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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浪花-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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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你和她结拜了?”
  他极快地望了她一眼。“嗯……”
  “那……这蒲团是你的了。”她把那团有钱也买不到的珍物推向他。
  “……是给你的。”他闷闷道。
  花咏夜螓首略偏,慢吞吞问:“余皂秋,如此说来,就是你送我东西了?”她不过提那么一次,他便记住,怕她共修时腰酸背痛,真帮她找来好使的玩意儿吗?
  缠缚于心的沉重感陡然一松,她脸也热了,咬咬唇,又把推出去的蒲团慢慢拉回来自己这边。
  余皂秋不答话,搁在膝上的大掌被一只柔荑握住,他僵了僵,五指收握成拳。
  他异常的退缩动作花咏夜不是没察觉,心里成忧,唇角却弯出一朵笑。
  “那时乔大小姐要你跟她去,要你信她、跟着她,还说绝对不会后悔,你听她的话跟去了……余皂秋,你跟她上哪儿去了?”
  “……她在‘泉石山庄’住下的那个院落。”
  秀眉微挑。“为什么?”
  “她说有好东西给我看。我……我想看……”
  好、东、西?!花咏夜一听,头还真有些晕。别怪她乱想,到底是在“飞霞楼”那样的环境浸润生长,光提“好东西”三字,便起无限遐思啊……
  越想越歪了,她赶紧“拨乱反正”,稳住心,假咳两声清清喉咙。“所以,你看到了?”
  “……嗯。”
  “那……那东西够好?”
  “……嗯。”
  “那……你很中意?”
  “……嗯。”
  花咏夜,你拐弯抹角的是在干什么?!
  头一甩,银牙一咬,她终是问:“究竟是什么好东西嘛?”
  他突然沉默,她又跟他斗起耐性,小手稳稳抓住他。
  不管!她非讨到一个说法不可!
  “枕头……”好半晌,余皂秋嚅出声音。“跟‘如意蒲团’一样的布面和内材,一颗大枕头……她、她带着它出门,没有它,睡不好。”
  花咏夜瞪大眸,嘴微张。“……枕、枕头?”
  他低应了声。“萨渺渺离开后,好多人把我围住,那些人一直说话、一直说……好吵……她、她也找我说话,自报门派和姓名,说自己是苏北‘天罡门’的大小姐……”
  她仍瞪大眸子,说话倒利索多了。“你听到苏北‘天罡门’,立即想到乔家底下的‘铃雪铺’,你在‘泉石山庄’大显身手,又是盟主之子,那些武林人士自是想亲近你,乔大小姐自然也不例外。她主动亲近,想跟你结为义兄妹,肯定是很佩服你的胆识和武艺。”
  “夜儿,我有问……能不能买到‘如意蒲团’,她说只送不卖……她、她要结拜、要当义兄妹……”余皂秋微拧眉峰,语气十足困扰。“夜儿,她只送不卖。”
  心头一松,花咏夜忍着不断冒出的笑气,点点头。“她知道你想要,却明摆着只送不卖,要你非答应与她结拜不可,怕你不肯,还特地献宝似地让你看那颗同样材质的枕头,让你小小体验一下‘如意蒲团’摸起来有多舒服、多温手。”这位乔家小姐挺淘气呢!
  唉唉,是说她东想西想、推敲再推敲,怎么也想不到所谓的“好东西”竟是……一颗大枕头?!原来乔大小姐出门在外,会认枕头啊……
  “余皂秋,你多出这个义妹,往后她在江湖上行走,若真遇上什么事,你既然当了人家义兄,就得替她费些心思了。”她咬咬唇,神情温柔,心想着,他之所以这么做,说到底全是为她,全是为她啊……
  秀白拇指挲了挲他的手背,她扬睫看他有些沉郁的面庞,声嗓低柔。“你跟着乔家小姐走了,从我身边走开,我那时很难过,你说‘夜儿,我要跟她去。’……我一直记得你说话的语气,像是开心着、快活着,眼睛也是,闪着亮光呢,可是我心里很闷,又痛又闷,但总不能把你拴着,只能不断告诉自己,有人待你好,让你开心快活,那就好,你想跟着别家姑娘,我再强留你,那也无用……”细细喘息,热气逼进眸中,近来的她实在太多愁善感!
  余皂秋听得目瞪口呆,原就郁闷的表情变得更呆。
  忽地,他回过神,眼眶竟红了。
  他急急欲道,哪知越急,口齿越发不伶俐,试过几次终才挤出声音。
  “我没有……没有别家姑娘,她、她拿得到蒲团,那东西挺好……挺好的……有了蒲团,你就不会腰酸,就能舒舒服服的……我、我没有别人……只有你……”说着说着,泛红双目浮出雾气,泪水顺颊滑落,无比无辜,万般可怜。
  “你、你那时走掉了,一句话也不留,偷偷走掉……怎么可以这样?你把我丢在‘泉石山庄’,你生我的气,再也不理我、不管我了吗?”
  这到底是个怎么样的误会?天大加地大,大大误会啊!花咏夜懵了。
  男人掉泪,通常有损大男人的气势,但她眼前这个不一样,他瞧她的眼神,仿佛她有多冤屈他,既倔强又可怜,苦恼自伤,无法排解一般,惹得她满心酸楚,深觉自己九死都不足以谢罪。
  “我没有不理你啊,你……你自个儿说要留在‘泉石山庄’的,你说你若留下,你阿娘肯定欢喜……既然你回归‘泉石山庄’,我也该离开,没有理由再逗留不走。”
  “我没有!”他生气了,又哭又气。
  “啊?”什么意思?
  “我在那里待下三天,帮那位余大盟主行功疗伤,三日后,我就走了。”很不开心的三日,因为她走掉了。
  闻言,花咏夜眨眨眸,连续眨动好几次,才推敲出来。
  “……你说的留下,是指助你爹疗治内伤,而非回归余家?”
  他泪眼瞪人。“我回归余家干什么?!我……我有师尊、师哥……我、我有你,我有你,我、我……可是我已经……已经……”忽地,他俊脸偏向一边,花咏夜发现他瘪着嘴,似委屈到要放声大哭,很用力才忍住。
  ……他已经怎样?
  花咏夜等了等,不闻下文,见他伤心若此,她都快不能呼吸。
  她扑过去抱住他的腰,吻着他颤颤唇瓣。
  “对不起,余皂秋,是我不好,我没有不理你,我……我喜爱你,好喜爱你,是我误解你,别哭,余皂秋……别哭……你哭,我也要哭的……”
  在那一干武林人士面前,她怀里的男人是顶天立地、武艺高绝、力抗敌派的江湖侠少,但此时此刻,他就像受尽委屈的孩子,得让她很努力、很努力地哄着、诱着、亲着,泪水终才止了,僵硬的身躯也慢慢放松。
  他被吻得往后一瘫,颊面上的泪被细细舔走。
  这一次,他似又回到共修之初,忘记如何主动,需要她一次次的诱导。
  她极怜惜地吻遍他的脸,希望他别再不开心,希望满满情怀能藉着无数亲吻传递到他心里,让他明白,她很喜爱他。
  秀指解开他的衣衫,她爱抚那片男性胸膛,如此温暖,手心下是强而有力的鼓动,她的指滑向男人ru首,轻轻的、小心翼翼抚触,那儿的咬伤初愈,肌肤相当细嫩,得仔细呵护。
  她俯首,轻轻含住,像以舌尖为他抹药那样,怜爱地宠他。
  蓦地——
  她身躯往旁一跌,眼前陡花,她、她她竟是被推开!
  推开她的男人此刻翻身坐起,背对着她,宽肩震动,正大口、大口呼吸,他两手握成拳头,不知克制些什么。
  花咏夜一头雾水,伸手碰他,他却避之如蛇蝎般疾退,离榻好几步才站定。
  他旋过身,很忧郁地看着她。
  “余皂秋,你不舒服是吗?我、我们可以慢慢来,不急的,我没要强迫你。”她屏息,柔声道,左胸微疼。
  余皂秋不点头也不摇头,眼眶红红。“已经脏了。”
  她小脸迷惑。“什么脏了?”
  “我已经脏了。”喉结滑动,他撇开脸,很困难地道:“她……她抱我、亲我、摸我……你说这样很脏,我……我已经脏了,你会讨厌我的……”
  花咏夜彻底懵了。
  第10章(1)
  她说过的话,他是不是总放在心里,斟酌再三?
  你不可以让别的姑娘这样抱你、摸你、亲你……你若跟别人乱来,我就不要你了,那样很脏,我讨厌那样……
  她记起自己说过的话。
  但她从来不知,那些话落进他心里,以他直线条的思绪,竟能将她的本意扭曲到教人瞠目结舌的境地!
  会气死……怎会笨成这样?!
  萨渺渺拿她威胁,他半句不吭,乖乖束手就擒,辜负了一身惊世武艺。
  他险遭毒手摧残,被迫去亲近别的女人,身体任人玩弄,她看在眼里,疼在心中,他伤,她亦伤,对他只有满满怜惜啊!
  笨死了、笨死了!他那股憨劲简直……简直要绞碎她的心!她若急到吐血、气到晕厥、疼到昏倒,全是他的错!
  等等!人呢?
  跑哪儿去了?
  花咏夜回过神来,寝房中仅剩她一个。
  跑什么跑?难道是因“自曝其短”之后,不想面对她,所以乘机溜了吗?
  这男人……这么任性、这么“难伺候”,她要是任他跑了,她“花咏夜”三个字就倒过来写!
  跃下床榻,她急起直追。
  无人带领,入“浪萍水谢”难,出“浪萍水谢”亦不易,尤其长舟入了板根水林,河道蜿蜒窄小,如走迷宫,一不留神就迷失了。
  余皂秋只想躲开,但心里却也清楚,躲得再远,当日发生之事也不可能抹去。
  他该走的,身体上的伤已转好,内息亦稳,失掉的真气慢慢练,每日皆有进展。他确实该离开,在夜儿面前,他都快抬不起头面对她……那日之事,她在那道门墙内应也听闻了。
  然后,他迷路了。
  每株参天高的板根树生得都一样,水道的每处转角也似乎相同,打转啊打转,转到最后干脆放弃,他收篙,在长舟上躺平,心中沉疴难去,压得他都快无法呼吸,泪渗出眼角,默默流着。
  花咏夜寻到他的时候,他正是这副模样,既是颓然自苦,又惹人心怜。
  将船靠近,她跃上他的长舟。
  他明明知道她追来了,却静卧不动,目光郁郁望向一旁,脸红犹然过腮。
  ……不行了,即便恼他、气他,望着他那张忧郁俊脸,什么气也使不上来。
  她坐落,挨在他身旁,一手扯着他的衣袖。
  “我像是讨厌你的模样吗?”低问,她喘息着,泪已湿睫。“非得要我挖出心来给你看,你才能知我心意吗?余皂秋……我、我花三是如何喜爱你,你真的半点不知吗?”人家女追男,隔层纱,为何她看上的这只如此难搞?
  余皂秋大受震动,侧着的面庞调转过来,但双目仍低低垂着,没有看她。
  花咏夜心绞难当,拉住他袖里大掌,他仍是僵了僵,脸部线条无比紧绷。
  这样一个大孩子般的男人,当他流露出脆弱神情,实在非寻常之人能够抵挡,更何况,她花咏夜是正宗的凡胎俗骨,如何能抗拒?
  她倾向前去,牢牢吮住那张薄唇,她其实胆战心障,很怕他拒绝。
  余皂秋没有任何动作,全由着她,唇被封吻,他就被动地任由她吻,左胸房扑通扑通急跳,红着的俊脸更加晕红。
  那张抵着他唇瓣的小嘴忽而喃喃道:“你和萨渺渺的事,我瞧见了……那道墙藏着洞眼,我不只听见,也瞧见她对你做的那些事……”男人低唔了声,震撼至极似的,但,都被她的吻封住了。怜爱地吻过一会儿后,她继而又道:“余大爷,请问你哪里脏了?你一直这么干净,干净到几乎要我自惭形秽,即便别人使强逼你、迫你,你都能守住,告诉我啊,你到底哪里脏?我……我见你这样,心很痛很痛,你为什么非得这么折磨我不可?我待你……还是不够好吧?才会让你迷惑疑心,不能信我……”
  她泪水不要命地直淌,濡湿男人的脸。
  她明明是来追他、跟他解释的,却是越说越心伤,痛到她周身发颤。
  万分突兀地,她放开他,起身欲走,一袖却被拽住。
  “……你、你去哪里?”余皂秋终于说话了,漂亮的双目瞪得大大的,有些惊惶神气。
  花咏夜惨惨一笑。“你说你脏了,我也把自个儿弄脏,那咱俩就对等了。”
  “弄……弄脏?”他心跳加急。
  “我出‘浪萍水谢’随便找个男人,有谁要我,都成的,我跟那些阿猫阿狗共度一夜,有别的男人抱了我,我也脏了,你就不避讳我了。”
  闻言,余皂秋瞬间惊白了一张俊脸,彻彻底底翻白,没丝毫血色,连唇瓣也白得透灰,极惨。
  “不准!”他嘎声喊,紧紧拽住她的袖。“你别想!”
  “你还管我吗?你都不让我碰了,还管我干什么?”她用力挥动几下,没法挣开他的抓握,心中一悲,忽地放声大哭。
  “夜儿……夜儿……”余皂秋也哭,紧紧抱住她,拥着哭成泪人儿的她入怀,不知怎地,郁结沉窒的心房终于有些动力。
  两人的唇碰在一块儿,他深深吻住她,怕她痛、怕她忧伤,更怕她不理会他,怀着这样的心情,他吻得格外投入,满心满身皆是柔情。
  他不管着她,该怎么办?
  而她不来管他,他又该如何?
  两人已如此深入彼此神魂,真要他放手,会死的……
  “夜儿,只有我……只有我而已……不要别人,只要我……没有别人,没有……”他低哑语调尽是乞求,卑微却真诚。
  花咏夜尝到他的泪,也尝到自己的泪水,两人纠缠如此之深,除了彼此,还能要谁?傻瓜……她和他都傻,却都甘心当个傻子。
  情火燃烧,腾腾包裹了他们俩。
  这一次,他们忘却共修之道,全权托付欲火,纵情纵欲,脑中所想的仅是亲近对方,亲近再亲近,无一空隙地紧贴、深入。
  花咏夜格外怜惜怀里男人,用手、用吻、用柔软身躯怜爱着他,想抹去他压在心底的那方阒暗。
  幽谧水林里,小小长舟上,他们野合着,任长舟在水面上晃荡,这场“漂浪”当真名副其实,在最最激情处,水花溅进,还弄湿好大片衣衫……
  过后。
  身子舒敞慵懒,内心郁结松解,余皂秋微微翻身,贴着夜儿侧卧,发烫的脸犹然搁在她颈窝,每一下呼吸都能嗅到她纵爱后肤上的香气……他很爱那气味,从她肤上散出来的,他才爱。
  花咏夜仰望几乎要被绿叶遮蔽的天空,静了好半晌,略哑问:“你那时根本不要命了,是吗?”
  她问得不清不楚,但余皂秋一下子就懂她的话。他气息一浓,不禁收拢搁在她腰侧的臂膀,将她揽得更紧。
  花咏夜又道:“不可以这样……余皂秋,不可以轻易就死。”她抚着他的手臂,抚上他俊毅的下颚和颊面,捧起他的脸。“再不可为了,听到没?你、你轻贱自己的性命,等于轻贱我的……因为对我而言,你是很重要、很重要的人,你伤害我所爱的,我会很生气、很生气,会气你一辈子,永远不原谅你,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不原谅的……”
  猛地,她被狠命抱住,胸中的气都快被挤光。
  男人脸颊紧贴她的脸,有些湿意,不断摩挲着,热热气息烘着她的耳。
  “不要……不、不会了……夜儿在我身边,就好……只要你,不要别人,我……我听你话、信你、跟着你,只要你就好,只有你……”
  只要她,就好。
  他的心澄澈透明,心版上永远只有她。再清楚不过。
  “这样才乖。”花咏夜破涕为笑,赞着,反手抱紧他。“你乖乖的,姐姐才疼你。”明明比人家小,硬要冒充。
  赖着她的这位“弟弟”把红红脸容抬起来,眼神乌亮,鼻翼歙动,他没说话,但表情已道明一切,那种全心全意依赖着她、信守着她的表情,如此诚挚无伪,惹得她方寸既甜又痛,很要命啊……
  “余皂秋,我认了。唉……咱俩这样玩,到底是谁抓住了谁?我瞧,你干脆也认了吧。”她笑叹。
  “是我抓住你……抓住,不放了……”他寻找她的芳唇,心动吻住,身躯轻颤。“……夜儿,我……很早、很早就认了,很开心、很快活,认了……你别放手、别走……”
  她还能走到哪儿去?去得再远,他永远在心底。
  “余皂秋,咱们这条共修之路还要走一辈子呢,你可是极品中的极品,我哪里舍得放手?”她笑着回吻,亦被他灼烫的唇舌奋力“攻击”,他越学越坏,却越来越可爱,唉。
  这一日,板根水林中春梦频频,风来回穿梭,含情弄欲,而甜香阵阵……
  秋高气爽的时节,江河漫漫,傍晚时候氤氲如雾,小船行于当中,如在云上。
  花咏夜独自撑着船,熟门熟路地来到那处破败民家。
  其实,民家旧是旧了些,已不算破败,自从有人鸠占鹊巢后,三不五时地整修,小小的地方很能遮风挡雨,而一开始仅是图个方便、夜宿一宿的所在,竟渐渐添上他们俩的私人物品。唉,哪天真该仔细查查,瞧这处民家究竟还有主人没有,若可,干脆买下算了。
  一进门,她就被一双铁臂抱个正着,男人守株待兔许久,就等她自投罗网。
  她嬉笑了声,藕臂勾住他的颈,玉腿一张,大胆亲匿地环住他的腰,整个人如猴子攀树般挂在他身上。
  唇舌交缠,身躯紧贴,男人抱着她倒卧榻上,女上男下,两张嘴又长吻许久,吻得男人轻轻发出哼声,花咏夜抵着他的唇发笑,终于稍微抬起头。
  就着屋中幽微的光线,那张男性面庞瞧起来有些朦胧,内伤大愈后,脸色已不再惨白,此时更是透出暖红,在脸肤上晕开。
  “余皂秋,唉,原来是你啊。”说得像是还有其他男人等在这儿似的。
  男人双目一眯,害羞神情尽扫而空。
  “等等!余皂——唔!”事实证明,她的这位“伙伴”很难开玩笑。她被推倒、压制、禁锢、狠吻,他一较真,她的挣扎就变成可笑的闹剧,是说……她也没要挣扎啦,来啊来啊,好东西自个儿送上门,她花三不张口大吃一顿,怎对得起自己?
  两人气息交融,她抚着他的脸,低低问:“……这阵子,‘泉石山庄’仍不断派人骚扰你,想迎你回去,是吗?”
  余皂秋没答话,宽额抵着她的额头,两手揉乱她的衣衫,松了腰带。
  花咏夜叹道:“你当日一战成名,后又助你那位盟主爹行功疗伤,想如以往那样低调行事,总是难了……看你变成武林各大家眼中的香饽饽,我是又欢喜、又忧愁,好像……好像费了千辛万苦终把孩子拉拔长大,现下孩子翅膀硬了,扑扑扑要飞走喽……”
  “不走。”他简短两字,强而有力,眼神深邃无比。
  花咏夜嘻嘻又笑,鼻子蹭着他。
  “你不走,跟着我,就得跟到七老八十。”略顿了顿。“余皂秋,你说,我若活到八十,可不可能像萨渺渺,明明年纪一大把了,还似三十五、六岁的模样?唉,都不知她养了多少男宠供她使用?”似心向往之。
  啊啊啊——就说这思维完全直线式的大男人开不得玩笑,竟狠瞪她一眼,还俯首咬她颈子,想把她吞了似!
  她喘息,笑着,乱揉他的散发,揉得乱七八糟,在他耳边低低又说:“西南苗疆这阵子大闹呢,萨渺渺破功又散了功,一条命虽说保住,但脑子已不太好使,她撑不住教主之位,那么大一个五毒教,无人为首,底下教众自然各拥其主,有得闹了……
  “余皂秋,我家大姐说啊,趁着大乱,干脆把西南香料和香药盘过来,五毒教自个儿内哄,后院着火,没心神和‘飞霞楼’斗,待经营一段时候,货源稳固了,门道也畅通,到时他们若敢来乱,咱们也不怕的,你说好不好?”
  “夜儿……”男人沙哑低唤,唇在她嘴角游移。
  “嗯?”
  “不说话。”
  “你不说话,还是我不说话?咦?唔……”被很结实地吻了。
  嘻,好啦,不说话不说话,专心做。这是一条长长的修行之道,不专心会做不好的。
  ……可是,等等!
  她眼花了吗?
  那、那那是什么东西?!
  “余皂秋,为什么这里会有‘如意蒲团’?你备了一个在这儿?!”
  男人不让她说话,吻吻吻。
  他俊脸晕红,眉目激情,拉着她坐上“尽如人意”的美好蒲团。
  唉呀呀,果然是名传江湖的好蒲团,怎么用,怎么如意啊!
  第10章(2)
  四年后
  花咏夜穿着一身喜气洋洋的桃红衣裙,发分双髻,髻上各簪着一朵小红花。雪嫩脸淡淡妆点过,眉睫黑墨墨,水眸灵动有神,唇似花瓣,腮也似花瓣,蜜蜜暖暖绽红……早已年过双十,但今日这模样,倒把她扮小了,尤其她咧嘴一笑,酒涡、梨涡全晃出来,瞧起来不满十八。
  这里是南浦柳庄,她人在余皂秋的院落里,规规矩矩地坐在房中榻上。
  而这座院落的主人此时与她并肩而坐。
  看看她身旁男人,今儿个日子不一般,他挺配合地换上新衣,颜色藏青带暗红,还搭上一条杏色腰带,不再从头到脚尽黑,连发丝也梳理得好好的,用丝线缠好,缚于背后。
  南浦柳庄今日大喜,“随波公子”柳归舟迎娶江南“飞霞楼”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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