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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门女神医-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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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静点。”他温言道。“不需理睬他的话。”
朗晴伸手去取腰间的葫芦,闷头喝了一口。
“你真是一点没变,酒不离身。”沈令飚微笑道。
傅翌容不动声色,揣度着沈令飚是否知晓朗晴的鼻子特别灵。
“你们快决定吧,我没什么耐性。”沈令飚也喝口酒。
朗晴拉着傅翌容到旁边说悄悄话。“你带黄霄走吧,他不会杀我,可他会杀黄霄。”
他摇头。“我不能让你涉险。”
“没有危险,他需要我帮他解毒。”朗晴小声道。
第6章(2)
傅翌容挑起眉宇。
“我跟你说过梁婍跟师父很像,她们喜欢用毒控制人。”她叹气又加上一句。“即使是喜欢的人。”
他有些怀疑。“沈令飚极谨慎,武功也高……”
“武功高有什么用,中毒还是会死,至于谨慎……我这样说吧,你也小心谨慎,可我若要让你中毒是易如反掌。”她望着他,附加一句。“我不用碰到你就能让你中毒。”
他看着她不语,思忖她说的可能会使毒烟迷香。
“你不信?”
他是不相信,但他不想惹恼她,所以附和道:“我相信,但是我不想留你跟他一起。”
她有些气他的固执不可理喻,但另一方面又感到欢喜,如此冲突的情绪实在让人困惑。
“既然如此,干脆大家都留下算了。”朗晴无奈道。
他先是一怔,莞尔地扬起嘴角。
“你们可商量好了?”沈令飚不耐烦地说。
傅翌容颔首。“既然如此,都留下吧。”
黄霄方才已隐隐约约听见朗晴这么说,如今傅翌容也跟着胡闹,让他忍不住笑了起来。
沈令飚却是冷下脸,眼神泛出杀意。
“你真当来这里作客吗?”
傅翌容望了眼四周的杀手,淡然道:“怎么,不欢迎吗?”
虽然满腔怒火,但沈令飚也知道此时与傅翌容正面冲突于他无益,忽然一抹艳红的身影映入眼帘,朗晴转过头,看着一身火红衣裳的梁婍缓缓走来,笑得不似真的。
待她走进水榭后,沈令飚皱眉道:“你怎么来了?”
梁倚的眼直直盯着朗晴,冷冽又专注,朗晴回望着她,却感到迷惘。即使现在知道自己还活着,表情与眼神依旧没有任何愧疚,她对自己的恨真有那么深?
深到杀死她与师父都觉得理所当然?
头又开始痛了起来,微风吹来,让她打了一个哆嗦,身旁一双温暖的手伸了过来。
“会冷?”
离开梁婍冰冷的眼眸,朗晴望进一潭温暖的湖水,抖落一身的冷意,她情不自禁地回望着,傅翌容心中一动,将她的手握得更牢。
梁婍冷冷地望着他们,在沈令飚耳边低声说了几句,沈令飚策挑眉宇,而后点了点头。
“一年不见,你们师姐妹应该有很多话要说。”他自椅上起身,望向傅翌容。“请。”他以手掌比了下前头百步之外的另一处亭子。
“我能不能不走?”黄霄苦笑。
沈令飚拍拍手,四名汉子再次出现,将黄霄往亭子抬去。
傅翌容低头问道:“你想与她说话吗?”
不想。
朗晴就想这么脱口而出,但她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干涩道:“我会长话短说,说不定你们还没走到亭子,我已经说完了。”
他浅笑,虽然不想留她与梁婍单独相处,但他也明白两人恩怨太深,终归要将这结打开。
他低头在她耳边说了句:“别心软了。”
温热的气息与檀香味一下将她包住,朗晴立即红了脸,而后她听见他轻笑着转身离开。
朗晴气愤地瞪着他的背影,分明是故意的他。
“你真是让我吃惊,又招惹了一个男人。”梁婍冰冷的声音传来。
朗晴深吸口气,转身面对她。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怎么会听不懂?”她慢条斯理道:“一个订了亲的,一个从海里钓上来的,现在又一个。”
朗晴皱眉,不懂她到底想说什么,也没兴趣深思她的话外之意,只说了一句:“师父死了。”
她好笑地望向湖面。“死了又怎么样,我走的那天就死了不是吗?”
“你一点都不觉得自己有错吗?”她握紧拳头。
“我有什么错?”梁婍冷冷地望着她。“头几年你不是拼命想离开空空岛吗?为什么?因为她是个恶心又变态的女人,对我们下毒,不给我们吃喝,动不动就打骂,真以为我们稀罕跟她学医学毒。”
“她对我们是不好,心理也不正常,我们可以走,但也不需要杀她……”
“不杀她我们走得了?”梁婍起身走向她。“不要天真了好不好,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讨厌你吗?”
朗晴平静地道:“因为柳叔救我没救你,你说过很多次了。”
想到父亲将朗晴护在怀里,落下她一个人,致使她背后挨了一刀,心里的恨又升了起来。
“没错,但你知道是谁养出我心底的恨吗?”梁婍的眼神凌厉起来。
朗晴蹙眉。
她冷笑道:“是师父。她不停地在我面前说:你父亲为她家人做牛做马,还护着她撇下你,临死前还要你好好照顾小姐,天底下有这么好笑的事吗?你长得比她漂亮,比她聪明,可是一辈子只能被她踏在地上作践,这就是你要的吗?”
朗晴后退一步,震惊地望着她。“不……不可能……师父……”她隐约觉得师父可能做了什么,但她从没想过是她种下仇恨的种子。
她鄙夷道:“所以我说你蠢,知道那女人多恶心了吧,自己心理变态,也不放过其他人!”
“既然你知道,你为什么还变成这样,为什么要走她的路?”朗晴怒叫。
梁倚转开脸,望着遥远的天际。
“我是这几年才想通的,但不能否认她说的也有道理,我为什么要屈居你之下,就因为你是小姐,我是奴婢吗?”
朗晴不可置信地摇头,再摇头。“我没有将你当奴婢,我们在空空岛相依为命,只剩下我们……”
梁倚依旧不看她,冷声道:“以前的事我没兴趣再说了。”
朗晴拭去眼角泛起的湿意,附和道:“以前的事是没什么好说的了,师父……”她有些茫然,不知道自己是否还应该叫她师父。“她在我们身上下的毒要发作了,她让我来结束你的痛苦。”
梁倚低仰头而笑。“结束我的痛苦?真是恶心,要杀我就说一声,还说得这么好听。结束我的痛苦?我有什么痛苦,我现在快活得很。”
朗晴看着她半疯狂的模样,哀伤道:“你知道师父下在我们身上的毒是什么吗?”
“是一种极小的蛊。”梁婍终于正视她的双眼。
她颌首。“是祖师爷宁宕炼制出来的,只用在门人身上,为的是选出传人,祖师爷取名为心魔——”
第7章(1)
傅翌容从没想过自己会与沈令飏共处一室而相安无事,照理他们早该厮杀一片才对,没想到却平静——即使底下暗流汹涌——地站在一起。
“一年前你把我打下悬崖,没想到结果会是如此吧?”沈令飏嘲讽地勾起嘴角,若不是自己受了重伤,生死不明,伏雁楼也不会换主儿,害他费了不少心思才夺回来,他对傅翌容的怨恨只多不少。
傅翌容懒得搭腔。
“难怪有人说,缘分很奇妙,绕来绕去全绕在一块儿了。”沈令飏禁不住笑了声。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你倒成了缩头乌龟,冒用他人姓名。”傅翌容冷声道。
沈令飏听到缩头乌龟四字,眼神阴骘,脸色变了变,一旁默不吭声的黄霁霎时感到,一股杀意袭来,以为两人会大打出手,没想到沈令飏却将杀意压下,想是自己盗用他人名姓,站不住理,底气不足。
“莫非想利用她们来毒害我?”傅翌容冷冷地又说了句,他不知沈令飏确切的计划是什么,可两人一向不合,沈令飏冒他的名绝不可能是为他积阴德争美名,唯一的可能是想嫁祸于他。
朗晴师徒三人除一例外,都善使毒,沈令飏应该是想利用朗晴向自己下毒,只是他失算一招,朗晴当时虽看不见,却还有灵敏的嗅觉。
其实细细分析起来,他的计划很粗糙,即使朗晴鼻子与常人一样,沈令飏也将自己的口音模仿得惟妙惟肖,可还是有很大的机会失败,朗晴的性子不是不问清楚就朝对方下毒的人。
“没错,”沈令飏不可一世地说道。“说起来你该感谢我,若不是我你们也不会凑在一块儿。”他又不是傻子,看不懂傅翌容对朗晴有多在意。
听到此,黄霁忍不住笑了起来。
“有你这样的吗?存坏心还想邀功?”
沈令飏瞥他一眼,“你最好还是少说几句,惹我不痛快,你也讨不到好处。”
傅翌容在这儿,黄霁自是不怕他的威胁。“你啊,没眼色,看着女人漂亮就拐走,结果弄回一个蛇蝎美人自食恶果。”
沈令飏大怒,出掌攻向他的要害,傅翌容当即伸手拦下,两人你来我往,瞬间拆了好几招,如果黄霁不是在风口身上,定会在一旁嗑瓜子欣赏两人的武打戏,可现下自己就夹在两人当中,掌风呼呼地直扑面门,实在惊心。
“能不能移个位置?”黄霁苦笑地看着两人在他脑袋附近不停拆招,更别说伏雁楼的杀手们在几尺外蠢蠢欲动。
突然,一阵尖锐的笑声引起众人的注意,傅翌容停下手,望向水榭里仰头大笑的梁婍。
“发生什么事了?”见两人都收了手,黄霁松口气。
水榭里,听到心魔二字时,梁婍先是一愣,旋即尖锐地笑了起来。
“太可笑了!难道你要告诉我,是蛊毒让我种下心魔吗?”她的眼神如冰刀一般。
“不是,种子是你自己种下的,但它会攀着你的愤怒,嫉妒,仇恨让它壮大,最后被它控制。”朗晴顿了下,继续说道:“如果你气愤难平,它便会寄生肝内,让在脏腑失调,当你心生惊恐,它便会使你肾脏受损,依着人的五脏而活,短时间不会致命,却会侵害人的性情。你若愿意怡情养性,或者还有一线生机——”
“够了。”梁婍打断她的话。“说穿就是一个侵害五脏的毒虫罢了,却偏取了这样的名字,心魔……”她冷笑。“想让我理亏吗?我有心魔,难道师傅没有,你没有?要我说,那狠毒的女人才是被心魔控制,怎么她却当了传人?”
朗晴叹口气,幽声道:“师傅不是宋门真正传人……”
梁婍僵住。
她望着水面上的落叶。“师叔才是传人,因一时心软解了师傅身上的毒药,没想到反而遭师傅杀害。”
梁婍先是震惊,接着又笑了起来。“真是个狠毒的女人。”
朗晴空洞地望着前方,继续说道:“她养了我们两个,没想一个像她,一个像师叔,弄得她都糊涂了,然后渐渐疯癫了。”
她冷笑一声,“说这么多,不过就是想说我像师傅一样恶毒。”
“我只是转述她的话,她让我告诉你的。”朗晴将自己目光移回她脸上,若不是师傅遗言,她也不想来见她。
“不需要。”她冷淡地说。
朗晴也不讶异她的反应,只是觉得一股疲惫涌上心头。
“你这些话在霍家堡为何不说,还装神弄鬼地易容来见我?”她们做的玉肌丸与市面上的香气不同,若不是她越想越不对,闻了药丸的问道,方才确定朗晴的身份,否则至今还被蒙在鼓里。
当时她顺势昏厥,一边暗地联络伏雁楼的杀手,最后顺利从霍家堡脱身,偏偏霍远不识相地追来,还威胁要杀她,她只好下毒自保。
“我不确定那人是你。”朗晴揉了下眉心,“当时有奴婢跟婆子在旁,不好谈事,所以故意留药瓶暗示自己的身份,是想私底下与你密谈,谁晓得竟与伏雁楼勾结,还迷昏一大半的人。”
她叹气问道:“你为什么要冒充……我是说你不是喜欢沈令飏吗,为何还要嫁给霍远?”
“喜欢沈令飏?”她好笑地瞥了朗晴一眼。“我们不过是互相利用,他坠海后,伏雁楼以为他死了,自然立了新楼主,谁晓得他竟又出现,所谓一山难容二虎,新楼主不免一番争斗,我用毒药帮他们解决麻烦,一边利用那些人试毒,会去霍家堡,也不过是想引你出来。”
临走前她放火烧岛,主要是泄恨,朗晴水性好,不可能因为一把火就死,原本她想靠自己的力量化去身上的蛊毒,可始终没有进展,毒性发作由原本的一个月转为二十五天,二十天,十五天,她才感到事态严重。
后来想到朗晴上岸后可能会去投靠霍远,便派人打听,发现她并不在那儿,这才动起假冒的念头。
“那又何必迷昏一票人……”
“不迷昏我怎么脱身?霍远在我身边安插的人都有功夫底子,再说迷昏总比血流成河好,说起来我已经够仁慈了,若真要赶尽杀绝,我大可毒杀霍家堡百余口人。”
“既然如此,你又为何对霍远下三阴毒?”朗晴皱眉。
“怎么,舍不得?不是信誓旦旦说过不会与他相认,也不会嫁他,难道反悔了?”梁婍嗤之以鼻,“他威胁我说出你的下落,我说你死了,他不信,还想杀我,为了自保我只好下毒。”
“你——”
“废话少说,快把解药拿来。”她不想再扯这些不重要的事。
若不是那恶毒的女人死活不肯交出解药,她也不会一气之下让沈令飏动手杀了她,虽然这么做很冒险,但她不想因为蛊毒一辈子受制于人,永远困在岛上。
“如果我不给呢?你打算杀死我?”朗晴望着她。
“我会让你比死还难过。”梁婍狠毒地道,双眸一片冰冷。
朗晴摇头。“不可能。”她揉着太阳穴,一手解下葫芦,仰头喝了一口。
“头痛的老毛病还没治好?”梁婍讥笑。
朗晴畅快地喝了几口,抬手抹去嘴边的残汁。“我想我们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其实心底还是有些疑问未明,但她已不想再探究,反正所有事都是她与师傅不对,都是冲着她来的。
如果没有心魔蛊毒,她仍会如此痛恨她吗?如果当年没有遇上盗贼,双亲仍在,现在又是另一种风景吧……
若柳叔还活着,没将她们藏在山谷,便不会遇上师傅,不会被带回空空岛……
小姐,我是不是要死了,我的背好痛……呜……
你别哭,芳华,我去找大夫……我身上还有一块玉佩,可以换钱,你不会有事的。
我的背……好痛。
你不会有事的,我去请大夫……
朗晴将葫芦里的酒倒在地面,扑鼻的果香窜进她的鼻内,当中夹杂一丝淡淡地腥味。
“你在做什么?”柳芳华皱眉。
朗晴将酒都倒出后,才道:“我与你情义如同此酒,早已覆水难收,我却还犯傻,总惦记着要好好待你,没想你早已不屑一顾。”若不是想与她再好好谈谈,她在霍家堡便不会手下留情。
望着一身红火的女子,她闭上眼,再次揉揉太阳穴。“我走了,你好自为之。”
“把解药留下!”柳芳华厉声道。
朗晴睁开眼。“我没有解药。”
“不可能,她不会让你死。”若她死了,谁承继宋门神医之位?
朗晴子袖口拿出一只荷包丢给她。“师傅没给解药,但把需要的草药跟药引都告诉了我,不过没说分量。”
柳芳华拉开荷包,拿出里头的字条,看了眼,说道:“你怎么可能不知道分量,你应该早解毒了吧!”
“解了又怎么样,没解又怎么样?我没必要告诉你。”她漠然道。
柳芳华冷笑。“你最好把解药直接拿出来,少跟我装神弄鬼!”她不屑地将荷包丢在地上。“你再啰嗦,别怪我下杀手!”
朗晴嘲讽地扯了下嘴角。“你以为我会任你宰割?”
“试试看就知道。”柳芳华冷笑。两人使毒的功夫在伯仲之间,她没自信能取胜,不过有了伏雁楼便大不相同。
她举起手,示意沈令飏可以一举擒下时,腹部忽地一阵绞痛。她脸色一变,怒道:“你……”
原本慢悠悠走来的沈令飏,见柳芳华突然弯下身,立即奔了过来。
“怎么回事?”
“她……”柳芳华抓着沈令飏,弯身捂着肚子。
傅翌容低头看着面无表情的朗晴。“你没事吧?”
朗晴眨了下眼,空洞的神情在望进他关怀的眸子时,似乎才有了生气,发冷的身子慢慢感到了温暖。
“我没事。”她叹气。“我们走吧。”
“等等!”沈令飏怒喝一声。“她怎么了?”
朗晴转向他,不知他是真的关心柳芳华而焦急,还是担心柳芳华死了没人为他解毒。
“她的蛊毒发作了。”朗晴说道。
“怎么可能?!”柳芳华脸色苍白,额头净是冷汗。她应该十天后才会发作,怎么会大幅提前?“你……你对我做了什么?”明明两人只是谈话,没有其他动作。
“难道……”她望向地上的酒液。“不可能……”就算酒里真有毒,也未沾上她的身,如何让她中毒的?难不成是荷包?
朗晴叹气。“酒里的花香味会唤醒蛊虫。”她今天特意用了花香味的药丸。
“你……”她狰狞着想抓朗晴,却无法移动一步。
“蛊虫?”沈令飏赶紧推开柳芳华,他只知道她们两人被师傅下毒,却不知下的是蛊毒。
柳芳华失去支撑,倒在地上,不住地喘息,身体疼痛地蜷缩起来,五脏六腑似要爆裂一般,禁不住此锥心刺骨的疼痛,她昏了过去。
见柳芳华慢慢静止下来,朗晴望向沈令飏。“我要把她带走。”
沈令飏微笑。“我们可以做个交易。”
傅翌容瞥他一眼,淡声道:“你有什么筹码谈交易?”
沈令飏冷哼。“我若不放行,你们能走得掉吗?”除了黄霁外,现在又多个要死不活的柳芳华,要全身而退绝无可能。
傅翌容依旧面不改色,昨晚他放了青烟召集部署,他们如今就守在外面,只要一个信号他们便会闯入,谁吃亏还不知道。
朗晴蹙下眉心。“你确定不要我带走她?再过一个时辰,她身体里的蛊虫会破体而出,寄生在周围的人身上。”这话当然是假,不过若不吓唬他,他不会痛快放人。
沈令飏面色一变,傅翌容扬起淡淡笑意。“你太小看我伏雁楼了。”难道他不会用火烧以绝后患?
“你杀了师傅,我本应该为她报仇,但师傅不让我这么做。”朗晴拧着眉心。
“我不想为难你,你也别为难我。”
沈令飏盯着她的脸,若有所思。傅翌容不喜欢他看朗晴的眼神,冷声道:“走吧。”他牵起朗晴的手。
朗晴本想再说几句,转念一想,她也不需巴巴地说服沈令飏,就不信他真想把柳芳华留下。
第7章(2)
果不其然,见两人要走,沈令飏立刻道:“等等。”
“怎么?”朗晴回头。
“你要带走她我也不为难你,说起来你也救过我的命——”
“你却恩将仇报。”他不提还好,一提自己便要冒火,好心救人,却被反咬一口。
沈令飏扬眉。“杀人有什么,我杀的不只你师傅,而你旁边这个也杀过不少人。”
傅翌容冷瞄他一眼。
沈令飏继续道:“你要报你师傅之仇,尽管来,不过有些话我要说清楚,杀你师傅是梁婍的意思,我不过是还她救命之恩,只是后来她对我下毒,就从恩人变成了敌人。”他不是任人搓圆弄扁的窝囊废,没杀她自有考量,只是这些毋须跟朗晴解释。
朗晴晓得师傅之死,柳芳华也有一份,因此并不吃惊。
“就像我先前说过,你师傅也不是个好东西……”
感觉朗晴的僵硬,傅翌容冷声打断沈令飏的话语。“够了!”
沈令飏心领神会,没再说下去。反正人是他杀的,再说下去,也有卖乖脱罪之嫌。
想到此,他难得软了心肠。“罢了,带她跟黄霁走吧,我欠你的情就算清了。”他原是想将朗晴留下,说服她替伏雁楼效命,还特意将此建得与空空岛有些相似,如若她真的答应,他会立刻杀了柳芳华。
他不否认在岛上时他挺喜欢柳芳华,不过那是对美色的迷恋,当时的柳芳华柔弱可人,没想到离开空空岛后就变了一个人。
对于欺骗他的人,他不会有丝毫心软。
沈令飏拍了下手,立即有属下上前。“带他们出去,也把她带走。”他指着躺在地上的柳芳华。
即使惊讶,手下也没显现于外,应声后一把扛起柳芳华,领着傅翌容与朗晴走出水榭,经过凉亭时,傅翌容挽起黄霁一同往外走。
“怎么,他放我们走。”黄霁不明所以,他坐在亭子里,不晓得前头发生了什么事。
傅翌容颔首道:“出去再说。”
马车在路面压出两道长长的辙迹,身后的景物逐渐远离,直到蓝月小筑消失在路的尽头,犹不见伏雁楼杀手追来,朗晴才终于放松下来,如果可以她希望以后再不会见到沈令飏。
“怎么闷闷不乐?”傅翌容驾着马车,瞥向一直吭声的朗晴。
“我也不知道。”她叹气,“事情解决了应该高兴才是,可就是感到失落。”
他明白道:“过一阵子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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