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天-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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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叹息传来，荆天缓缓道：“我来吧……”

虽然在两人之前的交手之中，荆天受到了严重的伤势，但是经历了这一段时间的修养已经恢复了一半多，虽然无法用出鼎盛时期的力量，可比起此刻的展荆天却要好了太多。

展荆天对于荆天的话明显非常震惊，就算是在山穷水尽的情况下，他也没有开口恳求荆天救他，因为他不愿向荆天低头，更不愿接受荆天的恩惠，然而荆天如此的态度，却他的眼中有些复杂的感情闪过，冷冷的说道：“你不是早就已经盼望着本座死吗？怎么此时却反倒要帮我？哼，莫非你便如此贪生怕死，不愿给本座陪葬吗？可笑，哈哈……哈哈哈哈！”

笑着笑着，展荆天开始了剧烈的咳嗽，带着血液的细碎肉块不断从口中喷出，其状惨不忍睹。

荆天不急不缓地说：“我的确曾盼望着你早日死去，免得如同之前一般祸害苍生，可是事到如今，竟不忍看到你死去，这份矛盾，让我也甚为挣扎痛苦，至于你所言的贪生怕死，与我同出一源，难道你竟会如此认为吗？”

展荆天沉默了一下，面色僵硬地说：“……若是今日你救我，我便答应你日后不轻易伤人性命又有何妨？”

“如此……甚好。”荆天似乎是笑着说。

六十三回　啸月天狼为兄弟，金翅大鹏曾皈依

银灰色的光芒缓缓地在展荆天的身躯上亮起，他闭上双目，再次睁开的时候，神色已经变得温和并且睿智，再没有先前的残忍和很辣。

那是属于荆天的双目。

灵魂转换之后，伤痕累累的身躯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名身穿皂白长衫的英俊男子，这并不是展荆天的身躯被治疗完好，而是那枚人参果重新凝聚而成的躯体，到了此时已经可以显现于外界，唯一美中不足的地方就是两个身躯依旧没有办法分开，想要达到那样的程度，还需要一段时间的孕育才可以。

天雷滚滚，却没有因为展荆天的消失而有丝毫变化，他们两人本是一体，就算都有着彼此的独立意识，并且日后分开存在，却依旧相当于同一个人，到时若是一方遭遇天劫，另外一方也绝对不会好受，或许还会平摊天劫的威力。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在这里便不再多说。

荆天并没有使用赤玉惊天剑，虽然这把剑威能相当强大，几乎是他生平仅见，但是毕竟刚刚得到不久，根本就没有办法随意驾驭，更不用提发挥出多强大的实力，与其如此，还不如使用黑玉惊天琴来的更好一些。

这架古琴来历神秘，虽然此时看起来并没有表现出什么特殊之处，威能与鬼神惊比起来都有些不如，更不用说赤玉惊天，但是就算如此，却从未曾被另外两件神兵的光辉掩盖，越是实力强大，荆天就越是隐隐有一种感觉，有朝一日，黑玉惊天必然可以绽放出惊天动地的强大力量。

黑色的光芒从他的体内冲出，围绕着他旋转了几圈，发出清亮的凤鸣声，这其中蕴含着些微的欢快，似乎在表达对荆天的思念，一种淡淡的温暖在心间流淌，此时此刻，过往的迷惘才彻底消失不见，他虽然有了很大的变化，但是继承了原本荆天的绝大部分感情和性格，他依旧还是他，他就是荆天。

修长的手指轻轻拂过久违的琴弦，七根不知是何种材质的琴弦摩擦手掌和手指的感觉是如此熟悉和温馨，仿佛又回到了当初在爷爷指导下使用黑玉惊天尝试演奏的场景，记得那个时候，他的手很小，个子很矮，却是全身心的投入其中，即使无法凭借自己的力量弹奏出一首乐曲，却自得其乐，每每喜不自胜。

琴声渐起，清脆婉转，如同凤凰展翅，百鸟齐飞，丝丝缕缕的五色灵光从虚空之中萌生出来，氤氲的灵光越聚越多，继续形成了一条条颜色各异的光带将荆天本体护在其中，隐约之间，五色霞光中可以见到虚幻的鸟儿，似是在远空翱翔，似是在面前展翅，有些荆天熟悉，有些却从来未曾见过，甚至连名字也无法叫出，但是它们的翎羽无一例外，都是异常美丽动人，甚至随着琴声改变着自己的颜色。

《九霄鸣凤》。

茫茫万水映彩身，袅袅千山回绝唱，九霄寰宇风如缕，鸣凤展翅彩霞飞。

雷云翻滚，蕴含其中的力量终于到了不得不倾泻而出的地步，银白色的闪电匹链从天而降，速度快得无法让人反应，那是世界上最快的攻击，但是就是这样一道闪电，在距离荆天还有数百米的地方，忽然之间崩溃消散，半空中尽是纤细的电丝，组成一张毫无章法的电网，在缓慢地下降过程中扭曲了几下，彻底消散不见。

琴声不停，荆天的身形却晃了晃，嘴角流下一丝鲜血。

不久之后又是一道闪电落下，同样在击中荆天之前便突然之间消散开来，之后的情况也多有相似，只不过天雷落下的位置距离荆天越来越近，在第七道闪电落下的时候，甚至就在他的头顶炸开，巨大的响声真的他双耳生疼，胡乱激射的电流将他身边的土地打出了一人大小的漆黑坑洞

荆天盘膝而坐，感受着身体的疲劳和酸痛，苦笑着摇了摇头，轻轻擦去嘴角的血迹，收起了黑玉惊天，开始了短暂的修炼。

第五天，天刑雷劫的力量似乎再次加强，竟透发出更加强大的威压。

与第四日相似的情景再次上演，只不过这一次荆天只坚持到了六道雷霆便已经无法维持琴曲，被最后一道闪电劈中身躯，巨大的爆炸发生，强烈的银白色光芒形成了一个方圆数十米的巨大光球，奔腾的雷电之力向着四面八方狂涌而出。

待这一切过去，尘埃落定之后，以荆天所在的地点为中心，一个直径足有三十余米的半球形坑洞显露出来，而荆天则气息微弱地倒在坑中，身上的普通衣衫在高压的雷电之中化作了灰烬，刚刚凝聚出不久的身躯伤痕累累，几乎处处焦黑，险些被直接震得溃散开来。

焦糊的气味充斥了鼻腔，荆天咳嗽了两声，虚弱地说道：“只能……这样了。”

“嘿嘿，没想到你竟然如此卖命。”展荆天阴阳怪气地说道，经过两天时间毫无杂念的修炼和恢复，在苍生决的神奇功效之下，此刻他的元气明显比之前强上许多，想要完全恢复当然是痴人说梦，但是三四成总归还是可以的。

“接下来，交给你了。”荆天对他的语气毫不在意，说得很缓慢，很平和，带着义无反顾的信任。

展荆天嘿嘿笑道：“你便如此相信本座吗？”

荆天：“不过一死，省却浮生太多烦恼。”

“……哈哈，说得好，你难得说出一句本座喜欢听的话来！接下来便交给本座吧，这贼老天，若是能够活下来，有朝一日本作定要他付出惨重的代价！”展荆天的声音之中豪气纵横，竟然连这苍天都敢于辱骂和威胁。

荆天没有说话，他已经进入了深沉的修炼之中，正如他所说，若是无法度过这次天劫，倒是省却了两人之后所要面对的诸多烦恼，更不用见到今后一方陨落之日。

寂静而混乱的一片土地上，一名形容惨烈的男子仰面躺在巨坑之中，一双深邃而无神的眼睛望着天空，滚滚翻腾的雷云越来越狂暴，遮住了附近的日光，见到的永远是压抑而恐怖的黑暗。

第六天。

展荆天血肉模糊地趴在坑中，大口大口地喘息着，连续抵挡七道威力越发强大的雷霆，已经是他此时此刻的极限，如今的他确实连动弹一根手指的力气也没有了，虚弱得连一个手执菜刀的孩童都可以取走他的性命。

过了许久之后，展荆天才有力气发出笑声，他笑得声嘶力竭，状若疯狂，浑身上下的肌肉和筋骨剧烈地痉挛着，似乎正有一条又一条巨大的蛆虫在他的体内乱钻。

“荆天，没想到到了最后……本座……依旧要与你一同葬送在此地！”展荆天咬着碎裂地牙齿，声音因为混合着鲜血的喷出而显得含糊不清，整张脸庞之上，只有那一对凶光毕露的双眸发出慑人的光辉。

“你后悔了？”荆天悠悠地问道。

展荆天双目一瞪，怒道：“后悔？那是什么？本座从来不知道！”

两人都沉默了一下，展荆天再次开口道：“若是可以，本座倒是想在此刻将你放走，可惜，你我如今还无法分开，只能双双死在此地了……”

他这句话的语气有些低沉，并且带着一丝落寞。

荆天乍闻展荆天此话，却是微微一愣，旋即有些奇异地说道：“也许，之前我认识的，并不是全部的你。”

展荆天惨笑一声，徐徐说道：“本座纵然杀人如麻，但也有自己的坚持，此次天劫目标本来就不是你，一人做事一人当，本座又不是懦弱之人！”犹豫了一下，展荆天才接着说道：“何况，若是没有你在，本座恐怕在前几日便已经化作飞灰，说来说去，你还是救了本座一命，嘿嘿，可惜，本座却还不了你了……”

荆天笑了，声音轻柔而缓慢，带着能够让人心情平静安宁的奇异力量，就算是此刻的展荆天，失去了护身法力，也受到了相当程度的影响，心中一阵恍惚，竟罕见地出现了记忆之中欢乐和谐的一幕一幕。

“其实，你我也并非一定会死。”过了一会儿，荆天说出了让展荆天为之一惊的话来。

“你有何对策？”展荆天问道。

当下，荆天将自己心中所想尽数告诉了展荆天。

他们二人本是同源而生，相当于将一个灵魂生生撕裂，形成了两个独立的人格，这样凭空多出了许多战斗力，但是也带来了显著的后遗症，因为他们如今还没有办法彻底分开，所以原本学会的那种可以激发修士本身潜能，从而使修为瞬间暴涨的奇妙功法却再也没有单方面使用。

必须两人同时施法，这样才可以在短时间内提升实力，任何一人单独使用都没有丝毫作用，甚至不仅无法提升实力，反而可能导致实力下降。

以目前的情况来看，若是使用了这种秘法，两人之中的一个人可以在短时间之内恢复到巅峰战力，甚至还要比巅峰更加强大，只不过由于本身情况太过虚弱，可能会导致实力大降或者寿命大减，这样的代价不可谓不沉重。

但是比起死亡却要好上无数倍。

展荆天听了荆天的意见之后，没有丝毫迟疑地说道：“你不说，本座倒是忘记了，既然如此，此次便由我来吧，区区代价尽数由我承担，不会让你有丝毫损伤！”

荆天无言，他同样不在乎，但是既然展荆天首先出口，那么就让他来吧，若是自己拒绝，反倒是会惹得他痛恨。

经过一天时间的修养，两人都恢复了一些力量，但是也仅仅足以勉强支撑自己的身体而已，甚至连威力强大一些的攻击都无法发出，此刻就是来一名天璇一二重天的修士，都可以和展荆天一争长短。

同一个身躯之中，展荆天和荆天的灵魂不断震颤，两人震颤的频率越来越尽皆，并且以一种特有的方式催动着想要施展的秘法，进程几乎同步，渐渐形成了一种越来越强烈的共鸣。

萎靡的苍生决法力如同是发情的公牛，在体内疯狂的运转起来，身躯周围数十米之内的空间形成一片混乱的灵气风暴，无形的漩涡不断冒出，目标正是一动不动的展荆天，他的身体此刻就如同是无有穷尽的黑洞，不断吞噬着混乱的灵气。

这些灵气进入到了他的身体内，驳杂的属性却并没有引起冲突，反而在强大的法诀之下被硬生生炼化转变，成为了属于苍生决的银灰色法力，淡淡的银灰色光芒氤氲散发而出，带着一种奇异的力量和气质。

这个过程如同滚雪球一样，初时并不显眼，但是越到后来，速度就越是快，当展荆天的气息越来越强大，已经接近饱和的时候，周围空间已经完全被暴乱的灵气所充斥，形成了一道肉眼可见的彩色龙卷，将地面上的土石尽数卷起，扭动着庞大的身躯，仿佛是一条愤怒的蛟龙。

随着一声雄浑而嘹亮的断喝声，混乱的风暴炸裂开来，高大雄伟的魔影显现而出，巨大的肉翼展开足有接近百米，牛皮一样的粗糙纹路让它看起来是如此坚韧，高昂的牛角，锋利的獠牙，青色的脸庞，以及那仿佛无坚不摧的双爪，无一不在显示着展荆天的重生。

手掌攥紧，再松开，其中涌动的竟然是足以捏碎无形空间的强大力量，借助这个秘法，展荆天在短时间内达到了天权境界，虽然看起来只不过是天权一重天，但是比起天玑巅峰已经是有了巨大的改变，法力凝聚程度几乎是原来地两倍，对于自身周围的灵气感受能力也大大加强。

最主要地是，他可以隐约的感受到一种所谓的“规则”，它仿佛无所不在，却又不可捉摸，这是与意境有些相似的存在，若是本身没有领悟意境，就算进入天权境界也不会有这样奇妙的感应。

展荆天审视了自己一番，非常满意此刻的威武形象，原本已经消失的信心再次归来，禁不住哈哈大笑，伸出食指直刺苍穹，厉声大吼道：“贼老天，你能奈我何？！”

伸指詈天仰头啸，不枉世间走一遭！

似乎是被他的挑衅激怒，漫天雷云轰然炸响，银色的雷电不断向着中心处狂涌而来，竟然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银白色电球，紧接着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粗大的银色匹链猛然劈下！

迅雷不及掩耳，天空中银光刚刚闪亮，展荆天庞大的身躯就被凶猛的雷电击中，他的双脚深深陷入坑洞之中，浑身骨骼劈啪作响，似乎随时有可能因为无法承受巨力而断裂，刺目的电流在他的身体上不断游走，犹如一条条择人而噬的巨蟒，时时刻刻打断将他置于死地。

展荆天的嘴巴裂开，大喝一声，身躯挺得笔直，黑红色的护体灵光威能大涨，竟然将身上的电流尽数震得溃散开来，而观其模样，竟然没有受到丝毫伤害。

体内源源不断的强大力量让展荆天心怀大畅，真有种无敌于天下的错觉，不待下一道闪电落下，身后巨大的翅膀呼啸起来，拍击其无数烟尘和碎石，庞大的身躯直冲天际，竟然来到了雷云之中。

一对漆黑的巨大鬼爪在雷云之中不断挥舞着，无穷无尽的爪芒几乎形成了一片凶猛异常的风暴，将本来就已经十分混乱和暴躁的雷劫之云搅得不得安宁，庞大的雷电之力已经失去了束缚，开始在空中胡乱激射，形成一张面积颇为宽广的遮天雷网。

已经过去六天的时间，就算这天刑雷劫原本蕴含的雷电之力十分惊人，此刻也不及刚刚形成时候的五分之一，展荆天又通过秘法强行提升了自己的实力，此消彼长之下，竟然险些将劫云生生打散。

这片空间的灵气被越来越狂暴的能量搅得无比混乱，同样加入其中，形成恐怖的风暴，将下方的诸多树木连根拔起，并且撕成碎片。

一声惊天动地的爆炸毫无征兆地出现，形似蘑菇一般的杂色巨云在高空中绽放开来，地皮被掀起了数米之厚，不论是劫云还是风暴都在这强大的威能之下被瞬间摧毁，彻底不见了踪影。

爆炸的余波足足持续了将近一刻钟的时间才渐渐消失，轰鸣声和冲击力将附近十数里之内地面化作一片平整而肥沃的土地，十数里之外，四处都可以见到断裂倒塌的树木，状况可谓狼狈异常。

天空之中，展荆天气息微弱地悬空而立，清新的空气涌入口中，微弱的风吹拂在脸庞，金色的阳光洒在他的身上，为他铎上了一层庄严的色彩，让他看起来比平时更加威严，邪恶和嗜血却少了许多。

古往今来，敢于冲入劫云之中的人虽然不至于没有，但是数量却绝对少之又少，无一不是信心十足之辈，他们有些刚愎自用，最终陨落其中，有些却是霸气冲天，煌煌天威亦可相抗，显然此刻的展荆天便是后者。

展荆天嘿嘿冷笑了数声，似乎是心中紧绷的心弦因为环境的改变而突然断裂，竟然直接闭上双目，头朝下向地面坠落而去。

这一次渡劫对他的消耗极大，恐怕不是短时间内可以轻易恢复的。

下落的过程中，荆天现身而出，身躯轻飘飘地落在地面的巨大坑洞里，他的脸上带着和煦的笑容，无论任何时候都可以给予他人温暖和勇气。

数月之后，大陆西方一处人烟稀少之地，一座高大山峰耸然而立，这山峰乍一看就如同是一根粗大的擎天巨柱，孤零零立在平原之上，显得异常突兀，此山高逾三千米，峭壁直上直下，偶有怪石突出或者大小洞穴显露，蛇猿类妖兽多盘桓于此。

藤蔓类植物生长茂盛，根须扎入土石深处，主茎粗若壮汉手臂，又连接成为一道又一道天然的索条，四通八达好不繁杂，可以轻易承受千斤之力，也是猿类妖兽活动所依赖的主要外物。

相传上古之时，一名大神通修士陨落于此，其本命法宝混铁插天棍屹立平原，久久灵性不失，后来便化作了这座奇异的山峰，而到了现在，已经无法考证这个传说的真实性，或许只有万魔谷这样强大而悠久的势力对此有些记载了。

这里就是插天峰。

五十多年前，当荆天与狼邪分开的时候，便相约五年之后的八月十五在此相见，可惜当日一别，竟险些成为永诀，转眼之间已经接近一甲子的时间过去，颇有些物是人非之感。

狼邪盘膝坐在插天烽顶端，面前是一个面积颇为广阔的湖泊，少说也有数里方圆，湖水呈现暗蓝色，那是此刻天空的倒影，冷风吹过，将湖面掀起淡淡的涟漪，同样将狼邪身上穿着的红莲法衣吹出微微的褶皱。

五十余年的时间过去，狼邪看起来更加剽悍和沉稳，独眼之中精光内敛，已经颇有高手风范，而事实上，此时此刻的他也确实是一个名声颇响的高手。各个修仙宗门的不少修士都将他唤作啸月天狼，因为每每到了月圆之夜，他的实力竟然会呈现数倍的增长，在这五十年中，它与金翅大鹏一起，不知杀害了各大宗们多少外出历练的低级弟子，当然，天玑境界的强者也有数名死在了他的手上。

这是他对荆天死亡的祭奠，按照他的话来说，他的兄弟死去，不管是谁的责任，又是谁出手杀害，他都要对所有的人类修仙者进行报复，而这一次的报复竟一直持续了五十年的时间，从未间断。

若不是通明常年不知踪迹，而他自身实力又并没有达到当世绝对强者的程度，恐怕他很有可能如同通玄一般冲入冲霄殿和万魔谷大肆屠戮，只有这样才能缓解他失去兄弟的悲痛，以及释放心中对人类的恨意。

狼邪与金翅大鹏并非没有遇到危险，甚至数次险些被几个宗门的强者联合围攻，但是凭借金翅大鹏的惊人飞行速度，就算是天权强者也只能无奈摇头，其他人更是难以追及，他们两个也因此多次成功逃出生天。

天鹏振翅，瞬息万里，虽然多有夸张，但也足以见到鹏类妖兽飞行速度之快。

他们两个在荆天陨落之后都开始了对以冲霄殿和万魔谷为首的宗门进行疯狂报复，彼此在不久之后都得知了对方的存在，后来在一次偶然的情况之下共同御敌，又都和荆天有所交集，于是便渐渐走到了一起，这些年的配合，让他们两个之间的友情越发深厚，常以兄弟相称。

若说狼邪是为兄弟报仇才如此坚持，那么金翅大鹏便是为了自己的恩人报仇，他的性命都是荆天所救，此时荆天陨落而亡，自然不能够独善其身，而对于他们这两个早已经把生死置之度外的强横存在，任何事情都是敢于出手的，为几个修仙宗门带来了不小的麻烦。

一声高远的鸣叫声在天空中响起，狼邪抬起头，独眼望向天空，目力所及之处，正有一个翅膀宽阔的巨大鸟影越来越大。

“他们又来了。”金翅大鹏的身体缩小成为一人左右，收敛翅膀落在插天峰的顶端，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狼邪轻轻点头道：“战力如何？”

金翅大鹏震颤了一下自己淡金色的长羽，阳光照在其上反射出迷蒙的光彩，这数十年来不断食用修士的身躯，它已经渐渐恢复了不少元气，实力达到了天玑五重天巅峰，用不来太久便可以恢复原本的强大实力，并且向着天权挺近，毕竟它本身境界足够，只不过遭遇剧变被打落而已。

“冲霄殿许芷晴、王鹰夫妇，另外还有几名天玑修士，最强者大概是天玑巅峰，我没有必胜把握，你我最好现在撤退。”鹏鸟的声音平稳而冷静，似乎没有什么事情可以让他有所动容。

狼邪眼中冷芒一闪，森寒地说道：“许芷晴……”

想不到许芷晴和王鹰竟然已经结成道侣，真是世事多变难以预料，就算当初感情再深，也终有淡化的一天，这无可厚非，天下至情至性之人本来就少之又少，没有几个人真的如同通玄一般执着，说得不好听其实就是认死理，狼邪心中明白，只不过依旧很不舒服，一想到当初与荆天纠缠不清的女子如今已经成为了他人的爱侣，享受着美好的生活，甚至早已经将荆天忘记得干干净净，他的心中就很是气愤和不公。

当然，对于王鹰来说，这一段感情终于修成了正果。

站在不同的立场，看待事情的态度就会截然不同，相互攻伐的两个存在，在自己看来都是正义，善恶多是借口。

感情又何尝不是如此。

狼邪摇摇头，用沉重的语气说道：“我不会离开的，这里是我们兄弟的约定之地，今晚我还要好好地祭奠他！任何人都无法阻止，谁挡我，我就杀谁！”