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天-第1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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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一切，纵使千年万年，也不过是过眼云烟，存在之后，其实包括自身在内，你也是一无所有的。

天空之中的景象波动了一下，随即就要溃散消失，玉皇大帝心中忽然生出警兆，多少年都未曾出现的心惊胆颤让他豁然起身，目光死死盯住那神奇的光幕，而此刻光幕上的景象也截然不同，明显与之前不再是一个地点。

无色的透明能量光团扭曲了附近的空间，正在以惊人的速度向着四面八方蔓延开去，巨大的力量瞬间将玉皇大帝创造出来的景象毁灭，让他再也看不清那里的情景。

与此同时，整个仙界都发生了一下震动，星辰停止了运行，连太阳也完全不动，各种各样的异象在洪荒宇宙的许多角落连番出现，预示着某种了不得的神物即将出世，与当初苍生鉴化形的情景有着很多相似之处。

“这……怎么可能？”玉皇大帝讷讷自语，皇天神鉴难道要在这个时候降临？这样对洪荒宇宙将造成更加巨大的负担，无疑会加速轮回的毁灭，更何况之前根本就连一点预兆都没有出现啊！

强横的能量波动在同一时间横扫了洪荒宇宙，寻常的生灵或许无法察觉，因为他们还没有达到相应的境界，但是那些获得了神职的神仙存在却纷纷有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似乎末日就在眼前，下一刻就是一切的终结。

这种荒谬的思想就连玉皇大帝也同样产生，让他的心情顿时变得无比沉重，神仙的预感，往往比凡人准确太多，否则也无法通过各种各样的玄机来窥探命运的轨迹。

封神鉴管辖神仙，苍生鉴统御众生，厚土鉴掌管轮回，而在无数个洪荒轮回中最神秘的皇天鉴，却拥有创造和毁灭的力量，众神所不知道的是，历代皇天鉴的主人都在皇天鉴觉醒之后彻底被抹除了感情，成为类似行尸走肉一般的存在，却强大得一塌糊涂，而一般情况下皇天鉴也不会出现。

玉皇大帝的脸色瞬间精彩异常，感受着体内封神鉴强烈的震动，那并非是遥相呼应，而是预示着巨大的危机，走到了这一步，他已经多少岁月未曾遇到这样令他手足无措的情况？

空间一阵扭曲，玉皇大帝的身影便消失不见，以难以想象的速度穿越空间赶向一切的源头，本能告诉他，一定要阻止这件事情的发生。

不仅仅是玉皇大帝，洪荒宇宙各处的强大存在也有相同的感觉，不论眼下在做着什么样的事情，都暂时搁置，以各自的方法来窥探发生异变的源泉，想要对其进行干扰。

幽冥界之内，轮回之王猛然一拍面前镜子一般的法宝，其中显现出来的景象立刻崩溃消散，他那硕大臃肿的身躯剧烈地抖动两下，眼中尽是不可思议的光芒，颤抖着说道：“皇天鉴！又是它！为什么会现在出现？明明还没有到那个地步！”

下意识地，轮回之王以惊人的速度冲出了成群的殿宇，来到了幽冥界地底深处一个只有他自己知晓的空间，空间内部陈列着无数尊形态各异的石像，有人有鬼有神有妖，宛如苍生百态万千轮回。

这是一个玄妙无比的法阵，时时刻刻吞吸着十八层地狱之中倾泻而出的神秘力量，维持着最基本的运转，它似乎有着自己的生命，并且与轮回之王紧密相连，上一个轮回的结束，正是依靠着这个法阵，轮回之王才得以逃出生天。

“轮回，你又要逃吗？”天藏略带嘲讽的声音不知从何处传出，这个洪荒宇宙，也唯有他才最了解轮回之王，不仅仅知道他的孤独和悲伤，更明白他的恐惧和胆怯。

轮回之王的体内涌出暴虐并且接近疯狂的威压，与平时漠然却温和的气势截然不同，他的双目瞪得滚圆，因为心中的恐惧，满口地獠牙全部露了出来，身体上长出大大小小不同的尖锐长刺，看起来宛如刺猬一般。

“我们阻止不了的！不论能不能毁了它，这个轮回都已经结束，既然如此，我又何必做出徒劳的努力？能活下去，为什么我要选择留在这里死亡？”

天藏并没有回答，而是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此处，在与轮回之王长久的相处之中，对方的秘密他不说全部知晓，却也多多少少了解了十之八九，主要是对方需要一个倾诉的对象，而天藏正是最好的人选，漫长的岁月，让两个孤独的神灵有了深沉的羁绊。

彼此对峙，彼此安慰。

死一般的沉寂过后，轮回之王喘着粗气，宛如寻常生灵经过猛烈的运动一般，对于他这样的存在来说，心中的挣扎可见其恐怖。

“……轮回，你这样做，心中真的宽慰吗？”

天藏声音缓缓地询问着，并没有咄咄逼人的语气，却直接击中轮回之王神魂中最脆弱的部分，击垮它心灵的堤坝，他怔怔地站在原地，脑海之中全部是过去的记忆，上一个轮回和这一个轮回都是如此清晰，抛却过去的一切，开始一段与之前没有任何关系的新生活，坐在同一个位置，感受截然不同的氛围，这看似简单的事情，又真的可以理所当然地接受吗？

有时候，他会下意识地以为自己还在以前，那个有挚友和爱人陪伴的时光，可是当恍惚醒来，心中是如此沉重和悲哀，身为掌控轮回的存在，他自己却没有办法逃出轮回的漩涡，真是可笑之极。

“即使我留下来，又能做什么？皇天鉴出现在末世就代表着毁灭，它将惩戒世间万物众生，这是洪荒宇宙的意志，已经不再是个体的力量可以抵挡，就算你我竭尽全力豁出性命，也不过是徒劳而已！”轮回之王恢复了冷静，之前的所作所为终究不过是一时冲动而已，他早已经不惧怕死亡，只是更加明白存活的意义。

天藏没有回答，看向虚空一个飘渺的方向，摇头道：“大日神如和苍生之主，他们让我明白，神灵存在的真正意义，我愿意相信，他们可以拯救这个轮回。”

轮回之王叹息一声，不再言语。

皇天鉴尚未真的完全诞生，因为这本来就不是它真正应该降临的时机，只是因为机缘巧合之下，一个技艺惊人的神匠真的锻造出了在某个方面足以媲美创世神兵的法宝，而这件法宝出现在这个时候，却恰巧成为了皇天鉴最好的载体，因此在诞生的一瞬间就已经被强行剥夺了本体，连带那锻造它的神匠也被完全吞噬。

只是就算如此，那神匠也感觉到心满意足，他毕生的追求终于在死亡之前达成，他或许也是死得最开心的一个神仙了。

玉皇大帝赶到的时候，正好见到一个巨大的身影正在对着能量波动的中心猛攻不停，那伟岸的身影足有一个世界大小，距离稍近根本看不清其边际，此神双臂之上并没有手，而是生了两把巨大的斧头，被他舞得虎虎生风，所过之处必然让空间湮灭，久久都难以弥补，只是他攻势虽然猛烈，却连那能量波动的防御都无法打破，里面的景象更是不知究竟。

“开天老祖。”玉皇大帝目光一闪，立刻认出了这位四处游历的大罗金仙，没想到对方竟然先他一步达到这里。

开天老祖攻势一收，瞥了一眼玉皇大帝，并没有任何惊讶和尊敬的意思，此刻脸上的表情无比凝重，沉声道：“先毁了它！”

话音未落，玉皇大帝早已经打出了封神的神通，却见那几乎无往不利的神通尚未触及防御便已经消散不见，如此情景让他眼角一抽，知道凭借封神鉴是无法有任何效果了，只能用尽全力对那一层防御展开了疯狂的攻击。

开天老祖怒吼一声，双臂之上的巨大斧头看似胡乱挥舞，但是无一不是蕴含着某种至理，仿佛要开天辟地一般，携带着神秘的力量，再次展开狂风骤雨的攻势。

两位大罗金仙联手，顿时让这一片仙界空间崩溃开来，只是那能量波动的源泉所在却丝毫不受影响，若非外围的防御开始颤抖和崩溃，两神还以为这样的攻击根本毫无作用。

越是如此，他们心中就越发沉重，皇天鉴尚未出现就有这样的威能，若是真的完全降世有会是什么情景？

远远传来一声龙吟，万海龙王已经赶到，不由分说地也同样开始发动攻击，仿若拼命一般。

两个大罗金仙以及一个神兽等级的存在联手攻击，其破坏力之大已经到了无法描述的地步，纵使是一片连绵无尽的星辰也可以在短时间之内完全打成碎片，这样的力量终于让能量波动的防御出现了剧烈的震动，无法再坚持太长时间。

不久之后，那一层无形的防御壁障终于应声而碎，能量波涛将玉皇大帝三者全部掀飞出去，如此威势，恐怕也只有当年太上皇尊全盛时期方才拥有了，在场任何一个都不能单独面对。

一把晶莹剔透的宝剑静静地悬浮在虚空之中，剑身通体晶莹剔透，不带有一丝一毫的杂色，周身缭绕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威压，刚刚现身而出，就让玉皇大帝三个神仙有种刀割一样的错觉。

“皇天剑！”万海龙王咆哮一声，眼中有着贪婪在涌动，即使妖兽无法使用法宝，但是如同创世四神鉴一般的存在也不会有丝毫限制，若是能够获得此宝，它又何惧其他神仙，玉皇大帝也无法奈何它了！

此时此刻，之前产生的危机感早已经被它抛却到九霄云之外了，若是想要获得这宝贝，又哪能没有一点困难？心中如此想着，万海龙王庞大的身躯骤然化作一道金光激射而出，目标正是皇天剑所在。

“哼！愚蠢。”玉皇大帝冷笑一声，皇天剑的出现如此蹊跷，完全与其他三鉴不同，其中又怎么会没有半点异常？此时冲上去说不定就会有性命之危。

万海龙王因贪婪而强大，今日也要因贪婪而付出代价。

果不其然，万海龙王刚刚接近皇天剑，立刻就感觉到自己被莫大的危机笼罩，只见那光芒璀璨的长剑蓦然调转方向，剑尖直直地指向了它所在的方向。

没有任何征兆，万海龙王的身体却顷刻间崩溃开来，鳞片飘洒，血肉横飞，伴随着它痛苦的吼叫声，形成了一副诡异的画面，此时的皇天剑掌控毁灭，那是与封神相似的法则之力，几乎难以违抗，凡是所向之处，必然就要被毁灭，而不需要任何外力的干预，实在是防不胜防。

万海龙王心中又惊又怒，若非他身躯庞大且坚硬无比，恐怕瞬间就要一命呜呼，但是就算如此，它的身体也已经崩溃了一半还多，连骨骼都多处粉碎，此刻鼓荡起自己两种神职的力量，堪堪抵挡住毁灭之力的侵蚀一瞬，它逃命一般向着远方飞驰而去，竟是什么也不打算再管了。

这一次受伤若是还有时间来修养的话，恐怕它足足数十万年都无法恢复元气了。

皇天剑并没有再对万海龙王进行追杀，它并没有灵智，只是毁灭之力的具象化表现，所以摧毁任何东西对于它来说都是完全相同的，当下一波又一波的毁灭之力向着四面八方荡漾而出，并且越是到后来，毁灭之力也就越是强大。

玉皇大帝面色变幻，使用庞大惊人的法力来防御毁灭之力的侵蚀，虽然努力阻止，但是最终皇天剑依旧降临世间，并且看此情景，恐怕这个轮回毁灭的时间已经不远了，如今的毁灭之力虽然只能杀死弱小的生灵，但是在不断加强之后，早晚连神仙都可以轻易毁灭的。

紧紧咬着牙关，玉皇大帝再不迟疑，转头就从此处离开，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他不得不亲自去抓捕剩余的末世遗民，在毁灭之力足以让他死亡之前将法阵彻底完成。

开天老祖看着万海龙王和玉皇大帝先后离开，有点摸不着头脑，于是暂且放下心中的疑惑，面色凝重地看着眼前的景象，有心想要上前将其摧毁，却知道自己绝对无法做到，他的修为比起万海龙王还要逊色一些，可不想将小命丢在此处，思前想后，他终于叹息一声，划开仙界的空间，再次进入混沌之中。

或许在混沌的深处，可以免受这样的威胁？开天老祖不清楚，但是不明真相的他对自己还是有一些信心的。

无间地狱的天空忽然坍塌，空无一物的苍穹落下，荆天有一种即将被碾压成为粉末的错觉，而这一方空间内部忍受无边痛苦的生灵，全部都陷入疯狂之中。

微弱的毁灭之力传播到这里，引起了无间地狱巨大的改变，那毫无缘由的痛苦感觉呈现恐怖的增长，瞬间不知道让多少存在魂飞魄散，就连荆天也疼得在地上不断打滚，纵然心志坚定，脑海之中也仅有一点点清明，他知道外界必然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并没有过去多长时间，疼痛忽然之间全部消失不见，荆天有些诧异地站起身来，发现自己的法力也全部恢复如初，无间地狱似乎失去了它原本的作用，对荆天完全没有了压制之力，他凝神望去，庞大的神念笼罩了广阔的空间，却发现无间地狱早已经变得千疮百孔，无数聚集而来的痛苦之源都从其中逸散而出，形成摧毁一切的巨大洪流注入到深邃的混沌空间。

因为拥有大日神如的经验和记忆，荆天瞬间就明白了这种情况的原因，面色变得阴沉无比，他又怎么会想到皇天鉴在此时强行降临洪荒宇宙，竟然将这个轮回剩余的千万年时间生生抹去！

以目前情况来看，恐怕不出数年的时间，这个轮回就会被毁灭之力彻底摧毁，然后不知道多少岁月之后方才会形成新的轮回。

荆天来到无间地狱，忍受无边痛苦，以大毅力艰苦寻找，就是为了找到那传说之中的宇宙之心，然后用自己毕生的时间来将其守护，或许能为这个轮回搏得更长久的时间，可是皇天剑的忽然出现却几乎断绝了这个轮回继续存在的可能，让他一番苦心尽数成了笑话，想到此处，荆天不禁怆然而涕下，悲愤地大喊道：“就不可拯救吗？就不可拯救吗？”

他这一声大喊，竟穿透了空间远远传播开去，在整个幽冥界和十八层地狱之中都清晰可闻，其撕心裂肺之意，使得无数牛鬼蛇神心有戚戚。

这个时候，那由皇天剑引出的毁灭之力已经变得更加强大，万千世界之中无数人类和弱小的生灵陆续开始离奇死亡，他们并非仅仅是失去生命，却如同蒸发一般彻底消失，灵魂直接归于最本源的能量，连一丝轮回转世的机会也没有了。

恐慌在蔓延，这是难以想象的一番情景，之前还没有丝毫异样，转眼之间就已经大祸临头，很多人尚在震惊和不可思议之中就失去了生命。

荆天虽然没有亲眼可见，但是却仿佛听到了无穷无尽无助的呐喊，他闭着眼睛，感觉到涌向自己的信仰之力前所未有地增长起来，甚至有一种即将要把他撑得爆裂的趋势，经过了之前的发泄，他已经恢复了最初的沉稳和淡定。

“若是这轮回完整无缺，我自当不干预，可是众生明明无罪，奈何遭受如此痛苦……”荆天轻轻自语，心中却在飞速思考着应对之法，如今并没有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以大日神如那恐怖的阅历积累，未必就没有解决的方法，只是荆天并非真的与对方融为一体，所以需要一些时间来搜索而已。

过了一会儿，荆天豁然抬头，眼中闪过一抹决然之色。

这个轮回已经危在旦夕，荆天心中清楚万分，更知道凭借一己之力根本就无法阻止，同样是创世四神鉴，原本没有强弱之分，只是执掌的力量不同而已，如今却正是皇天鉴大发神威的时候，其他三鉴也只能黯然失色。

可是荆天并非没有一丝机会，他仰着头，似乎在观看苍穹宇宙，一眼洞穿无穷远的距离，看到万千世界身在危机之中的生灵，他的耳中是连绵无尽的祈求声，感觉到数量恐怖的信仰之力通过玄妙的轨迹注入到自己的身体中，让他的气势更加强大，甚至连神魂都得到了一次洗礼。

此时此刻归于他掌控的信仰之力，比起在寻常时刻要多了太多，那是洪荒众生在毁灭之力倾泻下求生的意志，是他们共同的心愿，从来没有任何一个时刻，能够让数量无法衡量的个体发出同一个声音。

生存！

荆天的眼中银灰色的神光越来越亮，越来越亮，是众生给予了他无穷无尽的力量，让他拥有抗衡毁灭之力的一线机会，苍生玺的剧烈的震动，发出海啸山摇一般的巨响，让残破的无间地狱在顷刻之间崩溃开来。

强大的世界之力瞬间席卷了混沌空间附近的区域，形成肉眼可见的能量冲击，将十八层地狱彻底化作了尘埃，成为了历史，始作俑者的荆天却宝相庄严，庞大的神念在不断搜索着，想要找到那隐藏在深处的无尽精华。

宇宙之心，在这轮回即将毁灭的时刻，又怎么可能真的藏身让他无法找到。

“出来吧！”荆天长啸一声，双手在面前不断结印，形成龙卷一般的能量漩涡，恐怖的吸引力甚至让幽冥界都移动了位置，若非轮回之王用法力将其固定，恐怕也将顷刻之间被摧毁殆尽。

荆天面色严肃，被银灰色光芒包裹的手臂缓缓伸入能量漩涡的内部，然后猛然拽出，手中赫然多出了一个不断扭曲挣扎的光团，这个光团的颜色瞬息万变，形状也并非固定，根本无法具体描述。

只是看上一眼，连荆天都心神震动，产生了一种凌驾于众生和诸神之上的感觉，仿佛他已经成为了洪荒宇宙的主宰，一个念头就可以改变一切，但是这些终究是错觉而已，所以他不久便清醒过来，目光深湛地盯着手中的光团。

若是不竭尽全力，他竟然无法将其束缚！

毁灭之力变得越发强大了，汹涌的信仰之力变得更加难以置信，荆天作为最终的承受着，已经达到了自己的极限，若是再强行吸收，那么必然会包体而亡，从此形神俱灭。

“我愿投身洪荒，受无尽孤寂，无尽痛苦，只为守护众生！”

法力不断从惊天的体内涌出，沟通混沌空间之中没有穷尽的能量，他的神魂在燃烧，以苍生大道的神职为引，承载无尽生灵的呼唤和愿望，连接汇聚而来的能量，以不可阻挡的姿态冲击进入手中的宇宙之心。

受到这样的刺激，宇宙之心猛然膨胀，瞬息万变的光芒将荆天笼罩在内，没有任何神灵可以看到其中的景象，恐怖的能量潮汐瞬间席卷了整个洪荒宇宙，包括了广为人知的区域，也包括了生命绝迹的角落。

不论身在何处，现今存货的每一个具有生命的存在，都在同一时刻听到了一个声音，那是温和而悠远的男子嗓音，带给他们平静，以及争取生存的勇气。

“亲爱的同胞，请借给我你的力量，我将终结这场毁灭……”

“老爹？！”

净缘在仙界中某一个星辰之上，到处都是荒凉的土地，却有一座高大无比的冰雪巨塔岿然耸立，这里是远古时期强者留下的遗迹，内部蕴含着多种法阵禁制，可以说是危机重重，但同样可能有某些难得一见的重宝，虽然早已经被人探索过，但是净缘依旧想要进入其中。

毁灭之力它自然有所感觉，只是尚未到足以影响到它的地步，此刻荆天的声音响在脑海，让它的身躯僵硬了一下，然后抬头四处寻找着声音的来源，却最终一无所获。

“亲爱的同胞，请借给我你的力量，我将终结这场毁灭……”

净缘人立起来，黑色的小眼睛瞬间变得金光璀璨，它熟悉这个气息，那是为它带来生命的气息，除了荆天，不会再有第二个人，虽然不知道荆天到底在做什么，但是直觉告诉他一定是惊天动地的大事。

金色的光辉在它小小的身体上涌现，然后毫无保留地涌出，瞬间就在这一片空间消失不见，或者说彻底融入了洪荒宇宙。

“干！”通玄和公羊亦这两个酒鬼猛然一碰酒杯，仰头将仙酒一饮而尽。

两者的身上同样涌出庞大的力量，融入到周围的空间之中，这番模样，就仿佛是在将修炼得来的法力尽数归还一般，可是从他们的脸上却看不出丝毫异样，依旧潇洒地笑着。

“想不到咱们还能赶上这样了不得的大事啊！”公羊亦一抹嘴巴，哈哈大笑。

通玄眼睛一眯，自顾自陶醉道：“不愧是老夫的徒儿！”

“是荆天！是荆天！”冰鳞钻出了海面，带起巨大的水廊，庞大达到百余米的身躯在空中抖擞，通体呈现冰蓝之色，宛如由万年玄冰拼接而成，如今的它已经快要成长到真仙的程度，在此界中纵横罕有敌手。

骤然听到荆天的声音，冰鳞回忆起幼时与对方的交流，心中依旧温暖如初，数千年之后也未曾忘记那个总是带给人温暖的男人。

冰冷的气息弥漫而出，瞬间将下方的海面冻结成冰块，数百里之内温度急剧下降，它释放出全身的力量，那些力量瞬间融入了周围的空间，让它产生了一种错觉，似乎荆天就在它的身边，一如从前一般和蔼的看着它。

凌云山，冲霄殿。

如今几乎没有任何一个修仙者还记得荆天这位强大的存在，一代代新旧交替，淡化了原本的一切。

空间裂缝之中有着许多未获得神职却结成金丹的修仙者，有些已经存活了数千年，有些却是最近方才进入其中，他们在这里苦苦修炼，却不知道应该如何才能成为神仙，结束这样痛苦的时光。

许芷晴泪如雨下，如今的她看起来是苍老的模样，原本以为会就这样等待余生的结束，却没有想到可以再次听到那个记忆深处的声音，时间的冲刷让她早已经淡化了感情，只是一旦唤起，依旧痛彻心扉。

冥雷苦苦支撑着结界，一旦这个结界无法抵挡毁灭之力的破坏，那么他的族人就将死伤惨重，这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