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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拾起了我的舞鞋-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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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面子地拒绝了他头几次的邀约。我对其他女孩对他的百般献殷勤无动于衷,我可不想像我的母亲一样天天以跟踪另一半为生。我想要有我自己的生活空间,更何况我还怕死了这种让人喘不过气来的感情。
  这也是巩加法最不能谅解我的地方,也是我们最常吵架的原因。
  “我不懂你,真的不懂。难道你就没有一点占有欲吗?难道你就一点都不在意我?”吵完架,这是他最常说的一句话。
  事情在他当兵入伍以后变本加厉。
  他越是看不见我,便越是找机会想分分秒秒占住我,只要他军中一放假,他便期待我把所有的功课、朋友摆一边,专心一意只对牢他一人。只要我和朋友讲电话超过十分钟,一转头一定看到他一脸哀怨。这素有风流才子之称的巩加法,竟然连我说两句梦话都会对我一阵严刑拷问,怀疑我叫的是别个男人的名字。
  这种情况怎生了得!我的生命怎能像只被驯养的宠物!我终于受不了提出分手。我分手的信才寄出三天,他便出现在我家门口。不知用什么方法休了假老远从南部的兵营赶来。
  “分手也好。否则我一定会被自己无端的占有欲弄疯。”他白着一张脸说。
  记得那是个下着微雨的夜,入夜的街头因为纷飞的雨滴而迷迷濛濛,只有他一张脸是清楚的。他一直是个好看的男人,那张年轻但是优郁的脸让我无法忘怀。但是,我终究还是离开了他。
  他摸摸我的脸叹了一口气,不知为什么,我们两人都有如释重负的感觉。
  “还是朋友?”我说。他点点头。
  他走了以后,我还望着街头良久。我觉得生命总是起起落落,我并不太伤心。只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我心里突然死掉了,也许是那一段与他共有的年轻岁月吧。
  自我们分手后这中间发生的事好像不过一场梦,我错觉自己其实仍是与巩加法分手之夜在微雨街头伫立的女孩。而那一夜在我心里死掉的那一点不知名的东西从未复活。
  在曲氏大楼对面的一家咖啡屋里我们终于面对面坐了下来,我给自己点了一杯飘浮咖啡。
  那是一家全店装点得像个后花园似的咖啡屋,桌子是原木,椅子是一座座木制秋千,从屋顶垂下的链条上还攀着爬藤植物。
  我在秋千上荡啊荡的,把寒冬都荡出了窗外,谁管屋外车水马龙呢?这一方天地像个梦里天堂。是天堂吧,咖啡送来的时候我才啜了一口就明白了。
  巩加法看我一副陶醉的样子不禁笑开了,“蔷薇,你一点都没变,还是这样的自我,也不管外面的世界是怎样的。”
  “喔!你是暗示我没有长进吗?”我一挑眉毛,故做生气状。
  “不不不,你是越来越不一样了。相信我,光是看你在会议上的表现,足以让一连队的专家臣服。”巩加法连忙解释,其实我才懒得理别人怎么看我呢。
  我全副注意力早就用来对付我面前那一杯飘浮咖啡了,我用细长优美的汤匙把冰淇淋一瓢瓢送进嘴里。看我大冷天也吃冰,喝着热咖啡的巩加法也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你怎么还是这个德行啊!老是喜欢做和别人不一样的事,大热天喝热汤不怕中暑,冬天吃冰淇淋不怕着凉。难怪我治不了你。”巩加法摇头。
  “巩少爷,我可是尽心尽力在为贵公司的未来谋福利啊!若是找来的人都只会讲好话的话,那你们曲氏老板不是要变昏君了吗?”我正义凛然地说。我不怕彭祥把我炒鱿鱼,也不怕失去和曲氏集团合作的机会;但我可不愿意把房子盖在一块不稳定的山坡地上,然后有一天早晨起床发现房子塌了。
  我忠告巩加法,这个案子的确得三思而后行。山坡地的地质原本就不够稳定,何况已经有那么多建筑案跟进,依我看早已超过土地承载负荷,迟早要出问题的。对曲氏来说,少开发一块地根本不痛不痒,不如把钱投资在其他案子上。
  “其实那块地是曲氏的发源地,曲氏第一代开始务农就是在那一块地上,那块地当时种的可是上好的茶。”巩加法说。
  喔!原来这块地具有这层特殊意义,难怪地不大但是案子却被看得像个几亿的大案子。
  “曲氏是典型受惠于台湾早期耕者有其田条例的家族。苦不是这个条款,这些地又怎会平空掉下来?但是也是曲氏祖先聪明,早期的人只知道一窝蜂抢肥沃的地,其他较贫瘠的地根本不值几文钱,曲氏几代祖先却只要有人肯卖他们就买。”巩加法把曲氏致富的故事告诉我。
  而几十年后的今天,事实证明曲氏的祖先是对的。每一块地的价值比几年前都不知翻过几十倍了,就连当年无人踏至的山坡地都成了遍地黄金。
  “而你,又是怎么来到曲氏的?”我问。
  他笑,那双眼睛像一对温柔的陷阱。这个男人无时无刻不在引人注意。
  “俗话说富不过三代,这是有道理的。曲氏这一代的接班人并不像他的祖先一样深富野心谋略,他需要一个野心家来帮助他稳住事业。”
  我失笑,“野心家路上不知凡几,怎会刚好选上你巩才子?难道是你的履历表写得特别好?”
  巩加法一伸懒腰,将整个人挂在秋千上,“你知道这年头,一个人的成就并不在于他可以做什么,而是,他认识什么人。”他对我眨眨眼,“我运气好,这一代曲氏的少主正是我在美国的同班同学。”
  这位曲氏的少主名叫曲多年,下有一妹名为曲多丽。曲家就这两个宝贝,个个都聪颖过人,也早早就被送到美国留学。但是,聪明人不一定是适合做生意的人。
  曲多丽喜欢拉小提琴,于是就被送到纽约念音乐。曲多年有艺术家脾气,他的第一志愿是画画,但是却被强迫念了商。
  商学院的冷酷课程与艺术家格格不入,曲多年在商学院的生活过得极为抑郁,不仅功课念得零零落落,朋友也没几个。好在遇见了巩加法。
  不仅如此,巩加法还“正好”跟曲多年一同修了很多门课,“正好”有机会帮他抄笔记,“正好”表现了他的能力,当然啦,也“正好”需要一个工作。
  对于我的这些解释,巩加法很不以为然,“哎,各取所需嘛!说得这样难听。想想看,若不是我一路帮着他,他搞不好还没混毕业呢!帮人帮到底,送佛送上天,要是我这时离开他,曲氏集团一定大乱。”他笑嘻嘻地说。
  巩加法一拍我的脑袋,“得了吧,我这满肚子道理都是骗别人的,从来都拐不了你。”
  嘿嘿。我得意地笑了。
  那一刻的我的确是没有想得太多,但是曲氏集团的确在这个会议过后宣布这个案子暂停。令我惊讶的是曲氏在宣布案子取消之际,连带也表示愿意长期与我们公司合作。这个决定令彭祥与圆圆雀跃不已,也就宽宏大量地原谅了我。
  更令人惊讶的是,我并不知道再过几个星期,我当日所说的话对曲氏企业产生了特大的影响。
  第四章
  天气转暖的时候,台湾地区第一波豪雨季节也跟着来袭。
  连下了数月的雨,这雨忽大忽小,或急或缓,但是就是下个不停。衣橱里的衣服开始发霉。妈妈将除湿机从早开到晚,从除湿机倒出来的水足以洗几打衣服。我开始纳闷这雨究竟有没有停的时候?!
  母亲自从离开父亲之后,虽断断续续交过几个男友,但是并没能帮我找到爸爸。这情形就跟我交不到固定男友一样。难怪我妈常怀疑家里的风水不佳,留不住男人。
  母亲名叫玫瑰,真格人如其名,美丽多刺。母亲二十岁就生下我,因此今年芳龄四十七的她和我看来像姐妹一样。加上她最近迷上跳韵律舞,一到假日便风风火火地赶去跳舞,整个人看来不但有精神而且分外年轻。
  现在你知道为什么我叫蔷薇了吧!玫瑰与蔷薇,父亲曾经昵称我们是他最珍爱的花朵,但是天知道他是只天生的蜜蜂,到处拈花惹草。
  这个假日,因着大雨天,我们母女俩都没有出门。母亲拿出她涂脸的深海泥浆把我们两人的脸都上了一层厚厚的面膜。这泥浆据说来自地中海,含有高单位氧含量及维生物、矿物质,可以令人容光焕发。
  正当我们两人的脸上都像铁甲武士般上了厚厚的一层铁灰色的泥浆时,门铃响了。
  本想置之不理呢,但这门铃按得既急且久,简直是催魂的。我那性情暴烈的娘忍不住把大门一开,叉着腰对来人喊着:“找谁啊?”
  我从缝里瞧见门口站的人,你当是谁?原来是巩加法,一手虽提着把雨伞但仍被雨淋个湿透。他虽然已经几年没到我家,但显然记忆力不错。
  这巩加法站在门口被母亲的架势吓得魂不附体,来应门的是一张黑漆漆的鬼脸,没想到里面还有另一个也是。他一时蹬蹬蹬连退三步。
  “我,我,……我想我找错人家了……”一个大大个子的人一下子吓得缩小了。我连忙出声叫他,“巩加法,你来干嘛?”
  显然,我的脸虽给泥浆涂得面目全非,但是甜美的声音所幸尚存。巩加法一听见我的声音才松了一口气。
  他一手指着我说:“你是蔷薇,那……”另一手畏畏缩缩地指着母亲,“您是伯母?”母亲一把拍下巩加法指着她的手,“我当是谁,原来是巩加法你这个傻大个。”
  一瞬间,巩加法的幽默又回来了,“玫瑰伯母。”这一声伯母叫得甜,和前一句伯母差个十万八千里。
  巩加法带来一个令人吃惊的消息,因为这连日来的豪雨,许多山区成灾甚至有地质松动现象。而最惨的是,曲氏集团委托我们公司规划的基地一带发生地层位移,所有已开发的社区全部遭殃。处于位移之两地层间的房子全部上下裂成两截,幸免于位移地层之外的房子也被雨水大量冲刷下来的土石流给淹得七七八八。整个地区惨不忍睹。
  紧急救护队现在还冒着大雨在当地救人呢。别说是现有的住户生命财产皆有损失,几个正在预售的个案或是规划中的案子全部叫停,每个公司都损失惨重。
  而幸运的是,因为我的极力反对,曲氏是惟一没有任何损失的。
  “蔷薇,连我都几乎错怪你了。那天你在曲氏的会议上力抗群雄的表现曾被我看做是故意标新立异引人注意,现在我才了解你的看法是有道理的。规划案子要看长远,如果曲氏今天也卷入这场灾祸,要重建原来的信誉不知又要花费多少时间和精力。”巩加法语意深长地说。这时母亲与我已洗净一脸的泥,恢复干干净净的两张脸在他面前。
  接着,巩加法又说了一件令我惊讶的事。
  “蔷薇你知道这个案子是谁主张暂停的吗?”巩加法说。
  “当然不是你,现在我知道你根本认为我说的狗屁不通。”
  巩加法见我气嘟嘟的模样不禁笑开了,“哎,我的支持算哪根葱?重要的是那一天我们全公司的高级主管全透过会议室的摄影机看见你的演说,包括曲氏的当家老板,曲多年。就是他独排众议要案子暂停的。”
  喔!曲多年?巩加法话说得不错,被高高在上的曲氏老板赏识当然比被他这傻大个认同要有光彩的多。
  在吃过饭、喝过茶后,巩加法才在我示意下依依不舍地站起来准备离开。
  “外面风雨交加的,你怎忍心将我往外推啊?”趁着妈一转身,巩加法在我耳边说。但我二话不说,把他的雨伞拿起来,把他送出大楼。
  回到家,老妈还在嘀咕,“我就不懂巩加法有什么不好,这孩子模样长得好不说,还对你一片真心……”
  “唉!我知道他好,但是就是知道他太好,我才怀疑我有什么值得他对我好的?”我终于把心底的话一股脑地说了出来。
  我又不是什么倾城倾国的美女,既不懂得吃醋又不懂得撒娇,依圆圆的说法,我根本是女人之耻,连最基本的女人配备都没有。
  “唉,你们年轻人不懂,一个完美的伴侣并不一定是一个完美的人。什么锅配什么盖,也要刚好才行。”我的玫瑰妈妈说了我一串。
  其实也是,挑一个情人像是挑一套组件,每一套都有优点有缺点,怎能光挑好的不接受坏的呢?爱情可不会永远像欢乐假期,它比较可能是有时快乐有时令人流泪。但是,不也是这样的起起落落才让爱情充满了无限的可能吗?
  曲氏集团在台中地区的案子虽然暂告一段落,但是我的日子可还是一样充满了刺激与挑战。我依然照常到市立游泳池报到,游个半个一个小时才去上班,依然对陪业主吃饭没啥兴趣。
  这天早晨七点,我准时换好泳衣,噗通一声跳进泳池。
  就在我专心游了数十趟之后,我靠在池畔喘息,这时第二个泳客才来报到。
  我抬起头看他,那是一个很好看的年轻男人,一头浓密的黑发,高挑结实,他穿着一件样式简单类似短裤的泳裤,不像一般年轻人老穿着一件紧贴在屁股上活像一层皮的泳裤,这人穿得很潇洒。其实,也是因为他的好身材,身高腿长,两臂的肌肉均匀而线条优雅。他在池畔暖了暖身便也跳进水里开始游了起来。
  说真的,他的泳技一眼看来就知道是行家,长手长脚的,每划一次水就抵我两次,偌大的泳池我游来宽敞舒适,但是他好似不费吹灰之力就轻轻松松地游了好几趟。
  我竟靠在池畔看呆了。原来,游泳不是只能像我这样拼命而已,也是有人可以游得这样悠游自在的。对了,就是悠游自在,这人在水里滑溜得像条鱼似的。
  不知过了多久,他在我身边冒出头来,一头湿发随意用手往后梳贴了,他转过头对我笑。那是一张距离我不到一米的脸,我和他脸对脸,把他每一根线条都清清楚楚看进了心里。那张脸有小麦色的健康皮肤,深色的眼珠,笑开来是一排健康的白牙。如果我认识他,那我肯定会叫他“黑皮”。因为这是一个野人,并不是他的气质粗野,相反的,他身上有一种嗅得出来的优雅;但是他是坦率的,我可以感受到他身上不折不扣的狂野气质。
  我盯着他看,其实我从来都不是个这样无礼的人,但是,不知为什么,他的眼光是熟悉而和善,加上他又是这样好看,我竟舍不得将眼光稍稍移开。
  两人这样对视了一阵,他脸上始终挂着那个迷人的笑容。终于,他开口了,不料这一开口便让我大惊失色。
  “我想你可能认识我,我叫曲多年。”眼前这个男子笑笑地说。但是我却有点昏眩的感觉。
  他将两手往泳池畔一伸,手长差点将我靠在池畔的肩不小心搂住了。“自从我八岁那年家里盖了游泳池,我好像再也没到公立游泳池游过泳了。”他一派自然地说。
  但是我依然僵在原地,曲多年?他年轻我知道,但是,我压根儿没想到他竟这样好看。
  原来曲多年是前来道谢的,要不是当日我力排众议反对台中案的进行,今日曲氏集团的损失就大了。
  我们在游泳池畔聊了一会儿,然后他起身提议我们去喝杯咖啡。
  走出市立游泳池的大门,曲多年已经等在门口了,换了一件深蓝的牛仔裤和白色的衫。唉,这样一个好看的人,又是衔着银汤匙出生的,这种人会懂得民间疾苦吗?我暗自叹了口气。
  见到我,他又笑开了。把手上一枝野花递给我。
  “我想,见一个美丽的女人是不能忘了带花的。”曲多年笑嘻嘻地说。
  “我只希望你不要带鞭子就好。”我打趣。不知道是哪个没有良心的文学家说的,去看女人别忘了带鞭子。哪个女人能容忍这种野蛮的行为?
  他又笑了,这时我才发现他右颊的酒涡。这是一个甜蜜的男人,不是吗?
  接过手,我仔细一看,那是一朵鲜黄色的小小向日葵,细致的花瓣像个一捏就碎的梦。
  “知道吗?据说鲜黄色会让人产生强烈的饥饿感。走吧,我真的饿了。”我说。
  “是么?这倒是我第一次听到,挺有趣的。”曲多年偏过脸饶有兴趣地看着我。
  我与曲多年这杯咖啡喝得极为愉快。
  我猜想像他这样的人一定很久役有在这样不起眼的小店吃过东西了,我一不做二不休地干脆建议我们把座椅拖到人行道上坐。征得了老板的同意之后,我们便在红砖路上大嚼起来。我吃到兴起,索性把两只脚盘到椅子上,也不管身上穿的是我一整个月薪水买的套装。
  曲多年咬一口三明治,十分享受地说:“原来一般正常人过的都是这样好的生活,竟有这样美味的东西存在。”
  我甩甩头,很不以为然地说:“什么一般人?你现在吃的可是我的神仙食物。难道你平日都是喝玫瑰花瓣上的露水不成?”
  “当然不是,只是,坐在大马路边捧着一杯咖啡、啃一个三明治的生活似乎从未发生在我身上。”曲多年微仰着头,看着天边晨光初透的天空,微湿的发上像有一片露珠儿的影踪。
  曲多年对我说起他在美国的求学生活,那家他最钟爱的小cafe,和这一间店一样小巧玲珑,用一块小小的黑板写着当日的菜色。每一天店里供应的菜都不相同。
  曲多年自然不会忘了提起他和巩加法相识的经过。
  在那个常春藤学院排名最高的学府,在冬天冰雪是怎样地冻结着整个大地,车窗上的雪似乎永远刮不干净,天地白茫茫地一片真是干净啊!那冷已经是城市的一部分了,即使在室内开了暖气依然令人不由自主地打个寒颤。
  那时的他最爱的事就是冒着大雪开车到学校,在泳裤外裹着雪衣和雪裤,跑到学校里的温水游泳池畔把沾满白雪的衣裤一脱,往池里纵身一跳。
  池畔的衣服犹带着一地的碎冰白雪,但他整个人在池里却由里暖到外。
  巩加法那时也是着迷于运动,平日在池畔最常看见的中国面孔就是他们两人。两个高大的东方男子夹在一群金发蓝眼珠的美国人当中却丝毫不觉失色。
  “不知道吗?运动可以让一个人产生信心。”曲多年笑笑说。
  我听得心神向往,我几乎可以清楚地看见我眼前这张漂亮的东方面孔如何地在泳池畔令外国人也惊艳……
  “但是,巩加法早已经不屑游泳这种不起眼的运动了,他现在对高尔夫球可着迷得很呢。”我说。
  喝完面前的咖啡我对曲多年说:“不早了,我该去上班了。不能陪公子你闲荡了。”
  我笑嘻嘻地对他说:“拜拜。”转身就往办公室的方向走。
  曲多年从背后追上来喊着:“下个礼拜日曲氏集团吃春酒,你会来吗?”
  我回过头对那个虽是一头大汗但仍然外表出色的男子回了一句:“不去。我又没接到邀请函,况且,”我顿了一顿,嬉皮笑脸地说,“我没有合适的衣服穿。”
  我一向少参加工作以外的聚会,更是以不应酬出了名。说没合适的衣服穿也是真的,我除了一式一样颜色不同的套装一堆之外,只有平常穿的牛仔裤和运动衫。说到参加这样的酒会,我还真不知自己该怎么穿好。总不能穿得像去开座谈会或是爬山吧?唉!女人衣橱里永远少的那件衣服我终于知道是什么了,就是即将要穿出门的那一件。
  不等曲多年回答,我已经走远了。
  第五章
  久违了的爸爸居然良心发现打电话来约我吃饭。
  “不会吧,这么快就轮到我啦?我还以为非等个一年半载的你才会想到我呢!”我酸溜溜地损他。
  话说自从让他伤心透顶的小兔阿姨离开之后,他显然是有点将罪怪在我头上,认为是我这个小拖油瓶让别的女人却步。
  “蔷薇宝贝,说话干嘛带刺儿呢?跟你老妈一个样。”他低声下气地说。
  “这次要带哪个阿姨给我认识?免得我在路上不小心碰见叫错名字。”
  “没有没有,唉,蔷薇,爸爸老了,现在只求要一个伴。”爸爸说得委屈。
  说是如此,但等我们约在餐厅门口见面时,老爸还是带了一个女人来。
  我已记不得有多久我和他两人不曾单独吃过一顿饭。没有玛丽也有露露,老爸这人非得要一个女人赖在身边才会通体舒畅。
  “这是陈阿姨。”爸爸给我们介绍。
  “走吧,吃饭。我饿了。”我丝毫不领情地转身就走进餐厅,甚至懒得搭理这个啥名字阿姨。我连她的脸都没看清楚。
  这天我们选的是日本菜。一坐下,爸爸便讨好地对我说,“陈阿姨在北投有一间温泉旅馆,她是受过日本教育的,很懂日本菜。”
  我三两下将菜单合上,眼也不抬,“抱歉,我从没受过日本教育,但是我也会吃日本菜。”我招手叫服务生,“我要一份定食。”
  哼!骗我不懂吗?会叫日本菜了不起啊!我不会叫一份定食了事,这不是什么都吃到了?
  老爸显然不防我有这一招,他还打算要好好炫耀一番他的眼光有多么独到,他的女朋友是多么能干。他一张脸尴尬无比,但我只觉他罪有应得。
  “没关系,没关系,我们三人都要一样的定食好了。”陈阿姨忙迭声地说,解了爸爸的围。
  这下子我倒是惊讶了,难得老爸还找得到这样识大体的女伴。
  我抬头仔细看她,不过是一张温和平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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