一起,一声声刀刃入肉声,一声声惨叫声,再加上雷声、雨声,就构成了一个像是原始冷兵器时期的战场。虽然没有断头、断臂,但是满地的肠子和鲜血却一点也不逊色。
  这时在其它方向进攻的伪军已经冲上了高地架起枪,但是他们却很无奈的发现他们不能开枪,因为就算他们的枪法很准能打得中志愿军,但M1步枪的穿透力会让子弹穿过志愿军战士的身体打中他们的战友,通常二次杀伤的威力都要比一次杀伤要大。也就是说,他们每打伤一名志愿军战士,就很有可能会让一名伪军负上更重的伤。
  M3冲锋枪虽说没有什么穿透力,但是这种武器的精度很低,他们就根本没有办法在这两军厮杀成一团的战场上精确瞄准……于是他们沉默了一会儿后就端着刺刀从我们背后围了上来。
  “杀!”我朝战士们大叫了一声,志愿军可不是什么武林高手,在这白刃战中,一旦被敌人前后夹击,那就只有全军覆没的份,所以现在就只有一条生路,那就是在后方的伪军还没有围上来之前,杀出一条血路!
  志愿军们似乎也意识到了危险,全都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把刺刀捅向眼前的敌人。
  一个个敌人在我面前倒下,又有一个个敌人出现在我的面前。
  鲜血,还是雨水,我已经分不清,只知道眼前的水一会儿红一会儿白,流到嘴里的雨水也充满了腥味和咸味。
  终于,在志愿军战士们居高临下的冲杀下,眼前的这群伪军扛不住了,他们转身就往山下跑去,战士们高喊着追杀到山下,接着乘着敌人没有防备时,就一路冲回到了赵永新驻守的那座高地上。
  第五卷 第五次战役 第十七章 追击
  跑进战壕我双脚一软。就浑身无力地坐倒在泥水里,嘴里不住地喘着粗气,两名战士迅速跑到我身边查看我的伤势,而虎子却还咧着满嘴的鲜血嘴大笑道:“痛快,真他妈的杀得痛快!”
  清点了一下生还的人数,包括我和虎子在内就只剩下二十一个。再看看步枪上沾满了血迹的军刺,到处都是缺口不说,还整个都变形了。
  “崔副营长……”赵永新跑到我身旁苦笑道:“你咋还跑到俺这里来了,咱们也没子弹就要上去拼刺刀了!”
  “啊?还要再来一回?”闻言我不由愣住了。
  “怕他个鸟!”虎子满不在乎地说道:“咱们再杀到褚团长那就是……”
  “虎子!”闻言我不由苦笑一声:“这个阵地咱们可不能丢,一丢了褚团长那边就危险了!”
  “就是!”赵永新也点了点头道:“这个阵地要是让敌人给拿下来,那机枪、迫击炮可就全都压着褚团长他们打了!”
  “唔!那就把那些狗日的都给拼下去!”虎子扶着步枪站了起来。
  接着像是对我们作出回应似的,伪军又对我军的高地发起了攻击。
  这些婊子养的根本就不给我们休息的机会,我在心里不由暗骂了一声。伪军占着人多,分成几批轮番对志愿军发起进攻,中间只有几分钟的时间间隙。所以虽说作仗时间不长,但是咱们的体力却已经是严重透支……
  也许是伪军意识到他们的时间不多了,又或许是他们知道我们没子弹了,所以这回他们连进攻前习惯的炮火准备都省下,只派出了三千多人对我军驻守的三个高地同时发起了冲锋。
  现在两个连队的战士加起来只有一百多人,人数虽少但是战士们却丝毫也不害怕,他们互相搀扶着站起身来。顶着头上越下越大的雨水,望着围上来的密密麻麻的伪军,双手紧紧握着步枪,然后大喊一声:“为了新中国!为了毛主席!杀……”
  百余名志愿军战士就像疯了一样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抱着必死的决心朝伪军们冲去,零零星星的枪声、爆炸声随即响起,紧随着便是刺刀的拼杀声,战士们的大吼声和敌人的惨叫声。
  我也随着战士们一同杀进了敌群,霎时前前后后到处都是穿着雨衣的敌人的身影,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敌人的雨衣或许还帮了志愿军一个忙,因为雨衣不但会限制了他们的动作,还会让他们放不开。志愿军早已是一身泥水,所以可以放开地在这泥水里打滚拼刺,而伪军却是不然,他们要从全身干燥、洁净到一身泥水,潜意识里无论如何还是有些抗拒的。再加上志愿军们占据着地理优势,所以在拼杀中显得有如猛虎下山般的锐不可挡。
  “崩!”的一声,我架开了一把刺向我的刺刀,接着以迅雷不急掩耳之势一个枪托就把对手击倒在地,我几乎都可以感觉到他的鼻骨在枪托下碎裂的声音,但我还来不急往这个对手身上补一刀,就得匆匆忙忙的就去应付另一个嚎叫着冲向我的伪军
  敌人实在太多了,战士们很快就陷入了苦战,身旁的战士一个一个地倒下,志愿军的身影越来越少,而敌人却越来越多。更可怕的是,我发现身后的敌人也越过了高地挺着刺刀围了上来。我心中不由一寒,心想这下大慨就是我丧命之时吧!
  我突然有些想念手榴弹了,因为相比被敌人捅上几刀慢慢的死,还不如抱着一个手榴弹冲进敌群死个痛快!所以如果这一刻我身上有一枚手榴弹的话,那我会毫不犹豫的抱着它冲向敌人。
  不过幸好我没有……
  就在这千均一发的时刻,四周突然响起了嘹亮的军号声,无数名志愿军战士从北面的山坡、公路、森林、河沟里钻了出来,凡是可以走人的地方都有他们的身影。
  随着一阵密集的枪声和爆炸声,伪军很快就崩溃了,离得远的撒腿就跑,离我们近的或是正和我们拼刺刀的,丢下步枪跪在地上就举起了双手。霎时田野里、山坡上到处都是伪军匆忙逃窜的身影,志愿军们一边开枪一边追击,不断有伪军被打倒在逃跑的路上,也不断有伪军举起了双手……
  “扑嗵……”一声,我也不顾面前跪着好几个双手举着枪投降的伪军,一屁股就坐倒在了泥水里,这时候他们只要轻轻地举起刺刀来往我身上一扎,就可以轻易地结束我的性命,但我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我现在已经没有一点力气。这时他们如果想要杀死我,几乎就像是杀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
  我注意到他们互相打着眼色,似乎是想搞什么小动作,但是我不在乎。我甚至仰起了头,把自己的脖子暴露在他们的面前,尽情地让雨水冲刷着我头上、脸上的血迹。
  不一会儿,就有几名战士走了上来把那些跪在我们面前的伪军押走。接着同样也是浑身血迹的褚团长就出现在我的面前,他看起比我们也好不了多少,手里还拿着一把托卡列夫手枪,棉衣上似乎还有几个枪眼,露出了里面洁白的棉絮。
  “团长!”战士们一见到褚团长就纷纷挣扎着想要站起身来,但是褚团长很快就挥手制止了,然后也不管地上的泥水,一屁股就重重地坐在了我的身边。
  “你小子……”褚团长这话一出口就让我愣了一下,他还是头一回叫别人“小子”,所以我几乎都不敢相信他是在跟我说话。
  当我疑惑地望向他时,只见他目光愣愣地望着两个高地前那成堆成堆的尸体,自言自语似的说道:“你们两个连队,杀的敌人可比咱们全团的人都多了!”
  “团长!”这时我才终于确定褚团长是在跟我说话,不由苦笑了一声有气无力地回答道:“杀的敌人是多,可是咱们的战士……就只剩下三十几个了!”
  褚团长沉重地点了点头,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重重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就离开了。
  “全体集合!”
  在雨中颤抖地休息了还不到半个小时,上头就传来了集合的命令,我只好带着战士们缓缓起身朝山下走去。
  “同志们!”见人都到齐了,陈耶政委整理了一下棉衣说道:“这一仗同志们都打得很好,打得很顽强,特别是三营的一连和二连,他们在崔副营长的指挥下主动出击。并且占据了有利的地理位置,牵制住了敌人大量的兵力,在这场战斗中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他们这种不怕牺牲勇于拼搏的精神,是值得咱们学习滴!他们是咱们团的骄傲,是118师的骄傲,也是40军的骄傲!”
  “好!”全团的战士都把目光投向了我们营,并热烈地鼓着掌。我和战士们不由挺了挺身把腰杆站直了些,心里不由升起了一种难以言喻的自豪感。
  “同志们……”这时褚团长又接口道:“时间紧迫,咱们长话短说,上级知道咱们成功地完成任务后,给予了咱们团很大的表扬和肯定,但是上级还同时指出,伪军还有大量的部队在四处逃窜,我们不能满足于这一场战斗的胜利,而应该继续扩大战果,继续追击敌人!”
  “好!”战士们举起枪轰然应着,就连刚才和我一起战斗的那些快要虚脱的战士都没有半点迟疑。
  “褚团长!咱们都没子弹了!”也许我是一个不和谐的声音,但我还是要提出现实中的困难:“而且也没有粮食,就连刺刀都拼弯了,这样去追敌人……”
  “放心!”褚团长朝我点了点头,信心满满地说道:“这一点27军的同志已经为咱们考虑到了,在刚才的战斗中,他们缴获了一批武器弹药和粮食。上级指示优先给咱们团补充,同志们领完装备就马上出发,咱们打伪军去!”
  “打伪军去!打伪军去!”战士们举着枪一声声高喊着,却只有我在心中暗叹:插得越深追得越远,到时撤退的时候也就越困难,战士们浑然不知在这一场场胜利的背后,等待着我们的却是志愿军有史以来最为惨重的一次损失!
  换了一把军刺,再领了二十几个弹匣和几个面包后,就拖着疲惫的双腿,踩着满地的泥水跟着部队继续往南追击伪军。
  五月的朝鲜已经进入雨季,第五次战役选择这个时候打响。恐怕是总指挥部花了一番脑筋的:雨季削弱了敌军现代化装备的威力,飞机受到天气制约,坦克、装甲车运动也增加了困难;阴雨掩盖了我军行动,使我军可以在白天行军乘胜追击。
  但是没有真正来到这个战场的人,是无法体会在雨水和泥泞中追击敌人的艰苦,天气依旧寒冷不说,被雨水浸湿的棉衣又大又重,使我们抬起脚来都要花上不少力气,就更不用说在泥泞的道路上急行军了。
  有些战士干脆就把已经成为累赘的棉衣、棉裤脱掉,但是冰凉的雨水很快就会让他们受不了。时不时还有敌人的几架飞机飞过,战士们扑嗵一声就在烂泥中卧倒,不一会儿解除警报后又是跑步前进!
  每个人都是一身泥水汗水,经常是跑着跑着一个同志咕咚一声摔倒了,口吐白沫昏迷不醒,几个人赶快扶他到路边急救。
  有趣的是,我们在路上还碰到了一支朝鲜人民军的高炮联队,全是20岁上下的女兵,军官也都是女的,女少尉、女上尉,我还看到一位女上校,穿着一身笔挺的军装在雨水里一站,倒也是威风凛凛的。
  “嘿!朝鲜娘们可真了不起!”虎子瞧着就乐了:“这女兵也上战场打大炮了!而且还有那么多当官的!”
  闻言我不由苦笑了一声不说话,咱们志愿军虽说也有女兵,但基本上都是干卫生员和文工团的,而人民军却让女兵干这种用高射炮开炮的体力活,那实在也是出于男丁不足的无奈了。
  “是啊!崔副营长!”赵永新瞧着那个女上校就问着:“看那个女军官的军衔,该是个中校吧!”
  “是上校!”我有气无力的回答道,现在的我就是多说几句话都觉得累。
  “哗,上校!”战士们这时也不由来了兴趣,纷纷问道:“那该是个什么长啊?”
  “至少也该是个团长吧!”我对苏军的军衔制度还是有一定的了解,一个上校的职务应该是个团长或是师长。
  “哇,团长,女团长!”战士们又大惊小怪地叫着,在他们眼里一个女人能当上团长那真是件难以想像的事。
  这时那群女兵在过一个山口时,一门高炮车轮陷进石头缝里,女兵们喊着口号又抬又推,尖亮的嗓门给过路大军平添情趣。
  “虎子。你去帮帮她们啊!你力气大不是?”赵永新打趣道。
  “俺,俺才不去哩!”虎子有点不好意思地回答道:“俺要是去了,那还不是要给那朝鲜女上校敬礼,俺才不干哩!”
  哄的一声众人不由笑开了。
  最后还是褚团长派出了一个班帮她们排除障碍,这才让高炮车又重新走上了道路。
  “同志,谢谢你们!”
  “同志,多杀几个伪军!”
  ……
  那一群女兵挥着手朝我们叽叽喳喳地叫着,战士们虽说听不懂她们在说些什么,但也是个个兴高采烈地朝她们挥着手。
  我军在雨水中一路朝南急行军,遇到河就喝几口水,饿了就吃几口面包。就这样不停地追赶伪军,有时也能追上了几支伪军部队,但是让战士们很郁闷的是,尽管我们成功地突破敌军阵线并迂回穿插将敌包围,但是伪军很快就下令全军解散,丢下所有的重装备一装甲车、大炮、卡车让官兵们自寻出路。
  这时我才知道原来伪军也很难打,难就难在打不着!
  在我强大兵团围追堵截下,他们迅即化整为零,凭借着对山林地形的熟悉一哄而散,钻进密林深山,这样不但可以逃生,偶尔还可以从森林里钻出来给我军制造些麻烦。
  朝鲜中部山大林密,敌军这一散,我军即失去打击目标,要把那一大片密林峰岭搜索、梳理一遍,并非易事。前方不断传来的消息说,整团整营歼灭的敌军较少,而抓获的散兵游勇却很多。
  这种战法可真是世界上少有的“战法”!可就是这“战法”却还真有点“成功”。因为我们似乎根本就无法大批量的歼灭敌人的有生力量,让他们保存了实力。事实上在现代的资料里我就知道,在东线我军取得全面胜利时,也只是围歼了伪军两个师、击溃了两个师,一共才歼敌两万多人。这对于包围了伪军两个兵团将近十万人的战役来说,这种战果总是有些不尽人意。
  一路上尽是伪军丢弃的汽车和装备,由于子弹供应不上,所以大多数战士手里的武器又慢慢变成了M1步枪,有些手里拿着苏式冲锋枪、机枪的战士舍不得把手里的枪丢掉,于是很多战士身上都背着两、三把枪。
  到了晚上行军就更加困难,在雨夜里能见度极低,可以说是伸手不见五指,因为担心敌人的侦察机发现目标而引来大规模的轰炸,所以部队只能摸黑前进。偶尔有个把战士忍不住亮一下手电,马上就会招来训斥。
  战士们是摸着前面人的背包、子弹袋,跌跌撞撞地鱼贯前进。完全看不见脚下走的是哪一条路,也不知道自己是朝哪个方向走,一会儿上一会儿下,一会儿左一会儿右,谁都不清楚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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