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莲莲有鱼-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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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乔慕然，你再会藏我也会找到你的！乔莲藕心里暗暗得意。

　　　　进了屋，里面黑咕隆咚的，什么都看不见，乔莲藕只得用双手去探，一点点摸。

　　　　摸了一阵，摸到了一个桌子，凭乔莲藕的经验，这应该是村里孩子上学时用的课桌。那课桌是长条形的，上面并不平整。再往前摸，又摸到了凳子，看来这间屋子是教室，乔莲藕记得，这间教室走到头，出头就到了廓下，再几步就到了天井里。

　　　　乔莲藕小心翼翼地往前挪步，一会儿，感觉前面没有桌子凳子了，便知道这间屋子到头了，于是放心地抬脚就往前走。

　　　　“扑通”一声，被什么东西挡了一下，乔莲藕没有防备，身子朝前狠狠地摔了出去，躺在地上，半天挣扎不起来。

　　　　“唉哟——”乔莲藕轻声呻吟。

　　　　原来，这老宅里的房子不像现代的房子，都是没有门槛的，这里每间房子的门槛都很高，至少到乔莲藕的膝盖以上了，许多年没来过这里，一下子忘记还有门槛了，结果吃了这一大亏。

　　　　乔莲藕暗暗叫苦，慢慢起来，揉揉痛得麻酥酥的膝盖，拍拍掌心里的灰，才觉得手掌心也疼得厉害，刚才那一下，手心朝下一下子摔到石板地上，可真是够乔莲藕受的。

　　　　站起身来，往院子里看了一眼，天井里因为是露天的，有些微光，四周的房间里都是黑洞洞的，乔莲藕忽然觉得有些害怕，一些关于老宅的传说和故事一古脑儿地涌了出来，黑衣人，满脸惨白的女人，哭泣的声音……

　　　　乔莲藕虽然胆子大，但是这会儿也有些扛不住了。又联想到刚才摔的一跤，莫非真的是鬼使了绊子，故意让自己摔了一跤的？

　　　　啊！乔莲藕再不敢往下想了，也不管找乔慕然的事情了，赶紧回身要往宅子外面跑……

　　　　心里一急，便慌不择路，起身刚跑了半步，就被墙边的一样什么又绊了一下，乔莲藕下意识地一摸，顿时魂飞魄散，啊，是什么东东啊，软软的，好像还在呼吸捏……

　　　　“鬼啊——”乔莲藕惊叫了一声，撒腿就要狂奔……


第二十六章　不会丢下你

　　　　（今天的第一章，下午还有一章。谢谢亲们的收藏和推荐。）

　　　　“莲藕……别走，我，我快不行了……”乔莲藕正要拔腿的当儿，墙边的人拉住了她的衣角，还说了句话。

　　　　乔莲藕一听声音，方知道这是乔慕然啊。恐惧一下子倒是没有了，只是有些疑惑：刚才还活蹦乱跳的，现在怎么这个样子呢？忙蹲下身子，要看个究竟。

　　　　到处黑黢黢的，看不清楚，但是乔莲藕能够感觉到乔慕然的虚弱，那虚弱不是装出来的，首先他没有必要装，其次装的和真实的乔莲藕感觉得出来。

　　　　乔莲藕单腿跪下，双手将乔慕然的头轻轻抱着，忙问：“你怎么啦？怎么会这样？哪里摔着了吗？”乔莲藕的第一反应是乔慕然肯定是像自己刚才一样，一脚踩空，一下子摔在了地上，摔得太重，伤着哪儿了。

　　　　乔慕然吃力地说：“莲藕，你摸摸看你脖子，看是不是有什么东西掉……掉了……”

　　　　乔莲藕腾出一只手来摸了摸，一个激灵：完了，脖子上挂着的鱼儿不知什么时候丢了！

　　　　“啊，慕然，鱼儿不在了！”乔莲藕吓得不轻。乔慕然再三叮嘱，一定要好好戴着那枚鱼儿，现在可倒好，鱼儿丢了！乔莲藕又急又愧，一时不知道怎么办了。

　　　　“莲藕妹妹，快去找找看，一定得找到那鱼儿，我在水里，怎么都……都没事，上了岸变作人形，那鱼儿便不能离开你体温的滋养，否则……再过一会儿，我的命将休矣……”说罢，无力地垂下了头，呼吸微弱，命悬一线。

　　　　原来，乔慕然藏猫猫的时候，藏在了这里，一会儿竟然感觉到呼吸不畅起浑身无力起来，他知道，一定那枚鱼儿出了事，幸亏乔莲藕跑过来找，不然，这么黑的晚上人们很难发现这里的。

　　　　“慕然哥哥，你一定要挺住，我马上去找，马上去找，你放心，不会掉的，绝对不会掉的……”

　　　　乔莲藕轻轻放下乔慕然的头，忘记了所有的恐惧，摸黑从刚才进去的屋子出来，脑袋急速地运转：丢哪儿了呢？丢哪儿了呢？

　　　　眼珠子转了几圈，乔莲藕猛然想起，刚才藏猫猫找宋小山的时候，他情急之下抓了自己领口一把，当时感觉到有东西掉了，但是因为激动，没有注意。对，应该就掉那儿了！

　　　　乔莲藕马上从原路返回到晒场里，宋小山还在保管室的旁边一直等着她呢。见乔莲藕过来了，宋小山马上上前嚷嚷道：“乔莲藕，你干什么去了？这么久，找到没有？”见乔莲藕身后没人，又道，“乔慕然没有找到？”

　　　　人命关天，乔莲藕没空理他，一把扯住他的衣角就往刚才藏的地方跑去：“快来，帮我找个东西！我东西掉了！”

　　　　“什么嘛，这黑咕隆咚的哪里看得见？什么掉了？”宋小山见乔莲藕着急的样子，知道她不是装的，便也有些着急起来。

　　　　“别管，反正东西掉了，是你扯掉了的，赶快帮我找！”

　　　　“别拉，天黑看不见，我去找个手电筒来。”说完，宋小山撇下乔莲藕，尢自往村人聚集处跑去了。

　　　　乔莲藕没管他，来到刚才宋小山藏身的路上，蹲下来开始一点点寻摸。

　　　　很暗，看不太清楚，一会儿摸起来一块石头，一会儿摸起来半截干柴，就是没有找到那枚鱼儿，用线穿着的鱼儿。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乔莲藕急得都快哭出来了，如果今天慕然出了事，那自己真是天大的罪过，永远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来，别瞎摸了，手电筒找来了！”说话间，宋小山一个箭步，从晒场上敏捷地跳到了路上，打开电筒，让乔莲藕让开，他来找。

　　　　电筒光不是很亮，但比起瞎摸来说好多了。乔莲藕和宋小山顺着那束光亮认真地看，一点点地找，路上没有。

　　　　“哪里嘛？怎么找不到了？”乔莲藕带着哭腔。

　　　　“别急，路上没有，说不定落到旁边的草丛里去了。”

　　　　那路不是水泥路，是泥路，两侧长了一些生机勃勃的杂草。

　　　　正当乔莲藕心儿“怦怦”路，几乎快要绝望的时候，宋小山突然兴奋地说道：“哇，找到了，莲藕看看，是不是这个？”

　　　　电筒光下，宋小山拿着的那枚鱼儿的绳子，鱼儿晃来晃去，晶莹剔透。

　　　　乔莲藕连“谢谢”都没来得及说一个，一把抢过来，慌忙往脖子上戴，在脖子后面急急慌慌地打了一个结，手儿将那枚鱼儿紧紧地按在自己的胸前，转身就往老宅跑去。

　　　　“唉，你这个人好奇怪呢，慌什么嘛，瞧你那样子……找人的了半天没找到，又跑回来找东西，东西找到了，谢都不说一个，转身就跑……真是奇怪……”宋小山在身后感到莫名其妙。

　　　　这会子轻车熟路，乔莲藕一下子摸到屋子里乔慕然躺着的地方。

　　　　乔慕然果然还躺在那里。

　　　　“慕然，找到了找到了！”乔莲藕兴奋地大叫起来。

　　　　“嗯，我知道你找到了。”乔慕然已经缓了过来，在乔莲藕的帮助下，从地上爬了起来，手撑着墙壁在喘气儿。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以后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了，我永远不会丢下你不管的……真的，相信我！”

　　　　乔莲藕絮絮叨叨，颠三倒四。

　　　　乔慕然拉了乔莲藕的手轻轻说：“莲藕，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平安到老，也不是所有的鱼儿都会遂了心愿，漫长的过程中，谁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不过，既然我们有了这个缘分，我便会相信你的，永远相信你的。刚才不是你的错，我看得出来，你尽了力了。”

　　　　见乔慕然没事了，乔莲藕心儿渐渐平息了下来。

　　　　“慕然，明天家里要请客，我好害怕，但是我又不能阻挡，因为，我太小了，大人不会听我这个小孩子的话的。”乔莲藕一说起明天，变得有些忧心忡忡起来。

　　　　“请客是好事啊，为什么害怕呢？怕什么？怕别人将家里吃穷了吗？还是怕什么？”乔慕然开起了玩笑，想要逗乔莲藕开心，“如果怕别人将家里吃穷了，那你是多心了，有我，你不用怕，我会帮你的。”

　　　　“哪里是怕这个，我是怕爸爸的身体吃不消啊……”

　　　　乔莲藕愁肠百结。

　　　　“你的心事我懂，你想什么我也知道，莲藕，你不用怕，我会帮你解决这些烦忧的，只是，现在还不是说的时候。”乔慕然胸有成竹地说。

　　　　“真的吗？”乔莲藕看了一眼乔慕然，感觉得到他的真诚和把握。

　　　　“当然，我骗你做什么？走吧，别人等久了会误会的。”

　　　　俩人一前一后，走到了晒场里。

　　　　乔莲藕找人半天不出来，其他人早等不及了，又在晒场里玩起了其它的板演。宋小山见乔莲藕疯疯癫癫的，一会儿找这样一会儿找那样，不像往日，摸不透，也跑去玩去了。

　　　　男男女女又开始在玩一个叫跳马的游戏。

　　　　只见周勇生脸朝下，双手撑地，身体呈弓形，正等着旁边排着队的伙伴去跳，乔莲藕看到了队伍里面有二妹乔莲花的身影，乔莲藕怔了半秒，几步跑上前去，对周勇生说：“你去跳吧，我来。”


第二十七章　刺痛

　　　　（今天的第二章奉上。）

　　　　哪个不想跳马啊，跳不过的人才会去弓着腰趴在哪儿当马儿，周勇生见人有自告奋勇来代替自己，乐滋滋地赶紧起来，忽地一下跑到后面排队去挤眉弄眼了，生怕乔莲藕反悔呢。

　　　　“不行，你跳都还没跳，干嘛你来当马儿啊？”宋小山主持公道，以为是周勇生欺负乔莲藕了。

　　　　乔莲藕宽容地笑笑，说道：“不是那啥，是因为我今天不想跳了，刚才跑累了，没事的。”

　　　　人家乔莲藕自己都说没事了，宋小山再管闲事的话就太明显了，想来宋小山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只得摇摇头走过去了。

　　　　只有乔莲藕自己知道为什么。

　　　　她具体记不得是哪一天了，反正是一个夏夜，一帮孩子玩这种跳马的游戏，乔莲藕记得清清楚楚，当时就是周勇生趴在那儿当马儿，大家依次跳过，开始都没事儿，有人跳过了，有人没跳过，不过都平平安安。当二妹乔莲花远远跑来，按住周勇生的背正准备起跳的时候，周勇生恶作剧，突然毫无防备地蹲了下去，乔莲花一下子扑了空，上身完全失去了平衡，一下子从半空里按了下去，手直接按在了地上，当场痛得尖叫不已，动弹不得。

　　　　乔振轩连夜将受伤的乔莲花背到河对岸去检查，费了好大的周折才背到了医院，结果一照片，骨折！乔莲花在医院里打着龙石膏住了好久的院，耽误了学习，妈妈秦瑛又要做庄稼，天天又要往医院跑，可吃了不少的苦。

　　　　众孩子按次序一个个都跳过去了。轮到乔莲花的时候，乔莲藕故意将身体抬高了好多，乔莲花跑到跟前来，手按在乔莲藕的背上，根本无法跳过去，便闹嚷着姐姐啥意思嘛！将身体抬这么高，分明是不想让我跳过去的啊！

　　　　乔莲藕站起身，拉过气鼓鼓的乔莲花，“你这么小，跑到这儿来跳这个干啥，知不知道这有多危险，如果别人整冤枉的话，摔到地上可怎么得了？”说罢，抬头叫宋小山过来。

　　　　“咋啦，你俩姐妹在这里？人家后面的还等着呢。”宋小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乔莲藕镇定地说：“我建议我们以后不玩这种游戏了，太危险了你知道吗？”

　　　　宋小山见乔莲藕很认真的样子，倒是觉得奇怪了：“唉我说，平常你不是最积极的吗？怎么今天突然说不玩这游戏了？”宋小山看了眼前的乔莲藕，瘦胳膊瘦腿的，穿着一件短袖衫，虽还是一个小女生，但眼神里透露出一种说不出来的忧郁和沉稳，眼波像那龙门潭的水，很深很深，让人有一种猜不透的感觉。宋小山忽然被什么击中了一样，再没有争辩的欲望，只觉得今天的乔莲藕与往日的很不一样了，前几天就有些感觉，但是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明显过。

　　　　“那，那好吧，我们不玩了，确实有些危险，前几天我和另外几个在堰塘边给牛喂水的时候，也跳，结果我跳的时候，他们往下一蹲，搞得我措手不及，一下子摔到地上，差点把手臂摔断了。”说完，对后面排着队的伙伴摇摇手，“大家散了哈，以后不要玩这种游戏了，太危险了。”

　　　　“华子——”正在这时，一个尖利的熟悉的声音响起，在叫华子。

　　　　乔莲藕循声看去，那不是华子妈张大红吗？很明显，她是出来找华子回家了。

　　　　华子这会儿正和其他伙伴在一起疯跑，听到张大红叫他，赶紧停下来，气喘吁吁地跑到张大红面前。

　　　　“跑什么跑？这一晚上还不回去？一天只晓得疯跑，作业也不好好做，你是不是还想被人家打？没志气的家伙，人家打了你还要和人家混在一起，看老娘今天不好好收拾你一顿！”唾沫横飞地骂完华子，又侧过脸，用眼神恶狠狠地瞟了乔莲藕一眼。

　　　　哼，看来这世上真还有泼妇一说，她一个大人将别人家的小孩子打了，倒来了个恶人先告状，先骂起别人来了。

　　　　乔莲藕心里忽然涌起一种深深的恨意来。

　　　　回想起自己前世，父亲去世后，自己总是当好人，总是小心翼翼地对待每个人，生怕伤害了别人，生怕自己的哪句话让别人不开心，生怕自己的哪个行为让别人不满意，总是将自己放得很低很低，每次都低到了尘埃里，但是结果呢？结果得到了什么？总怕去伤害别人，结果自己却成了受伤最深的人！原来，将每个人都当人看，对每个人都好，那不是好人，那是性格懦弱的表现，会助长恶人的气焰，让好人永远抬不起头来。世上不是每个人都性本善的，总有那么一些人，是性本恶的，要想不受气，只得以恶治恶了！

　　　　前世在村人面前，在丈夫面前，在领导面前，都活得窝囊窝囊，如果重生了，还活成那样，那这重生还有什么意思呢？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柿子拣软的捏”，古人说得有道理啊。你太软弱了，人家不欺负你欺负谁呢？

　　　　前世，爸爸乔振轩在世的时候，倒还没什么人欺负自己一家人，等父亲去世，什么让人伤痛的事情都来了，村里有人悄悄动田边地头的界石的，有放秧水不让自己家放的……一幕幕辛酸的往事一点点涌上了心头，刺得乔莲藕的心痛得慌。

　　　　乔莲藕永远记得父亲去世的第二年，那一年夏天特别干旱，家家户户的秧苗里都裂开了很深的口子，再不放水到里面去的话，田里就将颗粒无收了，那几年庄稼欠收或绝收，对一个没有任何其它收入来源的家庭来说，几乎是致命的。

　　　　那一次，大河里的水抽不上来，只堰塘里还有一些水，村长讲好了，一家一家依次轮着放水。待人家田里的水放满了，轮到秦瑛去往田里放水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两点过了。张大红的田和自己家的田挨着，按理是自家先放，哪知张大红欺负人，见秦瑛一个人拖着三个女孩子，没依没靠的，便非要自己家放了再说，秦瑛当然不干，俩人就闹了起来，后来还打了起来。乔莲藕记得，当时自己吓坏了，妈妈的衣服被水打湿了，也撒破了，便恐惧地大哭起来，那哭声撕心裂肺，在黑夜里传得好远好远，至今一想起，还深深刺痛着乔莲藕的心。

　　　　上辈子窝囊够了，这辈子还要继续窝囊不成？

　　　　不。

　　　　乔莲藕抬起头，眼睛里射出一道坚毅的目光。

　　　　“宋小山你过来。”乔莲藕招呼道。

　　　　宋小山忙凑过来，望着有些深沉的乔莲藕，用眼神询问乔莲藕有什么吩咐。

　　　　“有件事我要找你帮帮忙，干不干？一句话。”乔莲藕看着宋小山，眼神没有半点游移。

　　　　宋小山受不了那眼神，转过脸去说了句：“当然干。上刀山下火海我都干。”


第二十八章　请客（一）

　　　　闲话少说。

　　　　第二天，乔振轩请好朋友在家里吃饭。天公作美，是个艳阳天。

　　　　早上天刚蒙蒙亮，秦瑛就起了床开始忙前忙后

　　　　其实菜什么的头天早准备好了，但是秦瑛是个好强的人，请的都是一些尊贵的客人，秦瑛不想人家小看了自己家，家里条件好坏不说，至少应该弄得干净清爽的样子，让客人坐着舒服。

　　　　秦瑛将每间屋子扫完，又开始扫院子，扫了院子洗漱后才烧火做早饭。

　　　　乔莲藕其实早被吵醒了，按理说应该帮着妈妈做做事的，但就是赖在床上不想起来。

　　　　乔莲藕在享受着自己美好的童年岁月。

　　　　窗外，金黄的朝阳透过窗帘射到屋子里来，屋中间划了几道漂亮的线条，温暖又静谧，间或一声鸡叫，让这个普通的农家小院显得宁静而安闲。人世间让人内心安静的场景并不多，这个时候，应该算是了。爸爸妈妈年轻，能干，家庭和美，一切安好，乔莲藕微闭着眼睛躺在床上舒适地享受着，直到秦瑛在外面叫几姐妹起床了。

　　　　“懒虫，还不快起来，太阳都照着屁股了！人家慕然哥哥已经在读书了呢，瞧你几个，一点长劲都没有，还是那么懒惰……”秦瑛在外面闹了几句，乔莲藕听着却觉得是那么的幸福。

　　　　起来推开门一看，果然，朝阳里，院子旁边的一丛美人蕉旁，一个少年端坐在凳子上，正聚精会神地看一本书。少年脸部侧面的线条柔和，神情端庄沉静，全身被阳光映得一片金黄，乔莲藕眼前仿佛是一幅画，名字叫做《少年晨读图》或者《美人蕉与小松树》。

　　　　“大妹妹起来啦！”乔慕然听到开门的声音，回过头笑着问候道，嘴里露出整齐雪白的牙齿。

　　　　“嗯，你起来这么早啊，读什么书呢？”乔莲藕仿佛自己的心事被别人看穿，有些慌乱。

　　　　“没啥书，你书桌上的书，昨晚你给我的都忘记啦！”乔莲藕昨晚睡觉前，乔慕然要了一本书，叫做《十万个为什么》，这本书是乔振轩给几姐妹买了看的。

　　　　乔慕然的牙齿被阳光一照，晃了乔莲藕一下，乔莲藕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自己的门牙，有些不好意思。照镜子的时候，发现自己长了一粒“背牙”，与旁边的小虎牙好像在争夺地盘，如果不拔去的话，会越长越难看的。唉，也不知道街上有没有牙医，看来有时间得问问，趁早拔了，不然，可丑死了。

　　　　前世的时候，乔莲藕记得院子里有一天来了一个江湖游医，专门给人拔牙的。秦瑛将哭作一团的乔莲藕捉到游医面前，帮助游医按住叫得杀猪般的乔莲藕，游医用了一根线还是啥的，一下子将那颗“背牙”崩掉了！乔莲藕疼得差点没昏过去。天啦，往事不堪回首啊。不过这事也怨不得秦瑛，那时候条件就那样，为了孩子将来的美，她还是忍受了好多东西呢。

　　　　“还愣着干什么？叫妹妹们起来洗脸吃饭了，然后换衣服，今天家里要来客人，要穿得干干净净的。”秦瑛嘱咐了一声乔莲藕，转到厨房里去了。

　　　　四个孩子早上吃过饭后，都换上了干净的衣服。乔莲蓬外面穿着一件的确良花面罩衣，从面后拴带子的那种。乔莲藕和莲花都是短袖长裤。乔慕然穿着新衣裳。几个人精精神神，嘻嘻哈哈相互打闹着，秦瑛一再叮嘱不要把衣服弄脏了。

　　　　中午一点过，乔振轩便带着五、六个客人到了家里，院子里一下子热闹了起来。

　　　　乔莲藕和乔慕然帮着抬板凳椅子，招呼客人坐。

　　　　“哈哈，乔振轩，你这个家伙怎么这么好的运气，有了三个天仙一般的女儿，现在又捡了个俊俏的半大小子！”

　　　　乔莲藕一看，大声说话的是姓虎（mao）的一个校长，叫虎太平。这虎校长是另外一个乡小学的校长，可有些传奇色彩，最让人津津乐道的事情是他的嗜赌成性。

　　　　这虎校长做事有魅力，工作干得顶呱呱，可就是好赌改不了。有一次，教育局长到他们学校突击检查工作，带着一帮人在学校里转了一大圈，结果没人来接待。局长有些生气，便叫住一个老师问校长到哪里去了，工作时间怎么不在学校里呆着。

　　　　那老师见是局长，支支吾吾地说校长到街上去了……

　　　　“马上把他喊回来！”局长坐在办公室里喘粗气。

　　　　那老师一溜烟跑到街上，到一茶馆里找到虎校长，他正和几个人“扯长叶子”，脸上贴满了白纸条。老师叫他快回去，说是局长来了。他说他来了怎么啦，检查工作就检查呗，我不回去！就说我在打牌！

　　　　那老师回去老老实实地回了局长，局长一听这还得了？简直没有王法了！马上起身就走，走时丢下一句话：“告诉你们虎校长，叫他背着印章来见我，他这个校长我看是当不成了！”说罢，气冲冲地走了。

　　　　虎校长打完牌，回到学校，听了老师的回话，便马上收拾行李，背着印章去找教育局长，弄得这教育局长无可奈何，哭也不是笑也不是，批评了他几句后又让他背着印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