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妻子与情人-第6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寂寞和孤独,表现形式几乎是一样的,然而,一个空洞无物,一个传递着生命的热度,二者之间有质的区别。孤独带给你的,是更为深沉的思考。哲人说:能长久地忍受孤独,不是野兽,就是圣人。
在孤独的童山灌岭之中,往往结出伟大的智慧之果。寂寞就不一样了,它把人引向更为可怕的偏狭,使人深受其苦地在空虚的心灵牵引下,做出反常的举动,有时,这种举动的后果不堪设想。
当然,姚江河正接受着中国古文化的浸润,他的心灵不至于干涸到没有理性的程度,那些低等生物所具有的卑劣的想法,在产生之前就被扼杀了。但是,他的的确确有一种破坏什么的欲望,并由此生出一种嘲讽和叛逆的心理。他觉得自己十分无聊。明月算什么?不就是一个普通得一点也不起眼的姑娘么?不是她几次三番主动来找自己诉说委屈的么?我又欠了她什么呢?什么也不欠!
……我邀请她今晚来,不是被她软弱的眼泪感动的么?那个自作聪明的丑小鸭,难道把我想象成另外一种人,以为我的话里还有别的意思么?
姚江河觉得自己简直受了侮辱!
这么一来,他干净利落地抖去了缠绕在心头的万千情思,像一个真正的男子汉一样,笔挺地站了起来,哼着歌在屋子里走了两圈,把那些过于凌乱的东西收拾了一下,从床底拿出布满灰尘的鞋刷,把脚上至少三个月没喂过油的皮鞋刷得银亮,带着一股豪气关了灯,昂首挺胸地走出门去。
夜色宁静而美好,视线尽头的大山,在朦胧淡雅的月光中显出黑乎乎的轮廓。姚江河长久地站在宿舍外一棵冬青树下,透过树叶的缝隙看那起伏的连山。他知道那山的一点历史,本世纪三十年代初,红四方面军曾在那里与四川军阀刘湘展开过长达八十多天的,激战,直战得焦土累累,尸骨森森,山脚周围的百姓,由战前的二十多万骤减为六万,紧接着,霍乱病发,饥冻生病而死又是两万。战斗的结果,英勇的红军战士取得了胜利,巩固并扩大了根据地,建成了被毛泽东深情赞誉的除中央苏区之外的第二大苏区,有力地策应了红军的二万五千里长征,对中国革命的胜利作出了巨大贡献。
那山被称为“红军山”,在月光下稳稳矗立的,是后人修建的“红军亭”。半个多世纪过去了,当年的烽火早已熄灭,血流成河的悲壮景象被青山绿水映照出的宁静祥和所替代。当年坐镇这里的苏维埃最高领导人却成了党的叛徒,罪大恶极的敌寇元勋刘湘却在病重期间出征上海抗击外辱,杀灭日寇,为自己残破罪恶的一生打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历史啊,就是这么复杂,这么多变,这样难以捉摸的么?
姚江河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春江花月夜》的诗句来;春江潮水边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有明!
江流宛转绕花甸,月照花林皆似农。
空里流霜不觉飞,汀上白沙看不见。
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
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望相似。
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
姚江河被诗中朦胧深邃的意境笼罩着,被博大渊深的哲理启悟着,他心中的寂寞完全消遁了。
他觉得半个小时前产生的爱与恨,期待与失望,都是渺小而可笑的。
姚江河是不愿意通过食堂外面的阅报栏,走下那条笔直的大道的,他知道在槐树丛的那边,是一片热闹的天地。然而此刻,他藐视那种浅薄的热闹,希望自己沉静于月光赋予他的神秘启示之中。
他在冬青树的林荫之中慢慢地行走着,在夜色之中变得细腻的情感,潺潺地浸入脚下的土地。他与这土地变得亲近起来。是的,这校园毕竟是属于我的,曾经是,现在依然是。不仅如此,我正以自己的智慧,征服着整个校园。在这一届先秦文学研究生班中,夏兄虽然像老牛一般勤奋,可他是不足畏的,这还不是因为他仅仅是一个自费生,在牌子上没有自己过硬,而是他的骨子里就缺乏一种天赋,没有天赋的学者是不会有自己的声音的。真正的对手是明月,她飞扬的灵气,随时都可能冒出一个吓倒权威的思想。她是敢于叛逆的。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她相信自己的力量。然而,肤浅的阅历使她缺少了一种后蓄的力量,这注定了她的叛逆仅仅是一种新鲜的冒险,不会形成一种持久而强大的冲击力。她的那些灵气,只有在受到呵护的情形下才会闪烁出炫人眼目的光辉,否则,就会如一枝嫩弱的小花,小试风雨就要凋零。而且,她太多情了。这一点,姚江河从她不定的眼神里早已感觉出来。多情必伤智,和所有的人都一样。
也就是说,三人之中,姚江河即使不作过多的努力,也会成为其中的饺使者。
不知道这是值得庆幸还是应该悲哀的事情。
路的尽头,是一个小卖部。姚江河突然觉得饥肠辘辘。原来,他晚饭也忘了吃!
他径直向小卖部走去,准备买一袋饼干什么的。
小卖部里很冷清,只有一个长发披肩的女学生站在柜台前买东西。
女学生长得很漂亮,一米六以上的个头,苗条而又丰满,由于穿上了半高跟鞋使她的前胸和后臀向相反的方向挺去,优美畅达的曲线,如风拂杨柳一般动人。她正挑选一支笔,面前放了七八支,一支一支地旋开笔帽检视。姚江河站在旁边,耐心地等着她。女学生反复检视了两三遍,总也拿不定主意,姚江河便凑过去,准确地选定一支,对女学生说:“这支较好。”
女学生抬眼望了姚江河一下,没加理会,依然自顾自地挑眩姚江河讨了没趣,心里窝着一团火,将笔重重地放在玻璃板上。
老板也不耐烦了,就转脸问姚江河道:
“研究生,你要啥?”
姚江河感到诧异,自己并不常到这里买东西,他怎么知道我是研究生呢?然而,他对老板的称呼是感到高兴的。
“拿一袋饼干吧。”
“要哪种?”
“随便。”
老板给了他一袋芝麻饼。
“读书连饭都忘了吃,太亏待自己了。”老板笑笑地说。
“哪里哪里,只不过看点闲书。”
“我晓得你们这些大学问家是不会看闲书的。我听人说,你还是个才子呢!”
姚江河的脸上有了一种似是而非的表情,不知该不该应承自己是“才子”,若说是,实在是找不到有力的实绩来应证。但是,在这个只知道赚钱的小卖部老板面前他是自信的,便索性漫不经心地应道:“咳,一个人被称为才子并不是想象的那么困难。”
姚江河与老板的对答,明显地引起了女学生的注意。她冰冷的脸上有了盈盈的笑意,因涂了黑色眼影而在灯光下显得如深潭的双眸,定定地看着姚江河。姚江河做出全不在意的样子,付了钱,并不急于离开,看见老板的凳子上放着一本卷过来的书,兴致勃勃地问道:“老板看什么书呢?”“咳,我们看的书么,下三流的,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姚江河却执意要翻一翻。
老板拗不过,只得把封面在姚江河眼前晃了一下。是一个几乎全裸的女人,双手托住自己的乳房,跪在一个青筋暴露的男人面前。
老板发出“嘿嘿”笑声。
姚江河自然没翻,他宽容地笑了一笑,说了声“谢谢”,就往外走。
这时候,女学生慌忙拿起姚江河推荐的那支笔,对老板说:“我要这支!”
姚江河暗自觉得好笑,没再看女学生一眼,跨出小卖部的门,进入了冬青树成行的林荫道,沿来路往回走。
他的心情却禁不住激动着。看来,虽然社会上不少人鄙薄文化,但文化本身的价值和它内在的力量比较是无法抗拒的。在他读大学的时候,淹没于数干学生当中,除了班上的同学,又有谁认识他呢?现在,他是研究生了,连小卖部的人也知道他的身份,以一种卑下的口吻与他说话,这不正是文化的力量么?最可笑的是那女学生,当她不明面前人来历的时候,人家好心好意地帮她选笔,却遭到白眼,一听说面前的人是研究生,眉眼儿也笑了,声气儿也变了。
从内心说,姚江河是小看这种女性的,她们关注的不是男人的心地与智慧,而是他们的身份,这种女性是浅薄的。浅薄的女性遭到嘲弄,受到报复,是活该!姚江河想象着那女学生此时此刻的心情,她一定在后悔吧……姚江河觉得更加惬意起来。
可这种惬意是短暂的,他立刻发现自己其实比那女学生还要浅保你不过就是研究生嘛,又比人家高出多少呢?有什么资格嘲弄人家呢?而且,世间绝大部分人是平庸的,包括自己在内,平庸的人总免不了趋炎附势,总除不掉市侩的劣根性。比较起来,女人比男人表现得更加率直,不像男人,一脸的正义感,一肚子的狗闻哲学,把自己调剂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姚江河觉得自己不但浅薄,而且,以男人的方式报复女人,手段也太过残忍。
再说,他也完全没必要因为小卖部的老板知道自己是研究生而沾沾自喜。姚江河曾经从教的清溪区中学,也有一个小卖部,小卖部的老板是一个六旬老抠,却能准确地说出学校一千多号学生的名字!并不是她的记忆力超群,实在是出于赚钱的需要。
这么一想,姚江河就觉得无聊起来,同时,对那女学生也怜悯起来。她是无辜的。
姚江河一路思考着,走到宿舍门口,守门的老太婆告诉他:有人找。
“什么时候?”
“刚才还来了一趟,已经来好几趟了。”
姚江河忙转过身去,匆匆到大路上望,来来往往的都是些陌生的人影,他又转回来,向老太婆道:“说没说还来?”
“没说。”
霸气书库(www。87book。com)免费电子书下载
姚江河本想再问问找的人是男是女,但见老太婆那一副冷漠神态,便住了口。
他心事重重地往寝室走,看见走廊尽头厕所的旁边,从窗口亮出一束顽强的灯光。夏兄还在看书呢!他进了屋,重重地坐在藤椅上,深悔自己不该出门,不该到小卖部去做那无聊透顶的游戏。
不会是别的人,一定是她!
此时此刻,在姚江河的心里,因月光引起的沧桑感早已烟消云散,小卖部里泛出的肤浅的优越感也早已荡然无存。他轻轻松松地缴械投降了,承认自己的洒脱和忘却都是装出来的,其实无时无刻不在想明月的到来。
这是怎么了?难道自己……姚江河的心轻柔地、偷偷地跳动着,他仔细揣摩这种心跳,与读大学时害单相思的心跳几乎是同一个节拍。姚江河本能地捂住胸口,不禁害怕起来。
这实在是一种危险的信号!
他想起了他的妻子。此时此刻,她一定孤独地躺在竹树环绕的、冷冷清清的屋子里,做她当母亲的梦吧?
论长相,明月实际上是大大地逊色于顾莲的,顾莲像大多数清溪姑娘一样,个头窈窕,肤色白嫩,有颀长的纤细的腰。一张瓜子脸上是柔和的线条,把对生活的满足和幸福的感觉毫不掩饰地刻写上去。结婚之后,顾莲的胸脯和臀部,无所顾忌地发育起来,发育得让她自己常常害羞,不得不用了布带,将挺拔饱满的乳房紧紧兜祝明月除了那双眼睛,几乎没有哪一处可与顾莲相比,如果让她们两人站在一起,明月只不过是一朵色彩黯淡的野花。
这比喻把姚江河吓了一跳。野花,不就是自由自在摇曳于山涧野崖的精灵么?她们没有家,没有主人,如果说有,便是苍苍天之下,茫茫地之上,广阔的空间,使她们畅达舒展。清风明月,更使她们柔情万种。明月不正是如此么?
但是,野花是不能采摘的,因为她们的本性不喜欢归属,如果违拗其本性而将其据为己有,不是野花凋零残败,就是野花蜕变成为家花。那情形是十分可悲而又可怕的。
姚江河的心里,涌起一种猎奇冲动而又退缩远引互相驳斥的力量。他不灭的理智开始与冒失的欲望展开艰难的对话,对话的结果,是谁也说服不了谁。
“我毕竟是有妻子的,而且,妻子是那么美丽,为了我的学术付出了巨大代价,我是不能做出半点有愧于她的事情的。”
姚江河最后对自己这样说,他以此来平衡自己的情绪。
“来不来又怎么样呢?最好是不来!”他的心跳再一次猛烈起来。
来人确实是找他,但不是明月,而是一对男女。
男的名叫李新,三十五六岁的样子,中等个子,身体单薄,却很精干。李新是姚江河读大学时就认识的,那时候,通州大学文学社设了一个诗歌社团,名叫“月光曲”。姚江河是不写诗的,却被拉进了这个团体,原因是他的字画具有视觉冲击力,古风之中透露出一种现代的流韵,为他们做宣传广告恰可达到“内容与形式”的统一。
有一次,他们接到通州百货商嘲语蕊诗社的一封郑重其事的来信,邀请“月光曲”的大诗人们到他们那里作客,他们将以上好的咖啡和精致的点心接待他们,并切磋诗艺,共谋发展。姚江河对现代诗没有多少感情,认为那只不过是呀呀学语的儿童对语言的胡乱堆砌。因此,他对这样的场合是不感兴趣的,甚至有些厌烦——看一群根本就不懂诗歌的精神却故作高深的人坐在那里谈诗,难道不是一件让人厌烦的事情么?因此他坚持不去。但是,他的那一群朋友觉得他是一个可以调节气氛的人物,平常不多言语,偶尔说出一句来,却语惊四座,技压群芳。姚江河拗不过,便去了,但他深知社团内大家都对他友好的根本原因在于:他不写诗,因而对谁都不构成威胁。去了才知道,所谓“语蕊诗社”,是热爱诗的工人组成的,总共只有三人,领头的就是李新。……姚江河一眼就认出他来,稀而短的头发和长在右边眉骨上的一颗痣作了标记。
李新一看见姚江河,冲过来就紧紧地握住他的手,激动地说:“伙计,你终于来了!自你们毕业之后,月光曲诗社就散架了,我们的语蕊诗社也跟着垮了,但我时时刻刻都在想你们,尤其是你!你来这里差不多一年了,也不到我那里走走,打个电话也好嘛!我是前两天才偶然听说你回来读研究生的,几次来找你,都不凑巧,今晚又差点落空了!”说过这一长串话,李新的脸都红了。
李新的到来,姚江河是高兴的。以前,他给姚江河的印象是质朴而真诚,为人谦逊,很讲义气。他刚才的话如果换了人来说,听起来恐怕有些虚伪,可李新说出来是不会让姚江河有这种感觉的。
“快坐快坐。”姚江河说。
李新傍床沿坐了,顺手把一直含着微笑听他们说话的女人拉在身边坐下,对姚江河说:“这是我的女朋友,名叫谭A弦,很好记,也很好听的名字。”
女人脸上有了红晕。
姚江河笑笑,对她说:“我叫姚江河,李新的朋友。”
“知道,他常常说起你。”
女人依然含着微笑,声音出奇的温柔。看上去她最多二十岁左右,清瘦的脸上甚至带着几分稚气。,姚江河不确切地知道李新结没结婚,但对他有如此年轻的女友还是感到吃惊。
“最近有新作吗?”姚江河问道。
“咳,早就不弄那劳什子了!说穿了,现在的诗歌是没有内容的,绝不像艾青他们那等人,把心呕出来写诗,而完完全全是从形式上玩花样。可是,玩形式我们远远不是年轻人的对手。哎,老了,不行了。现在,我是通州商场的副经理,收入高了,也比以前清闲了,精神却空虚了。因此,我特别想你们。”
姚江河深有感触地说:
“我们的精神不见得就很充实。”
“可是你毕竟在沿着一个固定的目标走下去。这叫信仰!现在的青年人,不要求他别的,只要求他具有信仰,就堪称优秀了!”
霸气书库(www。87book。com)好看的txt电子书
李新的话是中肯的。
桃江河暂时沉默着,他觉得自己是有愧于李新的高估的。事实上,绝不能因为某人在读研究生或者博士生就判定他具有信仰。这当中,也正如一片不大不小的森林,什么鸟都会有的。
在李新面前,姚江河不好吐露自己的心曲,尽管当年他们聚会的时候,李新一眼就看准了姚江河,意至丢掉“月光曲”诗社那些硕果累累的大诗人们,单独与姚江河坐在一起谈论人生,称姚江河是不写诗的真正的诗人。姚江河也觉得这个工人诗人的整体素质,是要高于“月光曲”里的朋友的,那些人只知道随波逐流,夸夸其谈,动不动就创造一个什么主义,拉出一个什么流派,那情形,就如从泡菜坛子里摸出一瓣大蒜或一枚生姜那么容易,可李新是踏实的,他的言语里流露出一种沉重的东西,那是生活,无论怎么装腔作势,也是无法欺骗生活的。
自那以后,他们有过多次交往,无话不谈,直到姚江河大学毕业。姚江河毕业之后,蜷缩于大巴山腹地的区中学里,几乎断绝了与外面的一切联系。
时间过去这么久了,各自的生活都在发生着变化,心境也跟着变化,他们之间的友谊,也被时间之雾布上了一层朦胧的色彩,以前冲口而出的话,现在也只能在肚里打转,之后自行消失。
信仰,是一个多么严肃的概念,又是一种多么庄重的精神!具有信仰的人,不一定属于时代的精英,属于同辈之中的佼佼者。姚江河心里非常清楚,自己真正具有信仰的时期是刚上大学的时候。
当他背着沉重的行囊跨进花园一般美丽的校园,他的心禁不住欢快地狂跳起来。我就要成为这里的主人了,这里的花丛树林、石几木椅,以及布满青苔的幽径,还有宽广的运动场,高大的图书馆,陈迹斑斑的教学大楼,都属于我的了!那些满头飞白夹着讲义沉默来去的硕士鸿儒,将向我敞开他们知识的宝库。……校园是平坦的,而姚江河看来却是一座高耸云天的大山,但是他有足够的精神力量去攀登这座大山。那些日子,他每天都有收获,每天都踏着稳重而轻快的步子,在寝室教室图书馆这三点一线上行走,他太充实了,即使随意哼唱一首歌曲,也带上了文化的温度,吐纳着文化的韵味。他不管班上同学之间的是是非非,也不去随意评价一个教授,还没入门就认为这个教授不行,那个教授太差,只能显出自己的苍白无力。他只管学习,只管汲取,把最纯洁的感情,奉献给自己的信仰。无论任何时候回忆起来,那都是一段多么美丽的日子啊!
可是,直到今天,姚江河也弄不明白自己是在什么时间暗淡了那种神圣的光芒。他的头脑渐渐地变得杂乱起来。尤其是在为那女学生害单相思的半年,完全生活在梦里,看别人,看自己,都如雾里看花,当他醒过来的时候,完完全全变了一个人,摆在眼前的校园,不再是一座大山,而是一片开阔地了,而且显得如此荒凉!文化的沙漠!信仰的沙漠!那些大学生们,本该是到学校好好读书的,却大张旗鼓地做起生意来了,他们把衣物首饰运进校园来,食堂外、阅报栏前、中心花园、图书馆大楼底下,随处都可听到他们叫卖的声音。有的人生意还做得独到:上课时,把衣物或首饰装在书包里,利用课间休息时间就可以谈成一笔。更有甚者,把黄色书籍偷运送来,挨个寝室窜去,向无所事事又专于猎奇的大学生推销,你每买一本书,卖主就送你一盒避孕套……多么糜烂的大学生生活啊!当然,姚江河没有去做这些,在他心灵的深处,时时发出热切的呼唤给我一张宁静的书桌,还我一个圣洁的环境吧!可是,他却不可换回地沉沦下去。
如今的校园,那些污七八糟的东西是没有了,可是,在整个空气里,却浮荡一种浅薄的世俗气息,那种浸透了文化意蕴的书香,似乎再也找不回来了。
可悲的失去了信仰的一代!他们漂浮于生活的表层,以攫取的心态,去消费着温暖的阳光、清冽的河风和河畔的杂花野草,不愿意做丝毫努力扎下水去,打捞一些生活中最质感的、浸润着奋斗与血汗的东西。
这是不懂得艰辛的一代!
“我并不比他们高明,也并不比他们优秀,我只不过是披了一层文化的外衣,混迹于俗流之中,因此,我与他们比较起来,更多了一种尴尬。”姚江河在心里说。这时候,他对自己所坚持的伟人与凡人的理论也发生了动摇,那些伟人,是不是也在一层外衣的庇护下做着凡人的勾当呢?
如此说来,这世界大丑恶,太可怕了。
或许明月是对的。……
李新见姚江河陷入思索,不知是因为自己的话触动了他什么心思,还是因为他对这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