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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个比利-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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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里面一定也住了很多人。”丹尼坚持说道,“她和我说话时是一个模样,后来态度又开始改变了,就像亚瑟一样。”
“我希望佛杰法官也能在这儿目睹这一幕,”吴可妮说,“我知道这位年轻人的身体里发了什么事,我知道他真正需要的是什么。”
丹尼四处张望,然后以抱怨的眼神看着谭如茜,“是你告诉她的,你答应不会这么做,但你告诉她了。”
“不,丹尼,我没说,吴博士知道什么地方不对劲,因为她也认识其他像你这样的人。”
吴可妮的语气坚定而温柔,让丹尼的情绪平静不少。她看着他的眼睛,并且要他放轻松。她左手搭在前额,手上的钻戒闪闪发亮,映在比利的眼睛里闪烁不停。
“你现在已经完全放轻松了,整个人感觉很舒畅,丹尼,没什么可让你烦心的,放轻松,不论你想做什么或想说什么都没关系,一切都随心所欲吧!”
“我想离开,”丹尼说道,“我想回去了。”
“不论你想做什么都行,丹尼,现在我告诉你,当你要离开时,我希望和比利谈话,生下来就叫比利的那一位。”
他耸耸肩,“我无法让比利出现,只有亚瑟和雷根可以把他给叫醒。”
“好的,你告诉亚瑟和雷根,我们必须和比利交谈,这很重要。”
蔡伯纳注视眼前发生的一切。当丹尼闭上眼睛时,蔡伯纳不敢相信这幅画面──只见丹尼嘴唇蠕动,身子坐得更直,然后四处张望,两眼发直;起初,他没说话,后来他要求一根烟。
吴可妮依言递上一根烟。当他靠回椅背时,茱迪低声告诉蔡伯纳唯一会抽烟的人是亚伦。
吴可妮再次自我介绍,并介绍房间内尚未见过亚伦的人。蔡伯纳对比利感到异常惊讶,因为眼前的比利现在是如此的放松、友善,他面带笑容,说话诚恳,谈吐非常流利,这和害羞而又孩子气十足的丹尼截然不同。亚伦回答吴可妮有关兴趣方面的问题,他说他会弹钢琴、打鼓,另外还有绘画──大多是人物素描,他已经十八岁了,喜欢棒球,虽然汤姆并不喜欢。
“好了,亚伦,”吴可妮说,“我要和亚瑟谈话了。”
“是的,没问题。”亚伦回道,“稍等一会儿,我……”
蔡伯纳凝视亚伦在离去前先深吸了两口烟。几乎就在同时,另外一位不抽烟的亚瑟出现了。
他两眼再次茫然,嘴唇蠕动,然后张开,靠向椅背,以傲慢的眼神看看四周,两手互握成金字塔形。开始说话时,那是一种上流社会才有的英国腔。
蔡伯纳向前侧身仔细聆听,他发现目前与吴可妮谈话的人完全是不同的人;亚瑟的眼神、肢体语言,显然与亚伦之间有颇大的差异。蔡伯纳在克利夫兰有一位会计师朋友,是英国人,因此蔡伯纳对亚瑟那口标准的英国腔惊奇不已。
“我不相信我曾见过这些人!”
他被介绍给房内的每个人。这时,蔡伯纳愈发觉得不可思议,仿佛眼前这个人才刚踏入这个房间,当吴可妮向亚瑟询及其他人时,他描述了他们的角色,并且解释谁可以出来、谁不可以出来。最后,吴可妮说:“我们必须和比利交谈。”
“要叫醒他是很危险的事。”亚瑟说,“他一直都有自杀倾向,你应该知道的。”
“乔哈丁医师必须见他一面,这很重要。审判结果全依赖这次的面谈──自由、治疗或关在牢里。”
亚瑟思考了一会儿,咬紧嘴唇并且说:“这个嘛……说真的,能做决定的人不是我,因为我们被关在监狱里──一个充满敌意的环境──在这样的情况下,这种决定要由雷根负责,只有他有权力决定谁可以出现、谁不可以出现。”
“在你的生命中雷根扮演什么角色?”
“雷根是憎恨的维护者。”
“好,那么……”吴可妮很明确地回答,“我必须和雷根说话。”
“这位女士,我的建议是……”
“亚瑟,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很多人牺牲自己忙碌的星期天早晨来这儿帮助你,雷根必须同意让比利与我们谈一谈。”
他的脸部再度浮现茫然的表情,同时露出呆滞的眼神,嘴唇不停蠕动,好象是在自言自语;后来,他的下巴紧缩、眉头深锁。
“这是不可能的!”低沉的斯拉夫腔英语大声咆哮。
“这是什么意思?”吴可妮问道。
“想和比利谈话是不可能的事!”
“你是谁?”
“我是雷根。这些人又是谁?”
吴可妮介绍了每一个人,而蔡伯纳又再一次惊讶于眼前的改变,那是如此标准的斯拉夫口音,他真希望自己也能懂得一些南斯拉夫俚语,好测试雷根是否也懂得。他希望吴博士能测试雷根,他想提醒她,但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被吩咐过,除了自我介绍之外,其余时间不可出声。
吴可妮问雷根:“你怎么知道我要与比利谈话?”
雷根稍显兴奋地点点头,“亚瑟问过我的意见,我反对,我有权决定由谁出来。要让比利出来是不可能的事。”
“为什么?”
“你不是医生吗?让我这么说吧!因为比利会自杀,所以我不可能叫醒他。”
“你怎么会如此肯定?”
他耸耸肩,“每次只要比利一出现,他就以为自己做了什么坏事,因此会试着自杀,这是我的责任,我不同意。”
“你的责任是什么?”
“保护每一个人,尤其是那些年纪小的。”
“原来如此。那你从未失职过?年幼者从未被伤害或感受到痛苦,全是因为你妥善的保护?”
“不完全正确,大卫感受到了痛苦。”
“换句话说,你允许由大卫来承受痛苦啰?”
“那是他的目的。”
“身为一个大男人,竟然让一个小孩来承受所有的痛苦?”
“吴博士,这不是我……”
“雷根,你该觉得羞耻才对,现在我不认为你尽了你的职责,我是医生,我曾处理过类似的病例,我想应当由我决定比利该不该出来。当然,我不会让一个小孩承担不必要承担的痛苦。”
雷根在座位上动了一下,看来很难堪而且似乎有罪恶感,他喃喃自语,说自己并不清楚所有的情形。但是,吴可妮继续用温柔却又非常有说服力的语气说下去。
“好吧!”他说,“就由你来负责,但所有的男人都必须离开这个房间。因为比利曾经受过他父亲的迫害,所以他惧怕男人。”
史凯瑞、蔡伯纳和乔哈丁起身离开房间,但茱迪开口说话了。
“雷根,让乔哈丁医师留下来,他与比利会面很重要。你必须相信我,乔哈丁医师对这个案件的病例非常有兴趣,他必须留下来。”
“我们要出去了。”史凯瑞说,同时指着自己和蔡伯纳。
雷根看了一下房间四周。评估当时的情势。“我答应让他留下来。”他说道,手指随即指向大房间最远角落上的椅子。“但是他必须坐在那儿。”
乔哈丁强挤出笑容,点点头坐上那个角落。
“不可以乱动!”雷根说道。
“不会的。”
史凯瑞和蔡伯纳这时已来到房间外的走廊上,史凯瑞说:“我还从未曾见过比利本人,我不知道他是否肯出来,但是你对刚才见到的、听到的有什么感觉?”
蔡检察官叹了一口气,“刚开始我不相信,现在则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你的问题,但至少我不认为那是一出戏。”
留在房间里的人仔细观察比利的脸色逐渐发白,视线似乎转向内在,双唇依然不停蠕动,好象在睡梦中呓语一般。突然间,他的眼睛睁得好大。
“天呀!”他大叫道,“我以为我已经死了!”
他在椅子上转来转去,看到所有人都盯着自己看。他从椅子上跳起来,两手两脚在地上爬,爬到对面的墙壁,尽量远离那些人,躲在两张椅子中间,身体缩成一团哭了起来。
“现在我又做错了什么?”
吴可妮以温柔但肯定的语气说:“你并未做错事呀!年轻人,这儿没什么好害怕的。”
他身子不停发抖,背部直往墙上蹭,似乎想穿墙而过;前额的头发垂下来遮住了眼睛,但他的并未拨开,只是从发间看着这些人。
“我知道你并不了解,比利,但是这屋内的每一个人都是来协助你的。现在你应该站起来,坐在那张椅子上和我们好好谈一谈。”
房间里的每个人都很清楚,吴可妮已经控制住整个局面,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每一句话都正中要害,并且要求对方有所反应。
他站起身来坐到椅子上,膝盖神经质似地不停摇晃,身子也在抖动。“我还活着吗?”
“比利,你活得好好的,而且我们知道你遇到了困难需要援助,你需要人帮你忙吧?”
他眼睛睁得很大,点点头。
“比利,告诉我,那天你为什么会用头去撞墙?”
“我以为我已经死了。”他说,“当我醒来时,却发现自己被关在牢里。”
“在这件事之前,你记得的最后一件事是什么?”
“走到学校的屋顶上,我不想再见到任何医生。兰开斯特心理健康中心的布朗医师无法治好我的病,我以为我已经跳楼了,为什么还没死呢?你们是谁?为什么用这样的眼神看我?”
“我们是律师和医生,我们是来这儿帮你忙的。”
“医生?如果和你们谈话,爸爸会杀掉我的!”
“为什么?比利?”
“他不准我告诉你们他曾做过的事。”
吴可妮用怀疑的眼神看着茱迪。
“他的继父,”茱迪解释道,“他母亲在六年前和米查离婚了。”
比利看着她,一脸不相信的模样。“离婚?六年前?”他摸摸自己的脸颊,好确认这个讯息是否属实。“怎么可能?”
“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讨论,比利,”吴可妮说,“有太多失落的部份需要拚凑起来。”
他粗野地看着四周。“我怎么会来到这里?发生了什么事?”他开始哭泣,而且整个身子前前后后摇晃。
“比利,我知道你现在已经很累了。”吴可妮说,“你可以回去休息了。”
突然,哭泣停止,脸部表情立刻转变成警觉但又迷惘的神态,他轻触脸上的泪水,眉头皱起。
“这儿发生了什么事?那个人是谁?我听见有人在哭,但不知道哭声来自何处。天哪!不管他是谁,但我知道他正想跑开去撞墙,他到底是谁?”
“那个人是比利,”吴可妮说,“货真价实的比利,你是谁呀?”
“我并不知道比利获准出来,没有任何人告诉我这件事,我是汤姆。”
史凯瑞和蔡伯纳现在获准回到房内,汤姆也被介绍给每一个人,问过一些问题之后,他又退隐回去了。当蔡伯纳听到当他们不在时所发生的事,他直摇头,一切看起来都非常不自然──似乎比利的身边被灵魂或恶魔所占据。他告诉史凯瑞与茱迪。“我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但我想我和你们是站在同一线上的,他看起来不像是装出来的。”
只有乔哈丁医师未做任何表示,他说他要保留自己的判断,他需要再次思考他所看到及听到的一切,明天他会把意见报告呈给佛杰法官。
(8)
曾带领汤姆上楼的鲁斯医师并不知道比利有什么样的病状,他唯一知道的是有许多医生与律师来这儿看他的病人。比利是个善变的年轻人,他能画出非常好的画作。过了几天,他经过牢房时,看见比利正开始作画,从栅栏之间,他看到一条非常孩子气的线条,上面还刻了一些字句。
一名守卫走过来开始笑说:“我那两岁的孩子画的也比这个强暴犯画的好。”
“别打扰他!”鲁斯说。
守卫手上有个装了水的杯子,他将水泼进去弄湿了画。
“你为什么这么做?”鲁斯说道,“你哪根筋不对劲了?”
当泼水的守卫看见比利的脸色时,倒退了几步,那是满脸凶恶的脸色,似乎在寻找一些可以丢掷的东西。突然间,比利抓起脸盆,从墙上给扯了下来朝栅栏丢去,将脸盆摔碎了。
守卫顿时摔了一跤,跑过去按下警铃。
“天呀!比利!”鲁斯喊道。
“他用水泼克丽斯汀的图画,破坏一个孩子的作品是不对的行为!”
六名警卫冲了过来,但他们却发现比利已坐在地板上,脸上一片茫然。
“他妈的!我会要你好看!”那名守卫尖声咆哮,“这是郡政府的财产!”
汤姆背靠墙壁坐着,两只手放在头后,傲慢地说:“去你妈的财产!”
一封署名乔哈丁医师,在1978年3月13日写给佛杰法官的信是这样写的:“依照面谈的结果,我的意见认为比利。密里根不具接受审判的能力,因为他无法与自己的辩护律师合作,也缺乏情绪的控制能力为自己抗辩;在法庭上面对证人,他也无法保持正常的举止。'
现在,乔哈丁必须做出另外一项决定,因为史凯瑞与蔡伯纳认为比利是否必须接受审判无关紧要;重要的是,就鉴定与治疗而言,他们都要求乔哈丁必须安排比利进入哈丁医院。但是,他认为让蔡伯纳检察官参加那样的会议令人不可思议,虽然史凯瑞和蔡伯纳曾向他保证,不会让他为站在对立的角色──“辩方”或“检方”而左右为难;不过双方均事先同意乔哈丁的报告可依章规定列入审判记录。因此自己怎能拒绝双方的要求呢?
身为哈丁医院的院长,他向医院的行政主管及财务主管提出要求:“我们从未拒绝过任何困难的问题,哈丁医院不只是接受简单的病例。”
由于乔哈丁强烈认为这不仅可以让员工有学习的机会,同时还可为精神医学界提出贡献,在此基础上,院方委员会同意让比利在法院的委任下接受为期三个月的治疗。
3月14日,鲁斯和一位警官接走比利。“他们要你下楼去,”警官说,“但警长说你必须穿上紧身衣。”
比利并未做出任何抗拒行动,他让他们系紧紧身衣,跟他们自牢房走向电梯。
史凯瑞与茱迪早已在楼下等待,急迫想将好消息告诉他们的当事人比利。当电梯门打开时,只见鲁斯和那位警官的表情很怪异,因为比利已经挣脱紧身衣了。
“那是不可能的!”警官说道。
“我告诉过你,这玩意儿是没有用的,任何监狱或医院都关不住我。”
“汤姆?”茱迪问道。
“完全正确!”他用哼哼的鼻音说话。
“过来这儿,”史凯瑞拖着他进入会议室,“我们必须谈一谈。”
汤姆挣脱了史凯瑞,“什么事?”
“好消息。”茱迪回道。
史凯瑞说:“乔哈丁医师已提出申请,要把你安置在哈丁医院进行审判前的观察及治疗。”
“那又怎样?”
“两件事情中的一项可能会发生,”茱迪解释说,“其中的一种可能是,经过一段时间,你会被宣称有能力接受审判,进而决定审判日期;另一种可能是经过一段时间,你会被判定不具接受审判的能力,而那些指控你的罪名将遭撤销。检察官已经同意了,佛杰法官也已命令你离开这儿,下星期移往哈丁医院,但有个条件。”
汤姆立刻说:“永远都是有个条件。”
史凯瑞身体往前倾,用食指击敲桌面。“吴可妮博士告诉法官多重人格者是遵守诺言的人,她知道诺言对你们每个人的重要性。”
“是吗?”
“佛杰法官说,只要你承诺不会逃离哈丁医院,你就可以获释而且立刻移送医院。”
汤姆双手互握,“我才不会做这样的承诺。”
“你必须要!”史凯瑞大吼,“他妈的,我们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不让他们送你去利玛医院,现在你竟然用这种态度对待我们!”
“你这样说就不对了,”汤姆说,“逃脱是我的专长,是我在这儿最主要的原因,而你却不让我发挥我的专长。”
史凯瑞把手指伸进发中,仿佛要将头发扯断似的。
茱迪接住汤姆的臂膀,“汤姆,你一定要向我们立下承诺,如果不为你自己,也要为那些孩子们着想,你知道这个地方不适合他们。在哈丁医院里,他们才可受到适当的照料。”
他松开双手,眼睛注视桌面,茱迪知道自己说中了痒处,她已经了解他对年幼者有很深厚的爱心和责任感。
“好吧!”他很不情愿地说,“我答应他们。”
汤姆没告诉茱迪的是,当他第一次听到可能会被移往利玛医院时,他已准备了一片刮胡刀片,刀片就用胶带粘在左脚上;但目前还不是说明的时候,因为没有人问他。他很早以前就学到了一件事,当你被调往另外一个机构时,你一定要携带一项武器;或许他不能连反脱逃的承诺,但如果有人要强迫他,他还可以自卫,或是将刀片交给比利,由比利划破自己的喉咙。
在预定移往哈丁医院的前四天,威立士警佐走进牢房,他要汤姆教他如何挣脱紧身衣的束缚。
汤姆看着他,问道:“我为什么要教你呢?”
“反正你快离开这儿了,”警佐说,“我想我的年纪还可以学些东西。”
“你一直对我很好,警佐,”汤姆说,“但我不会轻易教人的。”
“用这个角度来想吧,你可以拯救某些人的性命。”
汤姆感到有些好奇,“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并没有病,这是我知道的,但在这儿有其他人生病,我们让他们穿上紧身衣保护他们,如果他们挣脱掉了,他们或许就会自杀。如果你告诉我你是如何办到的,我们就可以避免其他人这么做,你不就是救了这些人吗?”
汤姆说这不关他的事。
但是,第二天,他表演了挣脱紧身衣的诀窍,然后又教那位警佐如何做才可以完全让人穿了以后无法脱掉。
当夜稍晚,茱迪接到谭如茜的电话,“还有另外一个……”谭如茜医师说道。
“另外一个什么?”
“另外一个我们还不知道的人格,一个十九岁的女孩,名字是阿达娜。”
“我的天啊!”茱迫低语,“正好凑成十个!”
谭如茜谈到她在深夜造访监狱时,见到他坐在地板上用一种很柔软的声音谈到需要爱。当时谭如茜就坐到他身边安慰他,擦去他脸上的泪水。然后,《阿达娜》谈到她暗地里秘密写的一些诗,她还哭说,只有她有能力把其他人从“聚光灯”中拉走;到目前为止,只有亚瑟和克丽斯汀两人知道她的存在。
茱迪试着去想象这样的情景:谭如茜坐在地板上抱着比利。
“她为什么选择当时现身呢?”茱迪问。
“阿达娜为那些发生在男孩身上的事而责怪自己。”谭如茜说,“强暴发生时,是她偷了雷根的时间。”
“你说什么?”
“阿达娜说那是她干的,因为她渴望被爱、被爱抚。”
“阿达娜是……?”
“她是女同性恋。”
当茱迪挂上电话后,很长一段时间都直盯着电话,她先生问她在电话里谈了些什么,她想开口告诉他,但后来又摇摇头把灯给关了。
第三章
(1)
3月16日早晨,比利从富兰克林郡立监狱移至哈丁医院,比预定提早了两天,乔哈丁已组织了专为比利治疗的专案小组;但是当比利突然抵达时,乔哈丁还在芝加哥参加精神病研讨会。
跟在警车后的是茱迪与谭如茜,她们知道如果再将比利送回监狱,对他而言是个相当沉重的打击。哈丁医院的舒玛医师答应全权负责病患的状况,直到乔哈丁医师回来为止。因此,副警长签署了一份文件将犯人交给哈丁医院。
茱迪与谭如茜陪同丹尼走到病疗区,那是上锁的精神病患区,里面的设施可容纳十四位病情严重的病患,并且接受持续的观察及贴身的照料。床位已事先安顿,丹尼被分配到两间“特别照料”病房中的一间。笨重的橡木门上有个可供廿四小时监视的探视孔。一位医师助理为他送来午餐盘,他吃饭时则由两位女士在一旁陪他。
午餐后,舒玛医师和三位护士过来探望他们。谭如茜认为让医院同仁见识多重人格的症状很重要,因此她建议丹尼让亚瑟现身,让他与那些将来一同工作的医护人员见面。
麦安蒂护士长为治疗小组的一员,曾听取过相关简报,但另外两位护士则全然不知情。
尹朵娜已是五个女孩的母亲,她发现自己对校园之狼强暴犯有很深的反应,她仔细观察眼前这位操男孩语气说话的男子,只见他的眼睛在昏睡状态中静止,嘴唇不停临动,仿佛在自言自语;当他抬起头时,表情既苛刻又傲慢,言语中带有英国口音。
她必须忍住不笑出来,她不相信那个人是丹尼或亚瑟──这可能是为了避免牢狱之灾,由一位聪明演员装出来的,她心里如此暗想,但她很好奇想要知道比利是什么样的人;她想知道什么样的人才会表现出那样的行为。
谭如茜和茱迪正与亚瑟交谈,并向他保证他目前处在一个非常安全的地方。谭如茜告诉他,再过几天,她会再来做一些心理测验;茱迪则告诉他,史凯瑞和她会常常来与他讨论有关的案情。
医师助理迪姆每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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