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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名传>-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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截然区分的,铺子老板对他很是殷勤,先生不禁感叹一转眼自己也在这小地方生活要三年了,且在此还算得是个人物呢!“促春遘时雨,始雷发东隅,众蛰各潜骇,草木纵横舒!”周先生一壶水酒下肚,吟起陶渊明地诗句来,四肢百骸如同草木般舒展放纵,让人不能不怀疑莫非他自比陶翁入了桃园。先生似乎陶醉其中,打南边走来两人入了酒肆也浑然未觉一般。
“张捕头上俺们乡是有公干呢吧!赶紧进来歇歇脚!喝上两杯!里面坐!里面坐!”铺子老板眼尖得很,远远瞧见早迎了出去,哈腰招呼着。
“郑老爹莫客气!带个朋友找你们郑保正有些私事!在你这吃了再去也好!省得捣扰郑保正呢!”应声说话的是个大嗓门的中年人,皂衣皂服,显然是郑老爹嘴里的“张捕头”,“曾大哥请!”张捕头招呼那位朋友一起进了凉棚见没有空桌,略微皱了皱眉头。
郑老爹麻利的擦了擦周先生对面空余出来的桌子,稍微挪了挪周先生面前的菜碟子,招呼着两位客人“先坐!先坐!”。周先生这才抬头对着那位张捕头颌首示意无妨请坐,脸上带着他那一贯的笑意。
张捕头也点了点头,拉开长凳招呼朋友在周先生对面坐下,自己便坐在了下手,对郑老爹说:“随便来几个小菜,两壶酒。。。。。。”那姓曾的朋友一把拉住张捕头挥在空中的手连声对郑老爹说:“酒不要了,来几个炝饼就成!”
张捕头也不执意,等那朋友松开了手,便顺势挥了挥,让郑老爹就这么办吧!等郑老爹下去之后,张捕头拿起桌上茶壶给朋友倒了杯茶,边倒边说:“曾大哥还是滴酒不沾哪!来!喝茶!”说着给自己也倒了杯,见曾大哥端起杯子却不喝,若有所思地看着杯子发呆,便叹口气道:“大哥休要如此,事情了结都这几年了,要说对错怎么也论不到你头上不是!心放宽些!此次若有眉目无妨,若还无头绪,我劝大哥也就此罢了,你都闲人一个了,追究这些陈年旧案何苦呢!就算有得头绪,你又能如何?大家都是公门里混这么久的了,翻案!?谈何容易!只怕到时求教到你学生也是无可奈何啊!休要再耿耿于怀呢!”
“贤弟所言句句在理,大哥如何不省得,只是此事非贤弟亲自经历,其中滋味恐怕难以体会!四年之前,那廖三是午时三刻被斩了首,连鬼都做不了啊!大哥明知奇冤却束手无策,心里如何能安生得了!正如贤弟所言,翻案是千难万难,恐非大哥能力所及,但是追查真凶这件事大哥在四年前解职请退之时便是铁了心的了,这些年来,非但没有消减,反而无时无刻不在我心中往上窜,就象有一股火越烧越烈一般,不分白天黑夜地烧,说句挨千刀的话,你嫂子前年过世之后,我还暗自庆幸再无什么拖累了,咳。。。。。。”那曾大哥说到此处紧锁的眉头下双眼瞳孔紧缩,竟然湿润了。
张捕头也微微摇了摇头,此时正好郑老爹把菜和炝饼上了来,趁势岔开了话头,招呼曾大哥赶紧吃东西。
周先生两壶酒下了肚也起身会了钞赶路回去了。
等周先生走上了通往刁家浦的小路之后,张捕头叫过郑老爹问道:“刚才那人面生的很,是刁家浦的吗?”
“是位教书先生,三年前来的吧,张捕头公干多如何识得!保正那该是落了户的吧!”郑老爹答道。
张捕头“哦”了一声继续吃着,那曾大哥依旧紧锁着眉头撕着炝饼往嘴里放,似乎一直有东西可以让他琢磨着一般,两人就这样默默地吃着这顿饭。
郑文斌是赣民乡的大户,又是赣民乡的保正,管着赣民乡以及周围的五、六个村子,而且又有谣传他与东海上的海盗有勾连,所以不止是在赣民乡周边,就是在怀仁县这样一个不足两千户的偏远县城里都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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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文斌和绿林有勾连在江湖上是一个公开的秘密了,张捕头很难算是江湖中人,不过那曾大哥……曾让没成家之前是江湖中人,由于喜爱练武,曾经四处游历,访师会友,后来因为弟弟得了伤寒亡故之后,老母亲无人照料,便成了家陪在老母亲身旁,入了公门谋个生计,因此曾让对郑文斌是有些耳闻的。
郑文斌约莫五十开外,满脸胡须,没一点花白的,身材魁梧,声如洪钟,行动生风,他对张捕头的到访并不是很热情,而跟着张捕头一起来的满腹心事眉头深锁的曾让也确实会给人一种丧门星的感觉。
让座看茶之后,没寒暄过渡,郑文斌直接问张捕头有何来意,张捕头在郑文斌面前似乎矮半截一般,介绍了扬州来的朋友曾让想找郑保正打听点事,曾让明显感觉到郑文斌的态度有点冷淡,放下手里的茶盏接着张捕头的话头说道:“郑兄!小弟与郑兄虽素未谋面,但说开了大家也不是外人呢!扬州淮南镳局的齐老爷子和琅邪山的许大当家和小弟都是好朋友,以前经常和小弟提起郑兄为人侠义,关照小弟若有机会一定要与郑兄多亲近呢!今日有幸却不曾想初次拜会便有事劳烦到郑兄,真是惭愧啊!”曾让说话中气实足,吐字铿锵,与其一直深锁眉头给人无甚精神的感觉天壤之别。
郑文斌给曾让一席话说得显然是掐到了他的点子上了,那淮南镳局的齐伯如齐老爷子在淮南、京东、河北、两浙路上交游广泛,且齐家四兄弟各有掌持,门下弟子众多,散布公门与绿林之中,无甚太大厉害冲突的情况下,江湖中人都是卖老爷子面子的;而琅邪山的许成亮名义上虽然已经金盘洗手多年,隐居在琅邪山下享福呢,可绿林中人都知道他仍然还是淮北、河北、河东路绿林的总瓢把子。曾让上来就把这二人抬了出来,而且提及他们语气中并无半点生疏,俨然是相当熟捻且关系非比寻常一般,自然令得郑文斌除去怠慢之意,上下打量那曾让横竖看都显得相当普通,心里搜肠刮肚也找不到一点有关这个“曾让”的零碎印象,肚子里嘀咕,可面上立刻热情了许多,表现得恍然大悟般用右手背在左手心里拍了两下道:“曾兄如此一说那大家真是自家兄弟了呢!须见不得外了!我们兄弟当好好亲近亲近!”说着便招呼下人整顿客房安排晚宴。
曾让只等郑文斌吩咐妥当才开口道:“郑兄太是客气了,本是自家兄弟,须见不得外的!老弟此次前来捣扰实是因为多年前一件旧案未曾了结,这么多年来茫无头绪,盘亘心头,让小弟寝食难安,前些日子突然得着些许线索,虽属渺茫,总比这些年殚精竭虑,却无所事事来得好些,所以也就顾不得客套来找郑兄帮忙了呢!”
“无妨,无妨!”郑文斌摆着手道,“但凡兄弟能帮得上的自不消说的了!曾兄但讲无妨!”
曾让缓缓点了点头,切并没有抬起来,略低着头似乎沉浸到缠绕他数年的旧案之中,抑或是触碰那折磨他数年的心结需要积攒些气力般,过了少许,突然换了一种很沉闷的嗓音讲了起来。 txt小说上传分享
六 旧案
“那是三年半前的九月初十夜间发得案,江都县弯头镇的殷宗兴一家主妇二人以及五名下人都被杀害了,只留得一名活口是殷宗兴的七岁独子殷成爵,发现人便是那孩子,大清早起来无人料理,跑出来上父母房去,却见得房门大开,床前大滩血迹,父母躺在床上呼唤不起,惊得顾不上哭便跑了出来,到得街上才号啕大哭,街坊闻声进去查看发觉大事不好,找了保正报了官。黄县令带领县丞和我及衙役、仵作到得现场查验。。。。。。”说至此处,曾让停了下来,似乎考虑再三,才接着说道:“现场透着古怪,除殷氏夫妇死在床上外,五名下人俱都身着寝衣陈尸堂屋,而血迹也只是在堂屋中有,别处再无,显然不是行凶后移尸,七具尸体都是一刀致命,凶器是一把两指宽的单刃尖刀,有放血槽,因为那殷氏夫妇尸身血迹从床上一直蜿蜒到床前三尺,而五名下人所流血迹夹杂一起几可用血流成河来形容,凶器俱是自遇害者右肋第六根与第七根肋骨之间扎入,估计穿透右肺直接刺入心脏,凶器至少九寸以上,尸体没有反抗扭打迹象,给我直觉反应这不可能是粗陋鄙夫所为,凶手绝对是受过训练的职业杀手或者是习武行家。”
“亡神刃!”郑文斌脱口呼出!
曾让点了点头道:“郑兄所想与我一般无二,当时我也是马上就想到此人了,从凶刃和手法上来说,确实第一反应只能是此人了!但是从行事上再看,却透着蹊跷啊!那‘亡神刃’受雇行凶何曾听得有此等灭门行径的呢?”曾让说到此处不禁摇了摇头,接着说下去:“那殷宗兴是弯头镇的大户,田产颇丰,弯头镇附近有好几个村子中一多半农户是他家的佃户,殷府上下物件没有杂乱迹象,金银细软一概未动,不象谋财,既然不象谋财,自然就把访查重点转向了仇杀。访查下来居然倒有收获,那殷宗兴本是河东太原府人,十五年前迁居到得弯头镇上,虽为富绅,十多年间为人却还和善,也非贪婪无餍之辈,在当地本来既无寻衅结怨之事端,也无敲骨吸髓之恶闻,却不知怎得,在事发两个月前,和附近潭村的廖三起了争端。那廖三是个光棍,为人生性戆直,喜欢管个闲事却总不讨好,因此村上人人嫌他多事,打个佣工和同事也老起龌龊,为同事所不容,时间一久,弄的走投无路,便沦落到白日里上街乞讨,晚上在破庙安身,成了个混世儿。某日里在镇上行乞,与那殷宗兴遇见起了争端,在街上扭打起来,后来着保正压入县衙给关了数日,出来后扬言要报仇寻殷宗兴的麻烦。偏生那黄县令通得自己老师的关节,据传不日便将提调入京,着恼自己任期内如何出得此等大案子,若自己任期内不得结案也是面上无光得紧,若再招人参上一本,眼见得大好前程无端受阻岂不晦气得很,再也听不得非议,至于我等所想江湖职业受雇行凶者在他耳中更属无稽之谈了。说来也是凑巧得紧,那廖三居然还是一个左撇子,拘来用刑数轮,竟然变得浑噩起来,胡言乱语,招供画押,一切得便,上报州衙,再报刑部批秋后问斩。想是那黄县令朝中老师有些权势,那案子纰漏甚多,居然无人提请复议,想我后来到得牢中见那廖三,两眼就如死鱼珠子般见人便怔怔地顶着,嘴角一牵一牵神情可怖的很。我当初拘他时好一个混世模样,狠得很呢!”
“此等样人如何做得那样大案!想那廖三确实冤枉得紧!” 郑文斌见曾让说得动情,嗟叹一声,转而略带不屑地开导道:“可是就算当时曾兄寻得端倪,那廖三在世上也是一累世宝而已了,曾兄对此等人又何必耿耿于怀呢!”
曾让声音回复铿锵,抬起头来道:“郑兄所言岔了!我为那廖三之冤情多次找到县尉禀呈,那县尉大人所言与郑兄如出一辙,可是郑兄可曾想过,你我等凡夫俗子得立于天地之间,又有哪个是容易的,又有哪个是该死的么!老弟我最受不得冤屈,也最看不得别人受冤屈,我本打算替补县令到任便有机会禀呈此案疑点得以转机,未曾想那黄县令提调一事竟未能落实,在他手里,此案就成了铁案了,那廖三在十一月廿七午时三刻被行刑之后,我一时郁闷,就请辞了。但是能查得此案真凶,于廖三游魂于我都算是有个交代,若不能有个了断,实非我行事原则!”
曾让停顿的工夫,那张捕头插话道:“我这位曾大哥为人就是如此执拗,一旦有件心事,便再也顾不得其他哪怕更要紧的事情了,一头扎在里面,越扎越深,自己膝下无子,也不着急,嫂子前年过世,他倒反而觉得没了牵挂,什么事情只怕亏欠了别人,反而全不顾及自身,咳!”
“曾兄性情中人,要不也不能和许大当家成了好朋友呢!曾兄心情小弟省得!”郑文斌接口道:“只是不知道小弟能帮得上曾兄什么忙么!若有能效劳之处曾兄但讲无妨!”
曾让拱手示谢道:“郑兄高义小弟先谢了!小弟恐怕要在郑兄这里捣扰几日。”说到这里,曾让转脸对张捕头说:“张老弟若有公务请便就是,愚兄有求教自会来麻烦你呢!”
张捕头知道自己使命已达,心想郑文斌必是与绿林有染,自己在此恐他们说话多有不便,和郑文斌客套着便起身告辞了。
待送走那张捕头后,曾让才和郑文斌继续说道:“郑兄刚才提到‘亡神刃’,想来对这个在江湖上名声响亮却相当神秘的人物也有所了解,此人也是我追查此案的仅有一点线索了啊!”
郑文斌点头称是:“略有耳闻!也都是些小道流言。不知曾兄查得进展怎样?”
“我闲赋之后找了好多道上的朋友打听了一下,那‘亡神刃’确实很神秘,能提供确切消息的人几乎没有,把一些打听来的拼凑起来和我之前了解的比较没多少新鲜内容,只知道他是一名职业杀手,用一把二指宽的单刃刀,遇害者伤口都在身体右侧腹腔以上,俱是一刀致命。这人应该是杀手盟‘鬼催命’那一路中的成员,而那个组织同样的飘渺,有人说那是个有很长传统,很严密组织的团体,成员很多,又有人说那是个没有过多枝节组织的小团体,成员很少,少得可怜,我宁愿相信后者,因为存在时间长,成员多的话不可能这么不留痕迹,而且这个团体也就是最近十年间冒出来的,连名头也是流言风语给描绘出来的,我觉得倒象是某人即兴而为的一个没有固定存在套路的小团伙。”
“那岂非查得毫无头绪么?”
“确实如此,更重要的是自打那案子之后,‘鬼催命’和‘亡神刃’几乎就同时绝迹了一般,在江湖上再也听不得有什么事件与它们挨着边的了!”
“这有点意思!”郑文斌不禁拍了下大腿。
“郑兄了得!我起初查到快心灰了,扎得深了,一时省不过味来!竟没想到恰恰就是它们消失得无影无踪反而透着蹊跷,后来反过味来,就坚定了我的这点仅有的方向还是对的。郑兄一听就觉得其中厉害了,确实了得啊!”曾让语气中带着点兴奋。
“又有屁。。。。。。”郑文斌脱口而出,顿觉不妥,把那个“用”字给生生吞了回去,看着曾让未免尴尬得很。
曾让倒不以为然,道:“郑兄想得没错,就算察觉其中微妙,可尔等已经销声匿迹,却也枉然呢!小弟为此也愤懑不已。不曾想端得是柳暗花明呢,上月底我在自家院中得一信笺,打开一看,居然是写与我的,写信人对我之心事很知根底,还在信中透露了‘亡神刃’现正匿居在海州怀仁县赣民乡刁家浦。”
“竟有此事?”郑文斌听曾让这样说面上很是惊讶,“不知道传信之人可查探属实么?”
“未曾署名,想来我动静闹得大了,不知道是哪路朋友不方便出面吧!寻常玩笑我想倒不至于吧!更何况有些许线索总比我殚精竭虑却无从查起来得要好!”
“可是那刁家浦并无什么扎眼的外客啊!这几年来只有两名外来户,可一个是我远房外甥,是我亲自给他落的户,一个是名老教书先生,是保长鲁德通陪着来我这落的户,因为都没有田,都编入了客户之中,除此再无其他外来人口了啊!”
曾让听郑文斌如是说来,不禁眉头锁得更紧了,脸上闪过一丝失望之情,沉吟片刻道:“既然我已经来了,还是要烦扰郑兄帮衬小弟去访查一番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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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倒无妨,到时我派一名脸熟的庄丁陪同曾兄自己前往那刁家浦,一切只需找保长鲁德通便是。”郑文斌答应得很是干脆,“只是曾兄此来难得,定须在小弟这里多亲近两日方才使得呢!”霸气书库 www。87book。com
七 点拨
三年光景,狗蛋身体变化很大,早不是原先干瘦的模样了,已然长成一半大后生了,脸上胎毛褪尽只是未曾长出胡须罢了,身形便象那山里现时没割的竹笋般“噌噌”地往上窜,“咕咕”地往外挤,干起农活来连他爹看了都乐得合不拢嘴,只是越发得黑了,黑里透红的肌肤绷裹着鼓胀的肌肉蛋子显得健硕得很。
听说先生回来了,狗蛋乘闲便往先生那跑,帮着先生整理些家务,先生打去年过了春便再也不称呼狗蛋小名了,不过嘴里叫着“有贵”继续说些玩笑话的作风仍一如既往,“有贵!一个月时间不曾见得你又长了许多呢!不过春天见长也难怪,你爹张罗给你说媳妇了吧!”狗蛋也完全没了早年那般活泼饶舌了,变得内向寡言起来,见先生又来说笑,脸上越发的黑里泛起红来,挠着蓬乱的头发“喉喉”地笑着,“先生又取笑俺呢!”变了声的嗓音象公鸭嗓一般,连狗蛋自己听了都别扭,先生看到有贵浑身不自在的样子便笑得很是爽快。
由于要帮着家里干活,狗蛋也没了那么多偷偷溜去找村后怪人的时间了,怪人的话很少,老用一些肢体语言代替,这点起初狗蛋很是得意自己的领会能力,心说你老是努努嘴,抬抬手的,换做别个傻傻的谁能懂你什么意思呢,幸亏是俺狗蛋呢!
怪人起初总带着狗蛋进山,一进山之后,怪人便会四肢着地就如腊八晚上狗蛋瞧见的那样撒开了往前奔跃,全然不认方向路径,狗蛋在后面撒开腿追上一会,才能看见那怪人不是爬在树干就是歇在树下等他,见狗蛋撒着腿气喘吁吁地赶到,便如同一头畜生般“嗖”一下蹿到狗蛋背后猛地将狗蛋扑倒,狗蛋“哇”一声叫,膝盖和双手给地上的碎石枯枝咯地生疼,心里被吓得不明所以的工夫,那怪人已经又撒开了四肢蹿到了前面去了。狗蛋龇牙咧嘴地站起身看时只能辨个去向,连那怪人的身影也见不着了,想都顾不上,狗蛋只能再撒开了腿在后面追,等再赶上,再给扑到,狗蛋便反过味来了,心说你莫不是让俺和你一样学畜生么?想到此节,只得试着在地上爬了起来,这一爬,真是浑身上下到每一个毛孔都不舒服,越是想快,越是手脚都跟不上了趟,跌跌撞撞起来,花了起码比跑要多出来两倍时间赶上那怪人时,狗蛋头仰得脖子都酸痛死了,只见那怪人象只壁虎般高高地吸附在一棵大树主干最上方,树下有一片空地,怪人似乎是等得急了越爬越高在张望狗蛋呢。狗蛋见怪人没象前时将他扑倒,心中又有几分自得,果是让俺和你一样学畜生呢!站起身来想拍拍手上的泥土,却看见手掌上全是小裂口,正惊讶自己刚才怎没觉得疼时,那怪人又如前一般“嗖”地从树上蹿下,猛地就把狗蛋扑倒在地,狗蛋顿时觉得好不厌气!“又来啊!”心里恼得只差没喊出来了,正要抬头认清楚怪人去的方向,才发现这次怪人并没有象箭一样快速消失于前方,却是围着他慢悠悠地转起圈来,狗蛋不禁丧气地垂下了头,喘起了粗气。
狗蛋一边休息一边歪着脑袋看那怪人,发现那怪人也歪着脑袋一边转圈一边看着他,只是面无表情,似乎在等狗蛋休息够了呢!“玩什么啊!”狗蛋心里嘀咕着,慢慢气息平缓了许多,也不见那怪人有任何表示,不自觉的就观察起那怪人手脚比例和自己无甚区别啊!怎么他就能蹿跃自如,而且四肢齐用还走得如此悠闲得呢?正看着想得入神,那怪人却是越来越快,渐渐变成蹿跃起来,狗蛋看得眼睛跟不上,情不自禁也在内里转起圈来,跟着怪人的身形仿佛着了魔般。
“看够了吧!跟上来!”只听那怪人话音未落,身形已然顺势蹿了出去,狗蛋连想都没想,惯性使然般就跟了上去。
“这字却是专门发明来为右手书写的呢!”狗蛋在先生那开小灶练习左手写字,练得好不烦躁!“横时由左自右推进,撇时由右上向左下行笔,好不别扭啊!我用左手老想写反字!就如同我们人是只能靠两腿走路奔跑,若学畜生爬行奔跑就别扭得紧了!”
先生弹了弹左眉,喝道:“你练字时还有恁多话呢!比喻也是不恰当的紧!人如何学那畜生,这如何又能与左手写字相提并论呢!胡言乱语!”说着给了狗蛋脑门一崩指!
“先生教训得对!”狗蛋嬉皮笑脸地说着,拿手里的柳条笔挠了挠后脖子,借势就想得便休息下。
“赶紧练!凡事多练习,习惯就好!熟练了就习惯了,习惯了也就自然了!你那左手做别的事不是强得很吗!只是写字学得晚了的缘故!”先生容不得狗蛋偷懒。
“是的啊!”狗蛋一本正经地说:“人若是象畜生般跑路习惯自然了,也不会比它们差呢!还能和那老虎豹子般捕猎呢啊!”
“再罗唣!。。。。。。”先生扬了扬手,狗蛋缩了缩脖子赶紧练习起来。
先生见他练得认真,便自顾自的讲了起来,“畜生纵如老虎豹子之猛兽,也只是皮坚爪利肉实而已,匆匆一、二十载,如何及得上人呢!苍穹宇宙混沌初开之时,人和畜生可能并不二致,但人脑善思,既见天地始知有阳清阴浊之分,得晓阴阳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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