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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步天涯-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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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要从床上爬起来,护士赶紧阻止她:“欠身体还很虚,不要随便动。”
“我想给我爸妈……打个电话。”苏画笑了笑,和她同龄的护士,看见那笑容,心里一酸。这样喜庆的日子,这个年轻的女孩子,却是刚刚从鬼门关里逃回来,应该很需要父母的关怀吧。
她拿出自己的手机递给苏画:“别出去了,就用我的电话打吧。”
“谢谢。”苏画感激的对她笑,接过手机拨号。
电话的外音有这些大,护士听见那边响起声音的时候,苏画的手,悄悄地拭去眼角的泪,才勉强笑着开口:“爸好,过年好。”
那边在问:“你现在在哪?”
苏画捂住嘴,镇定了自己的情绪,尽量保持声音里,不带颤音:“我在家啊,过一会,就吃年夜饭了。”
一旁站着的护士,眼圈也有些红,这是多么善意的谎言,宁可一个人忍着苦,也不想让父母,为自己担心。
那边又是絮絮叨叨地叮嘱,年要过好,对男方要体谅,对长辈要尊敬。苏画只是一径“嗯,嗯”地答应。
最后后,她再也撑不下去,说了句:“要吃饭了,我先挂。”终于结束了这个悲伤的电话。
苏画将手机还给护士,对她点点头,却已经连最勉强的微笑,都给不起。
护士理解地轻轻拍了拍她的肩,离开了病房。
那晚的病号餐,很丰富,苏画却一口也吃不下。但她还是硬逼着自己,喝下了一碗汤,吃了半碗米饭。她对自己说:“苏画,你要坚强,一个人,也要新年快乐!”
是夜,她躺在床上,从窗口看这个城市的夜空,竞相绽放的焰火。
最美的绚烂,燃过一刹那,就只剩下最冷的黑暗。
就像爱情。
苏画悲哀 。y?地笑。
她就那样一直看着,天空中所有的焰火,都熄灭。才闭上眼睛,孤寂地入梦。
她的梦,也如焰火燃尽的夜空,无边无际的凄冷。
过后的几天,她很听话地配合一切治疗,表情平静无波,每次还会淡淡地微笑着对照顾她的医护人员说:“谢谢”。
她做这一切的目的只有一个,她要尽早离开医院。
她如愿了,在初七那天,她拎着自己的东西出了院。
出院之前,医生曾经跟易沉楷通过电话,告诉他苏画恢复得很好,已经可以回家疗养。易沉楷长长地舒了口气,决定等自己处理完戚氏的年后开业,便回家照顾苏画。
晚上,他给家里打电话,仍旧是没人接,她的手机,大概也还是扔在他家的沙发上,仍旧关机。
他苦笑,她那样的性子,必要回到了她自己的小房子,再不肯去他家。
也罢,他就快回去了,到时候,再好好地哄她。
可是第二天,他就接到了人事部经理的电话,说苏画一大早去了华易,要辞职,并且说,她就坐在公司大厅里等,不办好她绝不离开。
易沉楷愣住,过了好一会,才重重叹了口气:“给她办吧,越快越好。”
如今的苏画,多在华易呆一秒,只会多看一秒的白眼,多受一秒的奚落。华易的某些人,大概一直在等这个机会,痛打落水狗。
易沉楷的预料,并没有错。
此时的苏车,正看着程惜雅和钱雪,一脸恶意的笑,向她走来。
“小雪,你看那是谁啊?那不是我们受宠的苏大秘书吗?怎么不上她的十楼,可怜兮兮地坐在这里?”程惜雅的声音,十足刺耳尖利。
钱雪嘴角一挑:“她的十楼?哈!现在的十楼,还有她什么事?华易的少奶奶一来,她只怕连个站的位置复函同有了。”
两个人望着苏画,张狂地大笑。苏画站了起来,慢慢走到程惜雅面前站定,她在微笑,可是那笑意,让人心底发寒,她的声音轻飘飘的,却透着鱼死网破的狠绝:“程惜雅,算起来,我一直对你还算很宽容,今儿个我反正是落魄了,不如豁出去,当一回泼妇,好好收拾你,连同你背后勾引江岷的帐,也一起算了。”
程惜雅看着这个自己好像不认识的苏画,竟然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
而身边不识相的钱雪,还在大声嚷嚷:“苏画你给我说话小心点!”
这时,有人从楼梯口冲过来,一把推开了钱雪,是屈月,她愤怒地撸着袖子:“钱雪,你敢再对苏画说一个不中听的字,你看我今天不让你被抬着出华易!”
她是刚回人事部办公室,就听见赶时面的人在议论苏画辞职的事,所以赶下来的。
而收到她短信,随后赶来的王瑜和李舒,一左一右,护住了苏画。
苏画的眼睛湿了。今天来之前,她曾经对自己发过誓,离开华易的大门之前,她绝不掉一滴泪,无论有多么屈辱!可是,站在这样的好朋友中间,她却还是忍不住想哭。
李舒的眼泪,也开始跟着苏画往下掉,王瑜却强忍心住,对着程惜雅和钱雪大吼:“你们还不滚?”
那两个女人对视一眼,自知今日留下,也只会吃亏,不甘而悻悻地走了。
屈月转过身来,一向坚强如男孩子的她,眼圈也红了:“苏画,你回去吧,你剩下的人事手续,我会帮你办好。”
苏画点了点头,由她们扶着走出大口,这时,一辆车在她们面前停下,是接到易沉楷电话,刚从外面赶回来的魏庭。
魏庭走过来,沉声说:“我送苏画回去吧。”
三个女孩子对视一眼,将苏画交给了魏庭,王瑜却又忍不住叮嘱:“魏总,苏画身体弱,你路上开慢一点。”
苏画眼中的泪光,又是一闪,她对她们挥军手,却没有说再见。
车开出去很远,苏画却忍心不住回头望,她的朋友,她们还站在那里,变成视线中,越来越小的点。
今生,不知道还有没有缘分再见你们。
一滴泪,掉在手背上。
魏庭看见了,安慰她:“苏画,别哭。一切都会好的。”
苏画只是轻轻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魏庭努力想要开解她:“易总他……也是迫不得已……戚安……也是一种责任。”
苏画只是不语。
魏放弃了,微微叹了口气:“苏画,你何必这么倔?对有些事看开一点,不也就好了吗?”
苏画却只是望着前方,忧伤地笑了笑:“这已经……不是我想要的爱情了。”
魏庭再无话可说。他也有过这样的感受,当他曾经深爱过程那个人,痛哭着求他再给她一次机会,他想要原谅她,却有一个声音,在心里说:
这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份爱情了。
所以,他只能转身离去。
剩下的路程中,车是只有沉默。
到了苏画楼下,她对他挥了挥手,同样没说再见,她只是说了句:“魏庭,你会是我永远记得的朋友。”
她第一次,不是叫他魏总,而是叫他的名字。这让他感到不安,这似乎,是一句永远的告别语。
他想叫住她,楼着冰冷的铁门,却已经关上。
他怔了一会,开始打电话给易沉楷:“你尽快回来。”
易沉楷此时,已经在去机场的路上,他命令秘书,可惜尽办法弄到了时间最近的机票。他有种强烈的不祥的预感,如果他走得晚了,或许,会永远失去苏画。
然而,还是晚了。
当他终于在五个小时后,无限接近苏画的小区门口,却没有发现,有一辆出租车,正载着苏画,迎面而来,却又擦肩而过。
他到苏画家的门口时,惊异地看见两个他不认识的人,正在将房里的东西,当成垃圾往外扔,其中就包括,那个好鬼面具。
易沉楷抢过那人手上的面具:“你们是谁?苏画呢?”
从里屋走出一个中年女人,莫名其妙地看着易沉楷:“我是房东,苏画已经交房走了。”
“走了?”易沉楷不敢相信地反问。
“嗯,对,刚走不多久。”那女人点点头。
“走了?”易沉楷不敢相信地以问。
“嗯,对,刚走不多久。”那女人点点头。
女人有些同情地看着他:“没说,不过看她的样子,好像是不打算在这个城市呆了,连被褥都?y ?没要。”
易沉楷怔怔地看着那个粉红色的房间,一切面目全非,他的画儿,就这么离开了,不要她的粉色靠垫了,不要她的好鬼面具了,不要她的他了……
他转身冲下楼去,他要去找她,找遍这个城市的每一个角落,也要找到她,他不许她这样丢下他!
他从机场回来,没有开车,只能一路奔跑,去小区门口拦车。
然而,一辆一辆,没有车为他停下。他快要发疯,当有车在不远处停下,他甚至等不及别人下车,就拉开车门坐上去,急切的对司机说:“快,去机场。”
司机和乘客都诧异地望着他,他却再一次吼:“去机场!去机场!”
以为遇到了疯子,乘客惶恐得赶紧下车,出租车司机也一刻不停地发动车子。
一路上,车开得那样快,易沉楷却还是觉得太慢,他盯着仪表盘下方的时间,一分一委员长地流逝,心急如焚。
画儿,你一定要等我,一定!
他却不知道,苏画并没有坐飞机。她选择了坐最慢的火车,用一段十三个小时的旅程,来慢慢告别这个带给她甜蜜和伤痛的城市。
当易沉楷到达机场,他在大厅里,四处寻找着那个熟悉的身影,声嘶力竭地一声声喊着她的名字:
“画儿,画儿。”
没有人回应他,没有人像他希望的那样,从某个角落里走出来,走到他的面前,轻轻地叫他一声:
“小易,我在这里。”
到最后,他的嗓子哑了,再也叫不出来声音,他只能拼命地奔跑,拼命地寻找,期待奇迹发生。
整个机场,在这一刻似乎都变得寂静无声,他只听得见自己急促沉重的呼吸和心跳,还有那个随每一次呼吸,在心里响起的名字。
画儿,画儿……
而这个时候,苏画要坐在火车,汽笛响了,她在登车之前,最后回头看了一眼这个城市,眼神凄迷。
这个世界上,没有童话。
灰姑娘永远也不可能进入王子的宫殿,因为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仙女,没有南瓜马车,没有水晶鞋。
灰姑娘只能在梦里,和王子跳一支舞。
正在奔跑的易沉楷,忽然觉得心里,一阵剧痛,他扶住身旁的柱子,眼泪掉了下来。
满机场的人,都看着这个衣着考究的男人,蹲在地上,失声痛哭……
所有回忆
成了痛
封存心底
越甜蜜
越悲伤
赵温暖
赵绝望
半 。 y? 步内的凝眸
天涯外的相忘
(第一部完)
半步天涯y心中有清荷2卷
1 擦肩而过的相遇
下了机场高速,苏画看着车窗外的这个城市,既有骨子里存着的熟悉,却又从心底透出些陌生来。当行至长江大桥,她想起三年前,离开的前一天,她曾经站在这里,看着远处许久,轻轻地松开手,掌心里的那枚戒指,在空中划过一条决绝的直线,逐渐在泪水里,模糊成看不见的点。她不知道,它是怎样接触水面,溅起水花,沉入水底。是什幺样的泥沙,包裹了它,是什幺样的暗流,带走了它。
她在心里轻叹一声,收回目光,低头看着自己光滑的左手无名指,已经没有任何印迹表明,那枚戒指,她曾经真实的拥有过。三年的时光,已经将过往刻骨铭心的故事,淡化成一场飘渺的梦。
此时,迎面开来的黑色车子里,易沉楷正在接魏庭的电话,当他眼角的余光,看见那个一闪而过的侧影,胸口顿时室息般的疼,手里的电话已经滑了下来,他立刻想要调头,然而桥上都是单行道。等他从那一头绕回来,那辆出租车已经不见踪影。他的手,握紧了方向盘,恨不得勒进去。
他仰头看着车顶,不停地喘气,对自己惨笑。
怎么会是她?怎么可能是她?你还不了解她吗?她一旦决定离开,就是横了心从你世界里彻底消失,又怎么还会回到这里?
大概,是你昨晚看她的照片,看得太久,今天才会产生这样的幻象。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机,屏幕上,还是她站在鸽子群中,宛若天使的笑容。
三年来,多少次,他都是看着这个笑容入睡。
苏画,这思念,为什么不能随着时间,一点点变淡,反而一丝一缕,渗进骨髓里去,无法抽离……
到了下榻的酒店,苏画放下行李,就开始打电话给本地的维修工程师,姜工和小陈,约在酒店对面的醉江南吃晚饭,他们将是她以后的工作搭档。
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苏画去洗澡换了衣服,就站在房间的窗边,俯瞰城市的街景。这个号称火炉的地方,由长江而来的湿气,带着夏天的酷热,密密地将人裹住,很快身上便又起了一层黏腻的细小汗珠。但是苏画没有关窗,也没有开空调,在北京三年,她始终无法习惯那种干燥的气候,好像让人的心都像皮肤一样,干得起了皱。她还是喜欢这样湿润的空气,渗入人的皮肤,让心也跟着温润起来。
这一次的归来,她大概要停驻许久,也或许,从此就在这个城市安身立命。她所在的R公司,是一家美国实验仪器在华的代理商,最初只注重北京和上海两个地区的业务,再后来,随着国家对西部教育的投入,又在西安设立了办事处。对中部却始终不太重视,最后导致负责中部两省销售的李云飞,带着自己的客户源,转投了对手。公司此时才突然发现,自己的对手GK和H公司,以及一些本土的二级代理商,居然在中部有那么大的业务量。这才如梦初醒,派苏画过来,拓展中部业务。而之所以选中苏画的原因,除了出色的业务能力,很重要的一条,就是她曾经在这个城市待过六年。
所以说,命运的安排,总是充满着奇妙的因果关系。
不过,苏画并不排斥这种安排。从她离开到回来,已经过了三年,无论多么重的伤,都已经结痂,时间是最好的金创药。
对于现在的她而言,归来,只是为了工作,不为任何人。
她看了看放在桌上的手机,时间已经快到了。收起所有的心思,她开始准备出发。
马上要见的姜工,以前是一家国产仪器商的工程师,前年年底那家公司倒闭,是苏画的前任,离职的李云飞介绍他进了R,姜工感念他的知遇之恩,一度甚至打算跟着李云飞转投GK,但是GK本身有固定工程师,不愿意再进别人抢他的饭碗,所以未能成行。即便如此,姜工和李云飞仍旧私交甚笃,称兄道弟。
这是梁曼丽说的,梁曼丽的小道消息,向来十分灵通,但是她告诉苏画的目的,并非为了助她一臂之力,而是幸灾乐祸。她一直觉得当初是苏画抢了她的好片区,后来才能业绩突出,一路青云直上。
苏画对于她的记恨,向来是一笑置之。片区的好坏,不过是相对而言,她片区里的那几块硬骨头,换了梁曼丽,未必就啃得下来。不是每个客户,都只看你甜笑时酒窝的深度,而不追究你的专业深度。比如说她的大客户陈教授,大概直到现在,也记不清她的长相。
他从来都是低头看着你带去的资料,不停发问,而他问的,从来都不是资料上那些你已经记熟的参数,而是实际问题:
“这台仪器在具体使用过程中,遇到过哪些问题?”
“你们是怎么解决的?”
可以想象,倘若坐在他对面的人,是梁曼丽,那么只能是吞吞吐吐,顾左右而言他。但是很明显,陈教授对于这些仪器的性能了解,完全是实践出真知,你妄图借着在资料和Ggl上看到的那点书面知识,在他这里蒙混过关,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而苏画的优势在于,在做销售之前,曾经在售后部门呆过大半年。那半年里,她跟着维修工程师,跑遍了北京城,每天带着小本子,详细记下遇到的各种故障和解决方式,并将这些烂熟于心。所以她对于陈教授问题的回答,即使得不到一百分,至少也可以打八十分。也正因为如此,她顺利拿到了陈教授回国启动基金的大单,成为当季销售的黑马。
这一次,她被调到中部,梁曼丽窃喜,终于可以接手她的“好片区”了。但同时又嫉妒,因为公司为了苏画开拓业务的便利,给了她一个地区经理的名头,并且将在这里设立办事处。所以,梁曼丽不遗余力的打击苏画,暗示有了李云飞的倒戈相向,姜工不会配合她的工作,她将前路艰险。
梁曼丽的话,虽然未给苏画造成负面影响,但姜工和李云飞的关系,她还是暗记在心,提醒自己要注意。
所以当她进入醉江南的包厢,见到姜工时,迅速而不露痕迹地将他上下扫视了一遍。这是个衣着整洁的中年男人,作为每天接触机器的工程师,他的白衬衫上,仍旧没有一个未洗干净的油点,而且裤缝熨得笔直,这说明他有个很贤惠的妻子。但是,他的衣服和鞋子,看起来都是那种耐穿而平价的品牌,摆在桌上的烟,也只是最普通的红河,可见家境一般,并不宽裕。一个爱家而节俭的男人,除非有了确切的下家可以跳槽,不然绝不会轻易和自己的现任上司作对,拿自己的饭碗开玩笑。
思及此,苏画笑容温和,语气谦逊 。y. :“姜工您好,我是苏画,以后很多事都要靠您帮忙了。”
倘若李云飞的知遇之恩,是让姜工进入R,那么她也可以继续给他知遇之恩,让他感到自己被委以重任。
姜工此时的心情,颇有些复杂。前几天,李云飞在他面前愤愤不平,原因是R居然派了个二十多岁的小姑娘来接替他,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认为这是种藐视。姜工也有同感,李云飞怎么说也是被GK高薪挖脚的销售好手,R却派这么个浅资历的人来,不仅是对李云飞不重视,也可以说是对中部业务根本不重视。这让他有些心灰意懒,GK没跳成功,R又是日薄西山,他已年过四十,新工作也不太好找,每天心里都是七上八下。
现在见了苏画,不知为什么,她明明看起来很年轻,眼睛里却有某种东西,让他心里沉静了一些,不再那么慌乱。
他显得有些不好意思:“苏经理这是说的哪里的话,我不过是个搞维修的。”
站在他一旁的小陈,看起来是个内向的男孩子,自始至终都没插话。苏画也笑着跟他打了个招呼:“小陈,说起来我们还是校友啊。”
他们隶属于同一个大学的两个分校,苏画学药学,小陈学机械工程。
小陈有些腼腆:“是的师姐,我今年刚毕业。”
听小陈叫她师姐,苏画微笑,果然是刚出学校的孩子,一见面就叫自己的上司师姐。
不过也好,跟机器打交道的人,就应该单纯些,将琢磨人际关系的心思,多用来琢磨专业,才能进步迅速。
一个晚上,还算相谈甚欢。苏画的随和,让姜工和小陈觉得她很好相处;而她的专业,又让科班出身的他们刮目相看。
姜工觉得心里踏实了很多,总公司对苏画的派遣,应该是知人善任,而并非看轻中部业务或者李云飞。
从饭店出来的时候,三个人告别,苏画回酒店,站在观光电梯里,透过玻璃幕墙,看见姜工正在路对面的公交站等车。她心里动了动,其实公司可以报销一部分的士票,姜工却还是选择坐公交,大概是为了省下交通费贴补家用吧。寻常人家的日子,总是这样艰辛。不过她又想起他洁白的衬衫和笔直的裤缝,微笑了一下,大概他对家庭的付出,是值得的。
回到房间,她打开电脑,开始在搜房网上寻找出租信息,打算明天出去找可以设办事处的房子。
一直忙到晚上十二点,她才长长呼出一口气,又倚在窗边,看了许久的夜色。
这个城市的灯光,还是那么像星星海。
2 她为谁而归
第二天一大早,苏画就出门去找房子。科研院所大都集中在这个城市的江南区,为了以后开展业务方便,苏画设办事处的目标地也确定在江南,然而看了几处写字楼,不是位置太偏,就是租金太贵。跑了大半天,一无所获。
当她从兆新大厦出来时,长长叹了口气,九搂的那个单位很合她的心意,可是价钱却超出预算太多, 。 。 只能放弃。她用手挡在额前,看着门外毒辣的阳光,苦笑一下,打算硬着头皮再次走进那片酷热。
“苏画。”熟悉而迟疑的声音。
苏画转过头去,看见了秦棋,长身玉立,站在一辆白色越野车前。
“好&书&网}久不见。”苏画在微怔之后,对他微笑。
只是一个清清浅浅的笑容,却直击他心底,让他在那一瞬间,屏住了呼吸。
他曾经以为,这辈子,再也看不见她的笑容。
当他从江岷那里,听说苏画离开了这个城市。他不敢相信,却又不得不相信,在受了那么重的伤之后,离开已经是她最好的选择。
那一夜,他不知道自己抽了多少烟,为苏画,也为自己心痛。她宁肯一个人离开,也不要他的相伴。
到了今天,看见在他面前微笑的她,他不知道,自己此时该做什么。是装做无所谓,跟她轻描淡写打声招呼,还是干脆,'紧紧地抱住她,说一句:
“我很想你。”
苏画此时的心情,不似秦棋这般纠结。从她击定回来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在这个城市里,她随时有可能会遇到故人,或者秦棋,或者魏庭,或者程惜雅,甚至,易沉楷。
因此她对于今天这一幕,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她走了过去,站在秦棋的面前,笑着回答,他还没问出口的问题:
“我回到这个城市工作了,秦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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